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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未来杀手的信-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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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八九不离十,因为素材比较模糊,但脸的基本轮廓都在,和长大后的邹萍,八九不离十,除非她后来整过容!”
“整过容?”
“即使整过容,也不会相差太远,整容也不可能整到面目全非,否则那就是毁容了。”
“有没有可能通过整容,让她的脸庞显得消瘦?”
“当然可以,脸部抽脂就行了,很多美容医院都能干这活儿!”
李从安找到了问题所在,他走前两步,用双手遮住了雕塑下巴的两端,而削出下巴的邹萍就犹如现如今的姚若夏!
※※※
这个问题牵绊了姚若夏很久,是的,人不是机器,尽管这个世界努力要把人变成机器,让他们在流水线上,按部就班地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儿。可如果人真的可以像机器一样无情,姚若夏就不会那么焦灼了。
她不知道自己属于好人还是坏人,这是智者几千年来都一直困惑的问题。当姚若夏进入到李从安生命中的那一天起,有一种类似于稀释剂的东西,在稀释着她的仇恨。她不知道这种感觉该如何阐释,反正最终的后果,就是导致她每每在关键时刻,下不了手。
再一次退却了。门外的姚若夏窃听着李从安父子的对话,他们所说的一切,就像在回放当初的悲剧。姚若夏理应更加愤怒才对,如果没有他们的“暗箱操作”,父亲就不会去盗窃,就不会死于非命,这一切都是他们造就的!
可就在那一瞬间,在李从安的父亲说到“放过她”的那一瞬间,姚若夏禁不住眼泪又掉了下来。
她难以言表这种感情。这算什么?迟来的道歉,还是施舍的宽恕?这句话平息不了自己的杀父之仇,补偿不了自己漂泊不定的童年所受的苦,改变不了那么多年下来苦心经营的复仇计划。
改变不了一切?可却偏偏能让她握紧匕首的手松下来。
她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芸芸众生与她擦肩而过,在这个阳光底下的城市里,姚若夏却难以找到自己的温暖,也许她找到了。
“放了她!”这句话着实让她温暖了一把,可偏偏这种温暖的赋予者,正是曾经让她陷入冰窟的那个人。姚若夏穿越着时空,感受这种冰火两重天的滋味。
李从安的一点一滴,重新占据了她的大脑。
这个不善言辞的男人,在尽他最大的努力让自己幸福,姚若夏看得出来,而自己要做的,竟是在他最柔弱的地方捅上一刀。可现在,与其说自己是在复仇,不如说又陷入到了另一种万劫不复的困境中。
她继续往前走着,路上的行人依旧,他们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儿。对于姚若夏而言,这些行人只不过都是符号,一张张戴着面具的符号,像书本上那些冰冷的标点,穿插在她的人生之中。
她想过逃出这个漫无边际的世界,可世界的尽头在哪儿,尽头的那一端又是什么呢?
路边有个板车早早地推了出来,上面有一个炉子,四周撑起了帐篷,简易的路边摊就这样搭了起来。老板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穿着厚重的棉袄,生火,摆弄着面前的器具。她的脸上蒙着漆黑的煤灰,和她差不多模样的顾客从身后的一个建筑工地探头出来,跃跃欲试。那是些建筑工地上的工人,戴着黄色的安全帽,穿着灰色的外套,寒冷的冬季里还穿着单薄的布鞋。他们的脸上有刀刻过一般的皱纹,双手犹如树皮,只有当他们闻到炉子里传来的香气,洋溢出憨笑时,才让人感觉到他们和这都市里的人一样,也会饿,也会渴,也会喜怒哀乐,而不仅仅是扛起这座城市高楼大厦的钢筋水泥。
一个穿着打扮和姚若夏差不多的少女,经过建筑工地的门口时捂着嘴巴,生怕吸进扬在半空的灰尘。
姚若夏停住了脚步,静静地看着对面。以她现在的装扮,去小摊上买一份炒面或者喝一碗粉丝汤,完全不会是因为果腹。可谁又能知道,自己小时候,能够在这样的路边摊吃上一碗小馄饨是多大的享受!
