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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歧者三部曲-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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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对不起啊,翠丝。”她慌忙放开了我。
她似乎变了模样,留着像男孩一样的短发,肤色也变得有些苍白,不再是以前的褐色。她对我微笑,可眼神里没有笑意,只有疲惫。我想冲她笑笑,可又实在太紧张了。讯问时,她也会在场,她会听到我对威尔所做的一切,她一辈子都不可能原谅我。
除非我可以对吐真血清免疫。
那样我就可以让这事儿永远烂在心里,可那真是我想要的结果吗?
“你没事儿吧?听说你在这里,我是自愿来陪你的。”我们走出禁室时,她说,“我相信你,你绝不是无畏派的叛徒。”
“我还不错。谢谢关心。你呢?”
“嗯,我……”她咬了咬嘴唇,声音也小了下去,“不知你知不知道……也许现在说不合适……但是……”
“怎么了?到底怎么了?”
“威尔他……他在攻击事件中死了。”她说。
她带着歉意地看着我,眼神里又带着期待。可她在期待什么呢?
啊。我应该不知道威尔的死讯才对。我应该假装出激动的样子,但是我的表现可能没什么说服力。还是承认我已经知道了比较好,可我又不知道如何解释才能不讲出所有的事。
我突然开始讨厌自己。事情为什么到了这种地步?我是要绞尽脑汁地欺骗朋友吗?
“我知道。在无畏派控制室时,我全都看到了。克里斯蒂娜,我觉得很遗憾。”我说。
“哦,这样。”她点点头,“你知道就最好了,我真不忍心在走廊里告诉你这个噩耗。”
一阵短促的笑声,一抹一闪而过的笑意。一切都变了。
我们走进一部电梯,我能隐隐感到托比亚斯的眼光落在我身上——他知道我在说谎,他知道我并没在录像里看到威尔,而且他也不知威尔已经死了。我假装若无其事地盯着前方,假装感觉不到他灼烧般的眼神。
“别担心吐真血清,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在血清的作用下,你说话都不经大脑,也不知自己在说什么。等清醒以后,你才知道自己说过什么。我小时候测过,所有诚实者都测过。在这里司空见惯。”克里斯蒂娜安慰着我。
电梯里其他无畏者互相交换着眼神。这要是放在平时,她这样公然地谈论自己的出身派别,定会遭到大家谴责,可现在是非常时期,克里斯蒂娜一辈子就这么一次陪着她的好友去接受公开讯问,这个朋友现在被怀疑是战犯。
“其他人都还好吗?尤莱亚,琳恩,马琳怎样?”我关切地询问。
“他们都在这儿。”她说,“除了尤莱亚的哥哥齐克,他跟其他无畏派留在了博学派。”
“什么?”真不敢相信,齐克,那个滑索道时帮我系安全带的人竟然是叛徒?
电梯在顶层停了下来,大家陆续走出电梯。
“我懂你的心情。大家都没料到。”
她挽着我的胳膊,用力把我拉出电梯门。我们沿着黑色大理石铺就的走廊往前走,诚实派总部一定很容易迷路,因为所有地方看起来都是一个样。我们走过另一个走廊,穿过一道双层门。
从外面看去,“够狠市场”是一座又矮又大的房间,中央部分有一小块凸起,在里面看,这凸起的部分则是一个三层楼高的空间,房间里并没有窗户,只有在墙上开的洞。头顶,一片黑漆漆的天幕,群星隐匿。
地板由白色大理石铺成,中央是黑色大理石拼成的诚实派象征,四壁被一排排幽暗昏黄的灯光照亮,整个屋子光影婆娑。每说一句话,周围便传来隆隆的回音。
房间一角是几排阶梯长椅,大多数诚实者和前来避难的无畏者都已聚在这里,可椅子显然不够坐,有不少人围在地上的诚实派象征周围。在失衡天平的两部分之间,摆着两把空椅子。
托比亚斯向我伸过手来,我们紧紧地十指交握。
无畏派的士兵带我们走向房间的中央,迎接我们的是各种声音,好听点的是小声议论,难听点的便是公开嘲弄。我看到杰克·康坐在阶梯式长椅的第一排。
一个黑皮肤的长者手持一个黑盒子,走上前来。
“我叫奈尔斯,是你们的讯问者,你——”他指了下托比亚斯,“第一个来,请你向前走……”
托比亚斯紧紧握了下我的手,然后放开,走了过去。我和克里斯蒂娜站在诚实派象征的边缘。正值盛夏,太阳快要下山,空气极其闷热、潮湿,可我觉得好冷。
奈尔斯打开手里的黑盒子,里面有两个针管,我们一人一个。他从口袋里掏出消毒剂,递给了托比亚斯。我们无畏派就从不注意这种细节。
“从脖子处注射。”奈尔斯说。
托比亚斯拿起消毒剂擦了擦,我耳畔只有轻轻的风声。奈尔斯向前走了几步,把一管浑浊又带点蓝色的血清注射到他的脖子上,让这液体随着血液传至他全身。我最后一次看到有人拿针戳进托比亚斯的脖子,是珍宁让他接受一种新的血清,把他带到新的情境模拟中,那玩意儿甚至对分歧者都能起作用,尽管后来事实证明她并未得逞,可当时我心灰意冷,总觉得永远失去了他。
想到这,我不禁浑身颤抖。
第十二章 公开测谎
“我先问你几个简单的问题,等血清完全起效后你也好适应。”奈尔斯说,“第一个问题,你叫什么名字?”
