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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狼-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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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屋檐下,乔装道士的那个捕快这时候已发觉玉凝香的神态有异,站起身来,故步走过去。
玉凝香一见道士向自己走过来,一时间大惑彷徨,不知道应该怎样做才好。
道士很快走到玉凝香面前,那样子就像是来化缘,说的却不是化缘的说话,道:“玉姑娘,发生了什么事?”
玉凝香握看信的那只手往后一缩,摇头道:“没……没有事发生。”
道士的眼睛立时盯着玉凝香的手,道:“你手上拿着的是什么?”
玉凝香道:“一封信,却是与那件事没有关系的。”
她面上的表情一看就知道是在说谎。
道士盯着了玉凝香,倏的一步跨前。
玉凝香一步退后,纵身突然跃进旁边的小巷。
也就是查四那个乔装叫化的手下所在的那条小巷。
那个叫化也已留意玉凝香,见她向自己这边跃来,非常诧异。
正想站起身子,玉凝香已落在他的身前,道:“快通知捕头,城西郊半里药王庙!”
话说得很快,这句话说完,玉凝香人就凌空拔起,跃上了左面高墙。
她的左手仍挽着那个竹篮子,右手仍捏着那封信。
在瓦面上停了停,她的身形才再起,向西面掠去。
她这是故意做给甘豹看的。
对于甘豹的警告,在敌暗我明这种情形之下,不由她不相信。
她这样跃上瓦面,甘豹如果真的在暗中监视,不难就认为她已经照足信上指示来做。
这条小巷内,只有乔装叫化的那个捕快,在跃向那边之时,她已经看清楚。
身形落下之际,她是面向小巷,话又说得那么快,甘豹除非在小巷内,否则应该就不会发觉她已经将消息传出去。
无疑她也是一个聪明的女孩子。
乔装道士的那个捕快一愕,放步追过去。
他当然手脚敏捷,否则查四也不会挑选他暗中照应玉凝香。
只可惜他没有练过轻功,到他追到巷口的时候,玉凝香已经上了瓦面。
他更就没有能力纵身追上瓦面,却没有忘记那个叫化是自己的兄弟。
可是他的目光才落下,乔装叫化的那个捕快就将头埋在膝内,道:“有人在暗中监视。”
所谓强将手下无弱兵,那个乔装叫化的捕快那刹那已经猜想到玉凝香为什么那样做。
乔装道士的那个捕快也不是傻瓜,看见叫化那样子,已明白了几分,再听到那句话,立时就知道自己应该怎样做。
他连忙抬头一望,摆出一副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模样。
叫化仍然将头埋在膝内,接道:“你立即去通知捕头赶去城郊半里药王庙,我先走一步,接应玉姑娘!”
道士轻声道:“好!”
他随即一步一步倒退,眼睛却仍望着那边瓦面,就像是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
叫化在道士退后的同时,身子亦向后移动,看清楚巷外,除了道士,并无其他人,立即转身,拔脚飞奔。
这时候乔装郎中,算命先生,和尚那三个捕快已转入这条街,着见道??那样子,知道事情有变化了,再也顾不了那许多,一齐奔到道士身旁。
和尚问道:“玉姑娘那里去了?”
道士眼望那边瓦面,手指那边瓦面,道:“她上了那边瓦面。”
和尚一呆道:“现在呢?”
道士突然压低了嗓子,道:“不要四面望,眼望瓦面那边听我说。”
三人虽奇怪,还是依言望着瓦面。
道士接道:“有人暗中监视着我们的行动。”
三人这才明白,算命先生忙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道士不答反问道:“捕头现在在什么地方?”
算命先生道:“今天早上我离开衙门的时候捕头曾吩咐下来,他与沈大侠正午时会在花近楼,却不知现在离开没有。”
道士道:“为了能够尽快将消息通知他们,我们分开两批,和尚与我赶去花近楼,你与郎中则赶去衙门。”
算命先生道:“到底是什么消息?”
道士道:“告诉捕头玉姑娘已去了城西郊半里的药王庙!”
这句话说完,他就招呼和尚道:“我们立即赶去花近楼!”
