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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剑奇侠传四-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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鞭子抽打的节拍,翩翩起舞,做出各种滑稽的动作,直引得一旁观看的人们连连喝彩。

天河和菱纱看得入神,两人从没见过如此精彩的表演,不觉忘了身在何处。梦璃却是轻叹一声,道:“唉,这些大象本来好好地生活在自然中,如今却被人驭使,作为谋利的工具,真不知它们心里是何感想。”天河奇道:“象又不是人,哪会有什么想法?”梦璃摇头道:“万物皆有灵性,向往自由乃是它们的天性。我想,即便它们在这里生活得衣食无忧,恐怕内心深处,也仍然盼望那种自由自在的生活……”

天河听得似懂非懂,菱纱却是脸上一红,小声道:“好梦璃,我知道啦,下次再看到勇气,我也不会硬要它当宠物了。”梦璃微笑着向菱纱道:“谢谢你,菱纱。”

菱纱道:“快中午了,我们去客栈找点东西吃吧!”天河和梦璃点点头,菱纱走在三人最前面,她以前来过好几次陈州,边走边介绍道:“说起来,这陈州才算得上是淮河岸边真正的宝地,传说天神伏羲在这儿设下了先天八卦之阵,再厉害的妖魔也不能作乱。而且历朝历代的皇亲国戚都特别偏爱这里,最最有名的要数那个才高很多斗的曹、曹……曹子佳?不对、不对,梦璃你在书上读过吧,那人叫什么来着?——咦?梦璃?”突然觉得气氛不对,转头一看,天河和梦璃早已不知去向了。

菱纱心想梦璃是大家闺秀,不会到处乱走,天河却是野人一个,什么世面都没见过,肯定又是见到什么没看过的东西,拉着梦璃去看,结果两人都走丢了。想到这里,刚消下去的火一下子又冒了上来,大怒道:“云~天~河!竟然又给我乱跑,还把梦璃一起拐走!”暗自发誓等找到这野人,定要叫他好看。

菱纱正怒气冲冲之际,忽听见身旁一条黄狗“汪汪汪”地叫了起来,叫得甚是害怕,菱纱正在气头上,不由怒道:“谁家的死狗?乱叫什么叫!”旁边一个书生连忙道歉道:“姑娘息怒、姑娘息怒!我家的小黄胆子特别小,别人一吼它就害怕……”菱纱没等他说完,一股火全撒在那书生身上:“养狗也不会养条好的,胆子这么小,还做什么狗?!”

那书生气道:“岂、岂有此理,脾气这么坏,还当什么女人……”他性子软弱,平日没少受别人欺负,但他自负自己好歹还是个读书人,从没把那些跑江湖的人放在眼里,想不到今日却被一个江湖女子当面奚落,不由得又羞又怒,竟破天荒地大起胆子回顶了一句。菱纱听了这话,心头火起,勃然大怒道:“你说什么?有胆子再说一遍!”

那书生见菱纱一身劲装,腰中别着短剑,一脸怒容,不觉又害怕了起来,连连道:“没说什么、没说什么,不敢、不敢,小生先走一步!”说完一溜烟地跑了,那条黄狗也跟在他身后,撒腿而去。

韩菱纱余怒未消,幸好她对陈州城颇为熟悉,在城里热闹的地方略微转了转,不见两人,仔细一想,这陈州城风景最好的地方便是城边湖旁的弦歌台,他两人若不是去看热闹,便一定是去弦歌台观赏风景去了。想到这里,直奔弦歌台而去。

走到城东头,只见城门外便是一片清澈的湖泊,几座短桥从岸边架起,短桥尽头的台子上是一座巨大的凉亭,凉亭旁边就是码头,乘船离去或归来的人们往往便在这座亭子里与亲人告别或相见。那亭子木质的柱子上现出一道道紫黑色的裂纹,显然已经久历风霜,不知见证了多少人世间的悲欢离合。台旁湖中的荷花却开得正旺,绿叶将湖面点缀得一派生机,绽放的花瓣散发出阵阵清香,随风飘来,令人不觉心旷神怡。这二景一新一旧、一荣一衰,让人一观之下,不由感叹时光如水、天道无情。也许不仅仅是因为景色的美丽,更是因为带给人们的这份感慨,这弦歌台才成为了古往今来文人墨客、游子行人们心中最难忘的风景。

不过菱纱却没有心思欣赏这些景色,她蹬蹬蹬地跑上弦歌台,果然第一眼就看见一个一头乱发、背着长剑的人站在那里,正是云天河。

菱纱见到天河,又是生气,又是松了口气,怒道:“好哇!你这野人四处乱跑,总算给我找到了!”天河回头看见菱纱,喜道:“菱纱,你快来……”