姚若夏走了过去,“来碗馄饨。”
“啊,那你要等一会儿,火刚刚生起来。”
“没关系,我等。”
姚若夏坐在那熟悉的小板凳上,就像当年偎在父亲的身旁,看着炉火,不时咽着唾沫,焦急地等待。她仿佛又回到了十岁,一样的香味儿,一样的期盼,一样的温暖。
往事就像一杯酒,可以醉人。
姚若夏醉了,天空变得昏暗,她丝毫感觉不到这种突如其来的变化。然后天空一下子就暗淡了下来,一片漆黑,没有星星,也没有路灯指引,姚若夏站起身来,不像是重新走回了大街,而是走进了旷野里,迷失了自己的脚步。
这是在哪儿啊?姚若夏惊恐地问着自己。怎么会变成这样?她摇晃着自己的身子,走在路上。听到了潺潺的小溪声,算是在惊恐中给她的一丝安慰。
这是在哪儿?她又问了一遍自己。
姚若夏摸索着前行,路上杂草丛生,耳边传来细细的声音,这动听悦耳的声响就在附近,可伸手摸去却是一根根刺手的荆棘。
突然间,黑色的幕布豁开一条很大的口子,耀眼的金光灼得她睁不开双眼。姚若夏一阵晕眩,她用手臂遮挡着前方,眯着眼望过去,那光渐渐地柔了下来。紧接着奇迹的一幕发生了。
她感觉自己整个身子都轻了起来,她居然飞到了半空,踮起脚尖掠过树叶,飞过山谷,正朝着那道金光飞去。
这个感觉真让姚若夏舒服,这是在哪儿?姚若夏穿过了那道金光,突然豁然开朗了起来!多美的景色啊!姚若夏不禁惊呼起来。
眼前一扫冬的阴霾,姚若夏看见了一片梯田,宽阔的梯田,像是健硕的胸膛。植物在随风摇摆,伴随着呼吸的节奏,一派勃勃生机。她闻到了一种味道,轻微的茴香气息飘荡在空气中,沁人肺腑;看那边,斜坡和坝子上有如水一般的清明正在散开,树叶变得从容而宽余……
姚若夏继续往上升着,脚下的大地与万物越来越小,雾气翻腾,她踩着薄云扶摇直上,冲破了云海。
天空的远端,海市蜃楼般的景色正是她的去处,是蓝湛湛的天空啊,姚若夏迫不及待地要去往那里。
可一道闪电划过天空,它突然翻脸而露出险恶的颜色,台风夹着密云暴雨,迎面袭来,姚若夏被豆大的雨水打在脸上,感觉生痛。原先温柔的小河,洪水潜流。一副可怕的情景。
可转眼间,台风暴雨又一闪而过了!
姚若夏还没有来得及适应,强烈的气流抖动着耀眼的波光,又重新抚摸着她的脸庞,脚下成了一片草原,复苏的草原泛起点点苍苍的颜色。远处,有几只北来的候鸟,也许它们也知道这是张温暖的眠床,更远处飞翔来了更多的天鹅、鸿雁和野鸭,就像一片阴深的云朵,使这儿显得更苍郁了。
姚若夏慢慢地落在这片天堂一般的草原上,她开心地奔跑在绿色中,如这些飞鸟般无忧无虑。姚若夏往前跑着,跑着,怎么又回到了一道幽深的峡谷?
这里望进去,青苔阴郁地生长在潮湿的岩石上,缝隙中渗出来的山泉夹杂着暗绿,抑郁凄苦地流淌在阳光背面的杂石乱砾中,汇聚成一股黑水,奔向更为阴森的黑处……
是进还是退?姚若夏左右摇摆像一个不经人事的少女。这种两难的选择,就像要拔出自己身体上的一支断箭,终究要血流成河。
但还是要做个抉择。当她再次恢复清醒之后,冥冥中已不知不觉走到了这个地方。
姚若夏不知道为什么会来到这儿,就在她经历奇幻的那一段时间,她的脚步把她带到了这里。依旧是烟火缭绕的人间,炊烟、汗水、忙碌和奔波,人间的气息扑鼻而来,也许这已经给了她答案!
姚若夏走完这条小巷,站到了门前,拉响了门铃。
隔了许久,门吱呀一声开了,阿婆眯着双眼认出了姚若夏。“姚姑娘来了。”
“嗯,阿婆我来看看你。”姚若夏低沉的声音说道。
“怎么了,喉咙不舒服?”阿婆急切地问道。
“没有。”姚若夏露出了笑容。
阿婆领着姚若夏进了屋。她已经不止一次来过这里了。这条幽暗的小走廊,直通老婆婆的住处。边上的墙壁石灰斑驳,因为长时间晒不到阳光,有一股浓浓的霉味冲鼻而来。老婆婆弯着身子往前走,走到尽头,用手摸索着找门上的锁,插进去,扭开。
屋子里更是简陋不堪,一张单人床紧靠墙,对面是桌子以及放在上面的电视机,简易的衣柜,还有一个已经发黑的碗橱;角落里叠着三四把塑料椅,红蓝间隔;转个身,鼻尖几乎就能撞到墙上。
阿婆让姚若夏坐下,姚若夏转了一个圈,找不到可以坐的地方。
“坐床上吧!”
