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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尔文的阴谋-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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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正准备写个自传,让我帮他准备,于是在他的允许下,我看了他的研究中的一叠稿纸。爸爸坐在房间另一侧的皮椅中,想想看,当一张素描自《乘小猎犬号环球航行》的资料中掉出来时,我是多么的惊讶吧!那是康拉德·马顿斯画的,他是船上的画家。看着画,我立刻被画面上的一个错误给惊呆了——刹那间,这幅素描揭穿了爸爸所说的关于那次致命的《乘小猎犬号环球航行》的一切都是个谎言。
我的手开始颤抖。我瞅准机会瞧了一眼爸爸,他并没有注意到我的焦灼之态——他正在给他的书做关于人与动物的面部描述的笔记。我又看了一眼爸爸的素描像,还有另外一个人站在一棵树边。那个人是麦考密克先生。现在我已经抓住了此画的重要意义所在了——若是他能在审讯中作为呈堂证供的话,它会推翻被告当时不在场的托词,从而为其定罪。
我飞快地把素描夹在两张空白纸中间,再把他们偷偷夹到一本书里。然后我告诉爸爸我想休息一会儿——这个借口他总是会很快答应的——接着我离开了去研究这个重要线索。我回到卧室,把书放在床下,那不是个藏东西的好地方,女仆肯定会发现的。
我知道我该做些什么。就像藏我的日记一样,我用了同样的手法——藏在最普通的地方。这在我童年时玩的捉迷藏游戏中被证明是非常有效的。我要把它藏在房子的中心部位。那儿有块松散的木板,没人知道的,是个藏东西的好地方。
1871年8月8日
素描画又一次激发了我的好奇心,促使我再一次展开调查。我策划了一个大胆的计划,这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一定要把这个秘密彻底地挖掘出来。真是不可思议,事情好像正在朝我设计的方向发展,我坚信命运之神站在我这一边——也许天神们最终决定要把40年前的那个黑幕揭开。
我们全家决定要去湖区待一段时间,那儿已准备好了一套村舍。我以帮霍普·韦奇伍德收拾村舍为由,提前5天到了那儿。只有我们俩,再加上几个佣人,那么,我早上溜出去跑到北边去拜访R。M。一家就是轻而易举的事了。我知道R。M。是揭开整件事的关键所在。我是上星期听到他的名字和华莱士先生的名字被一起提及的(就在听到华莱士敲诈案的同一场对话中)。我在爸爸的旧纸堆里找到了这家人的地址,在去之前给他们先写了封信,当然没有说出拜访的真正目的。我请他们把回信寄到格拉斯米尔的村舍里而不是家里。我记得爸爸曾批评我是个“间谍”,不过他还不了解我干这个是多么在行。
明天一早我将带着霍普一起出发。
1871年8月10日
我成功了!但为什么我不为此而欣喜,反而觉得内心很空虚呢?答案不难猜:现在我已经弄清楚了那臭名昭著的“大火之夜”发生了什么了——爸爸是一个冒名顶替的伪君子。他伪装的本事可比我强多了。真可耻!我现在可以了解这些年来严重损害他健康的那种负罪感了。
为什么在证实了自己的怀疑后,我感到如此地伤心呢?我知道在一定程度上我希望自己的猜疑都是错的。在我内心深处,我多么希望爸爸就是世人所公认的那样,是一个伟人,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是一个把自己的名誉建立在流沙之上的骗子。呸!我真不知道我该怎样看着他而不流露出厌恶的情绪——用这个词来形容我现在对他的感受一点儿也不过分。
秘密其实并不难揭示。R。M。一家回信说欢迎我光临。虽然他们表示对我此行的动机很好奇。在肯德尔转了一次火车,只用了两小时多一点我就到了他们家。他们住在镇子中心的一座小房子里。女主人两年前去世了,享年75岁。R。M。在国外未归,房子就被两个远房亲戚接管了。虽然他们都是同一个姓,但他们之间以及和R。M。的关系我一直没搞明白。他们热情地接待了我,还给我端上茶和点心。我表明了自己的来意——我是奔着他们的亲戚来的,想问问他是不是给他们留下了什么文件或纪念品之类的东西——他们对我的要求很是热心,一个到阁楼上去翻了半个小时,回来时拿着一叠用黄丝带扎起的泛黄的信件。他说R。M。一家一直保存着他从国外寄回的信。几十年了,他很高兴能找出来供我细读。这对表亲看起来对R。M。的小猎犬冒险之旅极不感兴趣。我发现他们从没读过这些信,而且他们实际上并不了解和关心他。他们也不了解我父亲的研究,因为他们没有问我任何关于他的问题。在当今的社会背景下,这是很不正常的。他们当然也不知道其中有封信包含着至关重要的信息。我自然不会告诉他们,也没有在读到它时表露出任何吃惊的表情,就像看了一张白纸一样,把信还回去,然后看着那个表亲又把它塞回信札里系好。
回程车上,我神思恍惚。现在该怎么办?在我发现了父亲的劣迹后,我还能面对他吗?
