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镖客-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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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十一悚惧道：“大哥息怒，我确实是遵照大哥的吩咐去做了；可是兄弟们，唉，他们大多都是在江湖中混了半辈子的老油条，都听说过天涯镖局的威名，担心怕把狄为射死了，李天雄会来找麻烦，因此将那箭放得松了些个。想不到狄为，他、他竟然冒死扑了上来，将前山寨门撞开了。大哥你不知道，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啊！他三招两势便把我打败了。他是追赶着我来到这第二关的。若不是我脚底生风跑得快，怕早也丧命在他的无情刀下了。”

乐无瘦虎着脸教训道：“你长猪脑么你？你打不赢他，你跑啥子嘛！难道你就不会利用咱们现成的机关——绊马绳、捉人坑、排箭阵、暗道什么的，这一路上咱们可是没少花心思啊！你又不是不知道。弓箭手都死光了么？为什么还不吩咐他们去放箭？”

殷十一低垂了头，耐着性子解释道：“狄为那厮他逼得我太紧，我哪有时间去启动机关暗算他。大哥你也知道，这第二关山门它是个洞形门，现在狄为跑到洞门中去了，他在那里打门，我们的弓箭手从墙上射箭，根本就射他不着。你看这不，兄弟们都快顶不住了。”

乐无瘦气极骂道：“一群蠢猪，蠢猪。无用的板桶，我杀人蜂一世英雄，怎么会有你们这些怂包手下，只会给我丢人。传令下去，大开山门，我要会会这个姓狄的家伙，久闻他手中的无情刀好生了得，老子倒要瞧一瞧，是真的还是假的。”殷十一忙道：“大哥，你最好不要开门，狄为一把钢刀神出鬼没，他的身手远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好得多。”

乐无瘦喝道：“闭嘴，你们这些没有的东西。赶紧去抬我的烂银枪出来。”

殷十一不得己，大声吩咐：“把大王的枪抬上来。”

有两个身长体壮的小喽罗，不知从哪里抬了一杆丈余长的大铁枪过来。

它似乎是乐无瘦的兵器，看不出来这杀人蜂还颇有些力气。

殷十一下令打开山门，顶门的喽罗收了横木，那扇铁叶门发出一声沉重的闷响，被撞开了。狄为一手提刀，凶神恶煞般冲了进来。原来这上山道路又陡又窄，蜿蜓崎岖，多有树石挡拦，不易纵马奔驰，狄为把心爱的黑狮子放在山下，此时是徒步登山会敌。

乐无瘦已将手下数百喽罗摆开在关后的斜坡上，全都亮出了家伙，严阵以待强敌。

狄为张眼瞧见这阵势，心知难免会有场恶战，当下打起精神来，横刀喝道：“谁是寨主，站出来说话。”乐无瘦移过人群，来到狄为面前三丈处，站住了，沉声道：“在下杀人蜂乐无瘦，恭候阁下多时了。”狄为道：“是你这厮。你该知道我的来意。绿家父女是我朋友，请把他们放了，我尊重江湖规矩，不难为你。”乐无瘦冷冷说道：“不知绿家父女与狄爷有何交情，值得你如此为他卖命？据我所知，你不过为绿老头跑了一趟黔中寻找他的女儿，收了他一万两金子，这不过是生意场上的事情，你却如何与他们成了朋友？”

狄为吼道：“废话少说，你放人还是不放人？”

乐无瘦问道：“放又如何，不放又怎地？”

狄为道：“你今天要是胆敢不放绿家父女下山，当心我踏平你这鸟山寨。”

乐无瘦哈哈大笑，道：“就凭你，一个人？你有这个本事么？”狄为举起了手中钢刀，冷了面皮、语气坚决地说：“来吧！是一个一个的上，还是全部一块来。”扛枪的小喽罗把乐无瘦的烂银大枪扛过来了，乐无瘦接枪在手，狄为双手仗刀，缓缓朝他逼近。

