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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风花-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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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天云急着问道:“三弟,你没事吧?”

谢东山脸色发白,一手掩胸,说道:“小弟硬接了他两掌,内腑可能受到震动。”

李天云道:“你快坐好调息一会。”

谢东山依言盘膝坐好,瞑目运功。

暴本仁双手提胸,满脸戾色,双目凶光暴射,举步过来,口中洪笑道:“李天云,你们还称皖西三侠,这该死的东西,居然乘老夫不备,出手偷袭,老夫岂能饶过了他?你们给老夫滚开!”

李天云、霍天柱拦在谢东山前面。

李天云一手按剑,正容道:“暴掌门人,我三弟一时冲动出手,李某阻拦不及,李某在这里向你道歉,三弟已伤在你暴掌门人掌下,请看兄弟薄面,若要较量,也该让他伤势好了再作比拼……”

暴本仁不待他说完,洪喝道:“你们给老夫滚开。”

卖花婆打出五朵金花,原也只是让对方瞧个厉害,并无伤人之意,眼看暴本仁抱头冲出,谢东山乘机出手偷袭,她就袖手没再出手。

那知这一瞬间没去留意,再一回头,却不见了侯元的踪影,口中哼了一声道:“好小子,你倒滑溜得很,老婆子若要让你逃出手去,就不叫卖花婆了。”

夏侯元、侯休听得一怔,他们只顾着看暴本仁扑向谢东山,没注意到侯元,经卖花婆这一嚷,回头看去,刚才还由两个庄丁扶着的侯元不知什么时候走的,果然不见了。

连李小云都没看到他什么时候走的,心中止不住暗暗纳罕,忖道:

“原来他伤势已经好了。

卖花婆喝声出口,正待朝殿外追去。

暴本仁倏地回过头来,沉声道:“卖花婆,你给老夫站住。”

卖花婆脚下一停,呷的笑出声来,说道:“暴掌门人还有什么事吗?”

暴本仁道:“老夫问你,侯元可是伤在你手下的?”

卖花婆轻声道:“老婆了几时伤到他了?他调戏老婆子闺女,老婆子只是要他跟我去让我那丫头瞧瞧,丫头看得中意,那就没有话说,看不中意,才要他留下二对招子,这话老婆子不是已经说过了吗?”

暴本仁道:“白虎门不是好欺侮的,老夫不准你再找侯元生事。”

卖花婆道:“那么老婆子的闺女是好欺侮的了?”

暴本仁怒笑道:“你以为仗着那点破铜烂铁,老夫对付不了你么?”

卖花婆笑道:“暴掌门人可是还想试试吗?”

暴本仁嗔目喝道:“你给老夫站着别走,不消一盏茶工夫,老夫要先收拾了皖西三侠,再领教你卖花婆的‘七步飞花’不迟。”说到这里,抬目道:“夏侯前。”

虎伥夏侯前连忙应道:“属下在。”

暴本仁吩咐道:“你给老夫看着她,别让她走了。”

夏侯前躬身道:“是!属下省得。”他脸色阴晴不定,朝卖花婆耸耸双肩,陪笑道:

“卖花婆,你总听到了,掌门人叫你别走,你最好别走。”

卖花婆尖笑道:“你也要买几朵花?”

话声出口,右手朝竹篮探去。

夏侯前耸着肩道:“掌门人收拾了皖西三侠,也许有兴趣挑上几朵回去,在下就是买了,也没有用处,何况在下身上一文不名,那有买花的钱?”

他口中说着,右手一探,去抓卖花婆的手腕。

卖花婆五指一翻,似拿似拂,使展“兰花拂手穴法”,反向虎伥手背拂出。

虎伥夏侯前岂肯让她拂中,左手一缩,右手迅疾无祷拍向卖花婆的肩头,几句话的工夫,两人已经对拆了七八招。

暴本仁依然双爪提胸,举步朝李天云、霍天柱两人逼去,沉喝道:“老夫让你们两个一起出手好了。”

李天云听得忍无可忍,朗笑一声道:“暴本仁,我三弟出手袭击阁下,屈在三弟,李某为了息事宁人,也已经向你道过歉了,你以为李某兄弟怕了你不成?”

呛的一声,撤出剑来。

霍天柱看到大哥撤剑,也随着一按吞口,接着撤出长剑。

只听不远处一个苍老声音沉声道:“诸位这是无谓之争,大家快请住手,请听老朽一言。”

随着话声,一个头戴毡帽的矮老者已经徐徐站起身来。

李小云认出这人正是和十几个镖局中人一起的,不知他是什么人?

