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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灰-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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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居高临下道:“你安心养伤吧!”言罢根本不等我答应,就转身离去了。
那架势像把一块儿骨头扔给一条狗。
我幽幽一笑,什么都没说。
只是眼神随着他的背影,渐渐消失在门外。
“阿嚏!”公羊冶剧烈地打了个寒战,揉揉鼻子道:“嗯,天气有点凉!”
我脸上不动声色,心里暗暗冷笑。
锋芒毕露的杀意,有时候意味着友好。
敌人的敌人,通常就是朋友。
连我都懂的道理,公羊冶没理由不晓得。
我淡然道:“不错,最近天气多变,要担心着凉啊!”
公羊冶慢条斯理道:“是,风寒不算大病,若变成伤寒就了不得了。”
我饶有兴致地道:“总管大人对伤寒有研究吗?”
公羊冶叹道:“久病成良医,在下对很多病症都略知一二。不过奈何没有猛药!”
我微笑道:“真巧,我家祖传恰有一张偏方,猛是很猛,就是没有时间煎熬。总管可有病人需要吗?”
公羊冶剑眉一扬,道:“那太好了,等在下联系妥当,定来上门求药。”
我露出白森森牙齿,冷笑道:“放心吧,一定药到病除!”
公羊冶一副心事已了的模样,踱着四方步离去。
室内只剩下采莲和我。
刚刚三人地位比她高出太多,所以一句话也插不上。
她只是默默聆听。
我不知道她听懂了多少,却知道她一定不会出卖我。
“吱呀!”门窗都被关上了。
采莲姗姗走回床边,欣喜道:“你气色好了很多!”
我点头道:“一定是‘金针渡劫’发挥效用了!”
采莲脸色一红,忸怩道:“不是啦,针灸效果没有那么快的!我猜是你内力深厚所致!”
我淡淡一笑,柔声道:“这段日子辛苦你了!”
采莲羞涩地摇摇头,道:“不,这都是采莲应该做的。”
我咳嗽一声,掩饰着对她的眷恋。
这种苗头可不好。
采莲是一名漂亮、温柔、贤惠、医术精湛的奇女子。
这样精彩绝伦的女孩子,居然做了我的贴身丫鬟。
我知道一定是小弟安排。
不管是心灵羁绊,还是感情陷阱,总之对我来说不是一件好事。
更可怕的是,我担心她仅仅是一个被稀里糊涂利用的小傻瓜,完全被蒙在鼓里。
最后渐渐变成一个让我投鼠忌器女人。
一个让我不敢背叛“白骨堆”碍手碍脚的棋子。
所以我拼命收敛快要泛滥的情感。
一个男人,尤其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处男,要绝情绝义是很困难的事。
幸亏常年流亡生涯,培养出一种对生存的最强烈渴望。
这种欲求足以战胜一切困难。
包括爱情。
阳光暖洋洋照耀在她身上,那件乳白色袍子蓦地宛如透明一般。
清清楚楚勾勒出一具窈窕动人的女体。
山峦起伏,波涛汹涌。
一道道靓丽惊艳的曲线道出说不尽的诱惑。
我喉结滚动,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
她站在床边,表情天真无邪。
在我眼里,却比最淫荡的尤物更具诱惑力。
征服圣洁的女人,往往会给男人更到的满足感。
我脑海中已升起她在胯下呻吟娇喘的动人情景,小腹分身更是一柱擎天完全脱离控制。
采莲温柔道:“少爷,你累了吗?”
我淡淡嗯了一声没说话。
不是不想说,而是生怕话一出口就是要求她靠近我身旁。
那就万劫不复了。
因为我肯定做不到坐怀不乱。
采莲轻轻叹息一声,试探叫道:“少爷!”
