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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绮丽客-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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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林郎纷纷上前,各拿了一碗,齐举酒碗,喝道:“吾等听哥哥令!敢有不从,算不得英雄!”
秦怀玉道:“好!”说着一饮而尽,放下碗来,抬手从靴内拔出一把尖刀,“嗵”的插在桌上,喊道:“上香!”
罗通点起了一束香,徐敬业书了房管的牌位,将香敬在牌位前,羽林郎们见了,都站起身来,在罗通手上各接了一柱香,秦怀玉为首,率先拜倒,沉声道:“天地在上,房公灵前,太宗为证。今有秦怀玉,……”他说到此,我等羽林儿郎随着一个个拜倒,一人接一人报名道:“尉迟玄,罗通,徐敬业,云追,冯小宝,狄仁杰,屈突夜,拔勒,欧朋……”一声声响亮中,听秦怀玉道:“在此共约盟誓,结为异姓兄弟,生不能同月,死愿同日!如有违背,天地不容!”说到此处,忽听陆玉沉插口叫道:“慢着,且让我和师妹也拜了。”罗通喜道:“陆师姐能来,再好不过。
羽林郎们齐声叫好,冯小宝拿了一柱香递过去,陆玉沉接了,拉着韩羞、萧人花一同拜倒。秦怀玉领着众人拜了几拜,然后起来,先行拔了那柄解腕尖刀,伸中指向刃上一摁,鲜血流出,滴酒入碗,殷红一片。传刀下去,众人紧跟着做了,只轮到我时,因指已受过伤,犹豫了一下,被欧朋笑道:“云儿如果怕了,就不必见血了。”我横了欧朋一眼,即刻也刺血入怀。
秦怀玉见大伙儿都做了,便举碗道:“干!”众人哄然应诺,一饮而尽。
盟誓已毕,一众年少,气血方刚,不肯就散,当下痛饮狂欢,席间击鼓舞剑,耍拳斗角。陆玉沉掏出长笛,横笛悠扬,吹散了满地桃花;韩羞裙带飘逸,敦煌一舞,飞天奔月。萧人花顿开歌喉:“秦川雄帝宅,函谷壮皇居。绮殿千寻起,离宫百雉余。连薨遥接汉,飞观迥凌虚。云日隐层阙,风烟出绮疏……”歌声激扬,唱的是先帝的诗词。
秦怀玉朦胧着醉眼,感慨道:“……在座儿郎,百年之后,又有几人?”
我道:“管他!”趁酒兴以指弹剑,和歌舞节拍,啸道:“明月照我心,魂依唐太宗!”
羽林郎们听了,醉意慷慨,热血沸腾,各拔长剑,扬剑上指,振臂齐呼:“太宗!太宗!太宗!……”
白雪少年/朦胧剑客 16。长安夜色浓。传甲递剑。红颜惜发
头很痛,晕眩,难受,沉重,这就是我醒过来后的第一个感觉。抱着头,我以为还在和弟兄们欢聚,咕咙着说:“秦二哥,再来,不信喝不过你!”说着手伸出去,却碰到了个冰冷,紧接着当啷一声巨响,打碎了个东西。
我清醒了些,看见地上躺着玻璃器皿的碎片和一滩水迹,这是通过丝绸之路从极远的异国拜占庭运载而来的,得之不易,不知是谁将它拿来放在床柜,以至我不慎碰翻。不过看到了这个玻璃器,我意识到回家了,躺的是自己的床。左御营纵情酒醉后,有人把我送回了家,估计是二师姐陆玉沉。
那滩水迹让我口渴,这也是为什么拿来水杯的因素,只是没有料到会被打翻。我从床上起来,捧着头呻吟:“哦,我的天!”
“难受了吧,谁叫你喝醉。”萧人花俏丽的脸出现在我面前,“啊,你打碎了水杯!”
