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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楚-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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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发大师仍不答他,只是他的眼神。弓和箭的颜色都十分诡异,仿佛融为一体,又似本来就是一体。
    他的发箭仍盯着顾佛影的心房。
    顾佛影的胸膛却横着一把刀。
    一把比纸还薄的大刀。
    “因为我知道你一定不会为石老幺而出手,”顾佛影迳自说下去,“可是你却会为杀我而出手。”
    七发大师额上已渗出了汗。
    ——这一箭,要不要射?
    ——射出了之后,能不能奏效?
    ——要是箭出而无功,后果会怎样?
    七发大师与顾佛影斗争了一十六年,数日前答应替游家送信给孟随园,并没见着孟太守,只送到押解的衙差手里;他之所以答应这么做,是因为走投无路,要晋身小碧湖效力,不得不忍气吞声,当顾佛影的部属。
    可是,如今他一旦有了栖身之地,第一个不能容的,就是二师兄顾佛影。
    “你射吧,”顾佛影醉意阑珊地道,“这一箭,你想射了很久了,当年‘老中青’三大高手在雪桥上对付诸葛先生,也是你这一箭始终不发,并得以全身而退,今天你放了这箭吧,看到底谁能全身而退?”
    七发大师发脚下细汗密布。
    他的汗仿佛也是异色的。
    他的发箭,依然稳定。
    他手上的火弓,仍然全不轻颤。
    他的双目,正发出令人心弦震荡的异光。
    ——可是他那一箭,发是不发,放是不放?
    当年,在“骷髅画”一役中,权宦傅宗书曾派遣手下三员大将:“老不死”、“中间人”、“青梅竹”,在雪桥上围杀诸葛先生,但“老不死”和“青梅竹”全皆战死,“中间人”迟不出手,不战而退,而得幸免。
    可是从那时起,“中间人”也遭傅宗书一党弃而不用,甚至传令格杀。
    所谓“老不死”、“中间人”、“青梅竹”当然都是代号,而“中间人”就是七发大师。
    七发大师一路逃避追杀,连“刀柄会”、“天欲宫”都不敢再收容他,几成丧家之犬,直至他投入了兰亭池家。
    可是,与兰亭池家对立的小碧湖游家,有一个执掌大权。洛阳城里除四大公子之外最有势力的人物,便是跟他斗争了十七年一直占尽上风的二师兄。
    顾盼神风!
第二十七章 相思亭一战
    酒坛碎裂。
    酒坛里没有人。
    蔡旋钟按剑不拔,脸上也出现了坚毅不拔之色,蓦然抬头,“原来你在亭顶,”他道,“可是你的呼吸和心跳,却自酒坛里发出来。”
    “酒坛太狭小,我一向不喜狭仄的地方,”亭上有清朗的语音答,“我的轻功可以做到落地无声,但人不能停止呼息和心跳,所以我只有把呼吸声和心跳声转传到酒坛子里去。”
    蔡旋钟的衣衫很贴身。
    他觉得衣服一如剑鞘,好剑必须要好的剑鞘,人也一样。
    他现在显然在吸气。
    深深的吸气。
    然后在吐气。
    缓缓的在吐气。
    他正在运气会神、养精蓄锐。
    因为亭上的人,还没有出现,他就感觉到一股凌厉的剑气,几乎要逼入他身上每一处的毛孔里,甚至直似要把他的睫毛逼入自己的眼帘里。
    他的确发现场中还有一个人。
    不是他听到了什么声响,而是感觉到了剑气。
    他立即仔细去分辨心跳和呼息声。
    就算是再绝顶的高手,也有心跳和呼吸。
    他马上就发现呼息和心跳声,自酒坛里传来。
    他以为来人就匿藏在第四口酒坛子里。
    人未出现就有这样厉烈的剑气,来人当然是更强的对手。
    可是他错了。
    人在亭上。
    人未出现,已使他空自发出一击。
    这人的轻功,还不能使蔡旋钟觉得可怕。来人的心跳和呼息,能传送入酒坛里,蔡旋钟也只认为自己是一时轻敌。
    ——可是这人是什么时候到了亭上的呢?
    这才是可怕之处。
    七发大师本正与顾佛影对峙。
    连他心中也感觉到震动:
    ——这人到了亭上,除了追命,似谁也不曾觉察。
    ——来人定必在石断眉出现之后,才掠到亭子上的,可是,那时候,亭里已聚满了高手,怎么全都没有发现?!
