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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杀恩仇录-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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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无论如何石壮还是答应皇甫山再去白马镇了。
皇甫山一大早就走了,他走的时候茅屋里面石壮一家还未起来。
他没有向石壮拿银子,因为他并不打算再回来,他也相信这一次定能把事情解决,要买什么,石壮尽可以独自去办了。
他走得十分艰辛,就像他来时一样步履沉重。
他站在对面山腰处回过头,那茅屋灰苍苍中却住了一个小小的幸福家庭。
他为这一家人祝福,武林中的杀戮血腥,没有幸福可言,江湖中的阴狠奸诈,换来的是心惊胆颤,只有这里,石壮一家三口才真正过着平静的日子。
皇甫山好羡慕,当他发觉这里住着一家与世无争的人,尚且有人不放过他们的时候,他便决心要为这一家人做些什么。
他发觉关大魁不简单,关大魁身后必然有个为他撑腰的厉害人物,他要把这人引出来,因为他要石壮以后的日子过得更平静。
此刻,他迂回于白马镇的小街上,他奇怪,已快近午了,为什么小镇上的大门没有一家开的?
皇甫山左右看,便也立刻发觉家家门后都有人,偷窥的眼珠子清晰的自门缝中露出来。
笑笑,皇甫山总是那样笑——不论他忧郁或无奈,不论他高兴或愉快,他永远是那么的浅浅一笑。
有时候他这种笑也会叫人心寒。
他带着一脸笑容走进“王家酒馆”,因为这一条弯曲的小街上也只有“王家酒馆”的门开着。
酒馆门口还站着个大汉,就好像怕他认错了路,特别站个人在外面似的。
皇甫山走进酒馆里,他仍然坐在昨天他喝酒时候的桌子边。他伸手向伙计招手,道:“四两烧酒,五十个羊肉饺子。”
又见那大桌边,关大魁挺胸起立,却被一个虬髯大汉一手按住。
很快的,小二把皇甫山的四两烧酒送上桌,把五十个羊肉饺子也端上来了。
皇甫山发觉屋子里大桌边只坐了两个人,其中一个正是“二阎王”关大魁,几次欲起却被那虬髯大汉按住。
昨日的几个人都不在,皇甫山以为他们怕了——既然打不过,又何必来送死?
酒喝完,羊肉饺子也吃了四十个,皇甫山摸出一锭银子往桌上放,道:“伙计,算帐。”
突然,大桌上的虬髯大汉开口了。
他的声音像破锣,比驴叫也差不多,道:“这顿酒饭我请客。”
小二本来就没出来,闻言更不会出来。
皇甫山又是那么笑笑,不客气地收起银子。
就在这时候,“二阎王”关大魁倒握着他那把泛青色尖刀站在皇甫山面前,他面上肌肉紧绷绷的发红光,黑面上两只眼睛似虎狼,沉声道:“小子,石壮为什么不来?”
皇甫山道:“买几样东西我这个伙计还办得了,用不到我的老板亲自来!”
关大魁嘿嘿笑,道:“只怕你一件东西也买不回去。”
皇甫山道:“是你叫他们关门的?”
关大魁得意的道:“白马镇都听我的。”
皇甫山道:“姓关的,你为什么同我的老板过不去?他得罪你了?”
关大魁冷冷道:“石壮那小子不上路。”
皇甫山道:“你为什么一定要我老板替你往省城送东西?你有的是人。”关大魁嘿嘿冷笑,道:“你真想知道内情?”
皇甫山道:“我一定要知道。”
突兀间,关大魁一跃而上,桌椅未动,身形闪掠,看上去好像数条人影往一个地方集中似的,人影儿便也带着数把泛青色尖刀往一个地方切过去,孰真孰幻,却是令人无从辨识。光景关大魁的看家本领“幻刃十八杀”抖出来了。
皇甫山仍然那么的一笑,笑意昂扬中右手却快得宛如要追回逝去的千百年流光,又似在流星群中捡拾那最炫目的宝石似的,他手一伸,半空中关大魁一声怪叫,整个身子猛的蜷曲,重重坠跌在墙壁上,发出“咚”的一声巨响,一溜鲜血直喷。
鲜血有其独特的气息,这种气息不只是感受上令人不快,情绪上也令人激荡。
然而,此一时刻却没有人不快与激荡,皇甫山没有,那坐在大桌边上虬髯大汉更没有。
虬髯大汉不但未激动,他还拍手喝采:“好,好一招摘星手,着实少见。”
皇甫山淡淡的道:“你的人怕是活不成了,你难道不应该过去看看他?”
