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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药商-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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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娘道:“平素人讲五十千钱,而不讲五万钱。我一时便觉不妥,这才细看。其余如天冬改做麦冬,人参改做元参,干姜改做生姜等等。”

云娘道:“怎又向便宜处改?”

李路道:“总价不改,货改成便宜物事,便是暗中提了单价。这分明是与库房勾结,不然单账房有何好处?”

云娘道:“情形比我想象还严重些。库房已交与封防,暂时无事,正欲处理账房,可好妹妹便来了。便想请君娘妹妹为我主帐,可肯屈就?”

李路笑道:“杜妹妹正忙着做嫁妆,怎生来得。”

云娘便是一愣。

君娘便道:“哪个要嫁。我便来帮姐姐做事。”

李路笑道:“大礼总须要过,不然莫谷怎向大家交待。”

云娘便笑道:“也好。妹妹帮我这一阵,我来为妹妹筹措嫁妆如何?待妹妹要成礼了,我再寻人接替。”

君娘心中有些乱,一时理不清楚。

八十二、寻方

金三改回旗号,生意又遭波动,这日在临安酒楼独自饮酒排遣。

却有人走将来共饮,金三看时,便是徐先生。

金三道:“徐先生好风光,白日一副郎中打扮,夜间却是遍身绮罗。”

徐先生笑道:“哪里哪里,你金老板做的是大生意,我不过讨口饭吃,还需不顾斯文体面。”

金三道:“徐先生是读书人,还顾着什么斯文。江湖人挣得银子便是体面。”

徐先生道:“听闻金老板前些日稍有不顺?”

金三只道:“一时大意了。”

徐先生笑道:“你家业大,这点事情不过九牛一毛。”

金三道:“还出得起,不过这成方不多、制药不精终究是我心病。”

徐先生笑道:“方子还不容易?”

金三道:“成方不同汤药,可以因人施为,定要摸索钻研,才能定型,非一日之功。”

徐先生道:“剂量或者小有出入,无非疗效不佳,寻常主顾哪里明白?着你的郎中多费些口舌,阴阳五行,相生相克,颠倒讲得通。”

金三不由举起大拇指:“厉害,徐先生做郎中时间不长,却深得三昧。若道看得病的郎中,我那里也有几位,偏脑子不大灵光,不会做生意,常讲我成药方子不能因人而异,品种不全。可口舌过得去的,他医术又不成,常吃主顾来退货闹事。”

徐先生轻轻一笑,拿指头敲着桌子。

金三道:“求教。”

徐先生笑道:“肾虚便有六味丸,中暑便用正气丸,只须大路不差便是。至于肾虚中甚么阴虚阳虚,兼带其他症状,本应加几味,但你是卖成药的,卖的便是方便,总不能在成药外再加草药让人家回去熬,左右用六味丸便无大错。大不了主顾还有头晕的,再开一瓶天麻丸同服,眼花的再加一包逍遥散。”

金三道:“有道理,有大道理。这一来成药不仅不是短处,还可多卖一种,多做一道生意。怪不得徐先生如今生意做得好,这运筹确实厉害。看来还是从孙先生处得了些真经。”

徐先生便哼得一声。

金三以为言语得罪了他。

想起为孙先生刻印书籍之事,徐先生不满道:“虽道是师兄弟,却从不曾用心帮衬些。其实《运筹经》也不过是抄些兵家纵横家之书,改头换面罢了。这运筹中的种种内容还不是从老师处学的,大家各凭所悟。只这书名还是我拟的。”

金三也道:“前时请他出山,却还不肯。”

徐先生道:“只怕是他心虚无底。”

金三笑道:“只怕果有些底气不足。”

徐先生道:“自来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金三敬徐先生一杯酒,道:“方子其实还可从《千金方》中抄一些,左右孙思邈是我百药门始祖,用他方子再合情合理不过。只我下属制药工技艺不精。”

徐先生便又轻轻一笑,拿指头敲着桌子。

金三又道:“求教。”

徐先生却不愿多谈了,只拿指头蘸酒在桌面上写划。

金三见他来回写的似是‘回’字,便问:“回长安?师兄弟中有是有制药制得好的,只怕不大肯来江南。”

徐先生微闭着眼不作答,继续写划。

金三想来想去想不明白,便欲会账。手伸进胸口,摸到铜钱,便看见桌子上画的便像铜钱了。

金三便领悟笑道:“金某不是无信义之人,若得徐先生指点,定当厚报。”

徐先生还是不睁眼。

金三道:“我每月派去先生处一名郎中,供先生驱使教诲,束修每月三缗。”

徐先生便睁开眼道:“药工不精,换人便是。”

金三心中大骂:“废话。骗子。狗屁不如。”又不好立马收回自己的话,便道:“杭州城能制药者,屈指可数,众安堂的挖不来,难道去寻百草门?”

