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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色猫探案-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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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子稍停一会才说,
“贪污……”
片山重复了一句。
“者实告诉你吧,相信将来你也会听到。那栋新盖校舍工程,传闻里说在招标方面,有一笔相当可观的钱曾经被动用过。他本来是反对增建,也反对增收学生的。他曾经告诉过我,一定要找到证据,把真相揭露出来。他好像很卖力的样子。”
“原来如此……这倒是相当有希望的线索。”片山急急记下一笔又说,“那森崎先生是不是掌握了什么?”
“这我就不清楚了。他不肯告诉我。可是我相信,一定有了什么。”
“他们害怕了,所以把森崎……”
然而,是怎么干的呢?在那样一个密室里,如何杀,又如何脱身的?疑云还是回到这上面。
“报纸上说那是密室行凶,是真的?”她又问。
“不折不扣的。”
“我一直以为小说里才有这样的。”
“还有奇怪的事呢。”
“好比什么?”
“桌子和凳子被偷了。为什么偷那种东西呢?偷了以后藏到哪儿去了呢?这些,一点眉目都没有。”
“对呀。我都忘了。”
“一点不错。因为命案连续发生,这样的事都没有人去留意了……可是,我总觉得有点蹊跷。”
“桌子和凳子,数量不小。得有卡车才能运出去。”
“那当然。这件事,越想越迷糊。”
“喵呜一—”福尔摩斯插进来了。它坐在窗边的沙发上,正在望着窗外。
“这家伙,难道又饿了吗?”
片山起身走到窗前。
“怎么回事?”
从窗口可以看到对面餐厅和正在动工的新校舍。看来都一如往常。
“没什么嘛。”
还没说完,他就忽地噤口了……怪怪的,好像有什么……明明知道的事,却忽然想不起来了。他焦躁得猛抓头发,雪子可惊诧了。
“一—是这个!”片山冲口叫出来。
“是什么事?”雪子满头雾水地问。
“这么简单的事,怎么没想到呢……喂喂,你听着,礼拜六晚上,我和你就在这窗口,拼命地要杷大中教授弄进来是不是?”
“对呀。”
“要从那个餐厅里把桌凳搬出去,不是短短的时间内可以做完的。换一种说法,我在搜查你的房间的时候,还有把大中弄进来,直到离开这里的时间,光这些一定够了。”
“然后呢?”
“这意思就是我们在帮助大中脱困的时候,桌凳被搬走。”
“应该是。”
“这一来,为什么我们会没有看到呢?”
“那是因为餐厅的门在那边。当然看不见啦。”
“对。我也是一直认为是这样。当然是的,所以不会想到要证实一下。一点不错,不管什么事,不到现场去证实一下是不行的。”
“我不懂。”
“你看,餐厅当然比校舍小多了。因此,新校舍的两端都不会被遮住,可以从这里看到。意思就是,即使我们看不到桌凳从餐厅门搬出,但是如果绕过新校舍的外侧搬走,那我们必定会看到的。”
雪子从窗口往外来回看了看说。
“是没错。可是,我们确实没有看到。”
“对。”
“这一来,我又不懂了。是我们太糊涂吗?”
“是不是桌凳被搬出去了,可是没有搬出我们所能看见的范围内?”
“这不是太怪了吗?”她说,“那你说是搬到哪儿去了?”
“从状况来判断,答案只有一个。”
雪子凝望了一会窗外说,
“……是工程现场。”
“一点也不错。只可能搬到那里。”
“但是现场的人一定会发现的。”
“这可不一定呢。咱们过去看看吧!”
两人加上福尔摩斯出了学生宿舍,往工程现场走去。
“好像有点怪呢。”
“可能又出了什么事。”雪子也发现了。
工程现场一角,聚集着一大群男子,七嘴八舌地说着什么。挨近了才听到一些话:“谁搞的鬼嘛!”“真该好好揍他一顿!”片山找着了发现森崎尸首的工程现场主任今井。
“今井先生,出了什么事?”
“你是警察先生,你好。”
今井那圆脸上浮现出困扰的神色,向片山低低头说。
“真是个恶劣的恶作剧……”
“请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呢?”
“早上来到这里一看,好不容易才挖好的坑,有人填了水泥。”
“水泥……”
“是。早凝固了,得把它敲碎,挖出来。会累死人的。”
“所以大家都生气了?”