我揉了揉脑门,说:“谁让你放的地方不好,再给拿杯,不要拿玻璃的,太浪费了。”
萧人花嘟着嘴,说:“你打碎的反赖我,哼,不给你拿水了……”她这样说着,却还是重新端了杯。
洗漱后,我记起昨晚和秦二哥说过要设法为房遗直兄脱罪,便整装去向母亲讨教。我娘在唐庭影响不小,说不定有办法保全房老大。
走出寝室,父亲宽挺的背影立在院落,“到哪去?”
“爹,娘呢?”
“你娘进宫了,有什么事?”我爹转过身对着我。我把房家的事说了说,我爹听了,道:“房遗直有报信之功,是他通知你娘猎场兵变的,不然你娘不会这么快勤王救架,这次进宫就是为房家求情。”
我喜道:“太好了。”
我爹道:“这些事你们操心什么,房玄龄功勋卓著,皇帝不会不念旧情的。倒是你的剑法武功,让人怛心,你跟我来。”说着,迈步走向书房。我随着爹进房后,看见书桌上放着个精致的木盒,和一把装饰古雅的长剑。我爹先打开木盒,拿出件银色的软甲,轻轻巧巧,上面生有倒刺,好似刺猬。“这件名软猬甲,刀枪不入,拳脚反伤,是你娘年轻时用过的,收起了好久,本以为不会再用上,哪知还是要传给你……”爹说着微舒了口气,“穿上了吧。”
我知道昨晚遇刺,让爹忧心了,否则不会寻这件宝甲给我。“爹,我不要紧的……”
“穿上了。”爹打断说,见爹不悦,我只好解开外衣,将软猬甲穿在里面。看我穿好,爹稍显宽慰,又指桌上长剑,道:“这也给你,聪儿,看此剑怎样?”
宝剑是我所喜,忙伸手拿了,按剑出鞘,冷气森森,剑似寒潭秋水,抬手轻振,龙吟暗啸。我爹拿过一柄铁尺,示意让我砍削。我展剑一划,嘶的一声,还没怎样用力,铁尺已断了一截,如切豆腐。
“剑名小我,是当今铸剑大师鲁宗道所造。”
鲁宗道铸剑之术精妙,海内皆知。只是他不轻易为人铸剑,得之甚难。我爹自退隐以来,交往不多,这剑怕还是我娘去说动的。
“这剑名好生特别。”我爱不释手。
我爹看着我,说:“小我,小自我而大天下,方能宇宙乾坤,万物为用,此剑道之极。”又道,“剑虽利,甲虽坚,但都是身外之物,你切莫有依赖之心,要知高明的剑客,不以宝剑宝甲取胜。”
爹说前面的剑道时,抽象的高深莫测,以我现在的剑术,却不能省悟。后面所说简单,我一听就明,点了点头,“知道了,爹。”
爹目光忧郁,慈爱地伸手摸着我脸,道:“你必定要长大,爹和娘不能一辈子跟着你,以后你做事,要多用脑,少言行,结交不要太滥,有些人碰不得……”爹开始老生长谈,自他到长安后,就变的有些婆婆妈妈,言辞上跟娘看齐,娘事忙不在时,便由他来嗡嗡。幸而爹甚有自知之明,看出我不耐烦,停了说教,挥手道:“你玩去吧,外出小心。”
我笑了,忙忙地辞了阿爹,跑出书房。
出了门口,发现天色已昏黄,醉酒睡眠之深,出乎意料。我心内记起一事,便同陆师姐一起出了剑院,走向朱雀大街,然后转到西市大食商坊,进入一座伊斯兰礼拜寺。我让陆师姐在拱门处等我,自己穿过长长的外殿,到了内侧真主堂。
殿内,三三二二有几个大食国人头缠白巾静坐祷告,其中有一名面罩白纱衣著阿拉伯服饰的女子,体态婀娜,闭目合什。觉察到我靠近,睁开了黑亮的眼睛,盈盈一撇,轻声说:“阿聪,你来晚了。”说着,站起来,腰肢款款,转到了柱后阴影内。
“阿武,对不起。有事,迟了些。”我跟过去说道。
武媚低了脸儿,默默无语。我又解释道:“昨日房老二谋反,死了高阳姐姐。”
“我听杜鹃院的俞师妹说了。”武媚低头说,“可怜,女人总是痴的,公主也是一样。”说着,她转过脸来,“我的事,可向陛下说起?”
