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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剑屠龙-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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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不凡点头称是,言罢推门而出,此刻夜色已深。四处寂然,多数客房的灯已熄灭。徐不凡主仆贴壁而行,潜入左后进的一个小跨院。

跨院内共有三间宽敞的上房,一明两暗,中间的一间还透着微弱的灯光。徐不凡交待二人一前一后,在外小心把守,不论何人,一概不准闯入,如有那胆大之人企图硬闯,杀无赦!

‘笃!笃!笃!’

石娘娘、高天木觅好位置后,徐不凡方始轻轻的叩门三响。

先咳嗽一声,老金直着喉咙问:

“是谁呀?”

“是我,徐不凡!”

房门打开了,徐不凡跨步而入,发现老金正在修理货挑子。

单刀直入的道:

“老先生,你是否余御史”

老金的神色变得很紧张,但很快就恢复正常,先将房门掩好,直瞪瞪的望着他,不答反问道:

“你真的叫徐不凡?是归化总兵徐全寿的公子?”

徐不凡一本正经的道:

“晚生正是徐不凡,中山王是先曾祖。”接着,尽其所知,将家里的事又说了一大堆,以资征信。

老金依旧不动声色,道:

“你可知尊大人的出身?”

“宣德武状元。”

“同年的文状元又是何人?”

“常恒甫!”

至此,老金才完全相信,紧握住徐不凡的手,惊喜不迭酌道:

“苍天有眼,不绝忠良后嗣,找终于找到了徐家的根,老臣正是余浩然,此来就是为了调查徐将军含冤遇害的案子。”

“老大人,晚生想知道,六年前尤猛将军送往京城的贡品,到底是真是假?”

“的确是假的!”

“尤猛将军如何辩解?”

“没有辩解就死了。”

“如何死的?”

“有人说是畏罪自杀,有人说是被人暗杀。”

“据娩生了解,圣旨共有两道,一道是真的,召先父回京受审;另一道是假的,就地赐死,但不知这假圣旨是如何到达大同府的?”

“根据老夫多年调查所得,是由两名叫吕忠、侯方的人送到的。”

“知道是谁就好办,只要抓到吕忠、侯方,就不难查出他们幕后的主使人。”

余浩然沉重的叹了口气,道:

“话是不错,做起来却困难重重,按惯例,圣旨多由太监传送,可是,查遍了所有太监的名册,却没有吕忠、侯方这两个人。”

“老大人是否怀疑另有一个秘密组织?”

“不仅如此,这个组织的首脑,还一定是一个大有来历的人,否则不可能知悉令尊的行止,也无法做出足以乱真的假诏。”

“能够找到那一份假诏书就好了。”

“就是为了那一份假诏书,老夫这已经是第六次来大同了。”

徐不凡神情一紧,道:

“可有眉目?”

余浩然环顾全室一周,振振有词的道:

“孩子,你大概早已知道,这里就是你父接旨遇害的所在,当老夫第一次来调查的时候,就发现那份假圣旨在混战中失落了。”

虽已事过境迁,但一想起父母双亡的往事,仍不免悲从中来,为之泪眼迷蒙,仿佛看到亡父前门拒敌,二老八骏后门逃走的惨状。徐不凡抹了一把泪,含悲说道:

“有一件事,不凡至今不解,先父身为总兵,位高权大,虽被解职,于理还是应该住在驿馆里,为何住进蓬莱居?”

余浩然道:

“这事老夫也查过,是为了方便行事,由褚鹏飞一手安排的,据闻此贼已除,可谓大快人心。”

徐不凡道:

“毫无疑问,褚鹏飞、于坚是这个秘密组合的一份子,银衣使者、钢衣使者也是。”

“错不了,这群狗腿子盯我的梢已经不止一次,所幸老夫早已成竹在胸,每次均能逃过他们的耳目。”

徐不凡接着先前的话题道:

“老大人可知假诏失落何处?”

“流落在民间。”

“糟!百姓众多,地区辽阔,在民间就不好找了。”

“是不好找,一则百姓视圣旨为宝贝,得到的人必然密而不宣;二则一旦知悉为假旨后,更伯招事惹祸,越发不敢张扬。这就是老夫为什么会连来大同府六次,而又乔装成货郎的主要原因。因为货郎可以深入民间,便利多多,查访起来可将阻力减至最少。”

“老大人,结果找到没有!”

“皇天不负苦心人,终于在今天找到了。”

“在哪儿?”

