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小女玲珑-第2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二人对照顾怀孕的拢香达成高度共识,一切以孕妇和胎儿身体健康为重,时时规劝拢香要多走动,对拢香的饮食起居严格把关,同时积极限制拢香参与任何伤心伤神的活动,包括长久地看书写字弹琴等等。两个请来的稳婆是宫里上了年纪姑姑,一个姓何一个姓吕,两个都是先帝时入宫的,接生经验丰富,每回太医来诊脉她们都会陪在拢香旁边,安抚第一次当娘的拢香。这也提玲珑省去了不少忧心。
还有就是,玲珑终于从拢香每日的“作业”压迫中解放出来,拢香不能伤神也无暇顾及她的课业,现在她只有一个任务就是每天说话逗拢香开心。
徐才人比以往来得勤快,几乎隔一两日就要上拢香这里,自从皇帝拨了厨子过来,还经常蹭了饭才走。皇帝的对拢香的宠爱也因为这个孩子的缘故有所回升,宫中皇子公主不少,但这几年内廷确无所出,也许拢香的这个孩子让皇帝又重温了为人父的感觉,前朝事物繁忙,皇帝仍然鲜少踏足内廷,却不忘时常派人来过问拢香的情况,赏赐不断,偶尔得空还会亲自来云絮斋坐坐,不过夜只坐着与拢香说几句话就走,最近还说要给拢香晋封成宝林,等她胎儿再稳固些就行册封礼。
云絮斋的木棉,像是要迎接入夏的生命力迸发一样,比天边的朝霞还多三分热烈。更为难得的是,即使经过风雨洗刷花落下来的时候,花朵也完全不见败落的景象,红得像在地上烧出一片火。拢香爱极这些尽情开放的木棉,所以即使落花也不让人去扫。
徐才人蹭饭之余,就陪拢香在廊下看那些红彤彤的木棉花,看那些如旋舞时的裙摆一般撑开到极致的花朵,在“啪”的一声清响后潇洒落下,不论在天上还是地下都保留着它们最初的颜色。
“木棉并不适宜在京城生长,没想到姐姐这里的却长得这样好。这样艳丽的颜色,让人都舍不得挪开眼睛。”
拢香手里拿着一朵完整的木棉,手指在像上了一层蜡的花瓣上来回摩挲,“听说前朝有位妃子爱木棉,于是宫中特地移植了这许多木棉树。木棉喜温热,种了好些年才把这些树种活,可惜那个妃子没等到木棉花开就香消玉损了,没想到木棉花却能开到现在。”
徐才人走到拢香身边,轻轻搭上拢香还未显的肚子,道:“姐姐若是一举得男,将来的日子定比这些木棉花红火。”
拢香羞涩一笑,喃喃道:“男孩有什么好,淘气起来管都管不住,还不如生个闺女贴心些。”
徐才人“扑哧”一笑:“姐姐怎么知道男孩就一定淘气的,也有些男孩子从小就斯斯文文的嘛,我看惠妃娘娘所出的九皇子就挺好的,听说自小喜欢琴棋书画,还会吹箫,京城里许多名媛都仰慕这位风流斯文的皇子呢。”
“哎呦可别提这位九皇子了,上回在惠妃娘娘那里遇见过,才听说他在皇上面前赢了一场马球赛得了赏赐,你道赏的是什么?原来他与皇上打赌,若是他能赢那场马球,皇上就封他当御史巡查西北,九皇子平时并不善马术,没想到真让他带人打赢了。君无戏言,皇上当场就封他为巡查御史,前几日已出发了。西北这几年不太平,惠妃娘娘还不知怎么担心呢。”
正说着话,太监小明来报:“御女,方采女的轿撵已经到咱们门外了。”
拢香和徐才人都觉诧异,
“你说是谁,方采女,哪个方采女?”
“是方采女,至于哪个……最近得宠的,只有那一位。”
拢香和徐才人面面相觑,徐才人问道:“姐姐与这位方采女有交情么?”