阿婆转身进了隔壁的厨房,点起了炉子,不一会儿端出一碗热茶来,想必就是她在路边摆摊时卖的那种茶吧。
“别小看它!”阿婆递给了姚若夏,“趁热喝下去,这茶里我放了花草,能治愈喉咙痛和咳嗽!”
姚若夏记得,小时候自己咳嗽的时候,父亲也会煮类似的茶给她喝,里面放着梨子和姜。那味道不是很好,可现在想起来,却是一种踏踏实实的回忆。那茶疗效确实好,甭管多严重的咳嗽,一碗下去,第二天保准健健康康地好起来。
没想到,时隔多年,满世界瓶瓶罐罐的饮料中,竟还有人在用这种土方子。
“嗯,谢谢!”姚若夏接了过来,喝了一口,有点苦,但苦中带着甜,从舌尖顺着喉咙淌下去,顿时暖遍了全身,“谢谢!”她又说了一遍。
“是我应该谢谢你才对!”
“工商所那边有消息了吗?”
“哦,我把你给我整理好的资料全都交给他们,他们说正在查,只要一有消息,就会通知我的。”
姚若夏对这个消息很欣慰,“上次买来的东西都吃了吗?”
“吃了吃了,耳朵清爽了很多,那东西吃了有效果啊!”姚若夏笑笑,她知道那是不可能的,这只是老婆婆在安慰自己罢了。
“生意怎么样?”她指了指茶摊的招牌,那是一张裁成长方形的硬纸板,上面用美术笔写了粗粗的“热茶”两个字。
“挺好,挺好,这两天说是有什么会议,城管不让摆,所以就没出摊。”老婆婆看着姚若夏放下的碗,“再喝两口,趁热喝才有效果!”
姚若夏端了起来又喝了一口,放下,四处看着,床边上躺着一个相框,里面有张照片,照片里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平头,穿着汗衫,站在山脚下一块大石头前面咧着嘴笑。
“我儿子!”老婆婆说道。
姚若夏拿了起来,原来这就是老婆婆的儿子。
“还有几年?”她问道。
“还有七八年呢,估计我未必看得到他了。”
这话说得有些心酸,姚若夏安慰着老婆婆:“你身子骨硬朗,肯定等得到那一天的!”
老婆婆微微咧了咧嘴角:“他就是有点傻!”
“别人让他去干啥,就干啥。明知道那是国家的东西,还偏偏去偷。让他去的那几个小子都溜了,就剩他一个,这下闯了大祸了!”老婆婆说得有些哽咽。
“你怪他吗?”姚若夏又问道。
“嗨,有什么好怪的?都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难道还当做仇人不成?女人有了孩子,从那天起,就是欠他们的!姚姑娘结婚了没?”
“还没。”
“像你这么漂亮的女孩,还没结婚?男朋友有了吧?”
“嗯。”姚若夏不好意思地回答着,她的脑海中出现了李从安的样子。
“早点结婚,好好过日子,什么时候把你男朋友带来,让我瞧瞧,阿婆这儿没什么好东西,但总还有些泡茶的秘方,比吃那些药丸好得多!”
“嗯,他工作忙,有机会我一定带他来!”
