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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敲门-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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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埋首在双膝间,嘴中喃喃有声。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他们只要触碰到她,她就开始歇斯底里地尖叫,无休止地,尖叫。用手去拍打他们,不让他们靠近。他们轻轻地叫唤她,她似有意识般抬起头看了一眼,可当她扫向墙角时,又像被什么攫住般,脸色煞白,猛然低下头去,抖动得像一片枯叶。
他们无法,只好静静地陪伴在她身边,直到她累极了,头微微摆晃几下后,倒在床上不醒人事。
“怪不得弟兄们说她总是很晚才睡,原来是这个原因。”墨年像是在自言自语,不知想些什么。
“是的,其实她第二天早上起来就会忘记头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可她还是害怕,不敢睡觉。天天晚上上网上到很晚,问她什么她又不肯说,都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不如,找个心理医生给她看看吧?也许对她会有些帮助?”我试探道,心里已经有了最佳人选。
听我这么一说屈母微怔,思索几秒钟后又缓缓地摇摇头,似乎仍有顾虑。
“她这样的症状,我也曾有过。”我鼓足勇气,朝房内示意道,“这很有可能是精神方面的病症,我有一个很好的朋友,她是这方面的专家。也许,能帮助屈敏也不一定。”我抬起头向墨年寻求支持,心里惶恐。他安抚地笑了笑,让我悬着的一颗心落定下来。
“这……”屈母望着女儿的眼神透着挣扎,这时,一串细碎的笑声回荡在房内。
这是,屈敏来自个人世界里的笑声,没有人知道她听到了什么,为什么而欢笑。
“好吧!麻烦你们。”屈母最终叹息道,声音很轻很淡,缠绕上所有人的心头,久久不肯散去。
得到屈母的首肯后,我们准备离去,临行前我回头往屋内望了一眼,正对上一双冰冷的眼眸。她望着我,很快又若无其事地移向他处,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真的如我所想那般简单吗?离开屈家的瞬间,我脑中闪过这个念头。
第八章屈敏之死
第八章屈敏之死
第八章屈敏之死
刚进家门,浓郁的香味扑鼻而来。
看来单倪早就回到家,还为我们煲好了靓汤。
“不去!”单倪第一次这么坚决地拒绝我。
墨年喝完汤就赶着回局里去了,留下我一个人有种孤立无援的感觉。
“拜托!你是这方面的专家,她现在的情况真的很糟糕,就当帮帮我?”
“你为什么要帮她?你不是说她很有可能在学校时作威作福欺负弱小,想想苗苗手上的伤,你还让我去帮她?”
“这是两码事,再说,这些都不过是猜测罢了。要弄清楚事情的真相至少也得等她好起来再说,现在……”
“现在的问题是,我不想参与进这件事里头去!你明白了吗?”
“单倪,你什么时候也迷信起来了?”
“不是我迷信。”单倪的脸色一沉,“这件事太多古怪,直觉告诉我,躲得越远越好。”
“单倪……”
“已经死了四个人了!”
“就是因为这样,我们才更要把幕后真凶找到啊!”
“我们没有这样的义务。”
“就当我求求你,帮帮她吧!也许……也许在她身上能找到更多的线索?”
“沁……”
“帮帮她,如果你能体会到那种恐惧感的话,如果你也被噩梦缠身的话,你就会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在乎这件事。”
“……”
单倪望着我的眼神复杂,我们彼此沉默着,正在这时,刺耳的铃声遽起,差点把人的魂都吓没了。
单倪走过去接电话,不到几秒钟,就一脸不悦地示意我过去听电话。
原来是墨年打过来的,他告知今天不能陪我去散步,要加班。
按照之前所掌握的线索来看,古时时应当是排除在死亡名单之外才对。所以,他想找出古时时与十几年前那件惨案之间的联系。
“如果他们之间没有任何的关系呢?”我问道。
“那极有可能,我们走错了方向。”墨年的声音听上去没有了以往的欢快,我想,他的压力一定比任何一个人都要大得多。
“墨年,如果能找到证据,证明何暮兰是被艾佳谋杀的,你会帮她翻案吗?”
他顿了一下,又摇了摇头道:“这件事已经过去十多年了,要找到证据不容易,而且唯一的证人也变得神经失常,口供失效。”
“或许何暮兰不一定会怪艾佳呢?”
