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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誓-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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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叹了一声,和他商量:“每隔一小时如何?”

温宝裕拍著手,呵呵笑:“这就叫漫天开价,落地还钱,我若说一小时打探一次,你必然叫我改成五小时。”

胡说和温宝裕离去,白素伸了伸懒腰,忽然问了我一句:“原医生怎么了?好像全世界么的人都在找他,可是又找不到。”

我摊了摊手:“不甚了了,好像是感情上的纠缠。”

白素感叹:“这个古怪的医生。”

原医生的故事属于原医生,和我无关。在接下来的一天之中,我又把裴思庆的故事,整理了一下,觉得疑点极多  我对裴思庆在长安的生活,不感兴趣,有兴趣的是他在沙漠获救之后,在不见天日的“天国”之中生活的那一段遭遇。

自然,最重要的一点是:那群白衣女人,究竟是甚么路数呢?

白衣女人有很多秘密,连长期和他们一起生活的侏儒,也不得而知  在记录中可知的是,侏儒到过一个山洞,山洞之中,有许多他不知是甚么的东西。

侏儒对那些白衣女人的身分,十分怀疑,甚至在言语之间,称之为“女妖”,可是裴思庆反倒不如侏儒,那自然是由于他听不懂白衣女人语言的缘故。

根据记述,一再整理的结果,也不过如此,没有进一步的发展。

汉烈米教授来得真快,自通电话算起,二十七小时,他就出现在我的客厅中,胡说和温宝裕,在他到达之前的半小时赶到。在那半小时之中,温宝裕自然又大放厥词,不在话下。

汉烈米教授个子不高,皮肤黝黑,十分精悍、扎实,握手强而有力,习惯一口喝乾杯中的酒,并且说:“中国人的‘乾杯’,真有意思,中亚一带,有不少民族,用羊角或牛角来做酒杯,根本不能放下来,非一口把杯中的酒喝个乾净不可。”

寒喧已毕,大家都在等汉烈米说话,不知他有甚么难题,要向我求助。

他也果然开了口,可是出乎我们的意料之外,他竟从阿拉伯半岛的地形说起。

他不但向我们解释阿拉伯半岛的地形,而且,还取出了一本袖珍地图来,指著地图来解说。

第十二部:考古教授的难题

汉烈米教授的行为,很令我们惊讶,他是这样开始的,在喝了酒,略抹了抹口角之后,他道:“各位对阿拉伯半岛上的情形,自然是相当了解的!那里盛产石油,许多阿拉伯部落的酋长,都因为属地上盛产石油,而成为难以想像的巨富。”

他这样的开场白,已令得我们,十分愕然。等他取出了袖珍地图来的时候,我们简直面面相觑,不知说甚么才好。

而汉烈米却一本正经,摊开了地图,指著阿拉伯半岛近海的部分:“在这一带,一共有七个部落,人口最多,占地最广,出产石油最多的那一族,酋长的名字是  ”

他说了一个相当长的阿拉伯名字。

我们都没有甚么特别的反应,只知道那是一个阿拉伯酋长。

我们和他,毕竟不是很熟,所以虽然感到他的开场白十分突兀,但是也不好意思打断他。

汉烈米也觉察到了这一点,他自嘲似地笑了一下:“我还是快点说入正题的好,不过不家必须明白的一点是,这个酋长,不但掌握著大数量的石油生产,而且他的土地在海边,控制著海路交通,也有著十分重大的军事价值  ”

他说到这里,温宝裕发出了一下叹息声,我也忍不住了:“教授,你究竟想说明甚么?”

汉烈米略停了一停:“我想说明的是,这个酋长的行为如果反常,那么,中东局势、世界经济,都可能出现波动和不安,他是一个举足轻重的人物,虽然他只是一个……一个……”

汉烈米说到这里,涨红了脸,看来他要竭力忍著,才没有把下面的话说出来  他没有说出来的话,自然不会是甚么好的恭维话。

我对他有这种反应,感到十分奇特:“如果我没有猜错,正是他委托你买下了那个拍卖会的全部物品的?”

汉烈米又喘了几口气,情绪才平复下来,他点著头:“是的,他托人来找我,一见我,就把一本目录放在我的面前,指著目录说:“我全部都要,一件也不能少,你代表我去参加拍卖!”

当时,汉烈米有点恼怒,他望著体重至少一百五十公斤的酋长,傲然道:“为甚么是我?”

