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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及同人]媚祸传奇-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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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的人将事情经过详细说了一遍,然后见法老不发话,他大着胆子偷偷抬起头,安普苏如果在场,一定会吃惊地大叫起来。

这人就是她的老乡,阿肯娜媚人际关系极其简单,法老顾及她的感受,并没有笼络她的贴身侍女,但是阿肯娜媚所能用到的每一条人脉,全部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而因为阿肯娜媚称得上诡异的举动,竟然牵涉到了埃及宰相的存留,连法老本人都觉得不可思议。他猜想自己从前兴许小看了她,阿肯娜媚毕竟身处皇室,而女性通常更有男人不能比拟的细腻和直觉。也许,他和阿肯娜媚的携手,真的会走向一个与预期里不同的未来。

年轻的法老认为在这个未来里不包括一个老朽、贪腐又好色的宰相,尤其他见过那酒馆的舞女,都是北边来的,甚至有几分像埃及那对至尊高贵的母女,这令法老暗地里非常恼火。纳菲尔提提皇太后年轻时名震地中海周边的国家,免不了令人有几分想入非非,但这不代表法老会允许别人窥探自己藏在深宫的妻子。

那么阿伊的致命把柄就得牢牢捏着了,图坦卡蒙打量着果园工人那身褴褛的衣裳,宽怀地笑道:“单身汉,我会给你一间房子、一个奴仆和一个妻子,如果你做得好,这片果园也会是你的。”

男人睁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可是……可是妻子又是怎么回事?

“你家里的那个女孩,”法老慢慢地说出自己的命令:“你要帮助她、关怀她,尽可能的无微不至、温柔相待,让她信赖你、爱上你,然后把她捏在手心里。”

☆、第六章

春日里,最重要的节日是给尼罗河之神哈皮献祭。法老要亲自前往上埃及边境地区的尼罗河源头的西里西亚山,进入陡峭的哈皮河谷,在那个比王国还要古老的秘密神殿里进行皇室祭祀活动。

依据古老的传统,如果今年尼罗河神哈皮眷顾埃及,那么河水泛滥之源将从哈皮的两个洞穴中涌出,引出一条令沙漠里的埃及洁净丰沛的滚滚清流。

而法老在离开底比斯期间,神庙也不会闲着,必定是要时时向人们展示自己的存在。

在这一天的祭日里,平日无权进入神庙参加仪式的普通人也可以接近神祗,哈皮的雪花石膏的石像被祭司们装扮一新,像一个真正艳丽的女郎一样披挂了各式的昂贵布料和首饰,用圣船抬出,在仪仗队的簇拥之下,与普通大众见面。

两千袋面粉被送到底比斯的皇家工坊,用以烘培枣子馅儿的三角洲蛋糕和各种形状的小面包,院子里堆着几百桶船运来的金字塔啤酒,从祭典的前夜开始,夜空出现第一颗星辰开始,云集底比斯的面包师傅们就开始彻夜忙碌了。这些美味的点心和饮料,将在第二天发给参加活动的平民们,让他们感受皇室的恩惠。

这夜一贯安静的皇太后宫里少有的举行了夜宴,这位女主人因为担心法老的远行使年轻的皇妃感到孤独,便提议了这项活动。被母亲指名为宴会主角的阿肯娜媚却意兴阑珊地倚在乌木榻上,身体酸疼得打不起精神。

法老惯常是不让她操心任何事的,这回却突然在几天前告诉她祭礼的日期和行程都已经定下来,他的随行都需要阿肯娜媚来打点。然后不等阿肯娜媚有所反应,就把一枚荷鲁斯的青金石戒指交给了阿肯娜媚,让她第二天去找皇宫的仓库保卫长。

晚间阿肯娜媚趴在法老胸前劝他慎重行事,年轻人却把双手枕在脑后,望着怀中人乌黑的发顶,嘻嘻嘲笑她:“阿肯娜媚,到时候进了仓库,先别忙着做事,喜欢什么首饰布料,放手去拿。女人有了这些,就是有了自信资本,有了自信,就什么事儿都会做了!”

