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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玲珑-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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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角瞥见一抹粉色划过,玲珑迟疑,可就是这一下迟疑,她看见红丝像是被什么绊了一下,身形不稳超前踉跄了两步,一脚就踢到了烫在炉子上的小锅,小锅向门口那边倾去,里面全是滚烫的液体。
  而陶氏就在门口的方向,眼看肯定避不开,玲珑未多想,丢开炭篓子大步上前,顾不得什么冒犯不冒犯,扯住陶氏的袖子就往回带,她身边的含巧也反应过来,把她向里推了一把。
  结局比较坑……玲珑,因为惯性和含巧的一推,陶氏的身子撞在玲珑身上,玲珑猛退了几步又撞到架子,最终致使架子上几个放在边缘的瓷盒砸下来摔得粉碎,玲珑没被砸到也没跌坐到碎片上,可左手手背不知是不是被飞溅起的碎片刮到,居然见了红。
  锅子滚到一边,陶氏东倒西歪,玲珑坐在架子前手上刺目鲜红,地上散落着瓷器碎片和灰灰白白的东西一片狼藉,九皇子进来看见的就是这一幕。他微微一惊,忙去扶陶氏,其他宫人都焦急围了上来,朱姑姑惶恐上前,见陶氏没事,先松了口气,然后立马换了张脸,揪着红丝的耳朵道:“没用的东西,怎么当差,这样不小心若是伤着了皇子妃如何是好!”
  接着一通呵斥,陶氏受了惊,脸色有些发白,白檀皱着眉头道:“姑姑要训人待会儿再训,还不快差人去请御医来!”
  红丝才抽抽搭搭从朱姑姑的手下解脱。玲珑瞪大眼睛看着人们来来去去纷沓的脚步,刚才她分明看到好像是谁绊了红丝,寻到那抹可疑的粉色沿着裙边向上望去,玲珑看见泽兰凑在陶氏身旁一脸关切的模样。穿粉裙的人是泽兰!
  后来红丝因这件事被朱姑姑打发出香寮,玲珑手上伤口颇深,那天就流了好多血,却意外因祸得福,因及时拉了陶氏一把究主有功,被调出香寮进了主殿,身份也不再是干粗活的宫女。
  因红丝因此被罚时竟除了被吓得脸色惨白再无其他反应,玲珑特别询问她当时有没有被绊倒的感觉,红丝却说她当时只觉得脚上麻得很,大概是蹲得久了骤然站起来才会身形不稳,以至玲珑也不敢确定红丝到底是不是被绊倒的。


☆、77 再升(昨晚忘记传了OTZ)

     朱姑姑把玲珑领去正殿时,正殿的管事邢姑姑正与惠妃身边的宫女白檀在说话。白檀看见玲珑过来,对正殿的掌事姑姑道:“我身边正缺个人,瞧着这丫头挺合心意,姑姑可否让她跟我去,你放心,娘娘那里我会去回的。”
  她开口要个小丫头,邢姑姑哪有不答应的,况且玲珑还没进到她所管的正殿工作,未分派差事调走了也就无需作其他安排,白檀那里又可担保自去请过惠妃,因此邢姑姑乐得作个人情,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只看着玲珑多叹一句:“没想到这丫头还有这样的造化,能被姑娘看中,是她的福气。”
  因被白檀要去,今后所当差事十有**是惠妃近前的,所以那管事姑姑有此一叹。
  白檀与玲珑两人悄悄相视而笑。
  玲珑就这样在正殿管事姑姑眼前转了一圈又出来了,临走时朱姑姑拉着玲珑的手,格外亲切道:“玲珑啊,以后跟了白术姑娘可要好好听话好好学,有空回来看看姑姑,”她拍了拍玲珑的手背,“你在香寮时间虽然不长,可是姑姑会惦记着你的。上次那一回,不是姑姑不帮你,你也知道姑姑的难处,你心里可千万别怪姑姑啊。”
  上回玲珑被冤枉抓走,向朱姑姑求救,本以为朱姑姑收过她的贿赂,至少能帮她说句话,朱姑姑却没理她。玲珑并不记恨这件事,但是朱姑姑完全不同于平常的语气让她听得浑身不自在。
  玲珑墙忍着笑应着朱姑姑的话,再三地说自己没有因为被冤枉抓走的事情记恨她,她才放心离开。
  朱姑姑走后,玲珑搓了很久,手背上的鸡皮疙瘩才见消。白檀把玲珑引到靠近惠妃寝殿的一个小房间,关了门,对玲珑道:“是娘娘让我把你带来的,这会子娘娘正在午睡,晚点我再带你去给娘娘请安。”
  原来是惠妃有意把玲珑提拔到身边,正好借了这次机会,干脆让白檀去直接把她领来。
  玲珑福身道:“娘娘厚爱,姐姐辛苦了。”
  白术忙扶玲珑起身,道:“快起来快起来,我这也是在为娘娘当差,以后啊我们就能在一处了。你可知,娘娘为何要把你调到身边来?”
