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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楚-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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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佛影微笑道:“可惜不是我。”
    林远笑道:“可惜。”
    追命这次向方邪真道:“你看到了?”
    方邪真道:“看到了。”
    追命道:“那天,在洛阳道上,我倒是劝励过方兄弟你,不妨为池公子效力,可以一展鸿图,我说了之后,又怕不妥,所以对洛阳四公子的底细,也格外留意,留意的结果,便是发现了这些种种的事。”
    方邪真道:“你要说的是什么?”
    “身在洛阳多烦忧;”追命吟道:“只恐洛阳不可留。”
    方邪真点点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
    追命道:“我算是替孟案缉拿了真凶,但凶手又被人杀了,我会追查下去的,你呢?”
    方邪真道:“我仍会留在洛阳。”
    “哦?”追命淡眉一扬,“为甚么?”
    方邪真道:“因为我已经身在洛阳,心在洛阳,不管善恶美丑,我都是其中一份子,我只能与之同浮共沉,走不了了。”
    追命微微叹了一声:“原来是这样的。”
    “你们不走;”林远笑锐声道,“我可是要离开这里的。”
    顾佛影道:“你放心,三捕爷说过的话,我们一定不会为难你的。”
    林远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又盯了方邪真一眼,“你们这干为虎作怅的东西,我会再回来的。你劈了我一剑,又杀了我们不少人,你欠我的,我会记住的,‘百仇门’也会记着的。”
    方邪真淡淡地道:“你记着吧,等你有能力来算帐的时候,尽管来找我算帐。”
    “我先送林三公子回去,”追命向方邪真、顾佛影道:“我也要找杀石断眉的凶手,以及找出那叫石老幺当凶手的人算帐。
    “三捕爷放心,”顾佛影垂手笑道,我们决不会使人跟着林三公子的。”
    方邪真道:“谁能跟踪追命?无疑班门弄斧。”
    追命反问:“那你呢?”
    方邪真道:“我回兰亭。”
    追命看了他一阵,才说:“你脸上杀气很盛。”
    “不错,我是要回去杀人的;”方邪真道:“杀一个本来该死但却不该杀的人。”
    “我没听到;”追命笑着与林远笑启步,“我当了那么多年捕快,算是学会了一件事:有些不该看到和听到的事,我就看不见、听不到,连你刚才的那句活也是一样。”
    他抛下来最后的一句话是:
    “保重。”
    方邪真明白他的意思。
    ——保重。
    刘是之一向很懂得如何保养他自己。
    他在兰亭庭院的竹林子里,在两株巨竹干上架起了一张绳结的床,他就睡在上面,面向着兰亭的红墙碧瓦。西院的月洞门,摇来晃去,午间寂寂,可是烈阳照不到他的身上,蝉声伴着他的思潮起伏——
    他正在计划着,如何进一步拓展“兰亭池家”的事业。
    他虽然姓刘,不姓池,兰亭虽然仍是池家的,可是他总觉得,兰亭这大好庄园,有一天可能就是他刘是之的。
    ——可不是吗?当年林凤公独霸一方,结果,他的势力还不是由他的两个心腹爱将所瓜分了,其中一个,还是今天池家上一代的主人呢!
    刘是之想到这里,嘴角不禁有一丝微笑。
    ——他会这样做吗?
    ——如果池公子一直重用他,一直待他好,他就不会……
    ——如果不是呢?
    他用纸扇扇啊扇的,忽然觉得思绪有些乱,然后,忽然籁籁的飘下几叶竹叶来。
    他躺在绳床上的躯体,突然绷紧了起来。
    因为他突然感觉到一股杀气。
    他刚要像醒狮般弹起,绳床就塌了。
    两边的绳结一齐而且是同时的断落。
    他甚至连刀光剑影都未曾看见。
    不过,他在绳床未塌前的刹那,已借了力,飞跃上一棵巨竹干上,左手抱住竹子,居高临下,察看情势。
    然后,他就发现在他手抱的竹子八九尺外,也有一个人,一手扣住竹子,冷冷的望着他。
    竹子苍绿。
    阳光把竹子顶端的竹叶,筛得黄亮。
    那人的一身白衣,仿佛也映着绿意。
    甚至脸色也有点微绿。
    刘是之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脸色怎样,但紧握着折扇的手指,由于太用力之故,所以呈一片青白。
    那人当然就是方邪真。
    阳光依旧竹叶青。
    蝉声知了。
    刘是之忽然感到震怖。
    他感觉到方邪真是来杀他的。
    “你来了。”
    “我来了。”
    “你来杀我的?”
