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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镖客-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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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司啤�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庄主主动说道：“客人远来，不知有何事要见老夫？”
狄为心中颇有些难为情，但还是涎着脸开了口，说道：“是这样的，听闻贵千金数月前离家出走，我大哥李天雄特地叫我赶来看看，不知我天涯镖局是否有帮得上忙的地方。”
庄主道：“客人原是为此而来。”显然他已经猜出了狄为的来意。
不等狄为答话，老人叹口气后接着说道：“小女确是在数月前走失了，我这里也曾多方托人找她，还悬赏黄金万两，可惜一直没她消息。我虽有二子一女，但我最为宠爱的，还是这小女儿。可这孩子太顽皮了，你说她跑到哪里去了呢！也不给爹说一声。唉。”
老人家长叹短嗟，眼眶都湿了，狄为安慰了一番后，开门见山道：“还要请教庄主，可否告知小姐离家出走的具体原因？”庄主道：“我想这事跟一把叫什么血恨的刀或者剑的东西有关系。”狄为惊讶道：“血恨刀？应该是血恨刀吧。”庄主道：“应该是吧！你说这江湖上的事情，我们平常是不太关注的。但我这个女儿天生就对江湖有好奇心，自幼喜欢收集各种兵器。这事儿还得从头说起；数月前一天夜里，庄上来了一批江湖中客人，他们是偶尔路过这儿前来借宿的。我女儿不听话，她不好好呆在闺中，非要跑出来看看人家长甚么样子，还缠着那些人问个没完没了，在她与客人谈话当中，不知不觉就把话题扯到了兵器上，那些人告诉她，说天底下最好的兵器叫血恨刀，还说这刀是什么武林百年难得一见的神兵利器，在九十九种兵器排行榜上名列第一。谁知到了第二天，那些人走后我女儿也跟着失踪了。”
狄为大概搞清楚了是怎么回事，追问道：“那么小姐是不是和那些人一块走的？那些都是些什么人？”庄主道：“应该不会，那些人天亮就走了，小女是黄昏才发现不见的，我想我女儿可能是去找那该死的血恨刀了。至于那些人是谁，当时听他们说是塞外七侠什么的？可能就叫塞外七侠。他们都带着马匹和仆人，说是做丝绸生意的。”狄为道：“这塞外七侠据说一直生活在漠北地区，很少涉足中原武林，没有人知道他们武功底细，也没有人清楚他们究竟是些什么家伙、一直在做些什么勾当。但是他们既然能在江湖中闯出名头，肯定不是一般人物。敢问庄主，在这几个月中，难道你这里就从来没有过小姐的消息？”
庄主摇头道：“至于消息，倒是时常听到一些。前久还听人说，发现我女儿在西部沙漠之中出现了几次，但详情也讲不明白，我派人去找也没找着，还不知那人是不是我女儿，再说那大沙漠何等之大，谁知她会在什么地方。我看消息多不属实。”
狄为道：“有消息总比没消息好嘛！这好歹也算是一条线索。别人在沙漠找不到小姐，或许我的运气会好一些，我想我得去一趟西部沙漠，看看能不能找到小姐。”
绿杨山庄庄主能够提供的关于他女儿失踪的信息，大概也只有这么多了。
当夜庄主领着狄为参观了绿杨小姐的闺房。天啦！这哪里是什么闺女的房间，简直是一间兵器铺，一般的兵器铺还不具备这等规模，里面什么样的杀人家伙都有，内中甚至不乏好刀好剑。狄为心想：这小姐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啊！为何竟有如此嗜好。