“嗯。昨天休假停工了一天,今天大家都准备赶一赶,没想到碰上了这种事。”
“昨天是星期一……那么这恶作剧是星期六晚上到星期一之间发生的。”
“是的。这里,人人都可以进来。水泥也到处堆成山,搅搅水倒进去,这是小孩子也可以做的。”
片山停顿了一下说。
“今井先生,你还记得餐厅里的桌凳失窃吧。有没有找到?”
“没有。”
片山拨开人群进去,下到水泥地上。凝固的水泥表层,有不少突起。片山蹲下来察看,然后抬起头向工程主任说,
“桌凳好像找到了。这个,该是桌脚吧。有人把桌凳搬来这儿扔进坑里,在上面填上水泥的。”
回宿舍的路上,雪子说。
“到底是什么人做了这么麻烦的恶作剧呢?”
“谁?为什么……”片山喃喃地。
“和那个人被杀有关吗?”
“我想有。这不是单纯的恶作剧。”
雪子定定地瞧了一下片山的脸说,
“我这么说,也许很不礼貌。”
“什么事?”
“你真了不起。我该重估你了。”
片山不好意思地苦笑了一下。其实,这一切全是因为福尔摩斯在窗口往外望才想到的。这小家伙,真不简单,首先是告诉我恐吓信在哪里,然后又跟着我访问关系人。这不是普通的猫哩。当然,这一切也可能都是巧合吧。
四
下午三点稍过后,片山来到世田谷,走在一个高级住宅区的路上。是因为他回到羽衣大学女生宿舍后,因羽衣女大学生命案来校的一名刑警向他转告了三田村的传言,下午森崎家有一场告别奠礼,马上到森崎家来。
森崎家很快地就找到了。森崎自己虽然住在学校的教员宿舍,不过森崎家不愧是出了名的资产家,这所邸宅也极尽豪华。其实,它并不是常见的那种华丽庸俗的建筑,黑黝黝的砖墙、北欧风格的裸露出木肌的屋舍,在展示着一份优稚与洗练。
告别式已经举行完毕,门前并排着灵柩车为首的一队自用车。正在等候灵柩被移出来。
黑西装、黑领带的三田村看到片山,便走过来了。
“来迟了。抱歉。”
“没关系。那位女学生恋人呢。”
“转告过她了。她说参加了葬礼,也不能看到他了,所以……”
“好吧。这话也没错。”
“马上到火葬场吗?”
“对。你在这里等吧。我回来后也要见见遗族。”
“是。”
白木灵柩被抬出来了。片山不觉地也严肃起来,把头低垂下去。
送葬的车队开走后,片山有些拿不定主意。是要等,可是该在哪里等呢?不料从后头有人叫住他。
“警察先生。”
回头一看,却是那位体育教师富田。也是黑西装、黑领带,装束一换,人也整个地变成极优雅的绅士了。
“是想见见丧家的人。”片山说。
“那就进里头去吧。”
“可是那太冒昧了。”
“没关系。请吧。”
富田几乎要拉他的手一般地把他带进去。进了宽敞的会客室,富田缓缓地沉入沙发里。
“请坐吧。”
“是。”
“喝点什么吗?”
“不,我不用。”
“那我就自己来了。对不起。”
“不客气。”
片山有点惊诧,可是富田不管这些,大踏步走到酒柜前。从摆得满满的样酒里取了一瓶,斟了一杯,一口喝下去,然后舒了一口大气说。
“这葬礼真累人,不是吗……记得你是片山先生?”
“是。敝姓片山。你要问什么?”
片山又怔住了。
“不,不是问你,是想问问这里的遗族。”
富田这才好玩似地一笑说。
“我就是啊。”
“你?”片山瞪圆了眼。
“我是森崎的弟弟。”
“……”
“我叫森崎和生。”
“那富田呢?”
