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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盗墓进行到底-第1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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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当小胡子掰开格桑梅朵的手,转身站到一旁的那一刻,他仿佛看到格桑梅朵几根纤细的手指,好像微微的颤动了一下。
那种感觉,就好像一个人非常不甘的丢掉了对自己来说无比重要的东西。
多吉是个怪人,很少会和人交流,不过他对小胡子的沉默和坚忍仿佛很欣赏,他又通过老赵对小胡子说,让他放心,虽然只有一个机会,但一定会尽全力。
“多吉,真的只有一个机会吗?万一失败了的话,会有什么后果?”老赵也不甘心格桑梅朵心里的种子永远沉寂消失。
多吉拔掉了格桑梅朵头顶和肩膀旁的三面小旗,随后,他从一个很精致的象牙盒子里,拿出一颗大概和莲子那么大的黑色的圆球,他说,这个东西在整个世界上估计只剩下一颗,如果这一次失败了,那么面前的两个女人将会彻底变成尸体。
“这个?”老赵盯着圆球看了看,他觉得这很像是中国内地道家所炼的丹药,又很像中药铺子里的中成药。
“蠢货。”多吉翻翻白眼,叫老赵滚的远一点。
接着,多吉把老赵刚刚偷来的那具很年轻的藏族女孩尸体放到了格桑梅朵的旁边,两个已经死去的女人,都像在安静的沉睡。然后,多吉把那颗黑色的小圆球轻轻放在格桑梅朵的人中上,他又掏出一截小指那么粗的黑色的香,划火点燃。
一股很浓烈的药气夹杂着淡淡的藏香味,随着黑香的燃烧而散开了,多吉在格桑梅朵的头部附近拿着黑香不停的晃动,嘴巴里喃喃的唱咒,古老的袄教咒语仿佛无形中扭曲了一些物理常识,黑香的青色烟气凝聚成一股,在黑色小球周围不断的飘袅。
大概五分钟之后,这颗如同丹药一般的黑色小球,突然一下子炸裂了,外面的黑皮荡然无存,一只蜷曲着身体的黑色虫子,慢慢开始颤动复苏。很短时间内,这只黑色的虫子就舒展了身体,它不大,长的有一点像土鳖虫。
黑色的虫子没有触角,它就在格桑梅朵的人中上,距离鼻子非常近,紧接着,这只黑色虫子的速度越来越快,来回打转,从鼻孔爬了进去。
这时候,老赵就转眼看看小胡子,轻声说:“我终于知道这个东西是怎么搞的了,多吉刚才和我说过,要把那个女人的脑髓完整的取出来,这个。。。。。。”
小胡子的心抽搐了一下,面对一个很亲近的人,无论她是活着还是死去,小胡子不愿让她再受到任何的伤害,但是没有办法。
关于取舍的道理,他自然比卫天懂的更多,更透彻,老天其实是很公平的,你得到什么东西的同时,必然要失去一些,只不过这种失去可能是隐形的,暂时无法察觉而已。
多吉的唱咒声控制着这只黑色的虫子,虫子钻入了格桑梅朵的鼻孔,它的举动看不到了,但是老赵,乃至小胡子都隐隐知道,这只黑色的虫子,在不断的吞吃格桑梅朵的脑髓。这很残酷,尤其对小胡子来说,怪不得老赵之前要让他回避。
小胡子捏着拳头,眼睛连一眨都没有眨,就盯着格桑梅朵的身体。唱咒声连绵不绝,格桑梅朵的头部就像被一根看不见的丝线牵动,开始左右的晃动着,过了大概十分钟,唱咒声停止了,唱咒声停止几分钟,再次响起。
这样来回重复了五六次,前后用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格桑梅朵的头部终于静止下来,她的脸庞已经没有任何颜色,隐约有一股微微发黑的血,从鼻孔中流出。多吉的手放到了格桑梅朵的鼻子前,与此同时,那只黑色的虫子嗖的从鼻孔钻出来,被多吉的手指紧紧的捏住,随即,只有莲子那么大的虫子慢慢的膨胀起来,三分钟后就变的拳头那么大,像一个黑色的铁饼。
