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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雕双穿)回首向来处-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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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不能相比,几乎就是原生态的木桩拼凑而成,连树皮都没刨,更别想要平整的台面了。只见华筝站在祭台边上,轻轻踏起步子,一步一步走到祭台中央。她手里拿着一只牛皮的双面鼓,上面绘着赤红的兽纹,鼓边上也镶了一圈铜铃,那铃铛大且重,摇一下便响一声,不会有琐碎的余音。随着她敲和摇的变换,鼓声和铃音交错,组成了一种古朴的韵律,拍鼓摇铃的动作与她的步伐十分协调,最奇的是她身上其余的铃铛竟然全都纹丝不动,没有一丝杂音扰乱节奏。

鼓声慢慢加快,她的步伐也越来越快,两只白雕在她头顶低低的盘旋,杨康心惊肉跳,看她踩着脚下一根根凹凸不平的圆木,看她每一次落脚都很稳当,便也按照她说的去到台边略低处。只见她脚步开始跳跃,双臂在空中舞动,身上铜镜在夕阳的照耀下闪烁不定,全身的铃铛开始叮当作响。等走到杨康这边时,华筝一个跳跃到了他肩膀上,借着他双臂的发力跃在空中,几个轻旋后地落在祭台另一边,台下猛然爆发出阵阵发自内心的虔诚呼喊。

可以想象,在她武功还在的时候,跳起祭祀的舞蹈会是何等令人瞠目结舌,她可以轻松地跃起在空中滑过,仿佛带着风神的全部眷顾。

华筝戏谑的口吻显示她并不相信她真的能以此与神沟通,只是以此为他人提供信仰的寄托,可从小在这样的信仰环境中耳濡目染长大,有些东西已经深深埋藏在心里,她一步又一步,都是坚定不疑地踏出,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势,将信念感染给所有人。

“山神白那查赐福给我们猎物,勇敢的莫日根,你们就是这山林的主人!”

熊熊火堆升了起来,烈酒盛在杯中,被小指分别弹向天、地、还有火堆,之后才被一饮而尽,完整的兽头被摆放在磨盘大小的木桩上,以感谢山神的慷慨,火堆边的舞蹈热烈而安静,以表达对山林的无限敬意。

成吉思汗的女儿豁真别姬萨满的帐子中,神帽神袍被随意搭在床铺边,饰带散落一地。祭祀完成之后,华筝几乎是被杨康背回帐子中的,萨满通神之后的昏阙是常事,便也无人对此大惊小怪。纵然已经偷工减料,这一通折腾下来华筝也早已气力不支,那些铜铃和飘带阻碍了运功疗伤,等费了大力气拆卸下来时,她已经半晕过去。

等外面的人声彻底沉寂,这边才运转了一周天的内息,华筝缓缓醒转,对他眨了眨眼,用口型道,“挺有意思的吧?”那兴致盎然的样子把一堆劝告直接堵在喉咙,杨康伸手盖在她眼睛上,合上眼睑,“你睡吧,我再走一圈。”

华筝乖乖地“嗯”了一声,闭上眼睛。她内息刚才已经被调息好,这时再运转一次,倒是不需要伤者配合。

第69章 知生知死

大雪封山。

绵延的山丘十分柔缓;挺拔的白桦银光闪闪;厚厚的雪层下不知隐伏了凸起的树根还是凹陷的沟壑,积雪表面结了一层硬壳;狐狸猞猁能在上面只留下轻盈的脚印,驯鹿的蹄子却会踏破雪壳陷入其中。

猎手们弃了骑鹿;改用桦木刨光制成的滑雪板;在山林中飞速地穿行。这种木板被当地人叫做“察纳”,三四块连接在一起就是雪橇,在来时载着搭建撮罗子用的兽皮还有铁锅等用具,驻扎好之后就拆开来作为代步工具。

完颜康对此十分惊讶,女真族虽说也是游猎起身,但他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古老的滑雪板。现代精心打造的滑雪板还需要借助山坡的坡度下滑,这些原始山民却能踩着“察纳”流畅地绕过颇多障碍物飞速行进;他们手中撑着木杆,偶尔还要借助脚踏手推身边的树干保持前进的。

保持平衡,准确借力,控制方向,没有一定的经验是做不到的。华筝穿着灰鼠皮的小袄,跟扯扯亦坚坐在山下的驯鹿身上,没有动身的意思,杨康问她,“你也不会滑?”