菱纱见他看见自己,居然一点歉意都没有,气得打断了他的话:“来什么来!你又到处乱跑!嫌以前闯的祸不够多是不是!”天河笑道:“呵呵,我、我也不知道,不知不觉就走到这里来了……”一旁的梦璃走上前来,向菱纱道歉道:“菱纱,都是我不好,我见云公子看这里的风景看得入迷了,越走越远,本想把他喊回来,结果却也……”

菱纱见却是梦璃上来道歉,心里有些不好意思,忙道:“好梦璃,你别事事都替这傻瓜担待,哼,别把这野人惯坏了。其实你们四处逛逛也没什么啦,可千万别不打招呼就消失,害得我好一阵担心……”见两人没事,道:“我们去客栈吧!我肚子都饿坏了。”

天河却道:“嗯,那个,菱纱,我想买样好东西,可身上没钱,你有吗?能不能给我一点?”菱纱见他又是开口要钱,气道:“居然还有脸要钱,一点不知反省,上次在铁泽居……”忽然想起来上次天河的剑是白送的,并没花钱,急忙改口:“唉,算了,说吧,这次你到底想买什么?”

天河指着一边,说道:“就是那个……”菱纱抬眼一看,只见凉亭中央站着一个青年女子,女子面前的石桌上放着一把七弦琴,琴质古朴,看起来十分贵重,不由疑道:“你想买琴?要送给梦璃?”心想若是这野人要送琴给梦璃,自己倒也不反对,这琴虽然贵重,也只好买了,也算是还梦璃的一个人情。可是想到天河居然主动给梦璃送琴,不知怎的,心里闪过一丝难受。

不料天河连连摇头,指着那女子道:“不是、不是,就是买她!”

菱纱一开始听得莫名其妙,望向那青年女子,只见她站在琴前,似是一般的卖艺之人。身上穿着一袭淡蓝色长裙,年纪虽比自己大了些,长得也并非十分美丽,脸上透着淡淡的哀愁,却有一种难言的忧郁之美,见自己望来,微微施了一礼。菱纱越看越奇怪,见天河急切地望着自己,疑道:“你、你说……买她?!”天河点点头。

菱纱吃了一惊,继而大为恼火:“什么?你要买的竟然是……太胡闹了!你这色心不死的野人!不行!我绝不同意!”天河急道:“可是……”菱纱怒道:“少废话!不行就是不行!没看出来,你……”心里恼怒之极,要不是看梦璃在旁边,真想冲上去给这不知好歹的野人两拳。

却听那女子缓缓地道:“这位姑娘莫要误会,我只是答应为云少侠唱上一曲,还未来得及告诉他不纳金银,只想求他帮我一个忙……”天河也急道:“是啊,我只想买她唱首歌,菱纱你干嘛……”

菱纱这才明白过来,心里的恼怒一下子平息下来:“这野人,说话也不说清楚,原来是错怪他了……”嘴上却不服软:“哼,谁让你胡说八道……”梦璃在一边说道:“菱纱,我刚才听这位姑娘抚琴,曲意凄婉哀伤,好像有莫大的痛苦。我们要是力所能及,就帮帮她吧。好吗?”语气十分诚恳,菱纱虽有些担心给那女子帮忙会耽误了找怀朔等人,但见梦璃如此热心,却也不好拒绝,道:“那好吧,梦璃,就听你的。”

那女子对梦璃深施一礼,道:“这位姑娘,谢谢你。两位姑娘,还有云少侠,若是愿意耽搁片刻,我自会把前因后果都告诉你们……”菱纱道:“嗯,我们自然愿意,不过,这位姑娘,不知道如何称呼?”

那女子叹道:“三位叫我‘琴姬’便好,已为人妇,又哪敢再以姑娘自居。”天河奇道:“琴、姬?”小声问菱纱:“菱纱,有姓‘琴’的吗?我怎么没听过?”菱纱不理他,心想这女子以“琴”为假姓,想必是个极爱琴之人,又想她隐姓埋名,必是有着极大为难之事,说不定还是受人迫害至此。想到这里,不由得侠义之心大起,心想就算梦璃不说,自己也应该帮这个忙,对琴姬的态度不知不觉中变得热情了起来。

琴姬凄然一笑,幽幽道:“刚才这位柳姑娘说我曲意哀伤,心中痛苦,倒是言重了。只不过,人生在世,难免有许多妄念,我有个心愿未了,怕是到死都看不破……”梦璃见她语气凄婉,柔声道:“琴姬姐姐,你别太难过了,慢慢说,我们能做到的话,一定帮你实现这个心愿!”