乐无瘦右手抱枪，左手做了个‘挡’的姿势，向后退了一步，说道：“且慢，话说清楚了，再动手也不迟。说实在话，乐某不想得罪你，也不想得罪天涯镖局，可你却为何要叫我为难？”狄为停住上前的步子，收刀道：“乐寨主，我尊重你是条汉子，只要你现在答应放人，天涯镖局一定把你当朋友。”乐无瘦道：“这可不太好，绿家父女关系到乐某一生富贵，为这美好前途，我可是费了千辛万苦才捉到他们的，又如何肯轻易把这便宜让给你。”

狄为大喝道：“那你他娘的还废什么鸟话，动手吧！”

乐无瘦并不急于动手，继续说道：“神蜂岭与天涯镖局素来河水不犯井水，狄爷你是知道的。你天涯镖局这些年来，曾多少次押镖过我神蜂岭，我乐某人何时难为过你们？狄爷你为何不给乐某一个面子，把这事忽略过去不问，乐某愿意重金恭送你老下山。狄爷，你请三思吧！再说这原是我神蜂岭跟绿杨山庄的事情，你天涯镖局也犯不着来淌这浑水。”

狄为冷笑道：“收起你这一套吧！乐无瘦我可告诉你，绿杨山庄的事就是我狄为的事，今天你不放人也得放。还有你残害我天涯镖局兄弟这笔帐，今天正好一道算。”

话谈到这个份上，回旋的余地已经不多了，乐无瘦失去了耐性，变色道：“小子，你不要太不识特举了，你要撒野，你可找错了地方，这儿可是神蜂岭。你今天得罪了你乐爷爷，你以为你还有活命下山么！别人怕你天涯镖局，乐某可从来不认得什么天涯镖局。”

二人越说越僵，一旁的飞天鹞子殷十一、草原苍狼阿忽汗、大漠秃鹰任世宝，各领着一批喽罗兵，分头向狄为包抄过来。乐无瘦狂笑着手指他的队伍，说道：“狄为啊狄为，你一向自作聪明，请睁大你的狗眼看一看这阵势，你以为你今天还能逃得了吗？如果你此时滚下山去，爷爷可以饶你不死。”狄为冷哼道：“不过几只苍蝇，如何能成得了气候，一块叫过来吧！免得浪费老子时间，老爷还有正事要办，没工夫与你们这帮龟孙扯淡，来吧！”

一场恶斗看来已不可避免，阿忽汗与任世宝长身而起，竟也欺近前来，与乐无瘦之间形成三角之势，分三路把狄为围住了。神蜂岭二寨主殷十一却带着一队喽罗，偷偷绕到后头去，要伺机掩袭。早有小喽罗将第二关的寨门紧闭了。此时狄为插翅难逃。

大漠秃鹰和草原苍狼这一现身，不需要再说什么，狄为什么都明白了。顿时好不心寒，冷漠地道：“我说呢！绿杨庄主手下不乏好手，怎会轻易给人捉住，原来都是你这两个叛主家奴干的好事。你这两个畜生真是天良丧尽，恩义全无，庄主那么倚重你们，你们该死。”

阿忽汗见到了这个田地，也不好再分辨什么，只得硬着头皮答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为了钱财，谁管得了那么多事！”一边的秃鹰喊道：“狄为小子，你少他妈乱放狗屁，谁是主子，谁是奴才，你说了算么？老子告诉你：你说了不算的，谁说了都不算，钱说了才算。这是永恒不变的真理。有钱的就是主子，没钱的就是奴才。你没有资格在这里信口雌黄。今日你来了也好，你天涯镖局的云中林帮助九方尊老贼暗杀我飞鹰门兄弟，你不会不知道这事吧！李天雄那厮不是一贯主张血债要用血来偿么！老子今天要先拿你的血出来偿命。”

大漠秃鹰话没说完已经动手了，人未扑上，两粒霹雳神丹先后射出，狄为久知冷血十三飞鹰之中没有一个不是狠角子，眼见那脱手的霹雳神丹夹风飞来，其势甚猛，心中哪敢存分毫的大意，身子侧翻闪退到一边，挥刀向身后相比之下力量最弱的殷十一砍落。