华筝白了他一眼,“我会滑雪的时候你还没学会堆雪人呢。”诚然,铁木真的部族早年确实也曾经在山林中游猎,而这些林中百姓从小就穿行于山林,这次也有很多十岁左右的小孩跟着一同前来,都能十分娴熟地使用滑雪板。

“我们就在山下守着了,你要不就去表演个踏雪无痕?”杨康估摸自己也一时半会学不会滑雪,倒是可以用上武功来凑数,只要不踏破雪层的硬壳就行。

此时他出发的地方在这座山头的下风处,分成两队,野兽的鼻子极灵,一旦有人类的气味顺着风飘过来,就会立刻逃开。杨康曾陪同金章宗参与过几次秋围,知道围猎要合三缺一,有意留下一个口子让被围住的猎物逃出。等他们收紧包围圈,吹响号角并派出猎犬驱赶,山头上的野兽就会开始惊惶逃窜,冲向下风处的的山谷。

而那里,扯扯亦坚和华筝正带着猎手布好了陷阱。地面上挖出的巨坑被树枝盖住,又覆上别处移来的雪壳,又在树根下系上鹿皮绳拧成的套索。

猎人平日里单枪匹马捕捉猎物极其不易,经常要画上十天半月追索盯上的猎物,因此也练就了极其强大的本领,能够行走在树丛中不踏断枯枝发出声响,利用树木山石隐藏行迹,识别出各种飞禽走兽的足迹和味道。因而众多猎手将这座平缓的山头围拢起来,并没有发出任何声响,连同他们带的猎狗都没有发出过一声低吼,这些训练有素的猎犬紧紧跟随在主人身边,只等一声令下,就去撕碎野兽的喉咙。

完颜康跟随一个猎头,生怕拖了后腿而小心轻身起步,而众人并没有对他的参与表示出任何的异样。冬围对他们来说是一年的大事,人手越多,能包围的范围也就越大,能收获的猎物也就越多,尤其是平日里难以对付的凶猛野兽。这座山上的野兽踪迹早就由最有经验的老猎人勘察过了,山南有股泉水冬日里依旧流淌,是诸多动物的饮水之地,还有一处熊瞎子的巢穴。而冬季是猎取黑熊的最好时节,最为肥美的熊掌,还有胆汁充沛的熊胆都只在这个季节。

包围圈形成了,两队人的头领在山南处会和后,向天空射出一只响箭,顿时山脚下的的围捕圈开始回应,号角声从四面八方传来,伴随着猎犬的狂吠,发出震天动地的喊声。方才还一片死寂的山林突然骚动起来,狍子野鹿从树丛中跳跃出来,包围圈渐渐缩小,体型较大的猎物渐渐被驱赶到了山南的出口,偶尔也有慌不择路的飞鼠山鸡想越过包围圈,最后都撞在了弓箭上。

突然林中有什么嚎叫起来,惊起一群鸟雀,原来是洞里蹲仓子的黑熊被惊扰了。周围的猎民停下喊道,“是老爷子!”又纷纷脱下帽子鞠躬,复而继续拿起扎枪弓箭前进。山林中游猎的民族都或多或少有着对熊的敬畏和崇拜,熊被认为有灵性的,猎民都称之为“老爷子”,不能直呼为熊,否则被见怪了可就打不到猎物了。