琴姬叹道:“说起这个心愿,可得从头说起了。我自幼喜爱音律,却更是仰慕世间的高人侠士,及笄之后便出门闯荡,仗着一身武艺惩奸除恶,倒也十分痛快……”菱纱听得由衷赞道:“想不到,你竟然是个锄强扶弱的女侠!真了不起!”赞叹之余又是一奇,心想这女子既然是女侠,行走江湖快意恩仇,又会有什么为难之事,不由多了三分疑惑。

琴姬摇了摇头,凄楚之色溢于言表:“什么女侠,也不过是年少时的胡闹罢了……”继续说道:“后来,我因音律结识了陈州秦家的独子,他虽不懂武功,也很文弱,却是我见过最好的人,没过多久他就将我迎娶入门。本以为,这辈子都会这样幸福地过下去,想不到……”长叹一声,脸上神色极是凄凉。

梦璃疑道:“莫非……他有负于你?”琴姬摇摇头,脸上现出极痛苦的表情,道:“不,他对我很好,我们在一起钻研曲谱,他还教我读书写字,那真是、真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一段日子……可惜,不管我怎么做,也做不来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让公公婆婆开心。他那样孝顺的一个人,当初为了娶我,却不惜违逆家里的意思。只是,这种事又怎能一而再、再而三地犯……渐渐地,就算有相公陪伴,日子也变得越来越难熬。我便有了重出江湖的念头,直到有一天,我又不小心惹得婆婆不高兴,连相公也责怪了我几句,我一怒之下,竟然留书出走……其实,我倒宁愿是他负我,也就不会有今日的伤心……”

菱纱见她十分悲伤,安慰道:“你做的也没什么错啊,与其在家里受气,当女侠说不定还自在很多呢。”琴姬叹道:“岂止是女侠?每个学剑的人都梦想成为上天入地的剑仙,我也是一样,离家以后就遍访名山大川,求仙问道……可能人心就是这么不知足,当我剑术大进之时,反而常常想念相公,他的身子本来就不是特别好,我很担心……我为自己找了很多理由,终于说服自己回到陈州来看看他……”

梦璃问道:“那后来呢?你见到他了吗?”琴姬嗓音一滞,几乎落下泪来:“我回到陈州时才知道,他、他竟然已经过世好几个月了。听说相公在我离开后,身子更是糟糕,婆婆为他定下一门亲事冲喜,但新妇过门没多久,他还是去了……我曾经想像过千百遍和他重逢的情形,我宁可他骂我、不原谅我,也不要这个样子。成亲的时候,我们互相许诺要共度此生,想不到,他离开的时候,我竟然不在他的身旁……我辜负了他,这就是上天给我的惩罚吧……”眼中闪着泪光,天河三人听了这番故事,也是不胜伤感。

梦璃凄然道:“那,我们要怎么做才能帮你?”琴姬闭了闭眼睛,忍住泪,叹道:“如今后悔也没用了,我根本不知道秦家把相公葬在哪里,我只想去千佛塔,在他的牌位前上柱香,请他原谅我以前的不懂事……”

天河奇道:“只是上炷香?那有什么难的?我天天都会点给爹啊。”琴姬叹道:“云少侠有所不知,这湖心的千佛塔中供有佛门圣物,塔顶有圣光投下,所以不单是本城,许多有钱人都千里迢迢把亲眷的牌位送来此地,想要他们的魂灵受佛祖保佑。秦家当然也是一样,他们还曾经捐钱修塔,和方丈也颇有交情,或许是秦家知会过什么,那些僧人根本不让我进塔,我也想过在夜里进去,可是为了守护圣物,那儿夜里更是有武僧把守……我看得出诸位身手不凡,只想请你们帮我,让我进入塔内祭拜亡夫,了结这个心愿。”

菱纱怪道:“可是,以你的剑术竟然打不过那些和尚?”琴姬摇摇头,道:“当初听到相公过世时,我伤心欲绝,想到他和婆婆生前都不喜欢我舞刀弄剑,那次离家出走也与此不无关系,便立下重誓再也不使用武艺。谁能想到,后来又有这许多波折……从那以后,我一直在这弦歌台上弹琴卖艺,既是谋生,更是想从那些往来的人中,找到心地善良又身怀武艺的人来帮帮我……”