“在……”

徐浩然仅仅说了一个在字,霍然‘哎唷’一声,仰面栽倒,心口上插着一支匕首,深达五寸,血如泉涌,早已魂归西天。

因有王石娘、高天木守在外面,徐不凡未存戒心,故而有此一失,当他弄明白匕首是来自屋梁上,也就是说屋梁上早就藏有人,抬头看时,来人已化作一缕轻烟,破窗而出。

徐不凡拔足追出,已无半点影踪,急问道:

“石娘,看见什么没有?”

王石娘一直留意外面的动静,没有注意屋内;道:

“好像有夜鸟破空的声音,回头看已飞走了。”

高天木已闻讯赶到:

“主人可是要追那暗袭的凶手?”

“先追余御史要紧,有极重要的事还没有问清楚。”

“那必须先回到血轿才安全。”

“是要先回血轿去,快!”

躲在跨院外面的上官巧云,简直丈二金刚——摸不着脑门子,他实在无法理解,如何去追赶一个已经死去的人。眼见徐不凡主仆三人一闪而逝,口中喊道:

“徐哥哥,等等我,等等我!”朝着同一方向,越墙而过追下去。

血剑屠龙

第 五 章  血书、血剑被盗

血剑屠龙

第 五 章  血书、血剑被盗

徐不凡又变成一个无色无形,无声无息的幽灵,王石娘、高天木修道有成,他们的元神(灵魂)也紧跟主人的左右,向西疾飞。

一到达阴阳界,马上就登上奈何轿,一头闯进了鬼门关,三人的原形随即显露出来。

牛头马面见三人不守秩序,大声喊打,一名阴官上前厉色叱道:

“大胆幽魂,竟敢不依序排队,大闹幽冥?”

徐不凡取出阎王令,道:

“抱歉,本使因有急事待查,唐突之处尚祈海涵。”

一见阎王令,阴官态度大变,忙不迭的恭身为礼道:

“不知是特使驾临,有失远迎,请恕冒渎之罪。”

徐不凡淡淡一笑置之,道:

“算了,小事一件,本使不会计较这些,我来是想查问一件事。”

阴官道:

“请特使示下。”

徐不凡道:

“我想知道,当前御史余浩然的灵魂是否已到冥府?”

“余御史尚有三年阳寿,必须先来此报到。”

“阳寿未终?这是不是表示可以还阳?”

“不行,生死簿上已列上他的名字。”

“既未寿终,为何会上了生死簿,这算什么?”

“这算是枉死,乃前生注定。”

“枉死者如何处理?”

“入居停门,进枉死城,待将阳寿补足后,再论功过,另行发落,至于为仙为人为鬼,那就要看他前生的功德如何了。”

“如此,本使就在这里等着好了。”

“阳路万里,余御史又年老体衰,短时间之内可能到不了,请暂入冥城,向枉死城主打个招呼,余浩然一到,自会有人报告特使。”

徐不凡抱拳深施一礼,道:

“好吧,承教之处,就此谢过,老大人到后,务请直送枉死城,万勿移往他处才好。”

当即迈开大步,踏进居停门。

王石娘;高天木却被阴官挡驾了。在孽境台上,显出一座石头娘娘庙来,宏伟壮丽,气派非凡厂庙门口有一棵千年古柏,上面挂满了‘有求必应、‘万求万应’的匾额;红布,庙内香烟飘渺,香客甚多,好一剧热闹景象。

阴官指着石娘娘道:

“你是石头的化身?”

王石娘据实答道:

“是的,小女子系由石头修炼而成。”

阴官再望望高天木,道:

“毫无疑伺,你就是那株神木了?”

高天木颔首称是,阴官继续说道:

“两位不在凡间修道,来冥府何事?”

徐不凡回头说道:

“抱歉,徐某刚才忘记交代了,他们两位是随本使来办事的。”

经徐不凡这么一说,阴官才将王石娘、高天木放行,踏入冥界。

冥界一如阳世,山川壮丽,马壮羊肥,男耕女织,或工或商,有城镇乡村,也有旅店饭庄,只是具体而微,不若阳世繁华罢了。

徐不凡顺利的找到枉死城,找到城主,表明身份、来意,然后恳切的说道:

“麻烦城主,如果余御史来到贵城请转告余大人,说我在找他。”

枉死城主正容说道:

“特使请勿客气,余浩然一到,我会立刻通知他的。”

“城主,我想请教,黄明德、黄宏德,还有黄绵绵,听说也到了阴曹地府,不知是否在枉死城内。”

枉死城主清查一下名册,道:

“这三个确实曾在枉死城住过,不过早在六年前就离开了。”

“到哪里去了?”

