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拼命-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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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深深吸了一口气,一时之间,思绪十分紊乱,作不出甚么决定来。

接下来的三天,杜令和金月亮并没有出现,也没有任何信息。胡说仍然来报告他用温宝裕留下的录音带,欺瞒家人的情形。

有一次,他说:“今天好险,几乎叫小宝的母亲拆穿西洋镜  两方面的话接不上头了,好在小宝另有一批全是笑声的录音带,我连忙作混音播放,在一阵笑声之中,总算混了过去。”

胡说的性格和温宝裕大不相同。可是既然“误交损友”,自然也只好跟著胡闹。

而且,胡闹也会传染,他说了经过之后,也十分自得:“《鹿鼎记》里的韦小宝,在遇到一时之间没有对策的时候,就会利用一阵大笑把事情混过关,想不到原来真的十分有用。”

我瞪了他一眼,问:“小宝去了多久了?”

胡说的声音变得低沉过来:“八天了,音讯全无。”

我冷笑一声:“音讯全无,是意料中事,你总不能希望他在蓝家峒一通电报来报平安。”

胡说的神情无可奈何,我道:“担心也没有用,他到苗疆去盘天梯,是真正的听天由命。不过也算是伟大,古代才子唐伯虎为了秋香,卖身为奴,现代才子温宝裕,为了蓝丝,可以到苗疆去盘天梯。”

胡说一本正经:“别嘲笑他,换了……你和我,都会那样做。”

我叹了一声,胡说的话自然有理,要不然,我怎会肯让温宝裕去涉险  我直到这时,想起了那十二个苗人,心中仍然不免犯腻,而温宝裕却把他们当作亲人一样,自然是由于他深爱蓝丝的缘故了。

胡说走了之后,我以为三天的期限已到,杜令和金月亮一定会再出现,可是一直等到午夜,他们并没有来。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他们仍然没有出现,白素道:“我们太自信了,人家不是一定非要我们助力不可,也或许,他真的到勒曼医院去找复制人了。”

杜令不再出现,虽然出乎意料之外,但总比不明不白,就把身体借给他用上几分钟好得多,何况整件事,对我来说,并没有甚么损失,他不来就不来,我也没法子去找他,只好作罢。

倒是这时,温宝裕离开,已经十二天了。

他走的时候,说十天八天,说可以回来,那只怕是他自己的估计,没有甚么根据。可是算起来,他也应该来了,不应该乐不思蜀的。

那天下午,胡说又来找我,天气相当清凉,可是他却兀自抹著汗:“最多再瞒一天,明天这小子再不出现的话,就瞒不过去了,他母亲已经十分起疑,限令他就算再在澳洲住下去,可以当选澳洲总理,明天也非回来不可。怎么办?”

我苦笑:“怎么办?明天不必再打电话给她,让她也去著急一下。”

胡说吸了一口气,迟疑地问:“会不会有甚么意外?”

胡说压低了声音来问的这一句话,直问得我遍体生寒,呆了好一会,我才道:“可以有任何意外!”

胡说搓著手:“我们一点也没有法子知道他的消息?唉,同在地球上,竟然还有音讯不通的地方。”

我没好气:“太多了。嗯,我找蓝丝看,或许她可以有他的消息。”

要找蓝丝,也不是容易的事,先利用电话,找到了在警局服务的陈耳警官  我和他,共同有过一段惊心动魄的经历,然后,再千请万托,要他找到蓝丝。

陈耳答应了我,一有消息,立刻就和我联络。

我知道就算陈耳去找蓝丝,也不是立时三刻可以找得到的,所以我劝胡说先回去。

晚上,白素和我商量,我道:“小宝如果没特别的原因而不回来,真是该死之极,简直是在出卖朋友……”

第二天发生的事相当多,中午时分,温宝格的父母找上门来,体重超越了一百公斤的温太太在沙发上一坐,沙发几乎没有发出呻吟声来,她只说了一句话:“我们家的小宝在哪里?”

