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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色猫探案-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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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把半失神的雪子抱起来,掷在床上。雪子想爬起来。但另一拳又落到下腹,使她痛得蜷缩成一堆了。男子把雪子翻成仰卧,绑了她的眼睛,井把手帕塞进她的嘴巴里。最后从大衣口袋掏出细细的绳子,将她的手脚捆绑住。
这一切都做得那么干净俐落,只不过一眨眼工夫就停当了。雪子这时也恢复了感觉,并发出呻吟声,那男子便开口了。
“醒过来啦?”
是一种奇异地压抑着一般的嗓音。
“你是动弹不得了。”他用毫无感情的嗓音说道:“手脚都绑住,你就不用想挣脱了。”
雪子拼命地挣扎。
“我就是杀死了你们大学的三名女生的凶手。”
雪子停止了挣扎。
“我一直盯你们的梢来到这里。好不容易找着房间。我在走廊上徘徊的时候,侍者送来了香槟,听到了声音才明白过来的。”
这是那种没有情感、没有抑扬的口吻,淡淡的。
“…你好美。”男子继续说,“透过睡衣,可以看到美妙的身体。但是,你知道你罪孽有多么深重吗?这样的美色,你知道会把多少男人拖引进罪恶里……美丽的女人都是生就的娼妓,是命里注定要犯罪的。”
这是偏执狂的说词。但是,这位偏执狂既不会歇斯底里地叫喊。也不会诉苦。也因此更令人觉得可怕。仿佛有一股真正的疯狂,在口吻里的底层流动。
“你知道我为什么向你提这些吗?你不是傻瓜。我以前杀的女人们全是愚蠢的。我知道说了她们也不会懂,所以不发一言就杀掉了。可是你聪明。懂不懂?我说的话,你都懂吧……我要杀你。但是。我是要借此把你从罪恶救出来。用血来洗净。以后你就不再引诱男人了,也不再使男人堕落……就是得救啦。”
男子挨过来,站在床边。
“你是看不见的。我的手上,现在,握着一杷剃刀。”
雪子浑身喷着汗水。得想想办法才行。她是这么想着,可是恐怖使她全身冻僵了,不能动一动。
“好快呢。……痛苦只是一瞬间罢了。所以你不用担心,马上结束。老实话,你的美使我动心。连我都这样……我真不忍割破这样的皮肉。可是。也因为如此,所以我不得不干……”
男子突然上到床上了,不由分说地把雪子紧紧压住。弹簧猛地上下摆荡。睡衣披掀开,手压住了下腹。雪子浑身颤抖起来。
“祷告吧!向神祷告吧!”
冷冰冰的刀刃触到柔软的肚腹上。雪子反射般蜿蜒着挣扎。皮肤上电击股起了一阵痛楚,一线血渍倏地往侧腹部流泻。
“静下来。越挣扎就越痛。对啦。就这样静止着。”
雪子放弃了挣扎。全身无力了。
就在这时,门被敲响。
“雪子!”
是片山。
“来晚了。对不起。”片山在门外喊叫道。“不得了啦。打开吧。……喂喂,是睡着了吗?”
砰砰的敲门声。男子从床上下来了。雪子这才喘过了一口气。
“……怪啦。”门外。片山还在咕哝。“一定是等累睡着了。怎么办?去打个电话把她吵醒吧。”
肩膀上的福尔摩斯“冬”的一声跳下来。这时,“克察”一声,门锁开了,同时门把也转了一下。
“怎么,不是睡着了?”
片山松了一口气。门往里头打开。里头暗暗的。福尔摩斯尖叫了一声。剃刀迅速地从里头砍了过来。同时。福尔摩斯猛地一纵。
“哎唷!”
福尔摩斯的利爪戳进那人的手腕,剃刀就掉下来了。男子的动作也异常快,手臂一甩,把福尔摩斯甩脱,然后抓起站在那里的片山的臂膀往房间里用力一拖。片山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傻愣愣地站着,突然被这么一拉,人就庄前一扑,翻了一个筋斗滚进房里去了。在这当儿,男子已经飞奔而去,“砰”的一声把门关上。
“这。这是怎么搞的嘛!”在黑暗里,片山叫,“雪子!”!摸索着找到电灯开关,这才看清房间里的情形。老天爷!雪子被捆绑着,眼睛和嘴巴都被蒙住。而且只穿睡衣,胸部以下都被掀起来。那柔滑的雪白肚腹上,还画着一条鲜红的血痕。
“雪子!”