徐先生摇头道:“不在杭州。只不知你肯不肯见一个中人?”

金三道:“甚人不肯?”

徐先生道:“正气堂中制药的老伙计如今心有不满,可以挖将来。唯只须宋九做中人,只怕你不肯见他。”

金三奇道:“为何不见?”

徐先生道:“前时不是小有龃龉。”

金三笑道:“生意场中,无永远朋友,亦无永远敌人。”
八十三、拒婚

西湖风光旖旎,白堤上桃花正盛。

君娘折一柳枝,坐在岸边,只不住点水。

莫谷笑道:“娘子还不快与我回家去。”

但见水中涟漪,除了柳枝点水,还有垂泪。

莫谷道:“大好日子,怎好流泪?”

君娘缓缓抬起头道:“思前想后,婚礼还是莫办吧。”

莫谷大惊:“娘子何出此言?”

君娘叹口气道:“妾无德无能,不敢忝占其位。”

莫谷笑道:“怎又来了。我方是无德无能,莫说家业,便是聘礼还要师兄弟帮衬。幸得泰山不弃,已经应允,如今正要选定日子。只是娘子今后随我却要受苦了。”

君娘道:“侍奉夫君,不敢言苦。莫郎前程似锦,〃奇〃书〃网…Q'i's'u'u'。'C'o'm〃本应寻一高门贤淑,光大门庭。妾出身寒微,不谙家务,实难当正妻之位。”

莫谷道:“我如今身入江湖,谈甚么前程。娘子愿嫁,已是垂怜,别无他心。”

君娘道:“怕的便是你别无他心,所以如今便要商议,你须应允。”

莫谷笑道:“好娘子,休捉弄我。自来只有娶妻怕妒妇的,哪有嫁人先做妾的。”

君娘正色道:“妾实心诚意,青天不欺。”

莫谷叹口气,烦恼中生。

君娘道:“莫郎,我非一时任性,实在是考虑多日,唯有如此方能两全其美。”

莫谷苦笑道:“何来其美?”

君娘道:“莫郎本是重情义的人,所以晓得你绝不会弃我。然而心中最爱者,莫郎便不想么?”

莫谷道:“心中唯你一人,何来他爱?”

君娘道:“云娘姐姐超我十倍,正是佳配。如今她新寡,何不重续前缘?”

莫谷斥道:“人家名节要紧,休的胡言。”

君娘道:“可见你关心。莫郎,孀居再嫁,也是寻常事,莫非要姐姐守一生?”

莫谷便道:“云娘如今众安堂好大家业,怎会返回娘家再嫁?再道她便再嫁,与我无干。”

君娘将柳枝递到莫谷手中,莫谷抛入湖水。

君娘便道:“折杨柳,好别离。女子一生只求嫁一好夫君,有人疼惜,便算家有万贯,又怎当得一生孤苦。云娘姐姐是聪明人,所以她不过继儿子,反成全小叔子,便是预留退路。”

莫谷道:“莫去妄猜。”

君娘道:“怎见得便是妄猜,众安堂里也有此传言。”

莫谷叹道:“好人难做。云娘如此大度,反遭猜忌。”

君娘道:“为她不平了不是。实对你讲,你与姐姐心有灵犀,又何须瞒我,从前种种,李兄已尽告诉了我。”

莫谷道:“你怎好听那毒郎中胡言乱语。居间挑弄,原来是他,看我不寻他。”

君娘笑道:“他既是你手下长老,莫帮主要用帮规处置执法长老么?”

莫谷道:“亏你笑得出。”心中便想又是李路诡计,着君娘来戏弄自己。

莫谷反倒觉得心下轻快了。

君娘笑道:“应还是不应?”

