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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月飞霜-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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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啸天接道:“金世兄之意,是说咱们就此退出?”
金鹏强自一笑道:“石前辈,不是晚辈说句泄气的话,以咱们目前的人手,能跟对方一争长短吗?”
石啸天为之愕然,期期艾艾道:“这……这叫在下如何说呢……”
金老镖主忽道:“石兄,咱们就事论事,老夫此番由金陵赶来,实有心助韩老镖主等一臂之力,郭兄身为地鼠门中人,为营救其掌门人常九,不惜牺牲,亦为理所当然,惟有石兄方面,纯属仗义相助,原可不必淌此浑水。
“但如今强敌当前,咱们三方面均伤亡惨重,进退维谷。韩老镖主他们反而不见影踪,如果咱们强出头,岂不成了越俎代疱,喧宾夺主!”
石啸天沉吟一下,道:“以在下看,他们定然是由秦岭山路追敌,如果一路未发现敌踪,必知追错了路,因而有两种可能,一是从均县渡江,抄捷径直入武当山。一是仍由秦岭山路加速前进,由岚皋或岚河口入川,在大巴山守株待免。”
金老镖主颔首道:“石兄所见极是,老夫正是想到这两种情况,所以认为留此按兵不动为宜,如果诚如石兄所料,他们抄捷径入武当山,就会赶来跟咱们会合。
“否则,他们若先赶往大巴山,在那里严阵以待,则等对方不见咱们有所动静,继续前进后,咱们再尾随而行,届时使对方背腹受敌,岂不较眼前以卵击石为强?”
原有意孤注一掷的郭兆南,听了他这番话,也不便表示异议了。
但他提议道:“方才常九之意,是要逼咱们即返洛阳,为了使对方以为咱们已知难而退,不如向后撤退数里,金老镖主认为如何?”
金老镖主正中下怀,颔首道:“对!咱们不撤退,对方就不会继续前进!”
目前以石啸天的人手较多,他一声令下,众人正待撤退,突然一声长啸划空而至。
众人暗自一惊。相颐愕然之际,一条人影疾掠而来,赫然竟是那蓝袍中年,令人闻名丧胆的疯狂杀手!
石啸天、郭兆南双双挺身上前,各自亮出兵刃,一刀一剑,严阵以待。
金鹏则挥众聚拢,散布在金老镖主四周。
蓝袍中年身形一敛,狂笑道:“江中火攻,已是略加警告,要你们明哲保身,知难而退,偏偏你们不知死活,一直紧追不舍,那就怪不得我要赶尽杀绝了!哈哈……”
郭兆南惊怒交加,力持镇定道:“郭某已遵照常掌门之命,准备撤离武当……”
蓝袍中年沉声接道:“常九改变主意了,怕你们将他的事传扬开去,所以决心不留活口!”
左手一探,银月飞霜霍地亮出。
乍见这杀人利器,众人无不久惊失色,纷纷退后。
郭兆南急向众人大声招呼道:“大家散开!”
蓝袍中年嘿然冷笑声中,寒芒乍闪,银月飞霜已疾飞而出。
他右臂虽废,左手照样运用自如,毫无不便。
银月飞霜疾射七八丈外,寒芒呼啸过处,只听得两声惨叫,凄厉绝伦,血箭进射数尺,大雄镖局两然镖师首当其冲,立时身首异处!
众人惊得魂飞天外,目瞪口呆。
石啸天狂喝一声,抡刀直向蓝袍中年扑去,已然奋不顾身。
郭兆南哪敢怠慢,他是左手已残,右手握剑,配合石啸天向对方攻去。
银月飞霜削落两颗人头,立即折向飞旋,带着划空呼啸之声,向一刀一剑横扫而至。
石啸天挥刀上拨,郭兆南抡剑直挑,只听得“叮”“当”两声金铁交鸣,一刀一剑竟齐齐被削断。
银月飞霜余势犹猛,又折回旋转飞射,直取石啸天与郭兆南头部,惊得二人魂飞天外,双双暴退两丈开外,始堪堪避过,吓出一身冷汗。
就在同时,地鼠门四弟子,大雄镖局十余镖师,分从山道两侧一拥而上,以扇形攻势,直扑蓝袍中年。
银月飞霜划出一片寒芒,带着呼啸之声,看似流星急坠,划过夜空。
杀人利器再度发威,寒芒过处,只听得连声惨叫,又是几颗人头落地!