菱纱一跺脚,气道:“那秦家的人也太过份了,人都入土了,祭拜一下又不会怎样,干嘛做得这么刻薄!这个忙我是帮定了!琴姬姐姐,我们今晚就去吧!”天河和梦璃也同意。琴姬躬身向三人谢道:“有劳各位了,你们的大恩大德,我一生一世都铭记在心……”话音因感动都有些哽咽了。柳梦璃连忙扶起她,笑道:“你太客气了,我们还想听你弹琴唱歌呢,所以也不算白帮你。既然这样,我们今晚戌时在千佛塔下见面吧。”琴姬十分感激,又深深施了一礼,抱起琴离开了弦歌台。

菱纱叹道:“哎,老天爷也太会捉弄人了吧?本来明明是一段好姻缘,偏偏变成这种结局。琴姬姐姐真是可怜……”梦璃道:“是啊,这次多亏云公子误打误撞,不然我们只怕就错过了。”天河笑道:“是吗?那这么说我们也不算白来,呵呵。”

菱纱瞪他一眼,气道:“少在那里得意了,你这野人也不想想,自己下山来一路惹出多少事……再说了,琴姬姐姐的事和你乱跑胡闹根本是两回事,别以为以后到处乱跑就没事了,否则,小心我……哼!”或许是因为同情琴姬的遭遇,天河这次乱跑也多少有点歪打正着的意思,菱纱嘴上说的虽然厉害,心里却平静了许多。

梦璃道:“现在到戊时还早,我们先去客栈休息一下吧。”天河面露喜色,高兴道:“好啊!我的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啦!”菱纱气道:“哼,现在知道饿了,刚才还让我空着肚子找你!”天河摸摸脑袋,不好意思地笑了。

三人来到客栈,天河自是大吃一顿,他饿了大半天,一阵风卷残云下来,光是米饭就吃了将近一斤。一旁的梦璃只看得大感有趣,菱纱却是连连摇头,小声道:“梦璃,这野人的饭量也太夸张了吧?”梦璃也小声笑道:“我看,云公子大概真是饿了吧……”

她两人小声说笑,天河吃得兴起,却是浑然不觉。足足吃了半个时辰,天河这才拍拍肚子,满意地道:“嗯,这饭真好吃,跟柳波波家的差不多!”

梦璃问道:“云公子,你吃饱了?”天河点点头,见梦璃脸上掩饰不住的笑意,有点奇怪,刚想询问,菱纱板了板脸道:“吃饱了就好。我和梦璃要到城里走走,买点东西,顺便找找怀朔他们。你就好好地呆在屋子里,不许乱走!哼,这次要是走丢了,我可不找你,到时候看你一个人没钱怎么过……”说完便和梦璃出了客栈。天河无奈,只好在客房里等候。

入夜时分,菱纱和梦璃回到了客栈。菱纱看了看窗外的夜空,对天河道:“快到戌时了,我们走吧!从弦歌台那里乘船,就能去湖心岛上的千佛塔了。”三人顺原路回到了弦歌台,只见码头上的艄公大多已经休息了,菱纱和梦璃好说歹说,总算说服了一人搭载他们,三人乘船来到了湖心岛。

三人登上小岛,第一眼便看见了岛中央矗立的高塔,塔身高达八层,远远望去十分壮观。塔底四周均是寺院,隐隐有钟声传来,更让人觉得此地宝相庄严、神圣之极。塔底大门旁不远处站着一个一身白衣的女子,正是琴姬。她见三人来到,上前施礼:“这便是千佛塔,相公的牌位就在塔的最顶层,一切有劳三位了。”

菱纱奇道:“可是,你说的和尚呢?我们这一路上,连半个和尚也没遇到。”琴姬道:“此时大部分僧人恐怕已经休息了。出家人讲究六根清静,无论何时都是空门大开,因此这千佛塔晚上也不关闭,只不过塔中的圣物实在很重要,寺院才会派人把守。”

菱纱看了看塔内,只见刚进门旁边就是三四个僧人,手持禅杖站在那里,摇头道:“这几个和尚看来武功不弱,硬闯恐怕不是好办法。我想想——”突然一喜,手指不远处的红漆木窗,道:“有了,你们看那边!”