和尚立即放步奔出,道土脚步早已放开。算命先生与卖药郎中亦不敢怠慢。
表面看来,他们却像是一番商量之后,分头去追玉凝香。
他们一走,那边一间卖小吃的店子旁就走出了一个老婆婆。
老婆婆一面皱纹,头发都已全白了。
她策着拐杖,躬着腰背走出来。
一出到街口,她的腰背就直了,就像是一下子年轻了二十年。
她连随一笑。
老婆婆好大的一张嘴巴。
笑着她举步向西走去。
她走起来更不像一个老婆婆。
莫非她就是甘豹?
小巷内有小巷。
乔装叫化那个捕快向左一转,转入了一条短巷,再右一转,转入了一条比较长的小巷。
这小巷的尽头再转右就是街道。
已到尽头,未到尽头。
叫化突然收住了脚步,不收步他就得撞在一个人的身上。
那个人鬼魅一样,无声无息的从转角处闪入,挡住了去路。
是一个书生装束的中年人,那身材却不大像一个书生。
他却像大病初愈,面色很苍白的。
苍白的死人一样。
乔装叫化的捕快叫做张力,做捕快已经做了十多年,人相当精明,一着就知道那个书生是有意阻挡着去路。
他一步退后,道:“这位朋友……”
那书生冷冷的截道:“不是朋友!”
张力道:“那么你挡着我的去路,到底有什么目的?”
书生道:“问你一句话。”
张力道:“哦?”
书生道:“玉凝香告诉你什么?”
张力道:“你……”
书生道:“方才我也是在那边大街上,我知她曾对你说话所以赶来这里等你。”他一顿道:“这条路只有一个出口。”
张力脱口道:“你倒也熟悉。”
书生道:“这附近,我了如指掌。”
张力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书生道:“什么人也好,用不着告诉你。”他倏断喝道:“答我的问题!”
张力道:“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书生道:“捕快!”
张力叱喝道:“你既然知道,还敢拦我去路?咄!快走开,否则拿你回衙门问罪!”
书生道:“少在我面前打官腔,再不说,莫怪我心狠手辣!”
张力沉脸道:“好小子,不给你试试我的厉害,看你是不肯让路的了!”
呛榔一阵乱响,张力反手从衫底下拉出了一条三尺长的铁链。
书生面无表情,冷冷的道:“你是自讨苦吃!”
话口未完,他人已欺身扑上,张力眼中分明,大喝一声:“倒!”拦腰一铁链扫去!
小巷虽则不怎样宽阔,他那条铁链仍然可以施展得开。
他用力不轻,那条铁链的去势非常凌厉。可是他方动手,那个书生扑前的身形突然向后缩了回去。
叮当的一声,那条铁链立时扫在旁边墙壁上。白粉纷飞,这一下如果扫在腰上,腰骨不断折才怪。
张力铁链挥出去之时,已经算准了距离,这下子竟然落空,不由得大吃一惊。
他吃惊未已,忽然发觉那条铁链已经被抄在书生手中。
书生好快的出手!
张力脱口道:“你……”
一个“你”字才出口,他已连人带铁链给书生扯过去,小腹上跟着挨了一拳。
很重的一拳,打得他当场变了虾米一样躬起身子,握着铁链的手也松了。
书生旋即化拳为掌,抄住了铁链张力本来握着的那一头。
他两手抓着铁链,顺势一套一绞,就将那条铁链勒住张力的脖子,勒得还不怎样紧。
张力却已魂飞魄散,急叫道:“手下留情!”
他的胆子原来并不大。
一个人在这种情形下,一个胆子本来就很难大得起来的。
书生道:“你现在告诉不告诉我?”
张力道:“我……”他欲言又止。
书生将双手一紧道:“你不说,立即绞杀你!”
张力忙道:“我说我说……”
书生道:“玉凝香对你说过什么?”
张力喘着气道:“她告诉我通知捕快,赶往城北半里的老君庙。”
城西变了城北,药王庙变了老君庙,这个人倒也懂得随机应变。
书生“哦”一声,想了想道:“城北半里那来一间老君庙?”
张力想不到书生连城外地方也熟悉,忙替自己掩饰道:“她是这样说!”
书生冷笑道:“还骗我,你是真的不想活的了!”
他握着铁链的双手又再一紧。
这一次比前一次更用力,张力舌头也几乎给勒了出来,他面色大变,嘶声叫道:“饶命!”
书生松手,道:“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
张力道:“是城西……”
书生道:“城西那里?”
张力道:“半里外的药王庙!”
书生道:“这一次没有再骗我?”
