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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红现影录-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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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中,家人都快哭出来了。竟连方天问也差点留出泪来。这一个月来,儿子音讯全无,四处派人去找,还求朋友帮忙,找遍天下都没儿子的踪影,只道儿子被万兽教抓去,再也回不来了。方夫人一样地激动,抱着儿子的头,久久不肯放开。方天问问了他这回出门见闻,听了之后,再不似先前一次的惊慌了。

方天问道:“云儿,你那宛儿姊姊人呢,怎么没同你一齐前来?”

“云儿没找到她。还有,爹爹你不是要杀了她的么?”

“就她那模样,怎么可能是万兽教的教主,吕宛便是吕宛,薛婉是薛婉,我又要杀吕宛作甚?下次将你那宛儿姊姊带回家,让你娘和我好生瞧瞧,看是什么模样的美人坯子,竟能叫我方天问的儿子迷得神魂颠倒的。”

“哎呀,爹,说什么呢,娘,你瞧爹,真烦。”

“烦什么,还没成家,便嫌爹娘烦了,是么。到时,若你喜欢那个叫吕宛的,大不了她和茯苓两人,一个做大,一个做小得了,反正你那茯苓妹子是你爹与你二叔指腹为婚的,逃不了的,明白么?”

“唉,娘,先别说这些好么,每次都这样。还有,茯苓妹妹现在根本没在家中,她在天山呢,人家治不治得好,还难说呢。”

“这件事我过几日会去你二叔家说明的,也好让他们别担心。”

“云儿多谢娘了。”

“自家里瞎客气些啥,贫嘴。”

“嗨,连娘你也说我贫嘴了。”

这回回家,父亲破天荒转变了态度,弄得方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而她自己却知道,那个吕宛大概便是真的薛婉,万兽教主吧。

方云拿出枕头下的那份《广陵散》来,心道:难道我当真连一首曲子都吹不出来么,这《广陵散》本是琴谱,或许不该用笛箫来奏,且让我试着来用琴来弹这首曲子看看。当下便行至琴房,弹奏起这《广陵散》来。弹着弹着,不由伤感起来,不知为何当初宛儿姊姊要离自己而去,也不知为何爹爹的转变如此之大。嗨,或许……

——本回完——

第十一回 万兽教教主惩治叛徒 铁扇门掌门传位弟子

“怎么回事?是谁露出了破绽,怎么让方云发现了?”一个人背对着一众跪在地上的教众道。

没有人敢回话。

“都起来,各司其职去,文建峰,你留下。”

“是。”众人渐渐散去。

“文兄,你这一年来,功绩不错,我很欣赏你的才能,不过如今有些人嫉妒你了,告你谋反,勾结外人,要灭我万兽教,可有此事?”

那文建峰好不害怕,慌忙跪倒,连连道:“哪有的事,回教主,您不是也说了别人妒忌我么。我文建峰赤胆忠心,保卫万兽教,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恩,我也相信你的忠心,只是,这话既是绿竹坛坛主说出来的,你叫我又怎生是好。左右护法也都替她做证。你看,这事该如何是好?”

文建峰眼睛骨碌一转,道:“教主,我明白,我这便替你去杀了他三人。省叫教主心烦。”

“可我并不是这个意思,那该怎么办呢?胡家庄的总管先生?”

“教主,属下不明,还望教主解释。”

“是么,要解释,去阎王那儿等你的主子下去后再解释吧,万兽教的叛徒!”

“教主,冤枉啊,什么胡家庄,属下听不懂,还望教主明说。”

“明说是么?下辈子吧,装蒜!接我一掌!”

文建峰哪还敢逗留,连忙站起;向殿外逃去。他逃得好快,尽是往丛林中钻,万兽教主薛婉居然追他不上。

“叫你逃,抓到你叫你死无葬身之地。万兽教的叛徒休想讨着好去。七琴飞蟾步!”薛婉大叫着追了过去。

“教主,我真的没有勾结什么什么胡家庄的,你要相信我!”

“我可没说你勾结胡家庄的,你既不打自招,就别怪我靴婉心狠手辣。原来绿竹坛主说在胡家庄听到的话是真的了。”

“什么话,教主?”

“教主不是你叫的!什么话要你管了?明年的今日便是你的忌日!”

“你既不相信我,属下只有逃走,来日证明我的清白了。”

“休逃!”

两人一前一后,相距却越来越远了。过得一盏茶工夫,追着追着的薛婉突然哈哈笑了起来。“怎样,姓文的,还有路退么?”

