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气合一-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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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凡的精神早就消耗的差不多了，但是现在还不是睡觉的时候，楚凡还要做一件事，那就是缝一些小兜，将那些铅块装在兜里，然后串起来，那样才显得不难看又不突兀。说做就做，楚凡先是量了铅块的长度宽度和厚度，然后拿出自己当时昏迷在五峰山下时所穿的那套衣服，虽然上衣几乎烂完了，但是下摆那一块还是好的，裤子也还算是完整的，再加上待在“温剑小筑”里的时候，自己无事的时候，学着做了些针线活。

可别小看这针线活，男子也是要学的，不然自己的裤子破了，难不成就穿着破裤子去找别人缝？那还不给笑话死？于是楚凡拿出找到的剪刀，将那衣服裤子剪成碎步块，然后包了一下铅块，试试大小，觉得不错正好。就拿针将布块缝成一个个的小兜，然后将那些铅块挨个装进小兜里，并封上口，这时楚凡才发现，这小兜的大小，好像能装得下那个剑尖吧，忙从怀里掏出来那剑尖，挑开一个小兜塞进去，居然真的能装下，楚凡高兴极了，这样就不用老是塞在怀里，一不小心就怕会戳伤自己了。

楚凡自己夸了自己一句“好聪明”，就将那加了剑尖的铅袋挑了出来，并将那些剩下的铅袋排列整齐，楚凡拿出绑腿，将那些铅袋往绑腿上缝，一边缝一边试，以保证那些铅袋在绑在腿上的时候不会杂乱无章。楚凡在每条绑腿上都缝了两圈的铅袋，并将那藏着剑尖的缝在了最后面，这样一绑上，那个有剑尖的铅袋就正好处在楚凡左腿脚踝的外侧，既不危险，又不碍事。

而剩下的一些铅袋，楚凡则将他们分成了两部分，又分别做了两副护臂。这样既练了臂力，有增加了手臂的防护，恰到好处。楚凡穿戴上这四件装备，由于铅块分散得更为均匀，且排布得较为合理，所以这次倒是没觉得有多明显的重量，只是手臂倒确实是抬起困难了些，但脚上的移动却轻便了点。

“到底要不要穿着这些睡觉呢？”楚凡想到这个问题，随即又想了想，“师父说这些穿戴着是为了锻炼力量的，这晚上自己又不乱动，躺在床上睡觉应该用不着穿着这些吧，要是自己睡不好，可是要影响第二天的练习的。”于是，楚凡愉快的决定不穿这些东西睡觉了，收拾好残局，弄了点水洗漱完毕，楚凡将那些铅块从身上脱去，脱下来的一瞬间，真是感觉骨头都轻了好几两。

也许是因为太累，也许是因为伤了神，楚凡躺在床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楚凡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将那铅块穿戴整齐，刚穿上还真有些不适应，不过楚凡想着自己的剑士梦，咬牙在房间里走了十几圈，十几圈走下来，感觉没之前那样强烈了。再到厨房烧了水洗漱完毕，弄了碗面条加了两个鸡蛋，正坐在门槛上晒着太阳十分惬意的吃着面条的时候。

谢九重来到了这个小院，谢九重一见楚凡居然端着碗在吃着面条，还加了蛋的。很是吃惊，忙将手中的食盒放在地上就抬步来到楚凡面前，蹲着观察起楚凡腿上的绑腿情况，观察半晌，谢九重问楚凡道：“乖徒儿，你老实告诉为师，你昨晚有没有穿戴着铅块睡觉？”

楚凡心里一咯噔，连面条都不吃了，忙向谢九重认错道：“师父我错了，我以为不需要穿戴着铅块睡觉的，徒儿昨晚并未穿戴着睡觉。”谢九重不禁莞尔，楚凡看着师父这表情就知道师父没有生自己的气。果然，只听谢九重道：“乖徒儿，我可没有责备你的意思，只是因为我昨天走时忘记提醒，我还怕你晚上穿戴着铅块睡觉呢。”

楚凡怀疑自己听错了，怎么居然不是要责怪我么？不是说练功要勤奋么？只听谢九重解释道：“这铅块增重之法，只有在你白天走路或者劳作的时候才有效果，晚上睡觉时，不仅不会有任何效果，反而会损伤你的骨头，对你的身体成型不利，你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再者任何事物都有度，世间有白天黑夜就是为了给你做事和休息的，一张一弛才为王道，我剑阁追求剑道，讲究道法自然，可不能做些‘揠苗助长’之事。”