虬髯大汉淡然至极的道:“为什么?”
皇甫山道:“因为你是他邀来助拳的,也可以说你是受雇于他。”
虬髯大汉摇着头,道:“你错了,认真说来,关大魁还得听命于我。”
皇甫山双目一亮,道:“就算他是你部下,你仍然应该过去看看他。”
虬髯大汉道:“不必了,那一声撞墙,我便知道他活不成,对于一个濒死的人,探看与否均属虚伪也没必要,因为形式上的关切绝不能改变事实,有道是‘将军难免阵上亡’,关大魁死得其所。”
皇甫山又是那么一笑,道:“这论调却也新鲜。”
虬髯大汉冷冷道:“不新鲜,朋友,这种论调最平实,我们都一样对死亡无奈,但对造成死亡的因果却可以加以补救或讨回一定的代价,关大魁不会白死。”
皇甫山道:“姓关的本可以不死,如果你先他而出手,他现在仍然活着。”
虬髯大汉道:“我说过,关大魁的本事层面比我低,他这是一种尽忠的表现,我不拦他。”
他顿了一下又道:“唯一令我叹惜的,是关大魁的运气不佳,就如同你一样,朋友,你亦免不了要看造化。”
皇甫山又是那么一笑。
他这一回笑得更好看,两只眼睛还暴露出祥和的光芒,就好像同个老朋友在话家常。笑着,他垂下双手,道:“我只相信实力,命运与造化只是俗人的无奈说词,朋友,你不是要为姓关的讨回些什么吗?我在等你了,你还犹豫什么?”
大方桌“唬”的一声顶在墙上,屋子里宽敞多了。
虬髯大汉不像关大魁那样出手快如风,他与关大魁的战法更相反,不但不扑击,更一步一步的直逼皇甫山。
走至中途,才见他反背找出一把二尺长半尺宽的薄刃怪刀。
皇甫山双眉一挑,道:“你就是‘大刀片子’王化南?”
宽刀斜指地面,虬髯抖动着,王化南嘿然一声,道:“朋友,你猜对了,可也知道的太晚了!”
皇甫山又现出微笑,道:“难怪姓关的耀武扬威,敢情他背后有你这位大刀片子在撑腰。”
王化南的右足斜出半步,斜出的同时,宽刃刀的刀势抖起如一片极光,狂飙回荡,气势如虹,就好像他驾驭着大片流云也似的罩上敌人。
皇甫山的身子飘动如行云流水,他只是在刀锋的边缘半侧面,右手已伸向刀芒中,立刻,一溜的刃芒消失殆尽,虚幻的刀芒成了实体,而实体却又被两只泛着金光的指头死死的,牢牢的夹住,任是王化南用力也抽不回他那把十分霸道的刀。
就在刀芒消失中,“大刀片子”王化南才发出一声惊呼,道:“金手指……你……是……啊!”
金光疾如流星般闪过王化南的咽喉,便也撩起一溜鲜血飞溅,王化南的话就是没说完,他便倒在关大魁的身边,他未看皇甫山,但眼神中有着忿怒,他把忿怒的眼神转而看向关大魁,仿佛在报怨姓关的,为什么会招惹上这么个杀手。
皇甫山把右手食、中二指在王化南的身上擦拭着,便在他的擦拭中,那金黄之色也慢慢的褪去。
淡淡的喘了一口气,皇甫山举步走向小街,小街上仍然没有人,家家户户仍然关着门,他有些无奈何的摇摇头,转身往北而去。
他走的十分艰辛,他很想再回到石壮住的地方,他也羡慕石壮一家过的日子,然而,他又不想带给石壮麻烦,所以他往北走。
然而,就在小街北头,他忽然停住,他猛回身,发现不远处有个孩子跟着他。
皇甫山笑了,他看见石秀抱着小花狗紧张的跟着他。
笑笑,皇甫山疾走回去,他双手抚住石秀,道:“阿秀,你怎么来了?”
石秀腼腆的道:“我是跟你来的。”
皇甫山道:“没对你爹娘说一声?”
石秀道:“说了他们就不会叫我来了。”
皇甫山看看天色,道:“阿秀,你一定还不曾吃东西,走,我们买些东西你吃,叔叔送你同去。”
阿秀笑了,他真的不希望皇甫山离开他们。
小孩子最是崇拜英雄。
阿秀就把皇甫山当英雄。
白马镇上的店铺仍然关着门,但王家酒馆却不敢不把东西卖给皇甫山。
皇甫山几乎快要把酒馆中的卤味买光,他还装了一袋二锅头,但当他取银子的时候,意外的,王掌柜出来了,他抖颤着双手不要钱,满面感激之色溢于言表。
王掌柜不多说话,他就是不收皇甫山的钱。
两个伙计在抬尸体,皇甫山低头看一眼,他又露出个令人莫测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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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祸起抱不平
石秀好高兴,他跟在皇甫山身后走,小花狗便也跟着跑。
他从未走过这么远的路,七岁大的孩子,他也没离开过荒山中的家,这次还是头一回。
皇甫山心中明白,石壮若是发现儿子不见,夫妻二人必然惊慌失措,大山里到什么地方去寻找儿子?