乐无瘦不夷有此，喊了声‘二弟留心’，忙双手挺枪闪电般奔出去救。

殷十一举剑架开了狄为从头顶劈来的一记快刀，肚皮上到底吃狄为踹了一脚，亏得这飞天鹞子身轻如燕，借那一脚之力飞身弹起，跃落三丈，却不曾受到重伤。

而就这一瞬间，秃鹰，阿忽汗，乐无瘦已从各处攻到。狄为身陷他们重重包围之中，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只有把一柄钢刀使得呼呼风响，挡住了全身各处要害。

众小喽罗远远地摇旗擂鼓吆喝助威。

狄为面对的是三个武林中一流高手，这场以三敌一的打斗好不热闹。

乐无瘦虽是貌不惊人，但他手中的大枪可是又重又快。阿忽汗剑走捷路，身法缥缈，专一偷击。秃鹰秃手拼命之间，不时用霹雳神丹暗袭狄为下盘诸路穴道。

飞天鹞子殷十一落地后，深深提了一口气，略微调整，又仗剑上来了。

第200章

场上的打斗很快变成了四对一，狄为将一套无情刀法发挥得淋漓尽致，但还是只办得左支右拙，敌不过人家四面合围。尽管无情刀狄为名震江湖，临敌经验丰富，但此时一来太累太困，二来腹中饥饿，三则寡不敌众。如果以一对一，秃鹰和苍狼均可以接下他五十招以上。看乐无瘦的身手，似乎也不在鹰狼之下，殷十一虽然力量不济，他动作却比谁都灵活。

狄为苦撑了二十余招，力气开始不支，渐渐处于劣势了。只一个不留神，屁股上吃阿忽汗刺中一剑，这一剑刺得着实不轻。狄为被这一剑刺得清醒了不少，心知自己今日强逞匹夫之力，如何是他们对手，若不尽快寻机逃脱，力尽之后想逃就难了。这些混蛋一个个杀人不眨眼，他才不会跟你讲客气，肯定也不会管什么天涯镖局。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杀人蜂乐无瘦把一杆大枪使得银花朵朵，又向狄为胸窝刺来一枪，狄为瞅准空隙，旋身急闪，避到一边，抬脚踢向乐无瘦手中枪杆，挥刀使了招无情有意，逼他收式，同时探手入怀，抓了把蝴蝶镖握在手里，睃见阿忽汗偷偷摸摸从右侧向自己扑来，狄为手一挥，仅仅送给他两枚飞镖，而其它的飞镖则反手扔给了左边的大漠秃鹰。狄为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只是刹那间事，重点打击的对象却是秃鹰任世宝，为的是要迫他自救，好从阿忽汗那边突围。

阿忽汗还以为狄为要报屁股中剑之仇，把所有的飞镖都送给他了，见狄为朝自己扔来暗器，赶忙翻身滚落地上，贴地滑出半丈，耳听呼呼两声响，才知道仅有两枚飞镖从头上掠过，苍狼情知中计了，但想要补救为时也晚，由他防守的一方已被打出了缺口。

大漠秃鹰尽管是暗器的大玩家，可他毕竟还是着了道儿，明明看到狄为把飞镖仍给阿忽汗了，陡见迎面来了一批暗器，眼前如同下了一阵镖雨，而他那两粒霹雳神丹却还夹在手指间。这秃鹰那敢硬接，急挥大袖拂扫，十余枚蝴蝶飞镖吃他卷落地上，到底有两枚还是插在了他的手臂上。大漠秃鹰才把衣袖放得下来，正要拔出臂上飞镖，这时他看见了闪烁的金光，又有一枚蝴蝶镖过来了。他当然不知道，狄为手中暗器，往往借用不同力道打出，速度自然有先有后，这枚最后才到的飞镖却是要命的，它要取的是大漠秃鹰的咽喉。

