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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雪苍山-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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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楚环山
【由文】
正文
第一回 梦魂萦绕苍山远(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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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未五代,正是中原大乱之际。大强盗朱温抢了李唐的江山,皇帝倒当了几天,却没落得个善终,竟被自己的儿子弑了。抢来的东西毕竟不能长久,朱氏能抢,孰不能抢?于是沙陀人李克用带了一帮义子义孙,打了李唐的旗号,也来抢抢江山。朱温抢别人的江山时骂人家子孙无能,孰料自家子孙更无能,没过几天自己的江山又被别人抢了。
李克用算得是枭雄一个,却留下的依旧是不肖子孙,李嗣源宠信伶官,最终身死伶官之手,为天下笑,而大好的江山,从此也改姓石了。姓石的又当皇帝又当汉奸,找个比自家小上十几岁的人当干爹,将燕云十六州当作拜干爹的见面礼,送给了“父皇”耶律德光,致使以后的数百年间,中原无一山一河可作屏障,抵御外来入侵,石敬塘罪莫大焉。
然如此父亲,生个儿子,虽无甚才干,却有些骨气,对耶律德光称孙而不称臣:称孙没法子,谁让老爹认人家做干爹呢,此不过属私人关系,然称臣则绝无可能,堂堂中原上国天子,岂可向番邦小王称臣,此事关乎天下,朕一人称孙子无妨,可不能让朕的子民们尽皆为奴为婢?只可惜不是子孙不孝,实在是祖宗无能,失去了燕云十六州,契丹铁骑横行天下,谁人能阻?于是大晋江山也被抢了。
不过,这也无妨,胡虏岂能长久,江山被抢了,再抢回来便是。刘知远终于找着一个抢江山的时机,打胡虏抢江山,即赚名声又赚皇位,这生意做的,值。于是江山易姓:我大汉朝亡了七百年了,现在要中兴了。当然,真是刘邦的子孙抑或本就沙陀种,这都无妨,咱姓刘便是了,还管他那么多做甚。
可刘知远皇位没坐热呢,又有人来抢。大汉的中兴只不过昙花一现,大周皇帝便诏告天下:这江山,终于轮到咱老郭家了。这大周太祖倒挺像那么回事,能够正正经经做事,大周的江山也日益稳固。只是,叛臣没了,逆贼少了,外患小了,可阳寿也跟着尽了。周太祖正雄心勃勃之际,死了。
继任的不是亲儿子,因为压根就没有亲儿子。干儿子柴荣上台,整顿军队,北逐契丹,南击南唐,江山正兴,阎王下帖,得,又死了。然后儿子继位。可老子死得太早了,儿子还没长成,这江山,又没守住,被人家假惺惺的抢了。
于是大宋朝三百年基业,由此而始。
中原群雄,你争我夺抢江山玩,大家打得不一乐乎,而在巴蜀之地,却很难得的有了一块安宁之地。
《禹贡?九州志》曰:“华阳黑水惟梁州”。梁州,亦即现今的巴蜀之地,自古以来,巴蜀之地就有天府之称,最是富庶。其中究竟,一半得自于其肥沃富饶的土地,而另一半,则是其独特的地势:四周皆大山环抱,地形复杂,易守难攻,因而在中国古代算得上是战乱较少的地方了。当然,较少并非没有,因其险要的地理环境和地理位置,巴蜀之地历来便又是兵家所必争之地。
