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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重生贾母荣华录-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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丈夫轻描淡写的语气,也掩盖不了他们堂兄弟两个谈及手中~兵~权时不欢而散。
再说,就算他贾代善想急流勇退,由勋贵之家转为书香门第,可身后还有错综复杂的势力牵扯,眼前亦还有强大~政~敌不时挡路……
这一步迈得不好,丢官还是小的,也许还会把爵位,以及老公爷积攒的人脉都丢个干净;可要是不识时务,只把着军权不放……贾代善毕竟有功勋在身,圣上也许暂时不会计较,可到了“翌日”,难免一起算个总账。
贾代善此时虽已选定了自家将来的道路,却不免心中煎熬。
而前世自己只知道着眼自家后宅那点子蝇头小利,在养好身体后也出了孝,光顾着收拢府内各大管事和颇有体面的老嬷嬷们,却忘了自家的荣辱兴衰几乎全系于在外奔波辗转于北疆的丈夫一身。
家族命运,儿女前程,哪个不比收拾各怀心思的下人们紧要且棘手?
目光浅薄就是容易本末倒置,史令仪感慨万千,前世那般愚钝不仅愧对爹娘的宠爱和教诲,也有负于丈夫的信赖和托付。
愧疚之中,她干脆靠在丈夫肩上,丈夫贾代善搂着她的胳膊也随之紧了紧。
父母忽然一起沉默,敏感的小丫头贾敏回过头,“爹爹?”又抓了抓母亲的袖子,“娘?”
贾代善揉了揉女儿的脑袋,“爹爹刚才说话害你娘头疼了。”
贾敏似懂非懂,“哦……看来是大事呀。”
夫妻俩不由面面相觑,还是贾代善在女儿脑门上亲了一下,半是欣慰半是遗憾,“闺女啊,你要是个儿子,爹娘哪里还有愁事儿啊。”
眼前这父女两个已经让史令仪身心暖意融融,再想起似乎有些改观的大儿子,还有稍微呆了点……但也尊敬兄长爱护妹妹,细心又好脾气的小儿子,史令仪真切地觉得在地府百多年的规行矩步、恪尽职守全都没有白费。
贾敏歪着小脑瓜,小手抠了抠她爹微微泛着淡青色的下巴,“我不要胡子。”
所以不肯当儿子吗……史令仪干脆窝在丈夫的怀里,放声大笑。
而贾敏却因为这一句话,被亲爹用下巴“狠狠”地刮了会儿小嫩脸。最后还是史令仪看不下去,伸手解救了女儿,贾敏趴在母亲怀里撅着嘴撒着娇,“娘……”
史令仪轻捶了下满脸笑容的丈夫,才哄女儿道:“娘帮你出气啦。”
贾敏小脸一扭,“哼。”
虽然满腹愁事,并前路艰难,夫妻一心再加上天伦之乐,果然让贾代善颇感解颐。
却说入了秋,房里摆设也该换一换了。趁着丈夫去了外书房琢磨自辩的折子,儿子们都去念书的功夫,史令仪牵着女儿的小手,指挥着丫头仆妇们忙里忙外地收拾。
她估计今冬直到明春,都能一家团圆,好好受用一下夫妻恩爱,儿女绕膝的好日子。只是她记得丈夫常年在边关带兵打仗,年过三十双腿便已经染上了风湿。既然丈夫难得在家,就该提前备下能驱寒止痛的草药才是。
有丈夫支持,府中人手很快就清整了一遍,使唤起来当然也是得心应手——只伺候他们一家子五口人,本来府里仆从也没有许多,兼之国公爷在家,谁又敢为差事不满而出头闹腾?