片山急忙奔过去,解开了捆缚。雪子自由了以后拼命地抱住他的胸口。
三
“平静下来了吧?”片山问。
雪子从床上向片山以微笑来回答。脸还苍白,但冲击好像过去了。
这里是P大饭店的另外一个房间。
“只是表皮上的伤,医生说很快就会好。也不会有疤留下来。”
“好极了。可是很遗憾,今晚又泡汤了。”
“已经三点钟了。”
“这么晚了!”雪子吃了一惊似地说:“我觉得还只是半个小时以前的事呢。”
一○一○号房里挤满着鉴定课的同仁们,吵成一片。连续杀人的凶手终于留下了重要的线索消失了。这些搜查的同仁们会这么兴致勃勃,实在是难怪的。雪子说。
“福尔摩斯真成了救命恩人啦。得好好道谢才行。”
“我也是。要不是那个时候福尔摩斯扑向他,我不知能不能活命呢。”
福尔摩斯一个喷嚏也没打,在旁边的沙发上蜷成一团酣睡着。
“能抓到凶手吗?”
“一定的。把剃刀留下来了,福尔摩斯也给他留下伤痕。地毯上还有几滴血。不久一定会落网。”
“如果我能看一眼他的面孔就好啦。”
“声音呢?有印象吗?”
“不清楚。怪怪的。”
“能够看准你,盯梢盯到这里,可见以前交谈过也说不定。”
“对呀。我会好好地想想。”
“不是说在走廊上徘徊了一阵吗?天亮后,我会找服务员问问。”片山吁了一口气又说。“你睡吧。什么也不用担心。旅馆费有公费可以开支的。”
两人相对一笑。
“……对啦,有一件事。”
这个时候,可不可以告诉她呢?片山有点儿担心,不过还是把小峰老人被烟盒炸死的事说出来。
“小峰老伯!”
“也不晓得在哪里捡到的。贴了那么多海报,怎么会……”“他眼睛不太好。”
雪子停了一会才又说。
“好可怜。”
“是啊。人是有点倔,但不是坏人。所以我想赶到大学那边去瞧瞧。”
“我没关系的。”
雪子点点头。
“你睡吧。我会再来。”
“好的。吻一个。”
两人交换了一个暖热的吻。
“真不得了……”片山来到学生宿舍门口。不禁脱口说了一声。管理员室的窗子炸成粉碎,整个廊子都是散乱的玻璃碎片。不但玻璃,连窗框也扭曲了。
“福尔摩斯,你可别下来。玻璃碎片这么多,会刺伤的。”
片山细心地移步,望了一眼屋里。炸弹威力不小。里头像被龙卷风扫过一般,乱成一片。加上电视的萤光幕好像披什么破片击中爆炸了,到处是玻璃碎片,没有一个地方可以碰。片山只有撤退了。
学生宿舍前面仍然是救护车、消防牢、巡逻车等乱成一堆。传播界的记者们也在凑热闹,灯光照过来扫过去,如同白昼。片山找了一个埋伏在学生宿舍的同事搭话。
“把你搞惨啦。”
“可不是。这间大学到底是怎么回事嘛。”这位刑警嘀咕个没完,“变态的来了,主任被杀了,校长贪污。然后是炸弹。下面可不晓得还有什么。”
“一定是战争吧。”片山笑着说。
这话末免不够谨慎吧,因为出了人命。然而这么接二连三地出事。已经可怕过头了,令人禁不住想开开玩笑。
“那个连续杀人的杀手又出现了。”
“在哪里?”同事惊诧着。
片山向他简单地说明了今晚的事件。
“那么说,你的她差一点遭了毒手罗。”
“对呀。可是凶手不可能事先知道我们去P大饭店,因为我们也是临时才决定去那里的。”
“这是说……”
“我猜,一定是从这里跟踪我们的。你有没有看到可疑的车子?”
“这个吗……没注意到。我只顾看住学生宿舍。”
“难怪的。”
“不过……等等。”
“想起来啦?”
“好像有一辆车子,从后门前开过去。”
“真的?怎样的车?”片山急切地问。
同事却抓抓头皮说。
“不……只是觉得好像有……并不是确实看到。”
就在这时,有个人边大叫着边奔跑过来,那些记者们便也不约而同地拔起腿奔过去。
“出了什么事……”
正好有个刑警跑过来说,
“糟糕啦!一位老师,跑到那边楼顶,好像要跳下来!”