因为易守难攻,所以历朝战乱之时,巴蜀之地便是避难的好去处,唐朝时玄宗李隆基、僖宗李儇,都曾避难此地,因之而保住了大唐江山,刘备诸葛亮更是借此福地,以弱小之势力,三分了一回天下。又因兵家必争,于是秦灭六国,必取巴蜀,金、元欲灭宋,都视巴蜀为战略关键,只有项羽不识其险要,将他送给了汉高祖,最终也送掉了整个霸王之业。至于公孙述、李特、孟昶之流,割据称王于此者,就更多了。
王侯将相,视此为王霸之资,而庶民百姓,却无这份心思,毕竟安居乐业,衣食住行才是他们最要紧的事儿,于是耕种纺织、行商开店,四方商贾云集,九州物产齐备,成就了巴蜀天府之称。自秦汉以来,这里就是一条极为重要的通商要道,汉武帝欲通身毒,遣使间出西南夷,虽未至成功,但后来者相继于道,开通商路,终竟全功,自成都入滇,到达身毒,为后世所称之蜀身毒古道,千百年来,商道不绝。
时值五代后蜀明德元年十一月,成都府牢内。
管营吴老七的脸终于有些绿了,口中“龟儿子”的喝骂声也渐渐有些声斯力竭,输红了的眼瞪着面前的一帮狱吏们,却无可奈何。这帮龟儿子,平日里七哥长、七哥短的,好不亲热,可赌起钱来,个个眼尖心黑,六亲不认。这几日手头拮据,本想着碰点运气,赢点钱垫补一下,那想道却输了个一塌糊涂,心中越想越是憋屈,终究忍不住了,见着一边王二楞子腰间竟扎了一条红腰带,不由得骂道:“奶奶的,怪道老子今天这么背,原来是你个龟儿子。大老爷们扎什么红腰带,真他妈的秽气。”
王二楞子手气正冲,听了吴老七的话也不生气,笑呵呵地道:“七哥输红眼了不是,怎么怪到兄弟头上来了。这红腰带不是七哥你教兄弟扎得么。说兄弟属猪,这猪年便应当扎个红腰带,图个吉利吗。”众狱吏们便大笑起来,另一人便笑道:“七哥,还是想想回去怎么跟嫂子交代,你们家那个家法可好久没动过了,兄弟们还想瞧瞧热闹呢。”
吴老七骂道:“瞧,瞧,瞧,瞧你他妈的屁。”说着一把将面前的桌子掀翻,骂道:“不玩了,不玩了,干活。”
众人正玩得高兴,见他猛推了桌子,证了一声,便纷纷骂了起来。吴老七虽是管营,便平日里随便惯了,说话并无什么禁忌。王二楞更是气恼,手气正好着呢,却给吴老七搅黄了,骂道:“七哥你个先人板板,干活干活,牢里一个犯人也没有,干个屁活。不就输了钱吗,又不是把你婆娘输给了窖子里,值得你这样吗。”众人正骂着,听王二楞子这么一说,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吴老七气得满脸涨红,猛窜过来,一把揪住王二楞子衣襟,喝骂道:“你龟儿子说什么,再说一遍老子听听,小心老子揍死你个龟儿子。”王二楞子不料吴老七居然真动了气,一时间二愣脾气也上来了,对骂道:“操你个先人,骂你怎么啦,就没见过你这样的孙子,输了钱打人,你敢动老子一下试试。”众人忽见二人翻脸,忙上来劝说。
便此时,外面突然“咚咚咚”传来敲门的声音,那声音甚大,直震得大牢人一阵嗡嗡作响。吴老七大声骂道:“那里来的龟儿子,敲什么敲,报丧啊?”
话音未落,那牢门突然轰得一声,门板直飞了过来,撞在一狱卒身上,将他撞翻,一时间牢内泥土飞溅。
第一回 梦魂萦绕苍山远(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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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大惊,纷纷拨出腰刀,喝骂道:“谁,什么人”,“不好,有人劫狱”,待泥土落尽,众人却都傻了眼,一个个急忙将刀入鞘。
门口站着五人,衣衫华丽,脸色阴冷,一望便知是宫廷侍卫。为首的一人望望诸人,冷冷道:“刚在谁在这里大呼小叫。”
吴老七此时满腔怒气早化成了灰烬,随之而来的是一阵阵的恐惧,望着那侍卫战战兢兢道:“属下该,该死,不,不知是大人驾到……”
话未说完,那侍卫飞起一脚,正中吴老七胸口,口中冷声道:“知道该死,那便去死吧?”