所以史令仪无论是收拢还是打发都是又快又容易。
她处置这些人手之时,女儿就待在母亲身边,眨着大眼睛仔细听着母亲和大丫头、管事们的问答,也不知道小丫头究竟在想些什么,有没有学到些什么。
午后,结束了弓射课程的贾赦,换洗过后便准时来荣禧堂向母亲请安。
他过来的时候,二弟贾政自然也在——十二岁和七岁的少年若是功课完全一样,那才是奇怪呢。
贾赦先向母亲行礼,之后弟弟妹妹也向他问安。由于弟妹一左一右霸占了住了母亲,贾赦一时无所适从,不知该往哪儿坐。
谁知他娘亲让妹妹坐到了二弟的身边,腾出了个空位,笑着对他招手道,“快过来。”
贾赦嘴角微挑,快步坐到了母亲的身边,还没说上几句话,就有内院的管事过来低眉顺眼地禀报:大爷房里的物件和单子……有些对不上。
这两天脸上挨巴掌也不是一次两次,贾赦虽然恼火,却好似习惯了一般尚能压制一二,只是他暗自发狠的神情不仅瞒不过他的娘亲,甚至连回话的管事嬷嬷都察觉到了他的愠怒。
史令仪抬手就按在了长子的手腕上。
母亲的手温暖……只是如今这双手比自己的还要小上一圈儿了……贾赦有些失神,错过了管事好几句话,却在听见自己乳母的名姓时,猛地抬头目光狠狠剜了那管事嬷嬷一刀。
史令仪知道长子只是迁怒,指尖便在他手背上敲了两下,吩咐管事道:“接着说。”
原来是贾赦的乳母偷拿了少爷的玉佩——此时荣府也有规矩,乳母在少爷正式读书后就不能再贴身伺候了。但因为奶过少爷,在仆妇中肯定更为体面,在少爷乃至太太跟前也算说得上话……而且她还掌过多年少爷房里箱子和柜子的钥匙。
管事回完话,又得了太太之令,行了礼便告退出门。
此时史令仪才看着长子道:“你想罚她?”
贾赦立即点了头,“定要重罚,以儆效尤!”
这才几天,就知道用典了。史令仪柔声道:“就该这样。只是儿子,你可细想过你乳母她为何只拿了你一块玉佩?”
贾赦默然,之后摇了摇头。
史令仪又招来乳母一家子的左邻右舍,他们亦是府中仆从,其中还有个小管事,说话很有条理:乳母的小孙子病了,已经向亲朋四邻借了不少银钱。
贾赦听了,微露惊讶之色。
等这些人告退,贾赦才懊恼道:“为什么不跟我说!”
史令仪看了二儿子一眼,问道:“政儿可知道?”
“怕是嬷嬷寻来,”贾政一本正经道,“也见不到大哥。”
这几天他们兄弟上午念书下去练骑射,都不在自己的院中,等晚上与爹娘吃过饭再回到房里时,府中供仆从们走动往来的角门也下钥了。
至于为什么不来向太太求助……因为长子贾赦的乳母是去了的老太太给指下的,而且太太还刚刚打发掉了大少爷院子里的大半仆从。
“不错。”史令仪赞许地点了点头,又和长子诚恳道:“为上者,需记得恩威并施。儿子你‘威’是够了,却要在施恩上多留些心。”
体会到母亲一片苦心,贾赦有点羞赧,认真地点了点头,“儿子知道了。”
“罚是免不了的,不然别人以后也以此为例再生事端,你就为难了。可你也得给人家解了燃眉之急。”史令仪拍了拍儿子的手,“娘等着看你如何处置。”
贾敏忽然道:“大哥可不能乱打板子。”跟在母亲身边,可没少听大丫头和管事们叙述和学舌。
谁让府中罚人也就那么几种老法子?
史令仪也只打过那位“姨娘”:作为老太太赏下的人,却在她的孝期涂脂抹粉,又被丈夫亲口定了“奴大欺主”的罪名……这种人怎能不狠削了她的面子再赶出去?
