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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宰场之舞-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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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特德微笑道:“出乎意料吧?在这栋可怕的建筑里,在这么荒凉的鬼地方,我们竟然有一个避难所,一个文明边缘的哨站。现在就只差一样我想要改进的地方了。”

“是什么?”

他对我的疑惑报以微笑。“我想再向下加一层楼。再向下挖。”他解释道,“挖一座潜藏在地下室之下的空间。这个空间会在整栋建筑的地底四通八达,想挖多深就挖多深,要有个十二尺高的天花板,唉,干脆来个十五尺算了。当然我会把入口封住,人们呕心费力都不会找到,他们做梦都想不到在他们的脚下会有那么一个金碧辉煌的世界。”

奥尔佳笑着眨眨眼睛。“她觉得我疯了,也许我是疯了,可是我是照自己的意思过生活,知道吗?我向来都是这样,以后也不会改变。把外套脱掉吧,你一定很热。”

脱下了外套,我把录像带从衣袋中取出来。斯特德替我把外套搭在沙发背上,没有提起录像带。对于那个公事包,我也没说什么。我们都像四周的摆设那么文明守礼。

“你一直在看那张画,知道画家是谁吗?”他问。

那是一幅小风景画,有棵树的那张。“看起来像是柯罗的。”

他挑起眉毛,有些欣赏地说:“好眼力。”

“是原作吗?”

“美术馆和小偷都认为它是,但我买的是赃品,总不能叫专家来鉴定吧。”他笑了,“不过现在,我应该要鉴定一下我的货吧,你介意吗?”

“当然不。”我说。

我把带子递给他,他大声地念出片名,笑着说:“看来莱韦克总算还有一点幽默感。在他活着的时候把带子藏得很妥当。如果你也要验货,把手提箱打开就行了。”

我打开箱扣,掀开箱盖来,里面装着一叠叠用橡皮筋绑起来的二十元钞票。

“你并没有指定面额,希望你能接受二十元钞票。”

“可以。”

“五十叠钞票,每叠五十张,你不点一点?”

“我信得过你。”

“其实我也该像你这么高尚,相信这就是莱韦克拍的那盘录像带。不过我还是要放一下以防万一。”

“有何不可?我不也打开皮箱了吗?”

“如果你接受一只没被打开过的箱子,那反而有些作假了。奥尔佳,你说对了,我喜欢这家伙。”他伸出手来拍拍我的肩膀说,“你知道吗?斯卡德,我想我们会成为好朋友,我们注定要变得非常亲密!”

我想起了他对理查德·瑟曼说的话:“我们比亲密还要紧紧相连,你和我,是精血交融的亲兄弟!”

他将录像带放进机器里,并把声音关掉,前面的部分快进。有一刻我以为自己把所有的东西都搞混了,我们要看的是未经“改良”过的原版《冲锋敢死队》。不过如果米克·巴卢快点给我滚下来把门撞开,我们看的是哪个版本都无所谓,还好精彩的部分慢慢出现了。

“啊。”斯特德叹道。

我松了一口气,因为现在我们看的正是他们那盘家庭录像带。斯特德双手放在臀部,聚精会神地注视着荧幕。这台电视机比伊莱恩家的大,画面也显得更具震撼力,我情不自禁地受到它的吸引。奥尔佳也像被催眠了,盯着荧幕,缓缓靠近她丈夫身边。

“你看你有多么娇美啊。”斯特德对她说,然后转头告诉我,“她现在虽然活生生地站在我面前,可是我却一定得透过荧幕才能欣赏她的美,你说奇不奇怪?”

不论我的回答是什么,都随着房子某处传来的枪声消失在空气中。头两声非常接近,紧接下来又有一声回击,斯特德喊着“老天”奔向门口。一听到表示他们已出手的枪声,我便向后移动,左手将外套下摆塞到一边,右手拔出枪来,食指扣住扳机,拇指按着撞针,背靠墙。如此一来,我便能同时兼顾门口到走廊这段路和他们的动向。

“站住!”我叫道:“谁也不许动!”

荧幕上,奥尔佳替那男孩口交后,把阴茎放进自己阴道里面,然后在寂静里与他猛烈地性交。我的余光可以扫到她的表演,可是伯根和奥尔佳已经不再注意荧幕,他们并肩站着,望着我和我手上的枪,三个人就像荧幕上的那一对那么的沉默。

一声枪响划破了寂静,然后又回到静默,接着是下楼梯的脚步声,再次破坏了这份死寂。

然后走廊上传来更多脚步声,门被打开又关上。斯特德似乎想说什么,之后我听见巴卢叫着我名字。

“我在这里!”我回叫,“走廊底的房间!”