“到乡下种田去了。”

“能不能找到?”

“可以找,但要一段时间,有结果时再行禀告特使。”

“另外,前归化城第二副总兵尤猛将军可在枉死城?”

“有,尤将军早死十年,正在本城补阳寿。”

“可否请出来一见?”

枉死城主马主满口答应下来,立命一位阴差将尤猛请出来。

在尤猛印象中的徐不凡,原本是一个十几岁的小男孩,此刻高大强壮,英俊挺拔,自然认他不出。尤其阴阳两隔,人鬼不同,费了不少口舌,才将事情说清楚。

尤猛自是欣喜万分,连做梦也想不到会有人鬼相逢的一天,紧握住徐不凡的手,久久不放。

徐不凡道:

“尤叔叔,侄儿急于知道,那贡品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

“是假的!”

“你是说,巴尔勒法王送至归化城的东西,压根就是膺品”

“不错,巴尔勒一送到归化城,总兵大人就派我率领一队精兵,护送进京。”

“途中,可不可能被人掉包?”

“与愚叔同行的,都是我和总兵的亲信,绝无可能。”

“尤叔是在什么时间才知道是假的?”

“大内御书房内,面呈皇上,打开来一看,才晓得是一块普通的玉佩。”

“当时皇上怎么处置?”

“命锦衣卫将我等拿下,听候审理。”

“后来怎么会死了呢?是否自杀?”

回想起往事,尤猛余愤犹存,咬牙切齿的道:

“我再糊涂也不会,自杀,自杀就等于座实了总兵大人私吞贡品的罪,我们是被人暗杀的。”

“凶手是谁?”

“不知道,我们是在押往刑部的途中,遭人暗算,来人身手太快,又是出其不意,一照面就遭了毒手,连锦衣卫也无—幸免。”

“难道连一点蛛丝马迹也没有?”

“有,凶手衣着鲜明,有金、银、铜三种不同的颜色。”

“可曾听到他们彼此呼叫名字?”

“好像听到有人叫吕忠、侯方这两个名字!”

“哦!又是这两个家伙。”

尤猛愕然一惊,道:

“贤侄认识他们?”

徐不凡道:

“虽然不认识他们,但我知道送假圣旨,害我全家的就是吕忠、侯方。另外,尤叔可知还有些什么人牵涉在这个案子里?”

“固阳县令哈尔纳拉、归化第十副总兵褚鹏正、还有巴尔勒法王等,都脱不了干系。”

“哈尔纳拉已死,褚鹏正现已调任太原总兵,迟早会要他的命,现在的难题是抓不住巴尔勒的罪证,也找不到跟他勾结的叛贼是谁,我很怀疑,金衣、银衣、铜衣使者的幕后主使人,很可能就是与巴尔勒暗中勾搭的叛徒。”

叔侄久别重逢,有太多的话要说,向枉死城主告了个假,走出枉死城,来到大街上。

踏着碎石子路,一直前行,王石娘突然发现,在身后不远处紧跟着一只灰色的狼,给高天木丢个眼色,正准备去抓,那灰狼却化作一缕青烟,一闪而没。

高天木一愣,道:

“会是它?”

石娘娘道:

“有可能,师父当年那一掌,只把它打下云头,不见得会要了它的命。”

徐不凡回头说道:

“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高天木道:

“没有,我们在谈一件往事,也许是看走了眼。”

街上行人不多,各行各业的生意亦颇萧条,四个人走着走着,信步走进一家小馆子。

馆子规模不大,却整理得一尘不染,蒸煮炒炸,酒菜饭食,应有尽有,与阳世并无二致,所不同的是,中间只有两副座头,余皆面对墙壁,不足四成的客人,全部面壁而食,彼此不苟言笑,根本听不到猜拳行令之声。

倒是墙角上有一群人,正在呼卢喝雉,蹲在地上聚赌,给一家馆子增添了几许生气。

四人刚在中间的座头坐下,立有一名跑堂的过来说道:

“喂,你们大概是初来的吧,这中间的位置只有阴官阴差可以坐,一般鬼魂必须面壁而坐。”

徐不凡亮出阎王令,跑堂的吓出一身冷汗,扑通!一声跪下去,哀哀上告:

“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请大人饶命。”

王石娘冷哼一声道:

