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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剑冰心-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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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同时也感到胆寒,他是穿墙箭穴的高手,也是盯踪的专家,比老鼠还精,比狐狸还诡,想不到刚进门便被这怎么看也不像江湖好手的中年村妇发现,而且马上被揪出来,筋斗栽到了家不说,还面临生死的威胁。

纪大娘身影一晃,不知用的是什么身法,竟然到了金老四的侧后,纪大妞要卫护已是不及,惊叫一声:“娘!”

这一下金老四有机会表演了他的专长,在纪大妞惊叫的同时,闪电般旋到了纪大妞身前,纪大娘掌已发出……

“啊!”纪大妞身形打了个踉跄。

纪大娘呆了一呆。

金老四一溜烟穿出了厢房门。

“死丫头,你……”纪大娘赶紧抱住纪大妞,顾不得去追金老四,“嗨!这一下你丫头可称心了!”

“娘,我没事!”

“我早知你不会有事,我只用六成功力,如果你挨不起的话我的心血岂非白费了?”放开手,面色一肃,又道:“丫头,你听着,这回算是我服了你了,以后你如果敢再不听话,我绝对不会原谅你。”

“是,娘!”纪大妞破颜笑了。

“嘭嘭嘭!”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纪大妞道:“是谁来了,我去开门!”说着匆匆离开厢房,三步两步穿过天井,到了大门边,“是哪位?”

“大妞么?”

“我是……您是……”

“连我的声音你都听不出来?”

“啊!舅舅,好久不见了!”

一个衣着光鲜,细皮白肉的中年人站在门槛边,像个生意人,当然是赚了钱的生意人,从衣着便可表示出来,只是神情气质又显得不怎么正派,如果是生意人,应该属于油滑奸诈的一类,换句话说是生意人的典型。

“大妞,吃过饭没有?”

“还没做呢,舅舅请进!”

中年人进了门,纪大妞顺手把门拴上。

“兄弟,你怎么来了?”纪大娘站在厢房门里。

“大姐,我有事进城,顺道来看看。”

“丫头,快去做饭,多弄几样可口的小菜,我要陪你舅舅喝几杯!”纪大娘笑着吩咐。

“好!我这就去。舅舅,您陪娘先聊聊。”

纪大妞走向西厢房,西厢房是灶房,一脚跨进门便觉得空气似乎有些异样,这是一种直觉,功力到了某一程度之后,便会自然产生这种微妙的感觉。她忽然笑了笑,立即意识到是怎么一回事。

“金老四,你好大胆,居然还不走!”她用低声。

金老四从杂物堆后巡了出来,脸上有些尴尬。

“大妞姑娘,谢谢你刚才说情。”

“你怎么还不走?”

“走不了!”

“为什么?”

“我正想跳墙,发现你舅舅已经到了大门外,怕他声张引出你娘,只好又退了回来,你舅舅也是高手吧?”

“我不想回答这问题,你快走吧!”伸头向门外张了一眼,挥手又道:“趁我娘和舅舅在屋里谈话,快走。”

“大妞姑娘,我会记住你的人情,同时也会……”

“也会什么?”

“把你的心意告诉司徒大侠。”

纪大妞摇摇头,神情黯了下来。

“金老四,我很明白,他爱的是柳漱玉,柳漱玉一死,也带走了他的心,他已经对死者发誓终生不娶,只是我……唉!”她叹了一声:“就是死不了心!”

“大妞姑娘!”金老四打蛇随棍上,试探着道:“杀害柳姑娘母女的凶手该落地狱下油锅,千刀万剐、”他边说边注意纪大妞的神色,任何人要被人当面如此咒骂,总是会有反应的,即使是最沉得住气的人。

纪大妞的神色不变,依旧是黯然的表情。

金老四略感失望,但他不死心。

“司徒大侠已经誓言,只要三寸气在,上天人地都要速到凶手,把他挫骨扬灰。我金老四豁出老命也要助司徒大侠完成心愿!”他的眼睛一直没离开纪大妞的脸。

“他是该这么做。换了谁都会这么做!”纪大妞的脸皮于抽动几下。

她的反应代表什么呢?金老四无法判断。

“如果有人助他逮到凶手,他会一辈子感激!”金老四改变了说话的方式,太难得的机会他不能放过。

“我愿意尽全力协助他!”纪大妞幽幽地说。

金老四完全失望了,他什么也没试探出来。

“你赶快走,我要做饭了!”纪大妞催促。

金老四转头朝门外一张,迅快地闪了出去,就在正屋与厢房交接的角落上屋离去,他是有几套,行动无声无息。

堂屋里,纪大娘姐弟在低声交谈,两个坐得很近。

纪大娘把玉狮子交到她弟弟的手中。

“兄弟,这档事就由你去办!”

