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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雨翻云_黄易-第2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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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沙天放道:“怎也要通知素冬一声。这事由我亲自去做。唉:事情怎会忽然变成这样子呢?”  
    言下不胜唏嘘后悔,若他们不是一直盲目站在朱元璋的一方,与鬼王关系好一点,说不定能及早发觉单玉如的阴谋,又或与燕王关系搅好一点,甚或把庄青霜嫁了给小燕王,这时便是另一回事了。  
    庄节皱眉道:“鬼王真的说皇上过不了这一关吗?”  
    沙天放亦紧张地道:“他说皇上是过不了今年还是过不了这几天?”  
    到了这等时刻,最不相信命运的人,亦希望通过相学术数去把握茫不可测的将来。  
    韩柏苦笑道:“听他的口气,似乎是过不了这几天,否则也不会命燕王立即逃走。”  
    庄节道:“我怎也不相信皇上有了提防后,单玉如仍有办法对付他。”  
    韩柏道:“皇上自己都不相信。不过现在连水月大宗都是单玉如方面的帮凶,据梦瑶观察,可能长白派都密和单玉如勾结起来,可知她准备得是如何充分周密了”两人全身剧震道:“什么?”  
    八派里西宁派独沾龙恩,不用去说。野心最大的当然是长白派,不但眼红少林派隐为八派之首的地位,亦对西宁派强烈嫉妒,表面联成一气,骨子里则无时无刻不想用西宁派而代之。  
    韩柏这一句话,立时使尚存一丝幻想的两老死了心。  
    庄节断然道:“假若燕王成为太子,事情便好办,最多我们荣归回西宁去,但若单玉如得势,我们得立即退出京师,然后联结天下白道,与单玉如斗个生死。”  
    韩柏心中欣然,自己这个岳父,终还是个人物。
第九章 偷鸡摸狗
           戚长征坐在金玉藏书堂后暗黑的园亭里,正以抒胫帕抹试着锋利的天兵宝刀。  
    他神色平静,似仍抒氩么事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  
    陪着他的风行烈亦心内佩服,只有这种心胸修养,才配得上封寒赠他宝刀的厚爱。  
    戚长征摇头苦笑道:“我以前见人对死者哭哭啼啼,总是大不耐烦。人总是要死的:爹战死沙场时,我年纪还小,但娘病死时,我十五岁了,心中虽伤痛,却半滴眼泪也没有掉下来。”  
    接着沉默起来,陷入沉思里去。  
    风行烈叹了一口气,想起芳魂已渺的白素香,心里一阵凄楚。  
    他本以为不舍夫妇会反对他与年怜丹决一死战,岂知不舍只说了一句“是时候了!”  便不再说话,令谷姿仙三女也不敢反对,怕损了他的锐气。  
    他记起了师傅厉若海与庞斑决战时的整个过程,最使他感动的就是厉若海那抛开一切,充满信心,一往无前的全力一击,忽然间,他亦感到生机勃勃,充满信心。  
    戚长征有点钟自言自语般道:“封老死时,我心中虽是悲愤,但或者是因他壮烈的气概,并不觉得如何难过,甚至对甄夫人都不是那么痛恨,两军对垒,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谁也怪不得别人。”  
    接着提高嗓音道:“但为何义父的死亡,却使我似失去了一切般的悲痛难受,觉得他死得非常不值呢?”  