1871年8月11日
生活是多么不可捉摸!命运总是与我们开玩笑!
今天早上当我独自出去散步,走过一片阳光照耀的草地时,看到一个男人正穿过一片小树丛,神情若有所失。当时我是多么惊讶!越走越近时,那身影看起来多么熟悉。当我认出那是谁时,我的心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是我的X!在我认出他的那一刻,他也看见了我,同样惊讶的表情——如果我可以这么说的话——还有一些高兴。他很快跟我走到一起,并肩而谈,我才知道我们的邂逅不是巧合,他早知道我们家要到格拉斯米尔度假,所以就在附近的村舍也安排了一个住处。那一刻,我幸福得要死,但我还是小心地藏起了自己的狂喜,低着头。他问我其他人什么时候来,我告诉他后天。这时他抬头看了看湛蓝的天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几乎像在叹息。
我真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机会正向我展开笑颜。只有这次我们才能单独待在一起。在他身畔而没有其他人在场,这正是我梦寐以求的,而这可不是我故意安排的,除了散步,我再不想其他,只有好运来做我们的向导。而我可爱的天使甚至密谋把霍普留在了村舍。虽然有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但我知道我不能久留。我应该做一个礼貌性的问候,然后立即返回村舍——这个念头,不知为什么,使我们的相遇更为刺激。
我们很快发现自己已经走进了林子里。树木给小路遮上了阴凉,他问我冷不冷。虽然不冷,我还是回答了“是”,他温柔地脱下夹克,披在我肩上,轻轻地触摸它们,我觉得自己的血液都沸腾了。我们走进树林深处,虽然都是很高的橡树,出于某种原因,我总是想起果树,还有小妖精的叫卖声:“来买我们的水果子,来买!来买!”
一根树枝横在路上,这可是个大障碍,他先跳了过去,然后转身握起我的手,帮我跳过去。然后他没有松手,一直紧紧地抓着我的手。我感到了他的手指的力量,一股难以承受的爱慕之情深深地打动了我,很快他松开我的手,把手滑向我的腰部,把我揽得更靠近他。散着步,我感到他的腿总是碰着我的腿。这一切都在默默无言中进行。如此平静,就像是世界上再普通不过的事情。然而,我不觉得平凡,我内心深处上下起伏,难以呼吸。
他建议我们停下来休息一会儿,我点点头。令我吃惊的是,他自己开出来了一条路。我们又握起了手,除了跟着他,我别无选择。真的是这样,在那时,我变得毫无主见,只愿跟他走下去,不论到哪里。我们低着头在树枝下前行,走了一小段路,我们来到了一块房子大的空地上,四周由高大的树木围起来。中间的草地上有片阳光洒下来。他从我肩上拿下茄克,铺到地上,叫我坐下,我照做了。很快他在我身边坐下来,在我还没反应过来时,他突然转身抱住我,贴着我的唇,给了我一个深深的吻。我顿时浑身瘫软。我想推开他,却并没认真用力。他也似乎看出我的反抗是装出来的。事实上我并不想让他停下来。那一刻一种很奇怪的念头闯进我的脑海——我记起多年前在干树杈上吻卢伯克男孩时的情形。我觉得像那时一样,我热血沸腾了。
X并没有停止,他又一次吻我。这一次我回应了他,手搭到他的脖子上,让他的脸更近些。他的手在抚摸我,我不知该怎么办。他又吻我,如此长久,我都快晕过去了。他的手又游离到我身上来了,不肯拿开。最后,我还是把他推开了。他脸上露出很奇怪的神情——几乎是愤怒,要是我那时碰巧遇上他,几乎都认不出他了。他让我躺下休息会儿,但我拒绝了。过了一会儿,我们开始聊天,东拉西扯些琐碎的小事——我记不起都聊了些什么,我的思维一片混乱——而我们两人都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