“为什么?”他奇怪地问道。
“什么?”我如梦初醒般。
“你刚才说何暮兰不会怪艾佳,为什么?”
“啊?”我微怔,捉不回前一刻的思绪,就仿佛一闪而逝的灵感,几分钟后无论如何也找不回来。
“不!不对!”墨年没有察觉我的失常,突然在电话那头大声叫道,“你提醒了我,被杀的是何暮兰,不是艾佳,艾佳是自杀的。”
“嗯?”我心不在焉地应道,脑子里还在刚才那奇怪的念头里打转。
“小沁,天啊!你真是天才!”他激动得缓不过气,劈里啪啦一口气把话全吐了出来,“这些孩子跟艾佳有联系,但她们跟何暮兰一点关系也没有,如果艾佳是自杀,那就根本不存在作案动机,不是吗?”
“你是说?”
“我是说,该死的!问题还是出在这群孩子身上,她们为什么要装神弄鬼,故弄玄虚?”
“现在只剩下屈敏了。”
“对!她一定隐瞒了些什么。”
“可是,单倪不肯去。”我瞥了一眼在洗碗的单倪轻声道。
“为什么?”
“她以为,这事有些古怪。”对他这么说其实我是想探探他的态度,是否也跟单倪有着一样的想法,其实,我感觉到自己的心也在摆荡中。
“如果她实在不愿意就算了吧!我再另外找心理医生好了,只剩下三天。至少在这三天之内,要保证屈敏没有任何的差池才行。”新的想法让墨年信心倍增,他相信自己一定能将那幕后黑手给揪出来。
握着话筒,我暗自点了点头。“我去!”突然在耳边跳出来的女声吓得我差点儿把话筒给抛掉,愣愣地抬起头望着她。单倪不知道偷听了多久,悄声无息出现在我身边,硬邦邦地吐出这两个字。
“她去?我没听错吧?”电话那头的墨年显然也听到了。
“是的,我去!警官,请问你还有什么问题吗?如果没有的话,我准备要帮沁按摩,请你挂电话。”
不知道墨年后来又说了些什么,反正单倪臭着脸直接把电话给扣了,弄得我好不尴尬。
第三天,在墨年的安排下,我们再次来到屈家。
“这样,真的可以吗?”屈母第十七次问道,不安地望着房门。
“单倪是位专业的心理医生,请放心。”我知道,墨年是出于对我的信任才会这么说,其实他心里也没底。
“请您相信她。”鼓足勇气,我也开口道,“其实,我也曾经是个精神病患者,单倪以我好友的身份给了我不少帮助,现在的我,已经完全摆脱困扰。所以,请不要怀疑。”墨年眼眸中闪过一丝温柔,手轻轻地握住我,大家都沉默了下来,视线落在紧闭的门上。
屈敏第一次见到单倪时,也许是出于对陌生人的恐惧心理或其他原因,反应很强烈。无论屈母说些什么或做些什么她都不予理会,像疯了一样将手边的所有物品砸向单倪,还差一点打伤了她的头。
无奈下只好强行把她捆绑起来,单倪建议给她注射少量镇静剂,然后再进行催眠。
“好了。”过了大概一个半钟头后,单倪疲惫地开门走了出来。
“医生,我女儿她怎么样了?”
“她已经睡着了,五六个小时后会醒过来。”
“怎么样?有没有什么进展?”墨年更关心的是案子问题。
“有是有,不过……”单倪轻轻叹了口气,瞥了一眼屈母道,“还是回去再说吧!”
“怎么了?”我越看越觉得单倪的神情不太对劲,伸出手拉住她,问道。
“没什么,对了,这是一些安定片,最好定期给她服用。她的情绪很不稳定,主要是连日来的命案,受到惊吓,吃两三天药等她平静下来后我再过来看看。”单倪安抚地冲我笑笑,但那笑容很牵强,在我的记忆中,这样的表情还是第一次看见,而且她的手冰冷得吓人。
“那她,不会有什么事了吧?”