多吉的东西也相当的迅速,他一手抓住虫子,另只手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摸出一把如同手术刀一样锋利的小刀,熟练的刮掉格桑梅朵头顶的一片头发,这个位置在藏区的一些古老宗教中,都被认为是人体灵识出入的地方。多吉在她的头顶取下薄薄的一层皮,把皮盖在黑虫子背上,画下一串符咒。
老赵又转头看看一言不发的小胡子,张了张嘴,但忍住没有说话,其实他想告诉小胡子,这只黑虫子,吃掉了那个女人所有的脑髓。
多吉又取出一根很细很长的线,把八脚虫子像捆螃蟹那样捆起来,然后叫老赵提着线,把虫子垂到那个年轻藏族女孩的脸前。
古老宗教中的斯陀密咒真正的开始了,密咒让两具不同身体的灵识契合,然后转嫁,黑色的虫子只是一个中转站,年轻藏族女孩的身体,才是最终的归宿。随着斯陀密咒的吟诵,那只被捆绑的结结实实的八脚黑虫子像一个突然自燃的物体,开始燃烧,燃烧出的烟气像一片缓缓浮动的云,笼罩在藏族女孩的脸庞上,之后又慢慢顺着她的眼睛,鼻子,嘴巴,耳朵,一点点流入体内。
黑色的八脚虫子燃烧的非常彻底,连灰都没有剩下,当虫子燃烧完的时候,也是多吉的吟唱达到高峰的时候,那种吟唱是可以震动灵魂的,让小胡子都隐隐有一种魂飞魄散的感觉。
最后一声吟唱骤然停止,小胡子清楚的看到,那个藏族女孩已经僵硬的手指,像被电击了一样呼的一颤。
这可能是小胡子一生中所见过的最难让他理解和相信的事情,这个已经停止心跳许久的藏族女孩,在斯陀密咒以及那只八脚黑虫子的作用下,竟然一点点恢复了生命的迹象。她僵硬的躯体慢慢的柔软,恢复了一点点温度,从指尖开始,颤动的迹象越来越明显。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这个年轻的藏族女孩睁开眼睛的时候,老赵的眼珠子也差点从眼眶里掉出来。尽管他清楚这个事情,但是这个女孩是他亲手偷回来的,冰冷的尸体恢复了生命,这是奇迹中的奇迹。
然而,小胡子和老赵都知道,这个藏族女孩获得的,其实并不是真正的生命,那只是不灭的灵识在支撑着身体,她就像是当初的槐青林一样,活不长,一旦经过了一段过程之后,她会彻底的灰飞烟灭。
但是此时此刻,这个藏族女孩看起来是如此的鲜活,她不再是死去之前的她,也不再是完整的格桑梅朵,不过她的脑海中保存着一些永远不会磨灭的东西,她的眼睛睁开的同时,就转向了小胡子。
对于这个长着两撇胡子,消瘦,冷峻的男人,年轻的藏族女孩有一种无形的亲近,她丝毫不感觉陌生,仿佛是经过了一次生死的轮回之后,带着前世的记忆重生的第二世。她记得一些过去,记得小胡子的名字,记得这个男人身上让她感觉安全和信任的气息。
小胡子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他的双腿一步一步的迈动,他的面前是两个女人,一个死去了,一个还活着。他的心理一下子无法接受眼前的变化,他仍然固执的绕开那个年轻的藏族女孩,慢慢握住了格桑梅朵彻底冰冷的手。
他没有眼泪,只有一滴血在心里不停的滚动,他悲伤,却知道,格桑梅朵死了,真正的死去了。
山洞里沉默了下来,多吉和老赵缩到了一个角落里小声的嘀咕。小胡子垂头,拉着格桑梅朵的手,那个年轻的藏族女孩,静静的坐在他身后。她的眼睛像水晶一样晶莹,纯净,白皙的脸庞上仿佛浮起了一抹淡淡的血色。
她仿佛一点点都不关心刚才发生了什么,也不想追问自己为什么从很远的地方出现在这里,她很安静。
过了很久,小胡子感觉到了一只柔软的手在轻轻拍动自己,他慢慢的转身,就看到年轻的藏族女孩静静的望着自己,两只手在缓缓的交叉变换。
这种类似于哑语的肢体语言,顿时在场的人觉得,她是个哑巴?不会说话?
