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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妻纤纤-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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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唷,看你这麽想要,就给你一丈吧。」
江家小姐的手抚着布面,那嘴脸叫梁纤纤愈看愈怒。
「不用了,君子不夺人所好。」
那只兰花手在布上不停来回抚摸,恶心极了。
她才不愿穿被摸过的衣裳在身上。
「本姑娘当然不会夺人所好,像你未来夫君般有龙阳之癖的男子,谁会抢呀?」
江家小姐乾笑了几声,续说:「不过你那顾爷跟陆公子这般相熟,要几疋布自然容易,这布就让给姊姊我喽。」
梁纤纤的手握紧成拳,指甲压得掌心都痛了。
但她消不了气。
「江姊下个月便二十二了吧?纤纤先送疋布作贺礼,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江家小姐僵住了。
「要不,到时我再为江姊做媒,找个好夫婿呀。」梁纤纤甜蜜地笑说,暗忖药未下得够重。
「向本姑娘求亲的男儿宛若过江之鲫,哪用你作媒!」
江家小姐双手叉腰,怒瞪着她。
「那真是恭喜江姊了。他们既不嫌你大龄,又不怕你美艳过人,引来追求者无数,真是你的福气呀!」
「哼!」
江家小姐气得双眼通红,放下布匹,丫鬟跟着她匆匆走了。
梁纤纤深吸口气,松开拳头。
那江家小姐眼小如豆,鼻梁低塌,鼻孔外露,嘴薄如纸,不单丑陋,更是一副克夫相,加上蛮横性格,连长辈送她作妾也无人问津。
梁纤纤向来看她不顺眼,但既无过节,也不想敌对,怎料那江家小姐敢说顾镇棠的不是。
她就算不愿嫁,也听不得人家说他!
毕竟,那是她从小到大最喜欢的镇棠哥呀。
「梁姑娘,你还要这疋吗?」
老裁缝的声音唤回她的思绪,她扫视过布匹,心中有了主意。
「不要了,给我那几疋水蓝、粉红、粉紫和大红色的。」
快新年了,她得造几套美美的新衣,去巧姨那拜年。
不知道他见到她,会不会眼前一亮?
* * * * *
大年初一,鞭炮声响彻云霄,红纸碎在大街小巷皆可见到,北风吹得纸风车旋转不停,在冬日的照耀下,家家户户笑声连连。
梁傲丰早上拜祭神明祖先後,发了大红包给家仆,便带着梁纤纤去顾家拜年。
他们家没半个亲戚,最亲的,大抵是顾家了。
往年这时候,顾镇棠都不在家里,忙着为贫苦大众写挥春,梁纤纤总是在街上远远眺望他认真书写的身影,没见着他。
今年不知他迟了出去,还是找人替代,竟然留在府上。
「福到了!」
梁傲丰和梁纤纤在门前看到倒着贴的「福」字,未进顾府已大喊。
「巧姨,祝您身心安康,万事胜意。」
「纤纤祝巧姨青春常驻,万寿无疆。」
梁傲丰递上以红纸裁成的名刺给顾母。
「好、好,食甜吧。」
家仆端来全盒,里面放着瓜子、生仁、炸枣、冬瓜糖等小吃。
「吃甜甜,过好年!」梁纤纤咬着冬瓜糖,笑得眯眼,样子比糖果更甜美。
「只要棠儿娶妻,就是好年。」顾母吃着红枣,若有所指。
她这样一说,梁纤纤脸上尽显腼腆。
「快了。」顾镇棠温文地笑,看得她心里发毛。
「纤妹近来吓跑了几十名提亲男儿,要是镇棠兄不怕,大可考虑一下。」梁傲丰啃着瓜子,眼里闪着算计之光。
顾镇棠垂头装作思考,一刻後便说:「不错。」
这两人!分明是耍她,逼她嫁呀!
不对,照哥哥的说法,她的所作所为甚是惊人,吓得上门求亲的男子全走了,怎麽他就不怕?
难道她得做出惊世吓俗之事,才吓得退他吗?
她偷偷瞥了一眼,端详他的样子——他眼底的暗影减褪了些,乾净的俊脸显得精神奕奕,想是睡饱了。
这俊逸的脸孔在她小时候便深深吸引着她的目光。
嫁给他,是她的想望,但若他并非真心喜欢她,她怎可嫁?
