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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雨翻云_黄易-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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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往想起争霸江湖。易燕媚都感兴奋莫名,但现在只希望永远再也看不到任何斗争仇杀。  
    假若自己从此放下武事,避进穷乡小镇里,是否可以过些安乐日子呢?  
    就在这时。一对赤脚出现在她眼前。  
    易燕媚芳心大骇,想往后退。“砰”一声撞在一棵大树干上。对她这种擅长轻功的人来说。这是绝不该发生的事,可见她是如何惊惶失措。  
    杨奉哈哈大笑,一掌印来。  
    易燕媚变腰一扭,转到树后。刚拔出两把短剑,忽觉不妥,原来杨奉仍招式不变,一掌往树身印上去。  
    幸好易燕媚惊觉得早,想到对方的功力已高明至隔物传力的境界,两剑撑在树身,疾追开去。  
    她的娇躯才离开树身寸许,杨奉深厚刚猛的掌劲由双剑处传来,易燕媚惨哼一声,踉跄跌退,到背脊撞上另一棵大树,才能停下。  
    杨奉由树后转了过来,哈哈笑道:“姑娘太大意了,记得做好事为人做坟,却忘记了留下足印,让我轻易追来,难道你以为我会让知情的人活在世上吗?”  
    易燕媚懊悔不已,暗恨自己失魂落魄,完全没有想过杨奉会回过头来毁灭迹,致发现了自己的踪迹。他当然不会容许有人知道他杀了马心莹。  
    杨奉眼中的光闪闪,泠泠道:“我杨奉一生都在追求武道的巅峰,所以才远赴域外,但愿能有奇逢巧遇,这十多年来一无所得,本断了希望,可喜老天爷终被我感动了,赐我鹰刀,现在只要杀了你,天下再无人知道此事,只要我有时间,那怕是十年或是二十年,终有一天会给我悟通鹰刀的秘密,使我成为继传鹰之后的大罗金仙,哈……”他显然得意之极,又不怕易燕媚能逃出手底,竟一口气将心中的话吐出来。  
    易燕媚气血浮动。心头烦闷,知道被对方掌劲所伤,展不开平时一半功夫,自以必死,反平静下来,缓缓道:“你杀了马任名吗?”  
    杨奉仰天一阵狂笑道:“这小子枉我一向待他如兄弟,竟敢大胆骗我。杨某既给他骗了一次,还会有第二次吗?在我入林追他女儿时,他先中了我学自天竺的一种掌法,假若能立在原地不动,调气治伤,一盏热茶功夫。即可复原,岂知他急于逃走,妄动真气,到发觉不妥时已太迟了,哈哈……”  
    易燕媚见他状若炉狂,如此人为了鹰刀,到了六亲不认地步。眼光落到在他背上露出来的刀柄,心想这就是天下人梦寐以求的神物了,自己为它而死,总算不是死得不明不白。算了吧:一切也罢了。  
    狂劲卷起,杨奉的铁已然出手,当胸戮至,头左右摆动,隐隐封死自己往上和移往左右的退路。  
    易燕媚知道纵使在最佳状态,也不是这人十招之敌,闭上双目。只求一个痛快。  
    南康府的大街当然比不上黄州府、武昌府等大城邑的热闹,但自有一番小康之象,在市中心一个大空地处,有十多个各地乡人到来摆卖蔬果和各式用具的地摊,价廉物美,惹得附近的人都到来选焙。  
    有些熟食贩子乘机在空地两旁竖起帐幕,摆了几张台子大做生意,光顾的人真还不少。  
    比倩莲回复她的俏皮活泼,拉着风行烈在大街小巷到处溜,一点顾忌也没有,见到这么一个好去处。忙拉着风行烈到其中一个面档的空台子坐下,叫了两大碗牛肉面,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风行烈也感肚子饿了,风卷残云般转眼便吃个碗底朝天,连汤水也一股脑见送进去祭五盐庙。  
    比倩莲“咕”一声笑道:“看你的吃法怎知这碗面是何滋味?”  
    风行烈实在无法将这眼前快乐得像小鸟的谷倩连和刚才静室外凄苦的她相连起来,拍拍肚皮道:“快有快的滋味,慢有慢的滋味,我不说你吃得不够痛快,你还来说我。”  
    比倩莲挟起一箸肉,笑咪咪道:“只有慢吃才能将吃的快乐延长,像你那种吃法,纵使痛快,时间也短暂多了。”  
    风行烈愕了一愕,心想此姝说话总有点歪理,不敢重蹈前献。和她辩论下去,看她再吃了几口后道:“你好象一点也不急于回双修府去的样子?”  
