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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箫-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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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张送虽然松过一口气,两道眉毛不觉已锁上。

杀人凶手四只手指的右掌掌印,竟然出现在鹦鹉的棺材之内,这事情岂止奇怪,已近于诡异。

可儿怔怔地看,哇的突然哭了出来。

沈胜衣一怔,急问道:“怎样了?”

可儿哭着道:“是红儿作怪,它害死了大哥!”

这话入耳,最少有两个人打了一个寒噤。

沈胜衣却笑道:“那有这种事。”

林保颤声插口道:“鹦鹉据讲也是—种精灵的代身。”

沈胜衣正要答话,耿亮突然道:“老管家今年好像已不止六十。”

林保道:“六十五。”

耿亮冷笑道:“六十五岁的一个人,不成还相信那结骗小孩子的说话?”

林保闭上嘴巴。

张送连忙将说话岔开,道:“耿兄对于这件事又是何意见?”

耿亮思索道:“依我看。凶手是失落了什么,又或者找寻什么,不知怎的找到鹦鹉的坟墓(奇*书*网^。^整*理*提*供),无意中在那幅白府绸之上留下了掌印。”

“这也有可能。”张送转望沈胜衣。“沈兄意下又如何?”

沈胜衣没有作声。

—个声音,正在这下传来。“又发生了什么?”

林天智的声音。

来的并不止林天智一个人,还有—个锦衣中年人。

两下打了一个照面,沈胜衣耿亮不由齐皆一愕,那个锦衣人赫然是他们昨日中午百家集外道上所见的一个。

锦衣人亦自一愕,转顾林天智,轻声道:“那两个是什么人?”

林天智附耳说了几句,锦衣人的面色便变得异常奇怪。

沈胜衣耿亮同样奇怪,不约而同的起了个疑问。

——锦衣人到底是哪一个。

他们正要问,可儿经已走前去,牵着锦衣人的袖子道:“二哥,怎么你现在才回来?”

锦衣人赫然是林家三兄弟的老二林天烈!

沈胜衣耿亮又是一愕。

林天烈淡然一笑,道:“我路上有事。所以赶不及回来!”

这个人在说谎——沈胜衣耿亮相望一眼,随即一转,盯着林天烈。

林天烈似亦觉察,有意无意地,避开了两人的目光。

可儿并不知这许多,接又道:“昨夜家里发生了一件大事……”

林天烈一声叹息,道:“你三哥全都跟我说了,我现在就是去看—下。”

他接着又一声叹息,举起了脚步。

林天智没有立即跟上,转望着那副鹦鹉棺材,道:“还不是那双鹦鹉的棺材,你们把它挖起来是什么缘故?”

张送道:“只是觉得可疑。’

林天智眨着眼睛,道:“发现了什么?”

张送道:“四只手指的右掌血印!”

林天智大吃一惊,道:“有这种事情?”

张送一指刚覆上的那幅白府绸布,道:“我想说没有,只可惜事实就在眼前。”

林天智往那上面望了一眼,变色道:“莫非是这双鹦鹉作怪?”

张送苦笑。

这位三少爷原来也只不过是个孩子,他还有什么话好说。

林天智连随转向沈胜衣,道:“沈大侠对于昨夜的惨事可有头绪了?”

沈胜衣缓缓地沉声说道:“多少已找到了一些。”

林天智道:“是关于那方面的?”

沈胜衣道:“多方面,譬如说杀人的动机,譬如说鬼箫方玄这个人的存在……”

林天智截口道:“你是说这件事与鬼箫方玄没有关系?”

沈胜衣道:“我只是怀疑。”

林天智道:“此外还有什么?”

沈胜衣道:“在未能确定之前,我不便多说什么。”

“哦?”林天智奇怪地望了沈胜衣一眼,无可奈何地举步追在林天烈身后。

沈胜衣亦没有再作声,旁边的可儿却对着张送嚷了起来:“怎么你还不将这鹦鹉棺材埋回地上?”

张送默默的将那个鹦鹉棺材盖好,放了回去。

他似在想着什么,动作缓慢的令人心滞。

可儿不耐烦地一推林保,道:“保叔,你来好了。”

林保只有帮上一把。

耿亮乘机将沈胜衣拉过一旁,悄声道:“你到底找到了什么头绪?”

沈胜衣摇头道:“我的心中其实还是乱草一堆。”

耿亮不由地怔住。

沈胜衣忽然说道:“你是否觉得这家人很怪?”

