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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意浓-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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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解元缘何会在此处?”丽娘柔声问道,疑惑的神色浮现在娇丽的脸上了。她朝四周看了一下,这里,是训练艺伎的地方,再走上一段路,就是清歌坊的隐密所在,红屋。这位陈解元闯到这里来,有什么目的吗?
红屋暗藏的秘密,当然不能为世人所知,特别是这红歌坊是四皇子一手经营的。表面上看,清歌坊是一座不起眼的歌伎坊,而实际上,则是四皇子联络朝廷官员,进行秘密商议的所在。
刚才,她正在红屋与四皇子商议的时候,碧珠匆匆而来,附耳告诉她,有位客人不见了。她马上警觉起来,匆匆告退,带着碧珠,还召集了坊内的一些打手前去寻人,就是怕清歌坊的秘密泄露出去。
皇上已经明令规定,所有皇子不得私下与朝中大臣勾结,如果这件事情传扬出去的话,必定会坏了四皇子的大事,对四皇子的前程不利。
陈宗纶心下暗惊,这位丽娘的眼神,怎地这般锐利?而且,还隐约透出一丝杀气?看来,这个女人,绝不可能如她的外表那般柔弱。
到了这个份上,不装醉恐怕是无法脱身的了。于是陈宗纶身子一歪,顺势靠在碧珠的身上。
清歌坊的女子果然不同,身上都带有暗香。这种暗香显然与外面铺子卖的低等浓郁的脂粉不同,闻起来像是用花的香精油熏出来的。
陈宗纶像个登徒子一般,用力地在碧珠的身上大嗅几下,手不安分地搭在碧珠的香肩上,熏人的醉气直直喷在碧珠的脸上,醉眼朦胧道:“美人儿,你真香。”
碧珠嫌恶地别过脸去,这个登徒子喷出的酒气熏得她一阵反胃,她把目光请示般地看向丽娘。
丽娘沉住气,柔声唤道:“陈公子,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陈宗纶睁开醉熏熏的眼睛,茫然地问道:“这里……这里是……哪里?”
他本来就喝了不少酒,刚才被风一吹,也不过清醒一些罢了。整个人还是一副醉鬼的神态,眼睛通红,口舌打卷,说不出一句顺畅的话来。
“陈公子,你闯到奴家居住的后院来了。”碧珠不客气道。
后院,也就是这些歌伎的住所,一般外人是不能进入的。碧珠认为,像陈宗纶这样有身份的公子哥更应懂得这个道理。
“我跑到你们后院来了?”陈宗纶的脸上呈现出一派迷茫的神色,“不是……我记得我刚才是想寻茅房来着,怎么……怎么……”
丽娘终于听懂了陈宗纶话里的意思,原来他是内急找茅房,不想走错了路。这样一想,她的神情也柔和了不少:“既然是陈公子走错了地方,不知者不怪。”
她转头对碧珠吩咐道:“碧珠,陈公子喝醉了,你让人送陈公子,还有外面的两位裘公子回去吧。”
碧珠低声应了,扶起陈宗纶。醉了的人多半没有力气,陈宗纶也是如此,几乎将整个身子都压在她的身上,压得她寸步难行。
“真是麻烦,怎么这么重!”碧珠暗自嘀咕一句,招一下手,唤来两名仆役帮忙抬人。
这个时候,陈宗纶突然挣扎起来:“我没醉,我不要你们扶……拿酒来,小爷我还要喝酒……”一副耍酒疯的样子。
就在这时,他只觉得后颈一痛,还没来得及叫出来,身子已经不听使唤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在失去知觉的一瞬间,他看到碧珠的脸上挂着冷冷的笑意。
看着倒在地上失去知觉的陈宗纶,碧珠收起脸上的冷笑。对于这种耍酒疯的人,她见得多了,用这种方法对付他们也不是一回两回的事情。而且,那些人多半喝到醉得不醒人事,醒来之后一点也记不起来发生过什么事情,照样光顾清歌坊,所以,她一点都不担心。
她转向丽娘,低声问道:“丽娘,这件事情需要向四皇子禀告吗?”
丽娘沉吟片刻,摇摇头:“算了,只不过一个醉酒的酒鬼而已,能掀起多大的浪?再说,这些日子四皇子因了西蒙方面出师不太顺,心情不大好,这点小事就不用去打扰他了。碧珠,你派辆车子,把这几个公子哥送回家便是了。”
碧珠低声应了,转身出去安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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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小姐!”翠微一路叫嚷着冲进了“明珠阁”,一看到绿意马上问道:“小姐呢?”