“老师?是不是秋吉老师?”
“对对,就是这个姓氏。”
“不行!福尔摩斯,咱们去。”
福尔摩斯一跳而下,向前跑去,片山也从后跑,奔往教师宿舍。因为自己制造的炸弹炸死了人。冲击必定很大。这样的心情是可以理解。但人命关天哪!
来到可以望见教师宿舍的地方,片山愣住了。迟了吗?
记者和穿白衣的男人乱成一堆。有人提着担架赶,也有人在大喊。“快叫救车开过来!看样子,已经跳下来了。
片山在嘴里叨念着“阿门”,急步挤人人群。他不是基督徒。但觉得念阿门还不致太阴惨些。
“死了吗?”
“还用问。”
“不一定哪。”
“头破了吗?如果破了,那就一定死了。”
在一片信口胡扯声中,片山好不容易地找着了一个穿白衣的人员。
“死了吗?”
“没有。”
“真的?”
“真是奇迹。掉在花圃的松土上,只有擦伤。目前虽然失神。不过很快会醒的。”
片山吁了一口气说,
“好极了!运气不错。”
“对。只差十公分,否则头骨和颈骨都要碎了,活不了。”
秋吉被移到担架,抬到救护车上,救护车响着警笛开走了。片山目送着红灯一闪一闪地远去后,这才发现到一本正经地坐在脚边的福尔摩斯。
“真够幸运是不是,福尔摩斯。那个法兰肯司握先生人挺不坏的。真不希望他死掉。你说是不是?咱们这就回学生宿舍去吧。”
起风了,片山打了个寒颤。
头骨和颈骨都碎……那多可怕!
“头骨和颈骨……?”
片山忽地又站住了
有一个人就是头盖骨和颈骨断了的。那是森崎……听说凶器是……扁平的钝器,或者跌落在地上,打在墙上……是掉下来的!死因不就是坠落吗……那验尸报告为什么不这么写呢?想想便知,那是当然的啊。可是因为尸首横躺的地方是那种情形,所以根本就不会想到是摔死。
真相到底如何呢?如果阿部他们是真凶,那么他们是把森崎从某一个很高的地点推下,后来才由富田冒充。这是假定阿部他们是凶手……
片山又开始移步,来到那幢速盖餐厅前停住。他把双手交叉在胸前,定定地看着它想:怎么也没法相信阿部他们是凶手。最难破解的是桌凳的失踪。它们为什么被搬走了呢?是谁搬的呢?阿部他们坚决说不知道。如果说那只是恶作剧或者一种骚扰,末免太麻烦。然而,如果阿部他们不是真凶,那么密室之谜便再次把门紧紧地关上了。
片山来到速盖房屋门口,打开门看看。门栓坏了,没有修。里头暗暗的。从正面的窗口。学生宿舍周边的水银灯光淡淡地照进来。情形丝毫末变。
如果森崎真的在这密室里被杀,那么是用了什么方法呢……坠落。是坠落便不需要凶器。但是,屋顶高仅两公尺半。当然,一个人从两米离的地方掉下来,受伤是可能,但头骨和颈骨折断。那是不可能的。屋顶没有穿过去的洞,也没有被掀开过的痕迹。并且也根本没有可供一个人落下来的地方。因为速盖房屋上面什么也没有,即使工程现场就在旁边,从兴建中的屋顶跳下,也只能坠落在中间的空地上。
谜就像拙劣的编结物,愈发地紊乱起来了。片山把门关上说,
“走啦,福尔摩斯。”
福尔摩斯正在玩弄披扔在地上的火柴盒。干什么嘛。一看,它正短短地露出爪。勾住火柴盒一角,想使它竖起来。
片山想起了以前看过的波兰或者哪里的一部电影。一对年轻男女正在比赛用一根手指头来竖火柴盒。每比一次。输者须脱去一件衣服。女的一连地失败,正在不知所措的当儿,男的说,“我是个绅士呢”,并把衣服还给女的,是这么一个场景。
“福尔摩斯。回去再玩吧。这里太冷啦。”
福尔摩斯竖起了火柴盒。抬头看看片山。片山心口一震。他忽然觉得福尔摩斯好像在告诉他什么。
“怎么,你想告诉我什么吗?”