阿肯娜媚明知那是歪理,却强不过图坦卡蒙的执拗,戒指到底还是没能还回去。第二天一早,她就装扮一新去见法老的这位仓库总管哈谢特,之所以如此郑重,是因为哈谢特作为经济命脉的执掌人同时又是法老的心腹,出了名的难亲近,除了法老本人,任何人想从他手里拿走一笔款子或是几袋面粉,难度都不吝于去爬西奈山。西奈山也只听说摩西爬上去过,不过这是后话。

哈谢特掌管每一条的物资使用记录,因此他非常明白,法老平日的花销都用在了哪里。支出最昂贵的三项中,最小的一笔款子是流到了神殿的御医长那里,这是法老本身的孱弱身体决定的;花费不多不少的,则是法老那无伤大雅的关于驾车飞驰的兴趣;还有那笔谁见了都要眼前一黑的庞大支出,却是用在皇妃的衣物和起居上。

因此,哈谢特本人虽然从未与阿肯娜媚谋面,但是这位精明的老人心里是对这位深居简出的皇妃十分忌惮和好奇的。

哈谢特作为掌管财务的专业人士,精明并不放在脸上。在初次见面的人眼里,他是一个笑容和蔼的矮胖老头,但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可以给你无尽的笑容,却不会给你一分钱财。而哈谢特见到阿肯娜媚之后,这位总是岿然不动的总管心中只有两个念头,一个是那笔天价支出是理所当然的,另外就是原来自己还是个男人。

“法老将要前往西里西亚山祭祀,”阿肯娜媚柔和地对着重要大臣浅浅微笑,但是站在大太阳底下的她其实难受得快要昏过去了,阿蒙果然是一个总令她痛苦的神祗,阿肯娜媚伸出莲花扇柄下的手,荷鲁斯正在她纤美的手指上莹莹发出艳蓝色的光芒,她告知哈谢特自己的来意:“我要为法老准备随行,并且调配庆典所用的物资。”

荷鲁斯的戒指是哈谢特的老朋友了,可这枚戒指因为主人的改变,今天却展现了不同寻常的高贵艳丽,哈谢特连忙取出了钥匙,将阿肯娜媚引到库房里,进入了阴凉地,阿肯娜媚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法老的库房比起国库,小到不起眼,实际上却往下挖了足足有三层。遍布着金银珠宝、各地奇珍,还有御用的亚麻布和外国进攻的织物,祭祀用的雕像和圣油,堆到天花板那么高的香料和油膏,最底下则贮藏着一些不易腐坏的珍贵美食。

在库房最里面的几层架子上,则堆满了纸莎草纸的文书,是关于法老在上下埃及的所有产业,而从今天起,这些对阿肯娜媚来说再也不是秘密,法老并不是不信任她,而是从今天开始不再将她视为一棵依附的藤蔓,而是将她看待为同样根植于沙漠的大树,即使阿肯娜媚可能只是棵小树苗。

图坦卡蒙出行的时候,是带着意外而满足的。他从自己的王妃那里得到了祭礼的表单,五十罐牛奶、五百块的蛋糕和面包、蜂蜜和各类水果,甚至带了些鹰嘴豆和胡瓜,另外还配了金银和*。

阿肯娜媚甚至告诉他,篮子底下有一尊上了彩色釉彩的陶瓷女神像,让他记得一定要献给女神。法老愉快地笑起来,因为太愉快,走的时候轿子里不停传来咳嗽的声音。

法老在西里西亚山完成祭礼三天后,有神官来禀报尼罗河的水位今年第一次上升了,而隔天底比斯城就将举行盛大的祭典,是再好不过的兆头。

阿肯娜媚觉得自己应该趁热打铁,这点热心对法老库房的消耗算不了什么。于是哈谢特又从临近的庄园给她拿到了两千袋面粉、数量惊人的啤酒,为她召集了人手。阿肯娜媚非常满意哈谢特的服务,她觉得他们可以成为非常好的伙伴,其中一点不为人知的原因,就是阿伊在上台后,就以贪污的罪名处决了哈谢特。