秃鹰大惊失色，慌忙矮身躲过，最后这枚要命的蝴蝶飞镖擦着他的头顶飞了过去，在他那油光粉亮的秃头顶上划了一道血痕，同时还带走了他光头上一片皮肉。秃鹰惊出一身冷汗，抬头看狄为时，已经突破了阿忽汗身后小喽罗的包围圈，飞奔上山去了。

秃鹰一屁股坐倒地上，额头上珠汗淋淋，心里暗骂道：“他奶奶的，这回阴沟里翻船，今天这脸可丢大了。真没想到狄为这小子暗器功夫如此了得，显然已经超过老子了。”

阿忽汗和乐无瘦急忙跑到他的身边，不约而同问道：“鹰兄，没事吧！”

秃鹰好不难堪，伸手摸摸流血的光头，哭笑不得道：“后生可惧啊！”

阿忽汗道：“没事就好，快追，不然就让他跑远了。”

乐无瘦止住道：“不用了，他跑不掉的。想不到这年轻人还真有两下子，我们是合四人之力斗他，才捡了这点便宜，若论单打独斗，怕还都不是他对手。走，回大寨喝酒去吧！”

殷十一走过来，说道：“大哥，他上山去了，怎么办？”

乐无瘦道：“不用管他。姓狄的受了伤，一时半会肯定逃不掉。”

殷十一道：“如果让他找到了藏绿老儿那干人的石窖，岂不坏事。”

乐无瘦道：“坏不了什么事的，即使他找到了地下石窖密室，他能把人带走么？现在天就快要黑了，这神蜂岭山深林密，若是狄为躲进了山洞中，就算我派人前去搜山，也不一定能够把他搜出来。不如这样吧！老二，你带几个人到后山去，把我的黄蜂打开一桶，记得要把香水给兄弟们喷洒上。”殷十一道：“大哥的意思，是要借黄蜂将狄为逼出来？”

乐无瘦道：“除此之外，难道我们还能有什么好办法么？他来神蜂岭撒野，若不给他点颜色瞧瞧，似乎也太对他不住。再说此人功夫如此了得，用毒蜂来对付他，岂不省事许多。”

殷十一欢喜道：“大哥舍得用黄蜂，嘿嘿，那么狄为准是跑不掉了，我这就去办。”

乐无瘦挥手道：“去吧！明天一早让兄弟们上山寻找狄为，找到就地杀了。”

飞天鹞子兴高采烈地带了一队人进山去放乐无瘦饲养的毒黄蜂。

乐无瘦命令各队小喽罗，要他们守紧山下各处出入路口，然后招呼他的朋友回寨，路上阿忽汗问道：“乐兄的黄蜂真有那么厉害？”乐无瘦笑笑，自信地道：“等下你就知道了。”

阿忽汗道：“这天就快黑了，你那黄蜂它能在黑暗里找到目标？”乐无瘦道：“我的黄蜂是从外国买来的，黑夜里照常能找人，要不我这‘杀人蜂’，岂不是浪得虚名。”

脸上沾了不少血点的秃鹰插话说道：“那就好，就让你的黄蜂把他找出来，让老子在他身上多炸几个窟窿，否则难消老子心头之恨。”乐无瘦道：“谁说不是呢，可那厮太难缠，我估计就算蜂儿找到了他，他也不会轻易出来的，要想抓他，恐怕只能等到明天了。”

秃鹰不解道：“你不是有名的杀人蜂么，你的黄蜂肯定是有毒的对不对？如果你的黄蜂找到了狄为，不把他螫个半死才怪，他既然中了蜂毒，难道会留在深山之中等死吗？”

乐无瘦解释道：“鹰兄有所不知，黄蜂是能找人，但在黑暗之中却不伤人，我的黄蜂是经过特殊训练的，它们要螫人，非得见到光亮，所以也叫‘见光死’。学名‘千里醉尸虫’。它们找到了狄为，只会将他包围起来。两位老兄请放心好了，我保证狄为他跑不掉。”

阿忽汗点头道：“如此最好。没想到你这黄蜂还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名堂。”