石啸天惊叫道:“快退……”
“退”字甫出口,寒芒已划空而至,飞射眼前。
这位身经百战的镖主,生平所遇强敌不少,也曾有过生死相搏的惊险时刻,但从未有像此刻的惊骇,张惶失措。
直到银月飞霜已射至面前,才仓促以半截断刀迎去。
来势凌厉迅疾无比,且是断金斩玉的杀人利器,这把断刃岂能抵挡,更何况出手已慢,使他连螳臂挡车的机会都丧失。
寒芒已至,石啸天急将头一偏,未及倒窜,已被削去半个脑袋,血箭迸射,倒地不起了!
郭兆南距离不及一丈,眼见石啸天惨遭毒手,胆魂俱裂,一咬牙,紧握半截断剑,奋起全力扑去,决心以命一搏。
因他看准这是一闪即逝的良机,对方银月飞霜尚在飞旋于数丈之外,且右臂已断,这时全力攻去,蓝袍中年等于手中无兵刃,又不可能发掌拒敌。
失去这割敌之机,今夜就绝无生望,郭兆南哪能不趁机孤注一掷。
哪知蓝袍中年动作更快,手中天蚕丝索一带,银月飞霜迅速飞回,直射郭兆南背心。
郭兆南已情急拼命,根本不加理会,断剑仍然向前刺去。以他毕彺功力所聚,运贯剑身,一招“流星赶月”猛剌对方心窝。
蓝袍中年急将身形一闪,断剑刺偏,贯穿他的右袖,“丝”地一声,袍袖撕去一大片,袍袖内却是空空荡荡。
原来他的整条右臂已断!
由于他一闪身,手中天蚕丝索牵动短剑,方向也跟着一偏,失去准头,银月飞霜划过郭兆南左肩,划出一道血槽,顿时血流如注。
这不过是电光石火的一瞬,郭兆南用力过猛,收势不及,自蓝袍中年身旁跌冲而过,全身扑倒地上。
蓝袍中年左手一扬,短剑已飞回手中,正待猝下毒手,突闻魔音大作,来自四面八方。
金老镖主这方面的人,被对方银月飞霜一出手,就连毙七八人,此刻郭兆南与石啸天,又是一伤一亡,剩下的不足二十人。
他们不仅从末见识过慑魄魔音,甚至不知天竺魔女是何许人,是以突闻这震人心弦,不知来自何方的笙竹妙音,反而不如蓝袍中年那般震惊。
巫凤受蓝袍中年怂恿,不惜背叛段娥,将常九与杏花劫持而去。如今被老魔女追来,焉能不吃惊。
他再也顾不得杀人,仓皇疾掠而去。
金鹏哪敢去迫,急向郭兆南冲去,将他从地上扶起,惊问道:“郭前辈,你伤得重吗?”
郭兆南顾不得自己的伤势,也无暇查看,急向倒地不起的石啸天冲去,蹲下一看。这位老镖主早已毙命!
魔音由远而近,突然停止。
众人正被魔音所侵,神智逐渐迷乱,恍恍惚惚,魔音一止,始如梦初醒。
夜色朦咙下,只见从四面八方,出现了段娥及萧姣姣,带着各抱不同乐器的十二名少女。
金鹏一眼认出萧姣姣,惊喜呼道:“萧姑娘……”
不料萧姣姣竟相应不理,对他视若陌路。
段娥却眼光一扫,自言自语道:“怪哉!方才分明在这里,怎么一晃眼就不见了?”