    “我来杀你。”
    刘是之忽然觉得过去为兰亭池家所做的一切,都是那么荒谬可笑。
    “你既然已进了池家,为什么还要杀我?”
    “就是因为我进了池家,我们行事的方式根本不同,目标各异,我们之间,迟早都会杀悼对方,只有一人能活下去。”
    “你说的对。”刘是之苦笑道,“这说来是我自作孽的结果。”
    “无论兰亭池家怎么发展,你和我始终都会形成对立,你也不会长久容得下我的;”方邪真冷峻地道:“与其日后才互相残杀,不如现在就决一生死。”
    刘是之想了想,问:“不能只定胜负?”
    “没有用的,”方邪真坚决地道:“如果是我败了,你决不会让我活着;要是你败了,你也一定会投靠别处,千方百计的消灭我。”
    刘是之长叹一声道:“你果然是个聪明人,我真的应该力阻你进来的。”
    方邪真道:“你也是个聪明人,聪明得做错了别人反而不会做错的事。”
    “你说的对,聪明人易被聪明误,”刘是之沉吟似的道:“你也是一样,譬如,你现在就做了一件很错的事。”
    方邪真小心翼翼地问:“甚么事?”
    “你有没有听过武林中一件犀利、霸道、可怕的暗器?”刘是之脸上有一个诡异的笑容。
    “什么暗器?”
    “九天十地、十九神针。”刘是之手腕一掣,已摸出了一支铁笛,充满自信的笑道:“你错在不该让我亮出这根笛子。”
    他顿了一顿,一字一句地道:“因为这就是根向你索命的笛子。”
    方邪真当然见过这支铁笛。
    他也知道“九天十地、十九神针”的威力。
    他盯着这支笛,手按着剑把。
    两人都是一手抱着竹干,遥相对着,直至刘是之终于率先发动、按下了铁笛机括!
    人生里常常会有这种局面,两个人不得已要作一场对决,胜的人就能愉快的活下去。
    ——虽然,也许胜的人活得不一定“愉快”,败的人也不一定就不能“活下去”,可是,人在世间,有些仗,总不能不打,不能不分胜负——。
    刘是之探身一俯、扳动铁笛上机钮的时候,方邪真已长空飞掠,一剑自上而下直划,刘是之后面的竹子,啪喇喇一阵爆响,自中直分为二,切裂处分左右而倒。
    刘是之那一按,铁笛竟没有射出暗器!
    竹虽裂开,刘是之人仍贴在竹干上,但他的人却也没事。
    他脸色大变,立即弃笛,折扇崩地弹出尖刃。
    方邪真一剑没能杀了刘是之,也是一震,两人身子同时都落了下来,各换了一招,两人脚同时沾地,竹子也分两爿塌在地上,竹枝竹叶,扫拂过两人身上衣袂。
    两人都没有动。
    然后刘是之的喉咙格格作响。
    他丢掉了折扇,痛苦的抓着咽喉,方邪真道:“你刚才一击无功,不该马上去弃了铁笛的。早上我到过兵器房,凭兵器附着的记录,知道你常借用这支暗器,因而推测你在洛阳道上,池二公子遇狙之时,你虽带了出来,在那种危急的情形下,却仍没使用它,分明是存有自保的私心。这铁笛几乎已成了你的专用品,所以,我做了点手脚,让它第一按不能发射,第二次按就能如常射出‘九天十地、十九神针’了,可惜你……”
    刘是之艰辛地道:“你杀我,池日暮知不……知道……?”
    方邪真道:“知道我杀人,但不知道是你。”
    刘是之痛苦得五官都抽搐在一起,惨笑了一声:“杀楚……”又勉力说:“你……知不知道……他……他也是……是杀……”他一面说,喉咙的伤口不住的溢出血来,但他竭力想把话说出来。
    不过,蝉声似乎是离他越来越远了。
    他没办法把话说出来。
    方邪真也想听。
    他也很想知道刘是之临死前究竟想说些什么。
    不过他也听不到了。
    蝉声静寂。
    刘是之已经死了。
    刘是之倒下去之后,他掀开刘是之的衣襟,才知道他身上穿着金丝护甲,他发出第一剑之际,刘是之头颈前俯,剑尖自他胸襟直划自小腹,虽仍划破了护甲,但却未伤及皮肉。池日暮把当年池散木的至宝护身甲也交给了刘是之,对他礼重可想而知。
    如果刘是之不放弃铁笛,再按第二次,方邪真纵杀得了他,也要面对“九天十地、十九神针”的可怖威力。
    他自己也没有把握,是不是能躲得过、避得开、接得下、挡很了?
