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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上夫人-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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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涓行近低声道:“黄姑娘,一路上莫与其他寨主说话。”
黄晴川大吃一惊,佯装懵然道:“我不知你在说什么。”
旁边玉琤亦上前道:“黄姑娘不必惊怕,我们是少寨主的贴身侍婢。黄姑娘的事少寨主已告诉我们,所以特遣我们前来暗中掩护你。”
黄晴川后悔极了:林路遥的线眼挺多,自己连叹口气伸个懒腰都在她掌握之中,早知如此,当初绝不会答应做这个拉线木偶。可又一想:现在咱们是互相利用,她需要我稳定腥风寨的士气,我也需要通过她搞清楚锦盒失物的下落,看此份上,姑且随遇而安,见机行事。
玉琤又道:“不到紧要关头,黄姑娘千万不要出手打斗,否则众寨主会识破你的招式,知道你是假冒的夫人。”
黄晴川暗骂道:呸!区区一个侍婢,敢在我面前发号施令!好,为免多生事端,今儿暂且忍你!
第三回:暂凭坚忍栖吴市,何用踌躇望楚天(二)
黄晴川身边的马车上躺着昏迷不醒的殷宜中,他年约四十,面部轮廓分明,虽双目紧闭,眉宇间仍透出一股英伟不凡的气度。黄晴川不禁惊叹:这副容貌,谁个看出他是山贼头头?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恋恋不舍的胡有能再度回望腥风寨,但见遍插于了望台的旗帜全被撤下,急呼徐康看去。
徐康皱眉道:“窅幻山庄的人杀来了。”他迅速传令,所以人不许惊慌,继续前行。说是不许惊慌,腥风寨上下有哪个不是剑拔弩张?
小涓见势不妙,谓玉琤道:“你保护黄姑娘,我保护大寨主!”
黄晴川不忿道:“喂,你们好歹也叫我一声夫人吧!”
小涓、玉琤连忙赔礼道歉。黄晴川又问:“那我干些什么?”
玉琤道:“夫人宜见机行事,不要轻易出手!”
黄晴川心想:窅幻山庄的人武功何等了得,你们两个信口雌黄的小丫头能晓得么?保护我?待会儿被人打得哭爹哭娘时,我才出手救你们吧!
却说窅幻山庄那头来了两百余众,由四人领着。这四人,分别身穿青、绛、素、乌四种颜色的衣服,他们是潘寿阳门下四大弟子。着青衣者叫刘楚亨,使一条九节鞭;着红衣者叫易相虎,使一柄寒月宝剑;着白衣者叫谯行,使一把朔风刀;着黑衣者叫雷一夕,使一支乌金杖。
四人果如徐康所料,昨晚未敢来犯,天一亮,立即纠集手下气势汹汹杀上腥风寨。及至入寨,却见空无一人,易相虎登高远眺,望得腥风寨的人马已下山十数里,急令穷追。雷一夕止之道:“腥风寨的人撤退从容,恐防有诈!”
易相虎道:“观此腥风寨的阵势,不过四百余人,这里已然空城一座,下山的路又不易设伏,还何诈之有?彼气数已尽,我等现在不追,留待何时?”
刘楚亨亦道:“二弟说得没错!他们正仓皇溃退,我们一追下山去,必大乱其阵脚,到时我们乘乱杀入,定能将腥风寨连根拔起。”
这四人各持己见,议攻议守刚好参半。易相虎急得暴跳如雷:“大哥、三弟、四弟,再不杀下山去,就眼睁睁看着腥风寨的人马从自己鼻尖下溜了!”
谯行道:“既然大哥、二哥认为志在必得,那你们先领一部分人马下山追去,我和四弟留守殿后,以防万一。若见无碍,马上前来接应。”
商议完毕,刘、易二人领了一百来人,一踢马肚皮飞奔下山。
黄晴川见状,不由得“刷”一声拔出剑。小涓、玉琤二人立即使出眼色,示意叫她收回佩剑,稍安毋躁。她纳闷死了,将佩剑回鞘。
说时迟,那时快。刘楚亨和易相虎的人马追了半路,忽闻耳边响起一阵又尖锐又凄厉的声音。马匹听了先是烦躁不安,继而步伐大乱,狂嘶阵阵,四处奔窜。有十余手下掣不住马匹,连人带马摔下山涧。刘楚亨惊呼:“不好了,他们果然有诈!”