绿衣小婢趋前道:“他听到慑魂魔音,知道你老人家来了,早就吓跑了。”
段娥冷声道:“我就是让他知道我来了!”
坐在软轿上的金老镖主,惊魂甫定,振声道:“请问可是天竺魔女?”
段娥不屑地冷哼一声,犹未发作,绿衣小婢又冲至金老镖主面前,手向他一指,娇斥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直呼她老人家讳号!”
守护在侧的董或,挺身上前,提着只剩下单只的流星锤.怒遁:“小丫头,对老镖主说话有点分寸!”
绿衣小婢眼皮一翻,状至不屑道:“你算什么东西?站一边凉快去!”
董或怒从心起,正待发作,金老镖主已喝阻道:“董或!不许无礼!”
绿衣小婢得理不浇人,又朝他眼皮一翻道:“我说你不算个东西嘛,挨骂了吧!”
董或气得脸红脖子粗,但敢怒而不敢言。
绿衣小婢稚气未脱,向他扮个鬼脸,始转向金老镖主道:“方才在这里乱杀人的,可是大家称他疯狂杀手之人?”
金老镖主道:“正是他!”
段娥闻言即道:“小翠,问问他们,那厮可是藏在附近?”老魇女自视极高,不愿直接问话。
不需绿衣小婢传话,金老镖主已振声道:“他们就在前面约两里处,藏身密林之中。”
段娥一声“走”带着萧姣姣及十二名少女,即朝朝出路疾掠而去。
金鹏这才向郭兆南道:“奇怪?萧姑娘怎会跟那老魔女在一起?”
郭兆南也觉诧异道:“她好像不认识咱们?”
金老镖主沉吟一下,若有所悟道:“唔……可能她已被魔音所惑,神智迷失,身不由己了啊!”
郭兆南微微含首道:“有此可能……金兄,石兄已惨遭毒手,咱们又损失将近十人,如何是好?”
金老镖主神色凝重道:“这个浑水是不能再淌了,到此为止,咱们把死者就地埋了,就此回头吧!”
郭兆南已毫无雄心壮志,沮然道:“也只好如此了!”
正当众人齐动手,掘地掩埋尸体之际,突闻一阵急促蹄声,由远而近。
郭兆南等凡急向来路看去,夜色朦陇下,只见三人四骑,风骋电驰而来,一马当先的少年,正是秦忘我,后面紧随着杨瑶及黄小玉。
金鹏喜出望外,急步迎上前,他心目中只有杨瑶,振奋招呼道:“瑶妹……”
但杨瑶反应冷淡,未加理会,竟跟萧姣姣一样,对他视同陌路。
秦忘我将马一勒,翻身下马,眼见遍地尸体,不禁惊问道:“你们遇上那疯狂杀手了?”
郭兆南趋前道:“秦少侠早来一步,就撞上他了!”
秦忘我急道:“他走了?”
郭兆南微微颔首道:“刚被天竺魔女惊走……”
秦忘我惊喜交加,急切追问道:“可曾见到萧姑娘?”
郭兆南道:“萧姑娘跟天竺魔女在一起,但很奇怪,她竟好像不认识咱们。”
秦忘我惊诧道:“哦?她们人呢?”
郭兆南向山路前方一指,道:“她们大概去追那疯狂杀手了。”
秦忘我急回身道:“杨姑娘、黄姑娘,你们在此稍后,在下去追她们!”言毕,跃身上马,飞奔而去。
两个少女尚未下马,互相一施眼色,急起直追。
金鹏欲阻不及,急叫道:“瑶妹!你不可……”
杨瑶充耳不闻,快马加鞭,风骋电驰奔去。
金鹏哪敢怠慢,跃上秦忘我留下的坐骑,也急起直追,使金老镖主不及喝阻。
口口
口口
口口
段娥带着萧姣姣,及十二名少女,一路追出两里,毫无所见。
山路旁果有一片密林,位置正在狭谷口右方,相距不过十余丈,但放眼看去,未见任何动静。
段娥艺高胆大,仗恃玄阴寒甲功天下无敌,可不管什么“遇林莫追”的大忌,同时更相信,巫凤绝不敢向她施以暗算。
更何况,任何暗算也伤不了她!
