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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楚-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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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是之直视池日暮道:“公子是怕我等保驾不力?”
    池日暮忙道:“先生千万别多心。我怕的是防不胜防。”
    刘是之眼睛又眯成一线:“公子,想不想有备无患?”
    池日暮即道:“请教先生,如何有备?”
    刘是之用羽扇遥指追命与方邪真在茶居一隅的背影,低声道:“留下他们二人,即为强助。”
    池日暮欣然道:“我正有此意,”又迟疑了一下,旋即又道,“追命是名捕,有公事在身,此人一向无视于富贵功名,只怕难以留得住他。”
    刘是之道:“对追命,只作试探;这年轻人武功高到不可思议,而且潜力无可限量,此人若不收于门下,万一给游、葛、回三家聘去,则是使我们多添一号劲敌。”
    池日暮咬了咬唇,道:“先生的意思是……”
    刘是之低声疾道:“追命在这里待不久,一定会走;这年轻人若挽不住,则宁可除去。”
    池日暮脸色变了变:“那不行,他怎么说也救过我一命,怎可——”
    刘是之冷冷地道:“公子,无毒不丈夫,留着祸患!”
    池日暮长叹了一声,要求似的道:“我们先留他一留,看怎么样,好不好?按理说,咱们施于重金礼待、功名富贵,他没有理由不动心的。”
    刘是之沉着脸色嘿笑道:“如他甘辞厚市,尚不动容,此人更不能不除。”
    “若到了那个时候……”池日暮无奈他说,“就听凭先生的意思了。”
    刘是之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刘是之凭一副精密的头脑、进退的分寸、和不凡的武功,在不少名门望族、武林世家里任过举足轻重的职司,但“兰亭”池日暮对他一向信重倚重,解衣推食,遇大事莫不言听计从,是致令他一直留在池家的最重要原因之一。
    这时,局面大致已收拾了下来。
    追命也替两名伤者接驳好断骨,向池日暮道:“池公子,你这位‘黑旋风’处事煞是快利。”
    池日暮忙引见“黑旋风”小白与追命,顺势探问:“这位兄台高姓大名?府上哪里?”
    方邪真懒懒地答:“我姓方。”就不说下去了。
    池日暮等不得要领。追命却道:“诸位,我有公务在身,还要赶路,就此告辞了。”
    池日暮忙恳情挽留。追命坚持要走。池日暮只好说:“三爷的救命大恩,池某铭刻在心,永志不忘。三爷若进洛阳:莫忘了光临敝舍,再作长叙,此外,三爷如用得着‘兰亭’子弟之处,尽请吩咐。”
    追命笑道:“一定一定”。
    说着便要离去。这时已近入暮,方邪真也要跟他一道离开。池日暮急了,便去拉住方邪真的手,一个劲儿地问:“兄台府上那里?可有事么?怎么匆匆要走?不肯让在下恳谢?不如到敝下处喝杯水酒,再向兄台请益?兄台若坚持要走,在下相送一程如何?”
    方邪真只傲岸的、淡然的、潇洒的听着,只在要紧关节上,才不着边际的应上一应。
    追命瞧在眼里,只笑说:“不如方兄弟就跟池公子多叙叙,我倒要先行一步了。”遂低声向方邪真道:“兄弟,如果你不甘就此埋没一生,意欲平步青云,这他公子倒是寄重于你,你大有发挥余地。”
    方邪真只倦倦地一笑,随即跟追命步走。
    追命微喟一声,也由得方邪真跟他一道。
    刘是之一使眼色,洪三热跟在方邪真后面,正要说话,方邪真速然回身,剑仍在水蓝色的布帛中,但剑愕已抵在洪三热胸前,把他的来势生生截住。
    只听方邪真用一种坚定得接近冷漠的声音道:
    “回去!你们不过是要我为池家效命,但我一点兴致都没有!”
    洪三热的势子硬硬顿住。
    方邪真这一句话,也把众人震住。
    黄昏入暮,烈阳已成了微醉的胭脂。
    方邪真倏地收剑,返身欲行,忽然黑影如魅,闪拦在前。
    黑衣黑脸黑披风。
    小白。
第七章 深碧的剑
    颜夕修眉一扬,道:“这姓方的是谁,真有这样的本事?叫甚么名字?多大年纪?”
    池日暮道:“他叫方邪真,年纪倒轻,大约长我一二岁,他的武功极高,小白败在他的手下,他却连剑也未拔。”
    颜夕心神一震,道:“他……他是用剑的?”