    蔡旋钟紧握着剑。
    他的剑仍未离鞘。
    剑尖下垂,斜指七星。
    “你要杀追命?”亭上的人问。
    “我奉命找他比斗。”蔡旋钟答。
    “那你得先胜了我。”亭上的人道。
    “你是方邪真?”蔡旋钟问。
    “我是。”方邪真道,“我想领教你的九七剑法。”
    “很好,”蔡旋钟道,“你在亭上,也是一样。”
    然后两人就没有再说话。
    七发和顾佛影仍在亭外对峙。
    他们离亭子约六尺,左半身子向着亭子。
    不知怎地,他们不约而同,都向外行出七八步,然后才能立定,继续对峙。
    因为七发大师左半身子如遭剑刺,森寒、但又锐烈无比,那种感觉就好像突然有一把刚出炉的利剑正在研磨着他的牙齿。
    那是剑气。
    顾佛影却觉得左爿身子忽然麻痹,一股酷烈而冷冽的冰针,似已戳入他的毛孔里,而再化作千片烈阳,自血脉里炸了开来。
    那是杀气。
    那假冒孟随园的人,本来已退出丈外,正面向着亭子。
    现在他忽然觉得昏眩。
    他几乎无法睁开眼来。
    这种感觉仿佛是剑气和杀气,同时到了他的头上厮杀,使他情不自禁地举起衣袖,遮掩着脸。
    可是方邪真和蔡旋钟还没有动手。
    至少到现在还没有。
    蔡旋钟垂首凝剑。
    剑指何处?
    这九尺七寸长的剑,指在一个无关重要之处,或任何地方。
    那就是无。
    一种“无”的剑法,一旦动剑,它的力量很可能就是无所不有——就像水降到最低点,唯有高升,而且降得越低,就会涨得越高。排山倒海的巨浪,就来自深如壑谷的低潮。
    无接近于死。
    这种死的剑法,一旦活了起来,只怕没有人能够在剑下活着。
    方邪真仰首望天。
    他背负双手,神态激越而悠闲。
    ——个人脸上的神情,怎样才会又激越又悠闲呢?
    方邪真就是这样。
    他仿佛就似正作“天问”的屈大夫,为天下苍生、黎民百姓而激越,为置个人死生于度外而神闲。
    他的剑悬在他腰畔。
    他的心正在问天。
    如果他拔剑,这把剑就不止是他的剑,也不只是他的心剑,更是天的剑。
    天剑无人可敌。
    ——“天问剑法”呢?
    七发大师的发箭,转而瞄准顾佛影的眉心,然而他的眼,正盯着顾佛影胸前横着的刀。
    那柄亮丽的大刀。
    大刀上,正幻漾异芒,倒映出亭上的白衣人方邪真,亭心穿劲装的蔡旋钟。
    亭中的人影动了。
    谁也没看清楚他是怎么动的。
    眼快的人只感觉到他动过,眼尖的人只觉得人影一闪,可是谁都不能说出来,他是怎么个动法!
    ——动的是人?身子?还是剑?
    就在这一刹那间,亭上的白衣人亮剑。
    谁者没有看清楚他如何拔剑、如何收剑。
    只见碧芒横空一闪。
    而灭。
    两人顿住。
    亭上的人依然在亭上。
    亭心的人依然在亭心。
    亭上的人依然悠闲望天,剑在腰间。
    亭心的人依然剑遥指一个全无意义的方向,俯首望地。
    他们已动过剑、交过手。
    ——他们隔着石亭屏顶,如何交战?
    七发大师、顾佛影,全忘了深雠、忘了宿怨,忘了自己也正在对峙、决战,全心关注在亭上亭心。
    ——战局到底怎样?
    亭心的人道:“好个‘天问剑法’。”
    亭顶的人道:“好个‘破体无形剑气’。”
    亭心的人道:“可是你成名的‘销魂剑法’,仍未出手。”
    亭顶的人道:“你的‘九七剑法’,亦未发挥。”
    亭心的人道:“你根本无心决战,意在阻我,不让我对付追命。”
    亭顶的人道:“你却连剑也未出鞘。”
    亭心的人道:“很好,下一战,希望你专心一点,而且,不要太过疲乏,并且受伤在先。”
    亭上的人喟叹道:“希望我们没有下一战。”
    亭心的人沉默一阵子,才道:“虽然你是极难得的对手,但我还是不希望有你这样子的敌人。”
    说完这句话,他就走出亭外,笔挺的走了出来,再也不回头。
    然而,七发大师和顾佛影却注意到:地上一路都是点点血迹。
    ——他受伤了?