正待入林搜索,突闻后方响起一阵急促蹄声。
老魔女冷冷一哼,暗忖道:是那个不怕死的,居然敢追来!
回身一看,只见秦忘我飞骑而至,来到了面前。
小伙子一眼发现萧姣姣,急将马一勒,人尚未下马,已急呼道:“萧姑娘……”
哪知萧姣姣反应冷漠,跟对待金鹏一样,来了个相应不理,视若陌路!
秦忘我翻身下马,放手撒开缰索,急步趋前,却被绿衣小婢拦阻道:“没看见吗?人家萧姑娘不要理你!”
小伙子一怔,怒斥道:“没你的事!”
绿衣小婢却有恃无恐,眼皮一翻道:“谁说没我的事?段婆婆交代,要我好好照顾萧姑娘,谁敢欺侮她,我就对谁不客气!”
秦忘我见她对萧姣姣既无恶意,不便发作,只好强自一笑道:“在下怎会欺侮萧姑娘,只不过要跟她说几句话罢了。”
绿衣小婢道:“那就说吧!”
在眼前这种情势之下,小伙子反而愣住了,不知该从何说起。
段娥是站在林前,如同置身事外,不闻不问,冷眼看着他们。
萧姣姣则是脸上毫无表情,正如被秦忘我以狮子吼惊醒前一样,仿佛神智不清,但不同的是,两眼并非迟滞无神,而是泪光闪动。
这时又响起一阵急促蹄声,但到了谷口外,却倏然而止,并未闯入谷内。
杨瑶、黄小玉已见到谷内情景,不敢贸然闯入,勒马在谷口外静观事态发展。
金鹏也赶来,目睹谷内情势,暗自惊诧不已。
秦忘我终于开了口,关切道:“萧姑娘,你是否被段老前辈所胁迫?”
萧姣姣黯然无语,只是微微摇了摇头。
秦忘我诧然道:“那你怎会跟她们在一起?”
萧姣姣也终于开口,激动道:“我自愿的!”
秦忘我一怔,断然道:“绝不可能!”
萧姣姣道:“为什么不可能!我跟她老人家约定,如果我以七煞剑招胜她,就将那老杂毛交给我,否则我就得跟她走,结果我输了,不该守信吗?”
秦忘我振声道:“你追那老杂毛,是以为我遭他毒手,或落在他手中,既然是为了我,我绝不让你跟她走!”
萧姣姣凄然苦笑道:“可惜太迟了……”
秦忘我断然道:“不!不迟。我既然赶来,除非她能置我于死地,否则就休想把你带走!”
突闻段娥一阵狂笑,道:“小娃儿,你的口气倒不小,想必也要跟我老婆子较量一下?”
秦忘我毫不犹豫道:“在下曾经许诺,饶你两次不死,如果侥幸胜了你,只需还萧姑娘自由之身……”
段娥笑问道:“如果你胜不了我呢?”
秦忘我道:“任凭处置,死而无憾!”
段娥又笑了笑,忽问道:“小娃儿,你是为了那女娃儿,不惜以命相搏,甚至心甘情愿为她而死?”
秦忘我暗自瞥了萧姣姣一眼,见她已潸然泪下,不禁豪气干云道:“她能为我不惜失去自由之身,我有何不可!”
段娥敞声大笑道:“好!好!我老婆子决心成全你这小娃儿!”
秦忘我道:“老人家接受在下的挑战了?”
段娥微微颔首道:“嗯!我接受,但你如果胜不了我,我不想置你于死地,必须接受我的条件!”
秦忘我直觉道:“也跟你走?”