“暂时不会,不过最好还是不要去学校了,熟悉的环境下很容易触动她的神经系统。今天的情况你们也看见了,就怕万一她在公众场合发作起来,会对其他人造成伤害。”
“哦!去学校是她爸让她去的,她一向听她爸的话,一会儿我给他说去。”
在屈母一次又一次表示感谢的声音中,我们离开了屈家。
“现在去哪里?”这话问的是单倪,因为她下午通常还有工作。
“先回家,我有东西要给你们看。”单倪凝重的表情让人感觉到问题的严重性,墨年不再说些什么,用力一踩油门,车子既快且平稳地在马路上疾驰。
单倪拿出小型数码摄像机,连上线后将整个催眠过程播放给我们看,并且解释这是出于职业习惯。
“通过她的行为表现,我感觉她的恐惧心理也许并不完全出自于对朋友死亡的惧怕。所以,在提问中,出现了很多问题。”
单倪作完简单的讲解后,屏幕上的屈敏已经在药物的作用下平静了下来,陷入意识模糊状态。没有任何的辅助物品,医生与病人之间仅仅是面对面而已,一个平躺在床上,眼睛半闭,另一个坐在床边,视线不离病人的面部,开始了催眠引导。
“今天是二○○六年十月十一号,告诉我,你刚才在做什么?”
“上网。”
“上网之前呢?”
“打开电脑。”
“打开电脑之前呢……”
单倪以缓慢的语速引导屈敏将时间一点一点地推移,从屏幕中,我们可以看见屈敏的眼皮在轻微浮动,每次回答问题之前频率都会高一些。
昏暗的室内,时间的声音在一问一答中流逝……
“二○○六年十月十一日,你都在做些什么?”
“上网。”
“上网干什么?”
“聊天。”
“在跟谁聊天呢?”
短暂的停顿后,声音轻轻地吐道:“夏静。”
“你们在聊些什么?”
“她说左左她们来了。”
“后来呢?”
“她们来了。”
“谁来了?”
“言言、小晴、左左还有叶叶。”
“她们来找你干什么?”
“我们有事要商量。”
“在商量什么事呢?”
说到这里她突然拒绝回答,单倪只好加强暗示,不断重复这个问题。
“仔细想想,你们在商量什么事?”
“解决她。”
“解决谁?”
“夏静。”
“为什么要解决她?”
“她不听话。”
“你们让她做什么?”
屈敏的情绪开始有了波动,面部表情有些扭曲,头部在左右摆动,单倪停止了这个问题的引导,再次加强暗示,并且不断地用言语安抚她。
在一阵短暂的混乱后,屈敏好不容易才稳定了下来,我们发现单倪似乎在思考些什么,静静地观察着平静下来的屈敏。过了大概一分钟,她说了一句专业术语。
我们疑惑地望着她,等待解释。
“没什么,我给她设定了深沉暗示。”她眼睛丝毫不离屏幕地对我们道,似懂非懂的我们又将视线转至屏幕上。
“现在,我们回到二○○五年的九月十日晚上,发生了什么?”我们听见屏幕上的单倪这样问道,惊讶地又朝她看了过去,这个问题显得有些唐突。
单倪没有想解释的意思,示意我们继续看下去。
屈敏的情绪又开始出现波动,似乎在强烈抵触这个问题,但单倪显然不打算轻易放过她,一遍又一遍地重复,不行就再加强暗示,再重复,再加强……如此这般反复十几二十次后,终于突破屈敏的心理防线,她缓缓说道:
“风很大,我们发生了争执,左左让她上天台,她不配合,她怕鬼。我告诉她,如果她不照做的话,我会把只活老鼠塞进她嘴里。左左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只老鼠,在她眼前晃动,她很害怕,她必须服从。”
“后来呢?你看见了什么?”单倪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沙哑。
“我们上了天台,今晚要拍摄一组天台女鬼的相片,让他们相信,它真的存在。换了新宿管员,女厕所不安全,没办法让她进去装鬼哭。叶叶先让宿管员喝下了掺了安眠药的糖水,今晚必须按计划进行。”
“上了天台之后呢?又发生了什么事?”
“我们让她站在护栏上,她不愿意,她怕得发抖,小晴告诉她,如果不爬上去的话,就用火机烧掉她的头发还有睫毛。她上去了,可是动作很不自然,左左捉拍不到好的镜头,她一直在哭,言言不停地给她补妆,大家都很烦躁,好不容易才捉到了一两张满意的。”
“相片拍完又发生了什么事?”
“我发现上面有一样东西不搭调,要重拍,她怕得要死,这个蠢货。”
“为什么要重拍?”
