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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武情史:暴君的曼陀罗-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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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聊天,比起房事朕更愿意聊天。”物以稀为贵,这宫里供他縦欲的女人多的是,能陪他聊天的就太稀有了,“长久以来,朕严禁宫人提及佛事,今日破例,什么密教?朕想知道。”

“就是——古印度,呃,恒河流域的阴阳之道。在鹿苑里看了几本道书,隐约觉得道教就像是国特有的原始密教。两者有很多相似之处,说不清究竟是谁的化影响了谁。都是在说阴阳,天地,男女的关系和规律。大概因为佛祖是番邦人,写出的经自然渗透着许多番邦密教的烙印。包括许多番邦大神的故事,梵天,湿婆,难进母等等。”

“告诉朕,你如何得知关于番邦的事?”

“我被皇后送进刑苑的时候,认了个师傅,来自摩揭陀国的昙慧和尚。对方原本是皇后的师傅,就是后来吃白薯毒死的那个。”另外一个原因没有说,静坐冥想的时候,她常常用第三只眼跟卡莉交流。

卡莉曾讲起一个很生动的故事,给了她不少的启发。

印度有句俗语:白天的女人象幅画,晚上的女人象条蛇。世界上所有的宗教,似乎都把蛇看做诱魊。不同的是,基督教视其为苦难的元凶。而印度密教在将她视为邪恶的同时,又肯定了她的创造力——

没有那条蛇,就没有这个花花世界。

忽然明白,卡莉可以制造杀戮,也能停止杀戮。正如咖喱大师所说,关键在于心。

无须逃避,她就是卡莉,就像妖娆的婆须蜜多——世友菩萨以欲制欲的化身。她以无人能及的魅惑使男人心地生莲,远离贪欲。

寂寞如火,情根似刀 第121章 阉得男身阉不得心

房事过度,雁落羽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照屁股了,刚一睁眼便接到了升职的喜讯。

宗爱手捧着“委任状”一脸坏笑递进她手里,“给雁姑娘道喜。恭喜姑娘官至三品,以后咱家见了姑娘也得参拜作揖喽。”

“哪儿的话,没有公公,落羽早就死在刑苑了。”对面虽然是个太监,躺在被窝里还是忍不住有些尴尬,下意识地扯了扯被,“万岁上朝了吗?公公没陪着?”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敏感,被对方看得汗毛都树了起来。

“万岁今日免朝,此时正在召见太。只因咱家赶去鹿苑搭救姑娘的途,曾在破庙里救下一双民女,并令她二人持咱家的腰牌去报官。涉案的几名妖僧关在刑部大牢,审了许久也问不出个所以然,前几日却又莫名其妙地被人杀害了。当朝太一向袒护佛门,疑心是坐堂官吏为了讨好陛下暗作梗,故意将嫌犯杀死的。”

“陛下那么厌恶佛教,太居然信佛?”围着锦被豁然坐起神,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

“嗨!或许,正因为太借着沙门胡神之名在朝大肆扩张党羽势力,陛下才开始厌弃佛教。鲜卑皇族世代佛徒,你以为万岁爷只凭着一时的好恶就改了信仰?依我看,主是借道家与士族大儒的势利制约太的野心。”

落羽认同地点了点头,“原来如此,当皇帝也不是说起来那么容易。可怜,就连自己亲生的儿都得视如仇敌。”

“要不然怎么叫孤家寡人呢!哪个皇、嫔妃身后没有一杆党羽?皇上活得憋屈。夜里宠幸哪个妃嫔都要绞尽脑汁谋划清楚,宠幸哪个主儿就暗示着倚重哪一方人马,牵一发而动全局!”