他飞冲进来,巨大的自动步枪在他的大手里看起来好像儿童玩具。他穿着他爸爸的围裙,脸上因为愤怒而扭曲。

“汤姆中枪了。”他说。

“严重吗?”

“还好,可是他倒下了。他妈的这是个陷阱,我们刚进门就有两个人埋伏在黑暗中向我们开枪。还好他们的准头很差,可是我还没来得及摆平他们,汤姆就挨了枪子儿,他现在喘得跟牛似的。我干掉了一个,另一个人的肚子上吃了我两枪倒在地上,我刚刚才把枪塞进他嘴里轰掉了他的脑袋。这肮脏的混蛋,竟敢放冷枪。”

这就是为什么斯特德替我开门时要装腔作势,原来躲在黑暗中的保镖就是他的观众。

“钱呢?我们快拿了钱,好送汤姆去看医生。”

“你的钱就在那里。”斯特德微笑地指着还开着的手提箱,“你们拿了走人就好,不要动刀动枪嘛。”

“你布置了枪手。”

“那是为了以防万一。事实证明我的谨慎并没错,只是没有发挥多大的功效而已,是吧?”他耸耸肩,“钱在那里,你们拿了可以走了。”

“那里有五万元,可是保险箱里还有更多钱。”我告诉巴卢。

他看看那只巨大的莫斯勒保险箱,对斯特德说:“打开它!”

“里面什么都没有。”

“妈的叫你打开你就打开!”

“真的,除了更多的录像带,就没别的了。而有趣的是,只有现在放的这盘拍得最成功,你说对不对?”

巴卢瞄了一眼电视机,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这盘带子。有一两秒钟的时间,他让画面继续无声地放映,然后举起SIG梭尔枪扣下扳机,刹那间,电视机的荧幕向四面炸开,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把保险箱打开。”他说。

“我不把钱放这儿,钱都存在银行保险箱,有一部分在我办公室里。”

“再不开就宰掉你。”

“我打不开,”斯特德异常冷静地说,“我忘了号码。”

巴卢抓起他的衣襟将他摔到墙上,反手再给他一掌,他的一个鼻孔细细流下一道血。斯特德依然保持镇定,似乎对流下的鼻血毫不在乎。

“我才不会笨到去把保险箱打开呢,如果我开了我们必死无疑。”

“如果你不开,你才会死。”巴卢答道。

“白痴才会照你的话做,如果我们活着,可以给你们更多的钱,但是我们一死,谁都动不了那个保险箱。”

“反正我们左右都是个死。”奥尔佳说。

“我不这么认为。”他回答奥尔佳,然后转向米克·巴卢说,“如果你想揍我们就揍好了,反正你有枪,情况在你的控制之下。可是你不觉得这样做很没意义吗?此刻你的伙伴正躺在楼上流血,你如果再浪费时间来说服我打开一个空空如也的保险箱,他就会死掉,何不把时间省下来,拿了那五万块,赶紧带他去看医生呢?”

米克看着我,问我知不知道保险箱里是什么。

“一定有好东西,否则他早就打开了。”

他缓缓地点点头,把SIG放在开着的手提箱旁边。此刻我仍然用枪监控着他们俩。米克从屠夫的围裙口袋中取出一把屠刀,刀锋插在皮鞘中。他将刀从鞘里抽出,刀刃因经年累月的使用,原本碳钢的光泽已不复见,但对我来说,依然很有恫吓力,斯特德的眼中却露出明显的不屑。

“把保险箱打开。”巴卢道。

“不。”

“那我会削了她那一对漂亮的奶子,然后再把她剁成猫粮。”

“你那样做,钱也不会跟进口袋里,不是吗?”

我想起了那个在“牙买加房地产公司”的毒贩,他是怎么虚张声势来壮胆的。不知道米克是不是在虚张声势,但我也不那么想知道。

他抓住她手臂,把她拉向他跟前。

“慢着。”我说。

他看着我,眼光中闪着怒火。

“那两幅画。”我说。

“老兄,你在说什么东西?”