    望着戚长征灼灼的目光,风行烈苦笑道:“那可能是和感情的深浅有关,你和封前辈接触的时间始终很短,钟当日柔晶之死,便曾对你做成很严重的打击。唉:当时我都很不好受。”  
    戚长征苦涩一笑道:“大叔的话定错不了,忽然间我又轻松起来。谁知道死后的世界不是更为动人。活着的人,要坚强地活下去。”  
    风行烈欣然道:“这我就放心了。希望我们明天能与韩柏那小子一起到秦淮河的青楼喝酒作乐,共庆得报深仇。”  
    戚长征哈哈一笑道:“好豪气:不过到时你莫要临阵退缩了。”  
    风行烈尴尬地道:“我只说去喝酒,并不是要去鬼混啊!”戚长征失笑道:“说真的,我已没有了猎艳的心情,只想修心养性做个好丈夫,天下间还有很多其它事要做。真望朱元璋把皇位让了给燕王,我们则解散了怒蛟帮和邪异门,一了百了。我们闲来便玩玩刀枪,喝几杯美酒,看着儿女嬉玩。”  
    风行烈讶道:“想不到你这么一个爱闹的人,竟有这种退隐的心意。不过我有个忠告,不知老天爷是否最爱和人作对,通常人们最渴望的东西,都不会得到的。”  
    戚长征哑然失笑道:“就当我是做清秋大梦吧:哼:待大叔割了水月贼子的头回来祭门义父后,我们才将他化掉带离这伤心地。”  
    这时寒碧翠、谷姿仙诸女携酒而来。谷姿仙笑语道:“决战将临,没有清溪流泉,怎能一壮士气。”  
    戚长征和风行烈对望一眼后,两人双手紧握到一起。  
    蓝玉和一众手下,全部换上夜行衣,集中在后园地道的入口旁,静待消息。  
    人影一闪,“通天耳”李天惧由檐顶流星般落到蓝玉前,跪下禀告道:“四周全无动静,不见有任何伏兵。”  
    蓝玉讶道:“没有伏兵不奇怪,奇却奇在没有监视的人。”  
    李天惧道:“假设监视者是藏在附近宅院里,那将很难被发现。”  
    蓝玉点头道:“看来定是这样了!”地道里足音传来,“金猴”常野望灵巧地钻了出来,报告道:“地道畅通无阻,我们的人已守着地道那一端的出口,大师可以上路了。”  
    篮王沉声道:“景川侯旧震那方面的情况怎样了?”  
    方发道:“战甲和十多名高手先到了他那里去,就算他想临阵退缩也办不到,当我们抵达城西北的金川门时,战甲会以约定手法与我们联络,到时城门大开,只要到了狮子山,和城外援军会合,朱元璋的人追来也不怕了。”  
    蓝玉心情大定,道:“假若景川侯有问题,我们便攀城逃走,想我蓝玉一生攻克城池无数,何惧他区区一个金陵城。”  
    昂责统率火器队的兰翠贞笑道:“景川侯现在全无退路,唯一生机就是随我们回西疆,找才不信他敢玩花样。”  
    蓝玉豪情涌起,哈哈一笑道:“当我蓝某人再回来时,就是朱元璋人头落地的时刻。”  沉喝道:“走!”兰翠贞近百人的精锐火器队,立即敏捷地钻入地道里,这时蓝玉等恨不得朱元璋来攻打将军府,因为府内处处埋下火药,只要一经点燃,整个府第立时陷进火海里。而他们亦有特别设计,于撤走后半个时辰,烛火会自动燃着火引,引发一场窝延全区的大火,制造混乱。  
    战争本就是不择手段的。  
    韩柏和处夜月与范良极在皇城东安门外的一处密林会合。  
    韩柏道:“乾罗死了!”范良极一震道:“庞斑竟出手了吗?”  
    虚夜月接入道:“不是庞斑,是水月大宗”范良极叹了一口气,取出自绘地图来看,道:“原来这家伙竟是单玉如的人。”  
    韩柏不满道:“乾罗死了这么大件事,你叹一口气就算了。应该取消这次行动以表哀悼才对!”范良极瞪他一眼道:“小伙子你若有我这么多丰富的人生经验,就不会把生生死死放在心上。试问谁能不死,你要死我也要死,这事公平得很,次次死了人都钟丧了娘似的,还怎样做人。不若留力打水月大宗的屁股,直至把他毒打至死好了。”  
    虚夜月怕他罗嗦,指着图内红色的虚线道:“这代表什么?”  
    范良极得意地道:“代表皇宫下的地道,其中一个入口,正是在我们脚下附近。”  
    韩柏恍然道:“原来岳父竟陪你老贼头一起发疯,把皇宫的图给了你,难怪昼得比你以前那张精巧了这么多,又没有错字了。”  
    虚夜月嘻嘻一笑道:“爹有时是会发下疯的,噢:你们还末说是要偷什么东西。”  
    范良极一对贼眼立时亮了起来,压低声音故作神道:“好月儿听过九龙掩月杯吗?”  虚夜月娇躯微颤,吓得吐出了小舌头,盯着范良极道:“你这大哥好大胆,连朱叔叔最钟爱的宝杯都敢偷,不怕杀头吗?”  