我甚至可以想象到一双幽怨无比的眼神,柔柔地扫过脸颊的感觉。
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我郁闷之极。
“走吧,走吧,求求你快点走吧!我会吃掉你的。”
我心中疯狂呐喊着。
好像苍天终于听到了我的呼唤,间隔片刻一阵细微碎步声响起,渐渐远去了。
我驿动的心灵,这才慢慢趋于平静。
欲望得不到满足竟是这么痛苦的事。
第五十三章 复活
按照采莲预测,疗伤至少需要一个月时间。
那还得是日日熬敷“玉虚散”,施展“金针渡劫”的前提下。
实际情况让她目瞪口呆。
伤势痊愈提前了整整二十五天。
当第五天的时候,我已可毫无障碍地施展剑法。
宛如一个奇迹。
伤口不但愈合,而且光滑细嫩得没有半点伤疤。
不只是新创,甚至连以前旧伤遗留下的疤痕,也统统破茧重生出新肌。
我稚嫩得像是刚刚出生婴儿。
每一寸都是崭新的。
整个人神采奕奕,闪闪发光。
不过最惊奇的不是采莲,而是我自己。
因为伤愈后,身上早已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让我都差点认不出自己的模样。
一股陌生的感觉,瞬间击垮了我。
般若功。
赤月魔功。
两者被四道寒流紧紧搅拌一处,形成一股陌生而强大的暗金色真气。
我试图用禅宗心法操纵,结果失败。
我企图用魔宗秘法控制,结果还是失败。
我对它一筹莫展,唯有任凭它自由自在、周而复始地循环周身经脉。
它像一头翱翔九天的八爪金龙,将我身体据为己有,肆无忌惮地游弋着。
在一个个全自动完成的大周天循环中,每一次试图重新建立的微弱真气,不管禅魔都被吸收同化。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我的剑依然很快。
快得匪夷所思。
利得一塌糊涂。
以前是一支离弦箭。
现在是一道太阳光。
箭有迹可寻始终向前,针对的只能是一个固定目标。
光无迹可寻无处不在,从任何角度刺出,由任何方位刺入。
“皇龙霸”。
我无可奈何地取个名字给它。
一条不怒而威、君临天下的龙族皇者。
它不断制造着先天真气,然后无私地恩赐给我。
任劳任怨。
源源不绝。
一丝丝,一点点,一团团,一股股,一群群。
这是我预料的发展方向。
它在慢慢积蓄着更强横的力量,准备突破下一层未知境界。
无知者无惧。
我期待。
我也知道无法抑止。
我预感到它攀升的将是人类前所未至的巅峰。
于是我记录下这一值得纪念的时刻,并庄严地命名为“皇龙霸”第一重功力:潜龙乃翔。
虽然我不想天下无敌,但若是有“龙”愿意帮我练级,那却绝对不会拒绝。
唉,我开始变成天下第一懒人。
因为它剥夺了我修炼真气的权力。
而且还在我身上镶嵌了三颗完美黑宝石。
左手无名指。
右手无名指。
颈下。
它们莫名其妙地融入了肌肤,看起来就像是与生俱来的存在。
更诡异的是,除了我谁都看不到它们。
我问过采莲,她却以为我在开玩笑,手和颈说空无一物的,哪来什么宝石。
我急了,抓住她的手摸给她看。
结果是小妮子情动,悄悄闭上了星眸,等待着初吻的降临。
我快发疯了。
最终却无奈承认了它们合法居住权。
这段日子,我仍勤奋练剑。
尽管谁都看不清我刺出多少剑,但是树身却清清楚楚记录着。
那是一棵老槐树。
它已被我砍了无数剑,树身遍体鳞伤。
我仍未停手。
快。
再快。
更快些。
我用“狂风剑”不断做出各种最简单动作。
那甚至不能说是剑法,而仅仅是一剑接一剑的连续。
我忘却了剑法。
只要快得敌人来不及躲闪,一剑已足够,根本不必画蛇添足。
如果你还没刺出一剑,我却在你体内进出三十剑,那么胜负不言而喻。