次日天才放亮，狄为已跨上黑狮子，庄主亲自送他出了庄门，将一柄黄金吞口，兽骨镶柄的匕首交到狄为手中，说道：“狄爷此去若能见到小女，请把这东西给她看，她就知道是我在找她。”狄为接过来，贴身藏了。有庄客递上一包东西，庄主说道：“内有纹银百两，不成敬意，还望狄爷笑纳，如若狄爷能找回小女，万两黄金定然一分不少。”
狄为推辞道：“无功受禄，受之有愧，夜来叨扰，已是感激不尽。在尚未找到小姐之前，这些银子在下是断然不敢收的，还请庄主将它拿回去吧！”
见狄为死活不肯接受银子，庄主可生气了，庄主说道：“狄爷何苦这般见外，我绿笑胡拥有千里牧场，牛羊无数，这区区几两银子，权当狄爷前途饮水之资，请收下吧。”
狄为没奈何，只好收了，口中说道：“庄主请放心，在下此去，好歹要把小姐接回来，庄主就在家中等我消息。”庄主绿笑胡道：“此去西部沙漠，万水千山，路途遥远，狄爷一路多加保重。”狄为道：“多谢庄主。”说话时在马上双手抱拳，准备远行。
庄主绿笑胡和绿杨山庄十七八个庄汉排成一排，一同向狄为挥手。本来庄主起初并不十分信任狄为，这阵子不知有多少江湖人物来过，都说可以迎回绿杨小姐，有人甚至趁机敲诈，庄上黄白之物被骗无数，因此凡是见到江湖中人，庄主已先有戒心，幸得庄内护卫全力举荐，说起天涯镖局在武林中诸般能耐，庄主见狄为仪表不俗，举止得当，方才信了。
眼望狄为扬起马鞭，绝尘而去，绿笑胡庄主仰望天空，喃喃许愿：“但愿皇天保佑，祖宗有灵，此人前去，顺利接回小女，笑胡将以大半家财，修桥补路，救济穷人。”
第42章
天涯断肠园，在这儿只是一个地名而已。同时也是一块天地造化的神奇土地，也许它之前根本没有名字，又或者是没人知道它的名字，天涯断肠园这个名字是李天雄取的。
这地方位于翕州和岭南交界之处，不知隶属于哪州哪府，只知这儿原先没有人家，但却有着如画的风景：水绕着山，山围着水；有参天的大树、有成群的飞鸟、有面目狰狞的岩石、有四季不谢的野花。更不可思议的是在那四处青山的怀抱之中，有一块百里方圆的平坦盆地。此处东西南三面环临大海，仅往北一条路可直通中原，平日里少有行人，甚是荒幽。天涯断肠园四季如春，对某些人来讲，这儿绝对是人间仙境，世外桃园。
有一天，疲惫不堪的李天雄意外踏上了这块未被开垦的**地，他一下子就爱上了这里的绿水青山、一下子就爱上了这里的山风水月、一下子就爱上了这里的花香鸟语、一下子就爱上了这里的洞天腹地，他再也舍不得走了。李天雄对着大地苍天狂笑，发誓要使这个地方天下闻名。他给这块土地取名‘天涯断肠园’，他不知因何要取这个名字，李天雄读书不多，认识的字也有限，他本来就是浪迹天涯无家可归的人，却好他的外号又叫断肠剑，这块花园般的神奇土地是他发现的，于是这地方理所当然就应该叫做天涯断肠园了。
初时李天雄只是想在这儿隐居，后来改变了主意，决定要在天涯断肠园开设一家天下第一流的镖局，为此他花了十余年时间，费了无数的心力，终于成就了今日的天涯镖局。
这里的青山依旧，绿水依旧，只是那片盆地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寸草不生的地方了。今天的盆地上多了一间间四合的院落、多了一批批终日舞枪弄棍的保镖汉子、多了忙碌的车马、多了一些往来频繁的腰缠万贯的富商巨贾、多了一些禄厚官高的朝中显贵的身影。
皇天不负有心人，李天雄的目标毕竟实现了，天涯镖局早已名满天下。
如今的江湖，不知道天涯断肠园这个地方的人，恐怕已经不多了。
大家都清楚，天涯断肠园之所以有名，是因为天涯镖局开在这里。
天涯镖局的那些四合院落，已经成为了不少武林中一流好手的家。
李天雄就地取材，四合院落全是用附近山中的木材土石建成，无论是墙壁屋顶客厅卧室马厩书房，使用的都是现成的材料，天涯镖局三教九流人才应有尽有，不乏能工巧匠。
四合的院落倚山背水而建，虽然占用了不少的平地，但大部分的平地还是留下了。
留下来的平地成了李天雄理想中的训练场。天涯镖局的兄弟们，无论是跑马射箭、弄剑使刀、比试武功、练习拳脚——全都选择在这块训练场上。
这是一个天气阴郁的秋天的早晨，一线阳光挣扎着想要穿破云层，但是却没有成功。
