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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王]地球的死法-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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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她还是悄悄的跑到门口来看自己了呐。弦一郎因病痛而沉重的身体,因为这个念头而轻飘飘起来。
但弦一郎的感冒还是太重了。即使这样的愉快也只能短暂麻痹他的痛苦。很快,他就被不断的喷嚏和止不住的干咳折磨的连桔梗两个字都不敢多想。
这一定是惩罚,为了他抛弃自己的好朋友。
昏沉间,弦一郎谴责着自己。病痛和懊悔始终交替折磨着他,有那么一段时间,意识模糊的弦一郎几乎觉得自己要粉身碎骨了,就像武将小说里,那些被勇武的英雄逼入绝境的可怜丧家犬们。
会死吗?一个人孤零零的发烧到死。
在此之前,好想见一见幸村呐。想向他道歉,想拼尽全力和他一决高下,可是自己哪里都去不了……
“快点好起来呐。”遍生硬茧触感粗糙的大手抚上他的额头。是爷爷,弦一郎不用睁开眼睛也知道,“我们真田家英勇的小武士怎么能随便败给感冒呐。”
小武士吗?
他已经失去资格了吧。
突然有湿漉漉的液体从眼角不受控制的滑落。转瞬之间,弦一郎已经泪流满面。
真田老太爷很是莫名其妙,自家一贯坚强的孙子怎么会为了一场感冒就泣不成声。
“爷爷……”弦一郎努力支起身体向爷爷伸出手,仿佛在巨大漩涡中挣扎的垂死之人,他像耗尽浑身气力一般无力的倒在那温暖的怀抱中。“我没有资格了……”
真田老太爷花了很长时间才从弦一郎断断续续的呓语中拼凑出一直深埋在小孙子心中的巨石。
“嫉妒吗……”真田老太爷长长的叹息一声。“这是心魔呐。”
“没关系。”爷爷安慰的轻拍着怀中的弦一郎,“弦一郎现在感到的痛苦是和心魔的战斗,别担心,我的孙子是绝对不会输的!”
弦一郎抬起头,爷爷的目光涣散着,正远远的望向门外辽远的天空,“不论是谁,在这漫长的一声一生中,总会与心魔相遇,将来的将来,你还会很多次和它狭路相逢。遇到它并不可怕,重要的是不要逃避的直面挑战。”
“爷爷也遇到过吗?”听出了爷爷的话外之音,弦一郎惊奇的睁大了眼睛。在他的心中,爷爷一直是永远不会犯错的武士楷模。
“啊,遇到过,太多太多次了……”像是想起了什么值得怀念的事情,爷爷长长的叹息着,半响,他垂下眼睛,慈爱的望向怀里的小孙子,“直至今日还不断的同它搏斗着,这就是武士的宿命。”
战斗?
望着面容坚毅的老人,弦一郎感到自己体内的血液滚烫的沸腾起来,没错,那些讲述历史上英雄人物的小说里不都是这样描写的吗!不断的战斗和修行,终于成为赫赫有名的大英雄!
真田弦一郎也要不输给“心魔先生”的战斗!
或许是心病已除,第二天早上,持续高烧了几天的弦一郎便退了烧,原本软绵绵的身体也渐渐恢复了力气。
当弦一郎重新站在道场里,表情凝重的握起那柄竹刀时,爷爷慈祥的笑着,从前方将一顶黑色的帽子扣在他的毛茸茸的黑色短发上。
“志忍私然后能公,行忍情然后能修。弦一郎,作为武士,要时刻记得‘百忍成金’,永远不要输给自己的软弱。”
那顶款式简单的帽子从此长久的驻扎在弦一郎的头顶,默默的伴随着他走过了今后的很多很多年。
忍耐、自戒,紧握着这样的信念,弦一郎挺起稍显稚嫩的胸膛,挥舞起手中的竹剑。
只是,直到很多年后他才会察觉,幼小的他将要走上的这条道路并非鲜花盛开却也未曾遍布荆棘。
有时候行差走错的风景,比一路谨小慎微不容半点差池的大道更加动人与有教益。
无论对于他还是六条团子,都是如此。
不过,领悟这一切都是很久很久以后的事情了。比起云淡风轻的欣赏人生风景,现在的弦一郎正瞪起三白眼死死盯着的,是自家院墙角落里的垃圾桶。
倾斜的盖子下露出些凌乱的蓝色花朵——那正是弦一郎拼尽全力从山上摘来的桔梗花,已经失去了当初的鲜亮的蓝色,干枯破碎,泛着死气的黄。
六条团子不要它们。