我指指那幅柯罗的名作。“那可能比他保险箱里的还值钱。”我说。

“我才不想拿画去卖哩。”

“我也不想。”我说,举起手枪,瞄准那幅画旁边几寸处,枪声一响,水泥墙的碎层簌簌落下,瓦解了斯特德的镇定。“我会把它轰掉,还有其他的也一样,”接着我又举枪对着那两幅肖像。我并没有瞄准,子弹从女人肖像额头边几寸穿过,造成一个小小的圆孔。

“我的天!你这个艺术的破坏者,野蛮的汪达尔人①!”(文-人-书-屋-W-R-S-H-U)

①汪达尔人为五世纪时曾破坏罗马的一支日耳曼民族,后被隐喻为野蛮的破坏艺术者。

“不过是颜料和画布。”我说。

“老天,我打开保险箱就是了。”

他迅速无误地转动着保险箱的锁码,房间里只有号码盘转动的声音,我举着史密斯左轮手枪,闻到火药味。这支枪很重,我的手被刚才的后座力震得隐隐生疼,真想把枪放下来,没有理由要去指着任何人。斯特德正忙着开锁盘,奥尔佳则定在那儿,恐惧得连动也不能动。

斯特德对好最后一个号码,转动把手,将两道门打开。我们都看到了里面成堆的钞票。我站在旁边,视线有一部分被他们两个挡住。这时我看见斯特德的手突然伸进开着的保险箱里,就大叫:“米克,他有枪!”

如果是电影的话,一定会用慢动作来放映这一幕,有趣的是我也一直以慢动作的方式记得这一幕。斯特德伸出手去,拿出一把蓝钢小型自动手枪,而米克的手,握紧了那把大屠刀,高高地举起,然后在空中迅疾地划下了一道死亡弧线。刀刃干净而锐利地穿过了手腕,手掌便从刀刃处断开,有如自臂膀释放而获得自由似的向前飞去。

斯特德转向我们,脸色惨白,嘴巴因恐惧而张开。他将被斩断的手盾牌似的举在胸前,鲜红色的血如初升朝阳自断臂的动脉中喷截而出。他踉跄前行,口中发不出半点声音,臂上的血喷了我们一身,直到米克自喉底发出一种可怕的声音,挥刀再斩,将刀刃深深埋入斯特德的颈部与肩膀的连接处。这一阵刀风吹倒了斯特德,他跪了下去。我们站开,让他的身子向前扑倒,僵直地俯卧着,鲜血涌到了灰色的地毯上。

奥尔佳还愣在那里,我想从刚才到现在她都没有移动过半分。她嘴巴松动,双手摆在胸脯旁边,发亮的指甲油和她的乳头颜色配合得天衣无缝。

我把眼光从她身上转向巴卢,他正转向她,身上的围裙被鲜血染深了颜色,手里紧紧地握着刀把。

我举起左轮枪,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然后那把枪从我的手中掉落。

第23章

第一枪射得匆忙,偏了准头,只打中她右肩。于是我将手肘靠紧肋骨,再开第二枪、第三枪。这次两枪都正中她胸口那对浓妆艳抹的乳房之间。在她倒地之前,眼神已然涣散。

“马修。”

我站在那儿,俯视着她。米克叫着我的名字。我感到他的手放在我的肩膀上。房间里充满了死亡的气味,枪的火药味、鲜血以及腐坏的尸臭。我感到极度的困顿涌上心头,喉咙紧紧的,好像有东西要跑出来却堵在那儿。

“走吧,兄弟,我们得赶快离开这儿。”一旦摆脱掉让我动弹不得的不知所以之后,我的行动就变得异常敏捷。米克在清保险箱,把一叠叠的纱票扫进几个帆布袋里,我把可能留下指纹的地方都擦拭了一遍,并把录像带从录像机中取出来,塞进大衣口袋里,然后把大衣搭在手臂上。点三八被我收进皮套中,米克的SIG梭尔也放进我的衣袋里,之后抓起箱子就跟在米克后头穿过走廊上楼。

汤姆软软地靠在门边,面无血色,不过他的脸平常就很苍白。米克放下装钱的帆布袋,把汤姆抱到外面的车上去,安迪已经打开车门,把汤姆安置在后座。

安迪去开后车厢时,米克回头去拿钱,我把手上的东西一古脑儿都扔进行李箱里。米克回来把钱丢进去,最后重重地关上车箱盖。我走回拳击场,再检视一次刚才杀人的房间。两个人都已经死去,看不出有疏漏的地方,楼梯的顶端躺着的两名保镖也都已经死亡。我又将拳赛圈四周汤姆坐过的地方擦拭了一次,以免留下指纹。门锁上的口香糖我把它抠出来,这样门就不会被卡住。门锁和门上我们摸过的地方都再抹过一次。

他们在车上催促我。我环视四周,附近荒凉一如沙漠。我走过铺设过的路面,福特汽车的前门打开,前座空着。米克坐后座,正轻声地跟汤姆说话,并把一团衣物盖在他肩膀的伤口上。伤口似乎已经不再淌血,可是我不知道他到底已经失了多少血。

我坐进去,关上车门。引擎已经发动了,安迪把车平稳地开出去,米克说:“你知道咱们现在该上哪儿去吧,安迪?”