“我一定做得很漂亮!”他把王狮子贴身藏好,“大姐,如果我们能得到‘雪剑’……”

“不行!”

“为什么?”

“大妞很死心眼,我不能打‘雪剑’的主意。”

“司徒明月是个可怕的敌人……”

“我说不行!”

“大姐,如果有一天大妞知道内幕……”“永远不会!”纪大娘鼻息咻咻。

“要是万一会呢?”

“我自有主张,现在别谈这个。”纪大娘挥手,“玉狮子的事你今天就把它办妥,我已经等得太久了!”

“绝误不了事!”

客栈房间里,司徒明月一个人在喝问酒。

这是间很讲究的套房,布置华丽,绝不输于富贵人家的起居寝卧,所差的只是缺少侍候的婢女下人。

房门上起了轻扣。

“什么人?”司徒明月抬头问。

“是我,管寒星!”

“哦!管老弟,门不上拴,请进!”

管寒星推门而人,然后反身掩上门,走近桌边,神色不似平时的从容潇洒。

“请坐,喝一杯如何?”

“不!”

“有事么?”司徒明月这才发觉管寒星神色异常。

“有事,而且是大事。”

“坐下再谈!”

“好!”管寒星落座。

“什么大事?”

“两件,但却是互相关连的。”

“噢!那就一件一件说吧!”。

“头一件,小弟派人密访暗探,找寻线索,终于查出了为柳姑娘母女善后的‘飘萍过客’。”管寒星低声说。”

“他是谁?”司徒明月拳头按桌而起,满面激动之情,事关柳漱玉,他无法保持惯常的冷静,这是他急于要知道的消息。

“是一个商人装束的中年人,底细不详。”

“哪来的消息?”

“棺材店。”

“人呢?”

“在昨晚打伤我的那个村姑家里!”

“纪大妞?”司徒明月因爆寒芒。

“对,就住在北大街一条巷子里的最后一家,墙里有棵榴树,她还有个母亲,邻舍管她叫纪大娘,母女俩一副德性,说什么也不像江湖人……”

“我这就去!”司徒明月切断了管寒星的话。

“司徒兄别急,还有第二件事。”

“老弟快说!”

“这第二件事相当严重而且急迫……”

“什么?”

“有人要挖柳姑娘母女的坟。”

“挖坟?”司徒明月栗叫出声。

“对!”

“谁?”

“‘古月世家’的主人胡天汉。”

“他为何要挖坟?”

“柳家母女是在胡家堡失踪而后遇害的,他有责任追凶,挖坟的目的是要从死者身上的伤痕来判断下手之人,这是‘霹雳夫人’出的主意……”

“那女怪何以要出这种主意?”“谁知道!”

“何时行动?”

“可能已经在行动了,小弟得到消息……”

司徒明月抓起剑便朝房门冲去。

日头已息,余威猛烈。

司徒明月来到小茅屋边的小路。

这椽小茅屋是柳漱玉母女生前栖身之所,也是遇害的地方。触物生情,司徒明月的眼睛湿润了,泪水模糊中,他仿佛看到柳漱玉的绝代姿容,耳畔也听到“司徒大哥’那轻柔的呼唤,于是心头的悲愤生化?无比的恨。

现在有人要掘她的墓。

于是转化成可怕的杀机。

不管掘墓者的目的是什么,他必须加以阻止,翻尸动骨,这是人情天理所不允许的,即使是为了追凶,也不能用这种方式。

“司徒大侠!”金老四匆匆奔到。

司徒明月擦了擦眼睛回过身。

“你怎么来了?”

“我在客栈门外碰到管公子,才追了来。”

“有事么?”

“有,关于那叫纪大姐的村姑。”

“怎么样?”司徒明月眸子里倏现寒光。

金老四把进入纪家的经过说了一遍,还描述了纪大娘和大妞的舅的形象。同时特别强调纪大妞的那份情意。

司徒明月沉默了片刻。

“要探的还是没探到?”