所以华丽剑法再不适合我。
那只会耽误我出剑的时间。
刺、劈、斩。
这才是我的最爱。
我现在考虑的是,如何才能用最快最直接地杀掉敌人。
“蓬!”老槐树终于不堪折磨萎然倒地。
我面无表情地站在断桩前,左手轻轻虚抚着剑锋。
万籁俱寂。
周遭鸟雀虫蚂蚁早被冲天杀气吓跑。
连池塘里的鱼儿都深深潜入水底,不敢冒出头来。
我幽幽凉凉凝视着它。
深蓝锋刃清清楚楚倒映出一双犀利无匹的鹰眸。
冰冷而邪恶。
绝情绝义。
六亲不认。
久违的感觉油然而生。
那是亡命天涯时,杀人后一种淡淡的快乐。
青城生活安逸而平静。
它泯灭了杀人的快感。
如今借着“狂风剑”蕴含的寒流,我重新找回了自己。
一个真实的古辉。
采莲心脏狂跳。
她目不转睛盯着古辉。
那名断桩前伫立的少年,脸上带着三分忧郁、两分淡漠、一分沉默。
剩余的四分是无人敢碰的杀机。
采莲也不敢。
三少爷越来越陌生,越来越可怕。
那是一种不可思议的冷酷,在缓慢而坚决地形成。
视性命如草芥。
观生命如过眼云烟。
他对一切都满不在乎,世间万物都不再能羁绊心灵。
除了剑。
突然间,她恨死了那柄剑。
如果不是它,少爷就不会变成现在的样子。
无情得像一名刽子手。
甚至连往昔那一抹温馨的笑容都消失不见。
迷惘中,她蓦地发现一个人慢条斯理地走向古辉。
雄伟彪悍的身躯。
华丽名贵的长袍。
不可一世的表情。
最引人注目的是脸上那道划过整张脸的疤痕。
令狐茧。
他指手画脚解释。
古辉淡淡倾听。
或者根本没在意对方,只是默默地观剑。
仿佛手里剑就是一切。
由于距离太远,采莲听不到令狐茧说话,却看到他骤然很激动,手指差点戳在古辉鼻尖。
“咚!”她的心狂跳一声,预感到一丝不妙。
因为由始至终三少爷都没说话,只是手指逼近的那一刻,他猛然抬起头瞅了对方一眼。
剑气冲霄。
光芒万丈。
那一眼的风情举世无双。
令狐茧不禁雄躯一震,甚至忘记发火,只是可怜巴巴地呆立。
采莲不由松了一口气,呢喃自语道:“幸亏没……”刚说到这,下面的话就嘎然而止。
因为眼前出现一幕骇人听闻的奇景。
“嗖!”一颗头颅闪电般跳入半空。
那赫然是令狐茧。
他脸上犹带有十二分的恐惧和不信。
来不及愤怒,更来不及惨叫。
看不见的剑。
看不见的手。
刹那间就毁灭了他。
头颅不断翻滚盘旋,划出一道凄美的曲线,最后狠狠砸落在草地上。
“蓬!”那一声轻响,惊醒了恍若身在梦中的采莲。
她失神地紧紧捂住了嘴巴,呆呆望着古辉。
断颈血泉井喷。
那片鲜红雾霭里,古辉落寞凝视着掌中剑。
他恍若纹丝未动,甚至连姿势都和片刻前一模一样。
若非有一滴鲜血悄悄自剑尖滴落到草叶上,采莲宁愿相信一切都是她的幻觉。
古辉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快乐。
整个人都沉浸在某种秘不可宣的快乐情绪里。
舒服是唯一的感觉。
“呜!”采莲吓得差点失声痛哭,连忙用手捂住小嘴。
然后,她一步一步跌跌撞撞倒退。
每一步都很轻。
每一步都很静。
她不敢发出一点点声息。
星眸里那尊可怕之极的侧影越来越远,眼看就要从瞳孔内消失不见。
柔背却骇然撞到一个人身上。
“啊!”采莲吓得双腿抽筋,软绵绵坐倒草地上。
她嘴唇哆嗦,脸色苍白得没有一点血气,冷汗涔涔冒出瞬间湿透重衫。
死亡恐惧一瞬淹没了理智。
采莲脑海里一片混乱,利剑断头的惨景一次次闪过。
可隔了好久,背后一点动静也没有。
她默默等待着。
一直枯坐。
到天色渐渐暗下来,一勾弯月斜挂天际,那把杀人的剑也没落下。
采莲终于忍不住回头。
背后空空如也。
只有一棵小树、一片草地、一眼清泉、两只欢蹦乱跳的小白兔。
没有人。
“难道是幻觉?”