“也就是说。”楚凡小心地问道：“徒儿我还做对了？”谢九重哈哈笑道：“做对了，做对了。而且这老大早的就起了床，真是够得上刻苦二字啊。”受了师父夸赞，楚凡却没有多少得意，只听他说道：“师父，我剑术基础几乎没有，自然是要多刻苦一些才行的，不然，怎么能早日成为剑士呢？”其实，楚凡想说的是早日下山复仇，但楚凡已经学会了有些话，还是不要说的好。

见楚凡重新拿起碗来吃刚才没吃完的早餐，谢九重笑道：“我还道你没力气起来做早餐呢，特意在‘果腹居’给拿了两笼蒸饺，看来现在没必要了嘛。”只听楚凡模糊的喊着，“那怎么行？怎么能拂了师父的好意？”因为嘴里满塞着面条，所以说话有些不清楚，大致意思只要谢九重明白就好了。楚凡最近发觉自己胃口越来越好，吃什么都觉得香，难怪人说“半大小子，吃死老子”呢。

待楚凡吃完面条和蒸饺，谢九重又叫楚凡搬了两张椅子来到屋外院子里，谢九重与楚凡面对面的坐着，然后谢九重缓缓说道：“剑术之中，最最基础的算是步法与走位，剑法归根结底也就是那几式，无外乎：刺、挑、劈、划、粘、引、钩、切、晃。”边说着，谢九重边用两根手指做着相应的动作。

只见他随后说道：“刺，即是用剑尖去攻击对方，刺又分为很多种，有直刺，斜刺，和倒刺，直刺斜刺都很好理解，直刺就是正对着刺。”谢九重用两根手指竖直地点在另一只手掌上。“斜刺就是从不同的角度刺人。”谢九重在手上变换了几个方向演示着。“而倒刺。”谢九重将一个手掌竖起来，另一只手的两根手指绕过那手掌，又从背后绕回来点在那手掌的手背上。

谢九重说道：“这种刺法只有软剑才能用的出来，需要有很强的控剑能力才能将剑尖甩回来刺对手无防备的地方。”谢九重不由得提醒道：“以后看见用软剑的，要格外提防他们的倒刺之术。”楚凡点点头，这招的确很出人意表。

接下来谢九重接着说道：“挑就是自下往上运剑，而劈则是自上往下运剑，所以劈和挑，可以连环着用。”只见谢九重将那两根手指在那手掌上上下来回的运动着。“而划则是劈和挑的缩小版，没有劈和挑的力气大，主要的目的是划开或者割裂，这一招在剑术上很少用到。接着是粘，粘即是用剑脊顶住对方的剑，破坏他使力的效果，让他的剑处在你与他的力量较量之中，这一式，只在近身缠斗的时候会用到。”只见谢九重双手都并作两指，紧紧的贴在一起纠缠不休。

“而引，就是顺着别人出力的方向，再加上一把力，让别人的攻击露出破绽，这一式主要用于跟比自己力气大的人战斗时使用。”只见谢九重一手并成两指向另一手袭来，另一手错身而过顺势在那一手指中段上一点。“现在来说说钩，钩是在特定的情况下使用的，在你近身控制住对手之后，你要想卸掉他的剑，就可以用剑身和你的手臂、吞口卡住他的剑身，从而卸掉他的剑。”这一式不好用手演示，于是谢九重就叫楚凡起身，并叫楚凡用剑，刺自己。

楚凡告了罪，挺剑一刺，只见谢九重迎身而上，只把剑往楚凡剑上一架，手臂一曲，剑柄一压，楚凡只觉手一软，剑便脱手了。“这便是钩了。要使用这招，必须是对手实力不行，差你过多，否则太过危险，你要切记。然后是切，切就是那整个剑身去攻击他，就像是切豆腐一样的去撞击他的剑或者其他地方。”

只见谢九重把剑还给楚凡，猛地拿剑往楚凡撞去，楚凡惊得抬剑一迎，当的一声细响，楚凡只觉手臂一震，手中剑险些再次脱手。谢九重说道：“这一式没有什么大的诀窍，只在于将力量在一瞬间爆发出来，将对手震退，是为了脱离近身战而生的。最后一式，晃。”只见谢九重将剑舞得稀里哗啦，在楚凡面前胡乱刺出几剑，那几剑刺的既快又准，没有伤到楚凡，但却让楚凡看起来就差一点点就会伤到自己似的。

谢九重说道：“凡在剑法里都会有虚招，那些虚招，就是晃这一式，目的就是掩盖真实进攻意图，让对手不能把握防御方向，从而露出破绽。凡是那些华丽的剑法，都是虚招居多，真正的杀招，往往就是不起眼的那一招，以后你一定要小心。”楚凡忙点头称善。