我道:“还没有机会,陛下新皇,国务烦琐。”
“哼,”武媚鼻子里出了口气,轻哼道:“国事烦琐?昨日怎么有空狩猎?”
我哑然,武媚又道:“我回去了。”说完,转身便行。我伸手拉住,道:“且慢。”武媚甩袖儿,恼道:“不要拉扯。”
我放了手,却横过身子拦着,道:“再等会儿,我有话说。”
武媚道:“出来久了,明师太要找的。”说着想绕过我,我移动脚步,拦着说:“阿武,二年了,就不能多等会儿?”
武媚停步,说道:“你们这些男人,生生儿把人家好好的姑娘逼成了尼姑,还嫌不够,还要来骗!”
我道:“出家不是我的主意,先帝信不过后宫,却不是我。”
武媚冷冷说道:“跑得了你跑不了李治,我总以为他会念着我,却原来不是。托了你阿聪,又是个不牢靠的,真真儿让人心冷,早知这样,还不如当初在杜鹃院跟着师傅学一辈子秀女,做一辈子女红,又出来做什么?又进宫做什么?”她说着,眼圈子微红,水汪汪满腔幽怨。
我大是不忍,说道:“好阿武,好姐姐,你倒是别哭,我一定再想法儿,带了你出了那牢笼就是。”
武媚抬手,纤指轻弹,试了泪珠,道:“我服侍先帝直到最后,未了得了这么个果儿,年轻轻的剃光了头……”她说着又哽咽了,忙掏了手帕,掩了小口。
我伸手想揭了她头上纱罩,被武媚抓着了手,说:“做什么?”
“看看你的头发长了没有?”我道,“年前我送的乌首药,难道竟是无效。吐番松赞干布敢骗大唐,文成公主算是白嫁!”
武媚拍了拍我手,说道:“没效怎么样?白嫁又怎样?你能把文成抢回来?”
我微笑道:“抢就抢,不过要先看了你小脑袋上是否还寸草不生。”
武媚拿葱指点了点我额头,说道:“小强盗,算你狠!”又叹道:“长是长了,不过跟往日相比,还是短了。”
我道:“给我看看。”说着又动手要揭头纱。武媚抬手搁开,微恼道:“这儿是什么地方,也动手动脚,无礼!”说着,忽又卟哧轻笑,“小坏蛋,给你看看也无妨。”说着,掀起头纱,在伊斯兰寺点起的烛火前'奇‘书‘网‘整。理。'提。供',露出新生的乌发。
白雪少年/朦胧剑客 17。长安夜色浓。绾青丝。护花
望着武媚新生的青丝,我竟觉比往日更好,虽短了些,但俏皮的向外舒卷,倒也让人耳目一新。而头纱掀起后,面纱也随之揭下,衬着瑶鼻朱唇,越发风姿明媚。
见我发呆,武媚又戴上纱巾,说道:“好了,看也看了,我这可该走了。”
我看了看天色,确是晚了,便道:“我送你。”
陪了武媚,走出礼拜堂,陆玉沉婉约的身影立在穆斯林拱门下,候着我们。见了武媚,并不言语,只微微一笑,便伴着我们出寺。我知陆玉沉向不多管闲事,也就不说明武媚的身份。倒是武媚不好意思,出寺后停步,对我说:“就此别了吧,不要送了。”
我道:“还是送你回家的好,近日多事,路上只怕有禁军盘查。”武媚想了想,点头不再多说。
长安街头,夜色蒙蒙。陆玉沉指尖擦着了火折,点起一个小宫灯,黄黄一团,照着眼前几步的光景。放眼长街,由于昨日的事变,夜色的长安行人稀疏。亭台楼榭,雾湿风露,伴着花香,都浸入了静止如水的月色,使长安显出一种从未有过的纯净,清秀。
陆玉沉在前,举着宫灯,行进中忽地停滞不前,武媚轻咦一声:“怎么了?”我转目四顾,汉白玉桥下流水哗哗,除此万物沉寂。
“嘘,你听……”陆玉沉侧耳说道。
武媚细语:“什么?”