弦一郎呆呆的伫立在垃圾箱前,一动也不动。直到出来倒垃圾的真田妈妈发现了站在大太阳下暴晒的自家儿子,硬生生的把大病初愈的他拽回屋里去。
弦一郎并没有来得及伤心。
他的书桌边上被人摆上了一张白色的图画纸,上面用彩色铅笔粗糙的画着些简单的线条。弦一郎看懂了,那个大肚的花瓶里面插着的,是一朵朵蓝色的五角星花朵。旁边用红色的铅笔描着几个粗粗的大字——“谢谢”。
嘿嘿。对着这张简陋的铅笔画,弦一郎抓着脑袋,傻呵呵的笑个不停。一种莫名的满足感溢满全身,令他畅快的简直像用网球打赢了幸村一样。
团子为什么不要那束桔梗花,弦一郎不明白。然而他隐约感到,自己更应该疑惑的,或许应是六条团子为何会因为一些花儿哭的那么悲伤。那时,六条团子凄厉的哭腔尖锐的刺痛着耳膜,简直像太阳不会再度升起般的绝望。
直到很久很久之后,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下,他才后知后觉惊觉了真相。随之而来的却是新的谜题,可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呢?吵闹的女生是种麻烦的生物,可过于安静的六条团子,似乎比她们更加麻烦。美咲哭,不过是为了小小的愿望得不到实现,像是一条漂亮裙子、一个可爱又昂贵的洋娃娃,买给她就好了。可六条团子,还不知道她的愿望是什么就哭起来了,哭完了,还是不知道她到底想要什么。
好在弦一郎不是幸村精市,没有那么敏锐,也没有那么细心。对于弦一郎来说,认真思索这些也许会改变他人生的迷局还是很久远将来的事。
这难解的谜题并未在八岁的弦一郎心里盘旋很久,他不是为这种小女孩心思耿耿于怀的人。很快,他就将之抛之脑后,快快活活的戴着爷爷送的帽子和好朋友幸村一起打网球去了。
六条团子在暑假结束离开真田家时,遗漏了一本童话书。
除了课本,六条团子的书包里还装着很多课外书,精装的、简装的、绘图本、有彩色插页的,各式各样,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它们都是童话书。弦一郎曾对此嗤之以鼻,这样幼稚可笑的书,只有幼稚园小朋友才会这么爱不释手。就算六条团子确实是个幼稚的小妹妹,整天看童话,还是太孩子气了,作为和幼稚园小朋友天壤之别的小学生,难道不该看些名著吗!
所以,当他在自己的书桌底下发现那本掉落在角落里的童话书时,并未多看一眼,直接拿起来放到了书柜上。准备等下次六条妹妹来拜访时还给她。
可是当六条妹妹跟随六条正义先生再次来访时,手中却有了另一本一模一样的新书。弦一郎看着六条团子抱在怀里到处晃荡的那熟悉的天蓝色封皮,迟疑了一会,终于没有说出那本书在自己这里的事实。
他不太想把那本书还给六条团子。
弦一郎知道,六条团子非常喜欢那本童话书,不论去哪里都喜欢带着它,常常宝贝似的抱在怀里。
不过,他也不想做偷拿别人东西的人。所以弦一郎只是悄悄的把它书脊朝里夹在几本吉川英治中间——如果六条团子发现了,他并不介意还给她。
当然,六条团子不会发现,她对弦一郎的书柜从来没有产生过任何兴趣的样子。随着年级升高,六条团子随父亲来真田家拜访的次数也越来越少。六条正义先生总是抱歉的笑着,向挂念六条团子的真田妈妈解释,团子学校里的事情是在太多了。
后来,工作越来越繁忙的六条正义先生也渐渐地不常出现在真田宅,只有逢年过节的几通问候电话和中规中矩的贺年片向弦一郎提示着他的存在。
六条团子似乎突然间从弦一郎的生活中消失了。不过,弦一郎正忙着和幸村一起在网球之路上不断提高,并没因此感到有什么缺憾。
那时,他们的网球已经不再局限于一个小小的网球俱乐部了。弦一郎总是和幸村一起在各个俱乐部间辗转,不断地同所能碰到的各种网球少年们激烈的对战,在失败中成长,在胜利中欢笑。
弦一郎真的开始沉醉于这样的网球之中。
偶尔,经过艰难卓绝的决战,终于赢得难缠的对手后,弦一郎会按耐不住心中激越的情绪,仰头冲着蔚蓝无边的天空长长的吼叫,这种时候,幸村总是抱着他的球拍安静的站在一旁,微笑着望向弦一郎。
当听到妈妈用赞赏的语气提起六条团子时,弦一郎有那么一瞬间,简直像需要驱动沉睡的记忆,回忆这个似乎颇为熟悉名字的主人是谁?