原来两人追逐,居然追到这雪宝顶的悬崖边上来了。眼看着文建峰已经距悬崖边上不到十丈距离了,薛婉正一步步逼近。文建峰正思量着如何从两边逃脱,突然两边各跳出个人来。一个左护法董海,一个右护法梁川。董海手执一流云锏,梁川手执一霞彩戟。那锏体如有波光流动,耀人眼睛,利得紧,称流云锏;那戟则通体艳得紧,戟身或红或黄,或紫或橙,完没有戟该有的铁黑与深沉般的颜色,便称做霞彩戟。皆为宝物。相传南宋末年元军南下,当时在华为官的一个阿拉伯富商为了讨好元军,将这两件宝物献上,后至孛儿只斤忽必烈手中。忽必烈视为珍宝,后一代一代传了下来。到了朱元璋赶走元军称帝之时,这两件宝物自然又落到了他手中。朱元璋得到后,只恨没早点到手,随自己南征北战。后来便是皇族专用了。直到隆庆帝时,一日薛神勇趁隆庆帝在豹房寻欢享乐之时,到宫中偷了去,给了左右两个护法做趁手兵器。

文建峰距悬崖边本不远。四面都是死路,加上三人步步逼近,他一步步向后退去,突然脚下踩空,向后倾去,栽了下去。发出响彻长空的惨叫之声,久久回荡在悬崖边上。

话说这一日方云从家中出来,寻找吕宛。

这一日,行了一会儿,忽听到身后的打斗之声。出于好奇,复往回行了一阵。原来是一男一女正自相斗,那女子看来已处下风了。令方云惊讶的不是别的,那男子居然是方天问,自己的父亲,不知他何时跟着出来了,自己居然丝毫不知。原来还是不放心自己。

奇的是,那女子居然呼道:“方云,还不过来帮忙,杀了这狗东西!”

方云只觉那女子声音有点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来了。方云不明所以,那女子如何认识自己,而那女子又如何与父亲相斗,而那女子居然还要自己襄助,却是为何?于是问道:“兀那厢那女子,不知为谁,为何要我帮忙?”

方天问见到此关头了,居然还在不紧不慢地与人对答,不禁来火,骂道:“畜生!”

那女子显然招架不住了,于是展开轻功,围绕林中树群游走,边走边道:“你这方云,好不识好歹,这恶人暗地跟踪你多日了,我奉教主之命前来保护你,如今不敌,你却不来助我!”

方天问忙于追那女子,憋足了气奔跑。那女子轻功似在方天问之上,穿插游走,闪展腾挪,丝毫不乱。方天问则已涨红了脸。方云这才明白了,道:“你可知道此人为谁么?”

那女子没好气地答了一句:“管他是谁,杀了再说。”

方云差点没气坏,大声道:“他是我爹!”

那女子不觉惊讶,只是淡淡地问:“是么?”

方云忙叫道:“别打了,别打了,爹,你们都别打了。”

方天问不理会。那女子却不慌不忙地道:“要你爹不打了也不难,看我的。”说罢随手一挥,一团红色烟雾,朝方天问飞去。方天问见她挥手,立时躲开,便没吸进这红色烟雾去。

那女子也停了下来,与方天问相距三丈开外。方天问惧她烟雾,不敢过来,那女子也正愿如此。冷笑两声,说道:“哼,老子跟踪儿子,是何居心?莫不是见了儿媳妇漂亮,起了色心,想占为几有?”

“呸,我这是暗中保护,也称得上跟踪么。只是某些蛇蝎妇人怕不要失望了,没能加害我儿,怎的?”

那女子笑道:“有保护儿子被发现了会脸红的?”

“方天问当然不肯承认是因为轻功不如人而脸红的,只得愤愤道:“我跟踪又怎的,总比某些外人跟踪要好些。”

“外人?妹夫也算外人么?这小子马上要成为我妹夫了,我该不是外人了吧?”那女子灿烂地笑着,先是娇笑,笑着笑着突然又哈哈大笑了起来。

方天问目露凶光:“你到底是什么人,找我儿有何贵干?”