拢香摇摇头:“除却给皇后娘娘请安时见过,并无什么交情。难道她不是来找你的?”
徐才人也摇头道:“嗨,我和她那哪能叫交情,说出来都嫌恶心。”
两人对望一眼,心中已明白,这八成是来者不善。拢香道:“请她去堂上候着吧。”小明得令下去。
拢香和徐才人从后门进屋,被玲珑彩霞等簇拥着直接穿过卧室到前厅。
那位方采女的确生得花容月貌,肤白胜雪,眉毛画得又细又长,双眼眼角微微向上挑起,顾盼生情,她穿着青莲紫罗襦,翠兰织花笼纱裙,肩上一方玫瑰紫色贴金撒花披帛,腕上圈着赤金翡翠镯子叮当作响。
她斜眼看见拢香身边的徐才人,微微惊讶,起身款款行礼。
“参见徐才人,参见宁御女。”那声音有就如她手上戴着的金石相击般清脆,身段妖娆,如此青春鲜活,难怪皇帝会喜欢。
拢香微微一笑,虚扶她起来;“方采女不必多礼,寒舍简陋,怕招待不周,还望方采女莫要见怪。”
方氏的目光在拢香和徐才人两人身上打了个来回,听她娇声道:“早听闻徐姐姐和宁姐姐交好,方才见两位姐姐相携从内室出来,果真传言不假。”
拢香但笑不语,徐才人却没那么好耐心,直言道:“谁是你姐姐,好没礼数,我准你叫我姐姐了么,宁御女准你叫姐姐了么?一口一个姐姐的叫,莫非连尊卑都忘了。”
玲珑暗暗佩服徐才人,整个内廷恐怕找不出第二个像她这样说话直接的妃子了。
方采女脸涨得通红,她自恃有些美貌,自被皇后扶持得宠以来,认为凭着美貌和舞技,从此在内廷定会荣宠不断,因此不甚把为人耿直又因小产渐有寡宠之像的徐才人放在眼里,却不想今日被她当着一个御女的面羞辱,心里愤恨,无奈身份摆在那里,发作不得。
“是臣妾失礼,才人和御女不要怪罪。”
徐才人看见她手上的帕子都快被她扯出丝来,心里一阵快意。拢香垂眼微笑:“方采女别恼,徐才人严厉也是为你好,宫中礼数向来繁琐。不过她新得宠不久,徐才人还是饶过她这一回吧。”徐才人有意刁难方采女,拢香想到自己不找她麻烦她此番也未必只是来探望的,因此乐得配合,也不叫徐才人妹妹,而是直接称她为“才人”。
徐才人略点点头:“也罢,这里是云絮斋,本不该我教训人,让人看见了,知道的晓得我是在教她礼数,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在以势压人。如此倒不好了。”
方采女连连道“不敢”。
徐才人一上来就给她来了个下马威,她只能暗自咬碎一口银牙,面上仍然笑道:“宁御女有了身孕,本该早来拜访,今天特地来补送贺礼,还望笑纳。”
拢香笑吟吟让玲珑接过她送来的礼物,玲珑掂了掂,还挺沉。随后又客套聊了几句,玲珑越听越不喜欢这位方采女,她说设么话不好,却总把话题往拢香出身上引,想笑话拢香出身贫寒,又总有意无意提到皇帝在她那里时对她如何如何,有什么样的赏赐之类的。那娇羞做作的样子,让玲珑差点怀疑老皇帝的眼光有问题,清新美人看多了,就要来些俗艳的刺激感官。
好在云絮斋内有徐才人坐镇,她说一句徐才人就挡一句。她说到拢香的出身卑微,曾经做过宫女,徐才人就义正言辞地告诉她拢香现在贵为御女,位份在她之上,且已经怀上龙裔,身份贵重已不是一般人可比;她说到皇帝如何宠爱她,爱她年轻美貌,赏赐她贵重首饰,徐才人就语重心长劝她以色事人终不能长久,她虽有舞技傍身,可宫中比她跳得好的舞姬大有人在。争锋相对,直把方采女气得面色铁青,才坐了一盏茶的功夫就告辞走了。
她走后,廖姑姑和彩霞打开她送来的礼物一一查看,有药材珠串还有几个香包几副首饰,查到一个香囊时,廖姑姑皱紧了眉头。徐才人看见,拿过她手中的香囊放到鼻子下闻了闻,接着用力一甩把香囊摔到地上,大怒道:“我就知道她没安好心的,肤浅轻狂得连这些东西都敢直接送来。”
拢香惊疑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妹妹为何如此生气。”
徐才人冷笑:“还能是什么,不就是些下流玩意儿,姐姐你别去捡,待我拿到皇后娘娘面前去,正愁抓不住她的把柄,这蠢货倒自己送上门来,愚蠢至极!”