  玲珑自觉并无长处,被逼急的时候,能瞎长几分胆子,除此外再无其他。
  于是摇摇头:“还请姐姐指点。”
  白术扶她在自己身旁坐下,笑道:“你从前是采女宁氏身边的宫女,本就当得这份差事,如今到了漪澜殿,娘娘看你也够忠心,不会委屈你一直当个粗使宫女,现在把你调到身边,你莫要辜负娘娘恩典。”
  这一年时间惠妃果真是在观察她够不够守本分。虽不至于亲自查看,但玲珑觉得,如果她有了什么出格的举动,会对公主的身世透露了一点儿,惠妃一定会把她打发了。能被惠妃赏识,总比一直埋没着好。玲珑没觉得当个粗使宫女是委屈了她,但一直安于人群中当个普通粗使宫女,是绝对无法实现她所向往的结局的。
  玲珑再一次福身,“承蒙姐姐关爱,姐姐多次相助玲珑无以为谢。今后一定不忘娘娘恩泽,多谢姐姐。”
  白檀忙又去扶她,道:“唉,别说什么谢不谢的,不过举手之劳。”
  晚些时候果真带玲珑去拜见过惠妃。
  惠妃没多说什么,让她跟着白檀学规矩,其他一切,都由云清安排。如此,玲珑成了专门照顾惠妃生活起居的宫女之一。
  生活起居诸事,算是及其贴身的侍奉惠妃的活儿。
  侍奉惠妃起居诸事的宫女,一共有十六人,其实她并未真正用得到这么多人,白兰等几人就能照顾惠妃一应起居,还有云清姑姑。而剩下的那些宫女,其实是为将来或有可能出现空缺时,替补白兰她们准备的。
  白兰她们几个,算得上是惠妃的心腹,同是侍奉她起居的贴身宫女,白兰她们更得惠妃重用。所以将来若是她们有什么原因离开了,惠妃会从贴身宫女中挑选佼佼者补上。比如白檀,她就是当初惠妃把泽兰给了九皇子后,才替上泽兰改名为白檀贴身伺候惠妃的,后来渐渐成了惠妃心腹之一。
  在惠妃身边侍奉的人,都是她细心挑选出来或是特别调教出来的。要对自己忠诚,又要要守规矩,心中还要明事理有成算,因为贴身侍奉,就意味着会知道她许多事情。
  玲珑当初猜测惠妃留着自己是有他用,没想到她会给她这样重要的位置。
  惠妃则看中玲珑的有情有义,且懂得克制,又把她放在香寮留意了一段时日,最终决定把她调到身边。
  玲珑调离了香寮,自然也不能和紫缕珠玑她们住一块了。先前还议论如果紫缕珠玑都走了,留下玲珑一个人怪孤单的,没想到玲珑倒成了三人中第一个离开香寮的。不过即便离开了也还是在漪澜殿里,以后见面的机会尽有的。尤其是珠玑,她为惠妃制胭脂花粉,玲珑就在惠妃身边伺候,两人见面的时候还多着呢,至于紫缕,虽还不知道她会被调到哪里,但肯定是出不了漪澜殿的。
  因此玲珑收拾细软与她们告别时,倒没什么离别的伤感。想她从前离开司衣房,和小姐妹们一别就难再见,好在和珠玑她们不是。从她进宫起换了几份差事,到如今感觉来去总是匆匆,好容易有相熟的人,总是没多久就要分别,现下还能时常见面,甚是欣慰。