易相虎一边掣住马一边臭骂道:“想不到腥风寨的人还会妖术!”
腥风寨这边,徐康命令寨众收住步伐,静观其乱。片刻,见窅幻山庄的人马自相践踏愈发严重,已毫无阵势可言,便高呼一声:“弟兄们,我们一同下马徒步杀回去,替大寨主和聂寨主报仇!”
腥风寨的喽罗先前见窅幻山庄的人占领了腥风寨,将旗帜全部砍断,早就义愤填膺,欲回去与之拼将一死,幸被徐康严令遏止;刚才站住观望之时,个个已摩拳擦掌,随时准备厮杀,如今获令出击,立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敌人飞扑而去。
霎时间,山中喊杀声倍之于前。窅幻山庄的人顾得了躲避马匹冲撞,却顾不得敌人乘势杀入。几近三成的人坠马后被马蹬踏而过,明显能看到尸体上的凹陷;有人跌倒后仍手系缰绳,结果被马活生生地拖行至死。
却见胡有能等众位寨主领着喽罗杀入阵时,个个都身轻如燕,在马背或人背上踏行,脚跟几乎没着过地。
窅幻山庄的人听见头顶有声响,甫一抬头,胡有能的刀已经劈下。
缪以清手中盘蛇剑长约三尺,剑刃上有三曲,故又称“三曲三尺剑”。他动作迅如雷电,这会儿见他与一人正面交锋,顷刻间已闪到那人旁边一剑封喉。
唐云步人如其名,仿佛云上行走,身手更是让人看不到何去何从,只悉得他手中烈炎剑每掠过一处,先亮起一道红光,然后就是劲如泉喷的鲜血冲天而起。
陈东渐撇开无命小卒,挥刀直取刘楚亨。刘楚亨本来正在指挥部下稳定阵脚,陈东渐杀到,他更加手忙脚乱,急急迎敌。论武功,刘楚亨绝对在陈东渐之上,然而眼见部下一个接一个倒下,他已无心恋战,只希望赶紧撤退。易相虎欲从后偷袭陈东渐,教万俟达江瞧见,两人遂斗将起来。
徐康并未加入战团,立马在阵后督战,黄晴川与小涓、玉琤两位侍婢则在看戏,二婢看得快活,黄晴川看得苦闷。
“唰,唰,唰……”数十条身影突然窜至,利刃一过,砍翻多名腥风寨的喽罗。为首二人,原来是谯行和雷一夕,他们前来掩护刘、易二人撤退。唐云步正杀得兴起,又见来了一伙,还伤了自己弟兄,顿时怒火燃眉,投这边杀来。
徐康在阵外急呼:“唐寨主不要贪功!”