    他一面想着,一面取了铁笛,用拇食二指一挑一挟,把一片原先卡笛孔间的指甲,弹了出来。
    他准备把这根铁笛,交还池日暮。
    他也准备把自己的生命与力量,交给兰亭;兰亭也许不是一个十分值得投身之处,但唯有尽力投身,才有可能把兰亭建立得更完善无憾;其实放眼洛阳城里,举目苍茫,又有何处是值得投身的?就算兰亭只是一池臭水,也唯有清水的注入,才能使它逐渐恢复清澈。
    方邪真这样走向兰亭的红墙绿帘之时,蝉声又响起来了,他心中起伏着一些疑惑、一些寻思:“杀楚”究竟是不是追命所查得的意思?刘是之临死前到底是想说些什么?他临死前的那一句“杀楚”又是何所指?他投身兰亭,面对小碧湖、妙手堂和千叶山庄的斗争,能够改变些什么?“百仇门”的旧部,能够重建“不愁门”吗?到底是谁杀死爹爹和灵弟的?他和颜夕、池家兄弟日后又如何相处?
    这些,他都还没有答案。
    答案总是在人生的前面,疑问都留在后头。
    他手腕上系着的蓝丝中微飘,白衣沾着微尘,他忽然想起那首忧伤的歌,不禁低声哼着,走出竹林。
第二十六章 横刀立马,醉卧山岗
    石断眉笑了。
    他笑得十分刻意,以致谁都知道他在笑。他那小小的一张脸,五官都挤在一起,小胡子,仿佛也飞到眼角成了眉毛。
    “我这番只是用来试探他是不是在说假话;”石断眉诡笑着说,“诸位怎么反过来问我?”
    “就算你这句话是帮我试探他的,”追命也笑着,可是语锋比刀剑还锋利:“可是我怎么都想不透,你是如何可以这般肯定,孟随园全家都不是死于叉下的?”
    “如果你能回答我这个问题,不妨连下一个问题一齐作答:“追命抹抹嘴边的酒渍道,“你又是怎样知道押解孟家的人,一共是七名差役呢?”
    顾佛影喷声接道,“押解的差役,有三人在一路上根本没亮出身份,也不穿公服,就算在孟案发生之后,县衙也只公布牺牲了五名官差,在下真要向你请教,何以知道得这般清楚?”
    追命打了一个酒呃,道,“当晚血案现场,也许凶手生恐有漏网之鱼,曾逐一翻查过尸首,差役身上的公文和令牌,也被扯了出来,他当然知道押解的总共有几人了。”
    “就算我值得怀疑,我也不过是你们怀疑的人之一;”石断眉指着七发大师、蔡旋钟、顾佛影等道,“他们也是可疑的人,你们没有理由断定是我干的。”
    追命冷笑叱道:“石老幺,是不是你干的,你心里自是明白不过。”
    蔡旋钟忽道:“他是有语病,可是,这里人人都可疑,你为什么认为是他?”
    他顿了顿又道:“至少,孟大人说我的声音很像凶手,凶手的身形跟七发大师一样,而顾佛影手腕上的伤痕也与孟大人所说的吻合,我们人人都有可能是凶手……”
    “你错了,”顾佛影抨起袖子,左手在右腕上一抹,那道伤痕立即就淡了,再抹几抹,伤痕就奇迹般消失了,“我根本没有受伤,易容术虽骗不过明眼人,但要划道伤痕倒不是件难事。”
    “所以凶手的身形并不像七发大师,”蔡旋钟恍悟似的道,“凶手的声音也并不似我。”
    “你说对了。”追命赞赏似的道。
    “可是我仍然不明白,”蔡旋钟道,“孟大人为何要这样说?”