“是我老婆那边的姓,我婚后就改妻姓了。”
片山这才重新端详富田的面孔。不错,和森崎很相像。只因有那撮胡子,乍看给人完全不同的印象,但是如果去除胡子,也许和森崎一模一样。
“这,这真令人惊奇。”
“早上见到时就该告诉你。那时候,好像没有恰当的机会,所以未曾提起。”
惊奇过后,片山就落入沉思了。富田好像察觉到,说,
“你觉得很怪吧。举行葬礼。我却上午还在上课,又没有送到火葬场,还这样喝酒。”
“不瞒你,我确实是这么想着。”
“也不是一点也不悲哀的。家兄是个了不起的人。他的知识,他的机智,我是衷心尊敬的。可是他……该怎么说呢?他经常和人家保持一段距离,连对弟弟都是。在他来说,和别人发生交涉,也就是对别人观察、评价、分类、整理。”
“这是说,很冷淡是不是?”
“在某种意义下,正是如此。”富田点点头,又说,“可是,我猜,这一点在他来说也是无可奈何的。因为那是他生就的癖性。”
“不用说得那么好听吧。”一位四十上下,也是一身黑衣裙的瘦瘦的女人来到房门口这么说。
“麻子!”富田瞪了一眼说,“你没到火葬场!”
“嗯。我又不是非去不可。”
苍白的面孔,因为黑色装束,看来更苍白,细细的眼睛里看不出丝毫感情。也许是因为那一身黑色装束吧,片山不禁联想到巫婆。
“也给我一杯吧。”
“好……片山兄,这是内人麻子。”富田把妻子介绍过,这才蹙着眉说,“我以为你会去,所以我就……”
“有什么关系。你已经是这个家的主人了,根本不再需要考虑什么。”
“你说是主人……”片山从旁问,“意思就是府上财产将由富田老师继承是不是?”
“是的。”麻子把玻璃杯里的酒一口喝干,胜利似地回答。
“麻子,你别张扬好不好?”
富田制止她,她立即正色地。
“为什么?”
“这位是刑警先生。”
“又怎样?我不再怕什么了。你也一样,因为大伯已经过世了。”
“你有完没有?”
这一对有点不稳了,片山想着看看双方。
“刑警先生。你想查什么?”
麻子突然在片山旁边坐下来。片山一惊连忙缩了缩身子。
“没,没有。只不过是例行公事罢了。好比遗产处理啦,等等。”
“继承的,只有我先生一个人。公公婆婆过世已经很久了,大伯又一直独身,也没有别的兄弟。还有呢?”
“是的,是的。那就请问你,有没有怨恨森崎的人……”
“有。”
“是谁?”
“我。”
麻子根本不当回事地说,富田好像撒手不管了,正在抚弄手上的玻璃杯。
“这么说,是有过什么事啦?”片山又问。
“没有。只不过是我先生不肯憎恨大伯,所以由我代我先生恨他。”
“嗯……”
片山弄糊涂了。象是在说谜语吗?够啦。
“家兄始终都是优等生、英雄。”富田好像迫不得已,只好开口,“我也不算差劲的,可是比较起来,总是差那么一截,家兄不管做什么,都比我强。渐渐地,我就认了,反正比不过他……”
富田叹了一口气又说。“家兄原本念历史,靠有关西样中世纪的研究而取得学位。我担心和家兄走同一条路,又回尝到挫败感,便改念英国文学,总算也有一点点成绩,在一家私立大学谋得了副教授的职位,可是也同时知道了家兄应聘来这家羽衣女大当教授。而且竟然也是一名英国文学教授!到了这个地步我就禁不住心中对他的满腔愤怒了。恰巧那时候我和内人要结婚,我便不顾一切舍弃原来的姓氏森崎,改姓妻姓富田。家兄听到了我对他动了怒,好像大为惊奇。我想,在他来说,多方面发挥他的才能是顺理成章的事吧。可是我这边,知道了家兄也要教英国丈学,我便一下子泄气了。反正再用功,也不可能比得上他。我从此再也不能专心研究英国丈学,课堂里也常常缺课,结果和学校里的一位同事大吵一架,只得卷铺盖走路。失了业,该怎么办呢?正当我走头无路的时候,家兄来邀我说。何不到羽衣女大来呢?”