雁落羽情不自禁地想起那个倍受恩宠的“韩国美女”,宠幸德妃——意味着倚重外族和道士?思维一时跳槽,脑海里飘扬着韩国的八卦太极旗。

韩国什么时候开始崇奉道教的?而这个时代大概还没有那样的旗帜。

第一次感觉到那个男人的心深不可测,远没有看上去那么懒散随意。如果他继续修道,是否意味着德妃不会失宠?幻想着一双鸳鸯如胶似漆,而她像个白痴一样站在黑暗的角落里。或许还要陪侍榻前,给榻上的承欢之人递手巾……

皇帝宠幸哪个嫔妃都是情理之的事情,可女人一旦付出了自己就再也忍不住妒忌。以前是他强要,她大不了说声“不在乎”;而昨夜,她真的用了心。

凭着强烈的直觉,她情愿相信,他就是离去的席乔政。而眼下,即使不是也只能将错就错了。女人一旦上了贼船就下不来了。

宗爱笑盈盈地接过侍女捧在头顶的三品女官袍,躬身步向榻前,谦恭而避讳地顺着眉,“御授书女朝服,请姑娘更衣,看看合不合适。敕令即日起,逢朝随驾上殿。”微微抬起眼皮,不甜不咸地嘟囔了一句,“姑娘自己穿,还是让咱家伺候您穿?”

“多谢公公关照,我还是自己来吧。”以为笑话,娇嗔地白了对方一眼。太监在宫里随处可见,几番承恩受宠皆在众目睽睽之下,见怪不怪了。

神情暧昧,诡异一笑,“姑娘太多心了,咱家是宦官!”

小女人轻提嘴角,直白调侃,“白了下半截,心还是男人的心。”

“那陆太医也是男人的心,今晨没见姑娘避讳。”说不清自己为什么会拈酸吃醋。只是觉得对方跟万岁在一起是天经地义的事,被别的阉人摸来摸去,他心里一百个不愿意。

“人家是太医嘛!”身体出了问题当然不能回避医生,更重要的是她真的很怕怀孕。古时候实在很麻烦,男人可以尽情的风流快活,女人稍稍放縦一下就要以生孩挨疼作为代价。宗爱这家伙今儿个是怎么了,讲起话来酸溜溜的。就因为陆太医一早为她推拿腰骶排导龙涎,还给了她些配有藏红花的草药,嘱咐她塞进身体。

见鬼了!宦官之间也会争风吃醋吗?这家伙不会是暗恋她吧?神经过敏,一想到自己被阉人爱慕就忍不住鸡皮疙瘩掉一地。

“即是如此,咱家明儿就恳请陛下准我改行做太医。”说说而已,他还没活够呢。这话一出口,万岁准能猜着他心里的猫腻。

“公公!”雁落羽大喝一声,眼看就要崩溃了,“今儿什么日?您好像吃错药了?”

“呵,一大早误食了惷药!”直白自嘲,将崭新的朝服搁在锦被上,“咱家是个废人,姑娘乃是咱家心里唯一的知己。一句笑谈,只想提醒姑娘,当心陆太医。此人因你而受了宫刑,难保不怀恨在心。”

“多谢公公挂虑,落羽一定会格外小心。”并非不信任太医,主要是不太相信那些草药。好歹她还会算安全期,只要避过那几日应该没问题。宗爱的话避重就轻,而她隐约明白了其的含义。她是他心里唯一的知己,对于一名太监来说,无非只剩下一颗心。

而她,恰似要辜负这颗心了,对方即使不是宦官,她也不会喜欢上他吧?对方给她的感觉就像是哥哥,贴心却碰不出火花,记忆匆匆闪过熟悉的脸,莫名想起了倪凯。

“朕就要传午膳了,书女还未梳洗?”篾簾外隐隐透出金光闪闪的面具,拓跋焘终于打发走了太,兴冲冲地赶回了神泉殿。

“叩见万岁,小奴先告退了。”宗爱第一时间退了场,隔着细密的竹篾远远窥视着簾内的缱绻。心像视线一样狭窄,整个世界被挤压在竹篾的缝隙里。害怕看清,却又竭力睁大眼睛:

千娇百媚的女跌入男人霸道的臂弯,宠溺的大掌包裹了白皙的小手……

唯有雄姿英发的帝王才能匹配她千回百转的妩媚,像他这种下贱的阉人碰她一个指头都是肮脏的亵渎。情愿远远地看着她,看着她嵌入天的怀抱。他无力给予她男人的宠爱,唯有借着天的身体滋润她干涸的情慾。

略施小计,他成功地将她推到了天的御榻上。主开心了,她也开心了,短暂的兴奋过后,他这心里总像刀绞一样。

他付出了,自然渴望着对等的报答,而她又能用什么报答他?

