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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嬛传之华妃重生-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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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哀家也不扰你休息了,你好好养胎,也别出来送了。”
  
  她也不推辞,直接福了福:“臣妾恭送太后。”
  
  太后一离开,颂芝便道:“娘娘,不若把此事告诉皇上吧,有皇上护着,娘娘也就不必如此担心了。”
  
  年世兰犹疑不定:“太后再不济,同皇上也还是母子,皇上素来孝顺,若真要舍弃其中之一,只怕不会是太后。”
  
  颂芝道:“娘娘又何必说是太后所为,只需让皇上知道这药里头有问题。如此,不就既可以保全娘娘,也不至于同太后撕破脸皮了。而皇上若是查下去,自会发现这药是在太后授意下动的手脚。”
  
  年世兰想了想,终是道:“这倒也是个办法,只是,皇上近来怕是不会来翊坤宫,又如何将此事告知皇上?”
  
  颂芝当即道:“娘娘您忘了,还有黄规全呢,皇上赏赐下的兔子死了,黄规全去问一声总不为过。”
  
  此时存菊堂内,沈眉庄却在为另一桩事情发愁。
  
  既然求不得太后,她只得先冒险去探望甄嬛一面,也好先弄清楚状况,以免帮了倒忙。
  
  “彩月,打听得如何?”
  
  彩月朝外头张望了一下,确定无人后才道:“小主,菀贵人现下正被关在碎玉轩内,有专人把守,不准任何人探望,咱们怕是进不去。”
  
  “那平日里的吃穿用度呢,就没有进去送食物的人?”沈眉庄急道。
  
  “那倒是有的。”
  
  “那不就成了。”沈眉庄笑道,“你去找个牢靠点的人,届时我便扮作宫女的模样去给嬛儿送食物,顺便同嬛儿说上几句话。”
  
  彩月知道自家小主对菀贵人的事一向上心,有时竟比自己的事情还要看重,也不敢有所怠慢,当即买通了送食物的宫女。
  
  是夜,沈眉庄换上了宫女的服饰,又挽了个宫女的发髻,这才提着食盒朝碎玉轩走去。她一路小心翼翼,左顾右盼,生怕被什么熟识的人瞧见认出来。好在碎玉轩地处偏远,又素来寂静,一路上倒也没见有什么人。
  
  守卫的侍卫见她身上的牌子,也没有多加阻拦,沈眉庄庆幸自己能如此轻松地进了碎玉轩。
  
  数日不来,碎玉轩凄凉了许多,她觉着有股子寒意从这屋子里透出来。她的嬛儿怎么能在这样的环境下生活下去。
  
  沈眉庄快步走入屋内,眼下只有槿汐一人伺候着,甄嬛则坐在榻上,手里还拿了卷书。
  
  槿汐听到声音,知是送膳食的宫女:“东西放下,你且下去吧。”
  
  沈眉庄在门前站了一会儿,才敢确定那坐在榻上的确是甄嬛本人。“嬛儿。”她低低唤了一声。
  
  甄嬛闻声抬起头:“眉姐姐,你怎的来了这里。”她眼中难掩惊喜,槿汐见状自是退了出去,守在门外。
  
  “嬛儿,我听人说你复生,却一直不敢相信,可眼下见到了,却还是想再问上一句,你可真是我的嬛儿。”沈眉庄眼中含泪,确是真情流露。
  
  “眉姐姐,是嬛儿,嬛儿还活着,还活得好好的。倒是眉姐姐,仿佛瘦了不少。”
  
  听甄嬛如此说,沈眉庄才算松了口气:“也只你还如此乐观,你可知晓外头发生了什么,可知道你为何被囚在碎玉轩。”
  
  甄嬛微微一笑:“我既然死而复生,外间自然会猜测我是否会什么妖法。”
  
  “钦天监说天相有异,而你便是那颗灾星,只要除了你,皇上的皇位就不再有任何威胁。”沈眉庄面露愁色,甄嬛却是淡淡道:“看来皇上的信了这话。”
  
  “即便是不信,对于这样的事情,从来都是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的。”
  
  “姐姐既然知道,也就不必为我操心了,合是我命该如此。今日得见姐姐,嬛儿已是心满意足,再无遗憾了。”
  
  沈眉庄怪道:“你怎么能先放弃了,我今儿来就是想找你商量办法。我倒是知道钦天监副使是个不错的人,还和咱们是同乡,只需再找个人替了你的命数也就是了。”
  
  “我不能因天相而白白送命,别人却也不能因我而丢了性命,大家都是无辜,眉姐姐叫我于心何忍。”
  
  沈眉庄拍了拍甄嬛的手,叹息:“也只有你这般心善。我倒是忘了问你,你是怎么又复生了呢?”
  