    韩柏插入道:“我也说过他了,什么不好偷,却去偷只杯子,不如去偷个妃子出来,还生蹦活跳,美色生香哩。”  
    虚夜月醋意大发,狠狠在他腰处扭了一把,却又忍不住娇笑道:“你这土包子真s不识货,这杯是西域呼巴国进贡给他的天竺异宝,样子普通,可是只要把美酒注进杯里,内壁会立即现出九条穿游云问的龙,随着酒影上下翻腾,真是不世之宝。”  
    又补上几句道:“朱叔叔得杯后便大破陈友谅的连环船,所以朱叔叔视这杯为他的幸运象征,每逢佳节或庆典,都用它来喝酒呢?唔:要偷这个杯,我是不和你们去胡闹了。”  
    韩柏喜道:“那让我先送月儿回家吧!”范良极怒道:“你留在这里,由我送月儿回去。”  
    虚夜月顿足道:“不走了不走了:作贼便作到底吧!”范良极喜道:“这才钟样,普通的东西偷来作什么,此宝名列天下十大奇珍之一,我的宝库内已十有其九,只少了这件怎能服气,偷了此宝后,本大盗也可金盆洗手了。”  
    虚夜月色变道:“糟了:通常做最后一件坏事都是会失手的,唉:大哥为什么会这么胡涂。”  
    韩柏道:“还不掌嘴!”范良极无奈地象征式掌了自己的嘴,又吐了口水,咒上两句后才指着地图道:“我们这条地道直通到内皇城东门后的文华殿,由那里钻出来后,只要随机应变,摸到后宫的春和殿,老子便有把握在里面的藏珍阁把那实杯偷出来。到时你便可由坤宁宫的道离去,抵达北安门外的密林区了。”他说来言词含混闪烁,谁都知道他是不尽不实。  
    韩柏哂道:“那不若直接由通往坤宁宫那条道入宫,可省掉了一大截路。”  
    虚夜月怀疑地道:“为何刚才大哥只说韩郎由坤宁宫的道离去,那我和你呢?”  
    范良极显抒肭心中有鬼,道:“答得你们的问题来,我们索性回家睡觉,还偷什么东西呢?”  
    韩柏心知不妥,坚持道:“若你不清楚说出你的计划,休想我助你,唔:过程仍抒肭那么简单容易,你自己大可一手包办,何用我来帮手呢?”  
    范良极叹了一口气道:“能够不用你这小贼帮手,我那有闲情找你,最大的问题是……  嘿!”两人同声追问道:“是什么?”  
    范良极苦笑无奈道:“自从当年我闯入藏珍阁偷东西事败后,朱元璋虽不知我要偷他的宝杯,却把那东西不知藏到那里去了,否则我多次进宫,早已得手。唉:真惨:有得看却没得偷到手。”  
    两人失声道:“你竟不知杯子放在那里?”  
    范良极苦笑道:“问题就在这里,否则那用受你们这么多气。”  
    韩柏和虚夜月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  
    浪翻云的心神提升至最高境界,方圆平里内没有任何动静能瞒过他的灵觉,连墙洞里老鼠噬齿的声音亦给他收在耳鼓内。  
    皇城内每一个守卫的位置,他亦了若指掌,迅如魅影般在园林檐顶中忽停忽行,远远追蹑着刚和花朵儿说完密话,赶去向某人报告的宫女小珠。  
    单玉如虽然尚未知道允汶的密已给他们识破,可是以她的智计和谨慎,在这大风雨前夕的晚上,必然会集中人手保护允汶和恭夫人,因为那已成了她们胜败的关键人物。  
    水月大宗亦应和他们在一起。  
    无论他如何小心,绝瞒不过这两人的灵觉。所以只要知道他们的位置,他使须以雷霆万钧之势,一举扑杀两人,否则以后恐难再有此机会。  
    小珠这时经过一道石桥,转入通往坤宁宫的小径。  
    浪翻云心如止水,没有半点波动的情绪。  
    这是大后宫的范围,哨岗设在外围处,在此时刻,皇宫有种说不出的幽深可怕。  
    小珠当然不会发觉把煞星带了来,穿殿过楼,走过灯火辉煌的长廊后,来到了坤宁宫院落组群的其中一座宫院里。  
    几名守门的禁卫见到她都恭敬施礼,可知她在后宫颇有点地位。  
    小珠进入宫内,大厅里端坐着一位身穿华服的美妇,高髻宫装,雍容高贵,几名宫娥拥侍两旁,愈发显出她的身分气派。  
    见到小珠,她双目亮了起来,柔声道:“看到小珠这样子,定是有好消息了。”  
    躲在宫外偷听的浪翻云心中一懔,从这女人说话的派头看,便知定是恭夫人,如此说话毫不避讳,那自然她身旁的宫女全是心腹了。  
    小珠跪禀道:“幸不辱命,怜秀秀果然一点也不担心。”  