    孟随园淡淡地一笑。他的笑容似极度平静,又似极度疯狂。奇怪的是,世上的“两极”,往往非常近似,大奸与大忠,很可能成一体,至真与至假,有时候是同一回事,有人说人一直往前走,可能会走到后头,正如一直向左走,可能会到了右边的开头。孟随园的笑,就算两者皆不是,也是置身事外的一种淡漠。
    没有人在全家被杀后,还能如此漠不关心。
    蔡旋钟一直觉得有些不妥,可是到底是什么不妥,他也说不上来。
    他现在才发觉,孟随园从开始到现在,一直未曾激动过。
    更没有冲动。
    “因为他根本就不是孟随园。”追命终于说。
    “他不是孟随园,孟随园早已死了,就死在血案里,”追命说,“我找他前来,为的是要把握住一个要害:如果你们三人之中,其中一个是真凶,必定会知道,你们已亲手杀死孟随园,眼前这人,决不是孟随园。”
    “所以三捕头跟我们约好,带了这位朋友来,说这一番话,使人人都被疑为凶手,他所胪列的疑点,诱使凶手提出血案现场的有力辩证;”顾佛影接追命的话题:“然后,其中又以我嫌疑最重,凶手自然巴不得落井下石,把我定案,必会拆破我人证上的谎言下——殊不知他在为自己辩解的时候,正是露出狐狸尾巴之际;他在拆穿我的谎言的时候,就是他的谎言被揭穿之时。”
    “因此,凶手是我;”石断眉慨叹也似的道:“我是凶手。”
    “你杀孟随园全家,的确没有用过你成名的武器,但每个人都死法不同,手法太像你所为了,而你又太恶名昭彰了,”追命似也为他惋惜地道,“可是我们案子办多了,也有些积习,譬如:常以为越不可能的人,才是凶手,你太像凶手了,所以我最怀疑的反而不是你。”
    “如果我刚才不是太多话,你还是不能肯定是我;”石老幺虽然没有眉毛,但眉心却皱了起来,“病从口入,祸从口出,这句话真一点儿也不错。”
    “你既然已承认了,该我问话了。”追命道。
    “你问问看。”石断眉道。
    “你为什么要杀孟随园全家,连押解的差官都不放过。”
    “就这问题?”
    “还有,引我离开的蒙面黑衣人,到底是谁?”
    “还有没有问题?”
    “你只有三条路可走:一是拒捕,我只好立即杀了你。本来你这种人就很该死,押上京师,更恐夜长梦多;二是就捕,我押你回京受审,不过,这一路上肯定不会平静”因为你的上级怕你走漏风声,势必要将你灭口,你的同伴也会设法救你;第三条路就是你能逃得过我的追捕。你选那一条?”
    “你问的我都不答,但有三句话想说。”
    “你说。”
    “猎犬终须山上丧,将军最后阵中亡。”
    “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忽然生起的一种兴叹。”
    “第二句呢?”
    “颜夕真是个漂亮的女子,可惜我得不到她。”
    “这又是什么意思?”
    “也没什么意思,只不过在昨晚以后,这成了我心中的一句真话而已。”
    “还有一句呢?”
    “这句比较有意思:如果我死了,不知诸位里可有人仗义代转我胞弟石心肠一句话?”
    “你说,我传达。”追命即道。
    “我相信你,四大名捕一向言而有信。你只要告诉他:地久天长,四字即可。”石断眉不放心的又问:“你知不知道石心肠在哪里?”
    “‘铁石心肠,天下闻名。自从‘铁、石、心、肠’四大高手为方邪真一人所败后,也只有令弟,敢一人独揽这个外号。”追命道,“就算不知道他住在哪里,找他也不算难,你在此时此际还记得这个胞弟,足见尚念亲情,这必然是句重要的话,我一定带到。”
    “这不错是句重要的话,虽然你并不明白;”石老幺喟然道,“你有什么遗言,我也可以替你转到。”
    “不必了。”追命豁然道。
    “你以为你一定能胜我?”石断眉怒道。
    追命捧坛痛饮。
    顾佛影拿过蔡旋钟喝剩的酒坛,也仰首鲸吞。
    石断眉脸色阴晴不定,额上眉影,忽隐忽现,对蔡旋钟与七发大师涩声道:“记得我们先前的约定吗?”