  惠妃让白檀给玲珑教规矩,这句话听起来很简单,可真到玲珑学起来,才知道有多难。贴身宫女随侍惠妃左右,时常会见到宫中的各位妃子,进宫请安的各府夫人,还有皇帝,因此要求举止要得体大方,礼数要周到周全。
  从前玲珑在云絮斋跟着拢香时也学过一些,但要求并不严格,只要不失礼就行了,惠妃身边调教出来的宫女,不仅要行止有礼,还要温顺从容,放到外面去,虽身份不及,气度也不下一般闺秀,这样才能不失惠妃的体面。
  玲珑要从一个粗使宫女,变成一个言行有度的闺秀淑女,难度之大可想而知。好在白檀相当耐心,利用当差之余不多的休息时间教她规矩,平时在她有言行不当时还不忘提醒,亏得她提醒时总是尽量不着痕迹,或悄悄扯她的裙带,或给一个眼神,给玲珑留面子。
  还有一点就是玲珑的梳妆,从前看炉子不讲究什么梳妆,反正一天下来不糊个一脸灰蓬头垢面就已经算不错了,在惠妃身边伺候就不同了,头发不梳好样式,面妆不上,是及其失礼的,然而梳头玲珑只懂得扎双丫髻,上妆只知道把脸抹白,白檀还花了许多时间教她梳妆。
  如此折腾了一个多月,玲珑才算适应了惠妃贴身宫女这份工作。正月过后内廷就迎来了新一批佳丽,据上一次玲珑进宫时那一回,中间隔了四年。上一批的佳人或沉或浮,有被宠幸的也有被冷落的,如今还尘埃未定,又有一批丽人要被送进来。眼看着又是一回喧嚣尘上。
  华昭仪抱她接养的二十皇子到漪澜殿玩耍,这位二十皇子单名一个钟字,华昭仪给她取了个小名叫阿继,宫人们平常就继皇子继皇子的叫他。
  继皇子和绮公主被奶娘放在软榻上,周围放着许多娃娃玩具之类,继皇子被喂得胖乎乎的,小胳膊小手艰难地推了一个布老虎到绮公主面前,公主不鸟他,他不甘心地“恩恩”了两声,逗得奶娘宫人们咯咯笑,廖姑姑俯身站在一旁,把继皇子送过来的布老虎往公主面前推了推,公主才勉强抓了两下小老虎的耳朵,又丢开手,看来她真的不喜欢这个老虎。
  玲珑到惠妃身边当差第一天时,就碰上廖姑姑抱着公主来给惠妃请安,她挑帘子出去时和廖姑姑了个照面,廖姑姑对于再次看到玲珑非常欣喜,玲珑亦然,当然更欣喜的是时隔一年头一次近距离看廖姑姑怀里抱着的小公主。
  但高兴归高兴,玲珑和廖姑姑都不敢有什么表示。惠妃敢留玲珑在身边,定是不怕她因难以自抑对公主表现出特别举动这个可能的,若玲珑真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惠妃一定会有办法处理她。所以两人也只是点头而笑,便擦肩而过。
  惠妃和华昭仪坐在榻上,一面做着针线,一面闲聊。
  “我可听说,这回进宫的采女当中,有一位姓胡的采女,模样好得很。”
  惠妃引线勾出新描的花样,漫不经心道:“哪个胡氏?哪一次选进来不是摸样俊俏的年轻女孩儿,值得你这样说?”