这谯、雷二人武功高于刘、易,亦高于唐,且甚有智谋,诡计多端。腥风寨杀了一阵,已然将敌人赶入穷途。徐康看得出他们二人志在退却而非支援,故不想唐云步穷追猛打,以免招来不必要的损伤。
果如徐康所料,谯行舞起朔风刀与唐云步厮打起来。谯行刀法炉火纯青,出招狠辣,如风卷残云,潮涌三江,乍见这一眨眼的功夫已使出三招,一招向小腹,一招向左腰,一招向腋下。避过这三招,唐云步有种死里逃生的感觉,争奈心中已寒意凛冽,招数开始紊乱无序。
“小涓、玉琤保护好夫人!”徐康大喝一声,双脚一蹬,凌空飞起俯冲入阵,直取谯行。那边雷一夕听见“夫人”二字,立时抽身四看,他似乎认得寨主夫人的衣饰,竟倏然向黄晴种奔来。
“夫人不必动手,有我们二人在!”小涓和玉琤抽出佩剑上前迎击雷一夕。
黄晴川心中矛盾得很,怎也不相信这两个黄毛丫头能撑得住场面。不过细看她们的武功套路,与其他腥风寨寨主的如出一辙,都是以出招快而准见长,但内功方面,明显逊于雷一夕。窅幻山庄的独门武功“震山掌”,让江湖人士闻之颤颤,它的厉害归结于施掌者具备深厚的内功基础。雷一夕是潘寿阳门下四大弟子之一,内功根基绝对不赖,一旦使出真功夫,这丫头二人定必招架不住。如今雷一夕的目标是自己,他对两个丫头的忍让不会太久了。
只见雷一夕旋起乌金杖,隔住小涓和玉琤的剑,顺势一挪,此一着看似平凡,实则融入内力,二人手中佩剑瞬时脱落。黄晴川早有准备,拔出宝剑准备迎敌。岂料两个丫头忠心耿耿,虽然丢了武器,仍旧缠住雷一夕不放。雷一夕愤然向小涓劈出一掌,小涓当场倒地。
“小心!”黄晴川朝玉琤惊呼,可惜为时已晚,雷一夕的另一掌已击中玉琤心口。
忽然,黄晴川感觉背后有人拉起自己衣服,一眨眼整个人居然腾至空中。雷一夕亦随即跃起,乌金杖径直向她捅来。这时,黄晴川见身后闪出一枝铜杖替她招架,两杖交接,火花四起。
“哎呀!”雷一夕大叫一声,大抵是奈不住乌金杖受到的撞击之力,翻了几个跟斗后落回地面,心忖道:这人有内功真厉害,幸好刚才那一下让乌金杖挡了,要是打在身上,必然五脏俱裂。他有点害怕,不敢追去,只好睁眼看着“寨主夫人”让人救走。
第三回:暂凭坚忍栖吴市,何用踌躇望楚天(三)
“放开我!你是什么人?”黄晴川四肢乱伸,可那人力气颇大,她像一只快被人宰的鸡,翅膀怎也张不开。那人夹住她风驰电掣般逃了十多里路,才将她放下。她来不及喘口气,便破口大骂:“你是谁?快夹死我了!”仔细一看,那人笑嘻嘻的瞅着自己——这人不是别个,竟是陆盛男!
“你……你怎么……还没死?咳,咳,咳……”黄晴川一边喘气还要骂人,冷不防呛了一口唾沫,咳个半死。
陆盛男脸色一沉,很不高兴:“喂,我说你这人真是的,张嘴闭嘴就咒人家死。你好歹是我老婆,我死了你可要守寡。”
“你——”
“哎哎哎,好啦好啦!”陆盛男竖起一根手指头摆了摆,道,“不要说了,你嘴巴里能有几句不是骂我的话?”
黄晴川反诘他:“你嘴巴里又有几句不是轻薄我的话?”
“呵,呵,”陆盛男莫名其妙笑了两声,片刻才道,“说来也是。我们次次见面都是吵架多于拉话,人家说不是冤家不聚头,看来我和你走到一块儿,已是老天爷事先安排好的,咱们谁也逃不掉。”
黄晴川早烦透他的无赖,找了块石头一屁股坐下,背脊冷冷地对着他。
“喂,刚才你不是问我为什么死不了么?现在想不想知道答案?”
黄晴川懒得理他,腰背刚才被他扯着奔了那么久,酸疼死了,便用手捶了又捶。
“让我来帮你吧!”陆盛男挪开她的手,弓起两根手指,用指节骨摁在她腰后几处穴位上。她感觉一阵酸麻,可过后却非常舒服,陆盛男继而反复揉了一会儿,她不禁舒然道了一声“啊”。
“怎么着?我的手艺还可以吧?”
这么一说,黄晴川倒想起男女授受不亲,一手推开他道:“行了,我没事!”少顷,又惊呼道:“糟了,锦盒呢?”
陆盛男指了指不远处的空地上:“瞧,你的命根儿不就在那边!”
