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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玲珑-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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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落里铺了一层干草,有浓浓的发霉的味道,她抱着双膝坐在墙角,不敢再动了。宫里关禁闭是不给饭吃的,以前刚进宫时她因为规矩学得不够好被关过。早上没吃早饭,算上今天,加上接下来的三天,一共就四天,四天不吃饭不知道会不会饿死。
缩在在几乎黑暗幽闭的环境中,许多事都渐渐浮现在脑海,这里的确适合用来反省。
也许不该跟碧丝犟一口气的,争那一句话又有什么意思,不过如果不争的话,就真能免得了碧丝的猜忌?
记得当初刚入宫,她反复告诉自己要冷静自持,等到一有机会就出宫去和家人团聚,后来……后来就遇到拢香了,拢香对她可真好啊,关心她照顾她,教她读书写字,只为了一个都不是她自己取的名字,几乎把她当成妹妹一样,然后入了司衣房,经历司衣房的劫难,又跟着拢香到云絮斋,拢香在那场如梦的繁华中过世,留下她的女儿。她出宫的希望更加渺茫。从前她总能冷眼瞧着许多人和事,到如今年岁长了,反而不能像自己希望的那样冷静自持了。经历得越多,心愈是不平。
外面的天色由明转暗,不一会儿,有雨点滴落的声音,居然有下雨了。不知漪澜殿禁闭给不给水喝,若是不给的话,也许应该趁着下雨接一点吧,可是用什么接呢?
玲珑正想着,大门忽然被人打开,两个太监进来二话不说把玲珑架起来,又有太监搬来条凳把玲珑按上去,先前进来的两个太监手里都拿着木板子。
玲珑心里发颤,慌道:“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门口出现一个太监,他身后站着一个撑伞的丽人,逆着光线,玲珑看见那人是泽兰。泽兰穿着松花色的上衣粉红的长裙,站在灰蒙蒙的雨里,明明是娇艳的装扮,却让玲珑有种阴森诡异的感觉。
门口的太监道:“泽兰姑娘,就是这人了,白蔹姑娘说要罚她三天禁闭,罚三月的份例。”
泽兰看了一眼满脸惊慌的宫女,淡淡地道:“只罚三天禁闭怎么够呢,殿下说了,既然已经抓到人,就重重地罚,算是给苏姑娘出气。”
“可是白蔹姑娘那里……”
“没事,白蔹那里我会去说的,你只按殿下的意思办就好。”说完,泽兰撑伞离开。
玲珑想求情,可嘴还没张开,就被人塞了一团布进来。她眼睁睁看着泽兰的裙角消失在门后。
门口的太监进来,对玲珑阴恻恻道:“你弄坏的拿盒粉送到了苏姑娘手上,苏姑娘如今可是殿下心尖尖上的人,冒犯了她就等于冒犯了殿下,下次当差可小心些,别不留神就不要得罪了得罪不起的人。”
这根本不是她的错,不是啊,桃花粉不是她弄坏的,她也不想得罪苏姑娘,不是她的错啊!
玲珑的身子和脚都被按住,两个拿木板子的太监将木板举起,泪水还是止不住划过脸颊,玲珑闭上了眼睛。
泽兰走到漪澜殿门口,受邀的千金们已经陆续上轿离开,喧嚣一日的漪澜殿渐渐恢复平静。门边一顶软轿胖,九皇子撑着伞在和一个女子话别,他亲自为女子挑开轿帘送女子上轿,不见周围许多还没上轿的闺秀眼中复杂的目光,自己的眼睛也和那些姑娘们一样吧,一样的他也看不到。
他对这位苏姑娘果真是不同的么……
九皇子转过身,泽兰换上一贯温柔地笑脸给她行礼,自有小太监上来给他打伞,泽兰跟在他身后回漪澜殿。
“事情办妥了?”他问。
“奴婢去看过了,是个香寮里看炉子的小宫女,白蔹早就命人把她抓起来,说是要关几天禁闭,奴婢命人赏她几板子,也让她长长记性。
九皇子一笑:“也罢,只怕青文心里不好受。”青文正是那位苏姑娘的名字。
忽然想到什么,九皇子转身问落在后面一段距离的泽兰:“你刚才说是看炉子的宫女,叫什么名字?”