  华昭仪不服气道:“娘娘不爱出去,没瞧见才这样说,那位胡氏生得确实是……狐媚得很,别说男人,就是同为女人,我被她看了一眼也觉得骨头要酥了。”
  惠妃“扑哧”一笑,“真是年纪越大越发没规矩,这话像是一个昭仪说的?”
  “娘娘别笑我,有朝一日你见了就知道。胡氏不是什么大族出身,但一进宫,含象殿那边可格外青眼,这都还没侍寝呢,含象殿已经请过去几次了。”
  惠妃一笑:“这倒像她惯会用的手段,想借着新人分一分欢祥殿的宠罢了。欢祥殿那边……”
  惠妃顿了顿,若有所思,华昭仪接口道:“说起来除了去年避暑那会儿,贵妃娘娘倒不见有什么大动作了,这回新人来了,恐怕又有热闹看了。”
  惠妃将针线一搁,像旁边摆了摆手,玲珑知道惠妃是要茶水,赶紧把茶奉上去,她轻啜了一口,把茶盏放回玲珑手上的托盘,才道:“热闹什么时候没有。经了去年夏天一回,整个内廷几乎都在欢祥殿掌控之中,贵妃娘娘若还有动作,那便就是……”
  那便就是夺后了。一句不用惠妃说,两人心照不宣。
  莫说她们两人,连玲珑都能看出,贵妃似乎已对皇后步步紧逼。
  华昭仪皱了眉头,似喃喃道:“可是,可哪能这么容易。”
  惠妃叹道:“是啊,连你都晓得没那么容易,欢祥殿那边……能不能沉住气,就看阮姐姐了。”
  去年夏天阮贵妃明目张胆地换掉了皇后在内廷各处机要的人,皇后至今不见反击,可是以惠妃对皇后的理解,她不是个坐以待毙的人,且贵妃的举动已经冒犯到她至高无上的权力。
  过了一会儿,华昭仪似想起了什么,又道:“不过欢祥殿那边怎么样也是贵妃娘娘的事,有一件事我可得给姐姐提个醒儿,三皇子的母妃安昭容最近往含象殿那边也去得勤呢,听说年前皇上就把三皇子带在身边跟着理事了。那母子两人,这些年来都不声不响的,我还以为他们真的病得厉害,没想到竟然会有一朝得意的时候。”
  大皇子和五皇子去了,现在朝堂上又零零星星开始有了那么几声要皇帝的立储的声音,若论储君人选,眼下最有可能的人可不就是三皇子和惠妃的九皇子么。眼瞧着安昭容这似有投靠皇后的意思。
  惠妃听了却神色如常,反而轻笑道:“呵,安昭容这些年过得也辛苦,三皇子若能为皇上分忧,有所建树,为安昭容脸上争光,也算对得起安昭容的养育了。”
  华昭仪十分不解道:“难道姐姐都不着急?”