“这得慢慢来,这并不是问口供,想知道什么就得到什么。”

“好!这里的事你不要插手,我一个人处理。”说完,不待金老四反应,立即朝屋后奔去,他必须要在“古月世家”的人动手掘墓之前赶到现场。

杂树林子。

野花生杂树。

芜草蔓荒林。

林深处一堆新土,这正是柳漱王母女的合家。

坟前两侧站了四个执锄持锹的黑衣汉子正准备动手掘墓,一条人影飞掠而至。“啊!”

栗叫声中,四名黑衣汉子朝旁飞飘出去,栽进杂树之中,锄锹飞坠草丛,人影停稳,赫然是个身着皮裘的青年剑客。

四名被震飞的黑衣汉子看来伤得不轻,先后爬起身来,但远远站着不敢近前。

不速而至的是司徒明月,他对着无名的墓碑僵立不动。

“小子,你过来!”霹雳之声从坟后的密树中传出。

司徒明月缓缓抬头,森冷带煞的目芒扫向墓后,好一会才举步走去。

密树丛中孤寂地停放着一顶红色轿子,不见半个人影。

司徒明月来到轿前,立定。

一个高级剑手也可以说是杀手就等于一头高度机灵的猎犬,行动绝不是盲目的,其锐敏的感应是相当惊人的,司徒明月不必转动目光搜索观察便已经感觉到暗中有人,而且不止一个。其实想想也知道:“霹雳夫人”不会连轿子飞来此地,有抬轿的,还有随从,他们定然在外围待命,同时担任警戒。

“小子,你哪里得到的消息?”轿子里传出的声音很低沉。

甚至还可以说有些悦耳,根本不是震耳的霹雳。

反常的现象使司徒明月意外地一怔,看来“霹雳夫人”的嗓门不是天生,而是故意装出来的招牌。

“消息自有来路!”间徒明月冷冷回答。

“你小子想做什么?”

“绝对不许动坟。”

“难道你就是杀人凶手?”

“什么意思?”司徒明月又是一怔。

“小子,我挖坟的目的是要趁尸体未腐,从死者身上的伤痕找出凶手,你小子如果不是凶手,为什么要阻止?”

“翻尸动骨乃是大忌!”

一不如此如何找出凶手?”

“缉凶讨债是晚辈的事!”

“你小子的骨头还挺傲的,这么说是我老婆子多管闲事了!”冷哼了一声之后又造,“你小子好好听着,你聪明过人,但有一步你及不上我老婆子,我老婆子想到的你却没想到,缉凶讨债可不是光凭嘴巴子说……”

“晚辈哪一点没想到?”

“姓柳的小姐是你小子的红颜知己是尽人皆知的事,而你身带人人垂涎的宝刃也是众所周知的,如果劫持住姓柳的小姐而谋你的宝刃,你非屈服不可,所以凶手没有杀人的理由,所以我老婆子怀疑这座坟墓是假的。反过来说,凶手在某种不得已的情况下杀了人,势必留下痕迹,所以不论是真是假,开棺一查究竟绝对是正确的。”

“碑上明明刻着收尸者是‘飘萍过客’……”

“你安知不是凶手故弄玄虚?”

司徒明月心念疾转,“霹雳夫人”说的不无道理,但死者人土为安,人已人土,岂可再予惊扰……

“晚辈还是反对!”

“你小子怎么这样……”

就在此刻,一个女子的声音突然传来,“师父,有人来了!”

“什么样的人?”

“看来是个乡下姑娘!”

“是无意中间来的?”

“不像,她已经停在坟前。”

司徒明月心中一动,他敏感地想到了诡秘的村姑纪大妞,据“逍遥公子”管寒星得到的,“飘萍过客”曾在纪家出现,而她又来到现场,这当中便有文章,尤其她的身手,证明她绝非泛泛之辈……

“去探探她的来路!”

“是!”

然后是穿枝拂叶之声。

司徒明月略作思索,转身跟着奔去。

第十一章玉狮风波

坟前。

一个红衣女子面对一个村姑。

村姑正是既土又五的纪大妞。

原先在场准备挖坟的四名汉子这时已没了影子。

司徒明月来到坟后树丛中隐住身形。

“你是谁?”红衣女子开口问。

“我姓纪,名大妞,附近村子里的人。”

“哦!不是吧?”

“信不信在你。你又是谁?”

“这你就不必管了!”

“那好,咱们谁也别管谁。”

“可是我非得管你不可。”红衣女子挑了挑眉,“这地方不许任何人涉足,你公然敢胡闹,一定有什么不良的居心,你现在非把来路交代清楚不可。”

“如果我不说呢?”