第十七章　剑法的常识

谢九重又接着说道：“所谓步法和走位，就是在剑法中为了使用一些虚招而用的一种移动方法，而基本的剑式加上步法和走位，就会变得生动，变得难以捉摸、变幻莫测，这也就是很多剑法都是会让人觉得指东打西，指南打北似的的原因。”

只见谢九重绕着楚凡转起圈子，刚开始还是在简单的转圈子，然后慢慢的变成一进一退的玄妙步法，渐渐又变成一进二退，的倒转圈，再变成二进一退的缓慢顺转圈。楚凡不明所以，只好目不转睛的看着师父的步法变换。以各种速度各种方式绕着楚凡转了十好几圈之后，谢九重停下来说道：“刚刚只是步法，现在要加上剑式了，怪徒儿好好感受下不同之处。”

谢九重剑也不出鞘重新在楚凡身边转起圈来，刚开始只是普通的转着圈，但手里剑却不停的从各种角度刺向楚凡。本来楚凡还感觉不到什么压力，但是随着谢九重转圈的速度越来越快，刺出的剑也越来越多，楚凡就觉得有压力了。一开始他还能随着师父转圈，但是当师父越转越快的时候，自己就有些跟不上他的速度了。

只听师父语气平缓的说道：“世间只道以静制动，而我剑阁却是信奉以动治静，须知先下手为强，乖徒儿，你只管拿剑反击，或者防御，且试试这剑法的玄妙。”楚凡依言将剑执了，往师父刺来的一剑迎过去。没想到师父居然后退两步躲了开去，楚凡正诧异只时，只见师父将剑一抖，又是一剑刺来，楚凡忙将剑来挡。师父却自楚凡身侧一擦而过，楚凡刚转身准备面对师父时，谢九重却又退了回来，同时将剑往身后一靠，剑尖正抵在楚凡后心。

楚凡一惊，这要是真的战斗，自己就已经死了。只听谢九重停下身来说道：“刚才的步法就是一进两退，这种最基本的步法，而先前的一刺，就是虚招而已。战斗中，要时时刻刻的判断出对手的出剑意图、出剑方向、剑招变式的种类、步法的转换等等这些都是要提前预判的。这就是所谓的战斗意识。”

楚凡点头是以自己知道了，他并没有说话，他知道师父还有话没说完，果然，谢九重随后说道：“战斗意识可以慢慢培养，但现在你一点基础都没有，我又不能给你喂招，你只能自己凭空想象一些剑式的组合来自己练习了，剑法最基本的组成部分就跟你说到这里，说得多了也于你无益。”

谢九重又拉着楚凡坐在了椅子上，并开口说道：“剑之一道，博大精深，但剑法还是有迹可循的，剑法大罗分为三种，一种是主张一力降十慧的重剑之法，一种是繁花落水一般惑人耳目的巧剑之法，最后一种是一剑西来惊鸿一片的快剑之法。”

待楚凡消化完这三种基本剑法的分类之后，谢九重又说道：“其实三种剑法都只是偏重于哪一个剑修方向而已，并不代表着不修其他两个方向。比如修重剑，也是要学一学虚招的，也是要学一学快剑的，不过修重剑一般剑比较大，练剑招和快剑却是没那么容易。”楚凡听到这里，脑里马上就想到那个名叫齐鲁的汉子，那柄巨剑在脑海里一蹦就出来了，看来他就是修的重剑之法啊，那身肌肉，好可怕。楚凡几乎在一瞬间就放弃了修重剑之术。

“再比如修巧剑之法的，也是需要足够的力量来进行攻击的，攻击自然不能软绵绵的迟缓缓的，所以这一剑法，在修炼过程中也是要加强力量和出剑速度的训练的，不然可达不到惑人耳目的目的。更不用说快剑了，快剑是所有剑法中最难修的一种了，因为它对资质的要求太高了，对身体素质、眼光、悟性都要求极高，而且不是一时半刻可以炼成的，没有长时间的积累，根本就练不成。”说完这些，谢九重稍稍休息了下。看着楚凡若有所思的样子，谢九重点点头，不能沉下心来了解剑术，就不会成为一个合格的剑士。

半晌楚凡回过神之后，谢九重接着说道：“其实每一种剑法都对身体有要求，力量、平衡感、五感、眼力甚至心理素质都有最基本的要求。我让你穿戴着这些铅块，就是让你煅炼身体，打熬气力，为你将来的剑修打好基础，你不要嫌慢或者不耐，须知万仞高楼平地起，基础越好，将来的路越好走。”