  “此事说来话长。”甄嬛摇摇头,似不愿再提及,“我千防万防,却也从未想过要防着身边的人。”
  
  “身边的人?”沈眉庄不解,“难道嬛儿你不是为华妃所害?”
  
  甄嬛笑道:“华妃虽未帮我,也确实不曾害我,此次的事情怨不得她。眉姐姐怎会以为是华妃所为呢?”她总以为万无一失,确漏算了浣碧的心思。她早该看出来浣碧对允礼有情,也早该告诉浣碧,自己与她本是同父异母的亲姐妹,应是姐妹同心的。
  
  沈眉庄忽而脸色有异,却又急急掩饰:“我也是见华妃素日里跋扈,才以为是她所为。你便安心在此,想来皇上还没发落,也不会在这两日就把你处置了,咱们还有时间想办法,你且千万不能放弃自己。”
  
  “眉姐姐切勿为我冒险,不然,嬛儿即便是脱离险境,也不会心安。”
  
  “我会小心,我便先回去了,他日有机会再来瞧你。”沈眉庄勉强点了点头,又恋恋不舍看了甄嬛一眼,才匆忙离去。
  
  碎玉轩地处偏远,这一路上竟是一个人也没有见着。为了方便她前去探视,沈眉庄特意打发彩月不要跟着,只她一人。这条路她也不是第一次走,往常天暗下以后,她也常来这里走动,今日却是格外阴森。
  
  沈眉庄不住地四下张望,越走越快,耳边似乎总有脚步声再响着,她怎么找都看不见人,又哪里传来的脚步声?
  
  她心下慌张,只能迈开步子跑起来,可这花盆底的鞋子本就不是适合跑的鞋子,她勉强才能小跑起来。
  
  脚步声一直在她耳边回响,天是愈发的黑了。沈眉庄抬起头,空中一轮残月皎皎而升,泛起些玄秘的色彩,前方是一道宫门,她像是意识到什么,猛然望过去,一名宫装女子站下于月光下,一袭白衣,面容不清。




☆、原来

  “眉姐姐。”一声轻唤。
  
  “陵容。”沈眉庄惊惶甫定,以手抚胸,苍白的脸色在月光下更显惨白,“怎的是你?”
  
  安陵容缓缓道:“陵容想去探望菀姐姐,可也不知守卫能否通融,便想先去询问一番。”再看沈眉庄,不似寻常装扮,穿的分明是那宫女的服饰,“姐姐怎的这身装扮,莫非姐姐已经探得了菀姐姐,她可还好?”
  
  沈眉庄并未回答。“只有你一个人,宝娟怎么没跟着一起?”她心有余悸地朝安陵容身后望去,哪里还有别的什么人,空荡荡的宫道既看不到起点也寻不见尽头,偶有风拂过,吹得枝叶沙沙作响,再无别的声音。
  
  “宝娟打听消息去了,我便独自先过来瞧瞧。”安陵容也瞧出了沈眉庄的异样,精致的容颜看不出血色,饶她再强自镇定也忍不住朝四周望了望,“眉姐姐,可是发生了什么?”
  
  沈眉庄强自摇头,唇色与面色无异:“没什么,咱们还是先回去吧,我明儿再来找你。”
  
  安陵容越发断定确实发生了什么,只这事沈眉庄不愿告诉她。是不愿告诉她,还是不相信她?安陵容垂下眼眸,看不清里头的神色:“那陵容便先回去了。”
  
  沈眉庄点点头,沿着宫墙缓缓朝前走。
  
  夜,依旧很静,高耸的宫墙把各宫的热闹都隔开了,整条宫道上只余她一人的脚步声。
  
  沈眉庄抬起手来,纤细的手指,仿佛白骨般泛着苍白的光泽。
  
  这是她的手,这才是她的双手。她的手什么时候也变得这般残忍了!
  