那是一头成年的公熊,站立起来足足有九尺高。这种熊平时很温顺懒散,可一旦面对狂叫的狗就变得狂暴,站起身来怒吼想将其吓走,可这些猎犬几乎都是藏獒血统,被喂养得犹如小牛犊般大小,忠诚而凶猛,敢于和这山上任何凶猛的野兽搏斗,并不肯退却。那熊见人多势众,又无法威吓,便转身奔走起来。

那熊左突右奔,见几面都有人,转身向山下跑去。包围圈继续收紧,黑熊也同其他野兽一样,向南面的山脚跑去。杨康见那熊凶猛,恐怕不好对付,便凭借轻功飞身而出,赶在最前头到了埋伏地。

只见那里已经有好几头野猪被插上叉枪奄奄倒地,更不用说獐子袍子花鹿罕达犴,黑熊闻到血腥味,大声嚎叫起来,几只猎犬扑上去咬它的后背脖颈,都被狠狠地甩出去。

猎民见状,打呼哨把猎犬叫回,猎犬有些被摔伤,轻声呜咽着求主人抚慰。众人持着叉枪,不敢距离太近,有最好的猎手拿着强弓硬弩,只等一声令下。

扯扯亦坚弯弓对准黑熊,她的箭法也是部落里数一数二的,只见弓如满月,箭似流星,一箭射入黑熊的左眼。只可惜箭力未透,熊眼睛受伤越发狂暴,杨康赶到华筝身边,低声道,“我用弹指神功,你做做样子。”

华筝见他回来,微微一笑,便从驯鹿背上的鞍子上站起,而杨康已从她的箭筒里拗下一个箭头,扣住一弹,声音空破,一声凄鸣之后,那箭头打到另一只熊眼上,穿头而过,熊巨大的身躯像座小山一样倒下。

众人欢呼起来,这是扯扯亦坚哈敦和火真别乞萨满一同猎到的山林中的最凶恶的野兽啊!

大熊的腹腔被剖开,带着血腥的热气扑了出来,蓝紫色的小囊被小心地切了下来,盛放在银碗中,递给了扯扯亦坚。她用鹿筋将胆口扎紧,用小银刀剥去胆囊外层附着的脂肪,套上细纱袋,悬挂在一个细巧的木架上,悬入一只放了石灰包的陶罐中,令其慢慢干燥,又套上罐口包上毛皮,以免结冰。

这是山林的珍品,一枚熊胆能换来最多的油盐衣物,自然要小心保管。接下来是分割下来的熊肉,红通通地被丢在沸水锅里,所有的人都在火堆边拍手唱歌,手舞足蹈。杨康被围猎气氛感染的心情有些淡去了,不怎么想看血淋淋的场面,便把头转开正对了华筝。华筝笑道,“怎么,这就叫君子远庖厨?”

杨康笑道,“见其生,不忍见其死;闻其声,不忍食其肉。所以说孔圣人虚伪么,只要不看不闻离着屠宰场远远的,就可以安然地吃肉了。”华筝抿嘴笑道,“你们道家一天不编派儒家两句就难受啊。”

“猎民杀兽取肉为食物,也是其中一环了,哪还有什么残忍不残忍的。”

华筝出神叹道,“野兽没有老死一说,谁也没见过哪只野兽垂垂老矣还活着。脚力开始衰颓,利爪开始发钝,感觉开始迟钝的那一天,就是死期了。”

天生天杀,道之理也。天地万物,道法自然,不会因人悦生恶死,就网开一面。

这时的熊头被套上细蒿编制的细花冠,众人发挥出所有想象力,用有限的材料将那熊头打扮得花枝招展,随后作为贡品平放在一个磨盘大小、看年轮足足有两百年的古木树桩上,人都说那是山神的桌子,又排着队过去鞠躬。

华筝推他也去行礼,笑道,“凶手,去给老爷子告个别吧。”杨康随她也到了队伍中,等面对那只紧闭双目的熊头,心中升起了异样的感觉。猎民叫熊为老爷子,并因为熊的直立而行,抱子而哺,认为熊是人类的祖先,熊变人人变熊的传说在篝火边的故事中屡见不鲜。然而,这也并不妨碍他们捕杀分食。

华筝这时指着篝火问他,“你想去跳舞么?别一直蹭着我这里干坐着。”他笑道,“才不,你想支开我一个人偷吃熊掌吧。”

华筝笑道,“你还惦记熊掌呢?那个可要烧上好久才能吃。”杨康道,“当然了,熊掌难熟,古代因为没把熊掌烧熟而被砍死的厨师知道有多少么?”