暴本仁和李天云、霍天柱三人,不觉一齐回头朝他看去。

卖花婆和夏侯前两人也同时停下手来。

暴本仁洪声道:“阁下有何见教厂

毡帽老者拱拱手道:“暴掌门人、李大庄主、霍二侠、卖花婆婆都是老朽慕名已久的人,老朽田五常,已有多年不走江湖,一向很少到江南来,今天因雨能在这里遇上诸位,真是荣幸之至。老朽觉得三位连同卖花婆婆,大家不过是一时意气之争,能给老朽一个面子,就请各位住手,不用再争论下去了,今天难得和各位在此碰面,老朽确有一事,要向诸位请教……”

他口气拖长,却并未说出下文来。

暴本仁等人听他报出名来,不由得各自一惯,心中忖着:他会是田五常!

要知田五常是终南五老的老三,一支紫金长鞭,使得指挥如意,出神人化,人称金鞭里。在中原一带,名头极为响亮,没有想到会在这场倾盆大雨之中遇上他。

暴本仁呵呵一笑,拱手道:“原来是田老哥,暴某失敬得很。”

李天云也抱抱拳道:“田老哥大名,兄弟闻名已久,只恨天各一方,无缘识荆,今天能在这里遏上老哥,真是荣幸之至。”

田五常淡淡一笑道:”二位好说,老朽还是二十五年前到过一次金陵,这回是第二次到江南来的。”

李天云道:“田老哥方才曾说有事见询,不知究是何事?”

田五常道:“老朽方才也是听李大庄主和暴家门人二位说的,好像你们已经逮到了旋风花,后来又被人救走了,不知此事经过如何?”

李天云道:“田老哥也是为旋风花来的吗?”

田五常一指身边紫脸青年,说道:“他是老朽的师侄孙罗尚武,他爹罗永椿,是长安水胜镖局局主,几个月前,死在旋风花下,最近听江湖传说旋风花在江南出现,特地赶来江南。”

李小云暗暗攒了下眉,心中忖道:又是一个找旋风花的人。

她不是替旋风花担心,而是有人把南宫靖和旋风花混为一谈,才使南宫靖无端多出许多强敌,多出许多是非来。

李天云点点头,当下就把旋风花一再在江南出现,同时也一再发现南宫靖在场,大家怀疑南宫靖就是旋风花……”

李小云心中暗暗忖道:爹明知南宫靖不是旋风花,怎么还把大哥和旋风花扯在一起呢?

南宫靖问道:“兄弟。他们在说什么?”

李小云心头一惊,急忙扯了他一下衣袖,忙道:“我也不知道,反正这些事和我们无关。”

田五常沉声道:“这么说南宫靖就是旋风花了!”

李小云怕南宫靖听了又突然开口说话,他神志受迷,不会改变口音,方才差幸爹没有注意,如果再开口说话,就会被爹听出来了,这就悄悄拉着南宫靖退后了几步,说道:“天雨还没停,咱们还是坐下来休息吧厂

说着和南宫靖退到左首墙下,靠壁坐下,现在离大家已经稍远了。

在场的人因这两人像是读书相公,也没人去注意他们。

李天云继续把自己兄弟发现南宫靖,带回龙眠山庄,后来被一个长发披肩的老人救走,当时在场众人,追出书房,已经没有两人踪影,后来各自分头追索,至今依然毫无一点线索,扼要说了一遍。

田五常听得大感意外,凭神灯教主苍龙宁胜天、无形刀邢铿、白虎神暴本仁、智光大师、皖西三侠等人,无一不是名动江湖的高手。这长发老人居然能在这些人面前救走南宫靖,甚至连他去的方向都说不出来。

这位长发老人的一身武功,岂止已达出神入化之境,江湖上竟然还有这样身手的高人呢?

他目中精芒闪动,忍不住道:“暴掌门人、李大庄主都没有看出此人的来历吗?”

李天云脸上不禁一红,说道:“此大功力极高,当时在场群雄纷纷出手,还是没有拦得住他,而且此人一出书房,就失去了他的踪影。据兄弟看,他已经到了绝迹的境界,尤其他并不曾和任何人动手。自是无从看出此人来历来了。”

暴本仁道:“暴某一记掌风,明明就已击中此人肩头,他却依然毫不在乎的闪身而出。”

他当时一记掌风确曾击中长发老人右肩,人家若无其事,他却被反震得后退了一步。这震退一步的话,他当然不会说出来。

田五常沉吟道:“可惜老朽当日不在场,这样一位高手,没和他交上一手,岂非失之交臂?”