“知道,米克。”

“天知道,我们可不想被开罚单,可是你有胆子就尽量开快一点吧。”

米克在欧斯特郡有一个农庄,离它最近的小城是艾伦威尔,一对从西密斯郡来的夫妻,奥马拉先生和奥马拉太太在替他照顾房子,地契上的名字也是他们老俩口。我们大约在三点到三点半之间抵达农庄,安迪把雷达感应器打开,不过车速并没有超过限速太多。

我们把汤姆扶进去,将他安置在日光浴室的躺椅上,然后米克和安迪再出去把一个熟识的医生叫醒,他是一个一脸苦瓜相、手背上还有红色斑点的矮小男人。他花了近一个小时医治汤姆,出来的时候,一边在厨房水槽洗手,一边向我们宣布:“那小子没事,是个带种的小混蛋,对吧?他还跟我说:‘医生,我以前就被枪射伤过。’那我就说啦,‘孩子,难道你就学不会躲枪子儿吗?’我没办法逗他笑,他那种脸好像以前就很少笑过。好啦,他没事了,可以活着等到哪天再挨一枪。要谢什么专有名词的发明家的话,就谢谢发明盘尼西林的人吧,换作是以前,这种伤门一下就会溃烂,不出一个礼拜或十天,小命就送掉,不过现在不会这样了。但是真奇怪,为什么我们终究都还是会死呢?”

医生忙的时候,我们围着餐桌坐下,米克开了一品脱威士忌。安迪送医生回去时,那瓶酒就喝得差不多了。米克慢慢喝掉了一瓶啤酒,接着开第二瓶。我从冰箱深处搜到一瓶姜汁汽水,打开来喝着。我们三个都坐桌边,没有多作交谈。

安迪送医生回家后回来,把车停在隔壁然后轻轻按了一下喇叭,米克跳起来,走出屋外找他。这回我坐在后座。汤姆留在农庄上,医生吩咐他要待床上休养几天,周末如果他发烧的话,他会再过来看看。奥马拉太太也会照顾他,我想她以前一定做过这种差事。

安迪沿着来时路往回开,取道哈德逊大道,回到葛洛根酒吧。时间是清晨六点半,我这一辈子都没有这么清醒过。我们把钱从后车厢取出,交给米克锁进保险柜里,然后把开过火的枪交给安迪,让他在回家的路上扔进河里。

“过两天我会把钱算清楚,然后把你的那份给你。这一笔捞的可不少,拿一晚上干的活儿来算,算很不错了。”米克说。

“这我倒不担心。”安迪说。

“回家去吧,替我问候你妈,她是个好女人。而你是个好司机,安迪,最棒的。”

我们又坐在老位子上了,店门上了锁,只有黎明的清光幽微地照射进来。米克手上有一瓶酒和一只酒杯,但喝得并不猛。我放一片柠檬在可乐里,好去掉一些甜味,可是当味道酸到我要的程度时,我却一口也不想碰了。

我们坐了大概一个小时,几乎不曾交谈。七点半,他站起身来,我也起身跟在他后面,我毋须问他去哪里,他也不用回去把围裙穿上,因为直到现在他还穿着它。

我跟他去取卡迪拉克,然后静静地开到第九大道与十四街上,在塔美葬仪社前把车停好,步上台阶,走进圣伯纳德教堂。我们来早了几分钟,到后排的位子坐下,等待屠夫弥撒。

今天早上的神父很年轻,粉红色的干净脸孔看起来好像永远都不需要刮胡子。他有一口很浓的爱尔兰口音,一定是新来的。然而在这个小小的弥撒里,面对一群修女和屠夫,他显得很有自信。

不记得仪式的内容了,人恍恍惚惚的,心不在焉。别人站我就站,别人坐我也坐,跪我也跟着跪,该答应时就也乖乖答应,但在我做这些事情时,还是闻到混着血腥及火药的气味,看到一把刀划着狂怒的弧光和四处喷溅的鲜血,感觉到手里枪支的重量。

