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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乃伊七号-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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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乃伊七号录音磁带。埃及语。

他按了一个键钮。又出现一行字:

翻译

耳机响起了另一种外国语。我听了半天才明白,这是日语!

“对不起,”斯潘泽雷里忸怩地微笑道,“我忘了把另一程序上的日语表达指令关掉了。”

他重新开始打指令。

巴比通天塔显示。口语表达。

木乃伊七号的录音带。埃及语/英语

磁带飞速地往回倒,卡嗒一声,它停住了。接着是一阵嗡嗡声,持续了大约10秒钟。然后木乃伊七号的口音响了起来,用的是英语,模仿着麦克德米特和雷利之间的谈话。

“该死的表,准是停啦。你们的表是几点?”

“一点三十五分……不过这肯定不准。”

每句话都重复一遍。我惊呆了。

斯潘泽雷里把机器关掉。“真是不可思议,”他说道,“这位古埃及人的脑子简直像个录音机。”

斯潘泽雷里在控制台上按了好多键钮。耳机里吱吱尖叫了几声,木乃伊七号又说起话来,但他说的话根本无法听懂。他说了好几分钟才停。然后呻吟一声,木乃伊七号又陷入深度的昏迷。斯潘泽雷里停住了录音带。

“我们把这6个小时的录音带都仔细听过,”他说道,“有几段带子时间很长,可他一句话也没有说。还有几段,他的思路很乱。我们辨别出三种显著不同的语言。他开始说的第一种语言是英语,就是你起先听到的。这是木乃伊七号在医院所听到的对话的翻版。你刚才听到的是第二种语言。这是埃及语或古代阿拉伯语,是他在谵妄状态下所说的话。而第三种语言,我们从来没有听到过。

“我们花了很长的时间来翻译他所说的埃及语,结果一无所获。我还怀疑电子计算机出了毛病。真可笑。其实这一段埃及语只是他自己翻译的那段英语对白。这样就好办了。像动词、名词、形容词等各种不同的词在每句话中的位置,都能辨别清楚了。于是他所讲的其余的埃及语也都被破译出来了。我们用图形文字来打成句子,这样就可以把这些句子的读音编成程序。我们在计算机上花了15个小时,但我们终于成功了。”

我慨叹不已。假若没有计算机,我们要花多长的时间才能把这些语言搞清楚呢?也许根本就不可能办到。像计算机这样,在几秒钟之内,就能从好几种语言中积累词汇,拣选分类,然后组织成句,化为口语,那是任何人都办不到的。任何人都办不到,只有一个人例外,那就是木乃伊七号。

“我们现在已经破译了五段用埃及语讲的话,你可以拿一份复制好的译稿带回去。但愿这会使雷利感到高兴。”

“他一定会高兴的。”我激动地说。其实我自己也兴奋得按捺不住了。这五段话中蕴藏着什么秘密呢?我们能否由此揭示木乃伊七号的神秘历史呢?

我本来以为斯潘泽雷里要拿出厚厚的一叠译稿来,不料这份译稿一共只有4页,而且有些内容简直不知所云,令人莫名其妙。

第一段:巴比通天塔程序。埃及语/英语。文字表达。英语显示。

我们面临抉择。如果我们老是聚在一起,也许我们谁都活不了。如果我们就此分手,也许我们之中有一两个还有活路。我们非回去不可。我们一定要找到老百姓。作为一船之长,我要对你们负责。达坦,你玩南去。里狄普斯,你往北去。我往东。巴塔格尼亚,你往西……我们别无出路……谁能活着,就同老百姓接触……这是我们的唯一希望……如果我们还想活……如果我们之中有人还想活着再看到那星球,我们就得这么办……要不然我们就要灭亡……我们的结局……我们可怕的结局……我们的命运……

“我看不懂啊!”我疑惑地瞅着斯潘泽雷里。

“我们只是提供译文而已。”斯潘泽雷里耸了耸肩。

“你能肯定译文正确无误吗?”

“计算机大概不会错吧?”