“大人不记小人过,我们家主人不会放在心上的,有什么好吃的,尽管端上来就是。”

跑堂的连声应声,夹着尾巴就走,不一时便端整好一桌丰盛的酒菜。

徐不凡与尤猛对面而坐,王石娘、高天木两侧相陪,酒足饭饱之后,徐不凡摸摸口袋,说道:

“这下可要闹笑话了,一时情急疏忽,忘记带冥币来。”

尤猛抢着要付钱,王石娘起身说道:

“请主人放心,奴才准备有足够用的冥币。”立即抢先去会帐付钱。

这时,门外走进一位少女来,手中提着一包东西,面容憔悴,神色凄楚,行至柜台前,正与掌柜的交谈。

看容貌,观身段,徐不凡似曾相识,一时之间却怎么也想不起曾在那里见过。

徐不凡正想上前问个明白,猛可间,那一群赌鬼大吼大叫,一齐起哄,差点没把屋顶掀起来。

“你诈赌!你诈赌!”

“你骗人!你骗人!”

“还我钱来!还我钱来!”

大家十目所视,十手所指的目标,赫然竟是人间活佛,天上圣僧,一向游戏阴阳两界的济颠和尚。

所有的赌资、赌具,全被济颠用僧袍兜住,皱皱鼻子,挤挤眼,裂嘴大笑道:

“这是什么话,下注赌钱,各凭机运,我老人家什么时候使过诈,有本事咱们再来赌十天十夜,从老衲我的手中赢回去。”

有一个老赌鬼恶狠狠的道:

“我们的钱都被你骗光了,还赌个鬼。”

济颠怪模怪样地道:

“没有钱最好,免得再手痒作怪,愈陷愈深,乖乖的回去勤耕尔田,勤作尔事,别再拿血汗钱来孝敬他人,我老人家懒得和穷鬼磨蹭,要找冤大头喝我的老酒去了。”

冲着徐不凡挤挤眼,兜住僧袍就往外去。

众赌鬼怎肯就此善罢甘休,七腿八脚,一窝蜂似的追出去。就在这个混乱的当口,那少女也夹在人群中不见了。

徐不凡急忙冲至柜台前,道:

“掌柜的,刚才那位姑娘来干什么?”

掌柜的道:

“她来换面。”

“换面?换什么面?”

“白面换高粱面。”

“为何要拿白面换高粱面?”

“因为家贫,吃不起白面。”

“吃不起卖掉就算了,何必要换?”

“家里没有多余的粮,必须以高梁面充饥,剩下来的钱据说还要抓药呢。”

“家里有病人?”

“嗯,有两个。”

“可知这位姑娘的姓名?”

“好像是姓黄,叫……叫绵绵,是个孝顺的孩子。”

黄绵绵三字,如五雷击顶,徐不凡猛觉心头一震,刚才所以一眼未能认出来,主要是事隔六年,师妹已由黄毛丫头变成青春玉女,故而虽觉似曾相识,却想不起来是谁,经掌柜的这么一说,这才悄然大悟,道:

“掌柜的,这位黄姑娘平常都到哪一家去抓药?”

掌柜的朝门外一指,道:

“就是斜对街那一家‘培元堂’药铺。”

徐不凡道了一声谢,向尤猛等人招招手,急匆匆的越过马路,来到培元堂时,根本没见到半个抓药的,忙向老郎中查问道:

“老先生,刚才可有一位姓黄的姑娘来抓药?”

老郎中扶正眼镜,道:

“来过,已经走了。”

“她抓什么药?”

“都是腹痛的药?”

“到底得的是什么病?”

“腹痛腹胀,已缠绵六年之久。”

“这么长的时间,莫非一点进展都没有?”

“面诊十次,服药无数,快把绵绵这孩子累死了,却药石罔效,毫无起色。”

“知道绵绵的住处吗?”

“在乡下。”

“我是说详细地址。”

“听说是在‘望乡山’那边,老汉我没去过,详细的地址我也不清楚。”

“老先生,谢谢,再见。”

步出培元堂,方待直扑望乡山,恰巧与十殿的黑衣捕快、红衣捕头不期而遇,老友重逢,俱觉无比雀跃,徐不凡见他们还带着一大群牛头、马面,携练带叉的,知事非等闲,说道:

“怎么?冥府里是否发生了什么事故?”

红衣捕头道:

“其实也没有什么重大事故,只是例行巡逻,希望能将千百年来的通缉要犯逮捕归案,免得天庭一再责难。另外,有一只狼非法偷渡入境,追赶至此时突然失去了踪影。”

徐不凡道:

“一只狼有这么严重?居然惊动十殿的大捕头?”