    ——方邪真的剑是怎样透过石亭,穿斩下来的呢?
    七发禅师长叹,忽然收弓、抽箭,跺跺足,就走了。
    顾佛影也没有留他。
    他的目光正集中在方邪真身上。
    方邪真不知在何时已下了亭子。
    他胸际的白衣上,正沾着一团鲜血,正慢慢的扩染开来。
    ——他受了伤?
    ——蔡旋钟的剑,又如何透过石亭顶子,透刺中上面的人呢?”
    顾佛影才露出一点关怀之色,方邪真已摇手道:“不碍事的。”
    他刚说完了这一句话,就发生了一件事。
    石亭塌了。
    先是亭顶,然后是整个亭子,都塌了下来。
    这一战,各发一剑,两人俱伤,相思亭尽毁。
    日后江湖中人,就称这名动江湖的一战为:“九七问天、相思一战”。
    酒坛碎裂的刹那间,相思亭内外前后的人,都发生了不同的变化:七发大师张弓搭箭,与顾佛影对峙;蔡旋钟发现了他平生未遇的劲敌,就在亭上;至于石断眉,立即逃走。
    追命马上就追。
    断眉石老幺用尽一切方法所有气力逃走。
    可是他逃不掉。
    追命之所以被称为追命,便是因为他的追术,普天之下,绝对在三名以内。
    断眉石沿着小碧湖逃亡,一口气逃了十一里,追命仍紧紧跟在他身后。
    断眉石猛然止步,他的钢叉自胁下陡然刺出!
    只要追命收不住步伐。撞了上来,那就可以一击得手。
    待他发现这一叉落空的时候,追命已越过他的头顶,到了他的身前,截住他的去路。
    石老幺低声下气道:“三爷,可不可以放过我一马?我杀了那么多的人,杀了那么久的人,我所得的钱财,也不算少了,我们一人分一半,如何?”
    追命道:“就是因为你杀的人大多了,也杀了太久的人了,今天我更加不能容你。”
    石老幺缓声道:“你杀了我,可没有什么好处,只不过办好了一件公事而已。”
    “世间这种公事,办好得越多,才会有公理,所以只要办好了这件事,就是我最大的报酬。”追命用一只手指在面前摇了摇:“石老幺,你在道上也算是个人物,不必摇尾乞怜,别这般不上道。”
    “我今天受了伤,”石老幺依然软声求道,“你杀了我也不英雄!”
    “我只抓你,不杀你,如果到非杀死你不可的时候,你放心,我会做的,你少来激我放过你;”追命反诘道:“当日,孟随园穷途日暮,你为了一点银子,就把人全家赶尽杀绝,又不见得想想自己这等作为,称不称得上条好汉!”
    “崔略商!”石老幺狠声道,“我告诉你,我是奉朝廷中的大官来剿灭叛党孟随园的,你抓我回去,那是自取灭亡。”
    “我把你抓回京城,诸葛先生自然有办法秉公处置你,并会追究幕后主使人,”追命丝毫不动容,“所以不论你背后的底子有多硬,你有多滑,今天决不教你逃了去。”
    “你以为你能抓得了我?你以为我杀不了你?”石断眉咬牙切齿,狰狞地道,“就算你擒得住我,你以为你能一路安稳返京?”
    “我知道‘秦时明月汉时关——的组织,共有三个头领,你只是其中一个;”追命淡淡地道:“我们何不现在就试试看,闲话少说?”
    石老幺知道再也逃不了这一战。
    追命却在这时又告诉了他一件事:“你今天敢来赴小碧湖之会,一是以为我查不出证据,无法缉凶,你不能不来,以免不打自招;另外一个原因是有恃无恐,以为你那两名伙伴秦明月和关汉会来助你,可惜,你却太忽视了小碧湖游家是洛阳四大公子中,最有势力的一个世家;”
    “你有没有发现,今天花沾唇、豹子简迅他们都没有出现?”追命道,“因为游公子比任何人都想查出杀孟太守的凶手,并找出在朝中跟他作对的人;他们已跟游公子在小碧湖之外布防,你的伙伴武功再高,今天也闯不进这看来全不设防之地。”
    然后他冷冷的作出总结:“所以,今天你面对我,是一对一,孤军作战。”
    石老幺的气息乱了。
    因为他的心乱了。
    他的信心已开始在崩溃了。
    他挣扎道:“那么,混入相思林、到了相思亭上的人又是谁?”
