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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情之偷心趁年少-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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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敢动那斩断情丝的念头,我便要你好看!”

梦果儿正紧盯着那两只簪子细看,耳边忽然传来一声咬牙切齿的冷哼,正是江昙墨。

她这才一惊回神,见众人早就叩拜完了起身肃立,唯独她自己还直直的跪着发愣,师父的目光凝视过来,温柔怜爱之极,含着可融冰化雪的暖意,她眼中顿时泛起一重水雾,急忙恭伏下身子,虔诚恭谨的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礼,然后伏在地上不敢动弹。

作者有话要说:某尘我卡文卡的很销魂,为这一章纠结了好几天,不管是为虐而虐,还是虐的有礼有据符合人物身份性格,反正是得虐的,不虐不成活,不虐两个娃不舒服,我也不舒服,于是就只能这样了╮(╯▽╰)╭

以前好像有位读者说,叫小江穿红衣,这一章他还真得穿红衣了,以前这娃总爱穿白衣装圣洁,心情不好的时候就穿黑衣装死气沉沉的忧郁,现在穿红衣了可绝对不是阴柔哦,而是邪魅、狠厉又嗜血的感觉。O(∩_∩)O

不请自来

梦果儿无比虔诚恭谨的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礼,然后伏在地上不敢动弹,听师父唤了一声这才垂首起身,依言上前侍立在他的身侧,此举无疑是在昭示,她与旁人是不同的,她暗自里不免窃喜的很,偷眼望去,众弟子早已听命端坐,雪影与妙妙在右,师兄与江昙墨在左,个个都是神态恭谨。

“遗真,你做得很好。”

沙罗仙含笑赞了一句,也不知指的是今日之事,还是指的五百年来这一派道首建下的不世功德。梦果儿抬眼望去,见师兄虽垂首道了一声“弟子惭愧”,语气神态波澜不惊,眼中却实是难掩欢喜。

他向来都对师父恭谨之极,言行举止无不带着敬意,简直有些近乎疯狂的虔诚,今日时辰未到便早早率弟子们盛装在此跪等,已然可见一斑,此刻受了肯定和赞许,虽只有短短几个字,心中定也早就翻江倒海一般了。

沙罗仙又道:“我尚请了旁人前来观礼,遗真,你且奏一曲相迎吧。”

素琴仙应了一声,将穹古瑶光祭在膝下,法力所及化出五条丝弦,素白的手指微动,奏响的正是一首太古遗音秋泓,这谱子乃是世间惯用的迎宾之曲,虽然传闻甚广许多人皆会,但经他的一双妙手抚出,却是更加的清雅脱俗。

一件旷世雅器,配上一身高绝的修为,琴音听来虽不怎么震耳,却早已传出千八百里之外了,素琴仙音,名如其人,这般景象平素里自然难见,众弟子都不免艳羡钦佩。但能受天下第一大道派的道首奏琴相迎,能受到琨瑶仙师之邀,也不知会是些何等玄妙的人物?

梦果儿垂手肃立在沙罗仙身侧,不住的偷眼打量他精致的侧脸,暗自里不免嗟叹,师父啊师父,您当年挥剑断了三千青丝,是因为枯坐五百年后终于在一朝勘破坐忘,还是因为太苦太累不想再被情这一物羁绊下去?

法化情丝的仙人都无法逃脱它的操控,又何况是旁人呢?那双斩情的慧剑果真能够叫人断情绝爱么?梦果儿正胡思乱想着,素琴仙那一曲秋泓已然奏完。

不多时接连有数百道白芒落下,俱都是清奇端庄的仙人扮相,行的也都是晚辈之礼,听沙罗仙吩咐随意分坐在众弟子前面,知礼守法无一人妄言妄动,想必都是他门下的徒儿们了。若说,他这许多年来教化的弟子实在无数,今日来的个个都清奇灵动的很,想必正是其中的翘楚之辈。