吴老七只觉一股巨力撞向自己,身子猛然向倒,撞在后边的墙上,咽喉音一甜,嘴角泌出一股血丝。
众人大惊,想要上前扶起吴老七,却又不敢。只听那侍卫冷声道:“管营呢?”王二楞子乍道胆子,指着吴老七道:“回,回大人,他便是管、管营。”
“荒废职守,便是该死,” 那侍卫哼了一声,将一纸文书抛在桌上,道,“若他没死的话告诉他一声,有要犯一名,便关在你们这里了,叫他小心侍候,若出了半点岔子,小心你们头上吃饭的家伙。”
王二楞子拿起文书,只见上写道:奉刑部令,着犯官南思昭一名,即日羁押候审,便忙道:“回,回侍卫大人,照例,犯律官员当往刑部大牢关押才是。”
那侍卫脸色一寒,喝道:“少给老子罗嗦,让你关你关了便是,那这么多废话。”王二愣子心头一惊,吓出一声冷汗来,忙道:“是,是,小人多嘴,该,该”刚要说该死,又突然想起吴老七便因一句该死招来横祸,这“死”子便说不出来,只“该”个不停。
后面几个侍卫见王二塄子如此,俱笑出声来。那为首侍卫脸上竟也挤出一丝笑来,回身一招手,后面几个侍卫便押了犯人南思昭过来。那人约略五十来岁年纪,三捋长髯,面色甚是白净,神情安详。一身布衣,甚为素净。
那为首侍卫一拱手,阴笑道:“南大人,请吧。嘿嘿,可委屈大人啦。”那南思昭淡淡一笑,并不在意,径直入内。众侍卫将人犯交割完毕,便即离去。
此时众人方才急忙去扶起吴老七,只见吴老七面色阴暗,却说不出话来。王二楞子叫道:“快,快抬进去让岳公子瞧瞧。”众人答应着,七手八脚将吴老七抬回牢中。
王二楞子这时方舒了一口气,擦擦额头的汗,回过身来。然而看看南思昭,却又有些犯愁起来:这南思昭虽是犯官,上头却并没有说犯了什么事,况且府牢中关押朝官,也并没有过先例,如何处置南思昭却是间难事。他虽然性子粗倔,但并非白痴,也知道这些所谓犯事的官儿,今天虽下大狱,说不定明天圣旨下来,立马便可官复原职,最是得罪不得,而且听说这南思昭是个好官,虽然不知道真假,但看他温和气度,那也差不了多少,因而便躬身向南思昭陪笑道:“南大人,您到这里来,乃是朝廷的旨意,小人只是听命行事,有不周到处,尚请大人见谅。”南思昭点点头,道:“无妨,南某身为阶下囚,能够全身保命便是福气,那敢奢望。”
王二愣子喜道:“那好,小的这便给大人安排。”说着,结身边一人道:“柱子,将天字号临门最大的那间房钥匙拿来。”那柱子应了一身,转身去拿牢门钥匙。王二愣子向南思昭道:“大人,里边请。小人给您带路。”南思昭点点头,随着王二愣子进了大牢。
那监牢甚深,当中一条通道,将大牢南北分开,两侧用木栅隔成大小不等的监房,各房之间也都是用碗口粗的松木分界。
牢中只并无什么犯人,倒是靠里间较暗处,众狱吏围在一起,屏习凝神,并不发出一丝生气来。南思昭因自外间明亮处进来,一时不甚适应,看不清里边的情形,便问王二愣子道:“那是在做什么?”
王二愣子道:“哦,管营大人受了伤,大家抬来让岳公子给看看。”南思昭随口道:“岳公子?郎中吗,怎么又称公子?”
王二愣子笑道:“大人有所不知,这位岳公子并不是郎中,却是有些法力的。咱们这些人生了病,都不用看郎中的,只给岳公子推拿几下,保准痊愈。”
南思昭本是随口问问,听王二愣子这么一说,倒有些上心,再细向那边瞧时,却见那边牢房内坐了一人,形状并不甚清楚,隔着栅栏,将双掌抵在吴老七后背,一动不动。
王二愣子打开了牢门,道:“大人里边请,牢房内气味不太好闻,可委屈大人啦。”南思昭淡淡一笑,道:“无妨,牢内气味虽重,比起外面来,却干净多了。”
王二愣子一愣,道:“大人你也说咱们这里比外边干净吗?可小得们怎么也想不清,那有牢房还能比外面干净的理。”
南思昭笑笑,他所言干净与王二愣子所言干净并非同义,倒也不必向他解释,只道:“还有谁这么说过吗?”王二愣子指指里边,道:“当日岳公子来时,也是这么说的。”
南思昭心中暗奇:看来这位岳公子亦必非常人。因问道:“哦,这位岳公子犯了是犯了什么罪被抓进来的呀?”王二愣子笑道:“这个小得可就不知道了。岳公子还是前朝时进来的,算来快一年了。今上登基大赦天下,这位岳公子也当被赦出狱才是,可岳公子偏赖着不走,还送钱给管营大人。唉,这世道真叫怪,什么事都有,有花钱买官的,有花钱买地的,居然还有花钱买大狱蹲的,这叫什么事吗。”
