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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乘风-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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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急了，急得不顾暴露身份的危险，而使出了令对手致命的一剑。
这一剑极准、快捷、狠厉而诡异。
“断肠剑客”萧秋雨在前，于是他首当其冲。
只见他眼睛里有太多太多恐怖，使得他只能慌乱的把手中秋雨剑拼命的舞出一道帷幕，希望能躲过这一剑。
而“千里独行”在后，他本以为这一剑力不及他，但在看到卢献涛长剑竟然如鬼魂般穿透“断肠剑客”萧秋雨的剑幕，笔直刺向自己时，他吓得连手中的“鱼骨剑”也举不起来。
就这么眼睁睁的见到这一剑刺进了自己的肚子。
他脸上兴起了一种很奇怪的表情，有迷忙，有惊恐，有痛苦，更揉合了一种难以置信的表情。
然后他即张大瞳孔，眼神逐渐涣散，缓缓倒下。
“断肠剑客”萧秋雨没想到卢献涛那一剑居然目标不是自己，他得到了一个喘息的机会，而且脸上立刻闪出狠毒之色，从怀里摸出了一包东西，同时提剑就刺向来不及回身的卢献涛。
一切发生都在刹那。
卢献涛那一剑虽然把“千里独行”独孤方刺毙，但“断肠剑客”萧秋雨这一剑却也来得迅急。
卢献涛正想要闪避，易俊已一掠身子，挡在了他的前面，双手长鞭一拉，巧妙且惊险的挡住了这一剑。
“断肠剑客’眼见一剑落空，他手一扬，一蓬粉状的东西已掷向易俊。
而易俊要避，已不可能了，只听他闷哼了一声，眼睛只感到一阵刺痛，立刻什么也看不见了。
“断肠剑客”萧秋雨一喜，反手一剑比刽子手还要精确的削向易俊的脖子。
套一句古词，说时迟，那时快！
卢献涛刚才锐不可当的一剑又已出现。
这一次“断肠剑客”萧秋雨再也躲不了，避不过。
他的剑只差半尺就削进易俊脖子的时候，人就倒了。
同样的，他也无法相信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快的一剑。至死眼睛都还望着胸口汨汨流出的血液。
“俊兄，俊兄！你怎么了？什么地方不对？”
卢献涛解决了‘断肠剑客‘萧秋雨，立刻奔至易俊的身旁。
易俊双手捂着眼睛，痛苦难过道：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好痛，什……什么也看不见。”
卢献涛心头一凛，只当是易俊眼睛中了暗器什么的，可是在看到易俊头上残留的白色粉粒后，他宽心了。
“俊兄，你别惊慌，你的眼睛没什么严重，只不过会暂时看不到东酉，过二个时辰就没事了。”
“怎么说？”易俊道。
“你中的是一种叫‘暂盲’的药粉，这种药粉的作用是使敌人眼睛暂时失明，而只好乖乖束手待毙。”
“有这种东酉？你怎么晓得的？”
易俊也安了心，他摸索着把手中长鞭收进带子里。
卢献涛心头一跳，道：
“哦！我只是听人讲的。”
易俊看不到卢献涛脸上的表情，要不然他一定会发现卢献涛在说谎。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卢献涛处理过“千里独行”独孤方等人的尸体后，立刻雇了一辆马车，连夜直奔蓝州。
第二十七章【归去来兮】
爱也罢，恨也罢，心胸爱恨分阔狭，有缘无缘前生定，爱也该爱，恨却白搭。
苦也罢，乐也罢，酸甜从来拌苦辣，笑口常开大丈夫，苦也哈哈，乐也哈哈。
富也罢，穷也罢，幸福不靠金钱架，豪华恬淡各千秋，富便辉煌，穷也清雅。
福也罢，祸也罢，福宏何惧灾难大，人生坎坷是阶梯，福是当头，祸踩脚下。
成也罢，败也罢，莫以成败论高下，爷们奋斗便英雄，成也潇洒，败也潇洒。
得也罢，失也罢，患得患失误年华，凡事该做只管做，得了更好，失也没啥。