即使她愿意给,即使他有本事要,他也不敢有出格的想法,对方是天的僸脔啊。

这辈是甭想了!下辈吧——

下辈死也不当宦官了!遇父杀父,遇佛杀佛,说什么也要娶了她!

寂寞如火,情根似刀 第122章 因爱而战为欲沉沦

朝服就是朝服,看上去根本不像是女人的衣服。雁落羽脚蹬朝靴,头戴笼帽的爽利打扮活像个英姿飒爽的俊俏少年。

“往后就穿成这样随你上朝吗?”站在榻上俯视着头枕双手的男人。

拓跋焘神色淡静而慵懒,笑而不答,半死不活地点了点头。

“还好不会像那些花枝招展的宫女一样把头顶插得活像个花篮。”

“喜欢那些钿花珠玉,朕就赐你几匣。只是没什么机会戴。青丝如瀑,朕情愿你散下长发。”玩味提起嘴角,“落羽,你若生为男儿,朕现在就下旨把你阉了。”

对方不说她到忘了,这家伙除了三心二意,还有断袖之癖。“男宠,你不是有宗爱了吗?“

“宗爱?”砰的一拍脑门,“唉,人言可畏啊!”实在想不起宗爱那日为什么会躺在他的龙榻上,但可以肯定对方经过了他的允许,否则那奴才也不会好好地活到现在。他果真宠幸过宗爱吗?印象里,他仿佛没有那样的嗜好。

该死!老了,记性越来越差……

伸手自怀掏出一只绯红的锦盒,温热仰视着整理袍带的女,“打开看看,朕特地命匠人为你赶造的。”

“什么?”开心地接过锦盒,他还是第一次送她礼物呢。

“天眼。”

雁落羽掀开盖,盒内果然装着一只栩栩如生的“眼”,材质仿佛是贝母,打磨得相当轻薄。“眼仁”利用了贝母上半颗发育不完全的扁圆珍珠,心思精巧,贵在天然。

秋波流转,红润的双颊忍不住漾起一抹娇笑。礼物虽薄,难得送到人心坎上;君恩深重,她当真喜欢得不得了。

女人溢于言表的欣喜砰然撞开他心底的一泓波澜,“看样,朕终于做对了一次。”呵呵一笑,忽而打起了官腔,“书女,还不叩首谢恩?”

“磕头谢恩就太见外了。看在你好心送我礼物的份上,我就答应帮你实现三个愿望!”表情相当自信,以为自己是神。

拓跋焘有些哭笑不得,他堂堂天朝帝王有事还要求她帮忙吗?沉默片刻,郑重其事的许愿道,“第一,替朕杀光北疆进犯挑衅的柔然蠕蠕。第二,助朕杀过长江灭了占据南地的刘义隆……”

“拜托,你现实点好不好!你以为我是观音菩萨,随便挥挥柳枝就搞定了?还是换几条我能办到的吧。”没办法,这个男人满脑都是打打杀杀。像极了席乔政,最感兴趣的话题就是吞并多伦多,横扫温哥华。

“呵,一时想不到,容朕先留着吧。”抻了个懒腰,懒懒起身,圈住佳人婀娜的腰身,“朕还想着那曲《越女歌》呢,何时再为朕舞一曲?”