然后,她就坐著不动,也不说话,只是坐在那里,大口地喘著气。

她显然是有备而来的,带了一个佣人来,那个佣人,又准备了不少食物,大约每隔半小时,就供奉她一次,除了冰糖燕窝蜜枣雪蛤蜂蜜木瓜鲍鱼薄片鸡腿切丝豆干酱煮豆酥麻饼脆炸小鱼等等鹹甜酸辣的小点,从不间断,有需要加热的,自然少不免侵占厨房,弄得老蔡叫苦连天。

我真想大声告诉她:“你们家的小宝 为了一个苗女,到苗疆去盘天梯去了。”而且,也愿意详细向她解释,甚么叫作盘天梯,可是白素连连向我使眼色,不让我说。

我心中叫苦不迭,试想想,客厅中坐了一个不断在嘴嚼进食的胖女人,就算我在楼上的书房中,不加理睬,又能做甚么事?

何况,在这样一个胖女人的身边,还有一个愁眉苦险的男人。你一望向他,他就站起身来,向你点头哈腰,像是愿意为你做牛做马,三世为奴,只求你把他的儿子还给他。

而且,由于温宝裕和我的关系密切,大家都知道,要是我说不知道温宝裕到甚么地方去了,也根本不会有人相信,想想温宝裕嫌我多管闲事,如今他父母又采取这种方法来对付我,我真恨不得一拳把胖女人的鼻子打扁  其实不需要,她的鼻子已经陷进了满脸的肥肉之中,不是很容易找得到了。

我曾大声喝他们走,可是他们只是不出声,好像非从我这里把温宝裕逼出来不可,扰攘了五六小时,倒霉的胡说撞了进来。

温太太是认识胡说的,一见了他,又闷雷也似喝了一句:“我们家的小宝在哪里?”

胡说一下子僵立在当地,嗫嚅了一句:“在澳洲?”

温先生苦笑:“总是在澳洲,可是他根本没去过,骗我们的,澳洲的亲戚朋友,没有一个见过他,亏他还每天打电话来,说和三姨丈七姑妈在一起,又和表兄妹玩得十分开心,这孩子  ”

温先生的话,引发了温太太的伤心,她忽然悲从中来,于是开始号哭。

她一开始哭,那是真正的天下大乱,世界末日了,我和白素,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才好,我们全是一样的心思:把这里让给她算了,我们离开,避难去。

可是偏偏就在这时,楼上书房的电话,响了起来  若不是我有极灵敏的听觉,根本无法在惊天动地的哭叫声中,听到电话声。

我冲上楼去,进了书房,关上了书房门,可是由于我并没有料到会有这样的意外,所以隔音设备不是很完美,关上门,那一阵阵的嚎哭声,仍然传入耳中。一点也不夸张,我一拿起电话来,就听到陈耳的声音,他先埋怨:“怎么那么久才来听电话?”

说了一句之后,他呆了几秒钟,才十分关切地问:“府上有了甚么意外?”

他这样问,自然是由于听到了嚎哭声之故了!

我叹了一声:“有点小意外,怎么样,找到蓝丝姑娘没有?”

陈耳道:“没有,可是我和她的师父,猜王降头师在一起,他知道蓝丝的下落。”

我还没说“快请”,就听到了猜王的声音:“好久不见了,蓝丝昨天回家去了。”

我呆了一呆:“昨天?回家?昨天才回家?”

一时之间,我心跳加剧,隐隐感到事情十分不妙。

猜王的声音继续传来:“她是蓝家峒来的,回蓝家峒去了。”

我吸了一口气,心念电转:蓝丝昨天才回蓝家峒去,那么,温宝裕一直是在独力应付那些苗人,并没有得到蓝丝的帮助。

第六部:杜令也要到苗疆去

我一时之间,思绪十分乱,竟然不知问甚么才好。倒是猜王在继续道:“她说有要紧的事,必须回去一次。”

我忙问:“她没说是甚么事?还有,你有没有见到那姓温的年轻人?”

猜王的声音很响:“没有见到,也不知道她回家去干甚么。不过好像事情很严重,我从来未曾见到她那样紧张过,是为了甚么?”

我叹了一声:“不是很清楚  请问,蓝家峒的正确地点,你知道吗?”

猜王道:“我不知道,只知道是在中泰缅三国国界的交汇处。”

我苦笑:“这三国的国界,从来也未曾有过确定。”

猜王道:“反正那地方,全是不服归化的苗人,确不确定都一样。”

我没有甚么再好问的了,只好道:“一有蓝丝姑娘的消息,就请她和我联络。”

猜王降头师也十分担心:“她会有意外?”