    比情莲放下碗筷,兜了他一眼,甜甜一笑道:“方夜羽不急,我们为何要急,何况……”  幽怨地啾着他续道:“何况我也不想这么快回去。”  
    风行烈拿她没法,索性闭口不言,要了浓茶,悠悠闲闲喝起茶来。  
    比情莲一边喝茶,一边用眼看他,满脸笑意盎然,一副只要和你一起便无比满足的样子。:风行烈见到谷倩莲这么欢天喜地。心情也开朗起来,道:“刚才你一路来时,不时在街角处留下暗记,为何现在仍未有人来和你联络?”  
    比情莲美目涌出深情,没有答他这问题,却道:“记得那晚烧卜敌那些贼船前,我曾说过要告诉你一个双修府的秘密,你还记得吗?”  
    风行烈想起那晚从“白发”柳摇枝手上救出眼前的佳人后,夜半栈房私语的醉人情景,心中涌起丝丝甜意。经过了刚才的雨中拥抱,往日风行烈自己一手起来阻隔着两人的堤防,已给长期患难与共建立起来的深厚感情、男女天生的互相吸引而成的洪流冲破了一个大缺口。  
    听到谷倩莲重提那未有机会说出来的秘密,风行烈既感温馨又感有趣,微笑道:  “当然记得!”谷倩莲娇嗔道:“那你为何问也不问,难道对倩莲的事一点也不关心吗?”  
    风行烈想不到罪名如此严重,苦笑道:“你要说自然会说出来,以你谷小姐的一向作风,小生想不听也不行。若我问你,不知你又会要由什么花招耍弄我了?”  
    比倩莲“噗哧”一笑,横他一眼,小嘴喃喃念道:“小生:嘻:小生!”对风行烈首次自称小生大感有趣。  
    看着她娇态流露,天真可人的风姿,风行烈心神全被吸引了过去,蓦地心中一震,自己难道将冰云忘诸脑后了吗?  
    比倩莲看到他神色有巽,奇道:“你在想什么?”  
    风行烈看着谷倩莲,心中叹了一口气,靳冰云和谷倩莲两人有着极端不同的性格特质,前者像永远被失落和哀愁锁在一起,而后者则永远那样积极进取,充满了对生命的热爱和活力。  
    比倩莲逐渐在填补着他心内因靳冰云离去而腾出来的空白。  
    在敌人庞大的压力下,没有人知道明天能否还活着,时日既无多,为何不好好掌握眼前的珍贵时刻呢?  
    若自己的怪伤真能被治好,跟着的事就是向庞斑挑战,只有那样做方可以填补因厉若海为救自己而身死的悲痛,因冰云的欺骗而造成的创伤,纵使战死,也胜过荀且偷生。  
    就是在这种心态下,使他原本紧闭的心开放了,也使他感到应善待眼前这封他情深一片的娇娃,而谷倩莲亦的确对他有强大的吸引力,能给予他靳冰云从来没有于他的实在感和浓烈的没有任何保留的爱。  
    比倩莲竖起一指按着嘴,示意他不要说话,甜甜一笑道:“让我猜猜风小生的脑袋内现在装着什么东西?”  
    风行烈顽皮心大起,暗忖自己堂堂男子汉大丈夫,平日的枪舌剑,玩弄手段总斗不过这小情灵,如何能抬起头来做人?不由动起脑筋来,看看能怎样胜回一回。  
    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经过了一段遥远的心路历程后。他终于由汉然不理,尽力拒绝,而至现在的投入和接受,享受到和眼前玉人相处的乐趣。  
    这并非说他移情别恋,而是生命本身的力量使人不能永远活在痛苦和消沉里,厉苦海的死和谷倩莲的爱正是令他振作起来最重要的两个因素。  
    比倩莲作出个妩媚动人的猜想表情,试探着道:“你在想……”  
    她还未说出来。风行烈大摇其头。  
    比倩莲大发娇嗔道:“人家还未说出来,你怎知猜得不对?”  
    风行烈哈哈一笑道:“你谷小姐有多大道行。难道瞒得过我风行烈吗?当然知你猜错。”  
    风行烈罕有表露如此强烈“反击性”,谷倩莲露出戒备的神情,杏眼圆瞪道:“说出来吧:若是我心中猜到的事,倩莲会要……要你……唔:说吧!”风行烈见谷倩莲破天荒第一次落在下风,大感痛快,哂道:“要我风行烈好看:是吗?”  