不过,他很快便记起了那个安静的,怯生生的,让人捉摸不定可是又讨厌不起来的小妹妹——还有她把幸村喊做“花轮”害自己被幸村折磨的事情。
弦一郎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那家伙没有被幸村发现吧,他们可是在同一间学校里读书的。被幸村发现的话……
弦一郎并不想腹诽自己的好朋友是个斤斤计较的小气鬼,不过幸村虽然很喜欢开别人的玩笑,比如在情人节给弦一郎送上巧克力,还说着想到真田可能一块巧克力都收不到,所以只好由他来送之类令弦一郎黑面立挂内伤不已的话。
但幸村一点都不喜欢被别人开玩笑。作为多年好友,弦一郎对此深有体会。
更何况……弦一郎其实很介意六条团子和幸村认识。
他和幸村在一起的时候,总有很多女孩子围在场边看幸村打球,不停对着幸村尖叫。虽然幸村对待她们的态度非常温柔一点都没不耐烦,但弦一郎像厌恶围着食物起舞的苍蝇一样,深切的反感着她们。他不想六条团子也变成幸村认识的那些女孩子中的一员。
六条团子是特别的,她不能和那些女孩子一样,至于为什么,弦一郎说不清楚,他也懒得去想明白。那种多余的情绪对武士来说并不重要,他不需要计较这个。
陷入自我回忆中的弦一郎便错过了妈妈叙述的关于六条团子近况的大部内容,回过神来,只来得及在句末捕捉到一句,“能一直考到年纪前三名,团子可花了不少功夫吧,只是,偶尔也该放松一下嘛。”
年纪前三名?弦一郎心底一惊。他并不介意父母拿这个对比教训他要更加注重学业,他也不是觉得年纪前三名是多么令人震惊的事情,使他意外的是六条团子竟然很会读书。
弦一郎一直以为六条团子脑袋笨,这并不是出于什么自负情绪下居高临下的武断。
六条团子和美咲在洒满金色余晖的庭院里奔跑的那些时光里,时常会因一些谁的毽球踢得更好之类的小事吵起来,最后甚至会动起手。
那样的争斗里吃亏的人,一直是六条团子。她总是那么迟钝,永远反应慢半拍。
在书房里挥笔写下书法的弦一郎,抬头望向窗外稍事休息时,常常看到的一幕便是,美咲的手狠狠的拍到这个比她大两岁的小姐姐头顶后,六条团子傻楞楞的支在原地,直到作了恶的美咲窜到几米远外,她才惊觉自己被打的事实,然后怨恨的跺着脚,一边无力的空挥着手试图去揍已经够不到的美咲,一边沮丧的哭叫着“打你,打你!”
那模样蠢透了。
弦一郎总是不能理解,六条团子怎么能被打了也要半天才反应过来,在他看来,美咲动作起来并不快,一个矮墩墩的幼稚园小女孩能有多迅速,可已经上小学的六条团子竟然比幼稚园小女孩更迟钝。
弦一郎并不懂得,不是每个人先天都会有他那样优秀的反射神经,同样出身剑道世家的真田美咲虽然幼小,在这点上也是天赋相当的,这便衬得六条团子此类比普通人的反射神经再弱一点的小姑娘更加的笨拙。
他只是因此而断定,六条团子很笨。或许,还因此而生出了一丝对弱者的怜惜。
在听说六条团子成绩很好的时候,弦一郎莫名的翻涌起了受欺骗的情绪。虽然六条团子不是笨蛋应该值得欣慰,他却感到了十足的憾意。
不过,这委实是弦一郎自己判断失误的缘故,实在不是六条团子有意欺瞒。
也怪不得别人。
门前清
章十
真田弦一郎一直没有发觉,在见不到六条团子的日子里,那个女孩的影子其实一直都在他的左右,如影随形,从未离开。
当后来,国中一年级时的他站在讲台上,中规中距的做过自我介绍,便被老师拍着肩膀,以“我从神奈川一小的校长那里听说过,真田同学经验丰富”为由任命为风纪委员的时。一脸无奈的他,脑海里一闪而过的是那白皙少女的身影。
虽然谈不上讨厌,但弦一郎从来就没有喜欢过风纪委员这一职务。
弦一郎是从国小三年级时开始成为班级的风纪委员,随着年级的升高,还颇有升职成为校风纪委员长的潜力。