楚凡恭敬地说道：“师父，你为我好我知道的。徒儿一定按照师父的指导，好好修剑。”楚凡知道师父对自己的期望还是蛮高的，不希望自己急于求成，其实自己何尝不是这样？自己的情况自己知道，在完全没基础的情况下，想成为剑术高手，肯定是要经历很久的时间的，俗话说“十年磨一剑。”可不是唬人的，哪个剑士不是练剑十几年的？

谢九重笑着点点头，对楚凡说道：“乖徒儿，不急不躁是应该的，修剑之人，怎能没有点剑修应有的气度？刚才跟你说了剑法的基本情况，你这阵子可以在这院里一边练练体术，一边舞舞剑，我也不要求你把剑舞得多么的好，但是最基本的九式中的前八式却是要熟练掌握的，这样我才能教授你剑法，帮你摸索出自己的用剑之道。”

这点不用师父提醒楚凡也会勤练那几式基本剑法的，甚至楚凡都准备将基本的步法练一练，为以后练习剑法而做准备。

谢九重对楚凡的态度十分满意，于是他大笑着说道：“乖徒儿，以你的资质，加上这般的勤练，不出三个月，就能掌握这基本的剑式了，到时我再来教你一套基本的剑法，你再照着那剑法，创造出自己的剑法吧。这三个月，你就用心的练自己的体术、轻功和八种基本剑式就好了。”

楚凡点头说道：“是，师父。徒儿定不负师父所望。”谢九重哈哈笑道：“乖徒儿，你可知怎么打熬气力？怎么练轻功？”

楚凡恍然，忙道：“还请师父教我。”谢九重笑道：“我不教你，还能教别人去？”随后谢九重传了楚凡一套强身的拳法，拳法很普通，甚至都没有起名字，可见有多普通。并指点楚凡打熬气力之法道：“打熬气力，其实就是用力就行了，做什么最耗力气就做什么，直到气力耗尽，然后吃好点，气力就自然变大起来。”

“而所谓轻功，就是些提纵之法，只要腿部力量足够，跳得高跑得快是水到渠成之事。而跳得高，跑得快只是最基础的，属于纵的部分，而提，就属于轻身的范畴了，轻身就是吊着一口气，将身子的重量往上提，这样做的目的是轻手轻脚，好增加移动速度。这就属于比较高级的部分了。这些你都是要多加练习才能掌握的，习武之道，无他，唯手熟耳。”

楚凡深吸一口气，今天，师父在自己面前揭开了剑法乃至武术的神秘面纱，想想自己也可以修习传说中的剑术、轻功。楚凡就心里有点小小的激动，就像是渴望已久的东西，忽然就真的出现在自己身边，眼前，会突然有点模糊的不真实感一般。

不过，还是值得高兴的，楚凡忙将那拳法打了好几遍，直到完全记下之后。才对着师父一揖到地。诚恳的说道：“楚凡谢师傅授剑大恩，楚凡此生无法报偿万一，只愿以后执青灯长伴师父左右。”

谢九重笑笑道：“乖徒儿有这份心，为师就很是欣慰了，至于长伴我这老头子左右，那大是不必，好男儿志当在四方，岂能留栈一隅？还是去到江湖，闯他个天翻地覆，方不负为我谢九重的徒弟！”

楚凡心中震惊，脱口说道：“可是。。。”“没什么可是的。”谢九重喝道：“我修剑之人，岂能效那凡夫俗子般惺惺作态，扭扭捏捏？你我师徒一场，缘分终有尽时，不经风雨，岂成栋梁？此事无需再议，你剑术大成之日，即是你下山求道之时。”

楚凡心头大震，难道这剑阁弟子，到最后居然不能待在剑阁么？那剑阁难道就这样薄情？要将亲手培养的弟子赶下山去么？楚凡不知道这是剑阁的规矩，还是师父他自己的规矩。但是楚凡也只能接受，他明白师父这样做肯定有他的道理，但是自己在将军府长大，在高墙大院里生活了十年，前阵突遭变故，来到剑阁之后以为找到了新的家一般。没想到在这里，自己也难逃无处可归的境地。

看见楚凡面色大变，谢九重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能在心中叹道：“雏鹰不坠下山崖是不会学会飞行的，徒儿，我剑阁培养的，可不仅仅是剑士，而是剑侠，侠之大者，利国利民！只希望你能负起这纷乱世间赋予你的特殊使命吧。”