我心上一动,说道:“这么静,连虫子都不鸣叫,难道有杀手?”
陆玉沉反手握剑,气运全身,发丝飘浮,衣袂微荡。蓦地从街角阴影处,几条人影闪出,身形如电,黑暗中刀光隐现。陆玉沉反手将宫灯横插于腰间,长剑出手,身形如电,绕着圈子飞舞,快的令人眼花缭乱,已和杀人者们交上了手。刀光剑影,交错纷乱,也不知有几个人前来袭击,我自问身手还未能达到陆玉沉这种速度,只能按着宝剑静立,防护武媚。
交战中陆玉沉叱道:“妖魔鬼道,也来长安放肆!”话音刚落,夜风中血腥飘扬,已然有人中剑死亡,从空翻跌。便于这时,长街一头,蹄声得得,一队唐军盔甲鲜明,刀枪铮铮,巡逻过来,见了这情景,领队大喝:“什么人敢在京师械斗!”说话中暗器嗖嗖,刺者已向唐军袭射。顿时呼号声起,马嘶人乱,“有刺客,有刺客!”纷乱间,屋顶楼檐,又纵出许多人影,投向我们。
我拔小我神剑,出手急使,有心试锋,尽朝敌兵招呼,剑气森森,吃吃吃,也不知削断了几把兵刃,地上叮当响成一片。刺者惊讶,叫道:“他手上是宝剑!”叫声未了,有人从旁突进,伸掌向我肩头按下,我理也不理,让他打中。那人得手,但眼内喜悦之色一闪就逝,随即缩手,收手虽快,还是鲜血淋漓,又惊呼道:“软猬甲!是软猬甲!”
唐军领队听见,笑道:“扎手了吧。”又向我叫道,“阵中可是云阿弟!我是冯小宝!”
“正是,是冯大哥么?”
冯小宝应了声,展齐眉铁棍,挥舞冲来。冯小宝仍禅宗六院高徒,少林棍法,果然不同,杀翻了好几个,冒着流矢弩箭,冲到我身旁。陆玉沉道:“冯都尉,贼子太多,发号叫人!”
冯小宝道:“陆二姐好!”招呼毕,抬手间吃的一响,当空发了个流星炮,啪的一下火花四散。于此同时,一边武媚的面纱被刺者剑尖挑破,身子一仰,使了记杜鹃派的飞燕步,闪过剑尖。那面纱飘飘坠落,火光中丽容惊艳。冯小宝看的一呆,说道:“是你!”紧接着“啊哟”一声大叫,手按屁股,却是被刺伤了臀部。武媚忍俊不禁,笑颜如花。
冯小宝红了脸,怒道:“贼厮鸟,咬我!”骂着,跳开去挥棍狂风般乱打。刺客们来去纵横,在街市与我们又缠战顿饭功夫,方在唐军和剑院后缓赶到前飞纵撤离,呼哨声声,没入夜幕。只留了一地死尸狼籍,滩滩鲜血。
冯小宝见刺客退了,柱棍叉手,叱咤一声:“必胜!”边上唐军武士剑刀上指,齐齐吆喝:“哈--!”声震星空。
我收剑回鞘,问道:“阿武,可伤着了?”武媚摇了摇头,从怀中又掏出件纱巾,蒙了脸面。
大唐缓军赶到后,一边清扫现场,一边搜捕刺客。陆玉沉帅后缓剑院高手也跟着追捕,因此上由我和冯小宝带着队唐军护送武媚回到感恩寺。冯小宝一路发呆,直到武媚进了门,还对着门怔怔不已。我拍了他一记,说道:“醒醒吧,人家不会理你。”冯小宝省过,嘿嘿笑道:“小阿弟,你真是有福气,能接近她。”
“哪个她啊?”我故作糊涂,迈步便走。
冯小宝牵马追了上来,笑道:“杜鹃啼血院出来的,果然佳人,阿武方才哪几手功夫,好生漂亮。”
我道:“今次遇险,还亏阿武学过几手,不然真要糟了。”武媚在杜鹃院,主修文技,武学为次,杜鹃派培养秀女,向来如此。虽然这样,也已甚为了得,由此推想俞院长的武技,更是厉害。
冯小宝道:“对方什么路数?魔教鬼影流?”