一阵微风拂来，使人不觉有股凉意。
在天涯断肠园那些四合院落之间的训练场上，上百个精壮汉子正在赤膊操练，他们扎着实在的四平马，将双拳平端于腰际，正在练习伏虎拳法，目的为增强体力，每击出一拳都要伴和着‘嗨’的一声吼，直震得附近的山谷回音不绝。原来是天涯镖局的晨练时间。
尽管大家已经在很卖力的练功了，可是他们的指挥官并不满意。
指挥官是一个生得相当漂亮的年青汉子，七尺上下身材，二十五六年岁，着一身黑色衣衫，头发油光可鉴，嘴角上刮得光光的不留半根胡碴子，不胖不瘦，不高不矮，皮肤白皙，眼睛明亮。他在这上百人的队伍之间往来穿梭，动作迅速，身手敏捷，当看到有谁出拳不到位或者所摆的姿势不符合他的要求，那么他定会毫不客气地赏给对方一脚。
指挥官在不住地吆喝：“左右直拳”、“使点劲出来”。“直摆勾拳”、“重心要稳”、“左右摆拳”、“上下鞭拳”、“前后冲拳”、“呼吸，注意吸气”。
操练的人们按照他的命令做着一系列的动作。
操练在继续，宽阔的训练场上白花花一片，那是精壮肌肉泛起的白光。
从东到西，由南到北，人们整齐划一地同时出手缩脚。
练到后来，年青漂亮的指挥官似乎顾不上那么多人，他在队伍中央站了一会儿，突然喊道：“司空虎、司空豹。”前一排两名同样赤膊练习的大汉应声收势。双双拱手道：“四爷。”这个被称为四爷的指挥官吼道：“出列。”虎豹兄弟齐声回答：“是。”
言罢同时从队列里走了出来。不用问，这哥俩个知道四爷需要他们做什么。
原来这个身着黑衣的训练场指挥官便是天涯镖局的四当家，江湖中人称月夜追风的云中林，这云中林在内功修为方面虽不及其他几个兄弟，但也有其独到之处。可是在轻身功夫方面，他可就了不得了。云中林幼年曾遇异人，习得一身好轻功，他这身轻身功夫，不要说天涯镖局无人能及，就是放眼天下，恐怕也少有对手。更兼剑法通神，武林中名声响亮。
云中林外号‘月夜追风，’可想而知他的轻身功夫是何等样子。
空气中传来云中林铿镪有力的声音：“下一个环节，我们将练习‘临空前扑’，这个动作需要把握的地方是——。”大家屏住呼吸，听他说话。云中林声音朗朗说道：“请诸位记住动作要领；当听到我喊‘开始’之时，两脚尖要同时着力，气沉丹田，舌顶上颚，下颌微缩，收腹提肌，借大地之力将身体弹跃于空中，弹起之时手脚需同时绷直，同时展开，尽量做到整个身躯与地面保持平衡，如鹰隼扑食，临空稍稍停顿一下再落地，着地瞬间要迅速猛烈。这个动作我们已经做过多遍了，我不希望有谁惹我不高兴。大家清楚了么？”
上百个声音同时答道：“清楚”。云中林对虎豹兄弟说道：“你俩个，给我负责仔细检查，如果发现有谁胆敢偷懒，浑水摸鱼，训练不认真，那么就请他出去击打外面的老杨树一千拳，然后再回来重新练起。”虎豹兄弟大声答应：“保证做到，四爷。”
司空虎和司空豹兄弟两个现在的职位已经是镖师。自那日与狄为在九湾河分别之后，已于数日前，将那支押盐的队伍平安地带回了天涯断肠园。
云中林站在人群中，举起右手来，喊道：“预备。”
上百个保镖弟兄顿时做好了前扑姿势，膝盖微弯，身躯曲突，十跟脚趾早也抓紧地面。云中林大手往下一挥，喊道：“开始。”百来个身子同时跃起，基本上做到了身体与地面保持一条直线，却好似一群偶然飞过的大雁，可惜没能飞得那么高。他们把身体在空中微顿了一顿，然后借助手肘及两腿内侧肌肉着力，同时落地，直砸得尘土飞扬。
这临空前扑很有些像青蛙捕食蚊虫时所做的动作，所以也叫‘蛙扑’。
虎豹兄弟在队列里寻找那些动作做得不规范的人和那些打算偷懒的人，居然有七八个倒霉蛋被他兄弟俩弄了出来，给请到门前那棵枝繁叶盛的老杨树底下去了。
把临空前扑这个单调乏味的动作做了六七十遍之后，差不多已到早饭时间了。
天色依然不见明朗，阴沉沉的，有股不祥的压迫感，使人郁闷。
趁间歇整队瞬间，云中林大声点评：“从今天大家的表现来看，是有那么一点点长进。我们接下来做下一个动作；‘侧身后翻飞’。做好这个动作之后可以考虑开饭。请诸位记住动作要领；当敌人从前方向我们进攻时，在闪无可闪避无处避的情况下————。”