梦果儿咋舌不已,往日只觉师兄便是那玄妙无比之人,今日才发现,如他那般的人物实在太多了,风仪气度俱都不相上下,修为见地怕也不遑多让,但只有他一人守着玄清山这方厚土,还把玄清道派更加发扬光大了,自然要比旁人的功德高上许多。

片刻后又有几道白芒落下,竟是南海中央的仙道高人南溟夫人。她的姿容之美冠绝世间,与大殿中供奉的帝姜仙师像颇有相似,就是神态略显几分清冷,她尚携了两名侍者,先仔细打量了梦果儿一眼,这才与沙罗仙稽首见礼,用的称呼乃是师兄。

沙罗仙半抬起身子还礼,唤的乃是华严师妹,指点间化了一方莲台,请她入坐在左首。

依照辈分,这位万莲仙子虽不是六界仙师,可也与他平辈,素琴仙自然要携了众弟子一通叩拜,前来观礼的那数百位仙人也都一齐拜见,梦果儿既知她是自己同气连枝的太祖母,虽觉得与她越发亲切,言行却比往日更要恭谨了。

“果儿,你今日这身衣服真是好看的紧,比穿一身素白还要灵动。”南溟夫人受过众人的礼拜,含笑赞了仍跪在面前的绿衣小仙子一声,她素来喜欢碧色衣裳,今日却偏生着了一身清奇的素白,为的定然就是不知身在何方的帝姜仙师。

梦果儿道:“您若是喜欢,果儿日后可就这么穿了。”

南溟夫人道:“好孩子,我早知你一片孝心可鉴,快些起来吧。你师父真一点都不怜惜你,旁人都可以坐着,怎的偏偏要你站着了?过来,就坐到我旁边罢。”

“果儿不敢僭越。”

梦果儿心道,师父他肯拿我不一般的对待,纵使真罚我在身边站上一百年,我自也是心甘情愿的。她实在很想唤上一声祖母,奈何不敢擅自胡言乱语一通,偷眼望向师父,他正含笑不语,想必就是不反对了?

“傻丫头,你与师父亲近,便不与我这老太婆亲近了么?待会儿礼毕就随我去南海住些时日,咱们两个好好说说话。”南溟夫人说着握住她的手指将人扶起,又将她拉到莲台上与自己坐在一处,喜爱之情溢于言表,比往日更甚。

此时又有几道白芒落下,来者是一位样貌普通的锦衣男子,也只带了两名侍者,行的是晚辈的礼法,分别与坐上两人见礼之后,却被沙罗仙请在右首的莲台之上,素琴仙这次并不曾携弟子们叩拜,只同他打个稽首互相见礼。

梦果儿暗自疑惑,心道那人的样貌虽然普通,看来却是颇有威仪的,对沙罗仙唤作仙师,对南溟夫人却是口称师叔,莫非就是隶属同门的玄穹帝尊了?他简装易行化身前来,赴的乃是同门之会,辈分虽低身份却极高,难怪会坐在右首。

连永恒之境的主人都屈尊驾临,今日这拜师礼还真是隆重到极点了。她从未见过这么多位清奇脱俗的仙人齐聚一堂,想到师父的良苦用心,暗自里越发窃喜,正忍不住连连侧目探究那位六界御主的风仪,一道白芒落下,竟是被打发去神族送蟠桃的玄瑛。

她现出身形后疾步上前跪倒,恭伏在地上叩拜。

“叩见。。。。。。师尊!”