红衣捕头道:

“千万别小瞧这一头狼,据十殿消息显示,此狼道行不浅,已修炼成妖,可以托化人身,不知四位可曾见到一只灰色的狼?”

王石娘抢先说道:

“我们离开枉死城后,它一直鬼鬼祟祟的跟在后头,我与天木兄本想要捉它,被它抢先一步溜走了,如果我的判断不错,这一头灰色的狼,很可能大有来头,来冥府更非偶然。”

徐不凡道:

“一只野狼会有什么来头?”

高天木道:

“不久前,就在石头娘娘庙的附近,有一个金家庄,金员外父子本来是乐善好施的大好人,却突然变得贪财好色,无恶不作,不知道糟踏了多少良家妇女,后来还是奴才与石娘出面,才查明真相,原来是有四只妖狼的元神,托化在金员外父子主仆的体内。”’

“结果怎样?”

“结果有两只狼被我们打死,另两只却逃往玄武观,拜张半仙为师,因而将张半仙的师父火眼真人也引了出来。火眼老道最是爱护羽毛,为人邪门歪道,与师父无根禅师又积怨甚深,一口气将石娘和我追杀至昆仑天柱峰,最后还是师父他老,人家出面,布下玄冰大法,火眼真人师徒才知难而退,在漫长的九十九次僧道斗法中,师父赢五十次,败四十九次,最后一次的胜局就是因狼而起。”

红衣捕头道:

“无根、火眼,都有八百年以上的修行,亦人亦仙,上至天庭下九幽,均可来去自如,是出了名的一对活冤家死对头。

且说那两只狼没有死在无根掌下?”

王石娘道:

“当时被老禅师一掌劈下云头,坠落天柱峰,大难不死的可能性当然存在。”

徐不凡道:

“假如这一头灰狼,真是火眼真人的徒孙,又系有所为而来,只怕又会引起一场惊天动地的是非。”

他最关心的莫过于师妹的下落,当下脸色——整,便将话题岔开,对红衣捕头道:

“敝师叔黄明德、黄宏德的住处,捕头是否知晓?”

红衣捕头道:

“此地属枉死城主管辖,我不清楚。”

“那么,可有‘狼牙棒’苗通及‘流星锤’勾一峰的消息?”

“没有,这两个恶棍头顶生疮,脚底流脓,坏透了,在一殿秦广王驾前,至少有人击鼓鸣冤,告了他们三、四次,却始终传不到被告,特使问这两个家伙做什么?”

“就是因为传他们不到,所以鬼朋友们才托小弟代为查访。

好了,不耽误诸位的宝贵时间,我们也急于要到望乡山那边去跑一趟。”

辞别捕头捕快,放步疾行。不久便到了望乡山。

望乡山上有一个“望乡台”,台高数十丈,高耸入云,台上台下,鬼潮汹涌,有如过江之鲫,所幸梯分两道,一上一下,又有阴差把守,秩序尚称井然。

徐不凡道:

“尤叔,这望乡台是什么地方?怎么会有这么多鬼?”

尤猛将军道:

“望乡台是专门供孤魂野鬼眺望故乡用的,十殿冥王念阴府寂寞,大家皆心系生前亲人,因此筑了这一座望乡台,以慰群鬼思亲之苦。”

“登上望乡台,就可以看到想要看的人?”

“一点不假,想看什么,就可以看到什么。”

“尤叔可曾上去过?”

“昨天才来过,家人妻儿都还好。”

由于枉死城关门的时辰几到,话完之后,尤猛便告辞而去。

王石娘说道:

“主人,我们上去看看吧?”

徐不凡失声一笑,道:

“咱们又没有死,看什么?”

“奴才以为,黄姑娘很可能会到这儿来,其次,也应该看看主人的躯体,万一原体出了差错,主人就无法还阳了。”

听王石娘言之有理,徐不凡马上表示同意,主仆三人随即登上台阶。

经过一阵漫长的等待、攀登,好不容易才上了望乡台。

望乡台上鬼头钻动,男女老幼都有,有的涕泪交流,哭得死去活来,有的眉开眼笑,高兴得手舞足蹈,亲人的祸福悲欢,主宰了他们的喜怒哀乐。

极目望去,徐不凡主仆却自见到无尽虚无,什么也看不见。望乡台上,也没看到黄绵绵。

忽有一阵浓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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