方云突然冲上,夹在两人中间,劝道:“别吵了,总之,你们二人都跟踪我了,都不对!你们都别再跟踪我了。”

二人都是一怔,极为尴尬。那女子道:“我当然做得到,只是不知这位君子办不办得到?”说着向方天问指去。接着道,“不过我自有办法,好叫他别再跟着你。”

“不管怎的,反正你们都别再跟踪我了,爹,你也别再跟着我了。”说罢转身施展轻功朝林外胡乱奔去。方天问欲追上,却被那女子缠上。又战了一场。那女子呼啸一声,周身立时有十来个人围上,夹击方天问,另有几人侯在旁边。

“砰”的一声,周身烟雾浓浓。说时迟,那时快。方天问一个鹞子翻身,向后空翻了去。突然一张大网从天而降,将方天问罩住,再受得一阵烟雾,晕了过去。

方云也似乎听到了一些响声,于是又往回行了一阵,到得这里时,早已见不着一个人了。心想或许是幻觉吧,便不再理会,走出了林子去。

室内,两个女子。一个十六七岁年纪,着一身绿装,另一个年稍长者,一身紫衣装束,是先前那个林中的女子。而那个十六七岁的女子正是万兽教主薛婉。“婉妹,你瞧这人怎么处置?”

“放了他。”

“你说什么!放了他?你以为姐妹们抓他很容易么,好不容易抓着,就这么说放了便放了,给我个理由。”

“没理由。”

“哼,你是不是当真爱上那个姓方的小子了?你别忘了你当初怎么在爹灵前发誓的。还有,我们的大计,要将他八人全部杀尽,现在这么好的机会,你却浪费。”

“英姊姊,我是教主,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不用你教!我玩够了他们再杀不行么?”

“好你个薛婉,枉我爹爹收养你,还将这个本属于我的教主之位传给了你,你如今却将父仇忘得一干二净了。去和那个姓方的小子鬼混,不理会复仇大计了?”

薛婉目无表情地走出了房间去。

薛英立在那儿,心中暗暗道:总有一日我要夺回教主之位,手刃仇人,为父报仇,还要将方云这个小白脸据为几有。

大厅里面两个蒲团。一个老年婆婆坐在其中一个蒲团之上,盘腿。面色安详,双手合十,双目紧闭,口中正念叨着什么。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子跪在她面前的蒲团之上,低着头。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吕宛也就是万兽教的教主薛婉。而那个婆婆正是十一年前在黑风岗解救她的那人。

“师父。”薛婉喊了一声,却无人应答。过了一会儿,那个老尼才道:“我问你,‘亢龙,有悔’,何谓也?”

“贵而无位,高而无民,贤人在下位而无辅,是以动而有悔也。”

“‘潜龙,勿用’,何谓也?”

“龙德而隐者。不易乎世,不成乎名,遁世无闷,不见是而无闷。乐则行之,忧则违之。确乎其不可拔,潜龙也。”

“你既知‘亢龙,有悔’,便不该逼死文建峰,你既知‘潜龙,勿用’,便不该苦苦执着于报仇。‘试思未生之前有何相貌,又思既死之后有何景色,则万念灰冷,一性寂然,自可超物外,而游象先。’又何必定要报仇呢?”

“父仇不可不报。”

“然而以你的武功,连方云都打不过,又何谈他八家?”

“有我万兽教在,没有办不了的事。”

“既如此,何必来找我,既来找我,又何谈报仇之事。万兽教宗旨劫富济贫,驱敌报国。现在外敌当前,皇帝年弱,不懂政事;你却不小了!你万兽教也该到了大显身手的时候了,却不是报仇而已。你爹爹知道了,死也不会瞑目的。‘我有功于人不可念,而过则不可不念;人有恩于我不可忘,而怨则不可不忘。’你忘了么?”

“师父教训得是,徒儿知错了。徒儿这次再上山来,是有事相求。”

“但说无妨。”

“下山之前,我还有‘鬼魅扇’与‘追魂扇’未学。现在恳请师父相授。”

“当然可以,静仪,带师妹去后山玄武洞中,将那两本扇谱取出,交与你师妹。薛婉,自己择日练习,若有不懂之处,便来问我。另外,尚有一本《普善心经》,练武时别忘了一并看看,修身养性,化解你的戾气。”

当日薛婉便练那套‘鬼魅扇’。说也奇怪,当日仅一日便练了一大半,只是越练越难了,第二日便只练了十几页了,第三日却只四五页了,就这样,过了一个多月,那最后两页却迟迟不能练成。每当一运气之时,便觉胸口难受,气闷不畅,血液膨胀,极为难受。又急于练成,便等不及了去问师父去了。然而《普善心经》却从没翻过一眼。