南思昭心道:“果然不出所料。”向王二愣子道:“那有什么好怪的,非常之人必行非常之事吗。”王二愣子道:“大人这话小得可听不晓得了。我们管营大人问他为什么赖着不走,你道他怎么说,他说什么遍寻世间,也只这大牢内有一二干净处,牢门之外,尽是污秽之地,言语怪诞,说的也都是些不经之谈,我们也不当什么。不过这位公子说话虽怪,待人倒是挺谦和的,时常接济我们,竟不知他是从哪弄钱来,大伙都说岳公子身怀异术的,但凡我们几个,得点什么小病,也不必看郎中,只需要岳公子随便拍打几下,便都好了。这不,你看,管营大人似乎活过来了。”
南思昭转头向里面看去,果见那管营从地上慢慢站了起来,向那岳公子躬身道:“多谢公子救命之恩。”那岳公子摆摆手,道:“谢什么,在下住你的吃你的,也没谢过你。大人不过是被恶狗咬了,小伤一桩,那能谈到救命之恩这么重。吴大人,您内伤虽愈,但折了两条肋骨,还是要去看看郎中,将骨头接上,接骨的本事,在下可没郎中们接得好。在下有点累,可要歇息一会了。”吴老七点点头,道:“公子请便。”说着带了人向这边过来。
南思昭点点头,心道:“居功不自傲,果真是侠士风范。”
王二愣子见吴老七过来,倒有些惶恐之色:吴老七被侍卫打伤,多少也跟他有点关系,因而这七哥也不敢叫了,红着脸道:“大,大人,今日之事,我,不,小的,小的。”吴老七见他这般模样,哈哈大笑道:“龟儿子,老子只不过被狗咬了一口,跟你屁个相干。你要觉着难为情,把赢了老子的钱还回来。哈哈哈。”说着抬脚便踢,岂料用劲过了,牵动着胸口的伤一阵痛岳,禁不住唉哟一声。王二愣子见吴老七并无怪他的意思,急忙打蛇随棍上,抱住了吴老七,叫道:“七哥,想揍兄弟也得等你伤好了才是,得,现下我送你去看郎中,这药钱我垫了还不行吗?”
吴老七笑道:“龟儿子,这还差不多。”说着,向南思昭拱拱手,道:“南大人,先失陪了,卑职先去看看伤,再来伺候您。”南思昭忙道:“岂敢岂敢。南某现是大人阶下囚,伺侯二字如何敢当。”吴老七道:“大人过谦了,卑职虽官小位卑,但也读过几年书,明白些事理。依小人看,这大蜀国里,也只有南大人算是爱民如子的好官了。现如今大人遭小人暗算,才落难至此。不过大人请放心,在下官这里绝不会让大人受委屈的。”南思昭笑道:“多谢大人费心。”吴老七告退一声,同众狱吏退了下去。
第一回 梦魂萦绕苍山远(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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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思昭回过身来,见墙边铺了厚厚的干稻草,上面铺一张草席,当即便坐了下来。扭头看里面是时,只见那位岳公子,抚胸而坐,便如僧人入定一般,牢内虽黑煦煦的看不清面容,却也感觉他年纪并不甚大。南思昭心中暗道:看他方才给管营疗伤,多像是江湖豪侠,但却又如何避世在此呢?心中虽然疑惑着,却又暗生结交之意,只觉有些不便,便罢了,敛了心气,闭目养神。
约略过了两个时辰,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此时正是秋未冬初,大牢内便微觉得有些寒意。南思昭站起身来,紧紧衣服,呆呆得望着窗外,喃喃道:“若是那边,天应当还是暖暖的吧,我都快忘记是什么样子了。却不知道她现在如何了,还在人世吗?”口中自语者,耳边仿佛响起一首熟悉的歌声来:
“蝴蝶泉边蝴蝶飞哟喂,
迷上了泉边小阿妹哟喂,
阿妹啊阿妹啊心中念呀,
阿哥归不归啊依喂。”
那歌声似乎渐渐的清晰,要将他拉向那遥远的天际,却不料牢门口一阵锁链的扯动声却将他的思绪硬生生拉了回来。南思昭头泛起一阵恼怒,冷冷的转头盯着牢门口,只见进来的是王二愣子,左手中提了一个大大的食盒,右手却夹了一床被褥。
王二愣子走到南思昭前,道:“大人饿了吧,小的给您弄了点吃的来。”说着,将食盒放下,自中取出几盘菜并一碗米饭来,菜虽不甚多,却是晕素皆有。王二愣子道:“管营大人知道南大人并无家眷在此,怕晚上大人冻着,因而命小人给您送床被褥来。虽不好,却是新的,还望大人不要嫌弃。”