莫谷笑道:“好娘子,莫再戏弄。快与我家去筹备婚事。”

君娘正色道:“哪个戏弄。李兄便是现成媒人,我也好居间说合。”

莫谷道:“人家守服,你等还有心情胡闹。”

君娘道:“那等丈夫,不守也罢。为她公公守服,一年也便尽心了,何况姐姐将家业保全在他亲生儿子手中,对他恩义莫大焉。大不了等得姐姐满服。”

莫谷道:“还越讲越成真了。我今日明言,只娶你一人。”

君娘道:“郎君不听劝告,妾亦无法。既然如此,我便陪云娘这一年,嫁便同嫁,决不独嫁。若蒙君垂怜,还可做个侧妻,不然只好作妾。”

莫谷满腹气闷回到百草门分堂,与杜父讲起此事,杜父气得七窍生烟,入内来呵斥君娘。

君娘低头听训,只是一声不语。
八十四、挖角

宋九乘坐巨蟹帮的小船返回杭州。

他前往苏州,本为的是挖正气堂墙角。

不想老楚平素里对胡掌柜诸多不满,真正要他离去却是不肯。任凭金三这边工钱多了五成,老楚道:“我与胡掌柜相处几年,彼此脾气已经熟络了。这把年纪,能挣得几多钱,气顺些多活两年是正经。”

宋九只好转攻他人。

老楚便对胡掌柜道:“我老楚重义气,下面几个老哥却未必靠得住。虽说没有我总监工,他等手艺靠不大住,但这里一下子缺了人手也不好。”

胡掌柜道:“如今年轻些的便无当用的?”

老楚道:“制药不同别行,人命关天,起码要下得十多年功夫。看方配药似乎人人皆会,其间鉴别炮制调剂制剂环环相扣,不敢出一丝瑕疵。年轻人入行,先要学得多年生药,其后再学炮制,单是切药磨药我老楚便做得十年。你看几个老哥,做了一辈子药工,做做蜜丸还可以,水丸便做不来。这同样一副筛子,手法腰力掌握不好,滚出的水丸便大小不均。这其间是有诀窍的,我也是做十多年学徒,又娶了师父的女儿,这才将诀窍传我。不懂诀窍,便是做到头发白了也做不好。”

胡掌柜便加了老楚的工钱,又与他十两银子来留住下面的老伙计。

老楚便召集大家道:“宋九寻你等我晓得,胡掌柜也晓得。实说了他先寻的是我,我却不愿去。并不是胡掌柜对我等有多好,只是大家伙想一想,胡掌柜家大业大,正气堂多少有名。那杭州的金老板便胜过胡掌柜?”

有人便道:“树挪死人挪活,换个东家说不得好些。他钱多钱少,只看与我几何?”

老楚摇头道:“一动不如一静。何况大家家室皆在苏州左近,去了杭州,这往来使费又找谁去?多得三五成还不够路费。过的几年,万一身子不便了,再回苏州来,胡掌柜还会要你?”

那人道:“大哥这样想没错处,只我等五十出头,还可做得几年。”

另一人道:“大哥讲义气,难道忘记了上回胡掌柜如何对你?”

老楚冷笑道:“自然不忘。只大家忘记了这假货便是从金三处来的。只看宋九为人,我宁可选胡掌柜。”

终究还是有人想着老楚是不愿下面人出头,所以不想让人去。便有两位愿随宋九来杭州。

老楚冷笑道:“凭这二人也能做得好药?真正笑话。”

宋九水路上遇见柳三,便又劝他为金三做事。柳三本便看不得宋九,正气堂的饭碗便是宋九砸的,自然没好脸色。

宋九道:“如今在巨蟹帮作何执事?莫帮主每月分你多少?”

柳三负责巡查杭州一带水路,押解主顾的货物。莫谷如今规钱收得少,也分不得柳三多少,柳三便默声不提。

宋九道:“左右巨蟹帮也是做生意的,还不如寻个高枝。”

柳三愈加不吱声。

摇船的两名船工骂道:“什么人挖墙脚挖到巨蟹帮,还不快滚去。莫帮主对我等恩重如山,谁敢背叛帮主,我等便请他吃板刀面。”

柳三一抖,道:“这宋九便是个生意人,不必计较。”

两名老药工笑道:“宋掌柜原本还是莫先生的上司,你这船工好不知客气。”

船工嘿嘿笑道:“坐过这船的大小官员也不知有多少,和我一起站着向河里撒尿的,只怕如今做到节度使的也有。我如今不还是一个船工。”

宋九脸色便不好看。

另外船工笑道:“莫小看船工。你晓得荆南有人捐了名刺史做,接家人来上任,不想遇见风浪死了全家又丢了告身,家产没了又须丁忧三年,只好与人在湘江摇船,人称摇橹刺史。”

宋九便哑口无言。

回到杭州宋九左右算是交了差,得了一笔谢仪。

那两名药工做药比之原先的人好得多了,只是正气堂的正气丸等还是做不来的。

金三便按约定派了郎中到徐先生的药店中。

徐先生自然得意,又用人手又得利头,天下哪里寻这等好生意。

过了多时,徐先生便觉不适意,反来寻金三要停用郎中。

金三笑道:“可是郎中不用心学?徐先生随意管教。”