沙罗仙打量她一眼,道了一声免礼,她却仍恭伏了片刻才起身,万年不变的面无表情的丑脸,看来居然有些怔然的,眼神也似有些虚迷,呆了一瞬又急忙垂首躬身道:“弟子从神族回来,神帝陛下说他今日也要前来观礼。”

梦果儿正为玄瑛的古怪暗自疑惑不已,闻言顿时忧心忡忡了,神帝今日若真不请自来,只怕是要寻些晦气的,可该着怎么办呢?侧目一看,江昙墨端坐在那里面无表情,竟似半点都无动于衷。

沙罗仙也似半点都不觉得意外,笑道:“甚好,你且退下吧。”

玄瑛依言退在十几丈外,同几位师兄坐在一起,却定定的望向天石之上的师尊。

玄穹帝尊皱眉道:“他若真来,必生事端。”

沙罗仙笑道:“无妨,他总得先携上两份厚礼,才不失了身份。遗真,除却玄瑛等六人,命你门下的弟子全部退到后山去。”素琴仙依言行事,一声令下众人疾速退走,井然有序到半点声息都没有,他又笑道:“华严师妹,待会儿你可不要太过急躁了。”

“琨瑶师兄,你比我不过多活了四五岁,怎么时时都要当自己是老妈子一样嘱咐?”

南溟夫人竟口出戏谑之语,沙罗仙也不与她计较,摇头轻笑了一声,吩咐前来观礼的数百名弟子离那三十六根蟠龙柱远些,又叹道:“世间的沧海桑田变幻无数,这玄清山却已巍然耸立了近百万年,不枯不竭的仙灵之气堪比永恒之境,帝姜的法眼自有不俗,我等众人都要感怀他的恩德。”

南溟夫人道:“他早已堕出仙道永入轮回,不然,又要因你直呼其名而恼怒了。”

沙罗仙道:“他入轮回虽苦,却比我等这些不老不死的还要逍遥快活。”

两人都如此说,帝姜之事便是真的了,身为仙界中的三位仙师之一,却会永入轮回,必是入世历劫时没能重归仙道,且还是因为自己的嫡孙风御,梦果儿暗自一声嗟叹,帝姜仙师那样绝顶清奇的人物,居然都落得如此下场,世上果真没有永恒这二字的。

叫她更加慨叹的是南溟夫人说那话时的语气,没有惋惜也没有沉痛,反而轻松随意得很,像是在说一句最最普通的闲话,想来于他们这些活得太过久远之人看来,心中虽会将经历过的亲友之情感怀一生,却是生无可喜死无可哀,凡事都不值得重看一分。

只是,帝姜既然永入轮回,那师兄便不是他了?不是他又会是谁呢?侧目一看,他脸上竟也有些愕然,但随即被掩饰了下去,有所察觉般定定的回望过来,眼神晦暗不辨。

南溟夫人道:“那倒也是,经历过太多的人事,见多了大千世界的林林总总,明白许多真正至极的道理,如此固然很好,但正因为懂得太多,一切都能看的通透,喜怒哀乐之情早已忘却,若真不见半点的贪、嗔、痴、怨、疑、慢,无欲无求,无心无我,日子定要过的死水一般无趣,虽能惯了到底都是些负累。”

沙罗仙道:“七情六欲虽然扰人,何尝不是人生的一大乐趣?”

南溟夫人斜眼睨视着他,道:“你这人,向来都远不如我活得有趣,难怪要比我短命!”沙罗仙但笑不语,她又笑道:“不过,短命也未必不是福气,师兄,将来待你也去了,妹子我定不感怀分毫,即刻便将你这可恶透顶的世间第一妙疯忘个干净!”

梦果儿闻言惊疑不定,不知她这两句话只是戏谑,还是其中含了什么深意,沙罗仙笑道:“我纵使往日得罪你了,今日也不要揭我的短处,叫众弟子们听到个个都不愿再感怀我一分好处,那我岂非白活了久到海枯石烂天荒地老的一百万年。”

南溟夫人道:“你自然没有白活了一百万年,瞧你那些弟子个个都好大的颜面,偏我这老太婆一个得意的都没有。依我看,你今日也不要收两名弟子了,叫果儿随我去修炼便好,总比终日跟个魔头师弟混在一起要好。”

听她的语气是很不喜欢江昙墨的,梦果儿暗叹了一声,侧目一看,那厮正眼观鼻鼻观心入定一般,纵有恼怒也只能权作没听见的,沙罗仙道:“你这人,向来都懒散惯了,纵是块璞玉也能叫你荒废成顽石,她若真随了你去,定要越发顽劣了。”

南溟夫人皱眉道:“你好,整日里总在为旁人呕心沥血,好歹为自己活了一次,却又惹出那么大的祸乱,如今偏要收那楼锦颜的孩儿做弟子,莫非是闲自己这点余生还不够多事?”