廖姑姑见拢香惊疑不定,连忙解释道:“这香包里头装着麝香,谁都知道孕妇不宜接近麝香的。还要劳烦徐才人把此事禀报到给皇后娘娘,也好做个证,如此明目张胆,实在欺人太甚!”
原来方采女竟将一个麝香包混入送给拢香的礼物中,当真愚蠢,宫中嫔妃怀孕谁不是小心翼翼的,况且谋害皇嗣是大罪,麝香包这样显眼的东西,当着人面就送来,拢香若有个万一,稍微查一查就能查到她身上去,她再不把拢香放在眼里,这样的做法也太过明显了些。
徐才人胸有成竹地拿着那香包离去,安慰拢香说一定会在皇后面前讨个说法。拢香送走她后自己也乏累了,由彩霞她们服侍歇息。
又过了几日,方采女受罚的消息没传来,宫里却不知怎么传出些关于拢香身世的闲言碎语,玲珑有天听得云絮斋的宫人私下议论,说拢香是先帝重判罪臣之女,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同在的廖姑姑当即重罚了两个嘴碎的宫人,命玲珑去报与拢香。
☆、47
拢香坐在榻上,斜靠在彩霞她们专门缝的软枕上,神情有些凝重。玲珑担心她担忧伤身体,放柔声音道:“御女,廖姑姑已经重罚了那两个宫人,而且罚完就把她们赶出云絮斋。御女不用忧心。”
拢香似还在思考着,沉默半响,蓦然想起什么对一旁伺候的彩霞道:“彩霞,你去一趟乐署。”
彩霞不明所以,问道:“这时候去乐署作甚?御女你现在不宜再学琴了。”
拢香两眼直直看着彩霞道:“我不学,但是我想听琴曲,你去寻一位会弹琴的乐师来,就说我突然想听琴曲。”
彩霞从她眼中读出深意,立即领命转身出去。拢香又对奉茶的翠鸣道:“你去请廖姑姑进来。”翠鸣放下茶杯出去,屋里只剩下玲珑和拢香两人。
玲珑见她面露愁容又劝道:“御女放宽心些,宫里忽然传出御女的身世肯定是有人背后捣鬼。御女若因担忧伤神,说不定正中那些人的意呢。”
拢香扯出一丝笑容,道:“我明白,你不用担心。”
正说着,廖姑姑和翠鸣进来。
“那两个人呢?”
廖姑姑躬身回答:“启禀御女,犯错的宫人已经命人各打二十板子拖出去了。奴婢让人收拾了她们的东西让她们一并带走,她们不会再回云絮斋了。”
拢香微微点头:“有劳姑姑。”
廖姑姑瞧了一眼拢香的脸色,小心请示道:“御女,今后斋中乱嚼舌根说三道四之人,不知要如何处理?”
拢香恍然苦笑:“悠悠众口,哪里堵得住?”