片山蹲下来。福尔摩斯把眠睛往上移。片山也跟着往头上瞧瞧。黑黝黝的夜空,什么也看不见。看不见吗?不……片山忽然间开始忙碌地看看上空,瞧瞧脚下,一连地来回看了又看。
“……难道……有这种事吗……”片山喃喃自语说。
“是这样吗……如果……啊!这是怎么回事嘛!福尔摩斯。你……”
但是,福尔摩斯已经起身,自顾走去。
“原来如果……是桌子和凳子……懂啦!”
片山跳起来——真的跳了三十公分高。又一下又—下跳了好几次。一看,先前那个刑警同仁站在身边呢。
“干嘛?”
“没事。刚刚有个瞥员告诉我说,有个怪家伙在这里跳舞。他说好像是个疯子,所以过来瞧瞧。”
片山回到公寓,已经六点了。晴美不晓得回来了没有?是不是她把钱拿去,得问问才行。
晴美不在,但有一封信。是回来过了。
“哥哥,抱歉我把你的钱拿了。我是有需要。我暂时住在朋友家。请不用找我。拜托,拜托。晴美上”
片山无力地坐下来,摇摇头向福尔摩斯说。
“我什么都不懂啦……我不管啦!”
礼拜天晚上——其实是午夜一点,该说是礼拜一了。有个男子在北风里哆嗦着身子,急步走过羽衣女大的校园。他通过工程现场旁,来到速盖餐厅前,不安地四下看了看。身上穿一伴灰色的大衣——是大中教授。就是想潜入雪子房间的那位惧高症胖子。
大中一次又一次地看过周遭,这才伸出手,活像害怕触电般地,悄悄地推开了餐厅的门。进去后静静地姑住,等待眼睛习惯里头的黑暗。
“……还没到嘛。”
好像放心似地,又好像失望似地自语了一声,这才缓缓地举步走进去。
“好冷……真是。”
嘴里喃咕着。就在这时。从窗子那边传来金属摩擦碰撞的声音—不是工事现场那面,也不是面对学生宿舍那面,就是长方形房子的比较短的那一面墙上的窗。他蹙蹙眉,走向那个窗,看看窗外,没有任何异状。是什么声音呢?
突然,身子晃了一下,是地板忽然给抬起来了。地震?原来是他所站的地板徐徐地被往上举起来了。地板越来越倾斜。
“这,这是怎么回事嘛!”他把住窗台支撑着又喊,“怎么搞的!”
地板更斜了,然后忽然停止。大中拼命地抓住窗口,使自己不致滑下去。斜度已经够大了,无法下去。
“喂——救命啊!”
大中发出了掺叫。
片山和三田村正在外面看着被举起来的餐厅。
“三田村先生,您明白了吧。这速盖房子,因为地面硬,所以没有固定,可以用起重机把它吊起来。”
“原来如此。”
“速盖房子的屋顶只有两米半高。但是房子最长的一边有二十米。如果把这长度转变成高度……有二十米高,便够让一个人摔死了。”
片山不理大中的呼救,继续说:
“我想是这样的:凶手和森崎老师约好在里头见面。并且要求他进去后一定要把门栓拴好,以免被人家偷听。他以为对方会早到一步,因为里头那么暗,要过一阵子眼睛才会习惯。另一方面,凶手把起重机的铁索挂在屋子短的一边,在起重机上待机。凶手看清老师进去。等待一段拴门的时间,然后绞紧铁索。铁索声响起来以后,森崎老师也会像大中那样,走到窗边往外看看。凶手在窗口看到老师,便开动起重机把房子的一头吊起来。吊了一半,就像刚才那样停止。因为里头地板倾斜,把老师吓着了,自然会抓住窗口,以免滑下去。”
“应该会这样吧。”
“凶手看清这一点,于是一口气把屋子吊起,使它竖起来。也不一定要完全竖起,差不多就可以了。因为放回去时容易些。”
“这么说,森崎是吊在窗口上了。”
“支持不了多久的。十秒钟,最多二十秒吧。手一放松,就摔到二十米下面的另一面墙上去了。”
“所以尸首才会在窗口下。”
“是的。以后就把房子放回原来的地方,卸下铁索,把起重机驶回工程现场。密室就是这样造成的。因为墙是铁板,所以人撞上去,最多造成微微凹陷。不会有太显著的痕迹。”
片山稍稍停顿了片刻,然后又说,
“这么一来。桌凳为什么失踪。便不难明白了。”
“我懂。如果桌凳仍然放着。把屋子竖起来时,会全部滑到一边去。谜底马上就给揭穿出来了。”
“一点也没错。”
“但是。那么大的一幢屋子。发出来的种种声音该会有人听到吧。”
“刚刚已经试过了。起重机的声音只有马达声,不算多么大。时间又是午夜后的三点。要杷人们吵醒。还需要更大的声响。”
三田村好像做梦似地摇摇头。
“是冒了好大的险啦。但是。那幢建筑可以从学生宿舍看得。一清二楚,说不定有人还没睡。刚好看见了。”
“这一点,我也想过了。可是细想便知道,被看到的危险性实在不算大。首先是凌晨三点这个时间,晚睡的人和早起的人多半还在睡觉。行凶也不需要太多时间。从森崎老师进了屋子,到把屋子放回原位,有一分钟就够了。我相信刚好在这当口,有人从窗口往外看,是不太可能的。还有一点。夜里学生宿舍附近有照明,工程现场这边没有,黑漆漆一片。所以,假定在房间里的学生打开了窗子,玻璃上照出来的是自己房间里的东西,外头有一段距离的地方。是不会去注意的。”
“不错……”
“所以凶手就是……”
“我也明白了。是小峰。是不是?”
