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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血之家-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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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日'二阶堂黎人
【由文,】
正文
序章 吸血姬的故事
有人说这故事发生在江户时代的文政年间,另有一说是发生在天保年间(1)。
某位旗本(2)冒犯了将军,因而被贬为庶民。在如此突然的巨变下,该旗本家的公主,最后不幸被卖到了花街柳巷。
这位公主名叫翡翠,是一位年近十七的漂亮女孩。买下她的妓楼(3),是位于武州八王子的甲州街道上,隶属横山宿(4)的“久月楼”。这位公主将此般遭遇视为命运,勇敢而高贵地卖力工作。
在优渥环境下成长的翡翠公主,不但美貌出众、深具教养,更精通各种才艺,因此立刻成为妓楼里的红牌。久月楼的老板待她如吉原的太夫(5),让她穿上华美的衣裳,以特别昂贵的价钱接客,但这样反而使她更获好评。
当时大多数妓女都出身于贫困的农家,她们之所以卖身,不过是为了挣一口饭吃,当然毫无教养可言。相较之下,我们或许可以说,翡翠公主的商品价值从一开始就远高于其他妓女。
久月楼有一位年近二十的少东,名叫千代太郎。他是个行为放荡不检的青年,经常与人发生冲突。翡翠公主来到久月楼时,千代太郎正好在大坂(大阪的旧称)工作,回到家之后,随即对美丽的翡翠公主一见钟情,成为她的俘虏。
但是,千代太郎想娶翡翠公主的想法却让他的父母与亲戚伤透脑筋,因为父母在他小时候就已定一门亲事,但自幼任性无比、随心所欲惯了的千代太郎毫不让步,甚至说出“如果不让我娶她,我也不想了”、“我要切腹自杀”的话,引起了一阵骚动。
最后,千代太郎硬是说服了他的双亲与家人,将翡翠公主娶进门。之后的一段时间里,千代太郎都认真地帮忙家业,过了一年,翡翠公主也怀孕了。平常想到千代太郎总是会皱眉的家人们都不得不承认他的改变。
然而,有一个人完全无法认同这段婚姻,那就是千代太郎的原未婚妻、小他一岁的嘉代,她同时也是位在隔街八日市宿的青宝楼的女儿。
经营妓楼是一种饱受外界轻蔑的行业,基于自保的立场,经营妓楼的人家通常都会与亲戚或同业缔结婚姻。青宝楼与久月楼都是具有相当规模的妓楼,两家过去就曾当过好几次亲家,因此就双方的立场而言,千代太郎与嘉代的婚姻正可谓求之不得。
青宝楼的嘉代有一张白皙的瓜子脸,虽然表情冷漠,但依然是个标致的美女,只是她的性格傲慢残忍,就像在曲亭马琴(6)的《南总里见八犬传》中出现的船虫,是个相当执着的人。或许因为千代太郎没有选择青梅竹马,反而娶了翡翠公主,被毁婚的嘉代对此怀恨在心,亦十分憎恨翡翠公主。
在翡翠公主身怀六甲的期间,千代太郎骨子里的放荡个性又开始蠢蠢欲动,每晚都出去花天酒地,并染上赌博的恶习。对于这种情形,嘉代不禁暗自窃笑,因为这一切都是她巧妙地怂恿、色诱千代太郎而造成的。
但是嘉代并不满足于与千代太郎发生关系。她贿赂久月楼的老鸨,要她散播有关翡翠公主的不实谣言。所谓的老鸨,便是负责照顾、管理妓女的人,大部分都是由退休的妓女担任,而这个老鸨刚好是青宝楼的亲戚,因此对嘉代的话唯命是从。
“以前翡翠公主还在接客时,就与一位恩客互通私情,两人到现在都还没断绝联络,就连她肚子里的小孩,好像也不是千代太郎的……”
透过妓女们的口耳相传,老鸨不断散播类似的谣言。
妓女们本来就对翡翠公主充满嫉妒与嫌恶,不只因为她出身于武士家、长得漂亮,还因为她能幸运脱离接客这种悲惨遭遇、跃上枝头成为她们的主人,所以她们一点都不介意散播她的坏话。