正说之间,只见从神宝后面转出一个人来。

这人是身穿绿色长袍,个子矮小的老者,脸如古铜,颔下留一把白髯,腰背微驼,先前大家正在说话,没人注意到他。他走得不徐不疾,一会工夫已经到了田五常和暴本仁、李天云等几人面前,才引起大家注意。

绿袍老者拱拱手道:“田三老、暴掌门人、李大庄主请了,敝主人因诸位难得光降,有请诸位人内奉茶,俾聆雅教。”

此人来得奇突,李天云问道:“请问贵主人是谁?”

绿袍老者回身朝李天云拱拱手含笑道:“敝主人听说谢三侠负了伤,暴家门人的‘大风掌”震人内腑,但凭调息行功,未必能够及时痊愈,因此命老汉带来一颗治伤丹药,最多一盏茶的工夫,即可复元,容老汉去给谢东山喂了药再行奉告不迟。

左手一摊,掌心果然有一颗朱红药丸,他话声一落,就举步朝跌坐地上的谢东山走去了。

霍天柱守在谢东山身边,还来不及阻止。

绿袍老者已经伸出左手朝谢东山嘴中送去,只一按,就把药丸纳入口中。他行路、说话和喂谢东山服药,看去都是极为缓慢,那只是他动作交代得极为清楚而已,其实手法相当快速。

霍天柱眼看着他喂三弟服下药丸,才喝问:“你喂他的是什么药丸?”

绿袍老者笑了笑道:“老汉奉敝主人之命,给谢三侠送伤药来的,这药丸自然是疗伤药丸了。因为敝主人要纳见皖西三侠,谢三侠伤势未痊,如何去见敝主人?霍二侠只管放心,谢三侠服下敝主人的药丸,不出一盏菜的工夫,就可以霍然而痊了。”

田五常目中神采飞闪,呵呵一笑道:“老朽难得到江南来,贵主人消息倒是灵通得很。”

绿袍老者微微一笑,道:“敝主人就住在后面,所以你三老一到这里,敝主人就知道了。”

暴本仁道:“你还没有说出贵主人究竟是谁来?”

绿袍老者沉森一笑道:“敝主人只交代老汉前来恭邀诸位入内一叙,敝主人没有交代老汉说出他名号来,老汉只是一个下人,主人没有交代的事,就不好说了。”

他不肯说。

李天云嘿然道:“贵主人既要你邀请李某等人,但咱们却不知道邀请咱们的人是谁,岂不是笑话。”

刚说到这里,跌坐运功的谢东山已经一跃而起,欣然道:“这药丸真是灵效,小弟伤势果然很快就好了。”

霍天柱道:“三弟已经复原了吗?”

谢东山点点头道:“完全复原了。”

绿袍老者笑了笑道:“李大庄主现在总相信敝主人没有恶意了。”

李天云道:“贵主人故作神秘,令人不无怀疑。”

暴本仁洪笑道:“就算你主人有什么恶意,老夫还在乎这些吗?”

绿袍老者森笑道:“是,是,暴掌门人这话是极,别说敝主人还邀请了田三老和皖西三侠,就是只请暴掌门人一位,以暴掌门人的威名,江湖上又在乎谁了,其实敝主人也只是慕诸位大名,难得同时光临,才请诸位入内奉茶,藉作小叙而已!”

“你很会说话!”五常拂须笑道:“老朽同意就是了。”

绿袍老者连连拱手道:“田老夸奖,诸位既然同意了,那就请吧!

田五常道:“你走在前面带路。”

绿袍老者答应一声,果然走在前面?

甬五常也不和暴本仁客气,就跟着走去。

罗尚武因师叔祖没有吩咐,也就跟随在后面走去。

田五常虽然不曾回头,却听出罗尚武的脚步声,说道:“尚武,你留在这里,不用跟我进去了。”

暴本仁也道:“你们也留在这里好了。”

夏侯前和侯休也应着“是。”

暴本仁大步走去。皖西三侠走在最后,相继转过神完,往里行去。

卖花婆早已在大家说话之时,自顾自走了。

李小云心中暗道:不知这绿袍老者的主人是什么人,看来倒是神秘得很!