南思昭心中一阵感动,却又为方才自已心中莫名的恼怒感到愧疚,忙道:“这何使得,南某乃是一犯人,岂能如此劳动管营大人,叫南某如何报答。”王二愣子忙道:“大人可别这么说。大人是好官,好官便不该受苦才是。大人遭人陷害,一时落难,不过大人放心,过不了多久,真相自然大白,大人也定会官复原职的。”南思昭叹道:“嘿嘿,官复原职?你知道我犯什么罪吗,还会官复原职?真相,嘿嘿,最好不用大白,南某怕还能多活几年的。”王二愣子不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只过去将床褥铺好,转身告辞而出。
南思昭见王二愣子只给自己一人送饭,心中微觉诧异,往里看时,却见那牢内空空如也,岳公子早没了人影,暗道:“莫非这岳公子走了吗?”心中本欲同这岳公子结交,却不料无缘,心中暗道可惜。
当下席地而坐,缓缓吃完了饭,方要歇息,忽听得门外一阵喝骂之声,接着,便有人向这边过来,开了牢门,拥进一群人来。前面四人打了灯笼引路,中间一人乃作宦官打扮,趾高气扬。身后七八名内廷侍卫护持着。一众人拥着那太监,径直入内,到南思昭房前立住,看看南思昭,嘎嘎笑了数声,扯着公鸭嗓子,高声叫道:“哟喝,南大人看起来好自在呀?”说着一摆手,身后跟着的吴老七忙上前将房门打开。那太监扇了两下,皱皱眉头,弯腰进来。后边两个小太监抬过一张藤椅过来,那太监咳嗽一声,坐了下来。
南思昭认得那人乃是宫中右监门将军太监刘康,便淡淡道:“刘公公说的不错,南某确实感到比往日自在许多,公公若也想自在些,不如也进来小住数日如何?”那刘太监听他语含讥剌,脸色一暗,便又笑道:“看来,南大人,哦不,应当称王子殿下才是。”
南思昭亦道:“公公就如此肯定南某就是公公所言的王子殿下。” 刘康仰天打个哈哈,道:“殿下看来还是不肯承认了?哈哈,咱家一个奴才,若无真凭实据,岂敢擅自拘拿朝廷官员。”说着右手一招,身后一名小太监便躬身递过一封信来。刘康手一摆,那太监便将那信递给南思昭。南思昭随手翻翻,哼了一声,道:“这便如何?”
刘康道:“信上的文字甚是奇怪,咱家一个字也不识。不过南大人学识渊搏,自然识得了,不然也不必将其当成宝物一般,藏在那么隐秘之处了。”
“就算识得,那不足以证实南某身份吧?”南思昭一扬手,将那信扔在地上,道,“身毒道上的商贾们,认得南诏文字的,也并非少数,难道那些人都是南诏人不成?”
“殿下说得不错,咱家起初也是这般想,不过这倒不是甚么难事,既然那些商贾们识得南诏文字,找几个来认认便是了”刘康笑道,“不料一认之下,倒真吧咱家吓一大跳,堂堂南诏王子,居然在我大蜀国任个吏部员外郎,嘿嘿,真是太委屈殿下了。况且,大人更名换姓,也当谨慎些才是,南思昭,南思昭,这不摆明了思南诏吗不是,殿下您说是不是?”
南思昭见事已如此,料来刘康确实已知自己底细,也就不再隐瞒,因道:“公公如此劳心劳力的查明南某的身份,倒真让南某过意不去。南某区区亡国贱民,至微至贱,有什么地方值得公公如此劳累。”
刘康道:“那么殿下是承认了。”南思昭笑道:“认与不认有什么关系吗?南某虽是南诏人,只可惜南诏亡国已经快三十年了。怎么,莫非南某这个空有的王子身份对公公还有什么用处不成?”
刘康道:“殿下说得没错,若非有用,大人做您的员外郎,咱家自在宫中伺候皇上,这井水不犯河水,殿下莫说是南诏王了,便是前朝王氏遗族,咱家也犯不着花这公大气力不是。”南思昭笑道:“哦,是吗。那不知对公公有什么好处啊?”
刘康道:“殿下可能还不知道吧,篡了您南诏天下的大长和国,如今已经亡了。”南思昭全身一震,猛得站起身来,大声道:“你说什么?”
刘康弯弯身了,右手一让,做个惊愕之状,道:“殿下还真不知道此事。看来三十年的时间,还真让殿下打消了这复国之志呀。”南思昭身子微颤,道:“你说的可是事实,大长和真的亡了么?”刘康道:“大长和亡国已经两年多了,不过前些时候蜀中动乱,无人理会此事而已。怎么,大长和亡国了,殿下不觉得高兴吗?”
南思昭翻身隔窗南望,但是那尺许见方的窗口外,只看丈余远近,也是一片漆黑而已。南思昭目中含泪,喃喃道:“亡了,终于亡了。”这三十年来,他背离故土,流亡在外,已知故国不可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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