但事情终归是发生了,我想我永远也不会再是以前的那个我了。但我甘之如饴,如梦如幻。
我们离开了那片空地。这次他把手搭在我身上,我感到很自然。他开始兴高采烈地高谈阔论,还亲热地叫我安琪儿。我喜欢这个称呼,虽然那不是很常用,但我当时真觉得自己就是个天使。
分手时,他提议明天我们老地方再见,再在一块儿“散步”。他那样看着我,毫不掩饰别有用心的企图。我当然答应了。他一直凝视着我的脸,弄得我满脸通红。我形容不出他以后的眼神,看起来不像是爱情的流露——相反的,它让我感到难受。
现在是晚上了,我躺在床上写下这些,今天一整天我都处于迷惑与兴奋的矛盾心理中。我爱他,相信他也爱我。我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但我敢确定一件事:不管发生什么,不管我的激情让我做出什么,我决不会做将来会令我后悔的事。
第十八章
在通往普雷斯顿的列车上,休把贝丝揽在怀里。她睡着了。休望着窗外伯明翰和曼彻斯特那阴沉的夜色,想像着维多利亚时代的样子——煤矿,矿渣堆,冒着热气的大坑,冒着浓烟的高高的烟囱,还有布莱克的“撒旦的磨坊”。现在很多东西都已经废弃不用了,像是经过炮火洗礼的战场。他想起了乔赛亚·韦奇伍德在默西运河边的陶瓷工厂。它产出的巨大财富使达尔文得以从容地与那些甲虫、贝壳、蕨类等打交道。曾经神奇地赋予人们自由、力量和权利的英格兰工业已经随着奥兹曼迪亚斯雕像烟消云散了。
莉齐的第二本日记简直就是一笔意外的收获。他们并排躺在床上,一直讨论到深夜。
至少他们现在知道了莉齐怎么成了一个无神论者,她为什么又把名字改成了贝西。休注意到这一点。
“这都是菲茨洛伊自杀所带来的精神创伤。”
“是的,”贝丝应道,“她为此感到内疚,所以她想改变自己,她不再去查探,也不再记日记。”
“那为什么6年以后她又重新开始记了呢?”
“她恋爱了,就像她说的那样,一个陷入情网的女孩需要向什么人倾吐一下心事,哪怕是只对着一张空白的纸。而且恋爱有治病的效用,即使她错爱了一个恶棍。”
越接近X的身份,两人就越震惊。当他们把所有线索都放到一块儿,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他是一个激进派,是拉斯金的朋友,工人大学的一员,另外还是达尔文一家的熟人,经常去拜访他们,还随同他们外出度假。贝丝首先大声说出了X的名字——她先是低声说了个名字,接着她又将《妖精市场》这本书也和这件事联系起来。“利奇菲尔德!”她喊出来,“天哪,是利奇菲尔德!艾蒂的未婚夫。”
休很快就知道她是对的,这让他有种不祥的预感。在分析她的日记时,贝丝注意到有两段很长的时间莉齐没有写任何东西。她跟休说了这个发现。第一段是从1865年4月后,菲茨洛伊去世,她去了德国,第一本日记到此结束。第二段时间是1871年底——此时第二本日记也写完了。休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艾蒂和理查德·利奇菲尔德结了婚,莉齐再一次出国,这次去了瑞士。
“贝丝,”休说道,“最好勇敢面对这件事情,如果莉齐是你的曾曾祖母,那么利奇菲尔德就是你的曾曾祖父。”
“那个下流坯!”她骂道。
现在随着线索的不断出现,这个谜越来越叫人不愿揭开了。
“莉齐发现了什么是大火之夜,”休抱怨道,“妈的,她为什么不写出来?”