第十八章　三月之后

时光流转，白云苍狗。转眼已是阳春三月了。

只见在一座小院里，一幢“梅花桩”上，一个少年正在上面飞快的行走着，虽然没什么章法，但那少年仍在上面走动的不亦乐乎。那桩下不远，坐着个花甲老者，面容清癯，此时正端着一杯清茶。呼呼喝了两口之后，对那在桩上的少年说道：“乖徒儿，你这步法练得倒是有些圆润了，却没甚变化。可在练习中多加些变化，步率与步速都可做些变动，这样或许会好一些，须知变则活，灵活多变的步伐，才能带来灵活多变的剑法。”

那桩上的少年闻言停了下来，只见他从桩上一跃而下，在地上轻轻一蹲，随即眉头轻轻一皱。心里暗道：“自己的轻身功法还是没有掌握好，跃下来的冲击力还是很大，还做不到踏雪无痕，飘身而下那样的程度。”

楚凡叹口气，看来自己还是没能完全掌握轻身功法的精髓啊。这时谢九重放下茶杯，对着楚凡说道：“乖徒儿，这三月来，你日日勤练，夜夜常思，如今能有这般的程度，以实属难得，不必太过介怀，欲速则不达，耐下性子，慢慢磨砺，才能成为宝剑。”

楚凡笑道：“师父还是这般心如明镜，洞察人心。徒儿也不是急躁，只是觉得这连来练去，都是这般程度，现在舞剑，踏桩都有模有样了，可是想要加些变化时就会觉得生涩，好些动作都连不起来，所以有些心焦。”

谢九重哈哈笑着，楚凡也不知他笑什么，只得在边上束着手。谢九重笑了一阵，说道：“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心气还挺高，须知你剑理都没理顺，变剑式可就是强求了。”

这段话说得楚凡心中汗颜，自己口口声声说不急躁，结果却还是急了一些，不过师父说剑理，那剑理又是什么？

于是楚凡问道：“师父，那剑理又是什么？”谢九重闻言一笑道：“剑理即是对各路剑式的了解，比如各种剑式起手与收式，如何串联才能圆润通畅，如何才能惑人耳目，如何才不会被人破去招式。”

谢九重观自家徒弟仍自不解，于是再解释道：“剑法之优劣，完全在乎剑招连贯程度，剑招越连贯，就越是不易被人发现破绽。若是被人发现破绽，则剑招即会被破去，十成威力发不出一两成来。于是修巧剑的人才会在剑招里加入那许多的虚招，目的就是卖一些破绽与对手，好让对手攻击时露出破绽。”

谢九重一时说得兴起，便竹筒倒豆一般哗啦啦的说个不停，只听他继续说道：“所谓比剑，比得虽然是剑法，但是在比剑过程之中，却是时时刻刻在寻找对手的破绽，比剑，其实并不是比得谁的剑术高，其实是比谁露出的破绽多，谁补救得好。”

楚凡听得心驰神往，那种境界的比剑，可不是自己这门都没入的小剑学徒能接触的。若是自己真的有那一天，能找到别人剑法的破绽从而击败对手，那会是一个什么场景？

谢九重看着楚凡在云游，也不去惊他，只在一边默默地喝着茶。

这三个月来，楚凡日夜苦练，终于堪堪摆脱挥剑与步法的毛糙，适应了身上的负重，有一点进入剑修的状态了。这几日谢九重看着楚凡练挥剑、练提纵、练步法、练气力已是有点样子了，想是已经适应这般的生活。

谢九重对楚凡的表现还是挺满意的，三个月勤练不辍，进境已是难得，从一个完全不懂剑法的门外汉，到如今这步法，剑式都耍得有模有样，短短三个月，倒是小小的让谢九重吃惊了一把。

但是谢九重可不能夸赞楚凡，那必然是要骄傲自大的，只得挑着楚凡的不足，以消去楚凡的焦躁。其实，楚凡每日练剑，除了谢九重根本没有接触过其他人，他又怎么知道自己剑法精进的是快还是慢呢？这点倒是谢九重失算了。

习武之道，戒骄戒躁。这谢九重生怕楚凡骄傲自满，又怕打击了他的积极性，这个度，倒是真真难以把握的，再加上谢九重平生第一次授徒，格外上心。也不知道这对楚凡来说是福是祸，总之谢九重看出来楚凡是个好苗子，好好栽培未尝不会超过自己。可惜谢九重就怕自己胡乱教的太多，反而会误了楚凡的资质。就好像是拿到一块上好玉胚，却不知如何下刀将那玉给琢成什么东西，总觉得琢什么都对不起这惊世美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