其实,石壮夫妻根本没有机会去找儿子,相反的,对于儿子石秀的不在,他夫妻反倒放心不少,因为他住的地方正来了一批不速客。
所谓不速客,有大半他都认识,五个人之中除了那青绸年轻人外,其余四人都知道,敢情正是白马镇赶来的“野兔子”马通天,“叫天鹰”丁不悔与另外两个劲装背刀大汉。“叫天鹰”丁不悔当先跃上茅屋则面的平台上,他那粗壮的身子半横着迎上惊怒交加的石壮。
水仙面色泛灰的半躲在石壮身后面。
丁不悔面现不屑一顾地指石壮,道:“姓石的,你怎么不去白马镇?”
石壮看着身穿青绸的年轻人,他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人,一时间也想不起来了。
过了一会,石壮才向丁不悔,道:“那是我的事,你管不着,倒是要请教,你们这是做什么来的?”
水仙也大着胆子,道:“你们不能欺人欺上门吧?”
青绸年轻人满面惊艳之色,他那一只眼睛就是不离开水仙的身上。
他一出现就盯着水仙。
丁不悔冷冷道:“你的帮手又去白马镇上了?嘿嘿,这一去就不回头,那小子永远也不会回头了,哈……”
“野兔子”马通天那干瘦的脸上露出个残酷的笑,道:“有王总管侍候着,那小子不被分尸才怪。”
石壮怒叱,道:“你们要怎样?”
丁不悔冷兮兮的道:“你小子精明得像个猴,你就是不上钩,双方如今干上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马回子抽出尖刀冷冷道:“你挨刀吧,姓石的。”
石壮吼道:“就因为我没答应替你们往省城走一趟?”
丁不悔道:“干脆,敞开窗子说亮话,什么叫你送东西,只不过借个机会做掉你,嘿……”
石壮猛不丁吃一惊,他万万也想不到会有人要坑他。
他更想不到住在深山与世无争,竟还会有人要他的命。
暴退一大步,石壮把水仙挤进茅屋,他已吼道:“为什么?为什么呀?”
突闻那青绸衫年轻人冷沉的道:“姓石的,你太可恶了,也太不知怜香惜玉,你把这么标致的美人儿毫不珍视的藏住在荒山破茅屋子里。”
他仍然看向茅屋内,又道:“她应该住在高贵的华屋,享受着山珍海味,更应受到众星拱月般的赞美,而不是被你这种粗人任意糟蹋在此地。”
水仙已尖声叱道:“一派胡言,不知羞耻……”
年轻人不以为然的道:“你们看看,就算她发怒也是令人心神摇曳,太可爱了。”
石壮大怒,吼道:“好小子,老子终于明白了,原来把主意打到我妻子头上来了,可恶呀。”
他顺手抓起墙边扁担,恶狠狠的对准年轻人打过去。
年轻人似乎不把扁担放在眼里,他只是把左手提的带鞘长剑猛一撩,石壮的身子便一头截向丁不悔四人的中间,还几乎跌倒在地上。
年轻人只淡淡的道:“他是你们的了。”
换句话说,屋子里的女人是他的了。
这意思不用解释,年轻人已用行动说明了。
他仍然倒提着长剑,举步跨进屋子里。
水仙尖声道:“出去!”却换来年轻人一声哈哈大笑。
这时候石壮发了疯,他豁命干上了。
石壮双手紧握扁担,愤怒的双目几乎喷出火焰。
他曾用扁担打过狼群,他现在就把四个围攻他的人当成野狼。
桑木扁担兜起劲风呼啸,石壮不要命的横扫竖砸,他也暴出双足前后旋踢,一时间丁不悔与马通天四人被逼得不敢接近。
虽然丁不悔四人不敢接近,但他们却又十分笃定,丁不悔还嗤嗤笑,道:“姓石的,你发泼吧,你应该尽清的发泄,如换是我,也同你一样不要命,不过事实胜于雄辩,你今天是死定了。”
马通天也接道:“女人是祸水一点不假,谁叫你讨个如花美娇娘,找倒楣嘛。”
另外两个大汉便跟着嗤嗤笑起来……
石壮一抡狂打,黑脸变成青颜色,他暗中力贯双臂,桑木扁担指向丁不悔,忽然猛往身后抽,后面扑近的大汉尖刀未扫中石壮的后颈,肚皮上已挨了一记狠打!