托比亚斯垂着头,垮着肩,仿佛身体对他来说太过沉重。他满脸愁容,身体在椅子上不安地扭动,紧咬着牙齿挤出两个字:“老四。”
在吐真血清的作用下,说谎话是不可能的,但可以有选择的答复,比如老四的确是他的名字,却不是他的真名。
“这是绰号,你真名叫什么?”奈尔斯问。
“托比亚斯。”他答道。
克里斯蒂娜用胳膊肘推了我一下,小声问:“你知道吗?”
我点点头。
“托比亚斯,你父母叫什么?”
托比亚斯张开嘴,接着又咬紧牙关,似乎在努力阻挡快要蹦出嘴的话。
“有关联吗?”托比亚斯问。
周围的诚实者顿时议论纷纷,有些人还皱起了眉,我冲克里斯蒂娜扬了扬眉毛。
“能这样控制住回答,真不容易。”她说道,“他肯定有超强的意志力,还有事实想掩藏。”
“托比亚斯,这个问题本不相关,但因为你拒绝回答,就变成相关问题了。请说出你父母的名字。”奈尔斯平静地说。
“伊芙琳和马库斯·伊顿。”
姓氏只不过是额外证明,为了在文档记录时不至于搞混。结婚时,夫妻双方往往有一方随另一方的姓,或夫妇两人一起换一个不同的姓氏。虽然转派的时候也会将姓氏带入新的派别,但一般没人会提及自己的姓氏。
人群中响起一阵嘈杂的私语声,所有人都认得“伊顿”这个姓氏,也知道马库斯是最重要的政府要员,可能还有人读过珍宁发表的有关马库斯对儿子施家暴的文章。这算是珍宁说过的唯一的实话。而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托比亚斯就是马库斯的儿子。
托比亚斯·伊顿是一个力量强大的名字。
奈尔斯等着人群安静下来才接着问:“你是转派者吗?”
“是。”
“你从无私派转到无畏派?”
“没错,这还看不出来吗?”托比亚斯发火了。
我咬着嘴唇,心里着实替他捏了一把冷汗。他应该冷静下来,否则只能暴露更多秘密。托比亚斯越是不配合,奈尔斯就越能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本次讯问的目的之一是检验你对各派的忠诚度,”奈尔斯说,“因此,我不得不问一句,你为什么转派?”
托比亚斯闭嘴不言,只是一腔怒火地瞪着奈尔斯。时间在窒息的静默中一分一秒地过去,托比亚斯的脸已经憋得通红,呼吸也变得急促、粗重起来。他反抗血清的作用越久,体力消耗就越大。看着他这样子,真为他心疼。他若不想说,童年的记忆就应该封存在他自己的心里。而现在诚实派却残忍地逼他把尘封已久的秘密说出来,等于把他的自由剥夺了。
“太可怕了,他们怎么这样做,完全错了。”我怒不可遏,压低声音对克里斯蒂娜说。
“为什么?很简单的问题嘛。”她毫不在意地说。
“你不明白。”我摇摇头。
她的脸上浮起一抹微笑,亦小声说道:“你还真是很关心他嘛。”
我全部精力都放在托比亚斯的回答上。
奈尔斯接着问:“我再重复一遍,这件事很重要,我们必须了解你对自己所选的派别有多忠诚。托比亚斯,请回答,你为什么转派。”
“为了保护自己。”托比亚斯答道,“我转派是为了保护自己不受伤害。”
“为什么?谁伤害你?”