    “方邪真。”追命的眼中充满了温暖之意,“他只要知道我在这儿,他一定会来这一趟的,何况顾盼神风还亲自去约了他。”
    石断眉明白追命的意思。
    这看来平静详和的游家庄,其实暗桩密布、杀机暗伏,只让可以进来的人进来,要是不放人,谁也出不去。
    石断眉知道,这很可能是个事实。
    可是他不相信。
    他也不能相信。
    因为一旦相信,他便完了。
    连作战的信心也粉碎了。
    所以他不管一切的出了手。
    现在已没有退路。
    一个人被逼上绝路的时候,唯有咬牙苦挤,杀出一条血路。
    江湖上都是死里求活的人。
    ——有时候为了自己活下去,不惜夺取了对方生存权利的人。
    石断眉绝对是这种人。
第二十八章 岸上与水里的敌人
    石断眉一生都习“惯用不同的方式去杀人,他也喜欢用不同的方式去杀人。
    可是现在是决斗,而不是暗杀。
    决斗反而是蔡旋钟惯用的方式。
    每个人都有他的方式,他的擅长:精于绘画的未必精通韵律,精通韵律的也未必精干绘画;同理,能救人的不一定敢杀人,敢杀人的不一定也能救人。
    石断眉擅于暗杀,武功虽高,但不长于决斗。
    何况,在上一次的决战里,他已伤在方邪真的剑下,武功大大打了一个折扣。
    更打折扣的是他的信心。
    ——他犯的案件,已被抓到了证据,更糟的是他自己亲口供出来的,而且,在决战前他又知道了两个武功高强的伙伴,都无法前来救助他。
    这些在都影响他的斗志。
    所以他决定要先把自己的斗志激发起来。
    是以他全力抢攻。
    若单论叉法,在当代武林中,石断眉绝对可以称得上是武林第一人。
    在叉法上,没有人使得比他更精更妙,也决没有人比他用得更纯更熟,更没有人能比他施展得更狠更绝。
    果然追命只能奋战、招架,无法还击。
    一招也无法还击。
    石老幺足足攻了七十八招,才渐渐发觉有些不对劲。
    这战局看来是追命全面挨打,但事实上,只有自己在耗费气力。
    他的钢叉,始终连追命的衣袂都沾不上。
    可怕的是,自己每一招攻势,都是对方诱发的;更可怖的是,他已无法控制,不能停止攻击——因为一旦停止,刚才自己所发出去而落空的杀着,便会排山倒海的反卷回来——这种反挫之力,连石断眉自己也断然承受不住的。
    他反而希望追命早些作出反击。
    追命愈早发出反击,反击之力就不致那么巨大;石断眉觉得自己所作出攻势,就像水坝储堵了流水一般,水流愈积愈多,一旦决堤冲破,就势无可挽了。
    可是他的攻势又不能减弱下来。
    攻势一旦减弱,就抵挡不住追命的反击。
    同理,他也不能加强攻击,因攻势愈强,反击力就愈大。
    石断眉进退两难,攻守皆不是。
    他突然弃叉。
    这钢叉是石断眉的独门武器,在这生死存亡的关头,更是他的依凭。
    他原不可能放弃它。
    但他却毅然把它放弃。
    石断眉将手中叉飞掷,电射追命,被迫命一脚踢开,但迫命所蕴酿贮蓄的反击力,也突然遇到了堤坝崩缺的缝罅一般,全涌发了过去。
    石断眉接了七八招,已抵挡不住,突然大叫了一声:“住手!我有话说!”
    追命竟能把所有的攻势都硬生生的煞住。
    一个人能够把看来全力以赴的攻势陡然止住,就是说他根本还未全力以赴,未全力以赴的攻势就如此地步,石断眉心中更为震怖。
    “你还要说什么?”追命问。
    “早知道,我不如答应老板暗杀了你;”石断眉气喘吁吁的道,“我就是因为不想跟四大名捕结仇,所以才去杀孟随园,没想到现在还是给你缠上了。”
    “我情愿你来杀我,杀孟太守全家,那大无辜了;”追命沉声道,“你现在唯一赎偿部分罪孽的方法,便是告诉我,谁是你的老板,你的伙伴又在哪里?”