小胡子从来没有学过哑语,也极少跟用哑语的人进行交流,但是冥冥中有一种非常非常奇怪又特殊的感觉,他仿佛能看懂这个藏族女孩通过手势想表达的意思。
随着这个安静的藏族女孩不断的变化着手型,小胡子的眼睛中终于出现了些许的惊愕,他完全明白了,这个女孩想要表达什么。
第九十四章把她看做谁
这个藏族女孩通过手势,在向小胡子表示她记得很多东西,她记得他们在拉萨八廓街的初遇,她记得他们在格丹里的历险,她记得傩脱次,记得木剌措。
这些记忆在她的脑子里只是一个很模糊的印象,但是她尽力在表示她没有忘记。她真的对小胡子有一种无形的亲近和信赖。她用自己独特的方式讲述着不久之前才发生的一幕,她的眼睛纯净,宁静,她似乎依稀的记得,有一把闪动着寒光的藏刀,刺入了她的心脏。
“我没有忘记。”女孩打着手势,然后捡起一块石头,在面前的石地上一笔一划写下了小胡子的名字。
她写的很认真,小胡子的名字写起来有点复杂,对于一个经过了噩梦般大变的女孩来说,她脑海中的一切都模糊了,却仍然清晰的记得向腾宵这个名字。
小胡子忍不住注视着眼前的藏族女孩,从来没有人告诉她过去的事,但她却没有忘记。小胡子甚至短暂的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幻觉,他觉得自己眼前飘动的脸庞,是格桑梅朵的,他已经有点分辨不清楚了。
藏族女孩望着小胡子,她的眼睛里有一种自然的恬淡,透过这片目光,仿佛可以望到一片未经渲染的山水田园。她指了指自己,然后一笔一划在地面上写下嘉洛绒这三个字。
这个安静美丽,不会说话的藏族女孩,叫做嘉洛绒。
小胡子的眼神里没有别的东西,那是一种暂时的空洞。嘉洛绒比划完了这些就再次安静下来,她和小胡子脸对脸坐着,一言不发,但是她的眼神中始终有突破了常理的一种眷恋。
小胡子想了很久,抱起了格桑梅朵的躯体,慢慢走到了洞外,即便再无法接受的事实,终究是事实。他选了一块干净平坦的地方,把她放下。老赵和多吉知道他要干什么,没有插手,只有嘉洛绒站在洞口边,望着他。
该让一个人或者一件东西逝去的时候,谁都阻拦不了。格桑梅朵的躯体慢慢燃烧起来,火光映亮了周围的黑暗。
小胡子回头看了看,嘉洛绒就站在那边,老赵之前所说的话终于得到了印证,小胡子罕见的迷茫了,他不知道该怎么看待这个年轻又安静的女孩,把她看成一个陌生人,小胡子做不到,因为她身上明显带着格桑梅朵的气息,但一下子把她看成格桑梅朵,小胡子同样做不到。
格桑梅朵的躯体在燃烧,嘉洛绒安静的眼神中终于泛起了一片隐然而动的波澜,她很年轻,看上去很柔弱,她不可能抵挡这个世间的一切。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她看着格桑梅朵的身体被火焰一点点的吞噬,那感觉就好像看着自己在一点点的烧为灰烬。
该过去的总会过去,最终,那个小麦肤色的女人,完全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只剩下一片燃烧后的灰烬。小胡子一点一点把这些骨灰全都收好,他捧着这些骨灰的时候,错乱的感觉油然而生,他好像看到了格桑梅朵拿着一个红红的苹果,微笑着从远方走来,她把自己的身体留在了高原,把那颗心,留给了一个叫向腾宵的男人。
小胡子走回山洞,没再和其他三个人说话,他倒头就睡,狠狠的睡了一觉,似乎想把那些不应该留在心里的东西,从睡梦中彻底的清扫掉。
这是小胡子很久很久以来睡的最长的一次,睡的也很沉,大概十个小时后,他醒了。当他醒来的一瞬间,模糊转为清晰的视线里,立即出现了嘉洛绒的影子,她就在他身边坐着,仿佛一直没有动,没有离开。
嘉洛绒轻轻打着手势,那种手势很复杂,但是小胡子仿佛能马上知道她在表述什么。她问小胡子睡的好吗。
“小向,时间不多了,耽误了这么久,我得回去。”老赵溜了过来,说:“本来可以把事情详细的说说,我们再制定个比较可行的计划,但是出了这些事,估计来不及了,我不能再耽误,否则陆军还有德国佬都会怀疑,长话短说吧。”
说着,老赵摊开了一张地图,地图是手绘的,但是非常精准。小胡子看了看,这应该是一副以木剌措为起点的局域图,根据地图比例尺来看,图所涵盖的面积从木剌措向西北方向,一共延伸大约六百多公里左右。
“德国人从皮卷上搞到什么信息,真的打听不出来,但是他们的先遣队半个月之前出发了,目的地是在这里。”老赵指了指地图接近边缘的一个点,说:“后续队伍马上也要动身。”
小胡子看着地图,总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他想了一下,就取出了乌司藏送的那副古象雄图,他手里是复制本,原件在晋普阿旺那里,不过复制本的精准度没有问题。古象雄图的山脉河流地域走势,和老赵的地图几乎没有差别,图虽然模糊了,但是小胡子马上就看出来,老赵所指的位置,其实就是古象雄图上木剌措西边的一个模糊的点。
“这是一条迁徙路线,由东向西南,再从西南转向了西北。”老赵道:“我现在确定的告诉你,德国佬的根源信息,就是从一个战争废墟里的机要文件中拿到的。下一个目的地是什么情况,我暂时弄不清楚,而且德国人没有说明这个地方会有什么东西,书面资料?实物?金属长条?都有可能。”
老赵的计划是想让小胡子率先一步抢着过去,然后尽量不露痕迹的搜索一遍,如果发现有价值的东西,抢先一步带走。他的计划还有第二步,假如说小胡子无法抢先,那么老赵在德国人的队伍里会做手脚,把一些可能被发现的东西深藏,然后由小胡子带走。
“你搞清楚了没有,那个金属箱子里装的是什么?”