张力道:“没有。”
书生道:“很好!”双手又收紧。
张力立即发觉,大惊道:“你……”
书生沉声道:“说了我也要杀你。”
张力道:“可是你……”
书生截口道:“我根本就没有说过不杀你。”
他的确没有说过。
张力惊怒交集,大叫一声,左右肘一齐向身后撞去。
书生双手即时用力一扯,喀一声,张力的叫声顿绝,头猛的栽下来。
他的手肘才撞出一半。
书生又一声冷笑,握着铁链的双手一齐松开。
张力连人带铁索,“咕咚”“当叮”的倒在地上。
书生望也不再望他一眼,转身举步,头也不回的向原路走出。
出了巷子,他就往西行,步伐如故,一点也不像是个杀人凶手!
他显然并不是第一次杀人。
也只有老手,才可以这样镇定。
他无疑并没有留下任何的线索,这一来,张力的死亡,岂非又是一个谜。
这个却只怕未必。
因为书生出巷口,又已落人一个人的监视中。
那个人一直站立在巷口对面的一户人家的屋檐下,一身黑衣,头上戴着一顶范阳笠子,笠缘低压眉际,他的头,又半垂,很难着得清楚他的面目。
他跟踪书生已经很久的了。
只是书生并未察觉。
他看着书生走进小巷,却没有跟进去,只是在外面等候。
因为他已经猜测到书生进去小巷的目的。
他没有白等。
书生一出来,他立即又跟上去。
在跟踪方面,他无疑就是一个老手,否则书生又怎会完全不觉?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一连串的追踪于是在城西展开。
书生是谁?戴着范阳笠子的人又是那个?
还有那个老婆婆,其实又是什么人?
由于这几个人的出现,事情又起了变化。
沈胜衣查四接到消息的话,当然亦会奔往城西来。
只不知他们是否来得及?
──何事沉久,含毫问药王。
能够被称为药王,医术当然就非常高明。
医术真正非常高明的人虽然并不多,却不止一个。
所以被称为药王的人也不止一个。
神农被称为药王,华陀扁鹊亦是被称为药王。
法华经之中更有药王菩萨,连菩萨之中居然也有一个药王。
所以每一间药王庙之内供奉的药王塑像都未必一样。
扬州城西郊半里那间药王庙之内供奉的药王塑像却根本就分不出是那一个。
因为早就已崩塌,只剩下半截!
庙后墙壁亦崩塌了一大片,到处蛛网尘封,显然已荒废多时。
这如果不是这间庙供奉的药王不大灵,大概就是因为这间庙建在半山了。
不过亦有可能是因为这附近的人都非常健康。
到药王庙参拜的人不是自己有病,相信就是家里有人生病。
要一个有病的人走来这间药王庙参拜固然是一件苦事,就算对没有病的人来说,也不是一件乐事。
虽然这间药王庙与城西大道之间有一条小路,小路上隔不了多远就有几级石级,还是不怎样好走。
好像这样的一间药王庙,香火如果还能够旺盛,就真的是神迹了。
四、设饵布陷擒凶雪冤(上)
附近的居民很多已忘记了这间药王庙,玉凝香一连问了七个人,才问到药王庙的所在。
那个人却告诉她,那间药王庙不时闹鬼。
女孩子听到有鬼,大都会打从心里寒出来,玉凝香没有例外。
可是她仍然非去不可。
庙门早就已崩塌,在外面多少亦可以看见这间药王庙里头的情形了。
阳光从崩缺的地方射进了庙内,大部份地方都可以清楚看见,却是不知怎的给人的仍然是一种阴森的感觉。
玉凝香站在门外,仔细的打量了好一会,又倾耳静听了片刻,始终看不见人影,也听不到丝毫人声!
她忍不住振吭呼道:“甘豹。”
没有人回答,也没有任何反应。
一再呼唤也都是这样。
玉凝香手一沉,从腰间抽出了一支软剑,一咬牙,大着胆子跨进庙内!
庙内事实没有人。
玉凝香手握软剑,走到庙堂的正中,张目四顾。
也就在这下,一声恐怖已极的怪叫声突然在庙堂内响了起来。
玉凝香冷不防了吓一跳,握剑的手不由自主的一紧,叱喝道:“谁?”
怪叫声又起。
玉凝香这次听清楚了。
──是狼嗥!
她由心打了一个冷颤,循声望过去!