  沈眉庄攥紧双手,细长的指甲锋利划过掌心,尖锐的痛,刺骨的寒。一条奇异的热流在掌心蔓延开来,渐渐从她掌心流失,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那双手看上去更鲜活一些。只是,这样的色彩,也让她的双手蒙上殷红。
  
  原来,她的双手早已沾染鲜血。
  
  宫里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她一直都知道,家中从来都是以贤良淑德来教导她,而她,从来都被认为是大方得体、性格恬淡。皇帝道她贤良,太后也赞她贤良。她不是不懂人心,她只是求一颗真心。她最多只是想着自保,却从未想过要去害人。
  
  若被害的是她自己,她只会恨那害她之人,却也不会用毒辣手段去害人。可是,她却还是做了那么一桩错事,还是大错特错。
  
  她不过是在窗外听到流珠说嬛儿是被华妃害的,一想到嬛儿的死,她就克制不住生了报复之心。
  
  她晓得华妃怀有身孕,通常的错事并不会叫皇上对华妃生了杀心,这才想到了同样怀着身孕的富察贵人。富察贵人出身满军旗,又是怀了阿哥,即便皇上不忍处置华妃,也不会轻易放过她。
  
  她知道孩子无辜,富察贵人也是无辜,可她被嬛儿的死冲昏了头脑。正巧那富察贵人是个不知收敛的人,常与华妃起冲突,正好给了她一个理由。
  
  沈眉庄闭上眼睛,她总是午夜梦回见到富察贵人难产而死的场景,她心中有愧,却还能找个理由麻痹自己。如今嬛儿没死,还告诉她不是被华妃所害,叫她如何不恐惧,她竟然也成了自己最讨厌的那种人,叫她如何不厌恶。
  
  沈眉庄停下脚步,不知何时,她竟然走到了翊坤宫附近。
  
  她来这里做什么?
  
  告诉华妃真相?
  
  沈眉庄自嘲地笑了起来。
  
  远处传来一摞脚步声,她缓缓抬起头,黑暗的宫道里,她还看得出辇轿上的人身着明黄色衣袍,轿有八人抬着,旁边站了个手拿拂尘的太监。
  
  沈眉庄在远处跪下,隐在黑暗中,把自己当做过路的小宫女。
  
  “皇……”苏培盛正要通报,却被胤禛拦下。
  
  胤禛叫过周宁海:“你家主子歇下了?”
  
  周宁海道:“娘娘还未歇下,奴才这就去禀报娘娘。”
  
  “不必。”胤禛制止,径自朝屋子走去,却又在门边停下脚步。他朝里头望进去,年世兰正坐在榻上,一侧的案子上零散的摆了些布料,上头还摆了个针线盒子。
  
  她在做衣裳。胤禛没多久便看出来了,却让他很是震惊。印象中,她和宫里的女人都不同,鲜有见她亲自动手做这些的时候,便也只有每回他来翊坤宫,她才会亲自去小厨房替他做些他爱吃的菜肴。
  
  这样的温馨,就好似是寻常百姓家的夫妇,胤禛唇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这些事情叫下人去做就是,仔细伤了眼睛。”
  
  年世兰不防胤禛突然出现,带了关心的话语却叫她心头一暖,先前纯元皇后带来的不快也渐渐隐去。她刻意偏过头去:“臣妾还在禁足,皇上怎么来了,也不怕别人说闲话。”
  
  胤禛只是笑说:“既然华妃不欢迎,那朕还是回养心殿批折子去吧。”
  
  “皇上。”年世兰急道,终是站起身去,挽着他的臂弯不让离开,“来了也不让人通报一声。”
  
  “朕过来看看你。”胤禛顿了顿,“朕听黄规全说了。”
  
  胤禛自然知道黄规全所说都是华妃授意,但他派人细查之下发现确有其事。年世兰也没打算旁敲侧击地让胤禛知晓,索性命黄规全把事情一五一十全说了,胤禛若不信,自会派人调查。
  
  眼下,就只剩下胤禛的态度。
  
  “皇上……”年世兰轻唤一声。她想问他打算如何处理这事,可才一叫出口,又觉这话由她来说极为不妥。难不成自己要让胤禛为了自己舍弃生母?这是道难题,就好比如果有人问她哥哥和皇上同时遇险,她会先救谁一样,她无法立即给出这个答案。
  
  她会犯难,他亦是如此,她不舍得逼他。
  
  胤禛似是看出她心中的忐忑,朝她伸出手,把年世兰揽在怀里:“朕在。”
  
  “皇上。”
  
  “朕在。”
  
  那么简单的两个字,她却已是心满意足,他在就好了,还有什么比这更重要的。她愿意毫无保留地相信他,他会护她周全的。
  
  胤禛在她耳畔缓缓道:“朕今晚留下来陪你。”
  
  年世兰自然是觉得好,自从她怀了孩子,又由于各种因由,胤禛已经许久没在翊坤宫留宿了。她仍像往常那样,亲自替他梳洗更衣。
  
  胤禛的肩膀很宽阔,都说男人的肩膀宽阔是为了借给女人靠,她就不止一次地靠在这上头。其实别人不知道,有时候,胤禛也需要找个地方靠一靠,他也有很多无能为力。年世兰觉得很幸运,她曾看见过他软弱的样子。
  