铁木师太道:“练这套扇法得心无杂念,专心修炼,途中不可荒废了,强行运气会走火入魔的。你只有什么都不想,方能达到形、神、意均如鬼魅一般,才能达到此扇法的最高境界。来,为师给你耍一遍,你瞧好了。”说完便当真在石室当中舞开了。身法果如鬼魅般,见不着实体,只见几十个幻影在前面左摇右摆,不住地舞动,见了便有些害怕。

薛婉见了,也尝试着按此法练习,果然,才一个时辰,便将这最后一关通过了,终于练成了“鬼魅扇”。接下来三个月,又将那套“追魂扇”练成了。她本就天资聪颖,加上夜以继日的勤加苦练,名师的指点,很快便有所成,较几个月前突飞猛进了。那日,正在后山练功,一只苍鹰俯冲过来,被她一扇便打得晕死了过去。

又过了许久,大概离她上山也有一年多了。这一日,铁木师太将薛婉等八名徒弟叫到身边。道:“我这老婆子怕是不行了,方才该是回光返照,叫我来通知你们几声。”说道这儿,众徒已现惊讶神情。铁木接着道:“我死了之后,便由你们大师姐静尼来主持教务,接任门主之位。你八人记住了,从今往后,世世代代,我‘铁扇门’不得与‘定风门’及‘君山门’发生争执,要勤加习武,争取把我铁扇门发扬光大。

“声妓晚景从良,一世之烟花无碍;贞妇白头失守,半生之清苦俱非。语云:看人只看后半截,真名言也。‘盖棺定论’,评价一个人的确该等到他已走完人生道路的时候。一个人无论出生如何低贱或者如何堕落,只要能痛下决心,猛回头重新做人,世人不但原谅他们过去的不幸与失足,而且钦佩他们的勇气与毅力。正所谓‘浪子回头金不换’,‘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尔等非但己身须得懂得,还要劝谏世人,弃恶从善,弃暗投明。

“念头宽厚的,如春风煦育,万物遭之而生;念头忌刻的,如朔雪阴凝,万物遭之而死。所谓‘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此戒疏于虑也;宁受人之欺,勿逆人之诈,此警惕于察也;二语并存,精明而深厚矣。‘见人只说三分话’。此三戒,明白了么?”

八徒齐呼“明白了。”

静尼走至铁木身畔,蹲下,轻声道:“师父,您身子骨还硬朗得很,尚未到古稀之年,又怎会就此离去,我等还要侍奉师父到百岁的。”

“是啊是啊,师父一定可以活到百岁,师父不会死的。”“对,上天有好生之德,师父一世的大好人,肯定不会死。”众徒七嘴八舌的。

“人生在世,孰能无死,只求坦荡荡为人,不做亏心事,死又何惧。”铁木静静道:“你们都出去吧,薛婉,你留下。”

众人齐声道:“是。”退了出去。只剩下铁木薛婉二人留在石室内。

待众徒离去,铁木从怀中掏出一个霞彩玉镯来,交到薛婉手上,道:“婉儿,你师父我就要去了,我去了之后,你便拿着这个镯子去西北方隔此地十二里地的‘定风门’,求见定风道长,将这封信交给他,他自会留你。到时你便要勤加练武,不得偷懒,明白了么?”说罢从坐垫下拿出一封淡黄色信封来,交给薛婉。

“徒儿明白。”

“还有一事。婉儿,你可知我出家之前姓什么么?”

“徒儿不知。”

“我告诉你吧。这也便是我反对你杀方天问的缘故。我姓方,方天问便是我的亲弟弟。”

薛婉听了很震惊,但没有任何言语,也没有任何表情。

“我弟弟对不起你家,但是我不能杀他,他是我弟弟,我只能救活你,抚养你长大,教你武功,帮你回到万兽教,做你的教主来补偿你。婉儿,这十一年来,我没吩咐你做过任何事,今天,我求你一件事,不要杀害天问,否则我死也不会瞑目的。婉儿,答应我,好么?”