嘉代也不断在千代太郎的耳边嚼舌根,煞有介事地说翡翠公主如今仍偷偷与从前的恩客——布料中盘商高砂屋的老主人交往,肚子里的孩子也不知道是谁的。
千代太郎无论在内在外都听到许多关于妻子的谣言,于是渐渐起了疑心。翡翠公主因为一件自己从没做过的事而遭到丈夫怀疑,当然也流着泪坚决否认,但千代太郎已不相信她,不但数度逼她承认,甚至还拳脚相向。随着临盆的日子接近,千代太郎与翡翠公主愈来愈疏远了。
在这样的煎熬下,翡翠公主产下了一名女婴,取名小菊。小菊是个哭声相当宏亮的小婴儿,她母亲产后恢复的状况却很差,只能一直待在床上静养。
后来,嘉代又命令老鸨做了一件更恶毒的事——在翡翠公主的饭菜里下毒。遭人暗中下毒的翡翠公主,五脏六腑痛得像被火灼伤似的,不知道是因为毒量不够,还是因为毒物的效果不佳,总之她在鬼门关前徘徊了三天三夜,最后虽然捡回一条命,却不停掉发,乳房塌垂,全身脱皮,样貌凄惨得简直看不出是一个女人。
千代太郎看到翡翠公主变成这样,不但一点都不同情她,反而嫌恶至极,甚至将她关进牢里,并立刻迎娶嘉代为第二任妻子,至于翡翠公主生下的女儿,则被送给远房亲戚当养女。
就像其他妓楼一样,久月楼的地下牢房也关着许多染上结核病或性病的妓女。妓楼老板将这些已无利用价值的妓女关在这种不卫生的地方,不让她们看医生,只是等她们断气。千代太郎与嘉代也认为关进牢里的翡翠公主应该活不久。
翡翠公主被囚禁在阴暗牢房,过着有一餐没一餐的生活,原本就抱病的身体也变得更虚弱。她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衣服,盖的是又湿又破的薄被。在饥饿与痛苦的折磨中,翡翠公主发誓要向加害自己的人复仇。
“我不能就这样死掉,我一定要千代太郎与嘉代这两个人陪葬!这个仇我一定要报!”翡翠公主在心中如此发誓。
为了活下去,翡翠公主化身为鬼,只要牢房里一有女孩死掉,她就会咬断尸体颈部的血管,啜饮浓稠的鲜血。这些人大多在气温下降的黎明死去,由于在这时间每个人都睡得很沉,因此一直没人发觉翡翠公主吸食尸体血液。
翡翠公主死去是两年后的事。当时,千代太郎与嘉代从老鸨口中得知翡翠公主快死了,便联袂去牢房探探情况。濒临死亡的翡翠公主骨痩如柴,看似骷髅。当她看见千代太郎与嘉代时,口中随即吐出黑血,以枯瘦的手指抓地,爬向站在牢房门外的两人。
“我变成什么样都没关系。但是,只要小菊遭到任何不幸,我一定会诅咒你们!”翡翠公主半翻着白眼,恶狠狠地抬头瞪他们。
千代太郎觉得极不舒服,顿时慌了手脚。昔日美丽动人的翡翠公主,如今竟变得如此悲惨而丑陋,头发几乎掉尽,牙齿脱落,变成铅灰色的皮肤流脓溃烂,头盖骨也明显突起。千代太郎看到她充满憎恨的眼神,不禁感到一阵恐惧。
翡翠公主拼命往前爬,干瘦的手臂伸出牢门栏杆外,抓住了千代太郎的衣角。
“住手。不、不要碰我!”
千代太郎一脚踹开翡翠公主的手,接着拿起牢房守卫的刀,打开牢门,往翡翠公主一刀砍下。翡翠公主发出尖叫,衣服从肩头裂成两半,红黑色的血液不断向外喷出,四处飞溅的鲜血仿佛雨滴似地落在千代太郎与站在牢房外的嘉代身上。
倒在地上的翡翠公主发出不知是哀号或愤怒的痛苦叫声,用尽最后一分力气抬起头。“我恨你们,千代太郎、嘉代!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们尝到同样的痛苦!你们给我记住!”听到翡翠公主的诅咒,千代太郎反而怒极地往翡翠公主身上又砍了数刀,等他冷静下来时,四周已被鲜血染红,他与嘉代身上也被血水浸湿。
而后,惨遭杀害的翡翠公主则被草草地埋在庭院一隅。