沙罗仙失笑道:“是是是,我惯是个自扰的庸人,今日又叫你这女泼才看笑话了。”

南溟夫人哼道:“怎的?我这女泼才莫非是在无端泼你冷水么?你就是个滥好人,到何时都死性不改!对旁人好到极点,对果儿就不闻不问的,哪里像是她的。。。。。。”

她攸的住口,竟有些恼怒之态了,梦果儿暗自惊疑不定,想要劝说又不敢插言半句,好在玄穹帝尊打了个圆场,失笑道:“仙师,师叔,您二位只顾自己说笑得痛快,叫弟子们的颜面何在?”

南溟夫人又哼一声,却再不多言,沙罗仙叹道:“我自认有一双识人的慧眼,看错了便是我一人之祸,看对了便是六界之福,墨儿你说,我今日收你为徒是福还是祸?”

忽然被点了名字,江昙墨倒也不急不躁,规规矩矩的跪好,垂首回道:“天道神意虽幽微难测,但师父若肯费些心力为弟子解惑,弟子感恩戴德永世不忘教诲,但有箴言字字不敢违背,弟子之福将来必是这六界之福。”

玄穹帝尊赞道:“他与锦颜忒不一样。”

沙罗仙道:“不一样便好,这话既说出口,我便当它是真。墨儿,你可知自己的修为因何总是受制,怎么努力都难以更上重楼?”江昙墨静了片刻才回道:“弟子以为,修为受制乃是因为那半身仙性难除。”

梦果儿闻言暗叹一声,也顿时生出几分怨恨来,他说的是那半身的仙性,而不是那半身的魔性,想来便是要舍弃仙道的,拜了仙师却又不想修仙道,这厮真着实可恼可恨,转念又一想,管他修不修仙道呢,她反正是要一修到底的。

沙罗仙道:“你这样说,必是早就打算好了。道有道,魔亦有道,此刻不是妄言之时,你既有了抉择,便知会有何等后果,可还肯听人一劝么?”

江昙墨又静了片刻,终沉声道:“弟子心意已决!”

“那好,待过了今日,我帮你剔出那半身的仙性,你便做个彻头彻尾的小邪魔好了。”

那剔出仙性的妙法太耗修为,就算是位六界仙师,轻易也做不得的,沙罗仙却说的极其随意,南溟夫人不免冷眼嗤笑了一声,江昙墨本该有感激涕零之态,看来偏不怎么欢喜,方要伏下身子拜谢,他却又笑道:“时辰将至,那人倒也来的正巧。”

众人都随他的目光望去,见一片蓝芒自天之正西方赶来,眨眼间便到了近前,落地后化作数十名衣衫华贵雅致的男女,三十六名宫娥在前,三十六名力士在后,还有百余名甲士垫后,幡旗无数伞盖遮天,香云缭绕数十丈可闻,被他们重重环侍在中央的,自然就是神帝的九龙辇了。

那辇巨大无比,不知用何种材质所造,上面镶嵌的都是六届中极尽稀缺的珍宝,为能彰显一代帝尊的威仪,造的真奢华到了极致,绽出无数道耀眼的金光,前面的九条金龙条条都十几丈长,张牙舞爪喷云吐雾,尽显神族生灵的威风凛然,帝王出行自然非比寻常。

梦果儿咋舌不已,侍立在辇侧的蓝星儿四女挑起珠帘,现出辇上端坐的神帝来,他今日的扮相自然不同于在魔宫中时随意,衣饰冠带华极天下,身姿体态,风仪气度,无不做到了极致,更衬出一身逼人的华贵之气,素琴仙早起身过去相迎,他已被一位神色冷峻的紫衣少年扶下御辇,在他之前下来的自然就是神族小殿下焚星宇。

那厮自也少不了好装扮,虽着了一身素白的衣裳,却更显奢华雅致,不显柔弱反倒带着几分英武,配上神采飞扬的面容,天人之姿更甚。梦果儿看得失神,南溟夫人却赞道:“这位小殿下生的极像他的母后东仙月,子生母相,倒也不失逼人的英气,甚好甚好。果儿,你还不过去迎你那好朋友?”