“就要你好看!”

“哈!你是哪来的野女人少臭美,我纪大妞土生土长,玩泥巴打架可是内行,你要是不信我就叫你吃土。”

“你真有这本事?”

“不信你就试试看?”纪大妞开始挽袖管,做出要打架的样子,其势汹汹完全是一副乡下野姑娘的姿态。

红衣女子是奉命探索对方路数的,当然无所犹豫,上步,伸手便抓,这二抓之势,迅捷玄厉皆臻极致,而且含有莫测的变化,令人无从闪避招架。

纪大妞一扭身轻轻避过,这一扭令人叫绝,完全是不可能的角度,仿佛人不是个整体而是分段各行其道。

暗中的司徒明月并不惊奇,因为他领略过她的身手。

红衣女子却大大地震惊了,她自己身为四大怪之中“霹雳夫人”的弟子,出手落空还是极少有的事,而对手只是个既土又丑的村姑,事实已经很明显,这村姑绝不是寻常人物,女人通常心胸狭窄而好胜,双掌一错又出手,这一把可不比刚才的一抓,凌厉诡辣得令人咋舌。

纪大妞只一亮右拳,像个不经心的手势。

“波!”地一声,红衣女子连退三步,粉腮大变。

“我不想伤你,自量些吧!”纪大妞淡然地说。

“你……到底是什么来路?”红衣女子寒声问。

“你想我会告诉你么?”纪大妞笑笑,“从你的衣着,我知道你是‘霹雳夫人’的高足,两个不离轿的贴身弟子之一,你是大红,另一个叫小红对不对?”

红衣女子惊愕地望着纪大妞,她默认了。

司徒明月现在算知道了两名随轿红衣女子的名宇,大红小红这可是简单顺口,胡莺莺也是“霖雳夫人”的弟子应该排第三,怪不得她也是一身红,连坐骑都是红的。

“你说你不想伤我?”

“对!”

“为什么?”“你不必知道。”

“如果我想伤你呢?”大红上步到原来位置。

“你真的想吃土?”纪大妞偏起头。

大红立起双掌,掌心相对,双掌齐腕以下迅快地透出红色,红色加深,变成了一双刺目又恐怖的血掌。

这是什么功力?

无疑地她准备施展杀手。

这杀手能抗拒得了纪大妞的阴功么?

“你这是独门绝学‘霹雳掌’对不对?”

“不错!”大红牙已咬紧。

“我看省了吧!”纪大妞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你有多大能耐敢大言不惭?”

“伤不了我就是的!”

“好!你就试试……”看宇还含在口里,血红的双掌已经劈出,“轰隆!”竟然挟雷鸣之声,女人而练这种阳刚的掌功,江湖上还真罕见。

纪大妞依然只是一亮单掌。

挟雷霆之威的掌势竟然消失于无形,没有下文,不止如”

此,大红还踉跄退了两个大步,粉腮一阵煞白。

司徒明月真正地震惊了,他不知道“霹雳掌”的威力究竟有多大,但纪大妞的阴功比他想象中还可怕。

大红深深吸一口气,右手骄指如戟。

潜意识中涌起的念头,不能让两个女子拼到有一方受伤,目前最主要的是弄明真相,司徒明月意念这么一动,立即现身出去。

“司徒……”只吐出了两个字,纪大妞两眼瞪大。

司徒明月步到坟前,隔三步与纪大妞相对。

纪大妞眼里泛出一种异样的光芒,直照在司徒明月脸上,由于加上金老四探听到的消息指出了纪大妞的情意,司徒明月的内心也起了异样的感受,当然,这种感受是下意识的,是男女之间所必然发生的微妙心理作用。

“司徒大侠,想不到……你也在此地。”

“我在等你!”

“等我?你……知道我会来?”

“你一定会来!”

“为什么?”

“司徒明月的目光变得更为森寒,就像“雪剑”所发的冷光,逼注在纪大妞脸上,用最冷最低的声音——“因为你跟收尸树墓立碑的‘飘萍过客’是同路人,有人看到他出现在你家里,所以你一定会来。”

“哦!”纪大妞并无特别反应。

“如果我没请错,他就是你舅舅。”

“你猜对了,不错,他是我舅舅,我曾经放过你的手下金老四,是他告诉你的对不对?