徐先生反不知讲什么好了,金三的郎中不是不勤快好学,反而是太勤快好学。徐先生看什么书,郎中也看什么书,徐先生与人开方子,郎中便用心记忆。

徐先生心道:“教会徒弟,饿死师父。我这专科买卖要被偷了去,真正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八十五、起名

巨蟹帮一名小头目名唤钱宽的,这日抱了两岁儿子来,要寻莫谷起个名字。

钱宽愁道:“如今家境艰难,老母身子又不好,平白多了一张嘴。欲要送人,老母婆娘拼死不肯。原本靠婆娘养蚕桑织丝,日子还过得,如今孩儿拖累,一日不如一日。”

莫谷道:“家中再贫,哪能生儿不养。实在不济时,帮中兄弟帮衬些。”自取一贯钱与他。

钱宽道:“烦帮主起个吉祥名字,今后不求其他,富足些便是。”

柳三在旁笑道:“你本姓钱,还要求富?你唤钱宽,可见钱宽裕过?”

刘二笑道:“钱宽钱宽,只是‘欠款’。”

莫谷道:“可有小名?”

钱宽道:“乡下人不会取名,是家里婆娘硬留下来,便唤了‘婆留’。”柳三刘二大笑。

莫谷道:“便从‘留’字上取,唤作‘镠’,本意成色上好的黄金。”

柳三笑道:“果然富得很。”

莫谷莫名遭君娘拒婚,心中孤寂感伤,见了人家小儿,却十分欢喜,时常着钱宽抱来。

那小儿粗生粗长,偏生得健壮,莫谷道:“却是习武的材料。”

钱宽便请莫谷传他些武功,莫谷笑道:“如今还不满两岁,却要怎教,左右等五六岁上,教他些防身功夫。”

过多日李路来得,见了小儿,道:“好孩儿,不如也用药水泡来,练他个百毒不侵。”

钱宽却吓得避犹不及。

李路笑道:“不识货。”

莫谷道:“如今形势不见好。漕帮江南分堂传话过来,要将巨蟹帮并了去,若不肯只怕有一场冲突。”

李路道:“怕怎的,强龙不压地头蛇。”

莫谷道:“我几时成了毒物?”

李路道:“到得江湖,不毒亦须毒。果然漕帮要来,我李长老为你打头阵。”

李路与莫谷商议定,便约漕帮江南分堂在运河上相会。

那堂主带只大船,莫谷等只有几条小船,只气派便无法与漕帮比,漕帮帮众自觉得意。

李路先道:“巨蟹帮执法长老,江湖人称‘毒郎中’。”

那堂主便道:“听闻毒郎中手段,然则我等皆是吃运河饭的,要凭水上功夫。”

李路嘿嘿笑道:“堂主此言不全,除却水上,水下功夫更加要得。哪位漕帮兄弟愿出来切磋。”

便有漕帮水性好的出来,与李路同时下水。

两帮人众屏住呼吸,眼看河面。

约莫两柱香功夫,水面上露出几只气泡,那漕帮下水的头慢慢浮上来。

漕帮一阵欢声雷动。

那人一蹿便上了甲板,手中执着一节莲藕,竟朝堂主扑去。

堂主一错身,挥掌拍开,自然将莲藕拍个粉碎,却见那人直挺挺倒下。

李路从水中一冲而出,跃上漕帮大船,坐在堂主的座位上,巨蟹帮登时欢呼。

堂主才知自家兄弟被人家点了穴道,骂道:“好个毒郎中,居然使诈。”便来取李路。

李路嘿嘿笑道:“你便不怕我身上的毒?”

堂主不禁一愣。

李路笑道:“我若果真用毒,方才那只莲藕你便中毒了。”哈哈大笑,自大船上大摇大摆跳回小船。

莫谷长身飘上大船,姿式更胜李路。

那堂主方遭戏弄,却不敢轻易滋事,便倒一碗酒与莫谷对饮,皆碰碗之时探他内力。

两碗相碰,那堂主的力道便被化于无形,连反击的力道也无有。

堂主便知内力相差太远,好言劝道:“漕帮创建百年,根基深厚,势力远达徐汴。大家既是同行,何不合力?请愿将江南分堂的职位让与莫兄。”

莫谷笑道:“莫某本无野心,却也不愿将一帮兄弟听命于人。众兄弟不过是安分守土,混口饭吃,更不愿与江湖朋友结了恩怨。”

那堂主知劝不动,更加拿不下来,便建议立盟。

莫谷未应声,巨蟹帮船上却有人叫“好”。

众人看去,却见是那钱宽儿子站在小船头蹦跳,自得其乐。
八十六、探风

君娘日日在云娘处记账,闲暇时便随云娘学习女红。

云娘见她手生,便道:“照妹妹这样子,只怕一年也做不齐嫁衣,我便帮你做几件。”

君娘道:“正好,姐姐与我身材相当,按姐姐的尺寸做便不错。小妹终究需要自己亲手置几件,不够的便从姐姐这里取。”

云娘也便应允。

君娘做的时日长了,便多少晓得些药性功用,这日忽然恍然大悟状:“敢情这天人合一原来是这样的?”