我苦笑:“不知道。”

在这样说了之后,我心中陡然一动,问:“降头术之中,是不是有甚么奇特的方法,使人可以知道事情的真相,看到……想看到的情景?”

猜王呆了一呆:“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解释著:“像中国的异术之中,就有一种叫‘圆光术’,利用一面镜子,或是一盆水,看到远处的情景。”

猜王又呆了一会,才道:“降头术之中,没有这种异术,通常,我们看远处的情景,都利用电视机。”

我叹了一声:“真幽默  有消息请随时和我联络,谢谢你。”

猜王也说了几句客气话,我放下了电话之后,发著怔,只觉得掌心冒著汗  可以肯定的是,温宝裕一定有了非常的意外。

我打开书房门,向在楼下的白素招了招手,白素以极快的速度奔上来,一看到白素离开,温太太的嚎叫声,更是惊天地泣鬼神,胡说在一旁,正尝试用手去掩住她的口,可是却叫她狠狠地咬了一口,痛得胡说摔手不迭。

这种乱七八糟的情形,都在白素奔上来的那一刹间发生,等到书房门又关上,我和白素面对面站定,白素用手轻拍心口,表示惊悸  要令白素有这种动作,绝不简单,而温太太的嚎哭,居然可以达到这个目的,可知她嚎哭的声势,实在有过人之处。

后来,温宝裕这小子对良辰美景胡说他们说起来,这样说:“那算甚么,古代孟姜女,曾把长城也哭坍过,我母亲哭坏了卫斯理家中的甚么没有?”

一提起这件事,仍然不免面色大变的胡说道:“这倒没有听说。”

温宝裕一拍大腿:“这就是了,我妈妈的嚎哭,在人类历史上,至多只能排名第二。”

良辰美景不服:“孟姜女哭倒长城,只是传说,怎么可以作准?”

温宝裕一翻眼:“你们懂得甚么,哭声是一种音波,任何物质,都有一个音波上的破碎点,如果哭声的频率,恰好与之相同,别说是长城,就算是一座核电厂,也照样可以哭倒了,这正是音波毁灭性武器的理论根据。”

温宝裕这一轮急攻,替他母亲开脱,说得良辰美景,哑口无言。

这一切,都在我面前发生,当时我的想法是:温宝裕还是很有道理的,他善于把许多没相干的事,运用想像力联系起来。而在联系的过程之中,对本来不明究竟的事,也就产生了新的理解。

当然,这一切全是后话,当时,人人为了温宝裕下落不明,而焦急万分,以后会发生的事,根本没有人可以知道一丝半毫。

我把和陈耳、猜王通话的结果,向白素迅速地说了一遍,白素的眉心打著结,一时之间,也没有甚么妥善的方法,而下面的嚎哭声,又不断传了上来,令人心烦意乱,至于极点。

我忽然之间,起了一个顽皮的念头,伸手向窗口,指了一指,我的意思是:我们不如跳窗逃走算了。

白素当然会明白我的意思,令我想不到的是,白素竟然立即表示同意,而且,先我一步,来到了窗前,把窗子打开,立即跨出了窗子。

我跟在她的身后,两个人出了窗子之后,沿著排水管,一直向下攀去  我和白素竟然落得这样狼狈地落荒而逃,温太太的号叫威力,也可想而知。

更令得我们狼狈的情景,接著又发生了。在我们两人,动作一致,松开了手。一耸身,跃向地上之际,却发现有一男一女两人,正以惊讶莫名的神情,望定了我们。他们显然已看了很久,从我们一爬出窗子时,他们就已经看到了。

而他们的神情如此惊讶,自然是绝对无法明白我们为甚么要从自己的住所的窗子中爬下来。

这一男一女,正是杜令和金月亮。

我们两人落地之后,和他们的距离相当近,互相对望著。尤其是杜令,神情惊疑莫名,显然我们的行为,又令得他迷惑之至,以为那又是地球人不能令他理解的一面。

我先开口,在苦笑了一下之后,我道:“两位不必奇怪,进去看看,就可以明白。”

杜令忙道:“一定要,一定要。”

他说著,伸手搔著头。既然遇上了他们,自然只好再进屋子去,而当我们四人,走进去的时候,正在嚎叫的温太太,也陡地停止了哭声  由于她是真的伤心嚎哭,所以陡然停止之后,还不断的抽掇著。