段娥摇头笑道:“我身边都是年轻姑娘,你虽只是个小娃儿,总是男子,带着你,我还不放心呢!”
秦忘我脸上一红,窘迫道:“哪是什么条件?”
段娥又笑道:“谷口外有人,此事不足为外人道,你走过来。”
秦忘我不知老魔女,故弄什么玄虚,但此刻已无暇思索,更顾不得对方有诈,只有暗自戒备,走了过去。
段娥等他走近,始附耳轻声说出她的条件。
只见秦忘我意外地一怔、向萧姣姣瞥了一眼,又回头望向谷口外,似乎左右为难,使他犹豫不决起来。
段娥见他拿不定主意,不禁愤声道:“如果你不接受这个条件,我决不勉强,但我可以告诉你,纵然你能侥幸获胜,那女娃儿还是会自愿跟我走的!”
秦忘我沉思一下,当机立断道:“好!我接受!”
段娥哈哈一笑,忽道:“好!女娃儿交给你了!”
秦忘我惊诧道:“胜负尚未分……”
段娥道:“你绝对胜不了我的,所以不需交手,胜负已分,你得遵守诺言,接受我的条件!”
秦忘我恍然大悟道:“原来老人家是……”
段娥接道:“你知道就好,咱们心照不宣吧!”
秦忘我忙双手一抱拳,恭然道:“多谢老人家成全!”
段娥又是哈哈一笑,转向萧姣姣道:“女娃儿,你已恢复自由之身,不必愁眉苦睑跟着我老婆子了,跟他去吧!”
不料萧姣姣却乖戾道:“不!晚辈愿跟老人家回天竺!”
秦忘我大感意外,惊诧道:“萧姑娘!你……”
萧姣姣似执意甚坚,冲向段娥面前,双膝一屈,跪了下去,热泪盈眶道:“请老人家带晚辈走……”
段娥脸色一沉,斥道:“你这女娃儿,竟敢辜负我老婆子一番苦心!”
萧姣姣凄然道:“老人家虽有成全之心,但……”
段娥正色道:“我老婆子心意已决,为老鬼了却最后一桩心愿,即返天竺,从此不涉中原,你跟我去干什么?简直胡闹!”
萧姣姣情不自禁,泪如雨下道:“晚辈自愿永留天竺……”
段娥道:“我明白了,你是担心我老婆子一走,那小娃儿言而无信?你放心,我虽决心此番重返天竺,永不再来中原,但如果他敢反悔,我老婆子就为你再来一趟,绝不轻易的饶他!”
段娥突向秦忘我厉声道:“小娃儿,你自己告诉她,方才答应我老婆子的事,是否诚心诚意,绝不反悔?”
秦忘我不假思索道:“只要萧姑娘不嫌弃,在下绝对言而有信!”
段娥笑道:“好了!我老婆子尚有要事待办,不能耽搁,小娃儿,人交给你啦!哈哈……”
狂笑声中,老魔女一挥手,领着十二名少女,闯入了密林。
萧姣姣起身欲追,呼道:“段婆婆!段……”
秦忘我劝阻道:“萧姑娘,由她去吧!咱们也有要事待办啊!”
萧姣姣一时窘迫万状,虽止住泣声,却哑口无言。
谷口外的两女一男,见老魔女一走,立即策马入谷,赶到他们身边,翻身下马。
黄小玉惊喜交加,却禁不住惊诧道:“这是怎么回事,老魔女居然放了萧姐姐?”
秦忘我轻喟道:“人不可貌相,其实她老人家心地并不太坏……”
黄小玉零觉惊诧道:“哦?秦大哥,方才你好像答应了老魔女什么条件,她才突然决定放了萧姐姐的,你答应了她什么?”