数天后,千代太郎与嘉代发现自己身上出现异样变化,被翡翠公主的血溅到的地方不但奇痒无比,还出现红黑色的斑痕,不论他们如何清洗,都无法洗净那些血斑。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两人身上的血斑变成了痣,因抓痒而破皮的部分则开始溃烂,从脸到胸部、从手臂到手掌,甚至蔓延全身。这些溃烂的地方有如火烧般灼热,即使结痂,仍会渗出脓水与血水,使两人饱尝痛苦的煎熬。
“好烫,好痒……痛……好痛喔……身体好像要烧起来了,谁来救救我……”
染上怪病的千代太郎与嘉代,身上的血水不论怎么擦拭仍不断流出,腐烂的伤口也散发恶臭。他们成天不住哀号,声音响遍整间屋子,使得妓楼无法做生意,家人们只好将他们带至地下牢房,千代太郎与嘉代不断搔抓伤口,最后将自已的身体抓烂,鲜血流尽而亡。过了不久,一场瘟疫开始在八王子的花街蔓延。
久月楼的妓女一个个染病倒下,并宣称看见翡翠公主的身影出现在后院角落,不只如此,看见的人当晚就会死在床上。
人们之间开始流传一则谣言——这种致死的怪病就是“吸血姬”的诅咒。所谓的“吸血姬”指的当然是翡翠公主,似乎是因为有人知道并说出她在牢里吸食尸体血液的事,渐渐地,大家就这么称呼翡翠公主了。
几乎在同一时期,八日市宿的青宝楼也发生火灾,使得八王子花街大部分的妓楼都付诸一炬。
久月楼对这场灾祸畏惧不已,赶紧从高尾山请来一位法力高强的修行僧。修行僧向神佛祈祷,并教导众人几个方法镇压吸血姬的诅咒。
第一个就是接回千代太郎与翡翠公主的女儿小菊,让她继承久月楼;此外,将翡翠公主重新安葬在寺庙的墓地,诚心供养。之后,这场瘟疫就像一阵风似地消失无踪。
在这桩事件之后,八王子的花街又发生过数次大火,因此,至今仍有人相信,那是无法升天成佛的“吸血姬”所留下的怨念造成的……
◆作者注释◆
(1)文正年间为一八一八至一八二九年,天保年间为一八三〇至一八四三年。
(2)旗本,江户时代直属将军的武士。
(3)妓楼,有合法妓女陪宿的旅馆。
(4)甲州街道,江户时代的主要干道之一;横山宿与下文的八日市宿都是八王子地区的妓楼街之一。
(5)吉原的太夫,吉原是江户最著名的红灯区,太夫则指公娼中最高等的位阶。
(6)曲亭马琴,一七六七至一八四八年,江户时代后期的著名戏曲作家。
第一滴血 白魔术
“这也算是白魔术了。”布朗神父雀跃地说。
——G·K·切斯特顿《有翅膀的短剑》
第一章 雪中的预言
昭和四十四年一月十日,星期五。
只要一想起那起恐怖的杀人事件,仍会令人毛骨悚然,而来自那起事件的挑战书,就是在这天早上刚过十点时,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
这天,关东地区一早就下着大雪。一位谜样人物就在这场暴风雪中,忽然出现在我们朋友面前。正确地说,那位意外访客所造访的地点,是位于东京都国立市一间名为“紫烟”的咖啡店。位在东京都中央偏西的国立市,是一座四处皆遗留武藏野风情的悠闲城市,同时也是一个拥有多所学校——包括国立一橘大学——的学园都市。国营铁路的中央线沿该市北部的东西向横贯,据说该市的名字就是从两端的“国分寺站”与“立川站”各取一字,结合而成。车站前的圆环连接旭日路、大学路与富士见路三条主要干道,分别往东南方、南方与西南方延伸。“紫烟”就位在旭路的正中央。
店长名叫贝山公成,一位年过五十,体格壮硕的男士。由于他的身高不高,因而使得突出的啤酒肚更加显眼。他留着非常短的头发,胡髭像鬃刷刷般硬邦邦的,与他熟识的人都称他“船长”,因为他老是穿着海盗似的背心,还有防止裤子滑落的吊带。
船长是个已成“精”的超级推理迷,店里的装饰与英国的PUB——一样古色古香,柱子上吊着脏汚老旧的油灯,烟灰缸的形状是一只骷髅手掌,店中央则放着一只燃煤炭的圆形大火炉。就连“紫烟”这个名字,也是取自福尔摩斯烟斗中袅袅升起的轻烟。
一进入店内,右边那面墙放着一个附有玻璃门的书柜,里面塞满推理小说的单行本,二楼角落的房间则收藏许多从二次大战战前到战后这段时间发行的推理杂志,其中《新青年》(1)这部杂志从创刊号到战后的废刊号一册不缺,不但被店长视为珍宝,更令我们这些推理迷垂涎三尺。