木乃伊七号讲的是什么呀?他的话无疑是一本正经的,但这是他在过去某种场合下讲的一番话呢,还是出于某种幻觉呢,谁也拿不准啊。

我开始读第二段。

第二段:巴比通天塔程序。埃及语/英语。文字表达。英语显示。

若使那石块建筑的底边分别朝着正东、正西、正北和正南,那就最好。我建议在北面修一个下降的通道,斜度为40度,直通中心。通道的门可以用铰链转动,从外面一点儿也看不出来。计算一下,长度为746肘(原文是Cubit,系一种长度单位,指肘关节至中指指尖之长,接近前臂的含义,试译为肘。)内部的通道应在建筑物向高处建造的同时一起修筑。我现在考虑把那通往主要墓室的上升通道封闭起来。

我屏住呼吸,读完这一段。木乃伊七号果真在修造大金字塔方面起了极大的作用。我们的推测全然没错。实际上,这段话还证明他在当初进行设计时就大展宏图了。

可是,下面这一段跟第一段差不多,同样令人失望。译文也很别扭。从内容看,好像意义不大。

第三段:巴比通天塔程序。埃及语/英语。文字表达。英语显示。

你是那巨星。伴随你的是那横过天穹、在舞者之湖的上空越过的陨星。欧希利斯,你升起在东方,焕发一新。纳特为你而诞生。舞者为你而婆娑。供食为你而奉献。祭司为你的痛苦而哀伤。

这段话可能是木乃伊七号作为祭司而在宗教仪式上所致的祷词。

第四段要比第三段稍有价值些。

第四段:巴比通天塔程序。埃及语/英语。文字表达。英语显示。

你高距天空,比主宰大地之神还要高。大地因将其一切置于你管辖之下而受恩宠。你教化万千生灵,使他们不会在各个星球上消灭……

最后一段比前面四段都简短得多。其中大多是片言只语,可能是木乃伊七号陷入最严重的谵妄状态下说的。

第五段:巴比通天塔程序。埃及语/英语。文字表达。英语显示。非回去不可……决不能落入陷阱……肯定可以用什么办法……用什么办法回去的……

尽管这段话支离破碎,但情绪之激动,溢于言表。斯潘泽雷里把这段录音带放给我听。木乃伊七号的嗓音很粗,很使劲。

“还有五六段话是用第三种语言讲的,”斯潘泽雷里说道,“我把其中一段放给你听。”

这种语言真是古怪极了。每个词都很短,并带有明显的音乐性,与我听过的任何一种语言都迥然不同。

讲着,讲着,话语越来越铿锵有力,越来越急促高亢,气喘吁吁。然后突然停了下来。一片肃静。五分钟后,一名护士的嗓音响了起来:“他又抽风了,还得用药。”

斯潘泽雷里伸手按停录音磁带。“他大概又进入了深度昏迷状态。”

第六章

我回到了解剖实验室。雷利的秘书告诉我,他被院长请去参加什么紧急会议了。我把译稿交给他。便要离去。

“教授要我问你能不能参加。”她说道。

“你知道是什么会吗?”

“不清楚,”她答道,“不过院长激动万分。雷利教授正在讲课,院长把他叫了出来,嘱咐他立即下课。”

把一位教授从讲课中半途叫出来,这是极不寻常的事。既然把我也请去,多半与木乃伊七号有关。

我向雅各布森夫人道谢一声,便急忙离去。奇怪,难道木乃伊七号被找到了吗?我一想到这里,就奔跑起来。等我赶到院长办公室一看,里面鸦雀无声,一个人影儿也没有。既没有秘书,没有助教,也没有办事员。

走廊的尽头,是一间会议室。一阵低沉的话语声传了出来。我轻轻地打开那扇门。屋里十分昏暗。银幕上放映着一张幻灯片。站在讲桌后面的人正讲到血液的成份方面的问题。我一眼看到查普曼院长在贴墙的座位上坐着,正招手要我进去。坐在他的旁边的是雷利和比森,后者还穿戴着手术衣,连口罩都还未取下。还有几位院务委员和住院医师也在场。讲话的是一位内科医师,名叫P。J。史密斯。他长得又高又瘦,嗓音低沉,下巴后削。他对血液的分子结构最感兴趣。

“我们过去在木乃伊身上只能取些标本进行粗略的血型测定,从来也没有机会检查它们的血液,”史密斯说道,“所以我们当然急于测定这个埃及人的血红蛋白。”

“根据电泳检查的结果,木乃伊七号的血红蛋白是A型(即正常血红蛋白)。所检查的血液标本是那埃及人住进密切观察室后的第二天抽取的。以后每隔一周取一次,前后共取了四次。