泽兰想了想,不太确定道:“好像……是叫玲珑吧。”
☆、68 还是受伤了
玲珑没有被打死,但还是受了伤,板子下去没多久,闻讯而来的白蔹就制止了太监对她用刑。
白蔹久在漪澜殿,忠心于惠妃,当苏氏拿到那盒有问题的玉女粉时,她就看出是宫女中有人欲借玉女粉的干些钩心斗角之事,弄坏一盒玉女粉不是大事,却有伤惠妃颜面,因此她有意要抓出背后生事者,以正漪澜殿风气。她带走玲珑首先是想做个样子,待幕后生事者放松警惕再寻蛛丝马迹抓住,其次她认为虽然玲珑明显是被陷害的人,平日定然也是和人有些恩怨,因个人恩怨惹来这样伤了惠妃面子的事,也该施以惩戒。所以她抓了玲珑来,只罚她禁闭和月俸。
果然不久就有香寮宫女来报,说在桃花玉女粉里放灰的另有其人,并有人可作证。于是白蔹将此事向惠妃禀报,正好宴席也散了,惠妃正抱着绮公主在玩儿。听见白蔹报说抓去的是玲珑,当时在身边伺候着的廖姑姑和翠鸣都心一沉,但面上不敢有什么表现。
惠妃也不避讳她们,把小公主交给奶娘,闲适靠在榻上,问道:“你的人带走那丫头时,她也不知喊两声叫叫屈么,真是闷葫芦,由得别人冤枉。”
“在香寮里是叫了声冤,但带走时就不见吱声儿了。大概年纪小,被吓着了吧。”
宫女端来刚泡好的云顶茶,惠妃接过徐徐吹散热气,道:“呵,也就这点儿胆量了,我还以为她胆子能再大些。”
白蔹听惠妃话里似乎还有别的意思,问道:“娘娘的意思是……”
见惠妃只低头喝茶,便知她不欲说,于是垂首静立。
廖姑姑听见玲珑被罚,想起从前玲珑曾在宁氏面前替自己说话,兼着大家又有共患难之情,就想为玲珑求情,刚要开口,手上的布料被人从后面扯住,回头见翠鸣在后面对她微微摇头,又把目光转向趴在乳娘怀里依依呀呀笑的绮公主。
廖姑姑只得忍住,如今她们全靠小公主的福气才能在漪澜殿里,玲珑又已调离公主身边,她现在是惠妃的人,惠妃要罚要打都可以。就是为了公主,她也不能妄言,惠妃调离她显然就是不想她再接触公主,自己去求情,自己与她有牵连没什么,只怕惠妃会因此觉得公主会无法剪短与过去的联系而不喜公主。
白蔹问惠妃道:“既然做错事的宫女已经捉住,奴婢来是想请娘娘的意思,该如何处置那个宫女?”
漪澜殿一应宫人赏罚皆是白蔹操持,惠妃知道她今日特地来问定是心中有些别的想法,她极信任白蔹,于是道:“你看着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无大事不用来问我。”
此刻白蔹尚让人把那犯错宫女关在香寮里,打算回禀惠妃的再办。因她没有把人押到漪澜殿后面那排房子,泽兰也不知道被关起来的玲珑是被陷害的,只当玲珑就是弄坏拿盒玉女桃花粉的人,于是听了九皇子吩咐去打玲珑板子。
白蔹到香寮料里此事后,有太监来报与她说泽兰到关押宫人禁闭的屋子去动了私刑,她虽然觉得玲珑也该受罚,但其错断没有大到要挨板子,急忙赶去把人救下。又把事情说给了惠妃听,惠妃听到顿时皱了眉头。倒不是冤枉了一个宫女有什么大不了,只是泽兰显然是按九皇子的吩咐才去叫人动刑的,九皇子明显偏向苏青文的举动才真让她不满。
于是让人把九皇子叫来。屋外雨幕沉沉,室内光线昏暗,惠妃让人点上灯,炉子里燃了沉光香,屋里只留他们母子两人,惠妃对九皇子:“你让泽兰对香寮的宫女动了私刑?”
在母亲面前,九皇子全无平日无端的形状,挺拔立于殿中,道:“方才听说把炉灰撒进粉盒的宫女并不是那一个,儿子一时冲动,错罚了娘的宫女。”
惠妃用手拨弄着手腕上的镯子,轻声道:“一个宫女而已,你就是打死她又有什么要紧。我听说你让人动刑是为了苏氏出气,她苏青文是什么人,居然可以让你为了让她消气不惜动私刑打我漪澜殿的宫女!”
九皇子低头不语。
惠妃看着儿子,严肃道:“你自小就有主意,你做什么事娘没有不放心的。但这次娘不能不多说一句,婚姻大事不是儿戏,苏氏是大族,但根基还多在木山,他们家能养出像苏青文那样的女儿也算有福气了。但是,不管你有多看重苏青文,你的婚事定然是你父皇和我做主的。”
九皇子道:“儿子明白。”
惠妃展目看外面被因大雨而蒙眬的天色,又看了看自己的儿子,柔声道:“你平日里那些风流,娘从未管过你,但是你一定要懂得分寸。你喜欢女人,什么样儿的没有,可于娘而言,你是娘亲这辈子唯一的希望。难道这些年声色犬马,就真的让你忘了自己什么身份,忘了我们娘俩在宫中是多不易?”