    比倩莲咬着下唇,啾他一眼,跺足道:“想欺负人家吗?快说出来!”风行烈微笑道:“我的脑袋装着的不是什么东西,而是两个字,不过当时认得的只有开头时那半边  ”女“字,跟着其它的都像鬼画符那样,教风小生如何辨认,又或者小生才疏学浅,不认得那么多字吧!”谷倩莲俏脸一红,又羞又气,又不知风行烈真的辨不出写在他背上那两个字,还是存心耍弄她,一时间乱了方寸。  
    风行烈步步进逼道:“下面那个字似乎简单一点,好象是个”你“字,上面那个则怎样也辨不出来。”女“作边旁的字那么多。究竟应是那一个?”  
    看到风行烈扮出来的皱眉苦思状,谷倩莲终于知道中了奸人之计。不依道:“行烈啊行烈:人家还未嫁你,你就在欺负人家!”这么直接大胆的话,幸亏谷倩莲说出口来,风行烈呆了一呆,猛地醒觉,知道谷情莲正在反击,暗忖这次无论如何也不可败下阵来。把心一横而且确想看看谷倩莲招架无力的娇憨样儿,一拍额头,举手作投降状道:  “风某真是愚不可教,忘了有”女“才能成”家“。这个正是”嫁“字。好由今天开始,风某向江湖宣布,因受不了谷小姐多方引诱,终于失陷情关。”  
    他本是风流潇酒的多情人物,只因受到靳冰云的打击,意冷心灰,这刻放开束缚,立时回复本色。  
    比倩莲娇羞不胜垂下头去,低声道:“记得大丈夫一诺千金啊!”旋又想起另一事,不忿地道:“谁在引诱你啊?”  
    罢才地还要告诉风行烈那个秘密,现在调起情来,什么也给抛诸九霄云外。  
    风行烈完全投进了谷倩莲醉人的少女风情中,首次成功地抛开了过往的辛酸遭遇,奋起雄心,却非关什么争霸江湖之事,而只是怎样要把眼前这可爱刁蛮娃儿暂时收个贴伏,不让她有还手之力,柔声道:“倩莲!”谷倩莲从未听过风行烈如此温柔的呼唤,芳躯轻颤,抬起头来,羞喜地道:“什么事?”  
    风行烈知她全无防备,还压着快要大获全胜的快意,淡淡道:“给我亲亲好吗?”  
    纵使谷倩莲如何早熟大胆,终究是个未经男女之事的女儿家,不似风行烈在这方面有着丰富的经验,而风行烈亦正是看准这点。展开攻势。这种男女之乐,只有在无所不用其极时,才可尽欢。  
    两人自相识以来,一直采取主动的都是谷倩莲,现在风行烈抢回主动,立时乐趣横生,使两人的心更拉近起来。  
    比倩莲连耳根也红透了,心波边漾,偷眼看看附近已开始注意他们的其它食客,愕然道:“在这里,”  
    就凭这句话已可看出谷倩莲比起一般闺女大胆了不知若干倍,因为她不是拒绝,而只是犹豫这是否适合的地方。换了其它女子,这锺荒唐情话听也不可以听入耳朵里去。  
    风行烈认真肯定她道:“当然是在这里!”谷倩莲乌灵灵的双眸秋波流转。眼中闪过看穿了风行烈虚张声势的神色,嫣然一笑,也不理来自四周的目光,隔着台子平仰俏脸。嘟长小巧的嘴巴,一副任君品尝的诱人样儿。  
    这回轮到风行烈愕然以对。  
    心中一气,难道我风行烈每次和你谷情莲交手,都要弃甲曳兵大败而逃?干咳一声,狠狠咬牙,两手撑在台面,支起身体,摆出一副要越台过来狼吞虎的的霸相。  
    比倩莲半闭的美目掠过恐慌。“嘤咛”仰后。差点缩进台底下去,求饶道:“风公子放过乖倩莲这次吧!”风行烈哈哈大笑。坐回椅上,充满纵横情场,凯旋而归的胜利感觉。  
    自靳冰云离开他后。从未试过这刻般的忘忧无处,冷漠全消。  
    比倩莲重新坐好,一脸娇嗔,又喜又怕,那多情少女的嫣俏模样,动人至极点。  
    两人公然调情。兼之男俊女俏,春得四周的人眼也傻了,大叹世风日下,人心不古。风行烈还不觉得怎样,谷倩莲终是黄花少女。又怕风行烈有更越轨的狂行,低声恳求道:  “行烈:和倩莲走吧!”风行烈像一点也不知道成了别人眼光众失之的,悠然道:“你若不告诉风某要到那里去,我才不会像傻子般任你带着游花园般东逛西走。”  
    在与谷倩莲充满男欢女爱的“对仗”里,他从未试过占到上风,故份外珍惜。  
    比倩莲惊魂甫定,道:“怕了你:昨夜倩莲淋了两,有少许不舒服,想到药铺抓一剂风寒茶,喂:你究竟陪不陪我去?”  