「纤儿愿意吗?」顾母满心期待地等她答应。
「哥哥还未娶妻,纤纤怎能抢先出嫁呢?」梁纤纤笑得牵强。
「为兄忙於纸坊事务,非得等爹娘回来才能抽空娶妻。再说,你想爹娘归来,最奏效的办法不就是成亲?」
她不懂像哥哥一般狡辩,只好抿紧了唇。
「难道纤儿不喜欢棠儿?」
「不是的……」
话一出口,她便发现自个儿自投罗网,眼前三人笑得耀眼。
「那不就成了?」
「纤纤只当镇棠哥如兄长般。」
顾镇棠迅即变脸,脸上结霜。
「不打紧,感情可以慢慢培养出来,成了亲再说嘛。」顾母急了,竟然连这番说话也说了出来,吓得梁纤纤整个人呆住。
他早知没法说服她,神情淡漠地说:「娘,无谓强人所难。」
他的话音不重,口吻平淡,叫她无法听出他的情绪。
他不是始作俑者吗?为甚麽他会劝止巧姨的呢?他当初求亲,被她三番四次拒绝,怎就一脸无事,毫不在意?
「还是镇棠哥好。」她故作轻松地说着,心里却满载疑问。
他好?原来她心目中的他是这样?
他掀起唇,没有回答。
* * * * *
「我已命人剪出千个『囍』字,嫁衣造好了没?」
「在锦盒内。」
「好,择了吉日吧?」
「十六。」
「真的不告诉她吗?」
「当真。」
「喂,你就不能多说几字吗?这麽惜字如金,叫她怎受得了?」
「顾某向来寡言。」
「好啦,好啦,你有计划了吧?」
「嗯,那日……」
作家的话:
谢天谢地! 配角的戏终於完了!! 这章比较长; 因为不想放一章没有顾镇棠的文出来 XD
加更不是我的作风; 所以还是一次过贴出来了…V…””
☆、19 你想我会甘心出嫁吗?
正逢过年时候,大街上的铺头、摊档全都未啓市,梁纤纤在府里闷得发傻,成天不是吃着糖果点心,便跟如玉拿纸坊不要的劣质纸张摺纸,玩着孩提游戏。
虽然只是消閒,她倒是认真摺出了几个纸人儿,再在上头画上面貌,造出自个儿、如玉和几名富家小姐,玩着家家酒来。
「向本姑娘求亲的男儿宛若过江之鲫,哪用你作媒!」梁纤纤以尖声说话,把江小姐的纸人儿扭来扭去。
「小姐,你扮得真是唯肖唯妙呢!」如玉呵呵笑着。
几名家丁搬运着酒瓶经过。
「因为她说话声太尖了,很易模仿。」梁纤纤笑着,眼睛却跟着家丁。
几名婢女提着篮子经过。
「是啊,如玉从未听过有人说话比她高音。」如玉也看着忙碌的婢女。
厨娘带着几名婢女经过。
梁纤纤好奇得无心玩耍,放下纸人儿问:「他们在忙甚麽?」
「或许是从市集买来了新货?」如玉只能想到这理由。
「我去看看,你不用跟来。」
这有古怪!以往过年後,从来没见过下人们这样忙,今儿个几乎府上所有仆人都帮忙搬运。
她跟到厅堂,居然看见一担饼,多种海味,三牲,两对椰子,生果……
分明是纳徵所需的聘礼。
他果然没心息。
她苦笑了。
假若他因为喜欢她而迎娶,那该多好?她很想每早醒来看见他在身旁,为他整理衣衫,造他爱吃的栗子糕,看他温柔的笑容。
但他喜欢男子。先前吻她,只为了令她答应出嫁,而想娶她的原因,很可能是要掩人耳目,方便与陆见飞暗中交往。
她再喜爱他,也不愿受人摆布,断送自个儿的幸福。
既然可以预料成亲後的疏离和心痛,她当然要逃,逃得愈远愈好——逃到他找不到的地方。
也许,她可以顺道游山玩水,在江湖里闯荡一下。
梁纤纤回到厢房,在抽屉里翻出衣衫,抓了一大把首饰,从锁着的箱子里取出金银珠宝,全部用粗麻布裹成包袱。
她换上一身家仆服饰,脸上无半点脂粉,提着包袱,走出房门。
她要——
一记手刀打在她的後颈,使她昏睡过去。
「小姐不会有事吧?」如玉担忧地看着昏厥的纤纤。
「不会,赶快打扮好就不会。」梁傲丰向准备为梁纤纤上头的好命婆使了个眼色,便退出房间。
朦胧中她开了脸,上好头,凤冠霞帔。大妗姐背她坐进摇晃的花轿里,抬到顾家。
三下踢轿门的声音吵醒了她。
梁纤纤打了个呵欠,只见眼前一片大红,还来不及思考,新郎已掀开花轿布帘,牵着她出来。
她当然知道是他。
「我早说了不嫁。」她压低声线对他说。
他的臂弯箝制着她的身子,逼她跟他一同走向前。
「我要娶。」
这是哪门子的回答呀?