“这个问题,我估计连陆军也不知道,他和我都是打工的。”老赵道:“不过这次从皮卷里肯定发掘出了和末世预言有关的东西。”
小胡子怀疑过,德国人对金属箱子如此的看重,把它当做这次行动的终极目标,那么这个箱子里面所装的,会不会是古老宗教所称的圣器?根据之前得到的线索来看,这个古老宗教所供奉的圣器,最早由所有的信徒一起掌管,当时他们还没有分裂,共尊一个神,共听一个大鲁特的指令。之后,圣器被分裂出去的那一部分信徒带走了,隐没了很久很久,然后在象雄出现,再之后,圣器的下落就是一个谜团。
“我们暂时先这样敲定,等到这一次行动结束时,我会给你留下暗示,根据到时候的具体情况约定碰面的时间还有地点,我先走了。”老赵站起身,转头要走的时候又有些不放心:“小向,你没问题吧。”
“我很好。”
“那就好,那就好。”老赵临走时咧嘴笑了笑:“妹子很水灵,你要照顾好。”
这时候,多吉也裹在大袍子里叽里咕噜的说了一通,他说那种八角黑虫子,很难培育,只有一只,如果下次再出现什么意外,他也无能为力了。
老赵和多吉很快就消失在山峦间,等他们离开之后,小胡子和嘉洛绒呆了一个小时左右,也离开了山洞。一个小时很短,但小胡子仿佛经历了一个世纪的沉淀,他平静了许多,只是格桑梅朵的那一捧骨灰,像一颗心脏般在微微跳动。
他想马上按着原路回去,看自己留在山外的车子还能不能开,但是身后的嘉洛绒犹豫了一下,轻轻扯住他。
嘉洛绒打着手势对小胡子说,她想到一个地方看一眼,看最后一眼。
她带着小胡子开始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她的身体不好,但走的非常快。这里的山多,但是海拔都不高,他们一直走了大约几十华里,一片山地在东边舒展开了狭窄的平地,高原上稀疏的草已经开始泛黄,嘉洛绒显然走不动了,却仍在坚持。他们顺着这片狭窄的平地又走了十几华里。
黄昏的阳光没有太多温度,只剩一片金黄,照耀着一座小山后的一片草地,牧草黄黄,带着大漠般的苍凉。
嘉洛绒在小山的山头停住了,她的胸膛不住的起伏,连续的奔波让她几乎要倒下,但是她柔弱的身躯里,有一种常人难以想象的坚韧。
这片草地对于某些牧民来说,是珍贵的,可以养活牲畜,挤奶,剪毛,拿这些东西换取一家所需,他们靠牲畜和草地活着。
夕阳下的草地上,有一个干瘦孤寂的身影,她是个女人,年纪可能不大,但已经被残酷的生活压弯了腰身,压出了一脸的皱纹,让她看上去像是已经走到了生命的黄昏。
她是个盲人,摸索着坐在一个木头小凳子上,慢慢的挤奶。牲畜非常瘦,奶水稀薄,她挤的很慢,那种动作是长年累月而积累形成的一种机械,让人觉得如果她猛然猝死了,依然会保持这个挤奶的动作,一直到很久很久。
第九十五章桑结
这一幕是凄凉的,带着高原独有的一种苍茫和凄凄,落日下的草场,一个双目失明的老女人。
如果不亲眼看到这一幕,可能很多没有到过藏区的人无法想象,在不少人的心里,去西藏,是为了感受这个世界上最蓝的蓝天,最纯净的空气,这里有生命的真谛和意义,他们觉得可以在此处得到一种超脱和心灵上的洗涤。
但是没有人会想到,古老的高原上,一个瞎女人,为了可以活下去而重复着机械的动作。
嘉洛绒静静的站在小山的山头上,注视着披着一层落日余晖的老女人,她没有过多的举动,但那双像水晶一样清澈纯净的眼睛里,被一层水汽笼罩,水汽凝结成了泪,在她白皙的脸庞上一滴滴的滚落。
每个人表达情感的方式都是不同的,对于一个不能说话的女孩来说,流泪,流泪,再流泪,是她唯一能做的事。
小胡子站在她身后,目视眼前的一切。嘉洛绒默默的看了很久,才转过身,她不会说话,就用手势对小胡子表达自己想说的话。
“那是我的母亲,她很辛苦。。。。。。”