“我看着不象,鬼影流出手,向来独刺,不会出动这许多人手。”我边走边说。
冯小宝想了想,记起一事,说道:“适才交手,似乎目标不是你。”
我点了点头,说:“你也注意了,是冲着阿武来的。”
“为什么?”冯小宝奇怪了。“阿武又不是什么大人物。”
我道:“你问我,我问谁?”
“难道是跟人结仇?但什么人会有这么大势力?”冯小宝说着,又摇首否定,“不对,阿武年纪这么小,就得罪人也不会有这么大动静,派如此多的刺客,好家伙,都够行刺大将军了。”
我也想不通,只知目下危机四伏,风波重重,太宗逝世,整个大唐似已进入了一个未知年代,一切都变的神秘莫测。
冯小宝猛省起一事,叫道:“啊哟,阿武岂不是很危险,他们是不是还要来!”
我怔了怔,说道:“说的是,得派人保护她才是。”这样想着,停步转头,望着感恩寺。冯小宝道:“派谁去?那地方我们不方便,都是些……”他没有说下去,但我明白他想说什么,感恩寺都是尼姑,且身份特殊,男人怎么方便守护?只有告诉李治,让皇帝派人保护。又想到现今事态,皇帝未必有空。盘算再三,说道:“只有去求俞院长,让她出人。”
冯小宝道:“说的是,那你快去,我在寺外先顶一阵。”
我想了想,也只能如此,说道:“俞玄机新任院长,我跟她不熟,乘夜相访,还不知见不见得到,实在不行,还得找我娘……”这样说着,心下却知母亲必不肯相助,“怕是要等到明早,才有消息。冯大哥,今晚恐要辛苦你了。”
冯小宝拍了拍胸口,道:“说什么话,有我在你去就是!”说着,振臂一呼:“弟兄们,陪哥哥一宵,咱跟那批贼子再玩玩!”唐军武士哄然应诺,嘻笑之间,上马跟着小宝去了。
白雪少年/朦胧剑客 18。长安夜色浓。杜鹃啼血。观星
冯小宝去后,我为了赶时间,展轻功上房,这样可以越过里坊,不必拐弯抹角,直走杜鹃院。
奔行之间,随处可见唐军巡视的身影,穿梭在大街小巷。虽刚才又与刺客火拼,但禁军盘查时并不喧哗,纪律严明,静静搜索。而房顶上,则伏有剑院、惮宗和弥风派的好手。为了不引起误会,我将一支夜行羽插在冠上,这种羽毛上涂有鬼火,在晚上发出羽形亮光,是剑院专备在夜间辩识敌我的标志,以免误伤。只是这种羽毛有一个缺点,极易成暗器的靶子,方便自己的同时也方便了敌人,因此上这种标志只在我方势力范围使用。
杜鹃院在长安东市三十三坊,急行一阵后,便到达了杜鹃啼血楼,跳下屋檐,我走过去敲打坊门。长安的坊门都十分朴素,黑色的长方,配着雪白的坊墙,有着一种独特的宁静。扣响了坊门后,里面脚步细碎,有人出来开门,“是谁深夜来访?”应门之人说。那是个年青女子,伶伶利利的,睁着双俏眼上下打量我。我施礼:“剑院云追,有事前来,拜会俞院长。”那女子微微一惊,道:“是剑院的公子么,请稍候,我去通报给知事。”说着撇了我转身进内。