绿意不由蹙紧眉头:“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这么毛毛躁躁的!被张妈妈看到,又要说你了。”
翠微喘息未定,就急急忙忙说道:“顾不了那么多了,出大事了,小姐呢?”
这话听得绿意心里一紧,秀眉蹙得更紧:“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了?”
“你就别问那么多了,小姐在哪里呀?”翠微脸上的神情果然看起来十分着急。
绿意马上道:“小姐正在书房练字呢。”
“都这个时候了,小姐还练什么字呀,要出大事了。”翠微嘀咕一句,一下子就冲进了书房。
绿意摸不着出了什么事情,也跟着进了书房。
书房的一侧,摆着一张贵妃榻,榻上铺着草绿色凉席,一旁的墙上,四扇的楹窗挂上了柔软轻滑的竹帘,半垂下来的竹帘遮住了一部分阳光,既使屋里保持亮敞,也不致于太过光亮而伤了眼睛。
在另一侧的墙角,则竖起一个紫藤木花架,花架上种植着一盆兰花,花朵很素,是淡绿色的小花,但香气却十分浓郁。
对着楹窗的一面,放了一张案台,陈宝珠就立于案台之后,手持狼毫,神情专注,正在临摹一张从外面买来的前朝的贴子。
“小姐,要出事了。”翠微三步并做两步奔入书房,跑到陈玉珠面前,着急地叫道。
陈宝珠把毛笔搁在一旁的砚台上,朝外面看去。外面还是光亮一片,看来离天黑还有些时间。
喧闹声似乎小了一些,看来有些前来道贺的宾客已经回去了。
“今天可是个喜庆的日子,能出什么事情?”陈宝珠含笑道,“我让你出去买的鹿肉买回来没有?”
一边说着,一边再度执起毛笔。对于翠微的大惊小怪,她已经司空见惯,所以也不以为意,执起笔来准备继续练自己的字。
“哎呀小姐,你就别只顾着写字了,不关鹿肉的事。”翠微急了,上前一步,夺过自家小姐手中的毛笔,“小姐,奴婢可是说真的,大公子出事了。”
陈宝珠心下一惊:“哥哥出事了?他在哪里?”
走到门口的绿意的脸色都变了:“翠微,你快说,大公子怎么了?”
翠微惶急道:“小姐,我去买鹿肉回来,拿到大厨房里。大厨房的周家媳妇说,这鹿肉还得用青椒来炒,才够味。反正我也闲着,于是我就自告奋勇到菜市场买青椒。不曾想,这刚一出后院,就看到清歌坊的马车朝着我们府门口驶过来……”
“清歌坊……”陈宝珠沉吟道,她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
绿意忙提醒道:“小姐,清歌坊就是最近开在京城永平街的一间歌伎坊。”
“歌伎坊?”陈宝珠吃了一惊,“歌伎坊的马车跑到我们府门前来做什么?”
转念间,马上联想到自家哥哥,不由失声道:“难道说哥哥……”
翠微急忙点头道:“对,就是大公子。我刚走后院走出来,清歌坊的人就看到了我,招手让我过去,说是我们府上的大公子在清歌坊与友人共饮,喝醉了,回不来,丽娘特地让她们把人送回来。”
陈宝珠脸色都变了,自己的父亲陈敏之家规甚严,明令哥哥不准涉足风月场所。哥哥这是头脑发热吗?怎么跑到那个地方去了?
“翠微,现在人还在后门外面吗?”陈宝珠沉声问道,目前形势紧急,如何把这件事情掩盖下去才是关键,不然的话,被三小姐陈宝怡知道的话,又该给母亲添堵了。
记得三年前,那时哥哥十三岁,正是争强好胜的年纪。一天,在名望甚高的“德庆”书院里跟一名同学发生口角,那名同学是个狂妄小子,先挥了拳头。自家哥哥哪能吃这个亏,也动了手,制服了那个狂妄小子。那名小子也心悦诚服认输,院士也不再追究。
这件事情本来过去了,不知怎的,居然被三小姐陈宝怡知晓了。当然,三小姐可不会那么笨,自己跑到父亲前面去邀功,那不是把嫡母得罪了吗?