  “我有什么可急的,一切还早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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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晚忘记传了,现在才发现OTZ,今天的还在写着。。。。。。


☆、78 花竞艳

     春日渐暖,皇后照例邀各宫嫔妃赏花,九皇子妃也要与惠妃一同去。一大早皇子妃就先来给惠妃请安,稍用些早膳,两人一同乘撵去含象殿。
  九皇子妃身边带着泽兰和含巧,惠妃则带上了白兰、白术以及玲珑。
  看见泽兰扶在九皇子妃的轿撵边,玲珑不禁想起那天在香寮发生的意外,虽有惊无险未伤着皇子妃,但若真是泽兰所为,说明她对这位才嫁给九皇子的陶氏已经怀着很大的妒忌了。不过因为不敢确定,玲珑没有把自己那天的怀疑告诉惠妃,她手上的伤也已经好了,虽未分殿而居,侧殿那边的事怎么说也是九皇子自己的事,而玲珑是惠妃的人,如果她的主人是九皇子,那倒是还可以考虑一下把怀疑告诉皇子妃。
  玲珑头一次跟惠妃出漪澜殿,暗自提醒自己要处处小心谨慎。
  这时节,正是御花园中的杏花和桃花盛放的时候,花枝层层叠叠好似天边的彩云,花落纷飞则如雨一般。玲珑记得她家墙角春天也有一株杏花,长得不如宫里的好,早春时下着细雨,几朵杏花依稀映着被雨润得湿亮亮的青瓦,不如这里一树树红琼碎玉盛大,但别有一番情韵。
  不过,既然是皇宫御花园,即便只是春光的一抹明媚颜色,也要用这样热烈繁华的方式才好尽显出它天下独尊的威仪。
  比花绽放得更浓艳的,自然还有内廷三千佳丽,深浅红白的花枝间,被东风拂过翻飞的华衣彩带,才真叫人眼花缭乱,而香汗脂粉也早就盖过了花香。
  佳丽云集的地方,向来也是宫斗中唇枪舌剑你来我往的场所,此处也不例外,就算美人们随便说几句闲话,也含着机锋。
  一开始大家对跟在惠妃身后的九皇子妃挺好奇,新婚至今,陶氏显得与惠妃品性相近,深居简出,除了必要的请安、宴会和典礼,几乎不见她踏出漪澜殿半步,当然,也许有她初来乍到在宫中没有熟识人的缘故在里头。
  嫔妃们纷纷涌上来与惠妃搭话,话间自然要提到九皇子妃,或打趣一番,闹得陶氏满脸通红。日头慢慢爬高,说笑了一会儿便觉口渴,九皇子妃吩咐人备茶水,自己亲自奉上给惠妃,惠妃喝罢,又道:“你也去歇一歇吧,别只顾着我。”
  才说罢,皇子妃身后传来高笑声:“呵呵呵呵,惠妃真是好福气,为九郎娶了这么一个贤惠孝顺的媳妇。”
  陶氏红着脸退开,只见一大群人簇拥着一个身着彩凤衣的妇人向这边走来。来人正是上官皇后。
  众人忙行礼不跌。
  跪下前玲珑偷看了一眼,皇后的样貌在众多嫔妃当中,可算上等,但她的地位,却是所有人不能及的。
  “皇后娘娘万福。”
  “惠妃妹妹快起来。你们也都平身吧。”
  皇后打量着陶氏,对惠妃道:“妹妹娶了这样一个好儿媳妇,当可在漪澜殿中享清福了。”
  惠妃含笑道:“多谢娘娘夸赞,臣妾何时又不是在享清福的。”
  “呵呵呵呵,说得倒也是,”皇后执惠妃之手一同去到临水回廊中,廊下早备有榻席软靠等,两人坐下,其他嫔妃才入座。
  “说起来,惠妃妹妹带着九郎的媳妇一同来,昭容妹妹,怎么不见你也带上三郎家的媳妇来?”
  席间一位身着蓝色宫装的妇人答道:“启禀娘娘,三郎媳妇这两天身子不爽,所以不能来了,臣妾在这里替她赔罪,辜负了娘娘的美意。”那妇人便是安昭容,一副孱弱的模样,说话时还带着微微喘息,似不大接得上气的样子,是位病美人。
  皇后温和笑道:“无妨。”话音才落,又听得一声轻笑道:“怎么安妹妹自己病怏怏的,也不给三郎娶个健康些的媳妇,倒像你们一家子三人都要吊着药罐子似的。”
  这话说得安昭容立马颜色大变,阮贵妃扶着宫女的手款款行来,今日她鬓边插着一朵大红色的牡丹,在春天和煦的阳光下显得格外夺目,那雍容一点不逊于皇后。
  又是一通见礼,阮贵妃也入席就坐,笑道:“我道怎么一个人儿也没见着呢,原来姐妹们都来这躲着了,这样大好的春日,既然出来了,何不出去多走走,也好松松筋骨。”
  立刻有嫔妃附和道:“贵娘娘所言甚是,春日晴好是该多去走走。”
  贵妃这出场的气场也完全不输皇后,而且一出来就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隐隐有种和皇后分庭抗礼的感觉。
  皇后微笑着说:“妹妹误会,刚才也在外面同众姐妹一同赏花来着,只是走得累了,所以进来歇歇,年纪大了,不像妹妹这般年轻活力。”
  贵妃掩唇而笑,道:“娘娘过谦,您那里老了,您的威仪丝毫不减当年,”皇后的威仪是不减当年,但现在已经受到来自贵妃的极大威胁,贵妃这话,难保没有点讽刺皇后的意思,顿了顿,又道:“要说年轻嘛,谁又能比得过新进宫的妹妹们。那天合宫觐见只是匆匆一瞥,又好几位妹妹都还来不及看清模样呢,听说有以为胡采女模样俊俏,不知是哪一位?”