黄晴川舒了口气,拍了拍心口。
“我跟你说,我这人办事一向谨慎,既然能救得了你,又怎会落下与你性命同等重要的锦盒呢?”陆盛男将铜杖舞了几下,那神情煞是洋洋自得。
“算你啦!”黄晴川极不情愿道出这句话,“像你这样一个粗人,还敢夸口说自己办事谨慎,我看你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陆盛男道:“一半一半呗!那天我和那个臭丫头打得正酣,一时大意才失足掉下山崖,否则现在我一定把她抓到你面前,你要她扁要她方,我都给你摁出来。”
陆盛男和林路遥的武功,黄晴川都见识过,感觉上二人相去无几,故不太相信他的话:“我没亲眼看见,你爱怎么吹都行!”
“我没吹牛,那丫头的确不是我的对头。我掉下山崖那一刻真的很后悔。我在大声地叫着‘啊……’”陆盛男不只是说,还声情并茂地配上动作,两只手像鸭掌似的上下拍打,还不忘把眼白翻起,一脸惊恐状,“就这个样子了。后来叫呀叫,叫呀叫,发现叫了很久还未摔成一堆碎骨头,倒觉得喉咙快要撕破了,定神一看,原来自己挂在悬崖边一棵松树上,他妈的晃悠晃悠没往下掉!”
黄晴川听得忍俊不禁,“扑嗤”一声笑了出来。
“嘿嘿,你也会笑哦!”
黄晴川板起脸:“我在咳嗽,哪里有笑?”
陆盛男继续道:“那棵松树的树枝还挺坚韧的,我像一只架在炉头的烧鸡。当时我什么都不怕,最怕突然来一阵风,我又将晃悠晃悠地荡起来,那感觉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好在,我头脑很快清醒过来,瞧清楚周围的地势,见下方接连有几棵松树,心中算好距离,双脚使劲一蹬,跃到另一棵树上面,又一蹬,再跃到下一棵树上面。费了我不少周折,终于落回地面。不料那条路就是你们镖队走的路。”
黄晴川急忙追问:“你路上有见到西顺镖局的人吗?”
“没有!”
“糟了,他们都到哪去了?”
“他们都在路上。”
黄晴川一跺脚,推了他一下肩膀,道:“你这臭蛋,刚才又说没看见镖局的人?”
哪知陆盛男比她更凶:“混账,我的确没看见人呀,我看到的都是尸体!”
黄晴川整个人像掉进冰窖里,脸白得一点血色都没有,眼睛开始有泪水在打转:“不,不会的,芳草妹妹,你不会死的……”
陆盛男上前扶住她道:“哎,别伤心了,人死不能复活。况且,我的话还没说完,你用得着哭得那么打紧么?”
黄晴川又被她耍了一次,气愤难当,挥起一掌打在陆盛男身上,教他倒退了几步。
“人家已心乱如麻,你还在侃我,我不杀掉你难解心头之恨!”说罢,又向他攻来。
陆盛男一边闪避,一边叫着:“你杀了我,谁告诉你西顺镖局的人何去何从?”
黄晴川毕竟还是掂念着正事,经他一说,便停下手脚:“要是你再敢跟我兜圈子,我绝对饶不过你!”
“呃……那好吧。”陆盛男表面上觉得没事,却趁黄晴川不留神突然捅出一杖,点中她穴道;又一手抱起她坐在地上,笑道:“不要怪我,你这人太冲动了,一丁点火星都能把你燎着。”
黄晴川咬牙切齿道:“放开我。你这个卑鄙小人,三番四次轻薄我,你再不放开我,我就咬舌自尽!”