于是,她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反正最后陈父是知道了,召哥哥进书房盘问了一番。听了事情的经过之后,陈父震怒异常,罚哥哥在书房跪了一宿,还不准让人把饭送进去。直把哥哥饿得头昏眼花,就差没饿晕过去。
哥哥受罚的时候,三小姐陈宝怡可是头一个来求情的。夜深了,仍在母亲与陈父的寝房前长跪不起,说是不饶过哥哥,她也不起来,陪着哥哥一起受罚。后来还是陈父强制命人把她送回房里去。
这段兄妹情深的故事在府里流传甚广,人人都说陈府的庶女与嫡兄的感情真是好啊,事事都为着嫡兄着想。
后来,一个偶然的机会,陈宝珠得知了这件事情泄密的真相。她震惊不已:没想到这位三姐姐,小小年纪,竟然行事如此毒辣!
第十八章 接人
那是事情发生之后的第二天,她带着翠微在花园里戏耍,玩的是“躲猫猫”的游戏。为了不那么容易被找到,当时她特地找了一个不起眼的花藤架下躲了起来。
然后,她听到与后花园仅一墙之隔的另一侧传来一阵低低的说话声。
一个听起来青涩异常的声音低低地在另一面墙的角落响起:“……唐妈妈,这一次你干得非常好,我们小姐和姨娘都十分满意。拿着,这是你的赏钱,够你花上一段时日的了。”
接着是银袋抛过去的声音,然后一个略带苍老的声音传了过来,那声音里分明带了十二分的欢喜:“小姐真是大方,这些银子真的赏给老身了?”
那个青涩的声音哼了一声:“唐妈妈,你尽管拿去便是。这些是你的辛苦费,你不是要出府去了吗?这些银子够你置几亩田地,做些小本营生,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了。不过……”
那个青涩的声音瞬时转冷:“唐妈妈,我可是丑话说在前头,这件事情你就当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都记不得了。如果哪天从外面听得半点闲言碎言的话……”
唐妈妈的声音紧接而上,语气急促:“请姐姐转告小姐和姨娘,我唐老婆子哪是那种长舌的人?如果被夫人知道这个事情是老婆子我泄露出去的话,我老婆子还有活命的机会吗?所以请小姐和姨娘放心,老婆子保证让这件事情烂在肚子里,出府之后马上搬离京城,至死也不会说出去的!”
另一人似乎很满意,两人又说了一会子话,然后,有脚步声传了过来。陈宝珠从墙壁上的镂空花纹处看过去,见一个身形略胖的人脚步匆匆快速离去,而过不了多久,另一位年约十二三岁的女子也从她的面前走过。
之前走过的那个老婆子,她认得是府里的粗使婆子,娘家本姓唐,所以府里的人都叫她做唐妈妈。另一位则是三小姐陈宝怡的贴身婢女,叫做春黛的。
陈宝珠记得,唐妈妈果然在几天之后,向宁氏提出请辞,说是回南方乡下照顾要生产的儿媳妇。而那位唤做春黛的,后来也因了一些小过错而被宁氏逐出府去了。
说来也奇怪,那位青黛明明看起来是个玲珑异常的人,不知怎的,居然在一件不起眼的小事上闹了开来,摆着三小姐面前一等丫头的架子,甩了一个小丫头一个耳光,后来还拒不认错。令宁氏大为气恼,当即叫了她的家人来领了回去。顺带连三小姐屋子里的人全换了。
这件事情闹的动静挺大,也让三小姐陈宝怡不舒服了好久。毕竟是她屋子里的人,而且当时她对春黛还是很倚重的。所以,陈宝怡想,也许梁子就是那个时候起越结越深了。
哥哥与清歌坊有牵扯这个事情,无论如何也不能够让三小姐陈宝怡知道。
翠微低声道:“还在后门外面呢。奴婢不知道如何做,所以前来禀报小姐。”
陈宝珠马上扔下笔,一边走一边说道:“翠微、绿意,你们马上跟我到后院去,悄悄地把大哥抬回来,千万不能让人知道。”
翠微与绿意深知这种事情的严重性,马上低声应了,也没去拿帷帽,齐齐跟在陈玉珠的后面朝后院行去。
大永朝民风开放,一般十五岁以下的女子都不戴帷帽。走在街上,戴帷帽的多是一些矜持的官家小姐。
陈宝珠等人来到后院,打开后门,果然看到门外停着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杏黄色的顶盖,前面两个角各挂着灯笼。由于清歌坊等伎坊多是夜间消遣场所,所以晚上送宿醉的客人回去,也是常事。因要夜晚赶路,所以在马车前面挂上灯。正前面是一道海蓝色的软绸帘子,帘头上飘荡着流苏,鲜艳得令人暇想,里面是不是坐着什么达官贵人或者是绝色美人儿。
赶马车的是一名年纪很轻的小厮,也极有眼色,看到陈宝珠装束不凡,相必是这府里的一个主儿。于是跳下以车,朝陈宝珠道:“这位小姐,小的奉了丽娘的吩咐,把人送到府上。你看看,是不是府上的少爷?”