薛婉站在那儿,不知该说些什么,也不知该做些什么。她的眼前浮现起薛神勇当日在豹子岭黑风岗死时的情形了,是那么可怖,她至今还记得,她会永远记得。她还时不时地从梦中惊起。她立誓要杀尽仇人,是以勤学苦练,就等手刃仇人那一日,可如今师父的遗言居然是要她不报仇了,她该如何是好。既然师父是自己杀父仇人的姐姐,为何她还要救活自己,还传授自己武功呢?她着实想不透,她也不再愿想了。

“恩。”

铁木待得薛婉“恩”的一声音落,便闭上了双眼,往旁边一倒,大概是仙逝了去。

薛婉收好镯子和信,走出了石室。七个师姐立即围了上来,询问。薛婉突然落下一滴泪来,道:“去了。”

第二日,薛婉一早便收拾行装,前往定风门去。

定风道长看完那封信,问道:“薛婉,你师父怎么了?”

“于昨日仙去了。”

定风听后不免伤感,只是默默地将玉镯子与信收好。然后道:“你师父给你取法号了么?”

“没有。”

“那以后在这儿便叫你‘飞花’如何,与我那些劣徒同属于飞字辈。”

“谨遵师命。”

当年定风与铁木二人本是情投意合,本待结合之时,突然得知另一女子怀了他的孩子。铁木一气之下,杀了那个女子,一尸两命。时铁木尚属君山门人,后来性格越来越乖戾,又常常与其他门人意见不和,便自立门户,开创了铁扇门。定风只觉自己太该死了,丝毫不怪她,跟着在这昆仑山上铁扇门不远处创了个定风门。铁木和定风皆为二人法号,真名早已不用了。只是不同的是,铁扇旨在培养些可造之材来,而定风却无此意。他也收了不少徒弟,只是能者少之又少,方云在其中算得上是顶好的了。他虽自己武艺高强,却本就无意收徒,因此寺内诸事诸人他皆不关心,连自己有多少徒弟都不记得,却对铁扇门的事关心得紧。

飞花习武多日,忽觉这定风门武功招招旨在破她铁扇门的扇法,定风门长剑与铁扇门铁扇简直格格不入。定风如此费尽心思地创出这些剑法,不知为何,不由开始佩服起定风道长来。佩服他的耐心和才华。飞花心道:若不是亲眼见到,断不会相信这世上居然还有门武功是专门破自己本门功夫的,若门人不知,碰上定风门门人,岂不要吃亏了。或者铁扇门和定风门的武功叫别门别派学了去,铁扇门岂不有灭顶之灾。想到这里,不禁倒出了身冷汗。飞花这才明白铁木叫她来定风门求学之意。是要她学成之后,回本门相授,一来叫弟子们有所防范,二来好让这两门武功合并,将两们武功融合,达到天衣无缝,滴水不漏之势,最终达到出神入化的境界。最终将铁扇门发扬光大。这时才理得“定风”的涵义。

若一人能一手使扇,一手使剑,同时习两门功夫,一起运作,真乃一套旷世奇功啊。

飞花拟订先学了定风门武学,再双手互助着来练习。

飞花来了数日,一个孤身女子来到一个全是男子的道观中,不免引得众人目光。观中也不全是道士,也有部分俗家弟子。一个个正值血气方刚之年,便有些弟子总是关注着飞花的一举一动,更甚的是,其中还有些道士。

铁木师太收有八徒,个个贤能;定风却是来者不拒,以至徒弟过百,真正贤者不过两三人。其实众人也根本无心向道。

这一日,飞花正全心在后山空地上习武。只见落叶四处飘飞,被他剑气震起,往复地飘着。

突然,一只纸燕子斜斜掠过,轻轻撩起飞花的一丝秀发。她正习武,忽然一只纸燕子擦身而过,以为是暗器,当下一剑刺穿。上头有字,她这一刺,便瞟见了。字云:

飞花小师妹,你真美。若肯嫁与我,我立时还俗娶你,如何?

师兄飞尘上

飞花看完,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将纸撕掉,抛开。

突然传来哈哈的笑声,五六个小道从不远处的树上跃了下来,朝这边走来。当先一人道:“小师妹,你撕纸的动作更美。”更是引得哄堂大笑。身旁一人笑道:“飞尘师兄,看来咱们的飞花小师妹是喜欢上你了,情书在手上,半天不舍得丢,定要看完。现在正含情默默呢。”哈哈之声更厉害了。

飞花依旧不动声色。

飞尘走了过来,伸手要摸飞花脸蛋。飞花仍是声色,当胸一剑刺了过去。

“铮”地一声,长剑震开;“砰”地一声,飞尘那手也吃痛,收了回去。原来是定风赶了过来。这几下势力浑雄,足没将几人吓倒。

“拍拍拍拍拍拍”六声响,飞尘随行六人每人脸上均被打了一记,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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