“就当上一名体育教师是不是!”麻子不屑地插了一嘴。
“家兄也是没办法的。”富田苦笑一下说,“因为没有别的缺。他必定是想起了从很早的时候,我能在运动方面和他比个高下。而且是女子大学,当一名体育教师不是太困难的事。总之,我必须混一口饭吃。我答应了。不过如果说,那对我毫无屈辱感,那是违心之谈。”
“线索倒越来越多了。”林蹙起眉头说,“首先是卖春集团,其次是被害人在调查的贪污关系人。如今再加上一个弟弟。照一般情形,这个弟弟最可疑了。动机有一大笔财产和长年以来的屈辱感。论地缘,夫妇俩和他同住一所大学宿舍。不在场证明更只有属于夫妇俩之见的,等于没有。”
片山点点头说:
“我觉得那个弟媳妇,光一个人也会干。”
“不过有一点很奇怪。有那么大一所邸宅,兄弟俩干吗都要住学校宿舍呢?”
“我问过了。各个那边是人为从事研究工作还是住在校内比较方便。富田是因为既然丢弃了森崎姓,便不好轻易回去了,因此邸宅里只住着一对老夫妇,是远房亲戚。弟弟说,以后打算搬回去住。”
“嗯……”贪污案的问题,问过富田吗?”
“没有。”
“好,还是不要问。如果他自己也有关,那就打草惊蛇了。从旁再查查,如果确实,那时再请课长交付给我们吧。”
“是。”
“辛苦了。明天,女子大学那边再麻烦你跑跑。我另外有事。”
“是。林兄……”
“嗯?”
“你好像很累是吗?”
“我没事,不用担心。”林在桌边伸了伸懒腰。
“那我就先走了。”
片山离开了警视厅。七时稍过了,暮色已浓,他在街道上慢慢移步。
“片山先生。”
闻声回头,是一位小巧身材,三十开外的女子笑盈盈地站在那里。
“呀……是林太太!”
“好久不见了。”
“是啊。林兄还在里头呢。”
“我知道。”
片山常到林家玩,所以对林太太晃子也很熟。跟林年纪很不相称,是个开朗、笑声不断、还像小女孩般的妇人,对片山也非常关顾。
“我有几句话想和片山先生谈谈。”
“我吗?”
她脸上的深刻味,平时是极罕见的,因此片山有点迷惑了。
“片山先生,我先生最近是不是有点不一样?”
在附近的一家吃茶店坐定后,晃子这样开始。
“是啊……”片山偏偏头,“好像很累很累的样子。”
“那是当然的。每天都要天快亮了才回家。”
“天快亮吗?”
“听说是什么极机密的任务……可是,我以前也在警界待过的,像这种电视里的说词,我当然不会相信。”
晃子以前是一名女警。
“这个……我倒没听说过。”
“目前办的案子,不可能天天那么晚吧。”
“是。据我所知,应该不会。”
“我是在怀疑……我先生可能有了女人。”
“他?怎么可能!”片山猛地一惊说,“我相信林兄不会的。”
“是吗?你真这样相信吗?”
被这么一逼,软弱的片山也觉得没把握了。
“我,我想,是不会的。”
“你看,连你也把握不定啦。”
“可是……”
“一定错不了。这是女人的直感。”晃子好像下定决心似地,“片山先生,我就只有你可以依靠。请你帮我留心留心,有什么发现,马上告诉我。”
“是……”
“拜托你!”
“好吧。”
我为什么被央求了一下就拒绝不了呢?片山和晃子分手后,暗自长叹一声。是生就的优柔寡断吧,真是无可奈何,俗语说得好,夫妻勃憨,狗也不理。狗也不理的……猫呢?对呀!怎么把福尔淳斯给忘了呢?为了参加葬礼,把它交托给雪子了。怎么办?已经这么晚了。就请她照顾一个晚上吧。可是宿舍里,那是禁止的,而不不带回去,晴美便有得啰嗦了……
迫不得已,片山只有再跑一趟羽衣女大了。叫了一辆计程车,在正门前下来,在黑暗的校区里急步走向宿舍。
来到门口,和小峰老人打了个照面:
“呀,是警察大人。”
“你好。”
“是来带猫吧。”
“是。”
“在那边。”
福尔摩斯就在老人背后的椅子上躺着。
“她呢?我是说雪子小姐。”
“她有事出去了,把它放在这里。你快点带走吧,我受不了小动物。”
“喂喂,福尔摩斯!”