    抱夫人一阵娇笑,通:“所以说没有男人是不好色的。浪翻云亦不例外。娘若亲自出手,保证十个浪翻云也没有命。”长身而起。  
    外面的浪翻云心中赞美,唉:想不到你这淫妇如此合作,浪某倒要看看你娘如何应付一个浪翻云。  
    庞斑以令人难以相信的速度,在金陵城内移动着,这一刻他可能还傲立檐顶,下一刻已负手悠闲踱步街心,但转瞬后他早转出长街,穿巷远去,普通人根本察觉不到他有奔行的动作,只使人感到玄异莫名。  
    他展开了魔门搜天索地大法,探察着四周各式各样人的武功深浅,若有水月大宗之辈在,必逃不过他神妙莫测的灵觉。  
    那是只有到了他那般级数的高手才拥有的触觉。  
    皇城在望。  
    他来到一座高楼之顶,负手看着这在当时最伟大壮观的建组群。  
    辉煌的灯仍似在向他炫耀着代替了他蒙人统治的大明盛世。  
    皇城坐北朝南,内外两重。只见重重殿宇、层层楼阁,万户千门,使人眼花撩乱。  
    庞斑微微一笑,略一颔首,欣然瞧着壮为观止的皇城夜景。  
    无论对大明或皇城来说,今晚都是非常特别的一晚。  
    龙虎荟萃,风起云涌。  
    水月大宗就是在这皇城之内,还有鹰缘和浪翻云,当然尚有密藏不露的单玉如。  
    忽然间,天下最超卓的几个人物都聚集到这代表天下最高权势的地方来。  
    这不是缘份是什么呢?  
    庞斑正要掠往皇城,忽又打消念头,微微别头往西笑道:“无想兄既已来到,何不现身相见?”  
    一声佛号来自他朝着说话的方向,迷朦夜色下,无想僧优雅的身形出现屋脊之巅,合什道:“三十年前一别,庞施主风依然,贫僧至感欣慰。”  
    庞斑讶道:“大师无想功竟真能再作突破,臻至大成之境,庞某想不佩服也不行。只不过无想兄来得真不是时候,可见人算及不得天算。”  
    无想僧再一声佛号,柔和的声音淡然道:“不是时候的时候,正好让贫僧和施主了此尘缘。”  
    庞斑哑然失笑道:“恕庞某人没时间和大师打机锋了,爽快点放马过来吧!”无想僧欣然道:“施主快人快语,痛快极了。”最后一句还未说完,下一刻他已出现在庞斑身前的虚空里,一掌往庞斑当胸印去。  
    庞斑脸现讶色,四周的空气忽地钟一下子被无想僧的手掌吸尽了,原本呼呼狂吹的北风半滴都没有剩下来。  
    浪翻云掠过花园,前面出现一座宏伟的宫殿,与后宫其它殿堂相比,就钟群鸡里的仙鹤,飞檐翘角,廊下栋柱挺立,根根栋柱盘龙立凤,非常壮观。  
    长阶上殿门旁各有四名禁卫,持戈守门。  
    浪翻云已感应到单玉如和水月大宗的位置,而同一时间,他们亦惊觉到他的驾临。  
    他唯一想到的事就是速战速决,毫不介意两人联手的威力会是如何可怕。  
    他并非只为私仇而来,若不杀了这两人,将来不知会有多少无辜的百姓因他们而受害,因他们而吃苦。  
    他的速度实在太快了,当他掠上十多级的长阶时,那八个禁卫才知道刺客临门,但已太迟了。  
    在这等情况下,一切全凭直觉反应决定。这八人显抒肭平时不断地操练一个专为守门设计的阵式,当然不会是乌合之众,齐声一喝,八文长戈竟在如此仓卒的刹那间,分由八个不同的角度,同浪翻云刺来,把入口进路完全封闭起来。  
    浪翻云就在封闭进口前的刹那,倏地加速,在戈缝间差之分毫中掠过,险至极点,亦妙至极点。  
    众禁卫眼前一花,才知刺在空处。  
    这时浪翻云反手射出八股指风,点在众禁卫身上。  
    当八禁卫晕厥倒地时,浪翻云的覆雨剑离鞘而出。  
    尖啸响起,覆雨剑在浪翻云手上化作万千芒点,钟狂风般卷进殿堂里。  
    殿内空无一人,左边是十八屏相连,昼的是金陵四十八景的山水大屏风。  
    当浪翻云掠至殿心时,大屏风的其中三块蓦地爆炸般化作漫空碎屑,一把钟来自地狱般的魔刀,以飘忽变幻的弧度,昼过一道美丽奇异的虚线,朝他劈来。  
    浪翻云哈哈一笑,化腐朽为神奇,倏地立定,轻描淡写地侧剑恰到好处地扫在刀锋处。魔刀立时化作万点光芒,发出千万股刀气,激射往所有照明的灯。  
    整度大殿立时陷进伸手下见五指的黑暗里。  
    庞大无匹的刀气潮涌而至,水月大宗冰冷的声音响起道:“浪翻云!”浪翻云平静地回应道:“你不是一直在我浪某人?浪某怎会教你失望呢?”  