“嗯……他自称是操纵起重机的高手。”
三田村自语似地说。
“是天罚。”
“喂!救命啊!”
大中还在叫。片山来到大中趴着的窗下大声说。
“大中老师!”
“谁?!”
“我是片山刑警。上次你在雪子小姐的窗子外头给困住,就是我救了你的。”
“是你……这是怎么回事嘛!是你要我出来的吗?”
“是的。想请教几句话。”
“不管怎么样,先救救我,快想想办法吧!”
“你害拍啦?非听到你的回答,是不能放下的。”
“要问什么?”
“杀森崎老师的事。”
“我什么也不知道!”
“想打诳语也没用的。是你教管理员小峰杀了森崎先生!”
“不!怎么会有这种事!”
“没有吗?我们知道你想枪森崎老师的系主任位子,也爱雪子小姐。是协迫小峰,或者是收买,让他下手的吧。”
“胡猜!没有的事!”
“你听着,小峰从餐厅里把桌凳搬开,是在星期六晚上。这就是说,那时候就已经有了全部的杀人计划。那个老头是不可能自己想出这么复杂的计划来的——是另外有人,知道小峰会操作起重机订了这计划。但是,为了这个计划,必需把餐厅里的桌椅搬开。不巧的是那个晚上,我被命在那里埋伏。非把我引出去,计划便无法实行。于是你演起了一场入侵雪子房间的闹剧,把我钉在宿舍里无法离开!”
“拜托,拜托!我手痛死啦,快忍不下去了!放我下来!拜托,拜托!”
“你承认杀了森崎老师吗?”
“我没,没有……”
“那就把屋子再吊高些吧。”
片山向起重机操作台打了个信号,铁索就嘎嘎叫起来,餐厅一头也往上浮起。
“停停!会掉下去啦!停停!我说好啦!全部招出来,停停!”
片山又打了一个手势。马达声响了一阵,速盖餐厅又静静地给放回原处。片山和三田村进去了。大中坐在窗下地板上喘着大气。
“大中老师,那就请你说说吧。”
“我只不过是听人家的话罢了!真的!不是我叫他杀人!”
“听人家的话吗?”
“对!起重机的事,我完全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什么目的。人家要我把刑警引过来。那么可怕的事,我才不干。我是不得已的。”
“谁要你做的?”
“……那个集团的首脑。”
“什么集团?”
“卖春的。”
片山和三田村面面相觑。
“说详细些。”
“好吧。请先给我一杯水。”
四
“喂……”
“是你。”
羽衣女子大学的林荫路上,雪子独自走着。片山从相反方向走过来,把她叫住了。互相打过招呼后她说。
“怎么在这里呢?才三点钟嘛。工作吗?”
“昨天一整天不能见到你,叫我想死了。你没事了吗?可以走路了?”
“皮伤罢了。只要不做激烈的运动便没事。”
“谢谢老天。”
“昨天很忙是不是?”
“嗯,差不多吧。”
这是星期一午后。
为了侦讯大中,片山几乎没睡。其实,也不怎么想睡了……
“我打电话到大饭店,听说你走了。吓了一跳。”
“纳税人的钱,不好意思花太多。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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