天河莫名其妙:“那边、怎么啦?”突然想起进淮南王陵时的情景,恍然大悟道:“哦,我明白了,菱纱,你又想学老鼠打洞吧?呵呵,这招真好用,哪天你教教我好不好——”话没说完,肩头已中了菱纱狠狠一拳,痛道:“哎呦,你干嘛又打我……”

梦璃明白过来,道:“菱纱,你说我们从窗子进去?”菱纱点点头,狠狠地瞪天河一眼。

琴姬道:“既然如此,我们就试试看吧。”菱纱悄声走到窗边,小心翼翼地推开了窗子,那木窗年久失修,推开的时候发出吱呀的响声,四人都是捏了一把汗,所幸门口的几名僧人并未察觉。四人随即跳入塔内,只见这千佛塔分内外两层,外面一层围墙只起装饰之用,塔中各层建筑和楼梯均在内层围墙里,武僧只守在外层的门旁,内层却是无人把守。

菱纱走到内层的窗口处向里张望,只见塔底三三两两地坐着几个僧人,背对着大门,或诵经、或打坐,不由皱眉道:“这些和尚看起来武功不怎么样,不过万一要是被他们发现,喊叫起来,让外面的和尚听见,可就不好办了。”

梦璃想了想,道:“我倒有个方法,可以不让这些僧人发现我们。其实,他们也是受人之托,能不发生冲突最好还是不要硬闯……”菱纱喜道:“好梦璃,快说说你的办法!”琴姬也道:“柳姑娘说的是,这些僧人也是好人,若能有不起冲突的方法,那便再好不过了。相信相公在天有灵,也不希望看见我和他们动手……”

梦璃从怀中取出一个香囊,道:“这本是普通的香料,常人闻了有宁神静气的功效,我为了加强它的效力,多加了一些没药,一般人闻多了便会昏昏欲睡,我看门口就是香炉,不妨试试。”顿了顿,又道:“一会大家进去时,尽量屏住呼吸,动作也要快一些,我的香不多,恐怕支持不了太多时间。”菱纱点点头,接过香囊,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趁那些僧人不注意,将香囊里的香料全部倒入香炉,随即屏息离开。

不一会,只见塔内的僧人大多打起了瞌睡,偶有几个没睡着的,也是眼皮打架、哈欠连天,连经都念不下去了,哪里还注意得到门外的四人。四人见机会已到,连忙悄无声息地从门口走进来,绕开这些僧人,顺着楼梯一路向上走去。

走到第四层,迷香的气息已基本散尽,四人眼看塔上仍有不少僧人,不由暗暗叫苦,只得硬起头皮,小心翼翼地避开他们,幸好塔中有不少盛装经卷的书柜,四人以此为屏障,倒也平安偷过。遇见实在没有躲藏之处的地方,菱纱便扔出“烟水还魂”,声东击西,转移僧人视线,趁机迅速通过。

就这样一路小心走来,四人终于来到了千佛塔顶层。此处却没有僧人把守,塔顶中央安置着一尊巨大的佛像,金光闪闪,十分华贵。佛像面前乃是一排灵位,一个女子正跪在正中央的牌位前,只见那块灵位上,赫然写着“秦逸”二字。

琴姬惊道:“相公!”眼中满是泪水,几乎站立不稳。那女子听见琴姬的声音,缓缓站起,只见她穿了一身盛装,头上还戴了鲜花,全然不像是来此祭祀之人的装扮。她扫了四人一眼,目光最终停留在琴姬的脸上一动不动,眼神微微一颤,却没显出丝毫惊讶之色,脸上悲哀之余,竟有几丝愤怒和无奈。只听她缓缓说道:“我知道,终有一天你会来的……虽然我们从来没有见过面,但是我一眼就能认出你……只不过,你比我想象的差远了……”

琴姬疑道:“你是……?”那女子目光凝聚,死死地盯住琴姬的双眼,似要看穿她心里的一切,冷然道:“你想不出我是谁吗?我却是一眼就认出你了。如今相公面前,也只有你我二人而已。”琴姬惊道:“你是秦逸他、他的——”

那女子冷冷地道:“他的妾。”琴姬如遭雷击,呆呆地站在那里。那女子微叹一声,带着几分轻蔑道:“你尽可安心,直到相公过世,我也做不了他的妻子,我的名份永远都只是一个妾而已。”

琴姬嗫嚅道:“不、不是……我……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那女子却以愤怒之极的语气打断了她:“不管你是怎么想的,在相公和公公婆婆心里,我却胜过你这个妻子百倍千倍!若不是相公心肠太好,顾念一点旧情,今天又哪里轮到你坐正妻之位!你扪心自问,你配吗?你——”手指着琴姬,指尖轻颤,几年来心里的怒气和不甘一下子发泄出来。琴姬双手抱头,痛苦地颤抖着。

菱纱见她难受之极的样子,不由怒道:“喂,你别这么尖酸刻薄地欺负人!人都过世了,争这些有的没的名份还有什么用!”那女子看了菱纱一眼,嘴角露出一丝苦笑,语气一下子平静下来,淡然道:“小姑娘,你说的太好了,本来我和她就没什么可争的。毕竟相公生前,日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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