“你可真抬举我。我不过是个业余舞者,算不上什么特长。在温哥华,只要读女校都要学芭蕾。跳得好的女孩太多,根本就显不出我。那天是逼急了才想起用这招糊弄你的。”忽然想起件旧事,怯怯地说道,“我一个人关在鹿苑的时候,私自参观了后殿拆毁的佛堂。对不起,园门的锁是我用斧头砸开的。”察言观色,战战兢兢地咬着下唇,“前几天做梦的时候还梦到了那里面的壁画,那些姿态婀娜的飞天都是湿婆舞王的化身。我个人觉得婆罗门舞是天底下最美妙的舞蹈,只可惜万岁一心修道,与佛无缘,所以,不敢跳。”

从宗爱口得知他弃佛从道的真正目的,对方心里真正忌讳的不是“佛”,是太的一杆党羽。或许能慢慢解开他的心结,只是需要些耐性和技巧。水滴石穿,一点一点的渗透,万万不能操之过急。

那面“韩国旗”已然成了雁落羽不可告人的心病,她并不想跟那些道士作对,只是不愿意皇帝过分排斥佛门。昨晚闲聊时,她发觉那家伙很忌讳她背后的佛像,唯恐他哪天神经跳槽会让人把她的人皮揭掉。

“何愁?夜深人静的时候予朕一个人跳。”好狡猾的奴儿,分明是在诱魊他。想让他亲慕胡神,对佛徒沙门网开一面吗?是她自己的意思,还是被什么人指使?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下,舞要看,人要占,且没人能改变他的想法。

小女人甜甜一笑,以示谢恩,对方只要准她跳就是件好事。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人前人后没关系,至少说明他心里并不忌讳。对方那副厌弃佛事的狰狞嘴脸不过是张震慑天下的面具,那上面铭刻着他坚定的立场——借汉臣之手压制野心勃勃的皇族贵戚。

政治和权力从来不是女人感兴趣的东西,让女人魂牵梦系的莫过于长久而忠贞的爱情。谁在乎金殿上的荣耀?谁在乎主宰苍生的威仪?被一个男人疼爱和保护,才是女人毕生苦苦追逐的东西。

卡莉说,即使是威力无比的女神杜尔伽,在爱人面前亦不过是个温顺贤淑的女人。

对于女人,幸福的定义永远都离不开爱情。即使爱情是个俗套的主题,甚至没有听说过哪个女人真正得到过幸福。二千年后,世界变了,女人却依旧追逐着无从证实的传奇。

如果非要将爱与欲看成交易,她情愿为爱而出卖自己的身体。只为了一副可以依靠的坚强臂膀,只为了爱人眼那抹不易察觉的怜惜……

寂寞如火,情根似刀 第123章 红袖添乱满朝异香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永安殿内礼乐齐鸣,武百官三呼万岁,分列两侧的一群花白胡老头儿手持玉版,恭恭敬敬地跪伏在地。

新官上任的雁落羽,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面对这么庄严肃穆的阵势,低头跟在天身后,不由觉得两腿发软。侧目看了看身边的宗爱,对方弓着身的样活像只酱黄的大虾米。

暗暗吸了口气,双手持盘托起系着朱红绶带的玉玺,目不斜视,眼神紧追着万岁爷的脚后跟。分明感到几百只怪异的眼睛暗打量着她,全身上下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新任书女伴驾入殿,朝堂之内暗香盈鼻。位列首席的大司徒崔浩极其敏感地扇动着鼻翼,暗自揣测:麝香?呵,此女绝非一般的奴婢。窃窃瞄了眼那副妖妖娇娇地羸弱背影——

果然是她!

正是当日逃出瀛澜苑的那名乐伎。

陛下对此女的身世讳莫如深,据他所知,这“赛西施”去年秋在方山猎场就得了陛下的宠幸。侍郎高允乃是秦王拓跋翰的师傅,秦王手上的箭伤足以说明圣上对她动了心。正二月辗转山亦是为了她,他只是好奇对方是如何入宫的?

此女方才入京城教坊为伎,万岁就下旨教坊倡优充入太乐。隐约觉得这是陛下与山王合唱的一出双簧。她是山王的人吗?何人在天狩猎时将这狐媚女安排在荒山野岭?