    蔡旋钟冷冷地道:“难怪你今天一上来就提过这个问题。”
    七发大师搔搔短发道:“最近我的记忆力实在很坏。早上去过的地方,到晚上就记不起来。”
    “我明白了。”石断眉居然也浮起了一个不屑的笑容:“你们真是我的好朋友。”
    “如果真的是好朋友,”蔡旋钟坦荡的说,“你一早就该直认不讳,才不致我们差些替你背黑锅。”
    “现在这黑锅已摆明是我的了,”石断眉冷笑道,“你们当然谁都不必背了。”
    “你说对了,也说错了;”蔡旋钟道,“黑锅是你的,我当然不捐,不过,我们的约定,仍然有效。”
    那个假扮孟随园的人忽然往后退。
    一步一步的往后退。
    退到了三丈之外,他才向追命说;“你要我做的事,我已经做了;现在是你们的事,没我的事了。”
    “不错,是没你的事了。”追命忽反问蔡旋钟道,“却怎么会有你的事呢?”
    蔡旋钟道:“因为我们有约定。”
    追命问:“你们?”
    断眉石抢着道:“七发大师、蔡少侠和我。”
    追命又问:“什么约定?”
    蔡旋钟道:“杀你的约定。”
    追命笑了:“你们要杀我?”
    “有人要我除掉你,但我一向只找人决斗,不杀人,除非“除非你在比斗中,控制不住。”追命笑着接道,“所以我不会给你机会的。”
    “什么机会?”
    “杀我的机会。”
    “可是我只找你决斗,”蔡旋钟的手已按在剑锷上,“你很难拒绝的。”
    追命忽然感觉到杀气。
    动人心弦的杀气。
    还有剑气。
    割体而破体的剑气。
    蔡旋钟的剑未出鞘,但比出鞘了的剑更逼人。
    这柄剑极长,追命与蔡旋钟距离本有丈远,但蔡旋钟只要一伸手,就可以击中他,根本不必移动脚步。
    高手过招,多一步和少一步,足以分生死、定胜负;步法再快,也不如不必步法。
    追命马上抱起酒坛子,呼噜呼噜的痛饮。
    他抱着坛子喝酒的时候,蔡旋钟忽然感觉到,追命这才是完全无暇可袭的时候。
    无论他发动任何攻势,他都很难以应付追命忽把坛子抛向他,而双腿同时急踢的攻势。
    他甚至观察不到对方的神色。
    杀一个人、或击败一个人,往往要看对方的脸色、神气,只要对方一有死意、败象,只要马上把握时机,多能一击得手。
    所以他把攻势延后。
    酒总有喝完了的时候。
    追命一口气喝完了酒,用衣袖抹抹嘴就道:“你还是不会在这时候找我比斗的。”
    蔡旋钟握剑的手又紧了一紧,道:“为什么?”
    追命眼睛发着亮:“因为你已找到比我更好的对手。”
    “对!”蔡旋钟突然拔剑,陡地一声暴喝:“还不出来!”
    剩下一只酒坛,摆在两丈余外,突然爆成碎片。
    那是蔡旋钟拔剑一指的力量。
    可是剑依然没有拔出来。
    这一剑的劲道,是连着剑鞘发出来的。
    ——连鞘剑已有这么大的威力,拔剑出鞘呢?
    酒坛子被剑气击碎。
    里面有酒,却没有人。
    酒洒了一地,众人大愕,这变化一起,石断眉已立即做了一件事。
    他一脚踢飞那一口顾佛影喝过的酒坛子,飞撞向追命,人一闪身,已到了三丈之外。
    追命手中的酒坛干飞出,跟撞来的酒坛子半空中砸碎,他的人已紧贴石老幺身后。
    石老幺一动,七发大师就动了。
    他一反手,拔出一根针刺也似的奇发,一抽手,就搭在火红色的小弓上。
    ——他想射谁?
    他才张弓搭箭,顾佛影就已经醉了。
    他刚才也喝了不少酒,但刚才不醉,现在才醉,仿佛到现在酒意才冒上来。
    他醉着抽刀。
    一把薄薄的大刀。
    从来没有这样宽阔的大刀,却以这样薄的精钢打造。
    这柄刀这般的薄,在顾佛影手中拿来,仿佛就像一张随风而去的纸一般。
    顾佛影醉了,他手上的这柄刀,也像是醉了。
    不过无论他怎么醉,都不会有人敢忘记顾佛影的外号:
    “横刀立马,醉卧山岗”。
    七发大师手上的箭,正瞄准顾佛影。
    “顾盼神风”顾佛影却没有顾盼,只醉眼朦胧的笑道:“你知道我干吗要喝那么多的酒?”
    七发大师仍不答他,只是他的眼神。弓和箭的颜色都十分诡异,仿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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