她盯著金月亮看,神情之中,充满敌意,和温先生一见金月亮之后,竟然有一刹间的不再愁眉苦脸,大不相同,但原因则一,都是由于金月亮出众的美丽。

忽然之间,温太太转过头来,用极其严厉的目光,瞪了她丈夫一眼,把正望著金月亮出神的温先生,吓得连忙低下头去。

可是,温先生刚才那种神态,还是落到了温太太的眼中,所以她也勃然大怒,口出恶言:“甚么闲杂人等,都跑来了。”

我“哈哈”一笑:“这是我的屋子,对我来说,最闲杂的人就是你。”

我在这样说的时候,伸手直指著她,态度十分之不客气,而白素并没有阻止我,显然她也认为这个胖女人非这样对付不可。

温太太在刹那之间,像是想站起来,可是她的体重,限制了她动作的灵活性,所以她只是动了一动,并不理我,伸手指了指杜令:“你是甚么人?”

我大声道:“他是甚么人,就算你减一半的肥,也弄不明白,他整个人是由一组密码拼凑出来的,你能想像这种用数码拼出来的生命吗?”

温太太虽然十分努力在听我的话,可是她当然听不懂。这令得她静了大约三十秒,接著,她又大声嚎哭了起来,一面哭一面叫:“我不管你们这些乱七八糟的人是拼出来的还是砌出来的,我要你们把我家的小宝交出来。”

我本来想回她一句“你甚么时候把你们家的小宝交给我的”,但是随即知道,如果我和她争辩起来,会无休无止。而且,卫斯理岂能沦落到了和妇人争辩的地步?

所以,我只是冷笑了一声,同时,我准备请杜令和金月亮到书房去  那里隔音设备虽然不算很好,未能全部阻绝噪音,但总比面对著温太太好得多了。

我望向杜令,向他作了一个手势,他立时会意,我转身上楼,把白素也拉了上去。等到我们四个人,进了书房,又关好了房门之后,杜令说了一句话,实实在在,叫我啼笑皆非。

他竟然这样说:“卫斯理,你真的交游广阔,和各个星体上的人,都有来往。”

他把温太太当作异星人了。

我实在想笑,可是又笑不出来。只是叹了一声:“你错了,她是地球人,不折不扣的地球人。”

杜令还是一副不相信的神情,我伸手在他的肩头上拍下拍:“忘记了?地球人每一个都有他自身的生命密码,每一个人都和别人不同,你研究地球人,显然不是很够资格,还得好好下功夫。”

杜令仍然摇著头,喃喃地道:“怎么可能呢?她甚至连外型……也不同。”

白素摇头:“她本来是一个很美丽的女人,只不过由于体内的脂肪积聚过多,所以才变成这样子。”

杜令一挥手:“对!人体内的脂肪细胞,十分狡猾,为了无限止的发展,脂肪细胞会向大脑发出假讯号,制造饥饿的感觉,不断进食,以便它们扩充。”

他说了之后,忽然又笑了起来:“其实,只要稍为变动一下密码,就可以达到目的。”

我冷笑:“有点意志力就好了!”

杜令道:“改变密码,正是为了使她产生意志力。”

我没有兴趣在这个问题上讨论下去,单刀直入地问他:“隔了那么多天,你应该对我的为人十分清楚了,你有了甚么决定。”

杜令的回答,也乾脆之至:“我决定不借用你们的身体,而把操作的方法告诉你们,请你们操作。”

我和白素都呼了一口气,表示满意。这时候,金月亮紧抱著杜令,花容失色,神情十分惊恐,杜令则在安慰她:“别担心,他们一定会做得极好。”

我感到他们是在做戏,可是白素的心地好,她问:“是不是操作的手续十分复杂,怕我们会出错,而误了大事?”

金月亮连连点头:“是,只要有一点差错,那……我就完了……我就再也不能和他在一起,不知道会落到甚么可怕的境地之中。”

白素用十分诚恳的声音安慰她:“不可能出错的,只要我学会了,就不会出错,请你相信我。”

金月亮的神情,倒说明她心中真的十分惶急,白素在那样说了之后,她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声,把杜令搂得更累了一些。

我看不过眼,闷哼了一声:“我相信,由她去做,比你借用她的身体去做,更保险得多,她的智力,至少是你的十倍。”

金月亮听我说得那么严厉,这才嘟著嘴,不再出声。

杜令道:“无论如何,两位都必须和我们一起,到一处地方。”

我问:“在哪里?”