褒也罢，贬也罢，过眼烟云何足话，君子小人善恶分，褒也是他，贬也是他。
是也罢，非也罢，是是非非争个啥，河东河西三十年，是的错啦，非的对啦。
醒也罢，醉也罢，半醒半醉为最佳，忘物忘我大智慧，醒是聪明，醉也不傻。
生也罢，死也罢，生不必喜死别怕，在世多做利人事，生也光荣，死也伟大。
夕阳西下，海口，假日海滩。
“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江湖险恶，我从来都不轻易留下我的姓名。”
“你既然不肯留下你的姓名，那就只有留下你的人头！”
“我一生孤独，唯一相依为命的就只有这个人头！你要拿走它，恐怕不是那么容易！”
“好，是你逼我出手的。我要用你的鲜血染红这片大海。”
“我一生飘泊，就仿如汪洋中的一叶孤舟，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好。但愿你的武功有你的人这么洒脱。”
“也但愿你的武功有你的话语厉害。”
“哼。老子办事又没惹到你，你干嘛非跟老子过不去。”
“路见不平，拔剑相助。”
“好。老子占晓行踩花这么多年，还没怕过谁！”
长刀出手，带起一片刀光，一瞬间就砍出了六刀。
归去来却并未惊慌，因为他的剑法并不以快取胜，“以静制动，以慢打快，后发制人”，才是他剑法中的精义。
从这六刀中他看出了破绽，至少三处致命的破绽，于是他出剑了。
只一剑，一剑就刺穿了占晓行的心脏，他的血一直在流，而且已经流到了海水里。
“你的刀法并没有你的嘴皮子厉害。”
夕阳西下。波浪起伏的海水再次打到岸上来的时候，归去来的人已经消失在残霞外。沙滩上只留下两行很轻的脚印。
七月二十，清晨，汨罗。
城外官道不远处，一人一骑从远方慢慢行来，朝霞使这个人的背影在后面逐渐拉长。
他的腰间挂着一个酒葫芦，背上背着一把剑，整个人给人一种颓废的感觉。
他来这里，当然不是来旅游的，他是来找人的。他要找的人不是别人，而是他的师兄。他找的是许子伟－－－－海南剑派前任掌门许子伟。他们已经很多年都没见过面了，因为归去来一直在到处流浪，没有目的地的流浪。
归去来进了九龙城，路过两条街，见到一家看上去不错的客店－－－九龙客栈。于是进了去，在二楼靠窗临江处，找了张空桌，坐了下来，把背上的剑解下，横在桌角边。店小二热情地点头迎客，并送上了一杯热茶：“这位公子，你吃点什么？”
归去来道：“把你们本地的好酒好菜，尽管上来。”
“好哩！”年轻的店小二见来了个有钱的客人，高兴得走起路来也特别有精神。
趁店小二尚未上菜之际，归去来打眼向整座楼望去。只见此楼飞檐抖斗，红柱花窗，摆有十多张桌面。许多食客还在猜拳行令，大吃大喝。
邻座一高一矮，两个鼠头獐目的人，年约三十来岁，酒喝喝的醉熏熏的，如果有中原江湖人物在的话，就会认出来这两个人正是臭名昭著的高矮双鬼，只做坏事，不做好事。
可是归去来长年在海南岛的海口，三亚等地流浪，不常来中原，所以并不知道这两个人。
归去来吃了会菜，却惊讶的发现楼上一下变得很安静，针落地即可闻。于是顺着食客们的眼光向上楼的楼梯那里看去，原来上来的是一个很漂亮的美眉。
“这位客官，你要吃点什么？”店小二倒是挺热情的。
“给姑奶奶来几个你们店的拿手菜吧。”这位美眉清脆地说道。
“好叻，马上就来，客官你稍等。”店小二屁颠屁颠的去吩咐厨师。
这位美眉便在归去来的后边的空桌坐了下来，与归去来和高矮双鬼恰成三角之势。
高矮双鬼见到这么漂亮的小妞那里肯放过。于是两个喝的醉醺醺的家伙就到了美眉这一桌来。
“小妞，跟大爷走吧，保你吃香的喝辣的。大爷保证爽死你。”高个子淫笑道，与此同时，矮个子就想放肆的在小美眉酥胸上摸一把。
“你们想干什么呀？”小美眉像是小糕羊遇着了虎豹一样，害怕的浑身发抖，直往后面缩。
“想干什么？嘿…嘿…自然是干该干的事啦。”高个子又道。
“不要呀，两位大爷，人家才，才，十，十七岁嘛。”小美眉害怕地说道。
“十七岁好嘛！”矮个子满脸淫笑地说：没开包的嫩豆腐，味道才嫩才鲜嘛！”