酋长的回答倒令得汉烈米十分高兴:“听说你是最好的考古学家!”

汉烈米翻著目录,一看就著迷,也认为那一大批精美之极的实物,不应该分散,所以他就答应了。

自然,他也问了一句:“酋长,你怎会对古物有那么大的兴趣。”

酋长的反应,奇特之至,只见他不断用手摸著自己的虬髯,双眼十分失神,发著呆,过了好一会,才道:“等东西到了手,我再告诉你!”

酋长的神情,看来像是他的内心,有甚么重大的隐秘,由于和汉烈米不是很熟,所以不肯一下子就把这隐秘说出来一样。

汉烈米道:“结果,我不负所托,把全部物品,都买了回来。”

温宝裕道:“酋长一定是看中了那柄匕首,据说那是天神所赐,有不可思议的巨大力量。”

我也以为一定是如此,可是汉烈米却呆了一呆:“有这样的说法?那柄匕首确然非同凡响,可是酋长显然不是很注意。”

我和温宝裕、胡说,都大感讶异,白素微笑道:“教授没有听过羊皮上记述的故事,自然不知道有关匕首的事。”

汉烈米扬眉:“那捆羊皮上记述的是甚么故事?”

我忙道:“太长了,慢慢说!你刚才提及酋长如果行为失常,会天下大乱,酋长好好地,为甚么会失常?”

汉烈米神情苦涩,长叹了一声:“请听我慢慢说,才会明白。”

温宝裕道:“不好,我性子急。”

汉烈米有些恼怒:“好,那我就说,酋长爱上了一个女人,够简单了。”

温宝裕道:“那算甚么,太简单了。”

汉烈米悠然道:“那就让我慢慢说。”

温宝裕还想说甚么,我已向他大喝一声:“住口。”

温宝裕这才不再出声,汉烈米才得以实现他的“慢慢讲”  接下来的叙述,可能有点混乱。一来,温宝裕比我还喜欢插口(我已经够喜欢插口的了),不时忽然发表他的意见,或嘀咕,或怪叫。

二来,汉烈米在叙述,我在作覆述时,由于行文方便,或求场面生动,所以有时又把酋长和汉烈米打交道的情形,正面写出。

有了几方面不同的表达形式,自然不免乱一些。但是事实上,当汉烈米的叙述,进行到了一半的时候,由于他叙述的内容,确然曾乱了好一阵子,所以我的这种记述法,和实际的情形,十分相符。

闲话少说,汉烈米当下的话是:“酋长知道我买了所有的物品,他已不在乎价钱,只是吩咐我尽快地把物品妥善包装好,尽快运去。”

温宝裕道:“你那时在本城?”

汉烈米点头:“是,我们双方都没有联络……我好像没见过你!当然,大家都要化装。”

温宝裕笑  那时,他化装成一个老妇人,汉烈米自然认他不出。

想到这里,我不禁向白素望了一眼。为了那个拍卖会,我曾和白素打了一个赌,看两人在经过化装之后,谁能先把谁认出来。

结果,我精心化装,白素却根本没有去,没有在拍卖会上出现!她只是留了一张字条,说是有要事外出。她一直到第三天才出现,也没有向我解释说到哪里去,去做甚么事。我等她自己开口,她不说,我也赌气不去问她。一直到现在,她还是不说,而且一点也没有打算说的意思。

白素近来,这一种行为很多,她和木兰花会面,一定有一些事在进行,可是她也从来没有向我说过。

当然,我相信白素这样做,一定有原因,可是这时,一想起来,仍不免瞪了她一眼,她却若无其事,只是向我呶了呶嘴,示意我小心听汉烈米的话。

汉烈米又道:“酋长特别注意玉器和金器,那柄匕首,他好像并不在意  那匕首中有一个故事?”

汉烈米用疑惑的目光望向我,我向他保证:“很长的故事,一定会十分详细告诉你。”

汉烈米是出色的考古学家,对于古代宝物的包装和运输,十分在行,他包了一架飞机,把十二大箱玉器和金器,用最快的时间,运到了酋长的面前。

酋长在沙漠之中,半空造起了一座规模相当宏伟的宫殿,当直升机载运物品到达时,酋长亲自出来迎接,握住了汉烈米的手,急切地问:“照你看来,那些物品,属于甚么年代,甚么民族?”