平生阅人无数,以为这妖艳女乃是个不祥之物。妖女来路不明,其身世亦有两种可能:不是乱党蓄意安插在陛下枕边的奸细,就是幻化人形狐袖媚主的妖精!

目的却只有一个——祸国乱政!

对此,陛下与他抱着同样的顾虑,因而当日才会以“猎苑惊驾”之罪将其发配军前。怎奈英雄难过美人关,欲除祸患却发现自己迷上了此妖女。几番辗转终于将人弄进了宫里,而他这把老骨头着实担心万岁是过于自信了。明知是祸水,却执意将其留在身边,给予恩宠,却不留龙种,又不肯赐其御妇之名。

日前于鹿苑逼太杀她亦是一种试探,万岁始终怀疑此女是太的眼线。政局错综复杂,恩情难辨真假。隐约为江山社稷担忧,皇上不是真的喜欢上这“妖孽”了吧?

女柳腰轻摆,举步生莲,朝堂之上荡漾着一片催情迷香。武百官相视左右,仿若心领神会。崔司徒淡淡扫视四下,正正碰上太暗暗窥视佳人的诡诈眼光。

四目相接,恰似刀刃相抵,砰然碰出了火花。太晃心咒骂:老竖!这得道成仙的骚狐狸可是你暗使人安插在方山猎苑的?早知你崔老头居心叵测,几次三番劝父皇消弱鲜卑贵戚手的兵权,以免结成党羽拥兵自立。怎奈狐袖生香,一矢三地,本宫两位手握重兵的皇叔相继落入了陷阱。

崔浩,可惜你在父皇眼里始终是个外族。皇族血亲即便自立,江山亦在我鲜卑人手里。万岁岂能容尔等儒臣汉将谋权篡逆?父皇并不糊涂,明知两位皇叔罪至欺君,却装聋作哑绝口不提。当今万岁乃千古明君,怎会为区区女色沉迷?

拓跋焘掸平衣袖,长襟一抖,端坐于永安殿上。雁落羽心口小鹿乱撞,局促地瞥了瞥对方:果然是天威仪,大国风范,她紧张得快要昏过去了。平日里,也不觉得皇帝和寻常人有什么区别,而今站在这朝堂上才知道果然不一样。

如果没有身临其境很难想象这样声势浩大的场面,怪只怪她习惯把“皇帝”这一角色放进故事和影片里。泱泱大国的国家元首——就相当与小布什,普京。陈水扁、马英跟他没法比。更不可思议的是,人家不是总统、总理、首相,是封建皇帝,相当于三权分立加在一起,没有什么规则能制约他,他不用修道已经是神仙了。

“书女,书女……书女?”

一时吓掉了魂,宗爱一连喊了许多声,她才听到,“啊?”

“万岁要下旨意,还不去铺纸磨墨?”对方侧着身,极力压低声音。只闻其声,几乎看不见动嘴皮。

落羽不好意思地看了看正襟危坐的皇帝,满心紧张地走向御案,一边铺纸,一边打量着黄金面具下冰冷的眼神:他是生气了吗?怪她太紧张了,刚刚真的没听到他说什么。事实上,她一直在胡思乱想,谁的话也没听到。

大殿上几百双眼睛注视着她,心里害怕,手抖得厉害好容易才铺平了纸张。

“镇纸!”拓跋焘满心无奈地动了动薄唇,心暗暗抱怨:拙奴儿!不擅庖厨烹饪,连铺纸磨墨也不会?

说对了!纸马马虎虎算是铺上了,雁落羽正在为磨墨的事儿发愁,她究竟应该怎么弄?忽听万岁嘴里念了两个字——镇纸,她根本就不明白是什么意思,问又不好再问。一只小手直奔砚台,稍一走神,另一只手里的墨块砰的一声落进了水盂。赶忙去捞,笔架上的狼毫哗啦一声散了一桌。

女人神情窘迫,小脸涨得绯红,眼泪就在眼圈里打转,眼看就要哭了出来。暗暗埋怨自己:雁落羽,你还真不是一般的没用,在这么隆重的场合丢这样的丑!