廖姑姑道:“御女,人言是无法堵住,可有错当罚是规矩,万万坏不得。”
她语气严肃,听得拢香一怔,收敛心神,向廖姑姑投去一个赞赏的眼神,道:“既如此,廖姑姑是云絮斋管事,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不必再来问过我。”拢香声音轻柔,但室内安静,足以让周围侍奉着的宫女都听到,此言一出,屋里的气氛顿时肃然起来。
廖姑姑答了声“是”,退到一旁。玲珑趁机道:“刚才御女叫厨房做的银耳莲子羹不知做好了没有,坐了这么久,御女也该饿了。”
拢香摸了摸肚子笑道:“被你这丫头一说,还真是有些饿了,算着时辰差不多了,你去厨房瞧瞧。”
玲珑露齿一笑,向拢香求道:“御女让我去瞧,待会儿做好了可否赏我一碗尝尝?”
旁边的宫女听见都好笑,拢香点了点她鼻头应道:“好好,赏你一碗就是,这嘴馋的毛病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改。”
玲珑一边往外走一边嘟囔:“才不要改,御女又不是养不起我,干嘛小气那点子吃食。”
身后响起一阵轻笑,拢香扶住廖姑姑的手臂笑道:“姑姑可要管管她,她这馋嘴的毛病要成性儿了,连说都说不得了。”
总算逗得拢香笑,玲珑下了台阶要往厨房走,看见小太监领着徐才人进来,只见徐才人微微蹙着眉,玲珑心里叹息,才刚哄得拢香开心,徐才人这一来不知道是忧是喜。于是加快脚步去厨房。
小厨房办事效率快,玲珑去到的时候一大碗银耳莲子已经镇在水里,拿调羹试了试,暖而不烫正好,取了个食盒装好,又添了两副水晶小碗和调羹提回拢香所在的正屋。刚才在屋里伺候的宫女都被遣到了屋外,玲珑进去的时候听见细细的啜泣声,抬眼一看,拢香和徐才人两个人眼圈都红红的,廖姑姑见玲珑进来,眼角对玲珑使了个眼色,玲珑会意提着食盒悄悄站到一旁,又不放心回了廖姑姑一个询问的眼神,见廖姑姑没有异色,玲珑稍安下心来。
拢香用丝帕抹着眼角,叹然出声:“妹妹没有因为我罪臣之女而疏远我,此生能有妹妹这样的知己,已觉无憾。”
徐才人也擦着眼泪:“姐姐千万别这么说,常言道‘英雄莫问出身’,我徐云儿只会看不起那些谄媚庸俗之人,怎么会看不起姐姐,况且……”徐才人眼中略显出仰慕之色,“况且姐姐有所不知,当年家父时时以姐姐为榜样督促我进取,常言生女若能像姐姐这样,比生男儿更好。”
拢香讶然。原来当年拢香虽年纪不大,却已因聪明过人闻名京城,徐才人幼年在家常听家人提起宁家有这么一个年纪比自己稍大又聪颖异常的女儿,还因为同为女儿身生出好胜心,一直想见见这个名声远扬的姑娘张什么样,可惜她没见到拢香宁家就被抄家了,从此这位宁家的女儿也杳无音讯。
“呵,没想到姐姐就是那位宁家千金,所谓缘分就是如此吧。”
拢香听徐才人提起往事,亦不胜唏嘘,眼角又渗出泪来,玲珑忍不住劝道:“御女快别伤心了,您正怀着身子呢,万事以身体为重啊。”
徐才人才反应过来,连忙道歉:“瞧我,姐姐怀着孩子呢,我跑来和你说这些话,倒叫姐姐伤心,真该打。”