“那就好,那就好!”老婆婆真心地笑了起来。
姚若夏脑海里李从安的影子却已经挥之不去了。不知道为什么,姚若夏现在对老婆婆羡慕不已,起码她还有个家,有个盼头。她第一次感觉到家是何等重要,哪怕只是粗茶淡饭,几把擦得锃亮的桌椅,却能给人安全,给人归宿感,让人感觉不再彷徨在冰冷的世界之中。
姚若夏的心里已经有了决定。
“我们见面吧。”她最终拿出了手机,按下了这句话,然后找到了邢越旻留给她的号码。手机上这几个文字,跳跃着消失在屏幕背后,就像隐没于沙漠之中的水珠。
“你终于出现了!”邢越旻迫不及待地回复了短信。
姚若夏告别阿婆,走上拯救自己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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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寻找真凶
“恍若隔世!”李从安用这句话来形容自己当下的心情。他已经说不出什么话来了。如果不是靠着意志一直在坚持着,没准他早就逃避出去了。
现在,他坐在依维柯中间的位子上,车里坐着七八个人,李从安的头发有些凌乱,有人递过来一个保暖杯,里面泡着新鲜的热茶,他接了过来,却没喝,而是放在了地上。透过窗帘的缝隙,他看着窗外,他这边的窗户正对着白素梅的家。姚若夏消失了,邢越旻也找不着,除了还在监控中的白素梅,几乎没有更加有价值的线索了。
天慢慢暗了下来,街对面,有三两行人围在一个卖烤鸭的小摊前,小摊的左边是一家杂货店,三十多岁的小老板正面对着街外,仰头看着屋里的电视;右边有两个中年人,在避风的门洞里摆了一张小桌,上面摆放着几个白色的饭盒,还有两瓶黄酒。行人不多,陆陆续续地从李从安的视野中经过。
“你有把握白素梅会去找邢越旻吗?”肖海清把身子凑了过来。在布置任务的最后一刻,他还是打了电话麻烦她,在这关键时刻,也许肖海清的行为分析,能够提供常规刑侦手段无法提供的帮助。
“嗯!”李从安点了点头,实际上他也没有把握,他只是觉得白素梅对儿子的爱非比寻常。几次接触下来,加上后来了解的信息,以及邢越旻有脊椎病的事实,都让他觉得白素梅不可能置之不理。李从安的第六感再次告诉他,白素梅知道邢越旻的下落。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从下午开始,李从安把重头布置在蹲守白素梅的任务上,然而到现在一直没什么动静,他把自己的分析讲给肖海清听。
肖海清只是好奇地提了一个问题:“如果邢越旻因病需要照顾,那为什么在蹲守期间没有发现她外出呢?”
从得知邢越旻失踪的那一刻起,白素梅家就安排了侦查员,这是基本常识,嫌疑人的家,无论如何都是要被监控起来的。
沉默。一阵沉默。没有人回答这个问题,肖海清突然觉得自己的问题问得很突兀,但是又不知道该如何接上自己的这句话,于是也干脆不说话了。
是的,肖海清的问题提到了点子上,如果白素梅真的偷偷出去过,那么这就意味着监视民警的失职。
依旧没有人说话,李从安只是盯着白素梅家的窗户,从这个角度望过去,依稀看得到她的背影,和上次去她家的时候一样,这个位置正对着电视。白素梅就像一尊蜡像一样坐在椅子上。
终于有人开口说话了,是榔头。他似乎刚刚回忆完这几天他和新来的民警轮流监控白素梅的细节。“所有的行动都有记载,就算白素梅去超市买了一包方便面,出门五分钟,我们都有记载,可以精确到秒,”榔头的口气没有申辩的意思,他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就算我们打过盹,如果白素梅出去,我们没有察觉,也绝不可能在回来的时候,我们又恰巧没有发现。”
还是没有人应答,肖海清先前的疑问自然不是为了责备他们,现在接茬难免越描越黑。李从安则是觉得现在追究这个问题没有意义。
时间在流逝,天完全暗了下来。车上的侦查员还有当地派出所的民警,轮流下车吃了饭。李从安留在了车上,催了两次,他都没有动,吃不下。肖海清回来的时候,给他带回来一盒盒饭,放在了他的身边。李从安笑笑,伸了伸腰,依然皱着眉头,他看了眼肖海清,道:“下去走走吧。”
两人下了车,钻进了车门边上的一条小弄堂,离得不远,李从安确认没有人听得到他们的对话时停了下来,点上一根烟。
肖海清站在他的身旁,过了一会儿开口了:“说吧。”
李从安没有惊讶,肖海清当然知道自己有话对她说,才拉她下车的。自从上次“倾诉”之后,李从安和肖海清心灵上的距离在靠近。从某种意义上讲,肖海清是唯一了解他的人。
该怎么说呢?李从安不知道如何开口。“我们就当朋友一样聊聊,忘记彼此的身份。”
肖海清说好。
李从安开门见山地说:“这个神秘人我怀疑是我的女朋友,姚若夏!”他思考了一会儿,觉得没必要在聪明人面前兜圈子。
肖海清微微有些吃惊,尽管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听到这个消息,她还是全身冷了一下,轻声地问道:“有证据吗?”