这个问题,已经是属于考古学家范围,相当专门的问题了,汉烈米要顾及自己在学术界的威信,所以他回答得十分小心:“根据拍卖资料,是中亚沙漠中一个古城中的物品,中亚有许多游牧部落 那可能是其中之一。”

酋长对于这样的回答,显然不是十分满意,又追问:“不能考查出更详细的资料来?”

汉烈米道:“有一大批文字记载,如果进行研究,可能会有进一步的发现。”

酋长听了之后,两道浓眉聚在一起。像是有满腹的心事一样。汉烈米忍不住问:“酋长,你花了那么高的代价,购进了这批实物,目的是甚么?”

酋长很久不回答,才长叹一声:“你先吩咐工人搬一些玉器和金器下来。”

汉烈米道:“那柄匕首  ”

酋长却不耐烦地挥著手:“甚么匕首?哦,那柄,先放一放再说。”

(温宝裕嚷叫了起来:“酋长不识货,所有的宝物之中,最好的是那柄匕首。”)

(汉烈米道:“当时我也这样想,后来  立即我就知道酋长的心意。”)

(温宝裕心痒难熬:“快说!快说!”)

汉烈米照酋长的吩咐做了,搬了一箱玉器,一箱金器到了一个厅堂,拆箱,取出包裹得十分好的金器和玉器来,排列在地上。

酋长用心看著,自己顺手取了两件金器,著汉烈米取了两件玉器,才道:“跟我来。”

汉烈米不知道酋长的葫芦里卖的是甚么药,跟著他走。酋长的随从极多,可是越向宫内走,侍从就一路在减少,显然宫中有严格的规定:哪一种人可以进入宫的甚么地方。到最后,跟在酋长身后的,只有一个身高超过两公尺的巨人了。

那巨人,简直就像是天方夜谭中的妖魔一样,是酋长的贴身保镳。

可是,到了一扇门前,酋长侧了侧头,示意那巨人,也站过一边,然后,示意汉烈米去推门。

汉烈米这时,很有点受宠若惊,他在门口,先放下了手中的玉器,握住了门柄,轻轻一堆,就把门推了开来。

门推开之后,汉烈米就呆了一呆。

门内是一间极大的寝室。首先映入眼睑的是一个相当大的六角形的浴池,全用大理石砌成。

(温宝裕叽咕了一句:“大理石?要全用上佳的白玉,才够气派!”)

整个寝宫的布置,全以大理石为主,在应该是床的地方,看不到床,因为有绣金的帐幔围著,飘散著一种十分好闻的香味。

阿拉伯酋长的奢侈是著名的,汉烈米不会感到惊讶,令得汉烈米惊讶的是,他立即看到了寝室中的一些陈设。一只玉瓶,几件金器,看来,和拍卖台上所买得的,十分相似。

而等到汉烈米把自己手中的玉器,酋长手上的金器,放到了陈列在寝室中的那几件器物的旁边之后,更绝对可以从它们的形制上,肯定那是源出同流的器物。

汉烈米教授不禁大惑不解:他可算是中亚细亚文物的专家,拍卖会拍卖的物品,他也是第一次见到,他绝想不到酋长的寝室之中,早就有了。

那么精美的玉器和金器,必然有著极深的文化背景,极具学术研究价值,一出现就必然轰动,何以从来也没有人知道酋长有这样的宝物?

汉烈米虽然疑惑,可是他也知道,酋长之所以不惜一切代价,要得到这批器物,是他早知道,拍卖的一大批,和他收藏的几件是同一类,同一来源的。

当汉烈米在观察那些金器和玉器时,酋长连连问:“是不是一样的?”

汉烈米肯定地道:“一样,可以肯定来源一样。”

酋长一字一顿:“同在那个古城中来的?”

汉烈米点头:“应该是。”

酋长突然现出十分急切的神情,他的大肚子,甚至在微微发颤,他急速地问:“有办法……可以找到那个……古城吗?”

汉烈米心中讶异,但是他的反应,却十分理智,立即道:“不能,当年的探险队,并没有资料留下来,沙漠的范围那么大,又如此变化不定,所谓古城,可能早已淹没在十公尺深的沙层之下,无法找得到!”

酋长深深吸了一口气:“如果由我在经济上作无限制的支持,而由你率领一个考古队去进行?”

汉烈米听得有点心动,可是他仍然摇了摇头。

酋长又道:“当年那个探险队能够发现,为甚么我们不能发现?”