在“紫烟”里,永远都能看见一桥大学的教授或学生的身影。就地理位置而言,由于它就位在学校后门外,因此是上课前或跷课时消磨时间的最佳选择,尤其是我与妹妹兰子所属的“推理小说研究会”的成员们,更是这间店的常客。当然,我们会以讨论推理小说为配菜,各自享受自己喜爱的饮料。
我们“推理小说研究会”在这间店举办过无数次推理小说讨论会,举例来说,我们常讨论的话题有以下这些:虽然同为艾勒里·昆恩(2)的书迷,但A认为《X的悲剧》是昆恩的第一名作,B却主张国名系列《荷兰鞋子的秘密》才是最棒的作品。两人唯一共通的看法,就是觉得《Y的悲剧》的价值并不如一般推崇的那么高(谁能接受“圆形的钝器”与那个东西竟是同一个字),但其他方面,这两人就像两条平行线,毫无交集。此外,还有认为《多尾猫》才是最佳杰作的怪人。
其他还有杀害爱德恩·杜鲁德(3)的人究竟是谁(又或是,他真的死了吗)?福尔摩斯到底是哪一所大学毕业(4)?年轻的阿嘉莎——克莉丝蒂(5)为何失踪?卡特·狄克森的《犹大之窗》(6)中,密室的门为什么被装反了?推翻不在场证明的名侦探鬼贯警官(7)究竟叫什么名字……等等。
我们总是在温暖的氛围下讨论这些主题,就像严寒的冬日里围绕在燃着熊熊火焰的暖炉前。我们常因沉浸在无比的幸福中,而对时间的流逝浑然不觉。
不过,这个早晨,根据当时在场的人所提供的证词,这起突如其来的怪事始末大概是这样上午十点整,船长一如往常地将咖啡店的招牌放在风雪吹袭的马路上,“紫烟”最重要的两位客人则迫不及待地坐上了吧台前的圆形高脚椅。
“船长,快帮我泡杯香浓的咖啡!我快冻死了,真想喝一大杯热咖啡!”说出这句话的,正是这间咖啡店资历最深的老客户,也就是在一桥大学理工学院教授数学的朱鹭泽康男教授。教授是一位将新出版的推理小说当作安眠药,一册不留地读完才能入睡的强者,也是我们“推理小说研究会”的顾问。
朱鹭泽教授自称他那头灰白发丝是男性魅力的象征,总是将发质粗硬又带有卷度的头发仔细地梳成三七分边。他的身高中等,但稍嫌纤瘦,鼻梁很细,再加上戴着一付细框眼镜,因此给人有点神经质的印象。教授年轻时,常因学术研究的关系而出国,目的虽是出席学会或搜集论文资料,但每次都会在机场商店购买平装推理小说来阅读,读着读着,便逐渐爱上推理小说这个世界。
朱鹭泽教授最爱范达因(8)笔下的侦探菲洛·凡斯。他最自豪的,就是拥有“——杀人事件”系列的所有初版版本,包括在美国首度露出的杂志《Scribner Magazine》(9),以及所有原文书与翻译书的单行本。
有一次兰子这么问他:
“教授,范达因的作品里,您最喜欢哪一部?”
“当然是《主教杀人事件》(10)!那伟大又破天荒的动机,还有在童谣与残酷杀人恶行之间取得的平衡,这世上再也找不到比它还棒的作品。”朱鹭泽教授的眼睛在眼镜后方锐利地转动。
“您说得没错。我也赞成那是推理小说史上最伟大的作品。”拥有一头如好莱坞影星般长长鬈发的兰子,用手拨了拨浏海道,“可是,如果侦探菲洛·凡斯没有出现,凶手早在第一起杀人事件里就会被逮捕了,事件也能更快解决。因为‘怀疑第一发现者’就像‘寻找女人’这句话一样,是犯罪调査基本中的基本——”
当时我听着两人对话的同时,还得拼命憋住笑。
朱鹭泽教授是一位具有绅士风度,讲起话来相当沉稳的人,然而,在大雪纷飞的这一天,他却说得相当起劲,手指不停地敲打吧台的桌面。
喝下香醇的热咖啡之后,朱鹭泽教授也恢复了元气。他在圆形高脚椅上调整好坐姿,点起一根烟,然后对吧台里正用一条大抹布擦拭咖啡杯的店长提出强力的论述。
“——我最不能接受的,就是侦探那种牺牲小我的情操。为什么侦探这种人费尽千辛万苦地解决事件后,却将功劳拱手让给那些笨蛋警察?难道他们对名誉或财富完全没有欲望?”