拢香转泣为笑:“这是哪里话,要不是妹妹对我说,我还不知你待我情谊澄然至此,我眼中虽有泪,心中却欢喜得很。”
因又问起徐才人那麝香香囊的事,徐才人恨声道:“说起这个才可气。我来时正为这事心里不舒坦。那天我从姐姐这里出去就拿着香包去了含象殿,想求见皇后娘娘说明事情经过,也好让方采女受个教训今后别那么猖狂。没想到含象殿殿门紧闭,管事的姑姑说皇后娘娘凤体违和,我连去了几日,都是这样的答复,连皇后娘娘的面都没见着。”
皇后娘娘这病未免太巧合了些,早知道皇后对方采女青眼,如此作为莫非有意袒护方氏?拢香沉吟:“皇后娘娘这是……”
“若不是皇后娘娘真的恰好病了,就是方采女事先告诉过她,她有意帮着方采女。”
拢香倒吸口起伸出手指轻压徐才人的嘴唇,道:“妹妹,不可轻言。”
徐才人脱口而出图个痛快,语毕也觉有些后悔,不安地环视一周屋里的人,拢香宽慰道:“好在这屋里都是信得过的人,妹妹以后在外面说话可要多小心些。”
徐才人乖乖“恩”了一声。片刻又从怀里掏出那个绿地闪红包有麝香的香囊放在桌子上,道:“我估摸着皇后娘娘最近不愿见我,这香囊,姐姐打算怎么处置?”
拢香倒挺释然,道:“且交给廖姑姑毁去吧,既然没有用处,留着也是白留。”
徐才人仍不甘心:“姐姐就这么便宜了她?”
拢香道:“皇上在前朝繁忙,皇后娘娘凤体欠安无暇顾及宫中琐事,我又何必拿这东西去扰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往后与她来往我多加小心就好,且安心过了这几个月再说。”说着低头抚了抚自己的肚子,目光温柔。
徐才人哼哼道:“正是姐姐这样好性子,她才猖狂。”嘴上这样说,心里也明白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拢香养胎生产,那东西久留不利拢香安胎,于是也没再和拢香争。
玲珑见她们两人都不再说话,觉得时机已到,提起食盒上前道:“御女,银耳莲子羹做好了,奴婢尝过了,您赶紧乘热喝了吧。”说着又对徐才人道:“才人也请尝尝吧。”说完给她两一人乘了一碗,这莲子羹做得卖相极好,莹白薄透的银耳乘在水晶碗里,其中还有白色的莲子和红色的红枣枸杞点缀,甜甜的香味在屋里弥散开来,直教人食指大动。
拢香看着两碗莲子羹才忆起自己似乎饿了许久的肚子,自觉有些对不起肚子里的孩子,对徐才人笑道:“说了这么会子话妹妹一定饿了,这是小厨房里做的莲子羹,妹妹快来尝尝。”
徐才人瞧着那莲子羹早已垂涎:“姐姐盛情,我就不客气了。”说着拿起调羹吃起来。吃完莲子羹徐才人坐了一会儿才离开,送她出去时彩霞早已侯在门外,玲珑注意到彩霞身边没有站着任何琴师模样的人。
果然,徐才人一走,彩霞就进屋与拢香禀报道:“御女,您要请的那位琴师这几日身体不适,未曾去乐署。”
“她不在乐署?”
彩霞点点头。拢香接着问道:“那你有没有打听一下,她最近有什么不正常的举动没有?”
“奴婢特意打听过,五娘未病前在乐署一切如常,并没有什么特别举动,也没说过什么特别的话,只是……”
“只是什么?”