汉烈米叹了一声:“那个探险队在中亚的沙漠上活动了五十年。”

酋长双手紧握著拳:“就五十年。”

汉烈米这时,心头的疑惑,无以复加,问:“你那么热切想找这座古城,目的是甚么?”

酋长在一张铺著厚厚羊毛的椅子上坐了下来,长叹了一声,双手捧住了头,目光射向绣金的帐幔,过了好一会,他才又长叹了一声,还是不说甚么。

汉烈米只好转换话题:“这里原有的玉器和金器,是哪里弄来的?”

酋长伸出大手,在他的脸上抹了抹,神态十分疲倦:“当年,有人带了一个女人来给我,那些器物,是和那女人一起来的。”

汉烈米想不到会有这样的答案,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酋长又道:“我一直想弄清楚这个女人的来历,所以把这些金器和玉器,给过很多专家看,可是没有人说得出它们的来历来。”

汉烈米道:“那难怪,你拿来给我看,我也说不出它们是甚么来历。”

酋长用力挥了一下手:“直到我知道有一大批相同的物品要出卖,我才知道有一座古城,我想弄清楚,那女人是不是就是从那座古城来的。”

事情叙述到这里时,温宝裕已经大叫了起来:“不通之至,酋长怎么不去问那女人,她是从哪里来的?”

胡说也道:“或者,去问带女人给酋长的那个人。”

我也有同感,所以望定了汉烈米,汉烈米暂不出声。白素微笑道:“你们太心急了,酋长这样做,一定有道理的,是不是,教授?”

漠烈米大表叹服,连声说是,恭维得有点肉麻。

汉烈米道:“当时,我也用同样的问题问酋长,酋长的神情很怪,接下来发生的事,我怎么也料不到。”

酋长的神情很怪,望著汉烈米,反问道:“问她?”

汉烈米笑:“是啊,对自己的来历,她一定有说的。”

酋长叹得很伤心:“你能代我问她?”

漠烈米一听,不禁有点踌躇,他知道阿拉伯人对妇女的限制,十分之严。从酋长的话听来,他对那个女人,像是十分著迷。阿拉伯男人对自己心爱的女人,限制更多,外出都要蒙面,单是陌生男人和女人目光相接触,就很容易出血案。

所以,汉烈米迟疑了一下,用十分疑惑的神情,望著酋长。酋长又叹了一声  阿拉伯人大都性格坚强,很有男子气概,很少唉声叹气的,可是酋长却一直在叹气,和他魁伟的身形,十分不调和。

酋长甚至把他蒲扇也似的大手,放在汉烈米的手臂之上,这表示他心中极度彷徨,需要帮助。

酋长的声音很低沉:“我一见这个女人,就……爱上了她,无可遏制。”

要从一个阿拉伯男人,尤其是一个阿拉伯酋长的口中,说出他“爱上了一个女人”这样的话来,确然是十分稀罕的事。汉烈米教授毕生研究中亚人的历史,对这一点自然了解,所以讶异之极,更不敢接口。

温宝裕闷哼一聱:“那有甚么问题,只要酋长一开口,那女人必然答应做酋长的妻子,对了,酋长的妻子叫甚么?叫妃子,还是叫皇后?有没有专门名称?”

胡说冷冷地道:“也不是全世界的女人都贪慕做酋长的妻子的。”

温宝裕立时反驳:“你没听到,是有人把那女人带来给酋长的吗?可知那女人本来就不是甚么正经女人,掘金娘子遇上了阿拉伯酋长,还有甚么更好的?”

汉烈米向温宝裕一指:“你这话,如果在酋长的面前说,就会被绑在木桩上,至少在烈日之下,晒上六小时。”

温宝裕撅了撅嘴:“真落后。”

汉烈米停了片刻,继续说他和酋长谈话的经过。

酋长的声音有著十分诚恳的恳求:“你是一个出色的考古学家,是不是看到一些东西,就可以认出……她的来龙去脉来?”

汉烈米沉吟了一下:“很难说,一定要看到了再说  为甚么不问她本人?她……她不会说话?”

酋长没有说甚么,只是双手抱住了头,好一会,他才站了起来,向汉烈米作了一个手势,示意汉烈米走过去,他们一起到了围著的帐幔之前,酋长把帐幔拉开了一些,那股香味更浓,酋长又作了一个手势,示意汉烈米走进去。汉烈米十分踌躇:“根据阿拉伯的习惯,好像……不是很方便?”