采莲有些狐疑,最后连自己都不能确定是否真撞上了一个人。
她拍拍泥土,整理仪表,努力做出一张笑脸走回“家”。
树丛后,青嶂石笼罩的阴影里。
公羊冶看着她离去,幽幽道:“她都看见了!”
我淡然点头,道:“我知道。”
公羊冶费解道:“为何阻止我杀她灭口?难道你不怕她泄漏给小弟知道?”
我轻声道:“杀了她小弟就不知道了吗?”
公羊冶沉思片刻,敬畏地瞅我一眼,叹道:“没错,很多事小弟早晚会知道。你做的对。”
我仰望一弯新月,悠悠道:“你猜小弟得知噩耗后,会做出何等反应?”
公羊冶雄躯剧震,颤声道:“难说!”
我微微一笑,左手轻轻摘下一片嫩叶,狠狠捻成一滩绿水:“至少表情会很精彩!”
公羊冶苦笑道:“若非有任务,我担心他会直接清理门户!”
“哈哈哈哈……”我大笑道:“你太不了解小弟了。”
“哦?”公羊冶看我的眼神里充满疑窦。
我冷笑道:“一个死人永远比不上一个活人。在小弟的眼里,死去的令狐茧永远比不上活着的我。”
公羊冶半信半疑道:“可你无缘无故杀了令狐茧!他是组织重臣。”
我傲慢道:“我是幽冥三号!”
顿了顿,我一字一字道:“令狐茧竟敢对上司指手画脚,一点尊卑观念都没有,死了也是活该。”
第五十四章 死路
他凤眸闪过一丝精芒欲言又止。
我看在眼里,若无其事哂道:“夜了。从现在开始你就是‘白骨堆’京师总监,还请多多关照!”
他勉强一笑,眉宇间掩饰不住忧色道:“谢谢三少栽培,但愿小弟那一关易过!”7
我走出两步,蓦然回首漫声道:“我要赤月魔剑,你帮我留意吧!”
“是!”公羊冶恭恭敬敬答应着,心底无由升起一股寒意。
不知从何时起,少年鹰眸里浸透出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表情,让他感到十分害怕。
小小的闺院充满着暮春的景色,道道的帘儿遮掩着窗口,阳光映照,呈现出深深的帘影。
我默默无言,倚楼而坐,独自弹剑。
寂寞而聊赖。
楼内空荡荡的,采莲也被遣送到了别院。
命令终于来了。
今晚我要刺杀一名大人物。
据说他是个千古废人。
手无缚鸡之力。
胸无济世之才。
偏偏掌握着世间最大权力、最多财富、最靓美女。
他的地位至高无上,所有人都得俯首成臣,哪怕连将军那么恐怖的人也不例外。
因为他就是皇帝。
千千万万百姓顶礼膜拜的天之骄子。
“嗡!”狂风剑爆发出一阵清远悠长的龙吟。
剑尖至剑锷恍若一泓深蓝海水,扩散出一圈圈优雅涟漪。
不过我的目光停留在矮几处。
几上静静供奉着另一柄剑:赤月魔剑。
阔别多日,对它仍旧是那么熟稔,一点陌生感觉都欠奉。
小弟依约送剑。
不问可知,他了解任务有多么凶险。
但是,我无法拒绝。
“白骨堆”也不容许我拒绝。
最关键的问题是,我已经想到了一个胆大包天的计划,必需借助任务实施。
送剑的人走了三天两夜。
我也对着裁决坐了三天两夜。
原因是一封信。
小弟亲笔写就,详细记录着我在苍月岛“魔化”的全过程。