阿肯娜媚翘着唇角猜测,那一定是阿伊枯木一样的粗粝手指,塞不进这美妙的荷鲁斯戒指。

伴着淙淙如水流的清越琴音,阿肯娜媚脸上微微的笑容比妖艳的舞女们更为吸引人。纳菲尔提提突然放下手里的甜巴旦杏子酒,朝着阿肯娜媚问道:“我们的皇妃,似乎今天很开心。”

阿肯娜媚有一种应对母亲的时候就紧张的坏习惯,她本来是倚在榻上的,现在抬起半身来看皇太后,显得很别扭而尴尬。

姐妹们是知道她的这点小毛病的,纷纷善意地笑了起来,年纪最小的巴凯特蒙公主今年只有十二岁,还没有出嫁,随皇太后一起居住,现在她正依偎在母亲身边撒娇:“姐姐今天笑得真好看!”

小公主长得和阿肯娜媚神似,算是纳菲尔提提最出色的两个女儿。

见大家有了聊天的意向,一直端坐的涅弗尔拉公主挥手让舞女和乐师都退下去,只让侍女将饮料和点心留下,这方才还喧闹的大厅里便只剩下这血缘至亲的六个女人。涅弗尔拉和阿肯娜媚分别排行第四和第三,也是个稳重的人,长相颇为秀美,因此她被母亲嫁给了一位家世优秀、前途无量的法官,据说门殿长老的位置已经是这位公主夫婿的囊中之物。

只有一个人脸绷得紧紧的,并没有加入这场欢乐聚会的意思。巴凯特蒙出生前,赛泰普恩是皇太后的小女儿,但是她并没有得到过小女儿的待遇。

她和她的父亲一样,手脚长得吓人,以至于走路总像是重心不稳的样子,颈上一张硕长的马脸,要知道阿蒙霍特普四世给家人留下的并不总是愉快的记忆,加之赛泰普恩个性木讷、姿色一般,皇太后后来将她嫁给了外省的一名官员,几年都回不来底比斯见一面。

见大家冷场,老大迈里特蒙坐正丰腴的身体,她在宫里的消息总是很灵通的,因为她的丈夫是霍姆海布将军,虽然年纪比她大上许多,但这门亲事皇太后并没有亏待她,她指着阿肯娜媚那条金甲虫的项链道:“法老把哈谢特指派给了皇妃呢!”

哈谢特就算嘴巴再牢靠,宫廷里也很少有什么秘密,何况是对大权在握的霍姆海布将军而言。

阿肯娜媚委实没有准备,听到这话便不由地一僵,她还以为自己与哈谢特的良好关系尚算秘密,原来早就被人看去了。纳菲尔提提很喜欢阿肯娜媚这样澄澈的心思,而迈里特蒙的话虽然暗含着嫉妒,却告诉她一个事实,阿肯娜媚将法老笼络得非常好,于是她慈祥地开口:“你们几乎都是已经嫁人了的,笼络丈夫是女人的本分。”

大家都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只有赛泰普恩一本正经地“嗯”了一声,只是皇太后根本不理她。

迈里特蒙笑完,突然支着丰腴的胳膊凑上前,一只肥润的蓝玉髓的镯子卡在她的腕间,阿肯娜媚没敢把荷鲁斯的戒指戴出来,她虽然知道这枚镯子固有价值会超越自己的戒指,但是那枚戒指有无可比拟之美。

“霍姆海布和我说了个笑话呢!”迈特里蒙神秘兮兮地开口:“据说西台的那位三皇子,这次夸下海口要在尼罗河泛滥之前完成出征呢!这还不是最稀奇的,最稀奇的是据说他是为了一个女人!”