酋长闷哼一声:“我叫你进去,就没有问题。”

既然是酋长坚持,汉烈米自然不便拒绝,他一侧身,就进了帐幔。当时的情形是,他一进了帐幔,就发出了一下惊怖绝伦的呼叫声,踉跄跌了出来,面色惨白,刹那之间,他觉得自己跌进了一个陷阱之中,一个经过精心布置的陷阱。

汉烈米在讲到这里的时候,仍然不免脸色变白,身子发抖,可见他当时的震惊,是何等之甚。

温宝裕急得直捏手,催道:“你看到了甚么?总不成是一个不穿衣服的女人?”

他自己在初见苗女蓝丝的时候,也曾惊叫一声,狼狈而逃,多半因为他有这样的经历,所以才有这样的说法  根据阿拉伯的习俗,绝无看到一个裸体女人之理。

我更想叱温宝裕,叫他不要胡说,可是汉烈米教授却睁大了眼,大是讶异:“你怎么料得到的?”

他这句话一出口,白素也不禁“啊”地一声,温宝裕更是直跳了起来,指著汉烈米:“真的?真的……是一个不穿衣服的女人?”

汉烈米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怎么会发生这种情形?难怪汉烈米曾在一刹那间,认为那是一个陷阱了  很有点像林冲误入白虎堂的味道。酋长只要一翻脸,是可以处死汉烈米的。

可是当时,酋长却向汉烈米作了一个手势:“你看看清楚,不要害怕,看看清楚。”

汉烈米惊魂甫定,也想到酋长没有陷害他的道理,所以迟疑著,又进了帐幔。这一次,他看清楚了,可是讶异更甚,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在他“看看清楚”的过程之中,首先,他看到的是一个极美丽的女人,全身赤裸,仰躺著。那是一个罕见的美女,肤色加蜜,丰乳圆臀,双腿修长,虽然闭著眼,可是五官精致俏丽之极,她神态十分安详,双手放在身边。

他已知道酋长为这女人著迷,一看之下,他感到酋长的著迷,确然有原因,就算是阿拉伯酋长,也不是很容易遇上那样的美女的。

看到了这样的一个美女,已足以令得汉烈米惊讶莫名的了,而当他看清楚,那美女不是躺在床上,而是躺在一具白玉的  棺材中的时候,他更是惊讶莫名。

当他说到“棺材”的时候,迟疑了一下,像是不知道是不是可以用这个名词。

而我们  听他叙述的所有人,在这时,都不由自主,发出了“啊”地一下惊呼声。

汉烈米不知道我们为甚么要惊呼  各位读者一定已经明白了。

汉烈米看出,那白玉棺材,竟是一整块大白玉凿成的。而令得他更惊讶的事,还在后面  他看到玉棺,用一块大玻璃盖著,也就是说,那美女不是在沉睡,而是早已没有了生命。令酋长著迷的,是一个已经死了的女人。

首先叫出来的,自然是温宝裕,他叫的是:“金月亮!金月亮!”

接著,连白素在内(她的声音比较低),都叫:“金月亮。”

汉烈米全然不知道“金月亮”是甚么意思,而我们由于实在太意外,而且极其骇然,所以一时之间,也无法向他解释。我们绝想不到,一千多年之前,曾在裴思庆的记述之中出现过的美女金月亮,竟然又会出现。

根据汉烈米的叙述,那在玉棺材中的美女,毫无疑问,就是金月亮。

温宝裕想说甚么,可是他只是张大了口,挥著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保持著最镇定的是白素,她道:“教授,那不是一块大玻璃  或者说,不是一块单面的玻璃,而是立体的,那美女,整个人都嵌在玻璃之中。”

这一次,轮到汉烈米的行动和温宝裕一样了,他挥了好一会手,才道:“你们怎么知道的?你们全知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我在这时,也缓过了气来,我道:“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一定会告诉你,请你先说下去,那女人……是怎么到酋长那里的?”

汉烈米继续说下去。

等到他看清楚,那美女一竟然是被嵌在一大块玻璃中的时候,他的惊讶,更到了顶点,他睁大眼睛,怕至少有三分钟,未曾眨眼。

这时,酋长也进了帐幔,站在他的身边,汉烈米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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