信尾批注:不到万不得已,千万莫要动用赤月魔剑。
我笑笑,随手将信纸扬向空中。
“嘶……”无数白森森剑影一闪而逝。
碎片漫天飞舞,渐渐随风消逝。
恍若蝴蝶。
狂风剑嘎然归鞘。
我右手握着剑柄,左手拎着装载赤月魔剑的木盒,不慌不忙步出小楼。
台阶下,停泊着一辆宫廷御用的豪华马车。
公羊冶恭恭敬敬等在车旁,表情无丝毫不奈,眼神更充满了敬畏。
他见到我微微一笑,并且做了一个让我放心的暗号。
一切都在按部就班进行。
“吱呀!”车门开阖,我登上了马车。
厢内是两张长软椅,面对面摆放着,其中之一已被一名“男人”占据。
他穿着一袭我从未见过的华丽朝服。
高高的帽子,白白的领子,深深的衣服,厚厚的靴子。
每件质料都惊人的好。
那绝对不是普通人可以穿戴得起的,当然任何一名正常的男人也不愿意穿戴。
我猜这就是内廷宦官的专门服饰。
他的官职一定非同小可。
否则一定无法随便带人进宫,更无法安排我刺杀皇帝。
他让人猜不透年龄。
好像很年轻,也好像很苍老。
脸上也始终保持着一种不骄不躁谨小慎微的表情。
唯一变化的是那双铁灰色的眼睛。
乍看浑浊,细看却爆出一串蓝汪汪的星花。
尤其是此时,它们冷冷望着我,露出阴森森寒意。
我淡淡注视着他,一点退避的意思也没有。
“靠,老子怕你吃我啊!”
我暗暗冷笑,不经意间显出一股庞大无匹的剑气。
他微微一颤,遂立刻适应了,双拳成爪小心翼翼瞪着我。
尽管是坐着,但那如封似闭守势,笼罩了身体所有重要部位,取位高明到了极点。
隐隐地十股若有若无的凌厉气流在双爪间盘旋。
马车缓缓启动,风驰电掣驶向皇城。
车厢里气氛压抑之极。
我苦笑暗付道:“这厮内力真他妈深厚!”
于是淡淡撤回蓄势待击的剑势,整个人陷入黯淡日光里。
太阳落山了,璀璨光芒化作一抹血红晚霞。
“是否皇帝的命,也会如此消逝呢?”
我没管他。
他便渐渐放松警惕,开始饶有兴致打量我。
这令我很不舒服。
因为我不喜欢被人看,尤其是不是男人的“男人”看。
事实上我只对漂亮美眉感性趣,也只希望漂亮美眉对我感性趣。
于是,我闭上了眼睛。
不为休息,只是不想再看到对面“含情脉脉”的眼神。
可惜他终于说话了。
“我是守渊。”
“我奉命送你去‘长生殿’。”
“每年月圆之夜,天子都要在那里祭奠祖先祈求社稷稳固。”
“那时候,整座殿宇会被大内侍卫围得水泄不通,没有人能够混进去,也没有人能活着出来。”
我忍不住睁开了眼睛。
他坏坏地笑:“你是不是想知道你怎么进去?”
我摇头道:“不,我只想知道怎么才能活着出来!”
守渊猖狂无比地奸笑。
他幽幽凉凉道:“可惜我的任务只是负责送你进去!没人让我再带你出来。”
我冷笑道:“那么现在有了。”
守渊大吃一惊骤然启动守势,可惜太慢了。
狂风剑像一道闪电无声无息滑至咽喉,淡淡抵住了大动脉。
苍白皮肤深深凹陷下去,轻轻冒出一滴血珠。
我古井不波道:“现在你应该想起点什么了吧?”