“啊?”梦果儿顿时瞠目,心道这事儿您是怎么知道的?莫不是众人早都知道了,就我一人被蒙在鼓里?扭头看师父含笑不语,再看江昙墨的一双冷眼好似霜刃,想到他方才说的那番话,她顿时跳起身来,果真迎人去了。

焚星宇竟没同他父王一起,快步走上前来。

  

阴阳两气

焚星宇竟没同他父王一起,先行快步走上前来,梦果儿正忐忑着不知该怎么对待,他早一把握住了她试图躲闪的手腕,上下打量了几眼,笑道:“果儿,你的伤可都好了吧。”

梦果儿应了一声,心道你这厮会托玄瑛捎来那样的话,定是早就打算好了,自己来也就罢了,怎么连你爹也来了呢?你们父子二人搞出这么大的排场,到底要来做什么的?

他又笑道:“怎么冷冰冰的,我来观礼你不高兴么?我父王可是带了大礼,我也带了好东西来,保证你看了喜欢之极。”

梦果儿嘴上应了几句,心中却道再大的礼我也不敢要,您二位不请自来,别是顶着观礼的名目前来生事就好,正想着该怎么说他几句,神帝已携着一缕奇香自二人身侧走过,昂首阔步目不斜视,神态不辨喜怒气色很好,想来那伤业已好了,随侍的众人俱都留在原地不动,只由素琴仙含笑在前引路,焚星宇便拉着她的手紧随在后。

若论辈分沙罗仙不知比神帝高了多少,但他今日身为主人,自然少不得半点礼数,不但含笑起身迎了几步,还亲自将人引在早就化好的一方莲台上,待神帝在右下坐定之后,南溟夫人打个稽首,玄穹帝尊却只颔首为礼。

他既如此便是要表明身份的,神帝纵使真有旁的心思,却自有一派帝尊的风度,岂肯因失小节而被人传做笑柄?与众人寒暄了几句,半点都不失礼法,之后又命焚星宇上前一一拜见。焚星宇不卑不亢,将诸般礼仪都做得周全,众人自然要夸他一番,南溟夫人赞的最盛,竟将人唤到了自己身侧去坐,喜欢之情溢于言表。

梦果儿坐在她另一侧,正暗自揣测这一派安乐祥和之下的波澜起伏,忽听一阵轰然巨响,扭头看十几丈外溅起沙石无数,烟尘散尽后一看,高十几丈粗有三尺的蟠龙柱直直倒了一地,竟是被那位紫衣少年给劈断了根基。

那少年定是传言中神帝的贴身侍卫景麟,山巅的三十六根蟠龙柱的取材坚固之极,自霄霜真人一战成名受了天帝封赏,至今已屹立了近百万年不倒,他却能一掌一根眨眼间将其统统劈断,可见修为端的不俗。

“你做什么!”见他损毁东西后径直迈步过来,梦果儿终忍不住气恼跳起身来质问,景麟本就神色冷峻,听这一问更现几分凛然之态,道:“堂堂我神族威仪,岂是用来给人看门守院的?”

梦果儿顿时语塞,见师父与玄穹帝尊都但笑不语,其中必是有什么玄机,她自知此举冒失造次了,一时倒不知该怎么回答才好,暗自里虽越发气恼,心思微动却又故作讶然道:“师父,今日我玄清一派数代同乐,也是您收取徒儿的吉日,神帝陛下屈尊前来观礼,本是件倒履相迎的大事,但这景麟却毁我玄清一派的至宝,他不过是一名小小的侍卫,莫非有天大的胆子敢在我巍巍玄清山上撒野?旁人不知还当。。。。。。还当是神帝陛下授意如此的呢!” 