李路已回到众安堂,便笑道:“杜家妹妹好生聪明,讲来也好使你李哥哥明白。”

君娘道:“我这几日做的皆是通经活络药材的帐,你看这蛇地龙水蛭等皆是善于钻营之物,丝瓜络又是中空似人经络之物。”

李路便笑道:“有道理,大凡种子入药,大多是补中益气的。根部入药,大多是固元培根的。树皮入药的,大多有通利之功。你今后只需举一反三,便可触类旁通。”

云娘嗔道:“少胡说来,秀才识字读半边的行径,莫教坏妹妹。着你些莨菪子服来。”

莨菪子可治牙痛麻痹拘急,多服使人神志不清,发狂奔跑,如同见鬼。

李路便嘿嘿而笑。

云娘又笑道:“木鳖子马钱子正可补毒郎中。”一发更是毒药了。

君娘道:“还有附子。”前些日听闻附子也有毒。云娘与李路大笑。

云娘道:“附子是根,却不是子。”

君娘“噢”的一声,脸便红了。

云娘笑道:“隔行如隔山。有何难为情?许多生药,只怕我等也不晓得。”

屋外正来一名小娘子,由成方陪着,来寻云娘。

君娘在旁听的便是那沈家女子,不由笑吟吟看得不停。她身着男装,那女子见这样一个后生直愣愣看着,不由心中微生愠怒。

云娘心中明白,笑道:“沈家妹子来的却好,几样手工要你看看。”

那女子便与她入内里去,愠道:“甚样无礼后生。”

云娘笑道:“哪里是后生,是莫谷未过门的妻子。”

那女子失声道:“是她。”成方早讲莫谷已娶妻,她一向心存侥幸,不想今日遇见,心中凉透。叹口气,见云娘榻上放着半成的嫁衣,又失惊道:“嫂嫂这是要……”

云娘笑道:“想甚么呢,是帮她做的。”

那女子愤道:“怪道嫂嫂不上心寻莫兄,原来只是瞒我。这女子可是你娘家亲眷?如何厚此薄彼。”

云娘也不好多讲,道:“妹妹识得莫兄前已然聘下了。”

那女子叹口气垂泪。

云娘道:“妹妹还年少,家境人品如此,还怕寻不到如意郎君?”

那女子叹道:“难得自己中意。”

云娘一阵心酸。眼看将要满服,家中父母探她口气,无奈小叔子未成人,千钧的担子卸不下。云娘叹道:“婚姻大事,哪里由得自家做主?”

那女子道:“我那哥哥不成器,辜负了嫂嫂这样的人品。所以小妹无论如何也要寻个自家中意的,好容易见了莫兄,却是人家的。”过了半日,咬牙又道:“小妹心里话也只能对嫂嫂说起,嫂嫂能帮小妹,粉身难报。”

云娘道:“但说无妨。”

那女子道:“原本女子不可如此轻薄,只是小妹没奈何,心中便认准了他,所以不顾羞耻着家人寻他,如今已是人人尽知,却叫小妹如何再适旁人。烦劳嫂嫂斡旋,向他娘子求情,便做妾也罢了。”

云娘道:“妹妹怎动此念,好家境,怎能与人做妾?家中叔叔便过不去。嫂嫂我可不敢做这样事。”

那女子苦苦哀求道:“嫂嫂如此,分明让小妹无路可活。”

云娘叹口气道:“妹妹怎也是痴人。只无叔叔点头,嫂嫂实在无能为力。”

那女子道:“爹爹疼我,拼死也要他同意。”

云娘摇头叹道:“便算叔叔肯了,他娘子肯了,莫谷也未见得肯。”

那女子叹道:“小妹又何曾不晓得,只不听得他亲口讲来,终不死心。”

云娘道:“莫谷那里我便探他口风,只须有些风声,嫂嫂便尽力促成。只一句话,做得成是你缘分,做不成也莫怪我。”

君娘正在外面与成方笑道:“你家阿姨还不曾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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