奇怪的是A型血红蛋白开始逐渐消失,最后被一种新的血红蛋白分子所取代。这种血红蛋白不同于我们所见过的任何一种血红蛋白。起先我们大惑不解,后来才明白:他的血液最初来自体外循环,而不是他自己的。但他的造血系统逐渐开始恢复作用,制造出自己的红细胞。于是我们就开始看到了上述的现象。”

史密斯换了一张血红蛋白分子的示意图。

“诸位,”他接着说道,“我下面要讲的,是一项我无法解释的新发现。我只能把情况向你们介绍。近几天来,我们实验室开始研究木乃伊七号的血红蛋白分子,发现它的移动速度与其余各种已知的血红蛋白分子有很大的不同。他的红细胞生存的时间比一般正常的红细胞长久得多。但其原因却始终不明。

“昨天,我们发现木乃伊七号的血红蛋白分子与其他正常血红蛋白分子根本不同,在于它的分子结构有所变化。其实,这个变化极其细微,但因它设计氨基酸链上的异常,因而具有极大的重要性。我们发现:替代分子链上的一个正常氨基酸的,根本不是一种氨基酸,也不是人类或任何哺乳动物身上所应有的化合物。这是纤维素,是主要见于植物的一种化合物。”

大家立即骚动起来,人人都争着提出问题。史密斯把屋里的电灯扭亮,然后点燃自己的烟斗。他的前额汗涔涔的。

“请按次序提问题。”他问道。

“据你推测,这是什么原因呢?”一位妇女问道。

史密斯耸了耸肩。“也许可以用遗传工程来解释吧。拿这种方法来制造一个能长期生存的机体或人,这是可能办到的。有许多孢子、病毒和形形色色的植物,能处于不活动状态而存活极长的时间,并能耐受极低和极高的温度。为什么一种松树能活上三千年,而一只鼩鼱连一年都活不了呢?这就是遗传的因素。

“那位埃及人能在一星期内使他的长骨骨折自愈。有些植物能在几天内使它的茎部损伤愈合。竹子奇+書*網能在24小时中生长6英寸。

“当然,这只是推测而已。可是血红蛋白分子链上的一个氨基酸被纤维素所取代,就使血红蛋白具备一种交键,这是正常的人体血红蛋白所没有的。在植物中,纤维素是用来制造茎部的坚韧的外层的。这里用纤维素,可能也是为了这个目的,不同的只是在分子结构上应用罢了。”

“你为什么要提出遗传工程的可能性呢?”比森问道。

“因为这不像是一般的遗传基因的突变。能够活下来的变种,只是在分子结构上发生一个及其细微的变化而已,而且还要活过几十万年以后才逐渐定型,从而影响进化的进程。”

“你说是遗传工程,但我们眼前的对象是一个生活在五千年前的人,”比森争辩道,“遗传工程是当代最先进的科学技术之一,怎么可能在五千年前就存在了呢?”

史密斯不禁一笑。“你说得不错,先生。我只把我的发现告诉你们。我只报告事实,而无法进行解释。有人问我有何推测,我就提出来了。”

“你认为我们今后将怎么办?”查普曼院长问道。

“我们还要做许多实验,需要更多的血样、更多的组织标本、更多的一切。简而言之,我们需要这位埃及人。

“他现在的去向,有头绪了吗?“

史密斯耸着肩。“这不是我们部门的事啊!”他瞅着雷利说道。

“没有。”雷利答道。

“毫无消息吗?”

“有的。”

“你估计他现在怎么样?”

“日子每过一天,他那动脉瘤破裂的机会就增大一分。神经病学家预计几个星期就要出现脑血管意外。”

一位穿着白色上装的大胡子,慢慢地站起身来。“我有一个问题不明白,“他说道,”你们一方面说他的脑内可能出血,甚至可能引起死亡,另一方面又说他在血红蛋白分子上具有某种变异,因而他的组织细胞能维持几乎是不朽的生命。这二者难道不是自相矛盾吗?”

“那倒不一定,”史密斯答道,“一切有生命的机体,在供氧、营养和电解质等方面都处于精密的平衡状态。平衡的中止,譬如血循环的衰竭,就意味着全身细胞的退化和死亡。但那埃及人的情况似乎并非如此。倘若他的脑子发生重大故障,他的全身功能即将停止,但各器官却继续存活。”

“这就像你的汽车一样。如果汽油管上破了一个洞,汽车就开不动了。可是那车灯,那冷却器,那燃油泵还是好好的。”

“这么说,他还是会死的啰?”