然后奇怪的事发生了。

其他人上前去领圣餐的时候,我跟米克待在原地。可是当队伍向前推进,每个人鱼贯地说着“阿门”领取圣餐时,我被一股力量推着也跟上了队伍尾巴。我手心出着汗,喉头也不断地悸动着。

队伍向前移动。“主耶稣的圣体,”神父一遍又一遍地说着。“阿门。”人们也一个一个地回应。队伍继续前行,现在轮到我在最前面了,米克紧紧跟随在后。

“主耶稣的圣体。”神父说。

“阿门。”我听见了自己的声音,然后把薄饼放在舌上。

第24章

教堂外的阳光耀眼,空气凛冽清新。走下楼梯,米克从后面拉住我手臂,诡异地笑着。

“啊,现在我们两个真的要下地狱去啦,”他说,“双手沾满了鲜血还去领圣餐。我不知道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能确定我们要被打入地狱。三十年来我从没有忏悔,围裙上那家伙的血迹还没干,我居然还人模人样地站在圣坛前面。”他深深地叹了口气。“而你,你这家伙又不是天主教徒,你到底有没有受过洗?”

“没有。”

“亲爱的上帝啊,一个他妈的异教徒走向圣坛,我竟然也像玛丽亚的迷途羔羊一样跟在你屁股后面。你到底是那一根筋不对劲啦,老兄?”

“不知道。”

“前几天晚上我还在说你这个人真是充满了惊叹号。天哪,看来我了解你还不到一半呢,来吧。”

“去哪里?”

“我想喝酒,”他说,“而且我要你陪我去。”我们走到一家以前曾经去过的酒吧,是一个切肉的人开的,在华顿街和十九街上。酒馆的地板上积满了锯末,那些酒保正抽雪茄,屋里烟雾弥漫。我们找了张桌子坐下,他点威士忌,我叫了一杯浓咖啡。

他问我:“为什么?”

我想了一下,摇摇头说:“我不知道。原先根本没有打算那样做,可是冥冥中有一股力量把跪着的我拉起来,领我向圣坛走去。

“我不是说那个。”

“哦?”

“你今天晚上为什么会到那里去?是什么让你带了一把枪到马佩斯去的?”

“哦。”我说。

“怎样。”

我吹吹咖啡,让它变凉。“这是个好问题。”我说。

“不要告诉我是为了钱,你只要把录像带给他就可以拿到五万块,可是和我们一起做,可能还分不到五万块。为什么要为了很少的报酬而冒双倍的险?”

“钱跟这件事没有很大关系。”

“钱跟这件事情根本没有关系,”他说,“你什么时候在乎过钱?从来就没有过。”他喝了一口酒。“告诉你一个秘密,我也不把钱当回事,他妈的我一天到晚需要钱,可是我并不真把它看在眼里。”

“我知道。”

“你不想把录像带卖给他们,对不对?”

“对,”我说,“我希望他们死掉。”

他点点头,“你知道我想到谁吗?那个你刚出道时跟的老手,你跟我讲的那爱尔兰佬。”

“马哈菲。”

“对了,就是他,我就是想到马哈菲。”

“我了解为什么。”

“我想到他跟你说过的话,‘千万别做那些别人可以代劳的工作。’是不是这样说的?”

“听起来没错。”

“我对自己说,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你为什么不把杀人的差事留给那穿着染血围裙的人?你说,你要的不只是通风报信的酬劳,在那一刻我真以为我错看了你。”

“我知道,那让你很烦。”

“是啊,因为我看不出来你竟是那种死要钱的人,这意味着你不是那个我一向自认为了解的人了,那实在是让我心烦。不过接下来,你马上又理清了事实,你说你要自己一个人带一支枪,包办一切。”

“没错。”

“为什么?”

“因为那样看起来似乎比较容易,他们知道我要去,所以会开门让我进去。”

“才不是因为那个原因。”

“没错,不是那样。我猜自己认定了马哈菲那套是错的,或者说他的忠告不适用这个特殊情况。把坏事交给别人去做,感觉起来怎么样都不对。如果我自己判他们死刑,《小说下载|WrsHu。CoM》就要亲眼看着他们被吊死。”

他挤着五官吞下了一口酒。“我跟你说,我店里卖的威士忌比这个好喝多了。”他说。

“如果不好喝的话就别喝。”

他又再咂了一口确定一下。“也不能说它难喝,”他说,“你知道吗?对于啤酒和葡萄酒我是不挑剔的,两种酒我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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