“我知道,这确实令人恼火。”
“她发现那是很重要的一件事,影响了整个航海的结果。”
“啊,至少我们总算得出了些结论。我们知道了R。M。是谁,揭开谜底的关键就是罗伯特·麦考密克寄到家的那封信。莉齐找到了他家,发现了这封信,一切水落石出了。”
“是啊,发生在《乘小猎犬号环球航行》上的一切都揭开了——但事实的真相让人生厌,使莉齐开始讨厌她的爸爸。”休从床上跳下来,取回那本影印本,找到那段话。“在这儿,她称他为冒名顶替者,还说他让她感到恶心。多么严重的字眼。”
“无耻之徒是利奇菲尔德,她夺走了她的童贞。最后的结局是——伤心欲绝的她打算与他私奔,而这段感情将把她带向何方,她一片迷惘。”
又一次,休想到了历史研究者就像上帝,历史就像急驶的汽车,一次事故就在眼前。但他无法详细地描述出来。
他思索着马顿斯画的那张素描——很明显,画的是达尔文和麦考密克。把它从父亲那儿偷过来,对莉齐来说意味着什么呢?她说这是一个能将其定罪的证据。是什么证据呢?又是什么罪行呢?然后她把它藏在一个中心地带——不,原话不是这样的。他打开日记,又找到那段话。她藏在了房子的中心部位——他妈的什么地方。真得谢天谢地,还是个不起眼的地方。
“你能搞明白关于华莱士要求抚恤金一事吗?”他问,“她说那是十足的勒索,还说他如果拿不到钱的话,就威胁要揭露一切。”
“你知道吗?”贝丝回道,“他们的确安排了一笔钱,是X俱乐部。我查过了,他们给政府施压,格莱斯顿自己得到了这笔钱——每年200英镑。虽不至于让他变富翁,至少吃穿不愁。达尔文死后,他把这笔钱留给了胡克、赫胥黎和其他几个人,但不包括华莱士。华莱士竹篮子打水一场空,像是达尔文跟他开了个玩笑,耍了他一把。”
休想,这笔抚恤金是个很有价值的证明,看起来能够证明莉齐的推断的可信性。另一方面,也有可能她只是道听途说,而又误解了它的意思——或者是她在故意曲解它背后的动机。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贝丝继续说道,“你在想她是否已对结果感到乏味。我不这么认为。她的字里行间看起来很真挚,她的愤怒也是真实的,她发现了有关父亲的一些事,不管那是什么,都足以让她对以后的生活心灰意冷了。”
休也曾这么想,但一切又都让他产生怀疑,达尔文是个伟人,是历史上最伟大的人物之一。而现在,他们却在竭力指控他——到底指控他什么呢?他们这些业余侦探——在寻找一些连他们自己都搞不懂的所谓的罪恶的证据——更糟的是——当他们找不到什么时,还觉得失望至极。
火车的摇晃将他从沉思中惊醒过来。贝丝把头靠在他肩上,轻轻地随着车摇动,手放在座位上,手掌像孩子一样向上摊开。
他又想起了另外一次列车之旅——从安德沃到纽黑文的那次长途之行。卡尔在波士顿上的车,这样他们就能一起去见那个老头子了,一个联邦的元老,他在电话里这么说。一路上,卡尔第一次向休提到了一些家里的隐私,是有关他们父母的一些争吵。
你那时太小了,还不懂事。我经常坐在后面楼梯上,能听到他们在厨房的声音——他们总是在厨房吵架,砸东西。我常常听到妈妈正在打扫卫生时有锅碗瓢盆落地的声音,然后是爸爸的声音,深沉而又自鸣得意。她故意烦扰他,而他接着又报复回来——你能听到咣咣的锅响——接着妈妈走出来说:“我看到你卡上的那些开销了。”或者“你甚至不清理一下你的口袋,我发现了她的耳环。”休,你不知道,他有了外遇。休真的不知道。他感到很吃惊——他从来不知道父母关系破裂是因为这个。以前,他总是为离婚的事责怪母亲,而不是父亲,现在真是追悔莫及了。他很佩服他的兄长这么多年一直保守着这个秘密,也很感激他在这个特殊的时候告诉了他。
以前他和卡尔,还有几个十来岁的朋友,在河边玩耍,他们用石子去打那个在水里红白相间的金属浮标。只要击中一次,他们就一起欢呼,声音回响在河面上。一个男人突然从他们背后的草丛里跳出来,满脸胀红涨红,气急败坏,从堤岸一边跑到另一边,像棒球手一样,掷出一块棒球那么大的石头。石头重重地打在休腿上,但没人看见,他也没吭一声。那男人站到他们面前,痛斥他们弄坏了他的浮标。卡尔看到了他的眼泪,他转向那男人,大声叫起来:“你打着了我弟弟,你这个狗娘养的。”那男的很快在他们面前败下阵来,边道歉边偷偷溜走了。休那时感到一种一生当中从未有过的巨大的亲情笼罩下的安全感。