可少爷的乳母却不好随意打发,打了板子她也就难在府里做人,遇上想不开的怕是要上吊了。
贾赦听了妹妹的提醒和母亲的解释,竟笑着逗妹妹道:“你还真是细心。”
这会儿荣禧堂里其乐融融,一家之主贾代善也恰在此时归来。已和下朝的堂兄贾代化通过气的他,看起来真是难得的轻松。
圣上命他在家写自辩的折子,却也暗中训斥了那上本的御史一顿:为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居然也要上奏……
简而言之,圣上的确有收回兵权之意,同时对忠顺王府也并非没有警惕之心。
所以贾代善心情不坏:自己在边疆虽然风光,却也吃了不少暗亏,此番也终于把忠顺王府坑了一回。不过对忠顺王父子来说,为了北疆上将军之位,哪怕因此惹得圣上怀疑一二,也还是值得。
只是帝王的疑心,只要生出来就永远都消不回去。忠顺王府自以为有了拥立之功,行事便越发恣意,如此自负当是取祸之道,只是这毛病……自家堂兄贾代化也一样拥有。
☆、第九回
进门就见到孩子们各个面带笑容,仔细听母亲说着笑话,贾代善也就在门边站住了,他冲着周围的大丫头们摆了摆手,暗示她们不必出声提醒。
“官遇生辰,吏知其属鼠,便铸一黄金鼠为寿。上官甚喜便道,汝等太太生日亦在目下。吏请问其属,官答,丑年生的。”
史令仪这笑话讲完,两个儿子都笑开了,只有小女儿贾敏没听懂,抓着娘亲的袖子小声嘀咕,“呜,娘……怎么回事。”
史令仪揉揉女儿的小脑门,“等你跟哥哥们一样大自然就懂啦。”
贾敏不由沮丧起来,“那……还得好久呀。”
这个时候才看得出他家闺女明是个年开春才满四岁的小丫头。贾代善迈步进门,孩子们齐齐起身请安,他媳妇见他却不需要那么多礼节,倒是腾出块儿地盘请他过去坐下。
贾代善在儿子面前要摆足老子的架子,可当着老婆和闺女就是“坚冰化春水”——小女儿刚像模像样地道了个万福,就被爱女如命的亲爹抱在了怀里。
贾代善板着脸问过儿子们的功课,再转头望向笑意盈盈的妻子,柔声道:“你别再累着了,前些天看着就让人心疼。”
史令仪笑道:“我心里有数呢。”
贾敏立即“告发”娘亲,“昨儿爹爹走了,娘还在看书!”
“娘看的是家里仆从们的花名册呀,”史令仪点了点女儿的小鼻尖,“偏你嘴快。”
贾代善也顺口道:“除了一二老人,其余用不上的就给些银子打发了去,人少正好也省心。”老太太当年买了太多人进来,这里还不知道有多少家的钉子在内呢。
混得了官场的男人有几个真的不通后宅之事?只看他们乐不乐意管,肯不肯给足媳妇面子罢了。
只是亲爹和娘亲说话时的语气神情,还有个那个温柔细腻劲儿简直就是换了个人,让两个儿子叹为观止。
所以……爹爹才能顺利地袭了国公,年过三十便官居从二品的上将军了嘛……兄弟俩破天荒地心有灵犀了一回。
闲聊了一会儿,一家人围坐,用了晚饭。饭后,两个儿子一起告退,夫妻俩也正好说话。知道媳妇见识不凡,贾代善也乐于跟她聊聊心中烦恼,以及粗略说说朝中之事。
他的自辩折子已然递了上去:先表忠心,再提及常年在边疆任职,对庶弟疏于管教,有负圣心,字里行间的恭敬之意相信圣上绝对不会错过。
而他甘愿让出上将军之位,圣上定会有所补偿。
北疆一时半会儿贾代善也是真的不想再回去了——他在战场拼死拼活,立下不世功勋又如何?一个不孝子就能将家业败光,还不如韬光养晦,教好儿子再出山呢。
当然,他的风湿也是一大问题……常年待在北疆还有越演越烈之势。这些日子天气渐冷,他独居在书房已经感觉双膝酸痛,听说媳妇已经吩咐人去采买不少镇痛和发热的草药,他当时心中便是十分慰帖:相夫教子样样来得,更有远见卓识……这样的媳妇他怎能不心甘情愿地尊重讨好?