  人群中窈窈窕窕站出一个少女,行礼道:“贵妃娘娘万福,臣妾就是采女胡氏。”
  此音一出,不少人都目光一凝,虽她低着头尚未见其容貌,但只听这如揉弦婉转的声音,以叫人不得不被其吸引。
  惠妃双眼微眯,道:“抬起头来。”
  少女抬头,匆匆复又低下。只这一眼顾盼流转,席间已听得有人倒吸气。
  玲珑这几年在宫中,也算把各式各样的古典美女瞧了个遍了,没想到今天见了胡氏,还有抑制不住的惊艳之感,华昭仪说得没错,胡氏的确媚得很,只刚才那一眼,已经足以让她眉眼间的妩媚迷惑全场。恰好她今日穿着胭脂雪色轻绡霞衣,鹅黄闪绿钿头裙,衣裙上绣饰的正是粉嫩桃花的样式,胡采女就像从开满花的桃花树里走出来的一般。但相比于那些自然盛开的花朵,她身上却带着一种妖异的媚惑气息。
  众人静了片刻,贵妃上下打量着胡氏,道:“的确姿色出众,难怪皇后娘娘时常要把你召到含象殿,这样的姿色,连我都忍不住想多看两眼。这位妹妹,可否也常到我的欢祥殿坐坐?”
  此话一出,胡氏身后便有好几道怨毒的目光射向她。贵妃这一招使得好,让胡氏拉仇恨妥妥的。胡氏美貌,肯定本就已经招人妒忌,先得了皇后重视后得贵妃垂帘,这般“幸运”如何不叫人怨恨,新进的采女或是久无宠爱的嫔妃,如果目光可以杀死人,她们的目光早就把胡氏杀死了。
  胡氏身子一抖,跪谢道:“娘娘厚爱,臣妾……谢娘娘恩典。”
  贵妃笑得愈发温和亲切,“哟,这有什么好谢的啊,弄得人怪不好意思的。你既然都已经谢了,那本宫就赏你些东西吧,空雨,待会儿回欢祥殿,把本宫新得的料子挑出几匹送给胡采女,还有我藏着的那对白玉牡丹镯子,还有那几只赤金的花叶发簪子,再选几件时兴的都送去,都送去给胡采女。”
  贵妃的宫女空雨应道:“是,娘娘。”


☆、79

     所以说,高手们过招,小鱼小虾最容易被波及了,这位胡采女就算长得再美,现在也还是个小鱼小虾,而且,不管是哪位妃嫔,绞入皇后和贵妃的纷争都不会有好结果的,这是玲珑的亲身体会,像惠妃这样始终保持作壁上观才是上上选择。
  那位胡采女战战兢兢退回人群中。惠妃从始至终只看着不发一语,最后置之一笑,侧过身子问一旁的陶美人:“怎么不见卫充仪,她虽然有孕在身,但总闷在屋子里也不见得好。”
  自从陶氏成为九皇子妃以后,陶美人来漪澜殿的次数就变多了,不过那位时常和她一起出现的卫充仪因为有孕在身的缘故,倒不常见了,陶美人脸上显出一丝担忧,道:“她那身子骨儿,平时看起来好好的,可不知怎么的,这一怀上就害喜得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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