被神帝那双阴郁莫测的冷眼堪堪扫过,纵有师父与玄穹帝尊在座,她这最后一句话也真是壮着胆子说出去的。沙罗仙随即斥了一声,看她悻悻的垂首退回去坐好,景麟又沉声道:“陛下,您往日权当不知,不做计较尚可,今日既来在山上,怎还能容人如此欺辱?”

“景麟,休再放肆!”神帝适时冷斥了一声,景麟径直跪在他面前请罪,他又说道:“虽说霄霜真人早已不在,但这三十六根蟠龙柱乃是仙界赐予他的荣耀,也是百万年前我神族败给仙界的耻辱,岂可容你随意损毁?帝尊在座,还不快去领罚!”

百万年前似被加重了语气,这话可真不乏深意,这主仆二人定是合起来演戏的,玄穹帝尊不去看跪到面前的景麟,只笑道:“本君今日简装来此,赴的乃是同门之会,不及灵澈你的排场气势,哪里还敢妄言一个罚字?”

神帝道:“帝尊此言差矣,身为永恒之境的主人,去哪里都是统御六界的第一人,纵使简装易行,也自有那啸傲天地的威严,任谁见了统统都要低矮三分,本王若知你竟如此,自也要鱼服相陪。”

“威严本是身份,该有时自得半分不失,但叫你这厮一说,本君就是个仗势压人乱撒威风的。”玄穹帝尊笑谑了一声,又道:“本君虽有威严,到底也身出玄清一派,有师尊在座自当听命三分,今日主事的乃是琨瑶仙师,还有霄霜真人之女华严夫人在座,该不该罚,又如何罚,还要先看他二位的意思。”

神帝不看上座,却将目光凝在那位绿衣小仙子身上,冷声道:“仙师,请罚罢!”知他此举寓意何在,梦果儿将头越垂越低,一时间直要寻个地缝钻进去藏起来,也恨不得世上从没有过自己,省得师父此刻会受人胁迫。

沙罗仙却照旧不急不躁,笑道:“霄霜虽已不在,风骨神气长存,我玄清弟子敬他,信他,奉他,虔诚恭谨,顶礼膜拜,纵使没有这三十六根蟠龙柱,自也会时时感怀他的绝世风仪。华严师妹,你以为如何?”

南溟夫人不答他,反倒侧目问道:“果儿,你来说说该怎么办?”

梦果儿顿时瞠目,仙神两届虽然相安无事了许久,却远没有传闻中那般和睦,在座的这几位大人物看来笑语盈盈,实似暗潮汹涌,不罚会让整个玄清道派丢尽颜面,也会辱没了整个仙界的威名,罚了又有欺辱一派帝尊之嫌,也怕仙神两届再度生出嫌隙,这么棘手的问题,怎么竟落到她一个小丫头身上了?

师父既命那数百名弟子离蟠龙柱远些,想必早就打算舍了那物事,她将众人一一扫视过,暗自里心思电转,顶着一片神采各异的目光,终起身说道:“果儿以为,帝尊仁怀天下,神帝陛下也是个护生之人,如今的仙神两届各居其位,自然不比百万年前,既然东西已毁,怎么罚都已无用,不如。。。。。。”

梦果儿顿了一下,忍不住偷眼望去,江昙墨正将一双冷眼睨视过来,她顿感冰寒彻骨,怔了刹那又道:“那三十六根蟠龙柱虽然已倒,柱身上雕琢的神龙却丝毫未损,不如,就罚这景麟再费些气力,将它们统统背到南海中央,放到华严夫人的洞府中去。”

焚星宇道:“如此,又是何意?”

梦果儿并不看他一眼,只道:“果儿听闻华严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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