“你你你…”小美眉指着两个流氓说，“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们还讲不讲理啦？”
“讲理？嘿，这江湖中谁的拳头大，谁就是理。”高个子深沉地道。
“好。这可是你们自己说的。”小美眉一反常态的没了害怕的表情。因为她直接拔出了手中的剑，直刺而出。高个子躲闪不及，矮个子拿他的判官笔一挡，才保护住了高个子，而他自己也被荡退了几步。原来这位小美眉也是位高手啊。
客店里的人见到江湖中人又在打架，一溜烟的就全不见了。只有归去来还在那里吃菜喝酒。
高矮双鬼毕竟久经江湖，刚开始也只是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而已，没过多久，这位美眉就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了。
眼看美眉就要被制住了，高个子的阴勾马上就要点住她的穴位的时候。电光火石之间，就见一白光闪过，高个子就被震退五步。朝光芒射去的方向望去，只看到一根筷子插入墙中，只留下小部分露在外面。
三人都是一惊。
“阁下是谁？”高个子沉声问道。
“你用的是天涯剑法，你是小菏。”而归去来则没有鸟他，直接对着小美眉说道。
“咦，你认识我呀？”小美眉很奇怪。
“小菏，才几年没见，你都长得这么大，这么漂亮啦。我是你来哥哥呀，你还记得我不？”归去来笑道。
“噢，你是去来哥哥。几年不见，都认不出你来啦。你不会怪小菏吧。”小美眉撒娇道。
“当然不会啦。”
“你们两个说完了没有？”高矮双鬼被人无视，已经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了。
“说完了。”说出此话时，双方又重新交手了。这时有了归去来的加入，情势根本就是一边倒，不大一会，高矮双鬼就彻底见阎王去了。
第二十八章【初至白家】
正午；柳乘风来到白府门前，看来白红瑜已经先回来了，而且还打过招呼了。因为守门的护卫一听到他的名字，就领他进了白府。
经过前院，穿过一道楼门，进到待客偏厅。没有别的人在。刚刚柳乘风进门时，一人领路，另外有一个去通知了大小姐。
柳乘风在这里坐了下来，一位下人送来茶水，柳乘风拿起杯来，略划杯盖，杯稍倾，喝了一口。正准备放下时，白红瑜已经穿着紫色的连衣群进来了。
“柳公子觉得这茶水如何？”白红瑜轻声问道。
“清新淡雅，饮后唇齿留香。莫不是蜀中果州的香龙茶。”柳乘风微笑着答道。
“柳公子好品味。不错，正是香龙茶，没想到柳公子也会品茶。”
“大小姐抬举了，略有研究而已。”
“柳公子过谦了。”
“哪里，哪里。”
“家父与爷爷午修的时辰已快完了，还请柳公子稍等片刻，红瑜怠慢了。”
“不敢，大小姐言重了。”
柳乘风就这样与白红瑜交谈着，时光流走，一刻钟就过去了。这时有人来传话了：老爷和太老爷已经醒了，在大厅见客。
“柳公子久等了。这就走吧。”
“好。多谢大小姐的茶了。”
“不用。”
出了偏厅，经过走廊，拐过几个弯，便到了大厅门口。
柳乘风把买的剑和枪放在了偏厅，背上背着从家里带着的两把剑，左手拿着马远的《寒江独钓图》。进到大厅后，白红瑜让柳乘风坐到了一侧的椅子上，离大门很近。
这时，已有人从里屋出来，为首一人乃一老年人，身穿白色鹤袄，长发长须，有一股仙风道骨之气。跟着出来的还有几位中年人。柳乘风便猜到一二分，这为首的老年人便是白展堂老爷子了。
众人一行来到大厅，白展堂老爷子坐在靠近里屋的中间的古朴木椅上，而其他几人就分坐在两侧。等到大家都落座了后。
白红瑜走到白老爷子边，望着柳乘风方向说道：“这位就是巴山剑派的青年俊杰柳乘风大侠。”
柳乘风回道：“大小姐过奖了，乘风惭愧。”
“柳小哥过谦了。”白老爷子发话道。
“白老爷谬赞了。”
“听大小姐说老爷子喜欢古玩书画，所以这次乘风登门拜访就带了一幅马远的《寒江独钓图》，希望白老爷喜爱。”柳乘风说着就拿出画卷。
这时，从白老爷子的旁边走过来一个仆人，捧着柳乘风的画卷走到白老爷身边。白老爷子拿了起来。