“这死有关死亡定义的问题了。”史密斯答道,“如果你把全身功能的停止称作死亡,那么,也可以说他的确会死。”

讨论结束后,我跟着雷利走出会议室。如今那计算机处理的译文显得无足轻重了。我还没有见他这般忧郁。

“布赖恩,我们必须办件事,”他说得很慢,脑袋始终低垂着,“有一个人能帮我们忙。他比任何人都有用。我本来以为没有他也行,看来我是错了。也许只有他才能解决问题。’

“你说的是谁呢?”我问道。

他朝我转过身莱。但他没有开口回答,我就明白他所说的是谁了。正是这个人,脸上被埃及的阳光晒得黝黑。正是他,领着我们越过沙漠去寻找斯芬克斯山谷。正是他,在以大金字塔为背景的相片上显得像一个巨大的黑影。相片上还题着:“寻找人类的人。”

他就是阿布杜尔。

第七章

将近午夜时分,一封十万火急的电报绕过地球半圈往目的地发去。

72小时后,一架波音747喷气客机在旧金山国际机场的主跑道上降落。我在旅客中焦急地寻找着,不料阿布杜尔是最后一个走出机舱的。他伛着腰把他那巨大的身躯挤出了舱门。

我在同他热泪握手时不禁想起,我在开罗机场上走出飞机时是由阿布杜尔来接我的。我瞅着他,顿时感到一切问题可能从此得到解决。老伙计们都凑到一起来了。

当天下午,我们在教授家里聚集。雷利在前几个月内一直同阿布杜尔频繁通信。现在他把前后的经过详详细细地叙述了一遍。阿布杜尔双臂抱着脑袋站着,一动不动。他听到雷利提起我们设法用图形文字同木乃伊七号对话时,眼睛不由得湿润起来,嘴唇抿得紧紧的。除此以外,他脸上毫无表情,声色不露。

雷利讲完以后,阿布杜尔慢慢地点了点头。

“你要求我做的事可不容易办到,”他说到,“这里不是我的祖国呀。”

“是啊,”雷利答道,“恐怕这是我给你的最困难的任务了。不过我觉得,恐怕只有你才知道他离开医院以后去干什么。”

阿布杜尔皱起眉来,“你手里有什么线索呢?”

“没有,”雷利答道,“什么线索都没有。只知道他是个埃及人,多半是一位大祭司,似乎具有非凡的精神力量,也许现在会说几句英语。”

“我考虑两个问题,”阿布杜尔默默地思索了很久才说道,“首先,他不会走远。古代的埃及人总是徒步跋涉的,他不会改变这种习惯。其次,这里一定有人帮他忙,供应他食物和衣着。他尽管聪明过人,但若无人帮忙,恐怕是活不下去的。还有一点,圣约翰受伤的那家博物馆离医院不远,如果走些路便到,我们应该在这个圈子里进行搜索。这些主意并不高明,但我再也提不出别的来了。很抱歉。”

阿布杜尔和教授立即察看地图,眼睛注视着校园及其周围的地方,发现那家博物馆离医院只有五里之遥。在医疗中心的另一面是高低起伏的丘陵,由此迤逦走向圣克鲁山脉。而我们得到的第一个线索,正是在这丘陵地带发现的。

在史密斯报告后七天,雷利教授在医院收到一封手书。

亲爱的先生:

上星期你在寻找一位逃走的病人时,我正在医院。我想告诉你:我在天文台附近的一座简陋的小屋里看见一个人。他在画一些可笑的图画。如果你有兴趣,而且能提供报酬的话,请立即跟我联系。

约瑟。霍金斯

地平线车道1032号

雷利起先以为这封信是在开玩笑。可是拿地图一看,果真有这条车道。这是一条又窄又弯的路,在大学天文台旁跨过一条很长的山脊。这是校园的边远地区,我们还没有充分搜索过。我自告奋勇地前去调查。

地平线车道曲曲弯弯地通往山区。大学天文台的大门就在道旁。这是一个建筑群簇拥着的一座高高屹立的巨大穹顶。其中装设着一架世上屈指可数的巨型反射式天文望远镜。

再过去四分之一英里,道旁的一个破旧的邮箱上标记着霍金斯的门牌号。往里一拐,是一条肮脏的车道,通往一座很旧的农舍,周围长着不少大树。十几条狗朝着我汪汪大叫,但农舍的门紧闭着,无人在内。

我驱车回到天文台门口,把霍金斯的信交给守卫。“霍金斯先生是我们一位半退休、半工作的看管人,”他说道,“50年来,他一直住在他那农舍里。不过你要跟他谈话可不容易了。”

“怎么啦?”