  他一直过得很辛苦,与她这个被阿玛和哥哥宠着的“小公主”是不同的。从小便是要苦读,因着满族是马背上民族,还要时常练骑射和布库,她记得胤禛身上有好几处伤痕。那些大大小小的伤痕,年世兰记得清楚。
  
  那时候她刚嫁入王府不久,他背上有一处伤得特别明显,又是心疼又是好奇,一问之下才知道是当年康熙爷在时,有回木兰秋猎,他被一头发疯的母熊重伤,他侥幸逃脱,却留下了那道疤。
  
  从前她觉得狰狞,今日再看,已然没有当初的感觉。
  
  年世兰细数着胤禛背上的伤痕,那些伤痕呈现出肉色的模样,诉说着年代久远,她忽而怔了怔,觉得似乎少了什么。
  
  电光火石间,脑中忽地闪现一副画面,年世兰骤然觉得身体左边的地方,有什么东西在往下沉。
  
  ……
  “……纯元是皇后的亲姐姐,当年她还是在皇后怀着孩子的时候来府里照顾皇后。可没想到皇帝就这样对纯元一见钟情,还来宫里求了哀家要纳纯元为嫡福晋……”
  “……哀家也奇怪,一个纯元竟能有如此大的能耐,皇帝早已答应了皇后等孩子出世就立皇后为嫡福晋,真是世事难料啊……”
  ……
  
  她知道幸福很简单,却没想到简单到一冲就散。死了的人,只会愈发完美,也只有死了的人,才能永垂不朽。
  
  原来,是她自己痴心妄想做了一场白日梦。
  
  胤禛似乎是觉察出年世兰的异样,说起话来:“朕已经想好了孩子的名字,就叫福惠,你看如何?朕希望这孩子出世后一切顺利,永享惠泽。”
  
  她楞楞地回过神,应了声:“皇上觉得好就差不了。”她听见他沉沉的笑声,她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然后

  接下来五个月中,前朝发生了三件大事。
  
  头一件是言官联名上书弹劾隆科多,结党营私,私藏玉牒等四十一条大罪,皇帝当即下令大理寺严查此事,不料一经查证确为属实,且还在其府邸发现大量金银财宝乃其多年贪污受贿所得,皇帝勃然大怒,立即派遣岳钟琪前去逮捕。
  
  远在沙俄谈判边境问题的隆科多被逮捕回京,抄家。其长子撤销职位,贬为庶民;次子发配宁古塔。隆科多本人则被幽禁在圆明园。
  
  谁都知道隆科多是孝懿仁皇后的弟弟,佟国维的儿子,在雍正继位一事上立有大功,风光之时雍正一直当众称其为隆科多舅舅,而今却落得如此下场,一时之间,朝堂上人心慌慌。
  
  好在皇帝赏罚分明,带头弹劾的甄远道与瓜尔佳厄敏纷纷升官,也算是安定了人心。
  
  第二件事,钦天监监正夜观天象发现不详灾星所指之人竟是后宫中的沈贵人,济州都督沈自山之女。沈眉庄素来端庄贤淑,堪为后宫嫔妃典范。初听闻此消息时,后宫无一人信此事,便连太后也赶去求情。后来,却爆出富察贵人难产乃是沈贵人所害,意在嫁祸已有身孕的华妃,后宫一片哗然。
  
  谋害皇嗣、嫔妃,心肠歹毒至此,太后也难以原谅。皇帝下旨沈贵人打入冷宫,太后亲赐鸩酒一壶。沈自山也因此被削官,念其昔日功劳,贬为庶民。
  
  第三件,则是西南土司叛乱,皇帝召年羹尧回京复职,重掌兵权。朝中之人,对此事多有议论。
  
  有人觉得,皇帝召年羹尧回京是想再演一出隆科多的旧事。
  
  有人觉得,皇帝只信任年羹尧,这才又把他召回京城。
  
  这倒让那些观望的官员们不敢站出来表明立场,毕竟一个不慎,极有可能是小命不保的结果。明哲保身是众人一致的想法,无人敢前去巴结刚回京的年羹尧,胤禛最为厌恶结党营私之事,这让皇帝颇为满意。
  