《寒江独钓图》是马远构图技巧最成功的例子之一。马远与李唐，刘松年，夏圭并称南宋四大家，其以山水画成就最大，独树一帜。其作品特点是布局简妙，线条硬劲，或用“斧劈”，水墨苍劲，意劲深邃清远。在构图上，马远一变北宋以来的“全景式”，而是在取景上善于以偏概全，小中见大，只画一角或半边景物以表现广阔空间。故人称“马一角”。
“此《寒江独钓图》为一叶扁舟飘浮江面，渔翁独坐垂钓。除四周寥寥几笔微波外，全为空白。有力地衬托出江天空旷，寒意萧索之气象。江、河、湖、海真实生动地绘入纸上，实为世间之珍宝。确实为马遥父之真迹。柳小哥费心了。”白老爷子不急不缓地说道。不过看得出来白展堂老爷子很是高兴。
“小小意思，不成敬意，只要白老爷子喜欢，我就很高兴了。此次来访，未送拜贴，小生深感唐突。”
“我确实很高兴，好久都没有这么高兴了。小老头的这点爱好，都是梦雪告诉你的吧。”白老爷又开口道。
“爷爷！！！”白红瑜搂着白老爷撒娇道，还偷偷看了看柳乘风。
“这个……是大小姐同小生说的，不是什么梦雪。”柳乘风有点疑惑。
“哈哈哈哈……”白老爷子大笑起来，“这个柳小哥可错了，梦雪是小瑜儿的小名。小瑜出生的前一天晚上，天儿梦到了下雪，结果第二天小瑜儿就出生了，所以小瑜儿的小名就叫梦雪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是小生错了。”
“好了，不说了。柳小哥来了这么久，不能让人家在这里干坐着呀。梦雪，你带小哥到府里去转转吧。”
“好的。爷爷。”
“那白老爷，小生先告退了。”
柳乘风和白红瑜出得屋来。白红瑜脸色微红，心中很是羞赧，都怪臭爷爷啦，说得这么明显。他们两并排走着，又过了一会儿，白红瑜才平静下来。
等柳乘风和白梦雪走后，在内屋只有白老爷子与白梦雪的父亲白天时，白老爷子又开口了，“天儿觉得这柳小哥如何？”
白天如何不知道白老爷子的想法，道：“不错。人不错，武功不错，名声不错，而且看起来人品也不错，就是不知道他家里的情况如何。”
“你说的也有点道理，虽说英雄不问出身，但是起码家庭要是正常的，不是什么邪魔歪道。”
“那要不要我去调查一下。”
“去吧……不过要进行的隐秘一点。”
“知道。”
在他们说话的同时，柳乘风和白梦雪到了花园。
第二十九章【红衣主教】
花园有花，花开满园，颇有朝气。
柳乘风使劲嗅了嗅，风吹花，花很香。
“天涯孤客空涕泪，倦鸟余花亦愁云。”柳乘风突然叹道。
“柳公子怎的突然感伤起来。”白梦雪问道。
“突见此景，自然而发。倒让白姑娘见笑了。”柳乘风淡淡地道。
“哪里，哪里。”沉思了一下，白梦雪又道：“江湖路风风雨雨，踏上就上了不归路，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其实以你的才华，大可往仕途发展，也必定会有番作为才是。古语有云‘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你……”
白梦雪话至一半，突然打住，因为她想到他们才见过几次面而已，说这些也未免交浅言深了些。
“刚才的话倒是红瑜唐突了。”白梦雪歉意道。
“无妨。”虽然嘴上说着无妨，但柳乘风心里却挺疑惑：她自己也是出身江湖，来自武林，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白梦雪自然也看得出柳乘风眼里的疑惑，但她只是笑笑并未出言解释。
话分两头。李华海自易水谷出来之后，力寻李白衣所托找之人，但毫无起色。这一日，他来到了九龙城。
人去楼未空，归去来与许菏刚走了两天，李华海并未碰到他们。
李华海进入了九龙客栈，九龙客栈的门柱上其实是有一幅对联的。
上联曰：世虑顿消除，至绝胜处，心旷神怡。说什么名，说什么利，说什么文章声价。放开眼界，赏不尽溪边明月，槛外清风，院里疏钟，堤前斜照。
下联是：湖光凭管领，当极乐时，狂歌烂醉。这便是福，这便是慧，这便是山水因缘。洗净胸襟，赢得些萧寺鸣钟，遥天返棹，平沙落雁，远浦惊鸿。
“好词，好词啊。”李华海拍着手道。
吃完饭后，李华海就在客栈歇息了。