耿亮叹息道:“不怪才怪。”

沈胜衣道:“林天烈无疑是在说谎。”

耿亮道:“我们昨日在百家集附近分明见到他!”

沈胜衣道:“哥哥大喜的日子,弟弟路过而不久,宁可在附近徘徊,翌日才回家|奇…_…书^_^网|,我实在想不通是什么道理。”

耿亮道:“我也想不通。”

沈胜衣道:“林天方的洁癖,林天智的说话语气,表情,亦无不怪异。”

耿亮诧声道:“林天智的说话语气,表情到底怎样了?”

沈胜衣道:“我看就有些做作,他的脸好像挂着一个面具,表现出来的,以至所说的,并不是他的本来。”

耿亮点头道:“我也有这种感觉,这家人的确大有问题,就连那可儿,也竟弄出了什么鹦鹉棺材……”

沈胜衣淡笑截口。“那不过小孩子天真的玩意,我看这家人,就只有她的说话还值得相信。”

耿亮点头,道:“除了可儿,其他的人我总觉得跟这件事脱不了关系。”

沈胜衣道:“所以,方才我说多少已找到了一些头绪。”

耿亮会意道:“事情要是真的与他们有关,说话传开去,少不免惹起一番猜疑,甚至行动,来掩饰事实真相,只要我们留意,真的找到头绪亦未可知。”

沈胜衣淡笑道:“我正是这个意思。”

耿亮微喟道:“这一次实在太麻烦你。”

沈胜衣道:“你应该知道我最讨厌听到这种说话。”

耿亮道:“那我就不再说了。”

沈胜衣抬头望了一眼。

天上仍然没有去,阳光轻柔得就像是情人的手。

院子里雪烟弥漫,地上是刺眼的白,情人到了这院子就彷佛变成了死人。

死人的手当然是冷的。

沈胜衣所以尽管披着阳光,并没有温暖的感觉。

他忽然叹了一口气,道:“今天到现在为止,都还算得上平静,今夜却又不如怎样。”

耿亮道:“今夜,最好当然就不要这样平静。”

沈胜衣道:“这句话让别人听到,准说我们幸灾乐祸。”

两人相顾一笑。

沈胜衣笑得有些无可奈何,耿亮笑得却是难言的苦涩。

黄昏。很快又已是黄昏。

冬日的阳光本来就比较短。

林家仍然保持着平静。

张送未到黄昏便已离开,那只老狗虽然通灵。并没有发现什么。

沈胜衣耿亮也没有,他们等下去。

黄昏逝去,黑夜便已降临。

初更异常的平静。

二更现在止敲起。沈胜衣耿亮还在被寝室前面的院子徘徊。

耿亮说着江湖上近日所发生的事情。

江湖上近日所发生的事情这么多,两夜也未必说得完?只可惜耿亮的口才并好。

沈胜衣听着巳觉得有些倦。

奸在耿亮终于记起了—件事。

他收住了未完的说话,转口道:“我记得银鹏约了你明天中午见面。”

沈胜衣“嗯”的应了一声。

耿亮道:“银鹏这个人实在有几下子,你得要小心应付!”

沈胜衣道:“我一向小心。”

耿亮咬牙切齿道:“只恨我没有你那种本领!”

沈胜衣淡笑。

耿亮忽问道:“你有几分把握?”

沈胜衣道:“六分!”

耿亮一怔,道:“只有六分?”

沈胜衣道:“更可能五分,银鹏的剑术并不在曹金虎之下!”

“曹金虎?”耿亮对于这个名字似乎很陌生。

沈胜衣道:“曹金虎是十三杀手中的用剑高手,我一条左臂当年几乎就断在他剑下!”

耿亮追问道:“后来又怎样?”

沈胜衣道:“我现在不是活着?”

耿亮道:“那么他必然死了。”

沈胜衣点头。

耿亮道:“你虽然得胜,却不免负伤,银鹏既然不下于曹金虎。明天的一战,你难保亦会伤在他剑下。”

沈胜衣道:“这点我还没有放在心上。”

耿亮倏的大声道:“明天我与你联手对付他!”

沈胜衣脸色一正.说道:“那是一场公平的决斗!”

耿亮道:“我……”

沈胜衣截口道:“在我死后你要怎样都可以,不过我相信,你是不会因此就希望我死掉的。”

耿亮叹息道:“莫说死这么严重,你就是为了这件事负伤,我也是过意不去。”

沈胜衣霍地望着耿亮,道:“有一件事我希望你能够明白。”

耿亮在听着。

沈胜衣接道;“我与银鹏的决斗并不是因为你抑或香莲,完全是因为银鹏这个人!”