与此同时，门前那两个身材高大的门卫，看见有三匹快马从北边大路上绝尘而来，转眼到了身边，他们看清楚了，来人是总镖头与他的两个保镖。两个门卫齐声道：“李爷。”李天雄勒住马头，默然地点了点头，他在等待着门卫为他开启那两扇金狮铜象门。
第43章
这些年中，兵匪祸乱从未平歇，为安全计，李天雄着人在天涯镖局的训练场及住宅周遭筑了围墙，两扇大门就镶在墙上。这两扇门甚为沉重，需两个人同时用力方能打开。
在等待开门的这段时间里，李天雄注意到门外那棵老杨树底下有十几个人在练拳。但却不是一般的练拳，他们正用皮肉拳头击打着那棵长了百年以上的杨树粗糙的树皮，还是实实在在的用力猛击，直打得血汗横飞。杨树的树皮尽管很粗糙，日久天长之下，已被这些人的拳头打磨得累累伤痕，有些地方油光可鉴，甚至被打穿了树皮，露出里面光滑的树干。
李天雄微微一笑，摇了一摇头，他知道四弟又在操练了。
在天涯镖局，也只有老四才会这样的爱惜下属，尽管是接近于残酷的爱惜。
两扇金狮铜象门打开了，李天雄跃马跨进门去，他首先看到的是训练场中央那根旗杆，那张平日迎风招展的日月星旗此时正垂头丧气地斜挂在旗杆上，在秋风中摇来晃去。
李天雄心中有些不痛快起来，从京城回来这一路上他心急如焚，好像预感到将会有什么不幸的事要发生，他知道自己的预感一向都很准。就因为担心镖队会出事，他们三个沿途马不停蹄，干粮也是在马背上吃，只要马能承受得了，白天黑夜他们几乎都在路上。
邓来之和潘兴南二人对总镖头这种日夜上路的做法很是不能理解，明明已经交脱宝石鸡了，还跑这么快干什么？他们本来有许多话想对总镖头说，甚至还想到处游玩一回，但看到总镖头心情差，他们心里也跟着紧张了起来，能做的只是拼了命紧跟在李天雄的马后头。
李天雄来到了这支犹在操练的队伍旁边，他那颗悬空的心总算是落下一些了；
兄弟们还有心思训练，证明镖队一切如常。
邓潘二人当先下马，邓来之过来牵李天雄坐下那匹黄骠马去后槽吃草料。
李天雄跳下马背，随便拍了一下衣上的尘土，大步流星向训练场走去。
司空豹远远看见来人是总镖头，快步出列迎上。
正在指挥‘侧身后翻飞’对抗练习的云中林也看到是大哥回来了，他对大家喊道：“停，原地休息。刚才的动作做得不规范，稍候接着练。”
那些进行实战对抗的兄弟们累得趴在地上，站不起来了。
李天雄一边向迎过来的云中林走近、一边高声问道：“老四，怎么就你一个人啊！别把兄弟们累垮了，要注意劳逸结合。老三，老五，老高他们呢？都去哪里了？”
云中林拜见了李天雄，兄弟了打过招呼，云中林说道：“三哥走镖去了——。”
李天雄忙问：“走镖，是什么镖？多久去的？”云中林道：“这趟镖押的是一个叫何之福的山东富商的五万两黄金，三哥出门也有十四天了，这早晚怕已到了山东境内。”
李天雄惊道：“五万两黄金，不是趟小镖啊！大彪兄弟生性莽直，做事少思量，这些年中我很少让他独自押镖上路，就是担心他会出事，你怎么放心叫他一个人去？”
云中林解释道：“我也是没有办法，本来我要去的，三哥非要抢着去，不放他去就要和我翻脸。，老五六爷半月前出门狩猎，至今未归，镖队的事也要有人来料理啊！”
李天雄气得哇哇叫：“这两个贪玩的混球！”
云中林还想解说什么，李天雄已经跺脚喊道：“邓来之，潘兴南。”
邓潘二人奔过来应道：“什么事？李爷。”
李天雄道：“你两个不用休息了，马上给我去把五爷和六爷找回来，快去。”
邓潘二人虽然心头有情绪，但还是答应了。
他俩赶紧返身奔回马房，换了两匹快马，跨上去后便扬起了鞭子。
邓潘二人才出得门，李天雄便着急地问云中林：“这趟镖是从哪里起镖？老三他带了多少兄弟？”云中林道：“是从太原的沙家堡押往济南的黑云坊，三哥一共带了十五个兄弟，都是从护卫队里精挑出来的。”李天雄道：“这样说来，是要过太行山了。老四，我这心跳得厉害，感觉不对，现在我命令你，去马房牵匹好马，就算跑死了马，也要以最快的速度赶去接应大彪兄弟。另外，把司空虎和司空豹也带上，现在镖队有我，你可以动身了。”