说完转身,伸手掀起了帘子。
陈宝珠举目望进去,见青竹缎面的榻上侧身躺着一个人,可不正是自家哥哥?
陈宝珠眉头紧蹙,见陈宗纶闭目歪在榻上,果然一副烂醉如泥的模样。
绿意忙道:“多谢这位小兄弟了,正是我的大哥。”说着把一个小小的,装了些散碎银子的荷包递给那名小厮,“这位小兄弟,辛苦你了,你能把我们公子抬下来吗?”
那名小厮也不废话,把荷包塞入口袋后,马上上车去把陈宗纶扛下马车来。
别看他年纪尚小,但生就一副好力气,一个人扛着一个烂醉如泥的人,居然一点也不费劲,一下子就把陈宗纶弄了下来,放在门侧。然后,赶着马车走了。
翠微马上上前,摇摇陈宗纶道:“大公子,到家了,你快醒醒。”
陈宝珠走上前来,一阵酒气迎面袭来,看来自家哥哥喝得真不少,不然的话,也不至于醉成这个样子。
她再细看,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她知道自家哥哥海量,同时也是一个有节制的人,在外面饮酒很少有醉的时候,像今天这样醉得不省人事更是没有的事情。
在前世,单位外出吃饭,当然也有当场醉倒的人,但却不是像哥哥这副安宁样子的。哥哥的这副样子,与其说是醉酒,似乎与昏迷不醒更像一些……
陈宝珠这些年跟着宁氏暗暗习医,医术有所长进,这看人的功夫,也增进不少。她细看之下,更加相信自己的判断,心下疑惑顿起,手上并不停歇,伸出拇指,在陈宗纶的人中位置用力按了下去。
只过了片刻,就听得陈宗纶似乎轻哼一声,睁开了眼睛。
“我这是在哪里?”陈宗纶茫然四顾,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大公子,你看你,都醉成什么样了,还要人家送回来!”翠微嘴快,马上说道。
陈宝珠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家哥哥:“哥,你去清歌坊了?”
陈宗纶心中一惊,之前发生的事情马上涌现在脑海中。他只记得自己失去知觉之前,好像还在跟丽娘说着话来着,然后,后颈传来了一阵剧痛,再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难道,自己被清歌坊暗算了?
一想到这件事情要在府上流传开来,传到父亲耳朵里,自己可能要面临的责罚,陈宗纶马上陪了笑脸,道:“好妹妹,你小声一些。现在这个时候不正是清歌坊的休整时间吗?大哥只不过是去凑凑热闹,看看而已,没做别的。”
陈宝珠急道:“哥,这种地方你也敢去?要是娘知道的话,又该着急了。”
“没事的。”经过这一段时间,陈宗给的酒也醒了,他摆摆手,“这件事情,只要你们不说,娘哪会知道?”
陈宝珠哼了一声。
陈宗纶凑了过来,嬉皮笑脸道:“好妹妹,你就饶了哥这一遭罢。大哥明天就到永清街东边去,给你淘个新颖的景泰蓝花瓶给你插竹子。”
面对陈宗纶惯用的这种小手段,陈宝珠颇感无奈,不禁摇摇头道:“哥,你这个坏毛病什么时候可以改一改啊。要不然的话,迟早得出事不可。”
陈宗纶可不管那么多,这种投机取巧的事情他做得多了,不也一样没事吗?
“珠珠,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大家不说出去,不就行了?”陈宗纶脸上一副侥幸的样子,大摆大摇地从后门入府去了。
绿意不禁摇头:“小姐,大公子也不小了,怎么还跟小时候一个样子?将来这陈府可是要交到他手上的,如今他这副样子,唉……”语气里露出深深的忧虑。
虽说自家小姐也是要长大的,可是待以后自家小姐出嫁了,靠的可是娘家的风光来抬高身价的。放眼京城,那些嫁人之后的官家小姐过得风声水起,哪个不是靠了娘家的面子,有风光硬朗的娘家撑着?
如果没有娘家支撑的话,恐怕最后也会沦落到被家里的那些小妾欺负到头上的地步吧?