听了丈夫的叙述,史令仪却是十分佩服他的犀利与果决:宁荣两府当年都未曾给圣上提供什么助力,此时摆出恭谨的模样,正是以退为进……若是忠顺王府真的谋求这北疆的上将军之位,圣上迟早会腻烦起他们的贪得无厌。
于是她便斟酌着开口,“咱们家也忒风光了些,我倒是觉得这富贵滔天总难免招人嫉妒。”
这话虽然略显直白,可又说到了贾代善的心坎里——别说外人,就连他堂兄贾代化今天还旁敲侧击地问起,万一他不再回北疆,这位子要留给哪一个……而且备选的全是一向与宁荣两府亲厚的人家,比较起来跟宁府更亲近的人选要稍微多那么一点。
贾代善沉默了片刻,才怅然道:“能看清他们的心思也最好不过。”说完,稍一低头,就见宝贝闺女正关切地看着他,“吓着了?”
贾敏认真道:“爹爹好厉害。”
贾代善微笑着哄女儿道:“哪里厉害?”
“抽身而去,”贾敏说完,便目光灼灼地看向娘亲,“娘,我说的对吗?”
这词儿……是闺女听她理事时现学的吧……史令仪心中却颇为骄傲,靠着丈夫的身子夸奖女儿道,“敏儿最聪明了。”
贾敏眼睛晶亮,一本正经地向着父亲母亲讨要奖励:她要爹娘陪她一块儿玩七巧图……
却说贾赦梳洗后,换了衣裳坐在自己的书房里,便琢磨起如何发落他的乳母。父母联手的言传身教,似乎让这个少年彻底开了窍:他果然凡事不再恣意妄为,而是试着稍微揣摩一下。
偷拿少爷房里的玉佩,乳母身上的肥差定要卸去,可怎么施恩……贾赦除了掏点银子也不知该如何处置了。他左思右想,忆起刚刚在荣禧堂,二弟不是也说了几句,听着都很是在理啊。
贾赦这么一想,便再坐不住,带着小厮直奔隔壁二弟的院子去了。
贾政的书房也正亮着灯。贾赦进门,弟弟便起身请安,他回礼后便发现弟弟案上还摆着功课,上面墨迹未干……单论用功刻苦,自己这个当哥哥的脸皮还有些发烫:以前怎么就听了小人挑唆,真以为娘亲偏心,疼爱二弟却不喜欢自己这个长子……
贾赦也不摆长兄的架子,干脆开门见山,“有事求弟弟来了。”
贾政也不废话,“嗯,大哥请坐。”
除了给乳母些银钱急用,贾赦还想给他的奶兄安排个过得去的差事,只是府里仆人升降调用都得母亲点头才行,若是把人放到外院,还要让父亲知晓……
贾赦并不想再让乳母一家子去打搅母亲,为这么点事去求父亲颇有小题大做之嫌。
贾政听了,垂下头,“弟弟只是觉着,内宅之事自然全由娘亲决断。”
贾赦也思量了一会儿,忽然想起若是乳母一家子以为自己是为了她们去找了父亲求情……可别因此再不知天高地厚!