陆盛男反应极快,再点她一处穴道,这回她真正动弹不得,除了瞪起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
“对不起了,我不想你因为和我赌气而做出傻事!你现在放冷静点,我把知道的事逐一告诉你。”陆盛男理了理她额前的头发,重新将她端详一遍:她本来就是一个秀丽可人的姑娘!江南一带,谁不知道余铁项的两位爱女才貌双全。虽然样子甜美、言语温和的余芳草一直博得较多人回眸凝看,然而“萝卜青菜各有所好”,陆盛男正是喜欢黄晴川那份女孩子少有的爽直和执着,因此决心“穷追不舍”。
“那天我大难不死后,第一件想到的事就是找你。”陆盛男开始讲述之前的经历,“山崖很高,我没法爬上去,于是乱磕乱撞之下,我找回你们西顺镖局出事的地方。满地都是尸体,而且基本上是西顺镖局的镖师。”
听到这里,黄晴川两边眼沿已划下两道泪痕,微张的嘴巴,若非被陆盛男占了穴道,定必“啊”一声喊出来。
“所幸的是,地上没有芳草姑娘和鲍镖头的尸体,可以推测,他们要么被人掳走,要么自己逃走,好坏参半。”陆盛男看得出,当黄晴川听完他说的话后,绷紧的面容稍稍舒张。
“西顺镖局的人个个死得很惨,都是被巨大掌力振碎心肺而死的,凶手出手实在狠辣,非一般人能为之。毋庸置疑,是窅幻山庄的高手所为。”
黄晴川暗忖道:林路遥曾经说过,当日只带了十数人去找自己,而自己又明明看见山头有几百人,莫非那些都是窅幻山庄的人?看来林路遥所言非虚。
陆盛男又道:“江湖早有传闻,清廷已向窅幻山庄招安。潘寿阳亦从此为虎作伥,协助满清狗皇帝铲除异己。可有一点我想不明白,潘寿阳要对付的,顶多是腥风寨,为何要向你们西顺镖局下毒手?”
黄晴川忽然记起一个人,想开口问,却有心无力,两眉一蹙,焦急之色涌上面来。陆盛男知会其意,道:“我可以解开你的穴道,但你得答应我不许冲动。最多我不说气你的话!”这个言语不羁、终日放浪形骸之外的人,以诚恳的眼神和语气,打消了黄晴川心中的怨怼。她合了合眼,表示默许!
第三回:暂凭坚忍栖吴市,何用踌躇望楚天(四)
“啪啪”两声,陆盛男替黄晴川解开穴道。黄晴川急问道:“我们镖队从镇江府出发后,你一直都在跟着我们吗?”
陆盛男道:“可以说是,但在你们出发后两天我才知道,于是沿路追赶。”
“你追来干嘛?”
“向你提亲!”
“行,不说这个!”黄晴川马上转走话题,“在我们遇袭之前,你在哪?我们中途遇到什么人,你知道多少?”
“知道!出事之前,你们和另一支镖队相遇过。”
黄晴川大喜:“知道那支镖队的底细么?”
陆盛男道:“知道!天晟镖局!”
黄晴川暗生疑惑:天晟镖局的名字以前听过,总舵也在江南一带,却不过是二三流的镖局,没什么名气。
“认识镖局中姓姚的人么?是个黑脸老头!”
“认识,那老头叫姚崇。”
“他是什么人?”
“镖局里资历颇深的老镖师。”
“认得他模样么?”
“见过一两次,勉强认得!”
“尸体里面有没有他?”
陆盛男抓着脑袋想了好久,黄晴川急死了,老催问他“想到了吗”。折腾半晌,陆盛男才吐吐舌头道了一句“记不起了”。
“陆盛男,我不认得路,你能带我回出事的地方走走吗?”
“可以!”陆盛男答得极为爽快。
“那我们现在就去!”黄晴川焦急如焚,拾起地上锦盒这就想走,顿然醒觉要由人家带路方可,回头一看,陆盛男居然叉着手站在原处无动于衷。
“咋还不走?”
陆盛男笑道:“要我带你去也行,但要交换条件!”
黄晴川用力呼出一口气,当是沉住心中怒火,代替破口大骂的宣泄方式。她语气平和道:“你说吧,要交换什么条件?”
陆盛男走前几步,把脸贴近她腮边道:“我想亲你一下,亲完马上带你去!”