只是我不明白,金老四怎么知道我舅舅是‘飘萍过客’?”

“金老四并不知道,提供消息的另有其人。”

“谁提供的消息?”

“我不会告诉你。”

“那就算了!”纪大妞苦苦一笑。

“现在我问你,你舅舅收尸的目的何在?”

“做好事!”

“做得很好,谁是杀人凶手?”“我怎么知道?”

司徒明月眼中的冷芒变成了两根银线。

“江湖上从没听说过‘飘萍过客’这一号人物,他到底是谁?”

“是我舅舅!”纪大妞回答得很妙。

“哼!”司徒明月冰凉地哼了一声,“依你的身手看来,他绝对不是寻常人物,你不说也无所谓,我会直接找他,现在你自己说,你为什么会来,目的何在?”

“情不自禁!”又是一句妙答。

“纪姑娘,我希望你说实话!”

“我说的是实话,一个字也不假!”

“我的耐性有限!”

“动武?可是我说过我们永远不会成为敌人。”

司徒明月已经按捺不住,照“霹雳夫人”的判断,如果掘墓开棺,凶手很可能现身阻止,想不到现身的竟是诡秘的村姑,而收埋柳漱玉母女的又正巧是她的舅舅。照金老四的说话,她还有个母亲,身手更加惊人,凶手是她们一窝子么?

是否要动武?

司徒明月必须立作抉择,如果凭嘴说,显然不会有任何结果,要动武就得以非常的手法不给对方施展阴功的机会。就在心意将决未决之际,四大汉抬着红色轿子突临现场,轿子放落,四大汉退开,司徒明月和纪大妞不期然地齐齐侧身面对轿门,大红立即移身到轿子侧后。

“你叫纪大妞?”炸雷之声响自轿中。

“不错!”

“报上来路?”

“无可奉告!”纪大妞相当沉稳,似乎对这令人闻名丧胆的女怪人并不怎么在意,人不起眼但有其特殊格度。

“你丫头的功力还真不赖!”

“夫人谬奖!”

“我老婆子要量量你丫头的尺寸。”

“以夫人的名头地位,这样做不嫌过分?”

这句话相当够分量,纪大妞身手虽然奇诡,但却是名不见经传的后辈,以“霹雳夫人”

的身份地位而言,明摆着就是她以大欺小,而且首座弟子大红已经吃了亏,未能从武功路数中判出纪大妞的门户也算是栽了筋斗。

“我老婆子不讲究这些臭规矩。”怪人怪语。

“夫人意思是……”

“徒弟吃了亏做师父的得替她找场。”

“如果晚辈认输引退呢?”

“不行,我老婆子非伸量你不可。”

“夫人的意思是打了小的老的便会出面?”

“是有这意思。”

“另外的目的是要从晚辈的功夫中探来路?”

“你丫头很聪明!”

“要是晚辈不还手呢?”

“那是你丫头自己找死,我老婆子不管这些,你现在准备着,我老婆子要出手了,警告你,你必须用全力。”

司徒明月这才体会到怪物之所以被称为怪物,什么武林道路江湖规矩完全视同无物,不怕风评流言,好歹我自为之。

纪大妞的神情黯了下来。

空气在刹那间骤呈紧张。江湖四大怪之首,将以什么手段对付一个少女。

司徒明月冷僵得像尊石像,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

“哈哈哈哈……”长笑声中,一个衣着光鲜的中年人步人现场,细皮白肉,像个殷实的生意人。

“舅舅!”纪大妞唤了一声等于点出了来人的身份。

司徒明月心中一动,“飘萍过客”终于现身了。

“飘萍过客”深深望了司徒明月一眼,然后转向纪大妞。

“大妞,你怎么到处惹事?”

“舅舅,我没惹事,是人家找我的茬。”

“嗨!真是的,你站到一边去。”

纪大妞很听话,立刻退开。

司徒明月从刚刚“飘萍过客”望他的一眼中感觉到此人透着邪意,而且相当油滑,极像生意人,当然对方不是生意人,只是形似而已。

“飘萍过客”面对轿子。

“你就是‘飘萍过客’?”震耳的声音响起。

“区区正是!”说着抱了抱拳。

“来路?”

“无名小卒,夫人就不要问了吧!”

“人是你埋的!”

“是!是!收尸埋骨是积阴功,既然碰上了,就不能睁着眼不管,何况死者是江湖一枝花,谁见了都会生出恻隐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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