贾赦当即决定采纳弟弟的建议,心思转过弯儿来,便神清气爽不少,还有兴致跟弟弟聊聊正经的学问和午后的骑射课程。
这兄弟俩言谈甚欢,而荣禧堂里夫妻俩把小女儿哄到安稳睡去,史令仪才拉着丈夫轻声道:“赦儿的婚事……还得听听老爷的意思。再过一年多一点,赦儿除服时就快十五啦。”
那会儿恰是宫中选女官,同时也放女官归家的时候。咱家究竟是等着圣上赐婚,还是自行聘嫁可得提早有个章程。
虽说家里正守着孝,却也不是跟别人彻底断了往来。在史令仪印象里还不曾除服之时,原先老太太给赦儿定下的人家,就早早地提了帖子进了京。
史令仪倒不是对这个大儿媳妇有什么不满,比起赦儿,这个媳妇可乖巧也省心多了,可她偏偏就是性子太过柔顺不能适当地管束住丈夫,更不能辖制下人,生下孩子之后竟被赦儿收用的一个又一个通房刺激得保养不佳,最后早早去了。
如果她今生不再嫁给赦儿,而是寻个温厚的丈夫,日子没准比前世过得更舒畅。
老太太孝期提及儿子的婚事虽然不妥,但贾代善稍一琢磨便猜到了媳妇的真意:他已经向圣上表了忠心,到时候长子的婚事没准还真就让圣上“大笔一挥”了。
幸好老太太还没来得及请媒人更没换过庚帖,他给人家些补偿也就是了。
贾代善便道:“放心,有我呢。赦儿的婚事不急。”说着,手指向上示意了一下,“再看看吧。”
史令仪得了丈夫的定心丸,便安心照顾起丈夫教育着儿女,一切都似乎那么顺心顺意。
可半月之后,她收到了封信,展开一看脸色就不那么自然了:金陵王家进京了……
☆、第十回
王家人真是让史令仪又爱又恨。
在地府多年历练,足够让她恩怨分明,处事公正:自家败落的根源在于顶梁柱的丈夫倒下后,便青黄不接,像样的子孙竟是一个也挑不出来。
所以才在太子被废之后,在~立~储上又错了一次,且还不知收敛悔改,终于让当时的圣上下定决心,痛下屠刀。
不然贾家好歹也是位列开国四王八公,子孙再怎么不成器,最多就是泯然众人,不至于落得个抄家夺爵子孙发配的下场。
虽然错在自家,但从王家嫁来的两个媳妇也难逃助纣为虐之嫌。
贾家固然发迹最初也是难逃暴发户心态,却好歹知道教育子女读书明理,到了王家,女孩儿干脆就不令识字……到最后就难免有些不知廉耻和不知畏惧。
史令仪至今仍气不过的还是二儿媳妇王氏嫉妒敏儿,之后又薄待了外孙女黛玉。如果可以,今世她是不想让王家女再嫁进自家的大门了!
可是王家此番进京……定是在京城得了实缺。若是他们提起同为金陵出身,能联络有亲才是最妙,她又该如何婉拒呢?
这事儿必得早早和丈夫商量。
小丫头贾敏最善察言观色,看着娘亲的神情几度转变,她拉着娘亲的袖子,小声问道:“娘,你不高兴啦?”
娘上辈子没有照顾好你,也没有照顾你闺女……史令仪抱住了贾敏,跟这个冰雪聪明的闺女居然也说了实话,“娘有些发愁呢。”
贾敏想了想,又问道:“哥哥的婚事?”
史令仪闻言,便转头看向屋里的丫头们,“怎么回事?”
丫头们垂头静气,一时都无人敢开口答话。就看太太清理府中下人的手段——老太太当年花了多少工夫才收拢的老人,太太几句话就拿住了把柄轻易打发了,还没有人敢说太太不体恤人。如今老爷爱重太太又是人人都看在眼里,何况太太还有两儿一女,硕果仅存的那位姨娘更是为老爷所厌弃。
就算有那因为一时不得志而想投奔新主,眼下都没别人能扶得起来……还是收了心思好好办差吧!