“你妄想!”黄晴川再也忍不住了。可瞧瞧陆盛男,他神情倒挺闲的,继续叉起手,头翘得高高的,眼睛瞅到别的地方去,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黄晴川痛咬嘴唇,脑海中已呈现出被这个满脸胡渣的龌龊男人亲吻时的恐怖情景。但芳草妹妹的生死,自己则不能置若罔闻;还有西顺镖局上下数十镖师的枉死,定要查个水落石出,报仇雪恨。对比这些,自己的荣辱又能算什么?她鼓起勇气,柔声问道:“陆盛男,你会恪守诺言么?”
“当然!”
“我有个要求!”
“可以,你说吧!”
“我很讨厌满脸胡子的男人,你能不能先将胡子刮了?”
“说实话,为了追上你,我连日赶路,真连刮胡子的时间都没有。”陆盛男指了指她的佩剑道,“能借我一下吗?”
黄晴川把佩剑解下掷给他。
“稍等一下吧!”他抽出剑挥舞数下,仅一眨眼功夫,但见空中无数胡发徐徐落下,再望他脸上,已然光滑如冰。黄晴川暗暗称奇:他的武功真是深不可测。适才他虽以剑刮须,实际上使胡须脱落的并非剑刃,而是剑挥舞起来时产生的剑气。若是一般人,恐怕胡须未断头先断!
“现在可以了吗?”陆盛男问。
黄晴川微微点头,合上双眼。陆盛男缓缓将嘴唇贴近她腮边,尚余数寸时,却见一滴眼泪自她眼沿滑下。她等了好久,仍未感觉到对方的嘴唇,便张开眼来,原来陆盛男已背离她走出数步远。
“我亲你的脸,你会否感到很痛苦,很屈辱?”
“我……”
“你不说也罢,你的眼泪已经告诉我答案!”陆盛男转过身道,“我亲你的这一口,今儿先记着账,以后再还吧!咱们这就去办正经事儿!”
黄晴川望着他,心头居然却没有“大难不死”的感觉。原来刮掉胡子的他,竟是一副眉清目秀、面部棱角分明的模样。回想起他第一次来西顺镖局向她提亲,直到他挥剑刮须之前,'奇/书/网…整。理'…提=。供'自己从未见过他那张掩藏在胡须后面的脸庞。再打量一下着装,虽无江湖侠士的楚楚衣冠,但也整洁自然,加上他身材修长,原先对他那阙猥琐放荡的印象,已不知去向。
“从那边的小路下去,会比较省时间。”陆盛男指着前方不远处,便自行走去,好像忘了背后那个梦寐以求的女子。他走远十多丈时,黄晴川才迈开步子从后跟上。
却说谯行和雷一夕引兵营救刘、易二人,由于四人一心撤退,故未与腥风寨的人马纠缠。徐康亦见好即收,下令不许追赶。这一战,虽以窅幻山庄败退告终,可腥风寨也有一定伤亡。林路遥始终守在殷宜中身旁,故殷宜中并无损伤。
徐康道:“此番窅幻山庄四大弟子权且撤退,相信很快又再追来,我们要马上起行,早日找到华文剑宗。”
胡有能亦道:“腥风寨伤亡几乎过半,已禁不住第二次打击,徐寨主所言极是。”
万俟达江道:“究竟要找到华文剑宗,还需要走多远的路?”
徐康半嗟半叹道:“不远了!”
万俟达江道:“只怕徐寨主所指的‘不远’,是咱们的死期吧?”
胡有能斥道:“万俟寨主,这个时候你还说些晦气的话?”
万俟达江道:“我们整支人马赶路,肯定容易暴露行迹,难道不是‘死期不远’么?”
林路遥终于开口插话:“下山之前,就只有一条路可走,莫非万俟寨主想咱们跳崖去?”
万俟达江默然。却见唐云步道:“万俟寨主所言并非无理,我们应当赶紧下山,然后分头行事,只要徐寨主将联络华文剑宗的暗号告诉我们,等将来大家再会合,亦是上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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