********
处理完独孤方等人的尸体后，卢献涛把易俊送到神医叶星士那里，然后就独自一人雇了一辆马车直奔蓝州。
经过一日奔波，卢献涛进了一间破庙休息，空中飘着丝丝的雨，时近薄暮，在这荒僻的山野里，便就更透着一股朦胧与阴寒的意味。
清秋天气，风和雨总是夹合着来的，拂过岗岭树丛的风雨，特别叫人觉得凄冷幽惶，有种茫然又枯寂的怔忡，落寞的很。
卢献涛盘坐不动任由前面的火光在他眼下闪跳炽腾，身上的一袭紫袍有些儿阴湿，但并没有换下来，却任由前面的火热就着身子烘烤，剑一直插在左手边的地上。
火光将他的影子，斜斜的投映在地面，微微晃摇，与他背后业已烟污尘蔽的颓塌山神像互为映照，形成一幅别样的景象。
于是，那马蹄声就在这时由远处传了过来，蹄声很急，如同擂鼓，迅速向这边接近。
卢献涛寂坐不动，没有丝毫反应，就像没有听到这阵急骤的马蹄声一样。
马儿在庙外停下，喷着鼻，刨着蹄，总是那种发力奔驰后喘吁的声响，湿淋淋的，一个人，腋下尚夹着另一个人大步的走了进来。
进来的人虽然身子是湿的，但是似带了一团炫目的火进来，这人身材魁梧壮健，红衣红裤，外带猩红披风，他踏入殿内，以一双的然尖锐的眼光打量着火边的卢献涛，同时，重重丢下夹在臂弯中的那个人。摔跌在地下的那人发出“噗”的一下碰撞声，但除了略略抽搐一下之外，没有其他反应，连哼也未曾哼出一声来。
卢献涛恍若不见，心中却明白被摔在地下的那人，乃是被制住穴道使然。
一身红衣的人似乎十分不友善的盯视着卢献涛，沉默了片刻，他缓慢的开口道：“你是哪条道上的？”
卢献涛没有回答，目光都不眨动。
一身红衣的人提高了声音：“喂！我在问你话。”
卢献涛仍无反应。
经过一段暂短的僵寂之后，红衣人额上的青筋浮起了，他火暴的道：“这是玩哪一套？你是聋子还是哑巴？”
注视着熊熊的火光，卢献涛冷冷的道：
“陌路相逢，何必相识！”
红衣人脸色一沉，厉声道：“看样子，你是必有所恃，才会这么狂傲。”
卢献涛平静的道：“不要惹我，就如同我不曾惹你。”
又上下打量了卢献涛一会，红衣人才重重哼了一声，脱下湿透的披风，老实不客气的坐到火堆边烘烤起来，一面仍不时向卢献涛投去戒备的一瞥。
破落的殿堂中一片沉寂，仅有偶尔爆起的“劈啪”声在火光里溅起一点星芒。
过了一会儿，红衣人解开了那人的穴道。
火光映照着那人青紫乌瘀的面孔，面孔上尚染着斑斑血迹，这人的五官扭曲，表情在痛楚中又显示着无比的悲愤与惊恐！
卢献涛的视线慢慢抬起，望了对方一眼。
红衣人还在叱骂：“给我老实点，袁帅，否则只怕你求死不能，零碎的活罪却要先受，你要搞清楚，我可不是善人！”
这位叫袁帅的人一个劲的在痉挛，四肢也微微抽搐不停，他大口大口的喘息着，神色是那样的无助，那样的绝望，又那样的惶惊，突然――卢献涛问道：“你姓袁，叫袁帅？”
姓袁的身子一震，好像他如今方才发现在这古庙破殿中尚有着一个陌生者在场一样――他吃力望向卢献涛，暗哑含混的道：“是……是的，我…是袁…帅。”
卢献涛淡淡的道：“袁绍的袁，帅气的帅？”
袁帅喉咙里咕噜了一阵，声音是迸挤出来的：“对……对……我的姓名……是这……两个……字。”
红衣人一把抓紧了袁帅的领口，凶恶的道：“不准多说！”接着他狠瞪着卢献涛：“你也少问为妙，年轻人，好奇心往往会害死猫！”
卢献涛眼皮子也不抬的道：“我没有好奇心。”
不待红衣人回答，他又接着道：“但我有道义感。”
双瞳中光芒顿寒，红衣人阴鸷的道：“有道义感很好，却需量力而为才是。”
接着他又道：“你认识姓袁的？”
卢献涛道：“不认识。”
红衣人大声道：“那你还问！”
卢献涛冷冷地说：“关你屁事。”
目光如焰般瞪着卢献涛，红衣人威胁着道：“不管你是什么人，不论你有什么来头，你给我听仔细了――我的事你不要想插手，沾也不能沾，你给我老老实实坐在那里，只要你有半点蠢动，你就后悔莫及了，我说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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