她原是好事的人,如果不是为了南宫靖神志受迷,不放心留下他一个人,早就悄悄的跟着进去,到后进去瞧瞧了。”

现在,殿上虽然只走了五个人,因为不再发生争端,就登时静了下来,一大堆火,好久没人添加柴火,火势就渐渐小了下来。

罗尚武和几个镖局的人正在添加木柴,方才大家身上衣衫还没烤干,因暴本仁和皖西三侠起了冲突,都纷纷退后,现在又向火堆聚了拢去,围着烤火。

李小云和南宫靖也随着过去,蹲在火堆旁,烤起火来。

大家虽然并不相识,没有交谈,但也相安无事。

侯休攒着眉道:“阿元不知去了哪里,怎么还不回来?”

虎伥夏侯前笑道:“大少庄主不用担心,属下看二庄主伤势似乎已经好了。”

侯休道:“其实方才他用不着走的,有大师伯在这里,还怕了卖花婆不成?”

虎伥笑笑道:“属下认为二少庄主走开是对的。”

他当着外人不好说得太明白,意思是说这件事,理亏在侯元,白虎神也不好太护短。

侯休“唔”了一声道:“但他现在总该回来了。”

夏侯前道:“二少庄主伤势既然好了,自然要去活动活动了。”

第十二章

庙外风势虽已减弱,雨却还在下着,本来阴霾的天色,现在因接近黄昏,愈见阴暗,大殿上自然更暗了。

那永胜镖局的镖头们这时已经取出两大包油纸,放到地上,打了开来,一包里面全是卤菜酱肉之类,另一包却有百来个大馒头。

罗尚武朝李小云、南宫靖、虎伥夏侯前、黑豹侯休等人含笑道:“这几位老哥,天雨还没停止,大家今晚都只好在这里坐息一晚,敝局人手较多,这里又没有店可以落脚,所以在没下雨以前,就难备好了食物。出门在外,大家都是朋友,不用客气,馒头、卤菜,本来就多买了一些,请大家一齐来随便用好了。”

虎伥夏侯前道:“这个怎好意思?”

罗尚武道:“没关系,只是一些干粮罢了,如果贵庄准备的,也一样会请大家食用,诸位毋须客气。”

虎伥夏侯前朝侯休笑了笑道:“大少庄主,这位罗少局主既然这么说了,咱们那就不用客气了。”

李小云暗暗扯了南宫靖一下衣袖,跟着侯休等人围着坐下。

罗尚武又朝坐在右首靠着神龛的一个老者说道:“这位老人家也过来一起用晚餐了。”

李小云先前以为那人是和镖局一起的,这时听罗尚武一说,不觉朝那人望去。

那是一个穿着土布大褂的乡下老头,头上戴一顶毡帽,一张苍老的狭长脸,满布皱纹,颔下留一把花白山羊胡子,手中拿一支竹根旱烟管。

听到罗尚武的招呼,慌忙旱烟管往腰间一插,抱着拳道:“少镖头这么客气,小老儿真是不好意思。”

他虽说得还算得礼,但举止总脱不了乡土气,使人一望而知不像是江湖上人。

大家坐下来,也就不再客气,各自吃着卤菜馒头。

侯休总是记挂着兄弟,举目往外望去,说道:“阿元这时候还不回来……”

李小云暗暗好笑,忖道:

“他又不是你兄弟。

虎伥夏侯前深沉目光望着南宫靖、李小云两人问道:

“这两位小兄弟如何称呼?”

李小云接口:“他是我大哥宫飞鹏,我叫宫飞云。”

夏侯前又道:“原来是贤昆仲,你们到哪里去?”

李小云看他问了又问,显然对自己两人起了怀疑,心中暗暗骂了一声:老鬼讨厌!一面说道:“我们是奉家母之命,去九华山还愿的。”

那乡下老头呵呵一笑道:“这倒真是巧,小老儿也是到九华山替老伴还愿去的,正好和二位相公同路。”

李小云闻言仔细看了他一眼,这乡下老头双目无光,不似会武的人,心中也就并不在意,只是敷衍的朝他笑了笑。

大家吃饱之后,还多了不少馒头,一名镖局伙计依然包好收起。

这一阵子工夫,天色早已全黑,外面潇潇雨势,不但未停,却又下大了。

罗尚武看看天色,说道:“师叔祖他们怎么还不出来呢?”

夏侯前笑道:“大概主人好客,留他们吃便饭了。”

侯休道:“我看那个绿袍老头说话阴沉,不像什么好路数。”

夏侯前嘿然道:“凭掌门人,还有金鞭安、皖西三侠,都是武林中数一数二的高手,合起来就是来上千军万马,又能如何?大少庄主只管放心。”

镖师们在火堆中加添了柴火,大家有的倚着神龛而坐,有的背靠墙壁打盹,十几名镖师伙计,却在火堆旁躺了下来。

李小云和南宫靖也在墙角跟倚壁坐下,闭目养神。

大殿上虽有二三十个人,却渐渐静了下来。

时间渐渐过去,现在至少初更已经过去了,被绿袍老者邀请进去的金鞭叟田五常、白虎神暴本仁、皖西三侠等人依然没有出来。

黑豹侯休忽地睁眼道:“大叔,大师伯等人去了这许多时候,还没出来,我们要不要进去看看?”