那边靠着柱子放着一张神桌,一边已没有了两条桌腿,半倒在地上。
狼嗥声就是从桌底下传出来。
玉凝香横移一步,用脚尖挑起地上的一块瓦片,踢向桌底下。
噗一声,狼嗥声再起,一团银白色的东西旋即即飕的从桌底下窜出来。
是一条狼。
那条狼一身银毛,上面沾满了发黑的血渍。
它嗥叫着窜出来,扑向玉凝香。
玉凝香手中软剑几乎同时举起来,准备那条银狼一扑近,就一剑砍下!
那银狼却只是扑前几尺就突然停顿!
玉凝香这才发现那条银狼的脖子上锁着一条铁链,铁链的一头无疑就绑在那条柱子之上!
那条银狼活动的范围于是也就只能在那几尺地方。
它也不知是否因为被玉凝香踢出的那块瓦片击中,显得很愤怒,虽然不能扑前,却人立而起,向着玉凝香张牙舞爪。
牙锋利发亮,爪也隐约闪着光,那双眼却既不亮,也不光。
它根本就没有眼珠,可是那没有眼珠的一双眼窝更显得诡异恐怖。
玉凝香看见那双没有眼珠的眼睛,不由得一呆,脱口说道:“这莫非就是咬死柳西塘的那条银狼?”一个声音回答道:“不错就是它!”
声音从庙门那边传来,男人的声音,站在那里的却是一个老婆婆。
玉凝香应声望丢,道:“你到底是什么人,”老婆婆大步跨进庙门,咧开那张大嘴,笑道:“立即你就会知道了。”
她反手扯下头上的发髻,再举袖往脸上抹了几下,老婆婆于是就变了一个大男人。
一个大男人穿着女人的衫裙,看起来当然很滑稽,何况甘豹本来就是一副怪模怪样?
老婆婆正是甘豹。
这个人在易容方面果然有几下子。
他现在若是一面怒容或者露出一副阴险的模样,看见他的人,不难就以为他是狼精化身。
可是他现在的模样,无论那一个看见只怕都忍不住发笑。
他歪着脑袋,歪着嘴巴,口涎一滴滴从嘴角滴下来,一双眼色迷迷的痴望着玉凝香,眨也不眨一下。
玉凝香却没有笑。
看见那张大得惊人的嘴巴,不等甘豹将发髻抓下,她已经知道来的这个老婆婆也就是甘豹。
她瞪着甘豹冷笑道:“是你甘豹!”
甘豹喜形于色,道:“二姑娘,原来还认得我甘豹的。”
玉凝香道:“你到底在捣什么鬼?”
甘豹摇手道:“二姑娘,搞鬼的可不是我。”
玉凝香道:“那么你为什么不带那条银狼去衙门说清楚明白?”
这时候,那条银狼已停止张牙舞爪,也不再嗥叫,静静的伏在地上,知道它的好朋友甘豹已回来。
甘豹望一眼那条银狼,道:“我会去的,也许就在片刻之后。”
玉凝香道:“你还等什么?”
甘豹道:“二姑娘你着急什么?坐下来,我有很多说话要向你倾诉呢。”
他说着一屁股在地上坐下来。
玉凝香没有坐,道:“有话快说。”
甘豹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玉凝香的俏脸,现在更好像已望呆了,并没有回答玉凝香。
玉凝香不耐烦的催促道:“快说!”
甘豹忽然叹了一口气,道:“不见了这么久,二小姐更漂亮了。”
玉凝香截口道:“少废话。”
甘豹道:“事实是这样。”
玉凝香转问道:“那条银狼怎会往这里?”
甘豹道:“是我将它带来这里的,那天夜里我几乎没有给它咬死,后来大概是因为嗅到我并非它的仇人,所以虽然追上来,非独没有咬我,而且与我很快就变成朋友了。”
玉凝香左看看,右看看,道:“你们即使结成朋友,也不是一件值得奇怪的事情。”
甘豹不以为意,接道:“也就由那天晚上开始,我们两个一直住在这地方。”
难怪查四的手下搜遍全城,也找不到他们了。
玉凝香委实难以相信,甘豹竟能够与一条银狼住在一起。
这却分明是事实。
甘豹笑笑又道:“它的食量真厉害,幸好我不过准备养它十来二十天,否则不出两个月,我就得变成一个穷光蛋,到时候,不是它吃我,就是我吃它的了。”
他说着伸出舌头一抵嘴唇。
玉凝香一阵恶心,道:“那封信写着要救我的姊姊,立即一个人到来这里。”
甘豹道:“我是这样写。”
玉凝香道:“现在我来了,你还不给我说清楚明白?”