大少爷的乳母本来都也挺体面……如今偏偏猪油糊了眼,结果肥差说丢就丢了。贾敏的乳母难免想得更多一点,也更小心一些,她直接就跪下了,“奴婢们不敢在小姐跟前多嘴多舌。”
贾敏也拍着娘亲的手臂解释道:“昨天爹娘说的啊。”
史令仪收回目光,笑盈盈道:“又偷听啦?”又比了个手势,让女儿的奶娘站起身来。
贾敏嘴巴一撅,“不是故意的。”
“什么不是故意的?”
母女俩抬头一瞧,父子三个竟一起到来——外头守着的丫头们估计又得了老爷的吩咐,都没人敢出声提醒。
可叹今天鹦鹉家去了,不然何至于老爷来了都一派静悄悄呢。
史令仪放下女儿,贾敏乖巧地向父亲和哥哥请过安,就从刚刚娘亲的怀抱换到了父亲的臂弯里。
夫妻两个坐在罗汉床上,手下便是两个儿子的位子。
他俩依旧上午读书,下午练骑射,疲惫之余倒是极爱饿肚子,所以贾代善略略问过他们功课,史令仪就吩咐摆饭了。
饭后喝茶之际,长子贾赦忽然道:“儿子奶娘犯了糊涂,蠲了她的差事自是应当。儿子看她小孙儿病得重,一家子都过得艰难,奶娘又伺候儿子多年的份上,还请娘酌情给她儿子儿媳妇个差事。”
这番话说得还算周全,比起长子以前都是硬邦邦的语气强上不少,史令仪痛快应了。
贾赦喜道:“多谢娘。”
与喜欢看儿子活泼随意一些的史令仪不同,贾代善因为儿子喜形于色而略有不满,不过如今全家和睦融洽,他也不愿开口煞风景就是。
贾代善觉得儿子就该多多~操~练,等出了孝就按照媳妇的意思,送儿子去北疆历练一番,看他是否有独当一面的本事吧。
长子符合他的心意,他就给他些保命的本钱;若是不成,就教会儿子什么是“自知之明”,做个能守成的一家之主也就罢了。
比较而言,贾代善更看好沉稳寡言的次子贾政:如今圣上英明,朝中官员多是品行端方之辈,次子这样不说混得如鱼得水,不受排挤总能做得到。
贾代善又想起妻子委婉起建议过,若是儿子才学出众,就不要再挑门第高的女孩儿做媳妇。总做出头鸟……没准还爱挨冷箭呢。
其实贾代善也思量过,只是分别半年而已,媳妇这一病却似乎病出了大变化:整个人开朗不少。
至于不凡的见识,贾代善固执地认定那是以前媳妇不好意思跟他直言而已。好像是自己开口除去了那三个通房,媳妇儿才跟自己格外亲近了起来,说话也自在许多?
思及此处,贾代善也有些哭笑不得:媳妇啊……我哪还有那些心思?朝中大员就没几个家有嫡子还有妾有通房的;倒是那些逐渐没落,守着父祖功勋过日子的人家才是妻妾成群,庶子一堆,又难免家宅不宁,闹出鸡飞狗跳之事,成了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
等儿子们告退,夫妻俩又逗弄了会儿女儿,直到贾敏也困得打哈欠,才放她去睡觉。
到了夫妻相处之时,史令仪吩咐鸳鸯和珍珠把一桶加过药的热水提了上来——这方子还是她在地府时偶然得来,听说对风湿颇为有效。
媳妇的心意和情意,贾代善如果不乐意赏光?刀山火海他都肯走上一遭,别说只让他泡个脚试试药方了。
双膝双腿双脚全浸在温热的水里,贾代善在周身舒坦之余,更觉得病痛全消,这眉头自然而然地舒展,嘴角也微微上挑。
只看丈夫的表情也知道他此时定能听得进自己的话,史令仪也顺势倚在丈夫的肩上,轻声道:“王家要进京了?”
贾代善应道:“送了不少东西,谋了个实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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