当初,弦一郎所在的班级发生了欺凌事件。
当所有人都出于明哲保身的信条,装作听不见看不到,不闻不问时,只有弦一郎站了出来。他毫不畏惧的上到楼顶天台,从那群充满敌意的女生手中救下了那个被人从鼻孔里灌矿泉水进去的可怜女生。
即使因此遭受班里一群女生们长期的冷眼和风言风语,弦一郎也没有过丝毫动摇。能够引起弦一郎注意的,只有网球。什么欺凌,他是不怕的。真田弦一郎作为小武士,皮糙肉厚,小打小闹的伤害根本无足为惧。
被当做欺凌对象的女生很快便转学离开了,临走之前,她曾向弦一郎深深鞠了一躬,充满感情的说真田君是她在这里感受到的唯一的温暖,她会永远将他铭记在心。
弦一郎觉得莫名其妙,他并未觉得自己做过什么需要被深情感激的事情,赶走那些女生对他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而且,弦一郎也并非是为了她才那样做。
那一瞬间,他只是想起了六条团子。
脑海中闪过六条被美咲打脑袋,被美咲绊倒在地的情景,那个人群中央的无助少女刹那间与六条的身影重叠,驱使着他走上前去。
那件事之后,弦一郎突然开始担心。
六条那种迟钝的笨蛋,会不会也像这样,在学校里被灌矿泉水,被丢粉笔擦,衣服上画满乌龟,鞋子里泡着水。
不知何时,弦一郎开始注意起身边发生的事情,一旦看到不公正待遇,他便会自觉肩负责任般站出来,主动维护秩序。
或许是因为弦一郎的态度实在太过严厉,又或许因为他长期坚持锻炼下的健壮身材和结实肌肉,渐渐的,那些“被维护秩序”的人会惊恐的低下头,慌张的向弦一郎道歉,然后迅速逃窜掉。不仅仅如此,连被欺凌者往往都会在匆忙道谢后,一脸惊恐的从弦一郎身边逃走。
弦一郎不懂发生了什么,他也没所谓,只是那突然从天而降的风纪委员任命,令他着实困扰了一阵子。他不知道风纪委员需要做什么,而且,他也并不喜欢这种很有摊派意味的职务。
在被告知“真田同学只要像以往那样维护秩序”后,弦一郎便再度从容起来。他从善如流的将这项工作开展的有声有色,一度令神奈川第一小学的学院秩序井然有条,空前和谐——因为弦一郎不仅仅为自己班级的事情出头,在校园里遇到欺凌事件时,同样会怒吼着站出来。
这项工作也使得他交到了一些其他班的新朋友,擅长调停女生间纠纷的二班风纪委员小口时政,善于讲道理说服他人的三班风纪委员新坂东风。
这些意外的收获,令珍惜男子汉间友谊的弦一郎非常愉快。
那时候的弦一郎还不知道,以此开端,自己会和“风纪委员”这个职务牵牵绊绊纠缠多年。
这实在替头疼小学生教育的老师们节省了不少功夫,因此,每年的优秀学生奖励总是少不了弦一郎的份。
当弦一郎拿着优秀学生奖励请好友幸村吃冰淇淋时,忍不住向他问起,南湘南小学里有没有什么严重的欺凌现象。
“你说男生吗?”幸村舔了口抹茶口味冰淇淋,眼神明亮的望着他,“打架什么还是有的,不过男生嘛,这种事情无所谓的。”
那女生呢?
弦一郎追问着。
幸村楞了一下,仿佛觉得真田会问这种问题很是奇怪。稍作思索,他轻声回答,“女生之间其实打架很少,她们也不做什么太过明显的攻击,多数都只是集体孤立一个人,冷言冷语的嘲讽,或者起难听的外号,悄无声息的折磨对方。”
说着这些的时候,幸村纤细好看的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仿佛正在回忆些不愉快的场景。
难听的外号吗?
弦一郎抬起头望着远方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风正从灰暗冷峻的高楼间迅疾的穿过,无情的席卷起树上纷纷扬扬的枯叶。
六条的外号会是什么呢?