三人说话间已攀上了那条通往神蜂岭大寨的十七里坡山道。

却说狄为逃出了包围圈，拼命往山中奔走了一个多时辰，寻思应该已经摆脱了敌人的追踪，方才有机会长出了一口气，透过丛林抬头看那天色，见天空渐渐的黑了，东方出现了好几颗耀眼的星星。狄为放慢了脚步，这才感觉到屁股上剑伤处还在有血流出，不仅苦笑了一声，就地上拔了几棵野生苦蒿，放在手里揉得碎烂，忍痛强塞进伤口里，到底把血给止住了。

因担心乐无瘦带人赶来，狄为不敢拣山路走，径往那密林深处窜去。

空中渐渐布满星斗，夜气愈来愈重，林子越走越深。受伤的狄为步履艰难，屁股疼痛非常，慌不择路，加之又饥又困、又累又渴，一时气苦，口中乱骂道：“好你个杀人蜂，我操你姥姥，他日若拿到了你，不将你这狗贼剥皮抽筋，凌迟处死，老子就不姓狄。”

朦胧的月光下望见前头冒出一个山嘴，狄为暗忖道：也罢，先去那边寻个地方藏一藏，尽快弄些东西来吃，别的事明日却又理会。当下拖着沉重的步子，也不知费了多少的力气，毕竟转过山嘴来了，在那乱石堆中找到一个布满蛛网的山洞，苦不甚大，仅能容身。

狄为肚里思量道：“再走不动了，先歇一阵再说吧！”

沦到这个地步的无情刀用他手中的钢刀扫去了封锁洞口的破蛛网，猫腰走进洞中，才斜着身子坐下休息得片刻，顿觉肚中饥饿难耐，肚肠绞到了一块，偏偏磕睡又爬上来了。

狄为已有两天一夜不曾合眼，从昨晚离开白马滩到现在，他甚至连一点东西也未得入腹。洞外几声凄厉的鸟叫，使他开心不己。当下，无情刀狄为抓了两支蝴蝶镖，拿在手中，蹒跚地走出洞来，眼望那深远的夜空，银河似练，星汉灿烂，几只野鸟在岩石边上嬉戏，狄为叹息道：“对不起了，亲爱的鸟儿，没奈何，权且拿你来解解馋，充充饥。”

黑暗中听那鸟声真切，狄为飞镖脱手，心里喊了一声‘着’。

蝶镖破空而去，鸟声顿时没了。狄为去那乱石间的草丛里，提起两只浑身交杂着红、黑、白三色毛片的不知名的花鸟，这两只鸟儿又大又肥，狄为大喜，用刀剖弃它们的内脏，地上掘出些黄泥土来，将土密封包裹了花鸟，在旁边的古树下拣了几根枯柴，就破洞中生起了火，把泥土裹着的花鸟扔进火堆里。狄为一面向火取暖，一面等着吃那鸟肉。

过不多时，肉香自火堆中飘起，狄为心喜道：“行了。”待要去取那烧熟了的花鸟来吃，却意外地听见了一阵‘嗡嗡嗡嗡’的轰鸣声，狄为竖耳听了半晌，终于听真切了，不由得大吃一惊，心道：“坏了，是乐无瘦那狗贼饲养的海外杀人蜂。”以前狄为曾听江湖中人传说过，乐无瘦的黄蜂见光杀人，心知一定是火光引来了它们。狄为疾跳起来，横身阻住洞口，挥掌去灭那火焰，掌风过处，火光闪烁得几下，熄灭了。可是就在这时，成千上万的黄蜂已涌入洞口，并且完全歇落在狄为身上了。狄为还来不及逃出洞外，已经失去了知觉。

第201章

清晨，红日从神蜂岭东边的山谷中缓缓升起，凉风徐徐，花香阵阵，林内的鸟儿欢快地婉转歌鸣。乐无瘦在神蜂岭大寨前的跑马场上，招集了大批喽罗，训话道：“天亮后，黄蜂见到亮光，必然开始攻击狄为，依狄为的武功，黄蜂轻易接近不了他的身体，但我想他一定会被黄蜂追得遍山跑，你们给我四散去搜山，如果有谁发现了狄为，大王我赏银一百两。如果狄为不幸中了蜂毒，那么他肯定会丧失攻击能力，兄弟们见到之后将他就地正法。谁杀了狄为，提头来见，本大王立马让他坐神蜂岭第三把交椅。大家去吧！给我仔细搜。”