九皇子见惠妃双眼隐隐有湿意,心中愧疚,对惠妃道:“是儿子让母亲担心了,儿子知错。母亲这些年与儿子在宫中相依为命,为使儿子平安长大多年隐忍,又要日夜为儿子操劳。儿子不孝。这一阵子失了分寸,让母亲为我担心,今后一定反省改过。”
九皇子的话让惠妃甚感欣慰,心有所动,上前抚着他的面庞。想他从一个小婴儿长到如今比自己还高了,在这些岁月里,连苦不苦她都察觉不出了,只盼母子两人能平安过日子,可形势比人强,要想平安度日,也得有谋算有牺牲。此后九皇子还是那副风流成性的样子,但慢慢不再常去找苏姑娘了,到后来与他传暧昧的又换成其他女郎,已是后话。
玲珑因伤被抬回香寮,虽然白蔹赶去制止,到底还是打了板子在身上,至于打了多少,她自己也不知道。被抬回去的时候,她已是疼得连句话都没力气说了。
紫缕和珠玑围在身侧照顾她,不见碧丝的身影。
紫缕把她擦汗,声音一直带着哭腔在她耳边道:“玲珑你怎样了……唉,早知道你会变成这样我就告诉你了,娘娘一向仁慈,白蔹姑娘对宫人们也多宽待,我以为……我以为你只是会被关几日禁闭,没想到他们会打你。”说着抽泣了两声。
紫缕居然知道自己是被陷害的,但她为什么没有告诉她,白蔹来抓人时她也没有站出来。
“你也别怪碧丝,她在香寮这些年总盼着要熬出头,怕你后来者居上,所以才会害你,她……她如今已经被赶出漪澜殿了,你别怪她……”
平时紫缕对自己都和和气气的,这种时候还是偏向碧丝些吧,毕竟碧丝与她在一起的时间长些,感情也深。可为了自己熬出头就可以胡乱猜忌陷害别人?玲珑知道自己也有错,碧丝也许根本没想到她会差点因此丢了性命,但当真令人心寒。难道因为她是罪魁祸首被赶出去了她该原谅她么?她做不到。
只听珠玑冷哼一声,“她被赶出去是罪有应得,若不是我发现你们俩为这事争吵,叫来白蔹,你就打算让玲珑这样白白受处罚么?难道因为禁闭处罚得不重就能任由玲珑被关着?你这般纵容她,可有想过玲珑出来后你要用什么脸面对她!”
紫缕抽抽搭搭,面对珠玑的质问,“我……”了半晌也接不上话。
原来去告发碧丝的宫女正是珠玑。玲珑被带走后,她回房偶然听见紫缕与碧丝争吵,为的就是碧丝陷害玲珑的事,紫缕早知道碧丝容不下玲珑,她看着碧丝偷偷把炉灰撒到香粉盒子里,知道她要害玲珑却没有阻止,后来因心有不忍,与碧丝吵起来,被珠玑发现,珠玑马上去告诉白蔹,白蔹来得及时,她们的话被白蔹听见,在白蔹面前紫缕也不敢隐瞒,所以碧丝才被抓住。
她的话听着是为玲珑出气,玲珑自己心里却没有消气的感觉,她连自己有没有气过都不知道。紫缕不住得拿帕子抹眼睛,玲珑看着可怜,想劝珠玑不要这样和她说话,张嘴却说不出口。
珠玑看她软软趴在席上,又怒了起来,“你也是,被错抓了,连喊都不喊么,你喊一声他们不理你,就不能多喊几声!你心里定然知道是她害你吧,为什么不告诉他们,若是换了我,定要让这世上的人都知道。你平日总是忍着忍着,到底要忍什么,你忍着就有用了么,忍着就有人来救你了么,你等谁来救你?平日看你还以为你是沉得住气,今天再看你,分明就是胆怕事,那日她拿那些难听话骂你你尚敢争一争,今日被她陷害怎么就一声不吭!”