“我父亲。”
房间里所有的谈话戛然而止,这静比之前的私语还要可怕。出乎意料的是,奈尔斯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谢谢你诚实以对。”奈尔斯说着,下面的诚实者全都低声重复着这句话。一时间,不同音量、不同音高的声音在我周围说着“谢谢你诚实以对”。我内心的怒气似乎也消散了许多。这些耳语般的重复似乎昭示着大家对托比亚斯的欢迎,拥抱着他抛开内心最黑暗的秘密。
或许他们这样做并非出于残忍,而是出于他们那寻得真相的渴望。可即便如此,我对吐真血清的恐惧一点都没减轻。
“托比亚斯,你是否效忠于目前的无畏派?”奈尔斯问。
“我效忠于一切反对讨伐无私派'w】w】w。wr】s】h】u。c】om'行动的人。”他说。
“说起这事,咱们还是讲讲那天发生的事。你还记得在情境模拟控制下的那些事吗?”奈尔斯继续问道。
“我没有被攻击情境模拟控制,”托比亚斯镇静地说,“一开始,它对我不起作用。”
奈尔斯怀疑地笑了几声,随即问道:“什么叫‘不起作用’?解释清楚。”
“分歧者的特征之一便是大脑不受情境模拟的控制。我是分歧者,它也就对我不起作用。”托比亚斯答道。
人群里再次传出一阵阵窃窃私语。克里斯蒂娜也用胳膊肘推了我一下。
“你也是吗?”她凑到我耳边,小声说,“所以你才没被控制,对不对?”
我看着她。过去几个月来,我一直恐惧“分歧者”三个字,害怕有人会发现我的身份。而现在恐怕是瞒不住了,于是我点了点头。
她听了眼睛睁得老大,简直就要填满眼眶,真的,我真觉得有那么大。她此刻的神情我从未见过,也不知怎么解读。是震惊吗?还是害怕?
抑或是敬畏?
“你知道什么是分歧者吗?”我问。
“小时候听过传闻。”她略带恭敬地低声说道。
这下我懂得她的神情了,是敬畏没错。
“就像某种传说。”她继续小心翼翼地说,“‘我们之中某些人有超能力!’——那种感觉。”
“这不是传说,而且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应着,“比如在‘恐惧空间’,我们可以完全保持清醒,甚至可以操控整个情境。在我身上,几乎所有情境模拟的血清都不起作用。”
她抬起手,挽住我的胳膊肘,将信将疑地说:“可是,翠丝,那是不可能的啊。”
奈尔斯举起手,示意人群保持安静,可人们依旧低语不断——有人满面恶意,有人恐惧害怕,有人则像克里斯蒂娜这样,脸上挂着敬畏。奈尔斯无奈起身,喊道,“如果不安静下来就请你们离开。”
终于,这窃窃私语声平息了下来。奈尔斯也坐下来,继续提问。
“好,继续。‘分歧者的特征之一便是大脑不受情境模拟的控制’,这话是什么意思?”
“通常,在情境模拟时我们的意识都是清醒的。”托比亚斯略显轻松地说。当他回答事实而非情绪性问题时更轻松自如一些,他的语气好像根本没受这吐真血清的控制,可从他低垂的头和涣散的眼神,还是能看出血清的效用,“攻击情境模拟和普通情境模拟不同,它用的是另一种血清,运用了长效信号传输器。事实证明,长效传输器对分歧者根本不起作用,因为那天早上我醒来时意识并没有被控制。”
“‘一开始我没有被情境模拟控制住’,请解释一下这句话。”
“被发现后,我被人带到珍宁的办公室,她发明了一种专门针对分歧者的血清,把这血清注射到我体内。其实那场情境模拟时,我意识是清醒的,却无能为力。”
“无畏派基地的录像显示,你操控着整个情境模拟。”奈尔斯的声音有一丝阴郁,“那你到底怎么解释?”