耿亮道:“我明白。”

他当然明白沈胜衣是怎样的一个人,银鹏又是怎样的一个人。

沈胜衣道:“所以,你根本用不着过意不去。”

耿亮叹息道:“明天的一战,死的如是银鹏,高兴的固然不止我一个人,但,死的如果是你,同样不止我,很多人都会深感难过。”

沈胜衣淡笑道:“那看来我明天非要十分小心不可了,我并不想任何人因为我难过。”

耿亮道:“所以我认为你现在最好就去休息。”

沈胜衣道:“这个时候,你也应该休息的了。”

耿亮道:“只可惜我心中太多的忧愁,带着忧愁上床,等如背着包袱睡觉。”

沈胜衣道:“你何不将这个包袱,暂时放下?”

耿亮苦笑。

他正想回答,“呜”的一声怪声突撕裂夜空!

箫声!

这种箫声耿亮已不是第一次听到。

“鬼箫!”他几乎同时脱口一声怪叫。

他的眼中充满了愤怒,对于这两个字,他实在深恶痛绝!

这两个字出口,他的身形亦已扑出!

沈胜衣更快。耿亮扑出之时,他的人最少已在两丈之外!

箫声赫然又是从听涛院那边传来!

寒夜烛荧荧。

听涛院那座小楼之中竟然燃烧着蜡烛。

蜡烛连烛台放在那张云石桌面之上,楼中却没有人!

点燃着这蜡烛的却一定是人,不是鬼。

鬼没有血。

烛台旁边的云石桌面上,又多了—个血掌印!

血渍仍未干,形状却完全—样,右掌的掌印,只有四只手指。

地上也有血,梅花也似地四散!

血渍穿门而出。

门大开,—个人浴血倒在门外!

院子里没有血渍,只有脚印。

雪已溶,剩下遍地的泥泞,泥泞上两行脚印!

看到这两行脚印,沈胜衣便打起了一个火摺子。

火光的照耀下,脚印更清楚,沈胜衣跟着这两行脚印,来到小楼的前面。

他的脚步已放慢,耿亮终于追上,急问道:“发生了什么?”

沈胜衣摇头。

一声呻吟即时由小楼上飘下!

耿亮沈胜衣不由的面色齐变,各自一纵身,疾往小楼上扑去!

耿亮虽不是以轻功见长,但这小楼也并不太高,所以还难不倒他。

比起沈胜衣,他当然慢上许多,到他稳定身形的时候,沈胜衣已将浴血倒在门外的那个人扶了起来。

那个人赫然就是林天智!

一道血口自他的右肩划至胸膛,没有一寸最少也有八九分深浅,鲜血仍然在往外冒!

他的一张脸已痛的扭曲,一双眼仍睁的老大,眼瞳中充满了惊惧!

沈胜衣下手封住了林天智肩头及胸侧的几处穴道,阻止鲜血再往外涌,方问道:“伤你的是什么人?”

林天智看见是沈胜衣,面色才没有那么难看,呻吟着应道:“四只手指的黑衣人!”

语声很微弱,沈胜衣驮亮听的还算清楚。

耿亮连随道:“你是说鬼箫方玄?”

林天智乏力地点头。

耿亮接问道:“他是用什么兵刃,伤得你这么严重?”

林天智犹有余悸,颤声道:“一管箫,一动就发出怪声,箫管的一端,同时举出一支利刃!”

耿亮惊呼道:“那就是鬼箫!”

林天智呻吟作应。

沈胜衣忽问道:“你怎会走来这里?”

“我睡不着,外出散心,不觉来到这听涛院的月洞门外,无意中发现地上有一行脚印,一时好奇便跟着脚印追到楼下……”林天智的语声更微弱。

地上的两行脚印,原来是这个原因。

耿亮追问道:“后来又怎样?”

林天智呻吟一声,道:“来到这楼下又给我看到上面隐约有烛光闪动……”

耿亮道:“于是你就走上来?”

林天智道:“我上来的时候,门虽然大开,里面却没有人,只有支蜡烛放在桌面上。”

耿亮道:“人在什么地方?”

“门后。”林天智苦笑。“初时我还以为来了鼠窃狗辈,听得声息,赶紧溜了,便大着胆子入内一看,那知道身后随即一声冷笑,回头就见他由门后闪出,我竭力闪避,最后还是伤在他的箫刃之下……”

耿亮道:“总算你走运,要是这伤口左面开始抑或再深几分,你便死定了。”

林天智这一次没有答话,只是在呻吟。

耿亮接问道:“之后鬼箫方玄又去了什么地方?”