    风行烈摇头苦笑,知道自己虽偶有小胜,终不是这小精灵的对手,摊手道:“小生怎敢说个”不“字,若误了谷小姐病情,谁担当得起?”
第七章 香闺巧遇
           门开,韩家二小姐慧芷一身湖水录丝锦衫裙。肩上披着素黄肩绣,若有所思地走了进来,对坐在绣帐低垂床上目定口呆的戚长征视若无睹,移步到古琴前,伸指轻按琴弦。
    “叮”一声按晌了一个清脆若深山禅院钟的泛音,才移到窗前,往外望去,幽幽叹了一口气。  
    戚长征头皮发麻,纵使脸对千军万马。也比脸对现在这尴尬场面容易应付。  
    正想偷偷下床,开门离去。  
    韩慧芷转过身来,在窗旁的椅子坐了下来,茫然望着墙上的一幅字书。  
    戚长征动也不敢动,狼狈之极,心中祈祷着对方看不见自己。  
    韩慧芷低吟道:“风住尘香花已衰,日晚倦梳头。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间说双溪春尚好,也拟泛轻舟。只恐双溪舴艋舟,载不动许多愁。”  
    戚长征看过刚才翻开的词谱,知道韩慧芷念的是其中一首词,他虽然不能完全掌握词意,也听出韩慧芷满怀愁绪,借以排遣,满是失落伤情的味儿。不知如何地,竟萌生冲动,差些要揭帐而出,好好劝慰这秀外慧中的韩家二小姐一番。。韩慧芷盈盈站起,朝戚长征走来。  
    戚长征如受雷击,全身麻痹。暗叫我的天呀。韩慧正已有所觉,骇然止步,抬头望往床上。戚长征暗叫声完了,只要对方一声尖叫,所有东躲西藏的努力将付诸东流。  
    韩慧芷俏脸倏转煞白,张口就要惊呼,忽她及时伸手掩着檀口,只发出“呵”的一声轻晌。戚长征动也不敢动,怕她误会,举手表示全无恶意,道:“我是戚长征!”韩慧芷惊魂甫定,双手抱着急速起伏的胸脯。微怒道:“你为何到了我床上,还不下来?”  
    戚长征低声道:“低声点:韩小姐可否装作若无其事,移到窗旁,以免找我的的人看到我躲在这里。”  
    韩慧芷犹豫了片晌。想到对方若要害她,刚才实是轻而易举,点了点头,移到窗旁。  
    戚长征舒了一口气,跳下床来,闪到从窗外望进来目光不及的死角处,低声道:  “多谢小姐,我还怕你骇然大叫,那我就完蛋了。”  
    韩慧芷道:“我若非认得是你,定会叫出来。”  
    戚长征奇道:“我们怒蛟帮一向被你们白道中人视作洪水猛兽,为何小姐见是我反而不叫?”  
    韩慧芷怕给人看到她在和人说话,在窗旁的椅子坐下,看着眼前这轩昂的青年男子道:“我现在真的弄不清楚谁是好人,谁是坏人,只知大多数人都只为自己的私利打算,唉!”戚长征知道她因马峻声的误入歧途和八派中人的自私自利生出感触,也不知应怎样安慰她才好,站在墙角,默然不语。  
    韩慧芷道:“我们不若到楼梯转角处再说,那里不虞被人看见。”  
    戚长征惊异地看她一眼,想不到她思虑如此周详,又一点不怕自己。忙点头同意。  
    两人躲在两层楼间的楼梯处,为了方便低声说话,两人并坐同一梯级,戚长征解释了自己的情况,当然隐去了水柔晶助他的那一段。因为这是须高度保密的事,方夜羽若知晓。绝不会放过水柔晶。  
    纵使音量近乎耳语,但他浑厚的声音在这半密封的空间内。仍有着空谷迥音的效果,似远若近。  
    戚长征说罢,升起一种奇异的感觉,就像眼前这初相识的温婉娴淑的美女。就是他多年的玩伴,大家孩子般说着故事和玩儿。  
    韩慧芷蛮有兴趣地专心聆听着,没有半句话打叉,还随着戚长征的经历有时惊得吐出小舌,有时作着无声的微笑,表示赞赏,使得戚长征唯恐说得不够仔细。  
    听罢,韩慧芷抿嘴笑道:“你也算胆大包天了,明知方夜羽不会放过你,还孤身前来武昌:明知我家里八派的人云集于此,仍要摸上门来。”她看似在责备戚长征,但眼中却只有欣赏崇拜之色。  
    戚长征给这“知己”看得连骨头也酥起来。记起什么似的道:“我记起了。进厅时你站在韩天袜前辈身后,瞪着我目定口呆,好象看傻子那样。”  
    韩慧芷笑道:“那时我真以为你疯了,想不到你仍留心到我,还以为你眼中只看到秦小姐?噢:对不起:我不是怪你,秦小姐的确美若天仙。”  
    戚长征记起自己当众赞美秦梦瑶,当时只觉理所当然,天公天道。不知为何现在给韩慧芷提出来,却大感尴尬,脸上一红,分辨道:“秦梦瑶有她的美,韩小姐亦有你……  你的美,噢:我也不知应怎么说,你们都是那么美,但你的美是慢慢来的。”心慌意乱下,他说得一塌糊涂,措辞不当之致,但却清楚表达了他觉得韩慧芷很美。  
    韩慧芷粉脸通红,暗怪这人坦白得可以,说话一点避忌也没有,但另一方面,芳心却是又甜又喜。在高手如云的大厅内,戚长征那种“虽千万人吾往矣”的英雄气概,在她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所以刚才一见是戚长征,立时戒心尽去,自有着前因后果。  
    戚长征道:“现在马峻声给那秃驴掳了去,你的五妹岂非很伤心吗?”  