嘉洛绒的父亲早亡,她从出生开始就仿佛集中了上天的恩赐和惩罚,她像一朵雪莲那么美丽,但是体弱多病,她靠双目失明的母亲养大。在她的印象中,母亲没有一天的清闲,她必须不停的干活,才能勉强保证让嘉洛绒吃饱,可以不必因为窘迫而吃不上药。
嘉洛绒是她的希望,是她艰难活着的唯一的目标和寄托,如果没有这个病弱的女儿,她很可能早已经被生活压垮倒下了。
不知道是不是嘉洛绒的童年和小胡子的童年有一点点相似之处,小胡子的情绪中猛然充斥着一种让人眼睛发涩的酸。他想起了自己早亡的父亲,想起了母亲,同时也想起了卫天的母亲。他清楚,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当一个女人失去了自己可以依靠的男人时,那么孩子对于她来说,和生命没有任何区别。
他突然就想放弃了,放弃这次藏区之旅,放弃寻找六指的起源,放弃末世预言,圣物。。。。。。他并不懂艺术,但是他觉得夕阳下的草场,是一幅画卷,如果嘉洛绒在那个瞎了的女人的身边,这幅画才是完整的。
“回去吧。”小胡子想了许久,慢慢说:“回到你母亲身边去。”
嘉洛绒轻轻咬了咬嘴唇,这个很细微的动作让小胡子的心仿佛被猛然扎了一下,这是格桑梅朵的习惯性动作。他再一次出现了恍惚,有些分不清楚眼前的女人是谁。
嘉洛绒轻咬着嘴唇,她摇了摇头,对小胡子比划道:“我会跟着你,一步不离。”
夕阳的光辉几乎完全消失了,远处的草场上隐隐传来牦牛脖子上挂着的响铃声,双目失明的老女人拎着东西,疲惫的走远。嘉洛绒的双眼忍不住闭上,她仿佛什么都不想再看了,转身朝原路跑去。
从这里到山外的这段路,他们足足走了一夜,当走过之前容身过的山洞时,小胡子站了一会儿,这个普通的山洞,是一个生命的终点,又是一个生命的起点。他微微了晃了一下头,终于自己从思维的泥沼里完全拔了出来,格桑梅朵没有了,之后的路,是一个叫做嘉洛绒的女孩在继续走。
当小胡子从这片思维和情绪的泥沼中脱身之后,他的精神马上恢复了,但是这并不代表他把那些失去的东西遗忘,只是埋在自己的心底。作为一个成熟的男人,他懂得一个道理,一个人可以回想过去,但不能沉溺于过去。对很多人来说,过去是一片阴影,是阻挡自己的羁绊,能赶走它的,只有自己。
小胡子的眼睛中又充斥着那种淡漠和冷静,他带着嘉洛绒靠近了之前隐藏车子的地方。九月后的风已经相当大,尤其是在山边这片略显平坦的土地上。但是当小胡子逐渐靠近了车子的时候,他立即顿住了脚,眼睛也随即眯了起来。
此刻,他所正对的是车子的后窗,透过蒙满了灰尘的玻璃,他看到在驾驶位上,静静坐着一个人。他看到的只是背影,或者说,只是一个后脑勺。很短暂的一瞬间,小胡子分不清楚这到底是个坐在车里的活人,还是被人硬塞进去的尸体,但是很快,他就又看到一阵烟气从摇下的车窗里飘了出来,是烟草的味道。
呼啸的风虽然可以掩盖住周围的一些声响和痕迹,但同时又可以把平时注意不到的细节带过来,小胡子的眼睛没有动,不过却努力的搜索附近的异常,他的这种能力还是很强的,附近可能没有其他人,只有那个坐在自己车子里,悠闲抽烟的人。
他会是谁?
小胡子捏住了自己的武器,但手随即又放开了,坐在车子里的人已经明目张胆,他应该没有明显的敌意,否则迎接小胡子的将会是又一场袭杀。
这时候,车门打开了,坐在车子里的人抬腿从车上下来,单手扶着车门,另只手夹着一根很粗的烟。这是个藏人,三十多岁,和小胡子年纪应该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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