“啊!”
大汉捂着肚皮往后撞去,一跤跌坐在石头上。
石壮侧身往茅屋冲,一边,丁不悔尖刀疾刺,口中冷冷道:“往哪里走!”
石壮横着扁担打上去,丁不悔嘿然一声:“厉害!”
便在这时候,“野兔子”马通天已挥刀挡在门口,显然阻断了石壮的去路。
坐在地上的大汉猛孤丁挥刀挨上,肚皮挨了一扁担似乎把他打出火气了,冷芒带啸,直往石壮胸口推去,口中厉吼如虎,道:“你奶奶的。”
便在他的吼声中,尖刀撩起一股鲜血,石壮横臂以扁担未挡住刺来一刀,左上臂被刺半尺长一道血口子,就在石壮挨刀同时,他已奋起右足正踢中大汉的两腿间小肚下,那地方最脆弱,大汉怎能吃得消,一声哎唷便出口,已弯腰握肩蜷曲在地上——他的尖刀也丢了。
丁不悔狂叫,道:“杀!”
另一大汉已抱刀卷向石壮,石壮不会腾空,他的轻功是三流的,他弯腰扫出一扁担,不料那大汉就是要他如此。
竖刀张臂,大汉已夹住石壮的扁担。
石壮一见扁担被挟,情急之下猛踢右足,“叭”的一声踢得大汉就地滚。
石壮虽然夺回扁担,但大腿上又被切开一道血口。
有道是:能狼难敌众犬,好汉架不住人多。
石壮没有超人的武功,如此打下去,最后他非死不可。
于是,石壮不拼命了,他背贴着墙抓紧扁担左右抡,一时间又把丁不悔三人挡在外面。
便在这时候,茅屋里传出一声尖吭的厉叫——那显然是水仙发出来的声音。
石壮全身如火烧,他狂吼道:“水仙!水仙!”
马通天冷笑,道:“去救你的水仙呀,姓石的,你怎么不往屋里冲了?”
“啊!”屋内又传来一声尖叫,紧接着便是一声哈哈大笑,显然是身着青绸衣的年轻人发出来的。
丁不悔也大笑,道:“石壮,你这丈夫是怎么当的?老婆同别人上了床,你怎么靠在墙边不吭声?”石壮愤怒得龇牙咧嘴,突然他发疯也似的向丁不悔扑击过去,他只冲了三大步便被三人围在中央。
石壮上当了,他明知丁不悔要他离开墙壁,但他还是往前冲,因为他要往屋里扑进去。
这次再被围上,马回子第一个出手扑杀,尖刀贴着扁担滑至中途,他的左手已抓住扁担,丁不悔便在这时候鬼魅也似的掠过石壮,便也闻得一声凄号,石壮臂挟扁担跌跌撞撞往三丈外的石堆上摔跌过去,鲜血溅在石堆上就好像一朵朵红色的小花。
茅屋中走出那个面含厉笑的青绸衫青年人,他的臂弯里挟着水仙——水仙已是蓬头散发衣衫不整,她没有动颤,看上去好像昏了过去。
那青衫年轻人冷视着外面几人,他也看看石堆上流血不动的石壮,立刻大步往山道上走去。
丁不悔看看茅屋,冷冷对那大汉吩咐,道:“放火!”
马回子也道:“快,少堡主走远了。”
那大汉冲进茅屋里,很快找到火种子,他好像放火能手,那么轻松的燃起熊熊烈火,刹时间,山谷中发出噼噼啪啪声,便也引起一股子浓烟冲天而起。
皇甫山再也想不到他在镇上打老虎,老虎却在深山正伤人。
他与石秀登上一道盘山小道上,忽见深山中浓烟直冲云霄,他怔住了。
他想起前日在王家酒馆中关大魁的几个手下。
他暗暗咬牙咯咯响,且把背的石秀放下来,道:“阿秀,你慢慢走回家,叔叔先去找你爹。”
他不等石秀多问,立刻腾身而起,就像山上忽现的一朵云彩,那么神速的飞奔而去。
现在,皇甫山登上最后一道山壁,他发现远处几条人影在移动,走在这些人前面的,好像还挟着一个人。
这些人距离火场已有一里远了,皇甫山想起石壮,他也想起水仙,他动怒了。
迎着奔来的人,皇甫山面露十分厌恶的样子,冷然的站在山道上。
到了这时候他已不急躁了——大火几乎吞噬整个茅屋,救已不及,未见石壮的人影,大概己凶多吉少,眼前余下的便是为石壮一家讨回些什么。
疾走中的青绸年轻人正欲往山上走,忽然迎面有人拦路,稍愣之下,见是个枯瘦憔悴汉子,他冷然一哂,直视着对面站的人。
便在这时候,丁不悔与马通天已奔出了,他二人的后面,一个大汉背着另一个奄奄一息的大汉走来。
丁不悔发现是皇甫山挡住他们去路,立刻大声道:“少堡主,就是这小子,这小子横插一腿。”
年轻人上下看看皇甫山,叱道:“哪条线上的?”