    池日暮道:“是啊,他武功高,定力也强,这样一个人,如在池家,当然是臂助,若在别家,可成了劲敌。”
    颜夕无心听其他的,只问:“他的剑可是深碧色的?”
    池日暮望望刘是之,刘是之看看池日暮,道:“不知道,我们谁都未曾看见过他拔出剑来。”
    颜夕又问:“他腕上可有一对……翠玉铜子?”
    池日暮想了一想道:“这倒没有注意。”刘是之断然道,“没有。”
    颜夕才舒了口气。池日暮却想了起来,道:“他手腕上倒有——”他仔细的回想,然后准确的用字:“系着一条浅蓝色的丝中。”他转过头去问刘是之:“对不对?”刘是之说:“对。”
    颜夕道:“是丝中,不是镯子?”刘是之肯定地道:“是浅蓝色的丝中。”颜夕道:“哦。”有点失望似的。池日暮道:“大嫂,这有关系么?”颜夕忙道:“没有关系,没有关系。”
    刘是之道:“看来,这姓方的用软的不行,只好用强的了。”
    颜夕即道:“让我来,我可以试一试。”池日暮忙道:“嫂子一向有人缘,说不定真可为我们池家解决了一大难道。”池日丽用手轻轻握着颜夕的手道:“不过,这可是让你辛苦了。”
    颜夕感觉到丈夫瘦骨嶙嶙的手,想及过去这双手曾是雄豪有力的,心中一阵难过,忙用话掩饰道:“这又算甚么辛苦!当年洪兄弟不也是这样收揽过来的吗?这件事情当初做得开心,现在也相处得挺惬意的!”
    池日暮笑道:“上次,你用一柄匕驳软柄神枪留住了洪三热,这次却要用甚么来留方邪真?”
    颜夕亮丽地笑道:“书。”
    池日丽、他日暮一齐诧道:“书?”
    “我以前有位朋友,跟这位方邪真性情很有些接近,他生平所好,只不过是一大房的古书字画真迹;”颜夕清脆的语音清脆的解释,“我们的书库里不是尽有的是好书好画好字吗?且看这法儿灵不灵!”
    池日丽笑道:“书?”
    池日暮哈了一声道:“书!”
    刘是之拍拍后脑笑道:“怎么我没有想到?大夫人准备甚么时候去?”
    颜夕推开两扇窗,望望天色:“那姓方的会耽在甚么地方?”
    “依依楼里有一个名妓,叫做惜惜,姓方的多窝在她那儿,但很少留宿;”刘是之道,“今晚戊亥时分,他必回法门寺大隐丘的老家去。”
    颜夕道:“那很好,我今晚就去看看他如何三头六臂,我带洪兄弟一起去。”
    池日暮怔了怔,道:“今晚?”
    颜夕抿嘴笑道:“事不宜迟嘛。”
    池日丽奋亢的推着轮椅,道:“我跟你去书房搜罗搜罗去。”
    颜夕看见丈夫奋悦,也觉开心,随他到了帘子之后,池日暮见刘是之还在摸着下巴沉思,便问:“你说还有一个法子,是甚么?”
    刘是之却目光闪动:“其实,最好是两个法子并施,那就万无一失。”
    池日暮听出对方似有点难言之隐,便道:“你说说看。”
    刘是之眯着眼道:“我不能说。”
    池日暮奇道:“何解?”
    刘是之们着胡脚,“如果我说出来,公子万一个怪我太狠,我可是为公子大业,白挨了冤。”
    池日暮笑道:“哪有的事!先生为池家大局不惜殚精竭智、处心积虑的想出奇谋妙计,我要是误解先生的好意,还是人么?”
    刘是之喟然道:“公子对属下一向信重,属下一向铭感,只求鞠躬尽瘁,死而后己,不过,我这个计策,公子要是透露出去,只怕难免老命不保……”
    池日暮笑道:“先生放心,我保管不说出去便是了。”
    刘是之忽然一叹。
    池日暮奇道:“先生仍不放心么?”