她眼睛盯着熊熊燃烧的火堆,熊掌被埋在火堆下面慢慢煨熟,“上次吃到还是六七年前,想到都有点儿馋了呢,而且熊掌可以御风寒,益气力,最好不过。你现在知道我为啥来这里了吧,这里的寒冷,滋补的食物和药材,最适合我现在的身体。”

火堆边的人在唱着,跳着,华筝继续道,“而且,我原先很讨厌这种这种吵吵闹闹,觉得又无聊又吵闹得头疼。现在我却很喜欢,这里,我能感觉到自己在活着。在这群人里,你没办法感觉不到自己在活着。”

她抬起头来,微笑着看他,“你是不是一直担心我没有活下去的意志了?说真的,活着这么痛苦艰难,死又那么轻松,为什么人都拼了命地想活下去呢?”

杨康叹道,“人都喜欢知难而上吧,除非实在没有勇气了。”

华筝微微笑道,转开了话题,“刚才白雕送了信来,说派去西夏的信使回来了,已经找到杨铁心和包惜弱。只是他们不愿意先搬去沙陀,要等你到了才肯离开,我们开春了就离开吧。”

作者有话要说:最后一章种田,平静的生活要结束了~(≧▽≦)/~啦啦啦

忘了祝大家新年快乐了,今天开学上火车了啦~

另外,一直忘记了,感谢扔地雷手榴弹的几位亲,鞠躬,谢谢支持

第70章 久别重逢

春雪刚融;华筝和杨康就启程了。同行的是一千名卫拉特部的勇士;他们的征途是遥远的西方,前往成吉思汗长子术赤的麾下。这是一场残酷的交易;部落获得了安宁威望与财富,付出的是年轻力壮的战士。

这是传统与宿命;亦是光荣与骄傲。杜甫诗中“爷娘妻子走相送;牵衣顿足阑道哭”的景象并不存在,出征的人并无伤感与不愿,反倒是热血和向往多一点。

于农耕民族来说,服役意味着荒芜了田地,于游牧游猎民族来说,战争意味着战利品。也正因此,中原农耕民族对游牧民族的全民皆兵无计可施;也正因此,无论契丹女真还是蒙古,只要去到了中原,接受了农耕拥有了财富之后,就再也无法披坚执锐所向无敌了。想到这里,杨康又不由得想起动荡的金朝政局,短视无能的新君,为国担忧的老臣,报国无门的热血之人,还有昔日国之栋梁、今日备受排挤的完颜洪烈。

卫拉特的年轻战士们一路向西,从当年苏武牧羊的北海一路走过广袤的呼伦贝尔草原,翻过大青山,继续向西到达传说中霍去病奉命出征匈奴后大获全胜的狼居胥山,再向南,便是蒙古与西夏边境一带的贺兰山了。

贺兰山之东,即为塞上江南的黄河河套,山之西,便是茫茫荒漠,向北是万里戈壁,向南是富庶的西夏国。人曾留诗“贺兰山下阵如云”,这里山脉绵延,关隘险要,古来便是兵家必争之地。岳武穆当年在满江红中曾写,“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便正是此处。千年来,匈奴,鲜卑,突厥,党项,女真,诸多民族都曾在这片土地繁衍生息,征伐决断。