「你爱娶谁也可以,用不着逼我。」
「我喜欢。」
「你想我会甘心出嫁吗?」
「我甘心娶。」
他的话打动了她。
明明知道他并非出於喜欢而娶,她却不再反抗了。
回想以前,她只求他天天伴在身旁,到後来为了得他赞许,便努力学习成为一个优秀的女儿家,直到最近,就盼他爱她,愿娶她。
她的欲望愈来愈大,从当初只见他便满足,变成渴望他的爱。
她不甘心,因为她爱他,希望他同样爱她,正因为太过渴望,竟忘了纯粹的爱理应不计较付出,就如许多年前——仅仅看见他,已乐上大半天。
只要放下这种执念,她可以快乐地当他的挂名妻子,而她,绝对办得到。
至少,她是这般以为的。
作家的话:
不嫁不嫁还须嫁——哈哈
终於要入正题了~~
前面剧情也铺太久了吧…口…”
☆、20 新房里的他醉了
梁纤纤独坐在新房里的床铺上,红盖头下的俏脸又惊又喜,贝齿压得唇瓣痛了,却没自觉。
拜了堂,这辈子她就是他的妻,她以後会被冠上他的姓,成为他的一部分。
幸好他还在外头宴宾。
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合卺交杯之後,他俩就要独处。他不近女色,当然不会跟她洞房,但新婚当晚总得同床共枕吧?
倚着门框的男人双目幽深,盯得她浑身不自在,她知道,他就在这里。
「娘子。」顾镇棠那低沉醇厚的嗓音传来,带着几分醉意,比平常略见沙哑。
「嗯……」她尝试用活泼开朗的声音,但失败了,声音颤抖,心儿为着他那声称呼而悸动。
沉稳的脚步声愈来愈近,终於,他掀起了红巾,微醺的样貌映入她的眼。
修长优雅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眼里有着不容置疑的认真,唇边的笑意染了邪气。
上扬的嘴角毫无保留地表达出他有多高兴,那深邃的双眼透出奇特的光芒,似是面对着什麽稀世珍宝的。
「娘子。」他的话让她的身子酥软了。她很想别过脸,但那箝制着脸庞的长指蓄满力量,叫她动弹不得。
他为她微弯腰,脸孔在她眼前放大,魅惑的双眼如深潭般吸引她的魂儿,灼热的气息喷在脸上,她整个人如热水般沸腾起来了。
手劲一收,他把她偎在胸前。
她耳贴胸膛,听到响亮规律的心跳声,感到安稳的同时,竟也觉得自个儿心悸不已。
「你醉了。」她埋在胸口前的瓜子脸迎向他,眨着眼睛,脸颊嫣红,显得更是娇媚。
「没有。」
他的胸膛因着她的依赖而雷动,她感受到隔着衣衫传来的莫名情绪,心里不太踏实,粉嫩唇角却不禁勾起,暗自窃喜。
他塞了一只合卺杯到她手中,完成仪式。
「你没有醉……那是我醉了。」一杯酒水下肚後,她似醉还醒,双眼迷漓。
芬香的酒味缠绕着她,精致小巧的耳垂微湿,她的气息紊乱,胸脯起伏得厉害。
他当她的耳垂糖果般吸吮、张口含着,反覆玩弄,更得寸进尺地啃咬起她细致的颈项。
「你、你别……」
他又变成那个陌生的顾镇棠,不经意地诱惑她。这个他叫她更难绑紧心儿,愈发喜欢他。她得跟他商量一下,否则她怎能自制呢?
「嗯?」像是品嚐着最甜美的糕点般,他不愿放开,只含糊地发了个单音。
「镇棠哥!」她恼羞成怒,大叫起来。
他不舍地离开她的香肩,脸上摆着无辜的表情,定定看着她。
「我们不该这样的。」梁纤纤双手抵住他的胸膛,却拉不开他们的距离。
「我们成亲了。」他维持着那无害的样子。
「是、是呀,但我们还是不可以这样。」怎麽看着他,她觉得自个儿像做错事般?