☆、第七章

迈特里蒙话音刚落,一直没出声的阿肯娜媚突然猛地站了起来,大家不禁狐疑地都看向她,阿肯娜媚紧张得舌头都要抽筋了。纳菲尔提提拍拍怀里的巴凯特蒙,让年纪最小的公主充当起调和气氛的角色:“去,过去你姐姐那儿!”

阿肯娜媚搂着巴凯特蒙坐下,给她剥无花果吃,依然能够感觉迈特里蒙紧盯着自己,涅弗尔拉和赛泰普恩没有大公主那样大胆,却也仍时不时偷看过来,阿肯娜媚干脆就抛开了顾忌,露出一个生涩的笑容道:“姐姐说的,不会是那位战争女神吧?”

迈特里蒙显然不知道这位一向沉默的皇妃消息也能这样灵通,她怔楞了一下,然后立刻换上了笑脸:“就是她,那位伊修塔尔。原本霍姆海布觉得西台的三皇子在玩什么把戏,在愚蠢的民众面前提高自己侧室的身份,不过他如今说出这样的大话来,看来这位侧室很不简单嘛。”

这番话其实把涅弗尔拉和赛泰普恩也算进去了,当年她们俩人还待字闺中,法老夫妇刚刚成年,埃及朝廷内外也动过联姻的念头。西台是一个有野心的对手,苏皮卢利乌玛一世与他的皇子们都是杰出的男子,当时阿伊就提议联姻的对象是三皇子凯鲁。

这是一个有继承人之名却没有继承人之实的对象,毕竟谁都不知道他那位无能的太子长兄阿尔华达能活多久,可以显得埃及的意图没有那么露骨。如果与其联姻的公主最后成功成为皇后,掌握了塔瓦娜安娜的权柄,那埃及就做了一桩十分成功的买卖。

当然对方没令他们如意,西台皇帝派来使者传递来了凯鲁皇子本人的意愿,据说他还在寻找资质出众的女子,成为他的唯一正妃,恕他不能接受联姻的要求。

因为这件事是皇家的私事,议事的地方选择在了皇太后宫殿的大厅,只有少数重臣列席,他们至今还记得皇太后难得形于外的怒火,以后便再没有提起联姻的事。

“看来是我的女儿们资质驽钝了,”皇太后冷笑着,让人把那位特使抓起来,塞进了装满男性滋补药材的木箱里,打包送回给西台:“告诉西台皇帝,我祝愿凯鲁皇子将元老院成员家的女儿们采撷遍了之后,能够找到自己心中的人选。”

苏皮卢利乌玛一世也没有料到凯鲁会选择这么一个任意大胆的理由,虽然是对方主动要求的,但觉得己方毕竟理亏,因此没有抗议埃及的粗鲁行径,加之本来两国关系也就只是冷淡而已,因此来往愈少。

纳菲尔提提听了迈特里蒙说着那位战争女神的来历,脸色很不好看。不过是一个不知来历的贱民,竟然也可以得到这样的重视,她暗地里搜集的消息也显示凯鲁皇子一个春天已经拒绝了三桩婚事,大约也是为了那个贱民。这是时隔数年,又把巴掌挥到埃及脸上了。

皇太后非常气愤,早早表示要散席。

姐妹们都被轿子接到宫外的住处,阿肯娜媚则选择带着安普苏步行回法老殿。夜色清凉如水,先前因为成功举办祭典的沾沾自喜此刻平静了下来,是的,因为提起了那位战争女神。阿肯娜媚清楚地知道,也就那么两三年的时间,在固有的命运里,战争女神从一个贱民走向了一个女人的辉煌,阿肯娜媚死时她已经是近卫长官,离皇妃之位仅一步之遥。而她,埃及皇室里至尊贵重的人物,却像一个贱民般悲惨死去。

有人走上坡路,就会有人走下坡路,阿肯娜媚反省自己,她为什么要走下坡路?