  富察贵人一事水落石出,华妃的禁足自然撤销。
  
  “娘娘,奴婢扶您去御花园走走吧,整日待在屋子里,精神头儿也差了。如今大将军回京,娘娘倒怎么好像不开心了似的?”颂芝好奇道。从前娘娘最是喜欢去御花园,如今却是连翊坤宫都鲜少出去。
  
  颂芝自然不知道年世兰心中所想。先前好不容易把哥哥诓出京城,哪里知道皇帝在这时候除了隆科多,又把哥哥召回京城。从前哥哥受到皇上厌恶之时,隆科多还是安然无恙的。她倒不若待在翊坤宫,也免得孩子再出什么意外。
  
  她轻叹一声:“外头天冷,哪里比得上屋里暖和。”
  
  说话间,外头有人通报曹贵人与丽嫔来了。随着年羹尧回京消息的传开,这两个人倒是又勤快地走动起来。
  
  两人分别请安之后,丽嫔先道:“嫔妾就说,这后宫里最暖和的地方就属娘娘的翊坤宫了,同样是建了暖阁坐在炕上,就是比不上娘娘屋里。”
  
  曹琴默接着笑道:“那是,谁不知道这翊坤宫外还埋了火道,就是这熏笼里添的,也是最上等的材料。所以说,皇上心里最疼的还是娘娘。”
  
  年世兰早已习惯她们如此,年家再次如日中天,大树底下好乘凉的道理谁都懂。从前她们也为她做了不少事,有她一日,自然是不会待亏了她们去。
  
  “嘴上都跟抹了蜜似的,皇上待本宫如何,本宫心里有数。”
  
  年世兰知道她们想说什么。自从沈眉庄被赐死之后,甄嬛就极受宠爱,宫里传言,甄嬛并不是死而复生,而是纯元皇后转世。虽然明面上没人敢说这话,私底下却传得沸沸扬扬,想必皇上也是这么认为的。而皇上自那之后确实待甄嬛极好,不仅还未侍寝就晋位莞嫔,侍寝当天还特赐“椒房”,按民间嫁娶“撒帐”习俗讨甄嬛欢心。不止皇帝,就连太后也钦赐首饰,似乎想要说明什么。
  
  “娘娘不必担心,莞嫔盛宠不过一时,想那沈贵人刚入宫时不也宠极一时,最后还不是落得个赐死的下场,皇上不过一时新鲜,等这阵子过了就没兴趣了。”丽嫔在一旁劝道,还不时使眼色叫曹琴默替华妃出个主意。
  
  “丽嫔说得是,娘娘当务之急是顺顺利利把小阿哥生下来,有了小阿哥,这宫里就没人能和娘娘争宠了。娘娘就当莞嫔是在娘娘有身孕之时替娘娘伺候皇上,没有孩子,莞嫔也兴不起什么浪来。”
  
  年世兰哼笑一声,曹琴默倒是摸透她了,换作从前,这无疑就是她的心思。她允许皇上身边有伺候他的女人,却决不允许有分她宠爱的女人。
  
  可皇上如今不是把甄嬛当甄嬛:“皇上把甄嬛当纯元皇后宠着呢。”年世兰当初那般不甘心输给甄嬛,却不想甄嬛也没有完全得到皇帝的爱,不过是长了一张与纯元皇后极其相似的脸,做别人的替身,还不如她做自己。至少胤禛记起的也是她年世兰这个人,而不是另一个人。到底谁更可悲?
  
  丽嫔转了转眼珠:“她是纯元皇后转世这种鬼话也只能骗骗人,莞嫔不过长了一张纯元皇后的脸,要是她没了那张脸,不就什么也没了?”
  
  曹琴默掩嘴笑了起来:“丽嫔真会说笑,莞嫔的脸好好的张在那儿,难不成你还能把她变成另一张脸来?”
  
  “我哪里有那个能耐。”丽嫔道,“不过我听说,近来宫外流行着一种时疫,听说感染的人会长一脸的麻子,就好像天花那样,好了也会留下难看的疤痕,一辈子都去不掉的。”
  
  曹琴默赶紧拿帕子掩了嘴:“这么恐怖,这时疫可别传到宫里来才好,谁不知道女子最爱美,我虽长得不好看,可也不愿顶着一脸的疤。”
  
  年世兰知道她二人的心思,不置可否。倒不是她不敢,从前她便命周宁海拿患了时疫之人用过的茶具给沈眉庄,只是她不屑,皇上根本不爱甄嬛,她若要争,也是要和纯元争,她偏不信,自己比不过一个已死之人。
  
  况且,她不动手,大有动手的人在。“行了,你们的好意本宫心领了,莞嫔如今集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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