不知为何,他就是觉得六条会被欺负,就像她被小两岁的美咲欺负一样。
陷入忧心沉思的弦一郎没有注意到身旁幸村那兴味的眼神。
弦一郎非常不放心。
那天之后,他的脑海中总是会闪过那样的画面——六条团子被一群差不多年纪的同学围在中间,每个人都冷眼瞥着她,嘲笑她,挖苦她,管她叫“团呆”。
“团呆”——这是真田弦一郎参考班级里女生的喊法,认真思考后得出的,六条团子可能的“绰号”。他觉得不会有比这更难听的“绰号”了。
被人这样喊,六条团子那没用的家伙一定又会哭起来。
神奈川第一小学风纪委员长真田弦一郎终于下定了决心。
一边不安的朝门内张望着,一边努力的无视着那些好奇的窥视目光,弦一郎不停在心里说服自己,他只是来等幸村放学一起去打球。他实在不懂,明明大家都没有穿校服,为什么这些人竟会看穿他是个外校生。
弦一郎别过脸不去看那些三三两两背着书包走出校门的人,他们正纷纷侧目着这个一脸“视死如归”表情,浑身僵硬的立在南湘南小学校门口的形迹可疑少年。
幸村今天要担任班级的轮值生物股长,会很晚才能出来。正因了解到这一点,弦一郎才放心的挑选了今日,这样就不用担心跟六条团子说话的时候会被幸村撞见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抱持着“秘密”始终神经紧绷的弦一郎已开始感到后背的肌肉因长时间拉伸而酸痛。越来越紧绷的面部表情,使得杵在“南湘南小学校”黑色长方形门牌前的弦一郎显得格外的蠢笨,活像一尊镇门瑞兽。
而随着西边的太阳倾斜角度越来越接近180度,弦一郎的心情像坐在太阳的跷跷板另一端一般渐渐被吊起,同幸村在此狭路相逢的可能性越来越高。
在陷入悲观的深渊之前,弦一郎终于用他双眼裸眼5。2的视力,远远的瞄到了从校园中央铜褐色西乡隆盛雕像后面走出的一群女生。
虽然相隔几百米外看不太真切,他还是一眼认出了那个拖拖沓沓走在几个说笑着的女生身后的浅粉色身影。
那是六条团子!没跑的!
真田弦一郎对自己的识别能力非常有自信。
他悄悄的握了握拳,快速在心里将已经预演很多遍的台词回忆一遍,压低脊背,仿佛仗剑待发的武士。
“呐,要不要去商店街吃章鱼烧?”
走出校门的时,为首的女生回头去问环绕在身边的女生们。
“好呐,好呐。”
女孩子们笑闹着应和着从红砖砌成的门柱旁走过。弦一郎默默的站在电话亭后面,透过玻璃望着那熟悉的侧脸。
准备站出去的刹那间,他突然瞥见了六条团子嘴角轻轻上扬的一点弧度,积攒起的勇气瞬间烟消云散。
那弧度太过熟悉,简直像明晃晃的红灯禁行标识。
现在上前一定会被六条妹妹毫不客气的视若透明。武士的直觉如是警告着他。
下次再说吧,反正幸村每周的这个时候都要做生物股长轮值。弦一郎果断的改变主意,闪身藏到大门旁的电话亭后面。
于是,他便只能隔着有些模糊的玻璃,望着那个落在大部队后方慢慢晃的小小身影。
“呐,听说了吗,时子去和幸村学长表白了呢。”圆脸的女生冷不防在小群体中抛出爆炸性话题。
“诶,诶!那个幸村精市吗?”女孩子们的兴趣都提了起来。玻璃后的弦一郎也趸起了粗粗的眉头。
“失败了吧,那家伙。幸村学长怎么可能接受时子那样普通的女生。”
“那当然,不然时子不要得意死了。跟幸村学长表白很划算啊,被拒绝也不算丢脸,他那么帅气呢。”为首的女生高高的昂着下巴。
“是啊,幸村学长真是帅气的连女生都嫉妒,那么飘逸温柔的菖蒲色长发,光是看看就心动不已呢。”
“还有眼睛!那么清澈透明的紫罗兰眸,充满魔性。啊……好想被那样的眼眸专注的凝望一次。”
谈论到美好的男孩子,女孩子们双手在胸口握成拳头,满足的叹息着。
“不对吧。”
懒洋洋的声音从后方轻轻传来。六条团子像梦游一般眼神涣散着,低低的开口。
“什么?”女孩子们诧异的转过头,突然发觉后面还跟着一个不在状态的家伙。“团子说什么?”
“颜色不对。”说着这话时的六条团子表情显得有些呆滞,一副既不生气也不高兴的模样。
“头发的颜色不是菖蒲色,是紺鼠色,眼睛也不是什么紫罗兰色,是……”顿了顿,六条团子继续道,“是藤鼠色。”
“诶——”听到心爱的少年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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