就算人人都知道自己温和柔顺,难道就会停止他人对自己的恶意吗?不,那只会让旁人的恶意更轻易地得逞罢了。即使没有那场流民暴动,自己退居在卢克索神庙里,就真能一辈子安全无虞吗?阿肯娜媚自己也不相信,她突然很想念法老,想念两人并肩时,他虽不宽厚但很温暖的肩膀。

法老没有令阿肯娜媚失望,他因为身体原因,极少巡视别的省份,即使因为责任的原因去了,也从来不会离开很久。

相比去时的隆重热烈,法老的回程很肆意简单,他自己驾着马车从高地一路回到宫殿,一路上惹来无数关注。法老的纳美斯头巾因为马车的飞驰,极尽飞扬,头巾上挂着的黄金眼镜蛇的缀饰,昭显了他高贵的身份。他的背挺得笔直,身上没有肌肉,但显得瘦削结实,腰上缠了古式裹布,在身前交叉出一个安库生命结,穿着松石鞋的双脚牢牢踩在踏板上。

阿肯娜媚是一定在大门处迎接他的,偏偏两人才照面还没有说上话,已经有宫人来禀报,如果法老已经回来了,皇太后请法老立刻前往朝政议事厅,有重要的事情相商。

见是国事,阿肯娜媚自然想要告退,法老却一把拉住她一同往那边走,对她的劝说挣扎视而不见。还从腰间抽出给阿肯娜媚的礼物,是一把短刀,有铜制的刀刃,刀柄则由琉璃混合金银而成,并镶嵌着一些天青石与天河石材质的玫瑰花饰,天青石夺目而天河石发着星辰般细小的光芒,就像法老夫妇的组合一样。

阿肯娜媚欣然接受了下来,二人走到议事厅外,法老接过侍从递过来的象牙鹰首的权杖,感到阿肯娜媚就在他身后。这是阿肯娜媚第一次看到朝廷中所有的重要人物,宰相、大将军、门殿长老(*官)、财政长官、传令官、河务长官等等,最后阿肯娜媚看到,首座放了两把椅子,纳菲尔提提端坐在左侧的那一把,只剩下一把四脚垫着黄金狮爪的乌木椅。

在对外事务中,这位皇妃从来没有出现过在法老的身边,因为全由她能干的母亲代劳,因此此刻根本没有多余的位置。法老感觉到了阿肯娜媚的退缩,不需要回头就抓住了她的手腕,将她带到了自己的那张椅子边,阿肯娜媚红透着脸坐在了他的腿上,而且只敢坐实半个臀部。

重臣的目光全部扫过来,法老摸了摸阿肯娜媚的手臂,算是解释:“我和皇妃很久没见了。”

纳菲尔提提也看过来,却是落在法老凌乱的纳美斯头巾上,过来的路上阿肯娜媚想帮他整理,被法老拒绝了,现在他礼貌地朝皇太后笑了笑:“我是驾驶战车回来的,路上风沙太大。”

他一脸无所谓地抹下头巾扔到一边,不悦地发现阿伊正时不时地瞟向阿肯娜媚,他就偏偏挑他问话:“宰相,到底有什么急事?”

阿伊一下子回过神来,双手将一块粘土板送上:“西台皇帝来信。”

因为有皇太后坐镇,外部加盖皇帝印章的粘土壳已经敲开了,想必法老和皇妃是最后知道消息的,法老感叹了一声:“看来西台在米坦尼的战事有波折啊!”

“是的,瓦休甘尼的保卫战进行得相当惨烈,我方也不明白为何米坦尼抵抗如此英勇。”阿伊皱着眉小心说道:“想必西台皇帝也听到了传闻,以为我国真的要派兵增援米坦尼,因此赶紧前来示好。不过这个消息真是空穴来风,米坦尼人肯定也是上了当了。”

“哦?”法老表示很感兴趣,仿佛一切和他都没有关系:“双方伤亡多少啊?”