“现在还没有,但八九不离十!”
“什么意思?”
“证据就在那儿摆着,你明白吗?只要等着我去拿就行了,我知道从哪儿可以找到这些证据,那只是走走形式。”李从安的意思是说,他现在还没有勇气去面对这个现实。如果姚若夏古怪的行为和那个人形雕塑,是他得出这一结论的线索,那么如果以姚若夏作为嫌疑人去倒推她是不是邹萍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只要通过人事档案,查到她的过去,去她的公司或机场查她的外出记录,那么案发当时,她是不是真的在出差,就会一目了然。
“怎么会这样?”肖海清也皱起了眉头。文人小说下载
“和我的父亲有关!”李从安考虑再三,还是说了出来。纸里包不住火,除非李从安让这件案子变成找不到凶手的悬案,否则一切水落石出只是时间问题。
“这么说,你父亲被伤害,也和这件案子有关?”
“是的,一切都是早就预谋好的,姚若夏跟我在一起,其实就是为了报仇!”李从安很不愿意点破这个事实。但也许说出来,会让自己心情舒服一点。肖海清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李从安,她低着头,在一旁安静地听着。
李从安吸了一口烟,“我只是跟你说说。”肖海清理解这种疏缓压力的方式。“先别讲出去,我自己会安排的。”
“嗯,我不会说的。”肖海清温柔地说着,“舒服点了没?”
李从安抬头感激地看了肖海清一眼。“嗯,谢谢!”
他把头转向了另一侧,白素梅的背影从另一个角度落入李从安的眼中。
“走吧,上车吧!”
刚坐上车,还不及喝上一口水,李从安被身边的侦查员推了一下,他指了指楼上,白素梅站了起来,穿上外套,像是要出门了。
※※※
姚若夏走在赴约的路上,她要用另一场谋杀来弥补自己的过失,重新开始。她要杀了邢越旻。如此转换之快的心理,姚若夏觉得一切都是命中注定。这是可以使她重生的唯一方法。
事情到了现在才来弥补,貌似晚了些,但终归要放手一搏。
李从安知道自己真实身份了吗?姚若夏不知道,但想必一定开始怀疑了。这不是她现在要去考虑的问题。
邢越旻那个疯子,通过杀掉无辜的人,来给自己“写信”,他原本就是该杀。如果这一切是因为自己而起,那么就让自己来结束这一切。
有没有挽回的余地?如果前面只是受到道德上的煎熬,当姚若夏彻底醒悟过来之后,突然有了一种强烈的冲动,和李从安生活下去的冲动。如果一切可以挽回,姚若夏愿意和李从安走完下半辈子!
姚若夏的步伐坚定起来,又恢复到了原来的冷静,她打了一辆车,从高架飞速奔向邢越旻发过来的地址。
那地方不远,车走了一段高架,下来转向了小马路,途中经过了一个城中公园。姚若夏看着窗外,第二具尸体就是在这儿被发现的,这是他们曾经约定过的地方,也是邢越旻第二次行凶的地点。只有姚若夏知道这座城中公园的含义。这是他们之间的一个秘密,在这里,邢越旻将带有万吉朋指纹的刀柄拆了下来,然后被姚若夏取走,安在自己杀害刘一邦的那把刀柄上,并且约好了作案时间,邢越旻打开对着后巷子的那扇窗,让姚若夏干掉刘一邦之后,爬进他的家,伪造鞋印的证据。
她的脑海中再次呈现出邢越旻的脸庞,他就是个疯子!
姚若夏想着,现在,她离那个疯子已经越来越近了!
※※※
李从安一行悄无声息地跟在白素梅的身后,他们开车跟着她来到了大街上。夜快深了,现在的行人更加稀少,路灯氤氲着暗黄的光圈,把城市染得一片朦胧。往前过去是个十字路口,再往前是个丁字路口,白素梅有超过五个以上的方向。李从安坐在车里,觉得警方的目标实在太大了,尽管他已经安排了侦查员装扮成路人,一前一后地“守”在白素梅的周围,但他还是觉得不保险。李从安点上了一根烟,仰头看到路口中央架在红绿灯架子上的摄像监控。
李从安对着对讲机确认这个路段是属于哪个交警大队,然后又派一队人马赶往交警大队,在监控下锁定白素梅的行踪,以确保万无一失。
他让司机踩油门,超过白素梅,远远停在前面的路口,根据监控上白素梅的走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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