福尔摩斯睁开眼看到片山,马上从椅子上跳下来,伸了个打懒腰。
片山又一次在肩上扛着福尔摩斯,退出外头。
“小伙伴,这一整天辛苦你了。”
听到片山这么说,猫便“喵呜”地应了一声。
五
片山从计程车下来,走到可以望见公寓的巷口就突然驻足了。他看到晴美疾步从公寓走过来。正想叫住她,她却没有察觉到他就在转角处,阴沉着脸,好像十分迫切地走过去。这不寻常呢,片山想。就在这时,浮现脑际的是爱管闲事的姑妈儿岛光枝告诉他的,晴美与一个中年男子的事。也许因为他回来得晚,她以为不回来了。怀疑了片刻之后,抱着微歉,决定从晴美后头跟上去。
“福尔摩斯,抱歉啦,你在这里等会吧。”
福尔摩斯不依似地叫了一声,可是片山没听到。他放下了福尔摩斯就连忙往晴美刚刚消失的街角走去。由于晴美身上穿着一件红色毛线衣,所以盯起梢来井不太困难。晴美从附近车站搭上了地铁。车上人不太挤,尽管担心被发现,可是晴美似乎心事重重,根本就没有留心周围。
晴美来到新宿。夜里的新宿,真是人声杂杳,热闹非凡。而且年轻人们衣着都大同小异,稍不留心,便可能跟丢。片山不得不拼命似地跟上去。
就有那么不凑巧,十来个年轻人插进兄妹俩中间了。而且这些人都有几分醉意,他越急便越是故意阻挡他。
“喂喂,让路啊……借光,借光。”
“不行!”
“急什么嘛。”
“这么小的日本,赶着到哪儿去嘛。”
又是调侃,又是愚弄的,接着是大笑不已,好不容易的脱离这一群,可是晴美无影无踪了。
“妈的!”
是右呢?还是左?正当他拿不定主意的时候,眼睛捕捉到一张熟悉的脸。
“林兄!”
是林刑警。还是那一身旧西装,在不远处赶路。几乎想再叫的,还是免了。他想起了今天晃子太太的请托。而在一瞬间之后,事情竟联系到妹妹晴美。
林兄有了女人……睛美有了中年爱人……林和晴美?!这怎么可能?不可能的!这种事怎么可能!
……但是,现实里晴美和林不是在同一个地点吗?也许,林也正在赶往约定的地点。天哪,这是怎么回事!事情太意外,使得片山怔住,再也不想跟林的踪了,只在那里茫茫然地目送林在霓虹灯海里隐没着离去。
“哎……”
片山吐出了第十几个叹息摇摇头。一旁是好不容易地获得一餐的福尔摩斯,正在忙着舔前脚抚摸面孔洗它的脸。
“还以为是个小孩呢,竟然和有老婆的人谈起恋爱!我是白疼她啦!”片山当着福尔摩斯面前,又是斥骂又是自嘲。不会回答一句的对手,有时也蛮方便的。“而且林兄也未免太那个,向晚辈同事的妹妹来这么一手!这不是偷腥的猫贼吗?呀呀,抱歉啦。”
福尔摩斯可一点也不会在意。
“哎……”又叹了一口气,“怎么办呢?如果老爸还在就好了。不,不,老爸恐怕也不知如何是好吧。他老人家就是这样的人。还有,对,林太太,答应有了什么就告诉她。可是,我能吗?对方是我妹妹,这话怎么说得出口?”
片山深思片刻。
“她不再是小孩了,除非她自己说出来,否则还是不要说她吧……”
福尔摩斯已经洗好了脸,蜷成一团,在坐垫上睡着了。
“你真不错啊,什么也不必烦恼。”
其实,说不定猫也有猫的烦恼呢。片山又想,森崎就说过,猫是没有表情,不过在底下里,可不晓得在想些什么呢。
“是不是在思考什么新哲学呢?好比。三色猫福尔摩斯如是说。”
这时,门打开,晴美回来了。
“我回来啦。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回来一会了。”
“真对不起。太晚了,以为不回来,所以在朋友家吃了。”
“没关系。我也吃过了。”
“是吗。”
晴美一如往常,笑容可掬地。
“买了点东西回来啦。”
“是什么?”
“水果饼。”
“好哇,来一份。”
“我来沏红茶。”
沏好茶,正要坐下来吃饼的时候,福尔摩斯来到片山身旁“喵呜”了一声。
“怎么?你也要?是饼呢。”
“我听说过了,有一个朋友家的猫,还会吃吐司,喝红茶。”
“嗯,这么神气。那咱们也来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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