    刘是之望定池日暮,道:“我倒不是不放心公子,而是这计策如果能成,方邪真一旦投效公子门下,只怕我这老骨头就连门槛都站不下了。”
    “我还道是为了甚么,”池日暮诚挚地道,“你放心,先生在他府劳苦功高,方邪真再有能为,也决不可以僭越辈份。”
    刘是之苦笑道:“可是,我这话儿一说,一旦付诸行动,公子只要在人前一提是我的主意,我可成了靶子了。”
    池日暮心忖:原来他还是不放心!便伸出两只手指,当下起誓道:“好,先生既是不放心,我便当天立个誓言:“皇天在上,我待先生推心置腹,福祸与共,先生为池家天下献计,我决不反悔食言,让人怀怨于先生,如有违背,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刘是之待他誓完,才噗地跪地劝道:“公子快别这样说!真是愧煞属下了……”
    池日暮扶他起来,笑说:“先生可以道破玄机了罢?”
    刘是之正色道:“我再问一次:公子真非要得方邪真之助不可?”
    池日暮道:“此人不可为他人所得,自然非争取不可!”
    刘是之肃然道:“不惜代价!”
    池日暮道:“为求壮士,岂惜代价!”
    刘是之推门探首,看了看四周,然后掩上了门,凑近池日暮耳边,压低声音,一字一句地道:“杀了方邪真全家!”
    池日暮着实吓了一大跳。
    刘是之阴沉着脸,道:“只有这个办法。”
    池日暮失声道:“为甚么?”
    刘是之道:“当日,我们曾藉故杀龚定庵,逼走井如府,也用过比这更绝的手法,这是没法子的事,只是权宜之计,像方邪真这种人,不迫他是不出山的。”
    池日暮一时难以取决,彷惶地道“非此不可?”
    刘是之森然道:“非如此不可!”
    池日暮心乱如麻:“可是……这事叫谁去做是好?”
    “小白绝对服从你,而且机警,如由他下手,跟他脱不了关系,自然也不会等得说出来;’刘是之道,“不过,我们还得找一个人来认头。”
    池日暮惚惚地道:“你是说……?”
    刘是之眯着针眼:“这件事既是我们动手,就要弄一个对头,让方邪真非跟我们结合来找他算账不可!”
    他日暮恍然道:“回百响?!”
    刘是之阴鸷地道:“回百响也收了我们不少银子,这该是他回报响应的时候了。”
    他忽然笑道:“你说刚才我开窗看到了甚么?”
    池日暮心不在焉地问:“看到甚么?”
    “天气不大好,浮云掩盖了月光;”刘是之悠然道:“风是很大的,但只要下不成雨,一个时辰后,就可以看到月色了。”
    池日暮忽然觉得这话似乎有些跷蹊:“你的意思是——?”
    “我在想,”刘是之推开窗子,深吸了一口气,似享受这口气的清鲜,负手回身道,“在月色下,看来一向都不动心、一切都不动容的方邪真,遇见大夫人,不知会不会动心?会不会动容?”
    池日暮忽有警觉,瞥见刘是之的针眼,似看穿透了自己,心里一悚,道:“先生何作此语?”
    刘是之笑了,笑得像一头修炼了三千年的狐狸:“公子心里明白。”然后他恭恭谨谨的向池日暮深深一揖,连脸上那一点浮滑之色都尽隐不见。
    方邪真的身影,投入了长街的暗处。
    楼头上,挑着两盏红灯笼。
    惜惜站在向晚街口的楼上房前。
    她背向房门,依在栏上,眼光遥遥的落在街上。
    温暖的灯光镶在她身影的轮廊上,柔和得就像一位深情的仙女思恋凡尘。其实,千古以来,每位真情的少女,都曾这样凝盼过她们远去的情郎,有的,去了还会回来,有的,去了不再回来。
    方邪真知道惜惜在楼头上凝注着他,希望他一个回身,一次回顾。
    可是他不能回身。
    不能回顾。
    他怕自己一回身就会动怜。
    甚至动情。
    但在这时候,不管动情或动怜,都是剑客的大忌。
    因为他知道,在这黑暗的街道上,已有算不清的劲敌在等他失神、分心!
    他知道,一个人想要突破前面的困境,就不能回顾!
    万万不能回顾。
    风很大,吹得他衣袂猎猎飞舞,这一带是烟花场所,这时分不可能冷清若此,但这幽寂想必是为了自己而设的罢?——方邪真笑着,借酒意踉跄着脚步,唱着一首悠远而哀伤的曲子,然后他卸下了包袱,解下了裹剑的蓝布,拢在袖子里,向黑暗的最黑暗处,清清楚楚地道:“姓回的,如果你不立刻回家去,那就滚出来罢!”