鲜血浸染了黄沙,史诗在风中呢喃。土地的反复争夺,流民的不断迁徙,侵扰与驱逐,赶尽杀绝与水乳/交融,是茫茫大地永不消弭的主旋律。

他们在贺兰山脚离开队伍,只身前往西夏。成吉思汗颁布定制,凡是蒙古及其属国的领土上遍设驿站,每座驿站分配两万户负责供给人手牲畜,蒙语称为札木。这些驿站第一优先保证成吉思汗与诸王的军政信使往来如飞,还有偿为往来商旅提供休息住宿,以及必要的护卫。

华筝在路途中,曾派信使前往汪古部的都城敖伦苏木,送信给她三姐姐阿剌海别吉。信使一路换乘快马,循着驿站一路追索,十日后就找到了慢慢前行的华筝,将孛儿只斤王族才能持有的通行令牌带还回来。

那令牌黄澄澄亮闪闪,是用黄金和象牙打造,上面铸刻着一头苍狼。

许多蒙古部族都将狼作为家族图腾,而古蒙语中“孛儿贴赤那”意为苍狼,孛儿只斤氏与之一音同源。而孛儿只斤氏视孛端察尔为始祖,出自孛端察尔的诸氏族部落概被称为“尼伦”(黄金),即后世所称的黄金家族。因此这枚铸有苍狼的黄金令牌只能由成吉思汗的亲族持有,三公主阿剌海别吉监制派发,能够在帝国中各级驿站和使馆军营中通行无阻。

华筝常笑称杨康已经变成她专属的人形理疗仪了,被她拖累了赶路速度,但因持了令牌沿着驿站一路驰骋,每到一处就能给马车换上最矫健最精力充沛的骏马,行程反而比预计缩短了一半有余。

二人很快就入境到了西夏。半年前刚被兵临都城,送出公主和亲的西夏国此时已经成为蒙古的附庸,因而入境毫无困难。等绕过都城向南几百里,到了一处县城,便是杨铁心包惜弱夫妇暂时避难的地方。

那里有个小道观,香火不旺,有几亩田地几间民房,观主曾是全真记名弟子,受丘处机亲笔嘱托,在道观旁安顿了杨铁心夫妇。他和华筝在道馆门口下马,求见观主后,那位细论起来和杨康平辈的道长十分谨慎,满口扯些风景观光修身养性,直到看了信物铁枪头,这才派人带路。

杨康心情不定,能见包惜弱自然是期待已久,但这就意味着同时还要见到杨铁心,和这个只见过数面却要当做父亲的人如何相处,着实犯难。

带路的小道士带他们沿山路走上百来丈,指向目所能及的一间民房便告辞了。怕马蹄声惊着隐居之人,二人下马缓行,约摸三百步便到了民房前,只见柴门临水,春花满畦,包惜弱穿着一身粗布青衣,立在菜篱边上,含笑看着地上啄食的小鸡,杨铁心则在茅屋旁砍柴,一片农家安逸,岁月静好的景象。

二人听见马蹄声后,见到是杨康和华筝两人,顿时喜形于色,丢下手里的活计迎了上来。

几人相互询问分别后的境遇,杨铁心和包惜弱倒是一路顺利潜逃至西夏,没有经历太多波折,只是杨康迟迟不来让他们颇为担心。杨铁心道,“我宽慰你娘说,你是怕把那金……朝王爷引来西边才耽搁了,可你娘总是担心你会不会遇到危险。”

杨康见包惜弱憔悴了许多,十分歉意,“让娘担心了。”

杨铁心继续道,“上月我听说蒙古兵临中都,金国兵败,已经迁都到开封了。就知道他们自顾不暇,不会再来搜捕我们,孩儿你也定会很快来会合的。”

杨康沉吟道,“孩儿这段时间一直在塞外,并不知道中原情况,来西夏也不曾经过金朝领土。”说完却不由自主看了华筝一眼,他们赶路赶得急,几乎片刻不离,若是月余他都没有听到这个消息,没有她刻意隐瞒是不可能的。

杨铁心苍老的面孔变得神采奕奕,意气风发地说道,“现今朝廷终于励精图治,和蒙古订约,终于要一雪靖康之耻,杀一杀那些金狗。我们已经准备好上路,就等着你回来后一同回临安老家,参军报国,不能空负了一身武艺。”