云中林不敢违拗，忙应道：“是，大哥，我这就去。”
李天雄做事向来讲求雷厉风行，他要云中林去接应押镖在外的史大彪，就希望他马上动身。云中林和李天雄相处已非一日两日，早了解总镖头是什么脾气，不待解散训练场中操练的队伍，便直接去了马厩，连午饭都顾不上吃。马夫早准备了健马，只等他来。
云中林领着虎豹兄弟，在李天雄冷冰冰的目光下，三人飞马上路了。
李天雄独自一人来到平时与兄弟们相聚的议事大厅，默默地坐在那张属于他的虎皮交椅上，心情异常沉重，心烦意乱的感觉一点也不见好转，他的心中感到深深的不安，他不知自己为何竟有这种思绪，按常理说，一个在江湖中滚打了二十余年的人本不该有这种烦躁的心情的，他应该能够随时随地调整自己的情绪，不受杂念和外来因素所干扰，可是这段时间李天雄这种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想怎么控制也控制不了，这种怪事从未发生过。
李天雄努力想使自己平静下来，结果同样失败了，他无端地想起一些事：那穿白衣的年青书生竟是当朝太子，这太子行走江湖，独来独往，未免也忒胆大了。他到底想要干什么？这中间一定有阴谋。这个太子看起来很不寻常啊，身怀绝艺，神秘莫测，他搞出九十九种兵器排行榜，无非是想引起武林中人自相残杀，他的目的竟究何在？
最令他不开心的是：自己最看好的兄弟‘陈七’，居然一下子变成了九方尊的人，还是江湖中名声响亮的鬼影神刀燕雪飞——真是多事之秋呀。
李天雄又想到史大彪，这个兄弟鲁莽鲠直，天生神力，武功虽有过人之处，但为人却不够精明，在这人心叵测的乱世打拼，他确实很难独挡一面，这次他负责押送五万两黄金上路，不知会不会顺利？但愿他吉人自有天相，千万不要弄出什么意外才好。
李天雄就这般胡思乱想着，不时闭上眼睛，不时又睁开眼睛，心情一刻也不能平静。最后，他坐不住了，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焦躁不安地在空落落的议事厅内踱来踱去。
有那么一刹那，他注意到了墙上那两行刺眼的镀金大字，这些字是他自己想出来、然后请妙手匠人镶上去的，这两行字是；‘只要有日月星辰的地方，就有我日月星旗在。’
李天雄不像江湖中的一些人，总喜欢在自己的墙壁上弄上虎啊、龙啊、鹰啊、马啊之类的东西，他就喜欢这两行字，真真实实地道出了他心中的想法。
这些年中，李天雄一直想把自己的镖队扩展到四面八方。
他在为实现这个梦想而始终努力着。
可是现在当他又一次看到这两行金字时，突地觉出好多悲哀来，说起来他李天雄今天在江湖上，怎么算也能算是一方豪杰，小有成就，大有名气，但他从来不曾满足过。
日月星辰、日月星旗、天涯镖局？天下真大呀！
他今天到底是怎么了？为何竟如此深深的焦虑。
平时侍候他茶水的那个叫黑头虎三的小厮走过来对他说：已经泡好了初春的龙井，问他要不要喝一杯。他凶恶地瞪了小厮一眼，直吓得虎三落荒而逃。
第44章
话说天涯镖局的三当家，姓史，双名大彪，幼年曾因家贫丧父，在少林寺出家做过杂工和尚，练就了一身铜皮铁骨好武功，长大后行走江湖，用一双肉掌打败过无数英雄好汉，人家送他一个外号，唤做铁打罗汉。史大彪生平不用兵器，走遍天下只凭两个拳头。
原来史大彪性格莽直，不会算计，一日在邵阳酒店中，因盘餐用尽，被店家驱赶，好不尴尬，巧遇押镖路过的李天雄，李天雄见史大彪一身好武功，慷慨解囊，大彪感李天雄深情厚谊，愿意追随左右，随李天雄一道来到天涯断肠园，从此改变了他那茫无目的四处流浪的漂泊人生，干起了正经行当，几经努力做了天涯镖局的三爷。史大彪没有家，他把天涯镖局当做了自己的家。他入伙天涯镖局那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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