「你是我娘子。」他的脸再凑近了几分,说话时有意无意地触碰到她的红唇。
「没错,可是这样不对……」她仍尝试耐心解释,但愈说愈觉得失去理据,说到最後拢起了眉。
他像撒赖的孩子般,啄吻她的樱唇,掠夺她的芬芳,不顾後果。
她无法思考,身子由不得她,双臂不听使地攀住他的肩颈,任他摆布。
顾镇棠吹熄蜡烛,轻放她在床塌上,解下她的凤冠,脱下她的霞帔。温热的大手从俏脸滑落至香肩,抚着细嫩肌肤,绕到颈後解开那碍眼的肚兜。
他细碎的吻如蜜糖般香甜,吻得她七晕八素,仿佛中了毒般,迷失了自己,唯有沉溺於他的宠爱。
只剩下薄如蝉翼的抹胸和亵裤,她便要与他玉帛相见。
肌肤感受到的凉意突然叫回她涣散的神志,惊愕地对上他醉意浓厚的脸庞。
「不要……」她皱起了脸,双手无力地护在胸前,不能理解事情怎会出了岔子,变成眼下这情况。
他应声倒在她身旁,长臂压着她平坦的小腹,没动分毫,却也不容她移开。
他是怎麽了?
喜欢陆见飞的他,竟然差点与她、与她……
梁纤纤羞红了脸,後脑勺感受到他呼出的热气,挪动了一下身子,尝试挣脱他的怀抱。
但他竟揽得她更紧。
她悄悄伸手拉上了龙凤被盖着二人,转头察看他。
他似乎醉得不知就里,双眼半閤,揽着她便在身旁倒头大睡。旁边传来的呼吸声沉稳规律,想必睡熟了。
如花瓣般的红唇轻轻逸出叹喟——她总是没法看透他的想法。
她背对他安心躺着,由於被他环抱住,只能倦缩在他的怀里,如温驯猫儿般找寻个舒适的位置安睡。
不消片刻,她便睡得沉了,没发现枕边人突地睁眼,双眸闪过一抹黯色,嗅着她的发香,暗里叹了口气。
作家的话:
哈哈~ 连亲密一些也很难写…_…
幸好我立志要写清水文。。。要不然大概会成天卡稿吧~~~
好诡异; 明明昨天是po 19的; 却显示已删的存稿18。。。
☆、21 向顾母奉茶
身旁的热源温暖了梁纤纤一整晚,此时突然远离,她的身体便立刻哆嗦,使她苏醒。
她揉搓着眼睛,睁眼後神情呆滞,她已经不知多久没睡得这样熟,想了想,才记起已嫁到顾家。这般想来,那热烫的暖炉岂不是顾镇棠?
她坐起身,看见她的夫君早已更衣,一脸正经地坐在桌前看书。
「卯时了。」他的视线没离开书本,却知道她醒来了。
「啊!要向娘奉茶!」这刻她已完全清醒,感受到自个儿身上的单薄,望着綉被上放着的衣裳,有点诧异。
昨晚肯定没有这衣裙,是他知道她没穿衣,怕她着凉,细心放置的?
她不可置信地摇摇头,尝试消除这个傻愣的想法。
「我找书。」他跨出新房,迅速关上门,没让谁看见她半分。
梁纤纤没多想,极快换上衣裙,便见如玉捧了一大盘冒着缕缕白烟的温水进来。
「小姐——呀,夫人,是时候梳洗了。」她可爱地吐舌。
「如玉,我自个儿就好了,你去书房找他,准备奉茶。」梁纤纤双颊绯红,不习惯顾夫人的称谓。
「夫人是说顾爷吗?他早早打点了,现在跟顾老夫人谈事情呢。」如玉将铜盆儿放在桌上,把布巾浸在温水中,拧紧。
「你先歇一下,别再喊我夫人了。」梁纤纤的柔荑搭着如玉的白晳手背,嘴里含笑,拿过湿布。
「嗯,纤纤。」如玉的声音小如蚊蚋,仍有所忌讳,退下了。
梁纤纤用脸巾捂着秀颜,心里惑闷。他昨晚的举动令她不明所以,几乎误以为他有丁点喜爱她,方才又贴心预备衣裳,却瞒着她去见巧姨。
作为他的妻,即使仅是挂名,她也盼望能相敬如宾,甚至容许她单方待他好。但若不能理解他的心思,她怎能揣测他满不满意她?若要她不顾他的目光,实在太难。
她叠好脸巾,便急忙走去前厅,怕误了时辰。毕竟是第一天作顾家媳妇,首日奉茶也迟到始终不好。
愈近前厅,她放轻脚步,怕声音太吵。还未抵达,便隐约听见顾镇棠与顾母相谈,声音不太响亮,却字字清晰。
「还没寻着吗?」顾母的声音听来有点着急。
「还没。」
「上次捎信来是初一吧?」