温西区的观音堂也有求签问卦的大师用毛笔写字,用的都是装在塑料瓶里的墨汁。她从没想过古人写几个字要这么麻烦,早知如此就该提前做做功课。

实在忍不住了——

拓跋焘自十五岁登基以来,生平第一次在朝堂之上笑场。本来觉得很可气,气到无奈的时候自然笑出了声,声音很轻,即使咬着嘴唇还是难掩唇边的宠溺。他若是个荒淫无度的昏君,当即就将她掀翻在地,屏退朝臣,好好教训教训这百无一用的拙奴儿!

寂寞如火,情根似刀 第124章 佯装严惩弄假成真

他这淡淡一笑对于她来说不算什么,对于大殿里的另外几百双眼睛可就是天大的事情。拓跋焘以为,眼前的这帮老家伙心里统统在想——女色亡国!

所有的臣都在揣测这女的来历,那个制造阴谋的人正躲在人群里偷乐。目光淡淡扫过太晃低垂的脸,又瞬间移向崔浩雪白的长髯。因为那张黄金面具的关系,本就阴晴难辨的目光看上去愈加深不可测。

“宗爱!”赫然沉下脸色,低声开了口,视线空灵直视大殿门外的碧云天,“拉出去,二十廷杖!”瞬间翻起狼眼擭住对方的视线,闪烁的目光透出别样的深意。

宗爱赶忙给傻站在一旁的小女人使了个眼色,雁落羽瞬间意会,跪地谢恩,“奴婢罪该万死,谢陛下不杀之恩。”袅袅起身,心暗暗叫苦:又要挨板了,上次的伤口才刚刚长好。可这次怪不得人家,是她把事情搞砸了,“对不起。”微蹙眉心与他对视一眼,幽幽转身,跟着宗爱出了金碧辉煌的殿门。

拓跋焘顿觉心口绞痛,一通廷杖打过,虽说不是皮开肉绽,也还会是红肿淤青。在众朝臣面前还是要摆摆样的,他刚刚以眼神提醒过宗爱手下留情。可那廷杖只要挨上便会痛,她终究还是卷入了男人的战争……

双双步下御阶,宗爱一边走一边叮嘱,“咱家会打点殿前侍卫手下留情,廷杖打在身上你就大声的哭,大声的喊,大声的求饶。务必让那大殿里的群臣知道你被打得多惨。”

“多谢公公袒护。”分明认错了恩人。

宗爱摇了摇头,倒是十分坦白,“咱家纵使有心袒护,也没这么大的胆,此乃陛下的意思。”

乖乖跪在玉阶下等着领受廷杖,远远看见宗爱扒在行刑侍卫的耳边嘀咕了几句,临走时回头看了她一眼,匆忙步上御阶赶回大殿侍驾。

群臣在朝堂上继续议政,远远听到御门外凄惨的鬼叫声。太晃怯怯抬眼,发现隐在面具背后的利眼正远远地望着他。

父皇又在想什么?上次在鹿苑就是这样端详他,是专程打给他看吗?或许正像玄高大师所说,父皇很可能把这女当做了他的“眼睛”,之所以留在身边,既表明对太的信任,也是对太的震慑。总之,万岁有绝对的自信!

拓跋焘全神贯注地听着大殿外凄惨的哭喊,无心问政,忽略了大臣们歌功颂德的捷报喜讯。这奴儿不愧是伶人出身,演起戏来就像真的一样。照这样的哭法,那二十廷杖许会要了她的命。

窗内不知窗外事。第一棒落下,雁落羽当下明白了行刑侍卫意在要她的命。这些家伙怕是没有按照宗爱的吩咐,而是受了他人的指使。无奈,上半身被另外两根廷杖交叉压在地上,连挨了几棒一一落在腰杆上。

抵命嘶喊,额上冒出了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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