罗尚武接口道:“侯兄说得极是,现在大概初更已过,咱们该进去看看才是。”

虎伥夏侯前点点头站起身道:“好吧,属下进去瞧瞧也好。”

举步转过神龛,往后走进去。

哪知虎伥夏侯前刚进去没一回,就急匆匆快步走出,大声叫道:“大少庄主,你们快来,掌门人等几位都不见了。”

黑豹侯休听得一怔,坐着的人一跃而起,说道:“大叔,你说什么?”

夏侯前道:“里面根本没有人。”

罗尚武也跟着跃起,急急问道:“夏侯大叔,你说里面没有人?”

夏侯前道:“不错,里面黑漆漆的根本连鬼影子也不见一个。”

这一嚷,虎头庄和永胜镖局的人也纷纷站起来。

李小云也白吃了一惊,里面没有人,岂非爹和二叔,三叔等人都不见了?她不觉也跟着站起,随大家围了上去。

侯休道:“里面怎会没有人呢?”

罗尚武道:“侯兄,咱们还是快进去看看。”

侯休道:“这真是怪事,里面没有人,大师怕他们会到哪里去了?”

虎伥夏侯前道:“属下带路。”

罗尚武朝镖局的人道:“你们大伙留在这里,赵刚、李健跟我进去。”

侯休也朝虎头庄庄丁吩咐道:“你们都留在这里,不用进去。”

永胜镖局的赵刚、李健各自从怀中掏出千里火筒,由虎伥夏侯前领先,两人打着火筒,跟在他身后,然后是黑豹侯休和罗尚武两人。

李小云悄声道:“大哥,我们也进去瞧瞧。”

她听说爹和二叔、三叔无故失踪,自然要跟进去看个究竟,但不明内情的人,还以为这二位年轻相公少不更事,只是为了好奇而已!

经过神龛,有一道门户,门外是一个小天井,这时候雨还下得很大,大家冒雨越过小天井。

因前面有赵刚、李健擎着两支火筒照明,很清楚的可以看到小天井中杂草丛生,已有很久没有人除草了。

没有人除草,就是说已好久没有人整理了。

大家勿勿跨上三级石阶,迎面有几扇已经给风雨吹打得发白的花格子长门,只是虚掩着。

里面像是一间佛堂,也像是客室模样,中间一张方桌,和几把木椅,桌上香炉烛台,但积尘甚厚。

此外就别无一物,连地上到处都是尘沙,显见已久无人住。

侯休看得一呆。

绿袍老者明明说他主人住在后进,但这里明明久已没人住了,那么师伯等几个人到哪里去了呢?

罗尚武一个箭步掠到左厢房门口。

赵刚手持火筒连忙跟了过去。

不用进去,只要在厢房门口,就可以一目了然,房内只有破床破椅,到处都是瓦砾灰尘。再看右厢房情形也差不多。

罗尚武口中咬了一声说道:“奇怪,师叔祖他们进来的时候,如果看到这样的情形,那绿衣老头的主人就不会住在这里,这许多人难道还会上他的当?”

他这话没错,终南五老的金鞭叟田五常、白虎门掌门人白虎神暴本仁、皖西三侠,都是成名已久的老江湖。江湖上各式阵仗,哪一种没有见识过?仅凭一个绿袍老者岂能骗得过这些人?如今居然一个人也不见了。

而且最奇怪的,屋中竟会没有一点打斗动手的痕迹,好像这些老江湖到了这里,就突然神秘失踪了!

黑豹侯休问道:“大叔,后面还有什么地方?”

虎伥夏侯前道:“没有了,左边只有一间厨房,连灶都倒坍了,到处都漏着雨水。”

侯休望着他问道:“大叔,你看这是怎么一回事?”

这些人中,当然要数虎伥夏侯前江湖阅历最深了,但他看着眼前这一情形,也不觉搔搔头皮,无可奈何的道:

“这个……属下也看不出一点迹像来,照说像掌门人和金鞭叟、皖西三侠等五人,极不可能遭人劫持。甚至会连动手的机会都没有,这实在太不可思议了,若非亲自经历,就是说出去,也没有人会相信……”

侯休道:“但大师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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