    “嚓!”的一声,一点火光在水月大宗旁亮了起来,只见一个无法形容其说美丽的修长身影,出现在水月大宗之旁,高度差点比得上体形与浪翻云相若的水月大宗,长发垂下,写意地散布在纤肩的前后。  
    一点火光由她雪白纤美的食指尖升起来,情景诡异之极。  
    一般人或者以为她指后必是暗藏火种,但浪翻云当然知道这是她以体内出神入化的魔功,催发出来的真火。  
    火光以她的手指为中心,照出了她和水月大宗独特的身形姿态,但头脸却在光芒外的暗影里。  
    最显眼是她那对带着某种难言美态纤长皙白的玉手,使人感到只是这对超尘脱俗的美手,看十世都不会厌倦。  
    在刚强的水月大宗旁,她那说不尽楚楚温柔的修美体态身形,分外教人生出惜花怜意。神的单玉如终于出现了。  
    火光逐渐往上移,使她的面容,遂分逐寸地出现在浪翻云的眼前。
第十章 御驾亲征
           胡惟庸坐在书斋里,忽然感到心惊肉跳,坐立不安。  
    喑门声响,打了开来。  
    胡惟庸大喜,站了起来,今早他曾以密手法,同天命教男军师廉仲发出消息,要面见教主单玉如,现在当然是她来了。  
    自身为丞相后,每次都是单玉如纡尊降贵来见他,使他逐渐生出错觉,感到自己的地位比单玉如还要高。  
    这种想法当然不敢表露出来,没有人比他更明白单玉如的厉害手段。但他却从不担心单玉如会对忖他。因为若没有了他胡惟庸,她还凭什么去夺朱元璋的帝位。却懵然不知单玉如真正的妙着竟是恭夫人和允汶。  
    胡惟庸开始时,真的对单玉如极其倚重信赖,但久权力的滋味后,想法早起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最近数年内,他不停收买江湖上黑白两道的高手,组成自己的班底。并拟好了一套完整的计划,只要登上帝位,第一个要铲除的就是单玉如和她的天命教。  
    他的算计精密老到,否则亦不能在天命教高踞军师之位。只是他怎也算不到允汶和单玉如的真正关系,更想不到在这接近成功的时刻会给单玉如和楞严出卖。  
    由暗门走出来的不是单玉如,而是与他同级的军师廉仲。  
    廉仲体型高瘦潇,面目英俊,一身儒服,两眼有神,举手投足,自有一股高手的风范和气派。  
    胡惟庸本站了起来,准备施礼,那知来的是廉仲,失望中微带不满道:“教主没有空吗?”  
    廉仲微微一笑后,在他对面坐下来,凝神瞧着他,眼中射出冰冷无情的神色。  
    胡惟庸最懂鉴貌辨色,心感不妙,但却不动声色,悠闲地坐回椅里。  
    他那张太师椅有个机关,只要拉动扶手下的手把,可通知守卫斋外的高手进来护驾。  
    他尚未坐入椅里,廉仲手指往他遥遥一戳,对了他的穴道。  
    他身子一软,掉入椅内。  
    胡惟庸又惊又怒,色变道:“廉仲:这算是什么意思?”  
    廉仲再微微一笑道:“什么意思?胡丞相自己知道得最清楚,这五年来,丞相瞒着教主,密招兵买马,又是什么意思呢?”  
    胡惟庸口才最佳,正要为自己辩护,岂知廉仲再点了他喉结穴,胡惟庸喉头一阵火热难过,说不出话来。  
    廉仲淡淡道:“丞相恐怕到死亦不会明白教主为何竟会舍得干掉你,不过本军师亦不会对死人徒废舌作解释。”  
    长长叹了一口气后道:“你的地位权势全是教主所赐,若非她暗中为你做了这么多功夫,你怎能坐在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来。”  
    天命教最厉害的武器就是美色,这使单玉如的势力轻易打进了高官大臣的私房,不但消息灵通,还可暗中影响着皇室和大臣,白芳华和恭夫人便是最好的例子,连朱元璋也着了道儿,鬼王和燕王亦不幸免。  
    廉仲露出兔死狐悲的眼色,再叹道:“事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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