    “你要知道?”
    追命等他说下去。
    “刚才,我叫你停手,你马上就住了手,这正合乎了一个字,”石断眉忽岔了一个话题,然后问:“你猜是什么字?”
    追命淡淡地道:“我不猜,你说。”
    石断眉马上说出了答案:
    “笨!”
    他也马上作出了一个行动:
    跳进湖里!
    石断眉一窜入湖里,身子立即比一条鱼还滑还灵还自如,他没入水中,不再浮起。
    追命也立时跃入水中。
    他既是追踪大王,泅泳术自然也不差。
    可是他一人落水中,就发现不妙。
    两股暗流,澎湃汹涌,向他压来。
    追命精擅的是腿法,不是内功,何况在水里,腿法不易施展,就算掌法,也大打折扣,连闪躲都十分不便。
    况且这两股掌力,非同小可。简直似把整个小碧湖的水力,都向他挤压过来,似非要把他压得粉身碎骨不可!
    追命当机立断,默运玄功,千斤坠、万钧闸、横断紫金桩,同时并施,疾沉十五尺,脚踏湖底浮泥,猛地一踩,藉力上跃,同时施展飞鸟腾空、潜龙升天、鱼跃龙门式,外加巧燕穿云纵,“嗖”地拔出水面一丈有余,这时那两股潜力始在原来追命立身之水里爆了开来,激浪滔天,炸起一个个浪山波壑!
    追命冲天而起,但心知不能落回湖中。
    他凌空双腿交剪一踢,一双鞋子,斜飞而落,平平地落在水面上,湖水波涛再烈,两只洒鞋亦如怒涛中的轻舟,浮于水面。
    追命长吸一口气,身子徐降,刚好落在其中一只洒鞋之上,足尖一点,提纵有所借力,立即如鹰似鹫,腾身长掠,一去丈余,半空再飞出一只芒鞋,身子又沉,足尖点在第二只水面的洒鞋上,凭此再次借力,己堪堪跃回岸上。
    追命一到岸上,立即返身,全身贯注,注视湖面。
    石断眉在水里的武功,竟如此出神入化,是追命意料未及的。
    只是任何人都要呼吸。
    石断眉泳术再强,也得要浮上来换气。
    只要他浮上来,就算只是换一口气的瞬间,追命都不会放过。
    ——他已错了一次。
    ——他不该停手。
    ——他不能再错。
    ——他一定要逮捕石断眉归案。
    ——断眉石你在哪里,怎么还不升上来?
    追命盯着湖面,额上、脸上,不知是湖水、还是汗水?
    远远有女子泛舟,歌声隐约传来。
    她们显然在欢歌嘻笑,不知这边湖面的格杀,已进入了更大的危境。
    追命站立湖边。
    ——别说是断眉石老幺浮上来,就算是一条鱼冒出水面吐气,他都分辨得一清二楚。
    他只等石老幺冒上来。
    ——可是他怎么还不上来?
    石断眉终于浮上湖面,换气。
    他已憋得太久了,他一口气游了近十余丈远,才再也忍耐不住,浮上来吐了口气。
    追命已然发动。
    这次是全力的发动。
    全面的发动。
    他全身拔起,同时一掌拍碎了腰畔系着的盛酒葫芦!
    葫芦碎成四块,他一掠三丈余远,手中葫芦瓢子扔出,斜落在水面上,他足尖一点,借力一窜,如此一连四次,藉力飞纵,每一次掠起时,都先弹出葫芦片,在水面上借力再起,兔起鹞落,不过霎时间的功夫,已到了石断眉浮起之处。
    石断眉猛觉劲风扑向后脑,心知不妙,立时一个水里翻挺,连泡也不冒,猛地没入水中。
    追命知道这回若又教他走脱,就难以再追了,所以就在他第四度掠起、身形疾向下沉之际,他右脚就先踏了下去,左足倒划转蹴,一先一后,往石断眉原先冒上来的地方发招。
    追命在全无踏足之处的湖中施展渡水登萍的武功,正是他轻功过人的地方,但在半空下水的刹间使出连环腿法,才是他腿功的真正高明处。
    水里的人闷哼一声,已给他一脚踩中。
    虽然石老幺在水里翻身。但追命在半空中早已认定穴位,这一脚,正好踩在石断眉背脊的“身柱穴”上。
    同时间,追命的第二脚又在水里踹着了他,把他整个人挑踢离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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