“哈哈哈哈。”一抹笑容浮现在船长的胖脸上,“教授,您说得没错,我也有同感。我也早就对这一点感到不满了。”
“可是,教授,这不就是侦探的宿命吗?”插话的人,是坐在教授左边的三峰光太郎。
三峰光太郎是一桥大学的副教授,个性温柔体贴,身材高瘦,负责协助朱鹜泽教授从事研究。看到自己所敬重的老师具有如此正义感,令他打从心底觉得骄傲。
“就算是福尔摩斯,也总是让雷斯拉德警官(11)出尽锋头呀!而且,教授您最喜欢的菲洛·凡斯也一样,如果没有小说家范达因的存在,我想他也不会将那些事件公诸于世。所以说,侦探都是很谦虚的。”
“哼,你在胡说些什么。菲洛·凡斯也该去吃屎了。”朱鹭泽教授顽固地说。
站在吧台内侧最角落的,是店长的女儿玉绘。她一边整理收银机的零钱,一边静静地听大家谈话。刚满二十岁的她,穿上围裙的样子显得很青涩,或许扎着马尾也有点关系吧!她看起来比实际年龄更小。
由于玉绘轻轻地笑了笑,朱鹭泽教授可能觉得有点难为情,因此稍微降低音量。
“大部分临时起意的窃盗事件或亲戚挟怨报复的事件,都能藉由警察组织的机动力与科学调査轻易解决。但若遇上人格异常者犯下的非预谋性案件,或是稍微有点头脑的人进行的计划性犯罪,警察就只能举手投降,因为他们全是一群毫无想像力的死脑筋。就算日本警察比外国警察优秀,检举率也比较高,但也不能囫囵呑枣啊!”
“教授,您说得太过火了,还好今天二阶堂兄妹不在,他们的父亲可是警视厅的警视正。”将咖啡杯整理好的船长,拿起烟斗开始呑云吐雾。朱鹭泽教授虽是父亲的朋友,却仍旧毫不退让。
“这个嘛……他算是警察里少数头脑比较灵活的人,但到底是通过国家考试的菁英分子,与那些坐拥权力的人没两样。在我看来,二阶堂陵介扮演的角色就像麦克罗夫特·福尔摩斯(12),虽然聪明绝顶,却因为地位太高,而无法亲自进行犯罪调査。”
“麦克罗夫特·福尔摩斯?原来如此。您说得是。”三峰副教授附和道。“总而言之,不论在推理小说还是现实生活中,只要遇到残暴的天才型杀人事件,警察扮演的都是被凶手耍得团团转、受尽嘲讽的角色。就拿过去几件让警方陷入五里雾的大案子来说好了,那都是证明一群没有智慧的人根本无法胜过一个天才的典型例子。”
“您的意思是,‘提到侦探,最希望的就是他是个业余侦探’(13)对吧,教授?”船长吸了一口烟斗,将紫烟喷向天花板,接着才道。
“没错,没错。一点也没错,船长。”朱鹭泽教授露出打从心底感到满足的表情。
就在这时
“——所以,你们认识二阶堂家的人?”
一个陌生的声音突然从教授的背后传来。那是一个低沉沙哑的女声,速度快得几乎让人听不清楚。店里所有人全吓了一跳,同时望向声音的来源。
“紫烟”的店门内侧挂着一个大如牛铃的铃铛,只要有人推门而入,铃铛就会发出声响,但当时在场的四人后来都说,他们没有半个人注意到这名陌生女子是何时进入店里的。
教授他们吓了一跳而看过去时,那名女子正从门口往店内踏进一步。寒风从敞开的门外吹入,在女子脚边留下片片雪花。门外银白色的炫目雪景,令这名闯入者的正面因背光而笼罩阴影,因此他们第一眼只看见她那异样的身形轮廓。
这名女子穿着冬季和服,外加一件褐色和服外套,感觉相当诡异。此外,她的头顶还盖上一条紫色头巾,遮住低垂的脸庞,头上与肩上积着片片雪花,外套下是长得几乎触地的白色和服下摆。女子吐出一口气,略为犹豫后才再度开口。她的声音被包在头巾里,无法推断出其年纪。
“很抱歉突然打扰,但我得弄清楚才行——请问各位认识二阶堂家的人吗?”
朱鹭泽教授等人全身僵硬,因为他们都感觉到这女子身上散发出不祥的死亡气息。
“请告诉我。”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朱鹭泽教授。他坐在椅子上,将整个身体转向她。
“没错,我们的确认识他们,但是那又如何?”
谜样女子微微抬起头。吊在柱子上的油灯在冷风吹拂下左右摇晃,小小火光映出的诡谲黑影宛如黑色的手脚,在墙壁与天花板上伸缩蠢动。
“我有事想拜托各位。”女子的声音仿佛从远方穿透墙壁而来,“请你们帮我转告二阶堂家的人:‘不久的将来,某地将发生杀人事件。’”
朱鹭泽教授听到女子怪异的发言,不禁感到悚然,咽下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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