秦忘我瞥了萧姣姣一眼,一时无从回答。
杨瑶察言观色,心里已有几分猜到,不禁黯然神伤。
口口
口口
口口
时值深夜,山谷里突然静寂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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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男三女均默默无言,各怀心事。
秦忘我忽道:“萧姑娘,在下已答应段老前辈……”
话犹未了,萧姣姣突然身形一掠,向山峰疾奔而去。
秦忘我欲阻不及,急叫道:“萧姑娘……”
萧姣姣充耳不闻,狂奔如飞,流矢般直射山峰。
秦忘我哪敢怠慢,急起直追。
杨瑶看在眼里,一阵莫名的心酸,使她一咬银牙,愤然跃身上马,朝谷外飞驰而去。
金鹏大叫一声:“瑶妹……”也飞身上马,急起直追。
黄小玉见状,不禁莫名其妙。怔怔地在想:“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萧姣姣奔上山峰,秦忘我随后追来。
她听见奔近的声音,猛然回身,激动道:“秦大哥,段婆婆逼你接受的条件,绝不是出自我的意思,你不必遵守……”
秦忘我收住奔势,缓步趋前道:“只要你回心转意,不跟她去天竺,我愿意接受这个条件!”
萧姣姣深深一叹,泪光闪动道:“其实段婆婆没有真正了解我的心意,我决心跟她去天竺,是为了……”话到嘴边,突然欲言又止起来。
秦忘我追问道:“究竟为了什么?”
萧姣姣又叹了口气,垂首无语,像是无限委屈,又似充满娇嗔,更怀疑眼前这小伙子,是故意逼她表明心迹。
她虽一向任性,任何事都毫无忌惮,偏偏这事却说不出口。
秦忘我猛然若有所悟,诧然道:“我明白了,你是在逃避!”
逃避什么?
萧姣姣自己心里明白,而且被秦忘我一语道破,使她情不自禁的,热泪夺眶而出。
她确实是在逃避,逃避她自己!
因为她无法面对现实,眼看秦忘我与杨瑶,由于生死与共,朝夕相处,彼此已萌生关怀与爱慕之意。
更在不知不觉中,自然的流露出来。
萧姣姣是旁观者清,看在眼里,自然不能无动于衷,既然无法置身事外,又不便介入,唯一的选择,只有眼不见为净。
是以,她主动要求,跟随段娥回天竺。
哪知老魔女了生偏激乖戾,却在获知天山寒叟死讯后,突然心灰意冷,甚至决心放弃慑心大法。
最后的心愿,就是念在夫妻一场之情,为天山寒叟亲刃吕不仙,并且为他劝巫凤回头,第一件,她已经做到了。
但是,当她发现萧姣姣,终日愁眉不展,心有千千结,追问出原因后,老魔女突然产生一个意念,决心助这情窦初开的少女,寻回欢笑与幸福。
当年她自己即是因妒生恨,愤而远走天竺,蹉跎数十年岁月。纵然武功有成,却是以无数空虚寂寞、心醉、泪水与叹息所换得。
她不忍这痴情的少女,也步她的后尘,曾语重心长地劝过萧姣姣,既然深爱秦忘我,就应全力争取,而不是逃避。
否则,结果会像她一样,落得抱憾终身!
是以当秦忘我追来时,老魔女灵机一动,趁机提出条件,逼小伙子答应萧姣姣。否则,绝不放人。
秦忘我既无必胜的把握,为了救回萧姣姣,当时只有接受,别无选择。
但萧姣姣却看出,秦忘我是迫不得已,并非心甘情愿,她所需要的爱与关怀,不是以这种方式得来。
因此,段娥的一番苦心,反而造成了她自尊心的莫大伤害,使她心理上更无法平衡。
既被秦忘我一语道破心事,她索性坦然道:“不错,我是在逃避,希望走的愈远愈好,永远不要再见到你!”
秦忘我惊诧道:“你是不愿见到我?”
萧姣姣执戾道:“所有人我都不想再见到!”
秦忘我道:“包括令尊和令堂?”
萧姣姣暗自一怔,呐呐道:“他们……”
秦忘我正色道:“今晚在谷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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