而且,自家小姐日后的日子过得如何,可是全靠这个陈府唯一的嫡子的……
绿意的担忧不无道理,京城的吴家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吴家原本在京城也是一个名门望族,只是近年来败落了,吴家大小姐嫁入侯门之后,日子就愈发不好过起来。夫家那边整天没好脸色,老太太也是横竖挑不是,就连底下的一众丫头,见了吴家大小姐这位正室夫人也是爱理不理的,平白不知受了多少气,没进门几年就瘦得皮包骨,辗转病榻,看来是活不久了。而夫家那边理也不理,一连纳了好几个小妾,个个登堂入室,享受着正妻的待遇。
这个事情在京城成了活生生的教材,各个有名气的府第里的教习妈妈都拿这个事例教育府上的闺秀们。就连陈宝珠,听张妈妈说起这个事情听得耳朵都快长茧了。
第十九章 冰镇莲子汤
陈宝珠翻翻白眼,听绿意的意思,好像以后的陈府,还有自己的婚姻前程、以后的日子都要靠这位只想着玩乐的哥哥似的。
如果靠这位哥哥,那还不如靠自己呢。虽然自己很不幸穿越了,成了这三品高官家的小姐,但是并没有说她非得像这个时代的官宦小姐一般,吃了睡,睡了吃,挨到十五岁,然后嫁到夫家,从此的日子就倚着娘家作后盾,倚着嫡兄过日子啊。
这样仰人鼻息的日子,也太……
陈宝珠想了一会,决定不想。日子还长着呢,自己现在不过十岁的年纪,还有五年的时间才及笄,还有大把的时间可供自己挥霍……
正想着,就听到前面传来一声断喝:“站住,你们到哪里去了?”
声音低沉沙哑,却有一种威严之势。
陈宝珠吓了一跳,抬头看去,见前面不远处站着一个人,是个精瘦的老婆子,一双眼睛如探照灯似地朝这边扫了过来。正是镇守后院的李婆子。
陈宝珠这才想起,刚才从后门出去的时候怎么没看到这个婆子的?想必是去茅房去了。
翠微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隐藏在袖子里的手微微紧了一下,陪着笑脸道:“李妈妈,原来你没有睡啊……刚才,怎么不见你的?”
李婆子的脸上一点笑脸都没有,冷冷硬得很:“你这个死妮子,是不是仗着有四小姐宠着护着,就唆使四小姐偷偷到外面玩去了?见我这道门看得紧,就偷偷配了钥匙,趁我不在的时候打开后门……待我告诉夫人去,看她不把你的一层皮揭掉!”
一听到李婆子把夫人抬出来,翠微的脸上露出一丝胆怯,陪笑道:“李妈妈,你都说到哪里去了?我一个小小的奴婢,哪敢做什么教唆主子的事情呀。这是因为,因为……”饶她心思灵活,但支吾半天,还是没有想出一个能糊弄过去的藉口来。
陈宝珠知道这个李婆子为人十分正直,以前老太爷,也就是陈敏然的父亲在的时候,一次外出遇到山贼打劫,就是李婆子冲了出去,保护老太爷,还因此被那些山匪在腰间刺了一刀,落下了腰疼的毛病。至那以后,老太爷十分善待李婆子,还拨了一个小丫头给她。可李婆子是个闲不住的人,说人老心不老,非得要镇守府上的后院。老太爷劝了几次,也只好由着她了。
这样正直的人,如果糊弄她的话,事情只会更糟,于是陈宝珠朝翠微使了个眼色,示意她退下。自己则走上前去,压低声音道:“李妈妈,不瞒你说,我这次出去,是去接哥哥的。哥哥在清歌坊喝醉了。”
“清歌坊?”李婆子不由倒吸了口凉气。她虽然不常外出,但是消息也不闭塞,对于下人们经常议论的闻名的歌伎坊还是知道的。当下她的脸色就变了:“大公子什么身份的人,怎么可以去那种地方?还在那里喝醉了?真是造孽啊。那个……小路呢,不是一直跟在大公子的身边吗?居然带少爷到那种地方去,回头我一定好好教训他!”
小路是陈宗纶的贴身小厮,也是李婆子的儿子,是以李婆子一脸气愤,一心认定是自己的儿子把大公子给带坏了。
陈宝珠知道李婆子是陈府不得多得的,忠心耿耿的老奴,事事都为陈府着想,她说要教训小路,那就是真的要教训的。于是她忙道:“李妈妈,这不关小路的事。我接大哥的时候,根本就没有看到小路的身影,想必是哥哥背着小路一个人出去的,说不定啊,又是受了裘家兄弟的唆使……”
说到这,她的眉宇不由拧了起来。如果自家哥哥又与裘氏兄弟混在一起的话,那真是迟早要出事……
既然四小姐求了情,李婆子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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