“西台方面损失了两千台战车,除了皇帝本人的禁卫军之外,其他部队折损过半。”阿伊看了看皇太后,发现她面色冷淡,才低声道:“至于米坦尼的战车队,已经全军覆没,现在被包围在孤城里。”

阿肯娜媚先时不明白北边的战事和埃及有什么关系,直到法老将那块薄薄的粘土板放进了她的手里。

语气虽冠冕堂皇,但阿肯娜媚一下子看到了重点,西台皇帝希望埃及不要搀和,因此愿意派遣一位特使携带一头牛那么重的神铁前来出使埃及。这是下了大手笔,要知道西台每年神铁的出口总共加起来也没有几头牛重,而这些还建立在各国探子奋不顾身地抛洒热血中。

但是阿肯娜媚没有心情想那么多,因为她的注意力全被特使的身份吸引过去了。

这回西台皇帝下了血本,不愿在战事进入最后的时刻节外生枝,因此为了表示自己的诚心,派遣了一位皇子做代表。当然不是作为远征军前锋的中流砥柱凯鲁,而是也薄有微名的四皇子赛那沙。

☆、第八章

西台皇帝的第四位皇子!

阿肯娜媚的手一颤,粘土板从她的指尖滚下,直直地砸在坚硬的地板上,“噼啪”的脆响吸引了所有人的注目,这块重要的粘土板此时静静地躺在地上,已经裂成了好几瓣。

纳菲尔提提非常地不悦,这就像是一个不和谐的音符,打乱了整个安定而严肃的气氛,要是阿肯娜媚只是安分守己地坐着,纳菲尔提提会觉得她善尽了皇妃的职责,因为那是她丈夫的腿,可是她的手不该乱动,她呵斥自己的女儿:“阿肯娜媚,你在做什么?!赶紧回宫去!”

“看来我的皇妃对西台很不满呢,是不是?”法老及时开口宽慰道:“那么你要回去吗?”

阿肯娜媚感觉背后承载了好多双眼睛带来的压力,但是法老的手托住了她的腰,没有令她软弱下去,她听到自己的清晰地开口:“不,我不回去。”她舔舔嘴唇道:“西台有求于我们,要我们默不作声地眼睁睁看他们征服一个国家,却只给这么一点交换,我的确对他们不满!”

“阿肯娜媚……”纳菲尔提提要制止她继续闹笑话。

年轻的皇妃突然声音响亮起来,因为没有经验,甚至带了一丝尖利,她打断了皇太后的话:“母后,西台实在是太没有诚意了。他们对何谓一头牛语焉不详,既不说这头作为标准的牛是小牛犊还是成年牛,也不说是较小的母牛还是壮硕的公牛,我觉得我国有必要再和他们商榷一下。”

阿肯娜媚的话听起来很幼稚,让人忍俊不禁,但谁都没法想到话来辩驳她,就连皇太后的嘴边都不自禁地出现了一丝笑纹。

法老更是毫不遮掩地大笑起来,让阿肯娜媚悔得不知如何是好,法老突然拥着她站起身,“不经意”地把躺在地上的破碎粘土板碾得稀碎,才吩咐阿伊道:“宰相,给西台皇帝回信,就说我对于牛的选择标准有了新的想法,埃及法老这回看中了亚述的种牛。”

亚述的农业畜牧都是很出色的,尤其是产自尼尼微的亚述种牛,高大健壮、骨骼粗重,屁股上的肉可以横甩,大概会远远超出西台皇帝的预期。不过这件事是别人求自己,不漫天要价简直对不起这天赐良机,阿伊当下便领旨去了。

议政如此顺利,皇太后都没有插上话,但对结果非常满意,不过她并不愿放弃紧握在手的权利,只是在临走前吩咐宫人,在法老的右侧加一把椅子,好满足皇妃殿下偶尔的兴之所至。

偌大的议政厅最后只剩下法老夫妇,阿肯娜媚见人走光了,挺得直直的背脊终于松懈下来,法老看见了她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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