静候片刻,门内转过几盏宫灯,迎出五个女子,都只有二八年华,眉目秀丽,中间一女道:“云公子,院长有请。”我颔首入内,跟着她们走了一阵,到了座名为观星的楼前,拾阶而上,直到最高层。眼前豁然开朗,只见楼顶上竖着三根盘龙雕凤大柱,却没有屋顶,繁星点点,明月如钩,照着中央巨大的摆设:一个球状的物体,旁边立着个粗粗的长筒架子,构造精致,机件灵巧。巨球之旁,站着个身形长挑的女子,背向而立。刺绣华美的仕女服,衬着散落的乌发,背着的纤手从衣袖中露出,握着卷书。我吸了口气,只这个背影,便让人感受到了什么才是真真的气质高贵。“俞院长!”在陪同上楼的侍女行礼退下的同时,我呼了口气,躬身。
俞玄机并不回首,“云公子备夜来访,让我不及梳妆,失礼了。”
“怎可如此说,是我的错才是。”我不好意思地说。
俞玄机道:“公子何事如此紧急?”
“这个……”我沉吟了一下,决定还是直截了当,“有位姐妹,昔日曾师学贵院,现下有难,需人相助,不知杜鹃院可以伸手帮忙么?”
“是武媚么?”俞玄机问。
我倒是奇了,“正是,俞院长怎知我说的是阿武?”
“是我夜观星相,发现有新星近来暗淡,此主难之兆。”俞玄机说着,缓缓转身,面对了我,年纪却少,怕不会超过我几岁,气度幽雅,顾盼生辉,让人目为之眩。若不是我见识过李流云,武媚等美人,这一转身便说不定又要目瞪口呆。
我定了定神,听她提起星相之学,再看着那巨球,心中一动,想起一物,省道:“这莫非是浑天仪?”
浑天仪是用精铜铸成的球体模型,利用齿轮,带动浑象绕轴旋转,使肉眼能观测到天体的现象,让人坐在屋里也可以清楚地观察到日月星辰的起落。仍星宿派独创的观测天体的仪器,闻名天下,并使之与慈航斋齐名。此派奉东汉浑天说的代表人物,太史令张衡为鼻祖。
东汉曾有三种学说,即宣夜说,廿天说,浑天说。浑天说认为天是一个圆球,把地包在球中,圆球不停转动。
俞玄机微微颔首,“你说对了,这便是浑天仪。”
我好奇心大起,说道:“久闻其名。”说着,走前几步,立于浑天仪下细看。俞玄机纤指点,对着浑天仪的各个部位,详加解说:“这一架为本朝太史李淳风所造。在东晋史官丞南阳孔挺的‘两重环铜浑仪’上,增加了三辰仪,把两重环改为三重环,称为‘浑天黄道仪’。三重环分别为:一,外重环,包括地平环,子午环,赤道环,总为六合:二,中间重环,包括黄道环,赤道环,白道环,总称为三辰仪,各环之间的相对位置固定,而整个环组则可以绕轴旋转;三,内重环,包括极轴,赤经只环,窥管,总称为四游仪。”
我听着神奇,崇敬地望着浑天仪,又看了看俞玄机,说道:“俞院长学识渊博,让我汗颜。”
俞玄机微微一笑,不置可否。我转过头,又见了那长筒架子,十分眼熟,问道:“这可是西洋千里眼?怎这么长?”
俞玄机道:“认的不错,这确是千里眼,是从东罗马拜占庭来的。”
我摸着光滑的筒身,“我爹从前也有一架,比这个小好多,可惜被一把火毁掉了。听我爹说,那架千里眼是由一个叫英什么兰的国家制造的。”
“英格兰。”俞玄机说,“要跨过极长的海洋,到目前还没有人到过这么远的地方。这架是由一位土耳其商人辗转得来。”
我弯腰窥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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