杨康听了后竟冒出冷汗,胸中隐隐还有一小股怒火,这时却听见华筝扑哧一笑。这笑得很不合时宜,凡在他人热血激昂之时发笑,总有种讥笑的味道。

杨康知道华筝并不喜欢杨铁心,按此时的标准来说,杨铁心也算是讲义气的男子汉,可偏偏在她看来最不可取,重义而轻忽对家的责任,为了崇尚侠义,强留丘处机结交,杀死官兵引来大祸,为了兄弟之义,丢下自己妻子去救李萍。

他曾以为华筝这些话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是要提醒他,她可不喜欢把兄弟当手足女人当衣服,为了义气把妻子丢一边的人,因此听时就立刻投降表态:“责任第一,义气第二”,那时也只当做笑谈而已。可此时听到杨铁心又要为了自己的一腔报国之心,不顾陪他流亡的包惜弱,要知道,他在南宋可还是杀害官兵潜逃的要犯啊!

听见华筝笑,杨铁心自然有些不快,“华筝姑娘笑什么?难道觉得我年老力衰,不能为国效力了?”

他同华筝只在那一晚见过一次,自然更不知道她真实身份。杨康岔开话题,“父亲你在南宋还是通缉要犯,不能回去冒险。”

杨铁心哼了一声,“那时朝廷奸臣当道,甘为金人走狗,迫害忠良,此时既然要重振国威,和金国开战,怎么还敢再冤枉爱国义士!”

“可那些被杀的官兵衙役毕竟也只是奉命行事,他们的家人也需要一个交待,父亲想要翻案是不可能了。而且牛家村已经荒败了,您让母亲回乡,可哪里还有乡亲能照应。您为了兄弟义气,亏欠了娘大半辈子,难道还要继续亏欠下去?”

杨铁心听完呆了呆,“那就这辈子都不能回乡不能报国了?”

杨康摇摇头,杀官兵这种罪,即便杀的是欺压良民的兵痞,即便杀的是为虎作伥的汉奸。没有任何朝廷会赦免这种罪,除非江山易主。

包惜弱微笑道,“铁哥,不要难过了。我们年纪也大了,就在这里种田纺织,安安静静过一辈子不是很好?”

杨铁心看着包惜弱,半响之后点点头,“好,我以后再也不会让你受苦了。”

杨康松了口气,趁热打铁道,“可此地毕竟也不安全,西夏国此时虽臣服蒙古,也记恨金国当日毁弃盟约,不肯出兵相救,但朝中还有人倾向同金国续盟共御蒙古,也许不久之后还会开战。”

包惜弱轻声问,“这里不行的话,那我们能去哪里?去大理么?”

杨康回头看华筝,发现她正在翻白眼,似乎那个“为什么不管看没看过还珠各个都要往那里逃啊”的槽一路上还没有吐够。于是只好自己来说,“我们可以去汪古部。汪古部曾经奉金朝之命在阴山黑水一带守护筑城,后来同蒙古结为亲家,很少有战事,也无人敢去那里搜捕犯人。而且那里来往商人很多,说各种语言的人都有,去了也不会遭人怀疑。”

华筝也接口道,“我姐姐嫁在那里,会给你们照应,想谋份生计也容易。”杨铁心和包惜弱心中早就预感到了了一辈子流落异乡的命运,见有个安身之所,也并不太遥远,便没有异议地接受了。

事不宜迟,一家人当晚就开始收拾行李准备上路,杨康帮华筝调理内息之后,她微微笑道,“真奇怪,我以为会像很多人说的,他们俩会贫贱夫妻百事哀呢。”

“你也未免太小看她了,她经常住在那个破屋子里,很多事情也不喜欢使唤人。”

华筝撇撇嘴,“那我还以为会因为再嫁失身的事情,没办法相处呢。”

“自杀过一次还不够么?只要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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