林天智道:“我倒地之前彷佛见他由那边离开……”

耿亮道:“那边?”

林天智眼望右边,欲言又止,一双眼霍地翻白。

耿亮手指右边道:“你是说那边?”

林天智没有答话,人已经昏迷过去。

他的伤势本来就不轻。

沈胜衣转顾耿亮,道:“你先替他包扎好伤口,照顾着他;我到边边看看。”

耿亮点头,从沈胜衣手中接过林天智的身子。

那边的雪地上果然又有一行脚印。

沈胜衣迫着脚印,来到围墙的下面。

他的神色很奇怪。

那些脚印也实在令人奇怪,每一个脚印都非常清楚,深浅更几乎一样。

鬼箫方玄离开的时候,简直就从容不迫,在散步一样。

围墙的下面并排着左右两个脚印,沈胜衣旁边脚一点,纵身越过围墙。

外面是竹林,日间也许景色怡人,夜里却是阴森恐怖!

火摺子已熄灭,沈胜衣彷如陷身地狱。

有风,风动竹涛!

这涛声现在听来一若群鬼呼啸。

第三章 单身袭刺客 双雄决生死

沈胜衣打了一个寒噤,倾耳细听。

竹涛外并没有其他的声响,他幌着第二个火摺子。

林地上也有脚印。

沈胜衣追下去,追出了林外。

林外也就是集外,林家本来就是在百家集的外缘。

脚印在这地方一转,竟是折回百家集。

沈胜衣继续迫下去,却只能追到街头,上了长街的白右板,脚印便消失无踪!

街道日间往来人多,上面的泥泞早巳给践踏的一塌糊涂,何况石板上面本来就没有多少泥泞。

夜已深。

深沉的夜色之中,那下幢幢的屋子仅见轮廓。

沈胜衣望着那一个个的黑影。不由苦笑。

百家集地方虽然不大,他虽然知道凶手很可能就藏在集内,只可惜他根本不知道他在追寻的凶手是什么模样。

街上风很急,风中急然传来狗吠声。

这种狗吠声沈胜衣并不陌生。

他循声望去,就看见张送打着一个灯笼,牵着那条老狗远远的走了过来。

“沈兄!”张送老远就认出了沈胜衣,招呼着脚步加快。

沈胜衣没有动。

张送走到沈胜衣面前,道:“沈兄还未休息么?”

这无疑是句废话,沈胜衣没有回答,道:“张兄是习惯这个时候带狗散步?”

张送摇头道:“没有这种事;只是方才在家中静卧,隐约听到这边儿传来箫声,所以走过来—看,莫非是我听错了?”

沈胜衣道:“你没听错,的确是箫声。”

张送道:“谁吹的?”

沈胜衣道:“林天智说是鬼箫方玄!”

张送道:“他怎会知道?”

沈胜衣道:“因为他遇上了方玄!”

张送变色道:“结果怎样了?”

沈胜衣道:“被方玄刺伤!”

张送道:“伤的可重?”

沈胜衣道:“相信没有生命危险。”

张送这才吁过口气,转问道:“找着了方玄没有?”

沈胜衣摇头道:“我们赶到的时候,方玄已离开,我跟着地上留下的脚印,一路追到了这里。”

张送的目光连随落在地上。

沈胜衣接道:“到了这里,便不能追查下去。”

张送明白是什么原因,叹了一口气。

沈胜衣忽然盯住了张送牵着的那只老狗,道:“这一次,这只狗也许用得上。”

张送这才记起了那只老狗,连声道:“新印上的脚印。它应该可以嗅得出来。”

沈胜衣道:“那我们就由竹林那边开始,先让它习惯那种脚印的气味。”

狗的鼻子的确很奇妙,竹林那边走一趟,再回到长街,那只狗已可以追下去。

狗在前面嗅索着追踪,张送沈胜衣紧跟在后面,神色紧张而兴奋!

转过两个弯,已是竹林的尽头,一道高墙林中伸出,沿着长街开展。

那只狗倏的一折,走出了长街,奔向高墙的那边。

高脚前面的泥地上赫然又出现了几个浅浅的脚印!

脚印的方向朝着高墙,也就到墙下为止,似乎留下脚印的那个人到此便穿墙而入。

那只狗亦只能追到墙下,牝抬起了头,往墙上轻吠了好几声。

浓胜衣、张送的视线不约而同亦落在墙上。

张送的神态显得有些异佯。

沈胜衣说道:“这墙,好像又属于林家所有。”

张送道:“墙后应该是林家的后院,鬼箫方玄怎么又跑回林家去了?”