“被这种情境模拟操控住,人仍可以看到这个世界,可大脑却丧失分析各种信号的能力。怎么说呢?我仍然能感知到所看到的东西,也知道身在何处。这种新型情境模拟可以记录下我对外界刺激的情绪反应,”托比亚斯稍稍闭了下眼睛,继续说道,“并可以对外界刺激进行修改。这个模拟变敌为友,变友为敌。我本以为自己是在关掉程序,实际上却是在按照指示操控模拟。”
克里斯蒂娜意味深长地点点头,看到周围大多数人也是这般点头认同,我渐渐冷静下来。吐真血清的好处便是,托比亚斯说的每一句话都不可辩驳。
“我们看到了录像中你最后的表现,但很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请解释。”奈尔斯说。
“有人闯入了控制室,我以为是无畏派士兵前来阻止我终止情境模拟,就和她打起来,可……”托比亚斯双眉紧锁,“……接着她停了下来,我就犯迷糊了。即使当时我是清醒的,遇着这种情况,也会糊涂。我在想,她为什么就这样投降?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
他的眼光往人群中搜寻,在我的脸上停住了,我的心跳到了嗓子眼儿里,双颊滚烫。
“我现在仍然有些搞不懂,她为何那么坚定地认为她那样就能唤醒我。”他柔声说道。
我的心跳已经在指尖了。
“大概是我矛盾的心理扰乱了情境模拟,”他说,“不知怎的,我就听到她的喊声,不知为什么,这给了我摆脱情境模拟控制的力量。”
滚烫的泪积聚在眼眶里,我克制着自己不去想那一刻,我以为他认不出我,觉得自己命不久矣。那时的我,一心只希望能听到他的心跳。我努力不去回想那一刻,用力眨了眨眼,把泪水忍了回去。
“我最后还是认出了她,”他说,“我们一起返回控制室,终止了情境模拟。”
“你说的这个人叫什么名字?”
“翠丝。”他改口说,“不,是碧翠斯·普勒尔。”
“在这件事发生前你认识她吗?”
“认识。”
“你怎么认识她的?”
“训练时我曾是她的导师,现在我们正在交往。”
“最后一个问题。”奈尔斯说。“在诚实派,一个人只有完全袒露自己的心迹,才能加入派别,为大家所接纳。考虑到如今是非常时期,我们要求你也能吐露自己的心迹。来,托比亚斯·伊顿先生,你最后悔的事是什么?”
我的目光扫过他全身,从破旧的运动鞋到他那修长的手指,再看着他笔直的眉毛。
“我后悔……”托比亚斯歪着头,深深叹了一口气,“我后悔我的选择。”
“什么选择?”
“加入无畏派。”他说,“我出生于无私派家庭。我本打算离开无畏派,做个无派别者。可后来……我遇到了她……就又觉得也许我可以考虑一下自己的决定。”
她。
有一瞬间,仿佛眼前这个人是一个全然不同的人,他有着托比亚斯的皮囊,拥有的人生却不像我想的那么简单。他想离开无畏派,却因为我而留下来,而他又从未跟我说过这件事。
“因逃避父亲而选择无畏派是懦弱的表现,”他继续说道,“我后悔当时的懦弱,觉得自己不配做一名无畏者。我永远永远都过不了这道坎。”
要知道,无畏派的人可是什么都干得出,我本以为,听了这席话他们指定会鄙夷地哄笑,冲动的人则会冲上去狠狠揍他一顿。但他们如雕像般站在原地,脸上挂着雕像般冰冷的表情,看着眼前这个从未背叛过他们,却也从未感觉自己属于他们的年轻人。
有那么一刻,所有人都沉默着。我不知道是谁先开的口,似乎声音来自于无形之中,不是任何一个人发出的。接着那原本压抑的沉默变成了一屋子的低语:“谢谢你诚实以对。”不一会儿,整个房间里的声音此起彼伏,都在重复着同样的话。
“谢谢你诚实以对。”他们小声地念叨着。
我却紧闭双唇。
真没想到,我是他留在无畏派的唯一原因,把他留在想要离开的派别。我不值得他这么做。
也许,他应该知道事情的真相。
奈尔斯立在房间中央,手里拿着针管,灯光打在上面,照得它亮闪闪的。周围的无畏者和诚实者都在等着,等着听我积攒一生的秘密。
脑海中又一次闪过这样的想法:或许,我可以对抗这血清。可我拿不准自己是否要放手一试,也许把一切都说出来,才是给我爱的人更好的交代。
我很僵硬地走向房间中央,托比亚斯和我擦肩而过时伸出手握了握我的手,轻轻捏了下我的手指,然后走开。这里,只剩下我、奈尔斯和他手中的针管。我拿过消毒剂往脖子上擦了擦,奈尔斯的针管就伸了过来,我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