“那该死的发夹,暴露了她的身份,可是她死活都不肯拿下来,说是她姐姐送的,会保护她。”
单倪深吸了口气,轻声问道:“然后呢?”
“然后,我告诉她,艾佳正在她头上,盯着那个发夹……”屈敏声音戛然而止,整个身体剧烈地挣扎着,似乎十分痛苦,豆大的汗珠从额上滑落下来,无论单倪如何呼唤,如何安抚都没有用,就像被什么勒住了脖子,再发不出声来。
治疗过程以屈敏陷入沉睡宣告结束。
“我不敢再继续追问下去,她的状态很糟糕,但我敢肯定,那天晚上一定发生了什么事,并且与二○一室的命案有关。”单倪揉着眉心,一脸憔悴。
“她提到了艾佳,这说明夏静也知道她,难道说……夏静与十多年前那个情杀案也有联系?”墨年分析道,又动手回倒重放录像。
“这么说,夏静不是自杀了?”我点出了关键所在,他们两个的身子都明显一僵,如果夏静不是自杀的话,那意味着什么?还有屈敏的奇怪表现,为什么在那种时候她会突然提起已死去多年的艾佳?
“也有可能是意外。”单倪也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就算是意外,为什么在一年后的今天,二○一室的女生又相继死亡?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吗?难道说,四个命案也是意外,可能吗?”墨年眼不离屏幕,冷静地分析着。
“或者,这世界真的有鬼?”单倪声音听上去阴森森的感觉,让我发寒。
“胡说!那些孩子不懂事,没话说,你自己就是编造故事的作者,难道你也一样没常识吗?什么是鬼?鬼还不是你们编出来吓人的玩意?鬼是吧?我倒要看看她长成个什么样!”墨年暴怒道。
“做人不要太铁齿。”单倪冷哼道,说完扭身往楼上走去。
我滚动轮子来到墨年的身边,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背,小狗莉莉也跑到他脚边去蹭他。
“我没事,只是……”
“我知道。”我真的知道,我能理解他,他的压力很大,刚刚将二○一室命案与十年前命案撇开,现在似乎又连上了另一起命案,越来越多的线头无法理清,毫无头绪。
“她们之间的联系在哪里?二○一室,为什么只有二○一室?夏静在这里面又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夏……静……”我顿了一下,惊惧道,“墨年,夏静!她说她在跟夏静聊天。”
我们手忙脚乱地又倒带,找到那一个片段。
“嗯!我现在就去屈家看看,电脑上应该还有聊天记录,查IP地址应该没问题。”
“路上小心。”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放心吧!”趁我不备偷了个吻的他大步流星往外走去,留下脸通红如炸虾的我,傻傻坐在那里,一手捂着烫手的脸。
事情没有想像中的简单,墨年没有在电脑中找到任何可疑的聊天记录,他飞快地跑了回来,要看我的电脑。
“墨年,怎么了?”我奇怪地看着他,他正在不断地点击鼠标,似乎在寻找些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轻吐了口气。
“我知道了。”他说,但眉宇间却又更添了一分凝重的神情。
“知道什么了?”我看着屏幕上的那个文件夹,它与所有Windows自带的界面一样,没什么特别,这是我存放稿子的文档。
“屈敏的电脑很干净,太干净。”
“什么意思?”单倪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看来晚饭似乎做好了。
“你们都是小说家,那我问你们,电脑里只存放已完成的稿子吗?”
“不会。”摇摇头,我滚动滑鼠示意他看,“全本的稿子通常我会另建一个文档保存起来,这个文档存放的是我所有的稿子,瞧!这是一些码了开头就没有续写的草稿,还有这些,都是大纲,这样可以捉住灵感。我这还有一改、二改的稿子,当编辑要求改稿时,我往往不舍得作废原稿,都会自己留着。”
“好了吧?我们敬爱的人民警察,你到底想说些什么?神神秘秘的,不知道你在搞什么鬼。”单倪一逮到机会就不忘奚落墨年一顿。
“刚才,我在屈敏的电脑里面察看记录,无意间打开她存放稿子的文件夹,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当时没想明白,现在我的知道了,她的文件夹整理得太过简洁,一篇篇完稿摆放在那里。”
“怎么可能?就算再天才也会有废稿的啊!更何况她习惯在网上发表,不可能没有草稿的。作品就像是我们孕育的孩子,就算有了出版稿,最初的草稿也不会舍得扔掉,你是不是没有看清楚?”