乐无瘦训话完毕，殷十一从他身后转出来，喊道：“大家跟我走吧！别在这儿发呆了，睁大眼睛给老子好好去找，有赏钱呢！”众小喽罗跟在二寨主身后，嘻嘻哈哈前去搜山。

秃鹰用一块白布巾包裹了昨日被狄为蝴蝶飞镖擦伤的头皮，和阿忽汗一道从聚义厅里走出来。看见乐无瘦面对初升的朝阳，倒背双手站在跑马场上。阿忽汗远远说道：“乐兄对你的黄蜂有把握吗？”乐无瘦头也不回地答道：“我说过了，如果没有把握，我的绰号大可不必叫杀人蜂，不如干脆改叫‘小蜜蜂’好了。”阿忽汗道：“我只是担心，乐兄的杀人蜂把狄为给杀死了，说实在话，这会很可惜，他毕竟算得上是一条好汉子，又那么的年青。”

乐无瘦转过身来，说道：“我养的这批黄蜂的毒性，还不至于致人死命，不过若被螫伤，五六个时辰，休想醒得过来。一般情况下，我们谋的是财，却不一定非要害命。”

阿忽汗和秃鹰来到乐无瘦身边，并排站住。秃鹰道：“如果狄为那小子不曾被毒蜂找到，反而跑掉了，岂不是大大的便宜了他。”乐无瘦道：“便宜不了他，我这批毒蜂擅于嗅人气息，活人和死人它们都喜欢，相比之下更喜欢死人多一些。十里之内，旦有人体气息它们一定会追踪过去。就算狄为侥幸不被黄蜂找到，我想他也下不了山，因为我的兄弟们已经搜山去了，神蜂岭他们轻车熟路，不出多久，他们准会把狄为给搜出来，我这群兄弟是带着黄蜂去的，他们有的是办法让黄蜂将狄为螫伤，那时——嘿嘿，我们岂不省了许多手脚。对不对。狄为不是要为绿家父女出头么！到时候我就让他陪绿家父女一道上路。”

阿忽汗忧心重重地道：“我还是不放心，我这话的意思并没有长别人志气灭自己的威风，我只说实情；狄为既然来了神蜂岭，李天雄不会不知道，如果他久等狄为不回去，就算他不来接应，他也有可能再次派人前来攻山，到时候难免会有厮杀，寨主还是小心提防为妙。”

乐无瘦大刺刺地道：“我说狼兄，这话你不知说过多少遍了，你说的不烦我听的都烦透了，我实话告诉你吧！山下各处寨门，我也安排了人马守候，强弓硬驽都预备好了，不管谁来了都一样死。李天雄来了更好，我有办法将他们一网打尽，狼兄你大可高枕无忧。”

苍狼阿忽汗嗫嚅道：“乐爷有勇有谋，事先又做了准备，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说这话时的草原苍狼神色忧郁，眉头紧锁，哪里像是放心的样子。

带队搜山的殷十一运气并不见佳，从清早直忙到午后，根本没看到狄为影子。

殷十一不甘心，让喽罗兵分散开去，把神蜂岭前山后山都翻了一个底朝天，仍未能找到狄为，殷十一无计可施了，只好垂头丧气回大寨报告乐无瘦，乐无瘦奇道：“没道理啊！难不成那厮连夜下山了？”秃鹰道：“狄为小子武功不错，要逃出去也不是没有这可能。”

乐无瘦还是不肯相信，自言自语道：“可是……下山的每一处路口，我都派人严密防守着，寨门深锁，现在各处都没有他的消息，除非他能飞过去。”阿忽汗沉思道：“如果照乐爷说的这样，我想狄为大概是被黄蜂螫晕了，倒在某个隐蔽的地方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