一小时后,他们到了。普雷斯顿闹市区一条狭窄的街道上,他们俯身站在一座拆散的房前。他看了看门环,一个握球的爪状黄铜门环。
“莉齐说它很难看,”他说,“我看一点儿也没错。”
“便宜无好货——通常都是这样的。”
房子已经完全废弃了;屋顶下陷,墙壁沾满灰尘;窗台油漆剥落;道路弯曲,没有叉路。整条街的房屋都是统一样式的,把大街连成一条线一样,使那些空地给人一种人工的舞台感。
休竭力想像当年麦考密克住在这儿的情形。他专门研究过此人。虽然对他所知甚少,但他知道他一定对拥有这所住宅感到自豪。幼年的麦考密克在苏格兰很穷,靠自己的努力长大成人,以后就以医药为业,算是前进了一大步。他在海上承担过助理医师的工作;1827年——在登上小猎犬号之前——他随同爱德华·帕里参加了考察赫克拉火山的北极之行。可那次旅程一无所获。
很显然他没有从小猎犬号的旅程返回,虽然他在里约下船后到底发生了什么还不为人所知。也许他一路游历到了远东,又或许达尔文研究中心那个负责人所说的是对的,他已经死于随后的某个海难了。他的遗孀,休猜想,一定是很节省地使用他留下的那笔或多或少的遗产。至少从莉齐翻阅过的那扎用蓝丝带扎起的信件来看,她生前还是很珍惜他给她留下的那些回忆的。
休没有发现麦考密克有什么吸引人的个性——他为人小气,野心勃勃,又很自以为是——但是,站在他这所150年前鼎盛时期带有小资风格的宅所前,休更多的是感到对他的同情。
找到这个地方并不难。从达尔文的助手赛姆斯·考文顿的记录上来看,休得知麦考密克住在湖区东南部的普雷斯顿。而且莉齐也记载过,从肯德尔乘两小时火车即到。再加上其他的一些历史记录——包括小猎犬号的第二任上尉巴塞洛缪·沙利文的,他终于找到了这所房子的确切位置。接着又参照网上一些家庭记录,他找到了麦考密克一个还在世的后代。然而,线索并不是那么明晰——他还是无法确认莉齐所描述的那两个“表亲”。
他们早上先打了个电话。接电话的年轻人很热情,还暗示道,小小的贿赂他一下会使事情好办些。
休抬起门环说:“呵,没什么。”他好奇地想看那年轻人是副什么嘴脸。
他们没有等太久。一个30来岁的男人开了门,疑心地向外瞧了瞧。休和贝丝报上家门,他不作声不做声地把他俩让了进去。他穿了一条黑色皮裤,上身一件T恤衫,右臂上纹着一面英国国旗,头发扎得像老鼠尾巴。他皮肤苍白,身材短小——像麦考密克一样,休想到。
“我是哈利。”他说着,发出一阵吸烟导致的咳嗽声,带他们走进了前面一间房里。里面厚厚的布帘和笨重的家具使屋子一片暗淡。休和贝丝坐到硬木椅上,哈利坐到一张破烂的紫色简易椅上。墙边的电视在播放一场足球比赛。
休解释说他们想看一下麦考密克的信件。他尽量对这个要求轻描淡写,试图躲开给他钱的事。他说他们是调查人员,对过去的事很感兴趣,正在进行一个可能提高麦考密克先生声望的项目。而他们的东道主——如果可以这么叫的话——视线一直绕开休的肩膀,瞧着电视上的比赛。
接着贝丝问道:“那你们家还有什么其他的亲戚吗?”
“我叔叔是个矿工,但他早就被解雇了。”
电视上球迷在欢呼雀跃,呐喊声响成一片。哈利挺直了身子看,屁股只沾着椅子边。
贝丝转头向休说道:“曼彻斯特联队赢了。”
他们看了比赛的结尾——最后几秒钟是罚点球。球向球门左上角飞去,最终射进了球门。整个体育馆沸腾了。呼声震天,彩旗飞舞。3比2,曼彻斯特胜出。
“我押了5英镑。”贝丝说。
“你是押切尔西队赢吗?”
“从来不。”
“好,”哈利说,“咱们去喝点啤酒庆祝一下。”
他们去了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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