皇甫山面色如纸,他不回答年轻人的话,却指着年轻人臂弯里的水仙,道:“把人放下!”
年轻人忽然嗤嗤笑,道:“凭你?”
皇甫山沉声如狮,道:“把人放下。”
年轻人似是想起什么来了,他眨眨不屑的双眼,道:“你从白马镇来?”
皇甫山道:“不错。”年轻人怔怔的又道:“你没遇上关大魁与王总管?”
皇甫山道:“他们两个已经不是人了。”
年轻人道:“怎么说?”
皇甫山道:“他们两人已经是鬼了。”
年轻人立刻把挟住的水仙抛在山道边,咬牙,道:“你杀了他二人?”
皇甫山道:“他二人找死,就像你们几个人一样。”
年轻人表情僵木了一下,道:“你朋友要替石壮出头?这原不关你的事。”
皇甫山道:“关不关我的事已不关紧要,重要的是你所制造的血腥,你要为这场血腥负责。”
年轻人勉强一笑,道:“听说你已练就铜筋铁骨不怕挨打,是吗?”
淡淡的,皇甫山转而看向丁不悔与马通天二人,双目中厉芒一闪而逝,道:“我了解喜欢打人的人,我更可怜他们,我本来可以躲过的,可是我不屑于躲,因为我根本没有把他们当人看。”
丁不悔怒叱,道:“玉少爷,这小子拐弯骂人。”
马通天也吼道:“他连玉公子你也骂进去了。”
年轻人有些火大了:“你想怎么样?”
皇甫山道:“我觉得事情不是这么单纯,所以我要搞清楚事情内幕。”
年轻人凶性突发的道:“好,我告诉你……”他指着地上昏迷的水仙,又道:“她本住在快乐堡附近,原已是我的女人,因为她爹收了我的聘银,不料三天工夫,她就失踪了,而且一去无消息,半月前我的人才发觉她住在大山里,唔……算算已有七八年之久了。”
皇甫山猛一怔,他转头看向地上的水仙,发觉水仙在微微动颤。
抬头,双目厉芒直视年轻人,皇甫山道: “你们之间有婚约?”
年轻人重重的点着头,道:“可以这么说?”
皇甫山强调的道:“她是你未婚妻?”
年轻人不耐烦的大声道:“是的。”
突然间,水仙尖声大叫,道:“你胡说,谁是你未婚妻子?”她醒过来了,便也撑地而起。
便在这时候,山道上石秀大声叫着:“娘!”石秀飞奔过来,就好像迷途羔羊般投入水仙怀里!
“啊!我可怜的孩子……”水仙泪水直流,石秀伸手去抹掉水仙的泪,他也哭了。
年轻人冷笑连声,道: “一百两银子为聘礼,这还是假的吗?”
水仙甩动一头乱发,匆忙的扣着上衣,叱道:“谁要你的一百两银子,是你抛下银子就走,你恶霸。”
年轻人嗤嗤冷笑,道:“我不抢人,我出银子,怎可说是恶霸?”
水仙尖声道:“谁不知道当时你已有三房妻妾,你是个有名的大色魔!”
皇甫山瘦瘦的面皮在抖颤,他仍然未开口。
突然,石秀大叫:“爹,我爹呢?”
水仙立刻看向茅屋——茅屋一片火海,她立刻指着茅屋位哭着:“阿壮,阿壮……”
马通天吃吃笑道:“早死了,跟玉少爷回去吧。”
丁不悔也接道:“跟了玉少爷,你吃香喝辣穿金戴玉,比你在荒山要好得天上地下大不同了,更何况……”他看看皇甫山,嘿嘿然又道:“只要你抛弃过去想想未来,只那么轻轻点个头,此地就会化干戈为玉帛了,嘿。”
水仙气得全身哆嗦,大声叫着抱起石秀,就往那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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