「是。」
「你回信催他,他不是没有办法,是懒得用。」
「好。」
听了好几句,梁纤纤仍没有听懂他们的话。他们要寻人吗?她从没听巧姨提起过,应与她无关系,但如今听见,心里好奇得不得了,有机会必要旁敲侧击,问出事情始末来。
她步履娉婷,缓缓步进前厅,维持大家闺秀应有的气质,与从厢房出来时折然不同。
她眼里载着英挺的顾镇棠,看着那副宽阔肩膀,不禁忆起昨晚的温暖。
目光一转,她收歛起那爱恋视线,扬起标准的微笑,从一旁婢女手上接过茶壶与杯具,酙了一杯八分满的浓茶。
两人跪在地上,顾镇棠轻扶着她的柳腰,另一手包覆着她的小手,递上茶杯。
「娘,早安。请喝茶。」
顾母笑眯眯地喝着他们奉上的热茶,觉得分外甘甜。
儿媳的心思满满写在脸上,她自然看得见,棠儿似乎也很喜爱她。
她先前的担忧是多馀的,她的棠儿终於成家立室了。梁纤纤这女娃儿向来乖巧,现在成了她儿媳妇,正合她意,如果小俩口再努力些,她不久便可以含饴弄孙。
「乖,起来。今儿个跪了,以後便不用,在外人面前才顾这些礼数。」她呷着热烫的茶,吸着茶香,眼儿乐得眯起。
「昨晚棠儿没粗暴待你吧?」她半开玩笑地问。
清丽容颜瞬间转红,梁纤纤与顾镇棠并排站立,腿儿却软了,靠他横在腰上的手臂稳住。
「孩儿岂敢。」出乎意料地,他竟为她回答。她仿佛瞥见他眼里带笑,怀疑自个儿昨晚睡得不好,眼花看错了。
顾母见状,更是满意,开怀地点头。
作家的话:
☆、22 严肃固执的他
「纤儿,要是棠儿欺负你,尽管告诉我喔。」顾母调皮地眨眼说。
「纤纤会的。」梁纤纤被她的口吻逗得笑逐颜开,没了刚才的紧张。
身旁的男人显然对她俩的对话甚为不满,原本抿紧的嘴再度张开说:「孩儿绝不欺妻。」
和乐的气氛竟因他的话语冻结了。
梁纤纤暗里用手肘推撞他的臂膀,低着头小声说:「你就不能少认真一会儿,说说笑吗?」
他正经八百的脸孔看向她,严肃地说:「君子凡事认真看待。」
顾母深了顾镇棠的个性,便笑着打圆场。
「棠儿向来固执,认定了该这样,就不改变。要是你能令顽石点头,才吓人呢。」
她看着死命瞪视儿子的媳妇,忽地笑出声来。
「你俩先出去吧,我还要忙。」
「欸?有没有要纤纤帮忙的地方?」梁纤纤突然对他皱起鼻子一下,便转个头对顾母说。
「不用了。」顾母看着沉默的儿子,知他有话欲说。
於是,梁纤纤被顾镇棠扣住手腕,几乎是被他拖着离去的。
她以为,是她要对他训话,怎知一进了花园,他竟劈呖啪嘞地展开他的训话。
「为人应该认真。」他伸直双臂,把她困在树干与他的中间,背脊紧贴着树身。
「偶尔轻松一下可以放松心情!」她昂着头,尝试提升气势。
「要严肃处世接物。」他摆着严酷的嘴脸,大手却柔情万分地把她垂落的发丝绕到耳後,叫她的耳根烧得火红。
怎麽她觉得他嘴里不一,说一套做一套?怪哉,怪哉!
「有时欢怀对待才能活得快乐。」她扁嘴,努力改变他的想法,试图扳回那仅馀的气势。
「理应喜怒不形於色。」他凑近脸孔几分,许是要她看清他的眼睛,理解他有多深藏不露,但她实在无力承受这样的接近,羞色迅速爬上脸颊,只看到他眼里自个儿的倒影,没看透几分他的深沉。
「你这样憋得也快要病了吧?」她的红唇颤抖,心思一点都不坚定,眼儿不自觉地审视他的眉目,指尖竟然有了抚摸描绘他的脸的欲望。
「我身体壮健。」他没有错过梁纤纤的不自在,本来停在她乌发的手滑落至她的脸蛋,扫过那俏红的粉颊。
「我身体也不差呀!」她的心跳得像脱了疆绳的野马,霎时不懂得反抗。
「是谁小时候常常染风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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