沈胜衣沉声道:“我们越墙追入去。”

“你是说翻越这道高墙?”张送搓着手苦笑。

沈胜衣并没有忘记张送是一个瘸子,也不说什么,右手托住了那只狗的下腹,左手拦腰楼住了张送,纵身掠上墙头。

墙后果然是林家的后院。

听涛院与后院相连,只隔着一道短墙。

短墙内灯火辉煌,沈胜衣外出之际,林家的人们是必亦已闻声赶到了听涛院。

他们尚未再展开调查,短墙内的灯火已开始了移动!

灯火迅速地的出了月洞门。

明亮的灯火照耀之下,林天烈抱着浑身浴血的林天智走在前头,后面紧跟着乔康林保,掌灯的两个仆人,最后是耿亮。

耿亮在月洞门口收住了脚步,在他的身后,竟还有一个女孩子在张头探脑,那当然就是可儿。

一行人很快转入了那边回廊,沈胜衣这才走过去。

可儿第一个看见,跳着迎上来,道:“叔叔,四只手指的又来了。”

沈胜衣淡笑应道:“我已经知道,这一次又吓着你了。”

可儿点头道:“叔叔,那箫声好恐怖,跟前两夜的完全一样,就像是鬼叫。”

沈胜衣心中一动。

可儿拉紧了沈胜衣的手,道:“鬼箫一吹响,就有人伤亡,昨夜是大哥,今夜是三哥,明夜说不定是二哥或者是我,叔叔,你得想个办法。”

沈胜衣柔声道:“你放心,叔叔—定将那鬼箫抓起来!”

可儿道:“是真的?”

沈胜衣颔首,道:“所以你现在放心回去睡觉好了。”

可儿终于放心的离开。

目送可儿远去。耿亮忍不住问道:“你找到了什么?”

沈胜衣道:“脚印!”

耿亮急急问道:“那些脚印,通往什么地方?”

沈胜衣道:“这里。”

耿亮—怔。

沈胜衣解释道:“那些脚印在外面一转,又回到这里。”

耿亮动容道:“怎么又转回来?”

“也许他遗下了什么东西,又或者他本来就在找寻什么东西,到现在仍未找到,却又必需继续找寻下去。”沈胜衣说着踱了出去。

耿亮紧跟着在他后面,道:“我也是这样推测。”

沈胜衣道:“这种推测只属可能,未必确实。”

“哦?”耿亮正想问下去,眼旁突然瞥见一个人自那边树下转了出来,下意识轻叱声:“谁?”

“是张送。”沈胜衣替那个人回答。

这瞬间耿亮表示已看清楚,招呼道:“张兄怎么也来了?”

张送道:“在街上遇见沈兄,追着脚印来的。”

耿亮的目光连随落下,道:“这附近并没有脚印。”

他们三人正踩着一条碎石长径,上面的确没有脚印,也留不下脚印。

沈胜衣应道:“这脚印是用鼻子才可以寻找。”

“哦?”耿亮奇怪的盯着沈胜衣的鼻子。

张送一旁看见,笑了起来,道:“他说的是我带来的这只狗的鼻子。”

耿亮这才留意跟在张送身后的那只狗。

那只狗又已在发挥它鼻子的妙用。

三人忙将路让开。

那只狗嗅索着不过走了丈来远,突然离开了花径,走向旁边的一株松树。

松树的下面填起一个土丘,前面插着一块墓碑一样的木板。

那只狗就在土丘面前停下,又发出了异样的吠声。

这地方三人并不陌生,木板上面的刻字三人都还记得清楚。

“红儿之墓。”

这正是可儿心爱的那只鹦鹉红儿的坟墓。

张送目光陡转,盯着那只狗,轻叱道:“没用的东西,就只知道这个鹦鹉坟墓!”

那只狗彷佛也晓得主人在责骂,收住了吠声。

耿亮叹了一口气,道:“这鹦鹉坟墓,我们今天中午不是已经挖开搜查过了的?”

沈胜衣沉吟着突然道:“已经被搜查过的地方,岂非也就是收藏东西的最佳地方?”

张送耿亮不由的齐皆一愕。

沈胜衣接着道:“那一来,我们一定不以为意。”

张送脱口道:“你的意思是……”

沈胜衣道,“再挖开一看!”

张送道:“也好,反正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他连随将风灯送给沈胜衣,拔出刀,蹲下身子,再将那鹦鹉坟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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