甘豹得意的一搓双手,道:“二小姐,可知道你的姐姐与凤栖梧为什.么被关入监牢?”
玉凝香道:“为什么?”
甘豹道:“那是因为我写了一封信向查四告密啊。”
他说得很认真,看来并不清楚查四在收到他那封信之前已经将玉蕴芳凤栖梧两人拘捕。
玉凝香追问道:“是不是真的有那件事?”
甘豹断然道:“不是!”
玉凝香道:“我早就怀疑柳西塘不是他们杀的了。”
甘豹道:“可是你却也不能够不认为他们的嫌疑最重,在那种情形下,我那封信自然轻而易举的将他们送入监牢去。”
玉凝香瞪着甘豹。
甘豹笑接道:“二小姐,你可知道任由事情这样下去,将有什么结果?”
玉凝香还未开口,甘豹已又接上说话,自己回答道:“他们将会被拉到法场斩首。”
玉凝香混身一震。
甘豹看在眼内,忙道:“但你也不必太担心,目前他们仍然未定罪,还可以将他们救出来,有这种能力的却是只得一个人──就是我。”
他一挺胸膛,倏地站起身子,道:“不是我甘豹夸口,普天下能够证明他们清白无罪的,只得我一个人。”
玉凝香脱口道:“你……”
甘豹道:“你是否想我到官府去替他们证明?”
玉凝香不由自主点头。
甘豹舐唇道:“要我去可以,却是有条件──”玉凝香道:“甚么条件?”
甘豹道:“你得嫁给我。”
玉凝香一呆。
甘豹阴声怪气的接道:“只要你嫁给我,你要我怎样我就怎样。”
他连随噗的跪下,道:“我是真心喜欢你的,求你答应我,嫁给我。”
一面说一面膝行向玉凝香,那条长长的舌头不时左舐一下,右舐一下,那样子,就像是要过去舐玉凝香的脚背。
玉凝香不禁毛骨悚然,一连退了好几步,一声娇喝道:“你这个人,实在太岂有此理。”
甘豹一愕,道:“岂有此理?”
玉凝香道:“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答应你的,从来我就没有喜欢过你。”
甘豹道:“那么你不想救姊姊了?”
玉凝香反问道:“你难道不知道,现在是谁在调查这件案?”
甘豹道:“我知道是查四,也知道他是天下三大名捕之一。”
玉凝香道:“还有沈胜衣沈大侠。”
甘豹道:“我也知道,可是这一次,他们两人我相信也一样束手无策。”
玉凝香道:“你少夸口。”
甘豹道:“非夸口不可,我再三警告你,如果你不答应嫁给我,你姊姊就死定了。”
玉凝香道:“我才不担心,她既是真的清白无辜,沈大侠查捕头他们迟早一定会弄清楚明白,替她洗脱杀人嫌疑。”
甘豹眼旁的肌肉一阵颤抖,道:“真的么?”
玉凝香道:“何况我现在就准备将你缚起来,送到衙门。”
甘豹大怒道:“你好大的胆子,我一忍再忍,对你已实在忍无可忍了。”
他第二次跳起身,一双眼暴睁,嘴咧大,狼嗥一样怪叫了一声。
骤看来,他简直就像已变了一条凶恶的饿狼。
玉凝香没有给他吓倒,一振腕,手中软剑“飕飕”的响了几下。
甘豹瞪着玉凝香那支软剑,怪叫道:“好,动到兵器了,你对我这样无情,就不要怪我对你狠心。”
语声甫落,他一个箭步突然标到那条柱子的旁边,解开了拴在柱子上的那条锁链,牵着那条银狼,狠狠的又对玉凝香道:“我叫这条银狼咬你的咽喉,吃你的肉,饮你的血!”
他说得倒也恐怖,玉凝香只听的一连打了好几个寒噤。
不过她到底一身武功,心情很快又稳定下来,冷笑道:“这样的一条盲狼,我才不怕它。”
甘豹立时大喝道:“狼兄,过去咬死她。”
那际银狼竟然好像听得懂他的说话,又对玉凝香张牙舞爪起来。
甘豹即时一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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