杜令说了一个经纬度  用经纬度来表示地球上的某一处地方,是十分简单而又精确的方法。我一听了他说出来的那个经纬度,就呆了一呆,和白素互望了一眼。

我书房中有一只相当大的地球仪,白素立时,轻轻地转动了它一下。

在听到那个经纬度之前,我以为我们要去的地方,会是沙漠,那团“白衣女妖”居住的地方。

可是,杜令所说的那个经纬度,显然不是中亚沙漠的所在地,虽然一听了数字,我和白素,也还不能就一下子知道那是甚么所在,但总有一个概念,刹那之间,我们的心头,都有一种十分怪异的感觉。

等到白素转动地球仪,我将它按停,我们很快就找到了那个所在。

刹那之间,我和白素的神情,更是怪异莫名。

杜令显然觉察到了这一点,他迟疑了一下:“我习惯了用经纬度来称呼一个正确的地点,地球上的国家、地名等等,对我来说,没有意义。”

他这样解释了之后,我和白素仍然互望著,神情仍然怪异莫名。

这一来,连金月亮也看出事情不对头了,她和杜令异口同声问:“有甚么不对?”

我和白素这才如梦乍醒,连声道:“没有事,没有事,嗯……不关你们事,只是有些事,太巧了。”

我只能对他们说事情太巧了,无法作进一步的解释,因为要作进一步的解释,实在太复杂了。

杜令所说出来的那个经纬度,两个数字的交叉点,在地球上的位置,正好是在中、泰、缅三国交界处的苗疆,也就是蓝家峒的所在地,温宝格正在生死未卜、吉凶难料盘天梯的地方。

这不是太巧了吗?当然也无法三言两语就向杜令解释得清楚,我和白素心头的骇异,也不是没有来由的!

我闷哼了一声:“你们的基地在这个地方?为甚么要设立在那个地方?”

杜令耸了耸肩:“没有特别的意思,在地球上任何一处,都是一样的  怎么,那地方……有不妥?”

我吸了一口气:“是很特别,那地方崇山峻岭,穷山恶水,和现代文明,几乎完全隔绝,是蛮荒之地,又称为苗疆。”

杜令对于苗疆是一个甚么样的所在,一点概念也没有,他道:“那只是地球上的一个所在。”

白素觉得十分奇怪:“说起来很不通,那些白衣女人的记忆组,全在沙漠,那一批早已离开的,你的同类,应该也是在沙漠离开的。所有的设置,应该在沙漠,不应该在苗疆  两个地方相去太远了”

杜令无可奈何她笑了一下:“两位真会寻根究底,不过你们不问,我也会说,设置一直在……苗疆,那批人回去的时候,需要白衣女人作最后的操作,把她们带到苗疆去进行。”

我不禁骇然:“从苗疆到沙漠,万里迢迢,她们如何能回到沙漠去?”

我自觉这个疑问,问得十分有理,可是杜令却以十分古怪的眼光望著我:“那很容易,在她们的记忆之中,输入她们对归途的记忆就行了  别说她们是人,有高度的智慧,许多鱼和鸟,甚至昆虫,也可以凭遗传生命密码所给的记忆,飞翔迁徙万里,绝不会迷途。”

杜令的这一番话,自然令我再也无话可说,白素知道我的心意,伸手过来,和我握了一握,我们两人的手部有点凉:输入记忆,通过这种方法,杜令和他的同类,等于有了指挥任何人做任何事的本领。

事实上,有杜令这个人在地球上活动,就是靠这个本领  他不断向勒曼医院的一个医生输入记忆,用生命密码,用一组数字,拼出了他这个生命来!

杜令相当关切地问:“有问题?”

我想了一想:“没有问题,在旅途中,还可以告诉你们一个故事,和如今正在抢天呼地嚎叫的胖女人有关。”

杜令又伸手搔搔头,因为地球上的事,实在太头痛了,令得他越深入研究,越是弄不清楚。

我试探著问:“你可有特别的交通工具?”

杜令迟疑了一下 才道:“我改装了一架直升机,性能自然十分好,虽然很小,但是也可以坐得下我们四个人,直升机在格陵兰!”

我想了一想:“用最快的方法,把直升机运到距目的地最近的机场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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