    他这句话一话完,黑暗里一切黑的事物,都动了起来,不但动,而且还动得很快,动得很诡奇,动得很可怕:
    他们都是人。
    全身被黑色涂得漆暗的人!
    方邪真马上发现他前、后、左、右都是敌人。
    黑色的敌人。
    这样一来,凡是黑,就是敌人。
    敌人连兵器都是黑色的。
    兵器虽是清一色的黑,但却有十六八种不同的兵器,甚至连在一般武林中颇为少见的流金挡、跨虎篮、旒云拨、拐子钩都在其中。
    而且还有暗器。
    连暗器都是黑色的。
    这些“黑人”却似乎有一种识辨自己人的记号,所以,毒招杀着,只向方邪真身上招呼,但绝对不会误伤了自己人。
    方邪真不能往地下钻。
    就算他有土遁的本领,但地下依然埋伏着敌人。
    敌人根本是要置他于死地。
    方邪真只有往上陡升。
    但他身子才一振,上面便有了声响。
    墙角、帘前、梁上、椽下、垣后、柱旁,莫不是埋伏有人,就待他一跃而起。
    方邪真长叹一声。
    那些“黑人”已遮灯蔽月,要不然,一定可以看见他无奈的神情。
    方邪真仰首望天。
    他一望天就拔剑。
    深碧的剑。
    黑夜的街心,漆暗莫辨的地方,蓦然抹过夺目晶莹的碧缘。
    惜惜在楼头上,看见了这一道剑光。
    美丽的剑光。
    流星般的剑光。
    惜惜忽然觉得被一种无由的感动所充满:
    绝世的剑光应该用来照亮绝世的容颜的。
    她一看到这道剑光,她就像被温馨迎脸一击:只有她知道,这道做绝天下无可捉摸的剑光,只有在方邪真留在“秋蝉轩”的灯下抚掌把玩,她也曾凑过脸去,为那令人震颤的碧色锋芒发出羡叹。
    ——这柄天下莫敌的剑,只有她看过、触过、抚过、爱过,在夜深人静时,注视它的美,分享它的寂寞。
    惜惜一念及此,觉得脸上都烧热了起来。
    她拿着水盆,一兜脑儿,相忘于江湖般的泼了出去。
    水花,水花。
    在黑漆里略映着晶莹,迅即没入黝暗里。
    水花水花。
    美丽的水花。
    绚灿的剑花。
    剑花起,黑暗里的人都浪分涛裂的开了一条路,方邪真身影横空而起,迎上了水花。
    他在水花里扬袖横扫。
    水花飞溅。
    水花似千百冰刺般的暗器,射往“黑人”的身上。
    “黑人”惨呼、哀嚎,一时间纷纷没入黑暗中。
    黑暗又成了黑暗。
    黑暗里没有人。
    浮云掩映,层云下的月亮隐隐微明。
    方邪真笑了,他的剑又收回鞘里,他在哼一首曲子,把曲子哼到告一段落之后,才毫不在意地道:“如果你是回万雷,就留下两条胳臂来,如果来的是回百响,留一条手臂就够了。”他望望天色道:“你们所作的恶孽,其实,留下一百条胳臂都难赎其辜。”
第四章 黑旋风小白
    方邪真看也不看,继续往前走去。
    小白伸手。
    他的手正好拦住方邪真的去路。
    方邪真平平静静地说:“你的手不想要了?”
    小白瞳孔收缩,只道:“请不要走。”
    方邪真一笑:“如果我一定要走呢?”
    小白道:“我留你。”
    方邪真抬首望了望天,倦然道:“很好。”
    追命在旁,一见方邪真仰脸看天,忍不住叫了一声:“小心!”
    可是方邪真已然出手。
    这一次,追命、洪三热、刘是之、池日暮四人,无不亲眼目睹方邪真的出手。
    也无人不为之动容。
    方邪真出手只一剑。
    一剑就斩往小白的手。
    小白并不缩手。
    他的短刀在千钧一发间,及时架在臂上!
    兵器有谓:“‘一寸短,一寸险”,小白艺高胆大,与人交手,无论对手多强,莫不抢进中锋、近身相搏,他根本不怕。
    有些人天生不知畏惧为何物。
    方邪真的剑势,却突然变了。
    剑锷反撞向小白的胸膛。
    小白左手伸出,右手持刃救左臂,胸门露了一个小小的破绽。
    方邪真就击在这个窍门上。
    小白的姿势突然变了。
    他的左手已闪电般缩了回来,闪电般抓住剑锷,就像一条毒蛇只要仰首发出攻击,他更迅疾的抓住它的七寸一般。
    这时候,追命叱了一声:“使不得!”