“前几天,他们发现他已失去知觉。”

“失去知觉?”难道木乃伊七号又把一个人变成哑巴啦?

“那么,他在信中提到的那间小屋呢?你知道在哪儿吗?”

“也许看管人的老房子吧,”那守卫说道,“这房子还是在十几年前盖天文台的时候用过。”

他用手一指。原来过去不远有一个很深的凹地。再往前去,有一片茂密的树林。树林一边,掩映着一座简陋的小木屋。我的心不由得扑通扑通地直跳起来。校园的边远地区。一座孤零零的小屋。一个失去知觉的老人。也许这次会有名堂。我本想叫雷利来,后来一想,算了。眼下还没有什么了不起的证据呀。

“那儿有人住吗?”我问道。

那守卫摇了摇头。“好几年没有人住了。”

“汽车开得过去吗?”

“路面坑坑洼洼的,汽车倒也过得去。不过我劝你别坐车。这儿有一条小路,走起来挺方便的。有时那些大学生就从它门前走过。”

我跳下汽车,朝那里走去,找到那间木屋。窗玻璃已经残缺不全,屋顶也歪了。不过如果有人想找地方藏身,这儿倒挺合适。

我敲了敲门,无人答应。我轻轻一推,门应手而开。

我本以为这外表破旧不堪的小屋里一定乱七八糟,遍地垃圾哩。不料里面摆得整整齐齐,地板上打扫得干干净净。墙角放着一张带褥垫的小床。床上叠放着毯子。床旁有一张书桌和一盏台灯。

我走到床前望了望床下。床底下空空如也。我打开盥洗室,里面挂着三个衣架。其中两个晾着男人的衬衫和裤子,另一个晾着一件妇女的毛线衫和一条披巾。

我关上盥洗室的门,心里突然一动。出现在博物馆的老太婆不也扎着一条类似的披巾么?

我又在小屋里搜索起来。书桌下有一叠折得很整齐的报纸。我把它拿了出来。在报纸中间有几张纸,上面画满了图形,高等数学的图形。其中有一张画着一个椭圆形,像是一个运行轨道,下面有好些计算,右下角有三个很小的图形文字。这正是那埃及人画的,毫无疑义啦!

我找到木乃伊的藏身之处了。但我马上惊慌起来。如果他发现我在这小屋时会怎么样?我还清楚地记得神经精神科病房里的那位守卫的模样。如今霍金斯先生也躺在医院里,失去了知觉。我若与他相遇,必然凶多吉少。

我本想取走一张写着那种古怪的计算的纸。转念一想,觉得还是原封不动为好,就放了回去。这时,外面突然有了动静,一阵又慢又沉重的脚步声直朝小屋走来。

我三步并作两步,往盥洗室里一钻。只听得小屋的房门一响,有人走了进来,地板被踩得吱嘎直响。脚步声停了一会儿,然后向盥洗室移来。

我做好了准备。我知道自己只有一条活路,也许我能出其不意地把他抓住。

脚步声在室外停了停。然后这扇门慢慢地动了起来。我拼命一脚把门踢开。

突然一声尖叫把我惊得毛发直竖。

“我的天哪!”我连气都喘不过来了。

第八章

我万万没有想到眼前竟会是这个人。我们面面相觑。但当我望着这位美丽动人的金发少女时,我的一些谜团开始破解了。

“詹妮弗,”我结结巴巴地说道,“是你?怎么回事?为什么呢?”

她很快恢复了镇静。“布赖恩,你在这儿干吗?”她生气地发问。

“你在这儿干吗?”我反问她一句,“这么说来,把食物和衣服送给他的就是你罗,帮助他的就是你罗。”

她点头承认。

“可是我们得把他送回医院呀!”

“那是为什么?”她愤怒起来,“是为了让他接受更多的化验吗?是让他再做一次手术吗?他在那里活像一头被人活捉的动物呀。”

她低下头,眼里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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