珠玑骂完照例给她一个白眼甩袖子走,玲珑却觉得自己的心如同无波古井被高高投下一枚石头,因她的话心潮涌动就像被溅起的水波一样激荡。珠玑的话她并非全部赞同,但有一句却是直问到她心里。
她到底在忍什么,忍着就有用了么,忍着就有人来救了么?她从来都不够主动,事事得过且过,不得过的,也被她过去了,潜意识里一直处于一种等待被救赎的被动状态。拢香在时她就依赖着拢香,拢香的死与她对彩霞背叛的疏忽是脱不开干系的,假如她能早点发现端倪,假如她能早点提醒拢香,也许今天的结局就会完全不一样。
转生到这个世界,入宫以后,她似乎从来没有正面主动的去面对自己的人生,空抱着一个要出宫的梦想。她的所谓忍耐顺从与冷静旁观,不是因为她够沉稳,而是因为害怕不敢正面去面对。她不禁想起当初的蕊香,一味地哭泣着,显得懦弱,而她的忍耐顺从,其实一样是懦弱。
玲珑顿觉醍醐灌顶,身上虽因特疼渐觉体力不支要沉沉睡去,心中反而有些明亮起来。
☆、69 暑热
因珠玑的无意劝导,玲珑心神豁然开朗。玲珑对她除了同僚的情谊,还多了些感激,加上伤中珠玑的尽心照顾,玲珑与她的关系日益亲近。珠玑的性格与冬梅相似,简单直白,有时候嘴里吐出的话像刀子,实则心里却是为他人着想的。
白檀得知玲珑受伤,抽了空就来看她。
天气正是一日热过一日的时候,玲珑伤在臀以及后股,好在未破皮见血,因为在炎热的夏日,破皮见血是很容易感染的。饶是未见血,被打伤的地方还是高高肿起,轻轻碰一下就疼得她脸色发白。
她每天只能趴在席上,白檀来时正是午后,一天最热的时候,玲珑爬在床上汗流浃背,身上有股酸味儿,她已经好几天没洗澡了,这样大热的天,她又总是疼得冒汗,不过晚上珠玑和紫缕会打水给她擦擦身体,让她稍微好受一些。
看见白檀进来,玲珑挣扎着想招呼一下,白檀轻轻压安抚住她:“别动了,我听说你受伤就来了,怎么样好点儿没有,我有认得的朋友给了一盒子药膏给我,治皮下淤血之伤很有用的,放在我那也是白放着,我拿给你用。”
她从怀里掏出一个盒子,抱着帕子,层层打开,里面一个白色暗花敷粉绿色釉的瓷盒子,仔细一看,那暗花描的竟是缠枝牡丹,盒子光彩润泽,小巧秀雅。漪澜殿果真为妃子居所,一个女官随便也能拿出这样漂亮的盒子。
白檀将盒子打开,里面是棕黄的药膏,味道甚是清淡好闻,玲珑这几天都是泡在药味里,大夫也给了她一盒药膏,但色泽不如白檀的莹亮,气味也冲,一看就知道白檀手里的不知比她用的好了多少倍。
“多谢姐姐关心了。”
白檀把瓷盒盖好放在她枕头边上,道:“让我看看你伤在哪里了,严不严重?”
玲珑一听她要看就忸怩起来,扭着身子急道:“唉,别别,姐姐快坐,还是别看了。”一边因为动作疼得脑门冒汗。
白檀好笑:“你害臊什么,大家都是女子,算了算了,不看就不看,你别动趴好。”
接着又问可有请大夫来瞧,内服外用什么药,为什么会被陷害等等。由于她的事白檀只从白蔹那里听说些,所以只知道她是被人陷害,前因后果并不清楚。玲珑一一回答。
白檀叹道:“你也是的,被碧丝欺负怎么连吭都不吭一声,这种事儿是你躲着就能躲没的么,到头来她觉得你是个好惹的,只会变本加厉地欺负你。咱们在宫中不容易,像这次一样,若不是白蔹去得及时,你的小命说不定就栽在上面了。”
玲珑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两声,其实碧丝也没怎么欺负她,而且她现在已经被赶出漪澜殿了。
听白檀提起白蔹挺熟稔的模样,于是道:“白檀姐姐和白蔹姑娘关系很好么,能不能让她发发慈悲把罚我三个月份例给撤了,三个月……怪长的。”
白檀却微微正了颜色,道:“这三个月是你该被罚的,若不是因你与碧丝的那些矛盾,那盒玉女粉也不会被弄坏,也就没有后面的事了。罚你是正规矩,不让你带着伤禁闭已经是格外开恩了,你别怪我,这情我是帮你求不来的。”
玲珑有些失望地点点头,这三个月是铁定没进项了,只能从以前的积蓄取些出来,省省用吧。
白檀见她焉焉的样子,又安慰道:“不过你也别难过,这几个月若有什么难处,你可以来找我,你也别怪白蔹,她掌着一殿的赏罚,自然要刚正些,哪能像平常人一样随性,以后久了你就知道了,她这人挺好的。”
玲珑对于她那三个月的份例还是有点耿耿于怀,嘀咕道:“白蔹姑娘都是在娘娘身边伺候,我哪有机会知道她?”