“我还是自己来吧。”说着我伸出手来。自艾瑞克把那一管攻击模拟血清注入我的脖子,我不想再让任何人给我注射任何东西。当然,即便我自己来,针管里的血清也不会改变,可至少,写下死亡判决书的,是我自己,不是别人。
“知道要怎么做吗?”他对我挑了挑浓密的眉毛。
“当然。”
奈尔斯也就不说什么了,直接把针管递给我。我找准脖子的血管上方,把针头插进去,推下活塞,液体就这样进入我的体内。此刻我的身体飙满肾上腺激素,几乎没感到一丝痛。
有人拿过垃圾筒,我把用过的针管扔进去。我立刻就感觉到了血清的作用,浑身软绵绵的,仿佛血管中流淌的不是鲜血,而是铅水。我走向椅子时差点倒下来,亏了奈尔斯及时抓住我的胳膊,把我领到椅子边。
过了一小会儿,我的大脑冷静下来。我刚才是在想什么呢?想不起来也没关系了,除了身下的椅子和我面前这个男人,其他都不重要了。
“你叫什么名字?”他开口说话了。
他的问题一出口,我便不假思索地答道:“碧翠丝·普勒尔。”
“喊你翠丝也可以?”
“没错。”
“翠丝,你爸妈叫什么名字?”
“安德鲁和娜塔莉·普勒尔。”
“你也是一个转派者,对不对?”
“是的。”我嘴上虽是这么说着,内心却响起了另一种声音,“也是”?就是说还有其他人,这里显然是指托比亚斯。可任我怎么想,也想不出他的样子,这么简单的事,我怎么也做不到?但也不至于完全做不到。恍惚间,我似乎看到了一个闪过的暗影,定睛一看,托比亚斯就坐在我屁股底下的椅子上。
“你来自无私派,后又转向无畏派?”
“是。”我回答得很简洁,竟只说了一个字。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你为什么转派?”
这个问题更复杂一些,可我还知道该怎样回答:“我不是一个合格的无私者。”只是这句话还没蹦出嘴巴,另一个理由就出现了:我想要自由。其实,这两个理由都是真的,我内心挣扎着,要不要两个理由都说出来?我双手紧紧抓住椅子扶手,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记起我到底是谁,到底在做什么。眼前,好多好多人围着我,我却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浑身紧绷起来,就像考试,明明记得答案,却一时想不起来。这样的时候,我往往会闭上双眼,努力回想课本上相关的那一页。可这次,任凭我怎么挣扎,还是想不起来。
“我不是一个合格的无私者,而且我想要自由。”我张开嘴,还是说出了两个理由。
“那你为什么不是一个合格的无私者?”
“因为那时我很自私。”我镇定地吐了四个字。
“那时很自私?那你现在不自私了吗?”
“当然,我现在也还自私。我母亲说,每个人都是自私的。可在无畏派的这些日子,我慢慢变得不那么自私了。因为我遇到一些人,我可以为他们而战,甚至可以为他们而死。”
这个答案让我大吃一惊,但为什么?我为什么这么说?我抿着双唇,沉默了好一会儿。我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假如我在这种时候这样说,那就肯定是真的。
这样想着想着,我记起刚刚努力要记的是什么,我这是在接受测谎,我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我感觉到汗珠从脖子上滑落。
对,这是在讯问。而且我注射了吐真血清。我必须时刻提醒自己,实话很容易说过头。
“翠丝,可否告诉我们,无私派被袭击那天发生了什么事。”
“那天,我醒来后发现有些异样,所有人都被情境模拟控制住了,我就装作也被控制了,直到找到托比亚斯。”
“那你和托比亚斯分开后,你做过什么?”
“珍宁想要杀了我,好在我母亲及时赶过来救了我。她来自无畏派家庭,所以知道怎么用枪。”说到这,我的身体感觉更沉重了,只是不再冰冷。可我的心很不是滋味,也说不上什么感觉,只知道它比痛楚要痛,比悔恨要恨。
我知道下面我会说什么,接下来便是母亲遇害和威尔死亡,是我开枪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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