守渊强做镇定,尖锐咆哮道:“你不敢杀我!我是‘屠龙’计划唯一内应。杀我你们将功败垂成。”
我悠悠道:“靠,‘屠龙’干我屁事!若我死掉,就什么都没了。不过我保证,你一定看不到那一刻。”
守渊闻言一呆,道:“你不怕组织报复?”
我幽幽道:“怕?我都死了还怕个屁!既然你有本事将我弄进去,就肯定有办法将我弄出来。对不?”
剑尖缓缓施加压力,冰凉彻骨的杀意一丝不露地侵入对方体内。
守渊急得快哭了,忙道:“别……别动手!我想起来了!”
想不到这位高手如此怕死。
看来宫廷养尊处优的生活,造就了与武功境界完全背道而驰的气节。
我右腕磐石般停在半空,一动不动等待着答案。
守渊结结巴巴道:“长生殿里有……”
他战战兢兢道出一条秘道确切位置和开启方法,那是专供皇族临危逃遁的救命通道。
我满意的笑了,狂风剑也奇迹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守渊这才松了一口气,脸色也稍稍恢复了一点红润。
他摸摸受伤的脖颈,惊骇道:“血……你……”
结果你了半天,怎么都说不下去了。
我轻握剑柄懒洋洋瞅着他。
部位恰好是脖子。
守渊顿时噤若寒蝉,连个屁也不敢放了。
世界安静了。
我也再次闭上了眼睛。
当我差点合衣睡着的时候,马车终于停止了长途跋涉,在皇城的某一角落停止。
守渊小心翼翼地叫道:“到了!”
我应声而醒。
眼前的车厢暗淡无光,唯有守渊那双蓝汪汪直冒鬼火的眼神最亮。
气氛幽寂如坟。
不知是否是恶作剧,守渊指了指我身旁的衣服,示意让我穿上。
那赫然是一套太监服。
我眉头一皱道:“你……”
守渊连忙陪笑道:“三少,不是小人故意为难!实在是我职责所现,身后只能跟个内侍才名正言顺。”
我无奈点头,恨恨地换上了它。
最令人难受的是,衣服充满了一种淡淡熏香,就像姑娘们用的那种,不过味道要浓烈得多。
隔了半晌,好不容易才穿戴整齐了,我推开车门走出来,
厢外是一片截然不同世界。
朱红的宫墙,重叠的殿宇,绵亘的甬道,威严的玉狮,精巧的雕塑……
我怀里藏着狂风,手里拎着裁决,亦步亦趋地跟着守渊前行。
他不时用眼角余光扫视着我,似乎生怕我露出破绽害他脑袋落地。
可惜结果让人很失望。
好一会儿,他都挑不出丁点儿毛病。
最后唯有心甘情愿地承认我是演戏天才。
不论谁看到,都一定相信我是一名久待深宫的小太监。
过桥、穿廊、行道、越殿、踱园……我陪着守渊逛了大半座紫禁城。
就在以为被耍,我差点想一剑干掉他的时候,目的地到了。
那是一座位于内宫城最偏僻地脚的石葺小屋。
距离垃圾场只有十步。
夜色茫茫,周遭一切都模模糊糊看不清楚。
守渊没有提灯笼,只是轻车熟路地领着我拐进屋内。
“吱呀!”屋门开阖。
我和他陷入了更黑暗的空间里。
气氛异常诡异。
他默默无言地撬开了东北角一块儿石板,摸索着走了下去。
我气得心中大骂,却不得不紧随其后。
“碰!”地道入口立刻封闭。
奇怪的是通道里空气新鲜,毫无郁闷之感,恍若呆在空旷四野八面来风。
“哧!”一道火折子燃起。
守渊右手里多出一支千里火,淡蓝色火苗噌噌窜烧着,映得周围一切都光怪陆离。
两个人的影子在墙壁上拉得好长好长。
最可怕的当然是他的脸。
瓦蓝瓦蓝如同阴间鬼魅,胆小的看一眼保证就晕。
第五十五章 长生
我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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