白檀听她这样讲,左顾右盼见四下没人,低下头凑近她压低声音道:“怎么没有机会,你在漪澜殿里又不会一辈子呆在香寮当粗使宫女。我瞧你在你从前的主子面前是个得脸的,怎么到如今却这样消极起来,你难道就没有想过,娘娘为什么没调你出去,而是把你留在香寮这样时常就能看见的地方么?”
玲珑虽与别人说她只是从前宁御女处一个普通宫女,收养绮公主的事是白檀代她传话才成的,别人不知道玲珑从前在云絮斋如何,白檀却知道几分。
时有些醒悟,玲珑一直以为惠妃是可怜她才留她在漪澜殿香寮,实际上惠妃大可不必这么做。如果她要调走玲珑,自然是为了不让她的存在给长大后的绮公主造成什么不该有的疑惑,如果她可怜玲珑,也不必放她在香寮这么近前的地方,随便找个别的地方把玲珑打发了即可。
本来就是要避讳的人,时时放在眼睛能看得到的地方,不是梗得慌么。惠妃也许还有另外的想法。
白檀见玲珑愣着不说话,知道她有所明了,接着道:“你从前好歹在你们主子跟前是有脸面的,如今到了漪澜殿,难道就甘心一辈子当个粗使丫鬟。你从前的主子已经去了,你的将来就在漪澜殿里,你自己也应该好好打算打算。”
言至此,白檀便不再多说,略说了几句闲话就去了。
玲珑一人趴在席子上,摸着那个细白的瓷盒琢磨,她自知自己只是个小人物,白檀来看她应该不会是惠妃授意特地来的,但她会说出那些话,若不是她自己看出惠妃有留用玲珑的意思,那就是她平日伺候惠妃时,惠妃话间透露过这样的意思。
留在漪澜殿这些时日,她浑浑噩噩地从未想到过这一层。惠妃会看中她什么?也许是她曾在一个小嫔妃身边侍奉的经历,也许是那时她为小公主只身上漪澜殿的行为让她有些许另眼相看。若不是白檀提醒,她差点儿自己把自己耽误了。
在惠妃身边可不是在拢香这样一个小小御女身边可比,漪澜殿在宫廷朝堂都有势力,惠妃本身又是个有成算心机的主人,而且对待宫人严明与柔善并举,若能攀附上惠妃,成为其重用的宫女,按惠妃如今在宫廷的地位声势,他日或能推波助澜为拢香报仇也未可知……
玲珑摇摇头,想远了也想大了。害死拢香的那个罪魁祸首不是她能撼动的,惠妃到底有没有看重自己,到底看重自己多少也还不知道,眼下能立命安身才是要紧。
今年没什么大灾,内廷照例要开始准备着去行宫避暑。惠妃和九皇子是一定会去的,不仅他们要去,漪澜殿里的一半的宫人都要跟着去伺候,虽然行宫那边也有宫人常驻,但有权势或得宠的妃子派头都要大些,要带去惯用的人。
在妃殿的宫人福利果然和别处不同,可惜玲珑没福气享受。一来她带着伤,二来她今年才来漪澜殿,也算不上惠妃“惯用”的宫人,朱姑姑在随驾去行宫的名单中自然把玲珑的名字划掉了,珠玑也留下来照顾玲珑。虽然香寮只走了一个碧丝,伤着一个玲珑,人手不够的问题日益凸显,朱姑姑一再念叨一定要多选些人到香寮。
白檀拿来的药膏效用极好,玲珑才用了几日便消肿散瘀了。据紫缕打趣说,玲珑伤处抹了那药膏后,皮肤似比别处都要好要细滑。
大概那盒药膏还有些护肤的功效,玲珑自己看不见,但听紫缕说感觉且囧且雷。屁股和大腿皮肤要这么好干嘛……
圣驾往行宫前,卫充仪居然被诊出怀有身孕。由于一向关系不错,惠妃对卫充仪怀也甚为高兴,让云清姑姑准备了厚礼,还非常难得的亲自去常宁殿探望卫充仪。时隔不过半个月,内廷再出喜讯,这次是欢祥殿的阮贵妃,长宠不衰的阮贵妃怀上了她与皇帝的第四个孩子。
皇帝一扫从去年年末以来的沉闷,借着贵妃有孕之喜,大肆封赏内廷,共庆贵妃有孕,连玲珑这样的粗使宫女都沾了光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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