彩霞偷看拢香一眼,才犹犹豫豫道:“只是方采女曾找五娘去过,说是练舞需要琴师伴奏。”
拢香闻言脸色一沉,身子一软歪在了靠枕上,玲珑、彩霞和廖姑姑都连忙上去扶她,她摆了摆手道:“我没事。彩霞过几日再去乐署看看吧。”
彩霞应“是”,又说了些叫拢香宽心的话。转眼看见桌子上放的香囊,便问香囊怎么会在云絮斋内,拢香简要和她说了下事情经过,彩霞听后也有些愤然。
拢香叫廖姑姑把香囊拿去销毁掉,此事不用再提起,彩霞却拦住道:“且让姑姑把这香囊好生收起来吧,怎么都是她要谋害御女的一个证据,这香囊是她送来的,想必细查起来也能查出料子针脚,御女不愿多惹那些事是好,只当留着个把柄以备万一。”
廖姑姑也建议道:“香囊的事情御女尚未与贵妃娘娘说过,虽说皇后娘娘凤体欠安不愿理这些琐事。贵妃娘娘也有协理内廷诸事的权力,御女不妨留着问问贵妃娘娘。”
拢香略思索一会儿,同意了彩霞的提议。
内宫的传言传到前朝,就有人提出拢香罪臣之女的身份不宜哺育龙胎之事,虽然被皇帝驳回,但拢香的晋封也因为这事泡了汤。皇帝安慰拢香待孩子落地会再提晋封之事,还大肆赏赐了许多东西给拢香,拢香都淡然接受。胎像稳固后皇帝又渐渐不常来云絮斋了,不过还会经常派人来问,枝头的木棉花渐渐被绿叶取代时,内宫又传来方采女有孕的消息。
☆、48 禁足
自从廖姑姑严惩了议论拢香身世的宫人,云絮斋里少了许多闲言碎语。拢香担心五娘的下落,又怕频繁派彩霞去打听惹人怀疑,只得隔个几日让彩霞跑一趟乐署,请别的乐工到云絮斋弹琴,顺道再打听五娘的下落。偏偏运气不佳,一日彩霞顶着太阳从乐署跑回来,未及擦汗,关起门就急急向拢香禀报:“御女,五娘有消息了!”
拢香当时正倚在榻上纳凉,玲珑给她打扇。她怀孕已满三月,腰身渐渐圆润,闻言扶枕而起,关切道:“哦?什么消息,快说来听听!”
彩霞抹了抹流到眉间的汗水,脸上却不见欣喜:“御女先请宽心。我向乐署的乐工打听到,五娘两日前回乐署销假,可是销假后一日就辞去了宫廷乐工之职,出宫去了。”
“什么?”拢香不太相信,喃喃道:“她怎么能出宫呢?”宁氏女眷在抄家时女子皆充宫婢,五娘就算凭着一技之长成为宫廷乐工,应该也没有脱离宫婢奴籍,怎么能说出宫就出宫。
拢香把疑问说出来,彩霞道:“奴婢也觉得奇怪,因此去问了乐正,乐正说她前段时间不知从哪里得了些钱,把奴籍销了。因宁家一案早就是陈年往事,五娘又舍得花钱,所以如今已经是清白身。乐正还道可惜呢,他说五娘擅长俗乐,正有意把五娘掉到教坊司,她却说走就走了。”
玲珑心中一动,问道:“五娘的钱,莫非是御女给的?”
拢香道:“上回叫彩霞帮忙打探,听说她日子过得不好,我从前只知道她不再为宫婢,嫁给了一个城门守卫,后来听说她丈夫经常酗酒,还爱打她,所以支了些钱让彩霞拿去接济她,没想到她把那些钱都拿去……不对,我给的那些银钱并不多,怎够让她销掉奴籍!”
彩霞连声道:“正是正是,奴婢也想到这一层,多问了几句,她离开地前一天,还去过一回方采女的凝妙居。”
玲珑不解道:“方采女不是已有身孕不能舞蹈了,她叫五娘去做什么?”
“这就不知道了。”
如此看来,方采女买通五娘得知拢香的身世并传出去的嫌疑就大了,她直送拢香香包的时候玲珑还真以为她肤浅,没想到背后还有一手。拢香皱起了眉头,玲珑正要劝,门外廖姑姑的声音道:“奴婢有事求见。”。
拢香颔首,玲珑马上去开门,“姑姑快进来,大热天的站在外面难受。”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