    两人陡地分了开来,夹着几声裂帛的脆响。
    小白已在八尺开外。
    他身上的黑披风,已有三处裂口,胸前的黑衣,也有两处裂缝。
    那是剑气割破的。
    可是方邪真并未拔剑。
    他把剑架在肩上,有趣的看着小白,微笑说:“不错,你武功,还算不错。”
    就算是刘是之,也曾对小白下过这样的评语:“连小白都害怕的事,便决不能做,因为那根本不是人做的。”
    刘是之武功不能算高,便惜言如金,识见极高,向不轻许人,他说的话不仅在“兰亭池家”有分量,在武林中一样也有分量。
    人人都知道“兰亭池公子”帐下,有三大高手:足智多谋的刘是之,有勇有谋的小白,有勇无谋的洪三热。池家因而声强势壮。
    不过,此刻连小白的眼中也流露出一种神色。
    恐惧之色。
    方邪真的剑,未出鞘就划破了他衣衫七八道口子,而且连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败在对方剑下的。
    方邪真一笑。
    然后他又回复了那一股郁色。
    英朗的悒色。
    他搭剑在肩,洒然行去。
    小白的脸色更黑了。
    他伸手。
    伸出左手。
    左手依然拦住方邪真的去路。
    方邪真倒有些诧异起来:“你不怕死?”
    小白道:“泊。”
    方邪真道:“你还敢拦我?”
    小白道:“公子要留你。”
    方邪真道:“你留得住我?”
    小白道:“留不住。”
    方邪真道:“既留不住,还不让开?”
    小白道:“留不住也得留。”
    方邪真的眼神突然厉烈了起来。
    ——是他的深郁被对方的拗执激起了战志?
    他一步就踏了过去。
    小白就在这一刹那间,发出了七道他平生极少施为的杀着!
    这七道杀着,平日至少可以毁去二十个劲敌,但而今这七道杀着,一齐使出,为的不是杀人,而是留人。
    留住一个人。
    ——留得住吗?
    小白闷哼一声,撞飞十尺。
    但他仍拦在方邪真面前。
    他的左手依然拦伸,可是鼻孔已渗出了两行血迹,嘴角也有一行血丝。
    方邪真对他摇了摇头。
    小白垂下了头,忽然,他又深深的长吸了一口气。
    然后缓缓的把气吐了出来。
    这一口气吐出来之后,他的眼神像烈火一般的被点燃起来,挺起胸膛,像一座山,脸上出现坚决无比的神情。
    他的左手伸着,仍拦住方邪真的去路。
    方邪真眼睛发了亮:“好,很好。”正要拔步前行。
    池日暮忽然扬声道:“小白,退下。”
    小白向池日暮报以不解的眼光。
    池日暮浅叹道:“留不住的。”
    小白垂下了手。
    方邪真微微一笑。随追命行去。
    追命见方邪真不再出手,这才放了心。
    两人行出好远,将近到城门,追命才问:“为甚么不投效池日暮?这是个最能大展身手之处,难道你想空负大志的过一辈子吗?”他们一路来上天入地。无所不谈,但就是没有再谈起刚才茶寮子里发生的事。
    方邪真皱皱眉,道:“为这些王侯公子争名夺地,值得否?我就算要雄图竞胜,也该图天下之功,立自身之业。”
    追命听取,笑了起来:“你有你的想法,我不勉强你,可是,在这世间,想要彻底的自立门户,不依傍任何人,谈何容易!”
    “就是不容易,所以才有趣。”方邪真停下步来,道:“你要进城了?”
    追命也望定他道:“是。”
    方邪真道:“我们也该在此地分手了。”
    追命道:“此地不分手,也总有分手的时候,不如在此地分了,干净利落。”他问方邪真,“你去哪里?”
    方邪真道:“教书。”反问,“你呢?”
    追命答:“衙门。”补了一句:“下次见面,再与你痛饮三百杯。”
    方邪真道:“我不常喝酒。”他补充一句说,“但你请,我便喝。”
    追命眼中充满了笑意:“多少都喝?”
    方邪真眼中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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