    韩慧芷道:“这事出奇得紧,我五知道小柏千真万确没有死后,态度来了个突变,再不提马……马峻声,反吵着要去见小柏,真令人难以费解?”  
    说到马峻声时,她的声音低了下去,好象怕戚长征发觉到她曾暗恋过马峻声的往事。。戚长征浑然不察,一愕道:“什么小柏没有死?”  
    韩慧芷不厌其详的解释一番后,戚长征作出苦思状道:“这真是令人难以理解。”  
    韩慧芷还以为他会对韩宁芷的转变给出合理的解释,一听却是如此,有点失望地道:  “原来你也不明白!”戚长征只觉和她说上三天三夜也不会有半丝困意。闻言立时绞尽脑汁,沉吟道:“会不会你五真正爱的人是韩柏才对。”  
    韩慧芷离眉道:“怎么会:当时小柏只是个下人吧!”戚长征不悦道:“人那有上下之分?”  
    韩慧芷垂下了头道:“戚兄教训得好,人是不应有上下之分、贵贱之别。慧芷以后也不会有这个想法了。”  
    对韩慧芷的柔顺温婉,勇于认错,戚长征大感不好意思,嗫嚅道:“我这人就是直肠直口,韩小姐莫要怪我。”  
    韩慧芷出神地瞧着他,美眸中的眼波柔情无比,轻轻道:“我才希望有个像戚兄这样的朋友,可教晓我很多不知到的道理哩。”话完才想起其中语病,羞得垂下头去。  
    戚长征似飘然云端,他在怒蛟帮内终日和上官鹰翟雨时等混,互逞枪舌剑有之,何来这等温柔软语,怎不另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一时间两人都各有所思。沉默起来,间中眼神接,两人都吓得望往别处。  
    戚长征蓦地想起不知不觉间在这楼梯已呆了很长的时间,但又有点不愿离去,想了想,问道:“现在马俊声的事已告一段落,你们……”  
    韩慧芷道:“现在我们唯一的愿望,就是小柏能无恙归来,不舍大师答应了不惜动用一切力量,也要找到他,现在好多了。起码比以前茫无头绪有些落着了。”顿了顿又道:“阿爹会带我们到别处住上一段日子。其实主要还是为了五妹,希望她离开这里后。会忘记曾发生过的伤心事。”  
    戚长征一呆道:“你们要到那里去?”  
    韩慧芷垂头轻轻道:“你会来找我吗?”  
    未至,劲气已笼罩着方圆文许的空间。  
    易燕媚在心叫道:“死了最好:什么也不知道了。”素性闭上眼睛。  
    劲气忽。  
    易燕媚大感奇怪,睁开眼来。  
    只见“赤脚仙”杨奉一对赤脚一前一后。像生了根动也不动,手中铁遥指着自己,一对灯笼般的大眼凶光闪闪,似在看着自己,又像视而不见。  
    易燕媚大惑不解时,杨奉沉声道:“谁?”  
    乾罗平静的声音在杨奉身后某处晌起道:“杨兄为何不继续动手杀人?”  
    杨奉闷哼道:“你若不想她死,先给我退后十步才说。”  
    乾罗负着双手,在杨奉背后出现。  
    易燕媚失声悲叫道:“城主!”杨奉一呆道:“城主?来者是否”毒手“乾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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