墨年摇了摇头:“电脑每一个角落我都查过,不可能有错漏。”
“那就很简单啦,这说明屈敏根本就不是个爬格子的,还用想这么多?先喝汤吧!”
“屈敏不是屈敏?”我为这个论点感到惊讶不已,那谁才是屈敏?
“你在说什么呀?该不是饿糊涂了吧?”单倪好笑道,“屈敏还是屈敏,是人,不是鬼。只不过写书的人不是她罢了,这个圈子里找枪手的作者比比皆是,有什么好奇怪的?”
“咦,我就奇怪了,你怎么这么灵啊?一点就通。”墨年显然也默认了她的论断。
“不看看我是谁,天才哪!不是你这个猪脑袋能比的。早在给她催眠的时候,看她那语无伦次的样子就猜到几分了,言语这么散乱,怎么像是写字的人说出来的话?”
“是吗?”我倒是挺意外的,听她这么一说,回忆起来好像又真有这么回事。
“好了好了,别想这么多了,其实东西是不是她写的又有什么关系嘛?跟这案子又没什么联系,还是先吃饭吧!汤该凉了,今天的汤很特别哦!”
听她这么一说,我和墨年相视一笑。这就是单倪,她不为自己的高学历高智商而骄傲,却会为能熬一手靓汤而自豪无比。这么完美的女人,不知道哪个男人能幸运拥有。想到这里,我居然也生出一股淡淡的不舍来。
“慢点喝,烫。”看着墨年狼吞虎咽地喝着汤,像个孩子似的,心上特别暖。
“没事!一会儿我还得赶回局里去,再说,这汤还真不错。”虽然对单倪的大小姐脾气不以为然,对她的料理天分还是认可的,特别是汤,简直就一绝,比外头任何一家大酒楼都棒。
“这还用你说?每天喂你这头猪,真是浪费。”单倪坐了下来,她碗里没盛汤,喜欢熬汤的她却对喝汤兴趣缺缺,说是怕胖,这样的谬论也只有她能说得理直气壮。
“对了,今天不能陪你散步了。”墨年没搭她的茬,吃人嘴软嘛!
“没关系,工作要紧。”我笑笑,看着单倪积极地又帮我盛了一碗汤,她常说汤倒掉可惜,却又坚持不让我喝隔夜汤。
“你们当我是死人啊?”单倪一脸不爽地把碗重重搁在饭桌上,“我陪她去。”
相处这么久,对彼此的脾气都有了一定的了解,知道单倪是标准的口恶心善,我们都笑了笑,墨年还开了她几句玩笑,惹得她呱呱叫,这一顿饭又是热热闹闹地过去。
入秋天气,风微凉,太阳下得早,天微暗,却使大地显得格外清冷干净。
单倪推着我在住宅区的小道上散步,风将一片片鲜黄的叶子吹上半空,地下的落叶在小旋风中打着一个又一个的圈,像是在玩游戏,轮椅无声地碾过这些已消逝的生命。
我们两人都没有说话,各自感受着自己的心境,在这点上,我发现了单倪与墨年的不同。以往总是墨年在絮絮叨叨地说着些趣事,自己的、朋友的或是书上一些什么人的,我就这么听着,听着,感觉整个世界都是满满的,不再空落。他会带我往人群比较多的地方走去,让我看见孩子们在草地上打滚,年轻的母亲们凑在一起闲聊生活琐事,忍让一辈子的老伴侣,发已花白,彼此搀扶着走在小道上,他们脸上恬然的神态让人平静。
单倪不同,表面上性格外向的她,事实上是个标准的B型性格,外热内冷型。看似坚强的她其实内心却很脆弱,骨子里不善与人交际,潜意识为了保护自己会远离人群。就像此刻,她不自觉地带着我往较僻静的地段走去,一路上没说过什么话。
我们来到住宅区西面的侧门,社区的绿化做得非常好,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都分别设有出入的大门,而且通往大门的百米道上,种植了两排郁郁葱葱的法国梧桐,环境很是舒适。一阵风吹过,掀飞盖在双膝上的披肩,这是出门时,细心的单倪怕我着凉,硬是让带上的。
“我来。”见我俯身要低头去捡,单倪忙出声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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