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人民警察-第21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分了是不是?徒弟,求求你,向组织为我争取一下吧。不行,你就跟组织说,我是少数民族!党对少数民族是有政策的!”

16

金伟不是少数民族,陈文早就知道,但金伟的妻子王荔是,陈文在金伟死后准备火化时才知道。

王荔这个民族有个迷信说法,人死后身上不能有金属。她让陈文帮着把子弹从金伟的身体里取出来。

陈文找到了刘长水。刘长水不想在金伟的身上动刀。陈文反复恳求,刘长水才勉强答应。他让陈文跟着一起忙乎。

在法医室的解剖台上,金伟的尸体刚摆好,陈文就受不了了。刘长水把金伟的肚子打开后,各种器官裸露出来,陈文看不下去了,偷偷地闭上了眼睛。

刘长水只好说:“你出去在走廊里等着吧!”

陈文在走廊里不停地来回走动着。他的脑海里仍然是金伟肚子里的器官。

为了不再想这些器官,陈文就回忆金伟活着时的种种往事。可想着想着,他就想到了金伟身上的那颗子弹。想起子弹,就想起了发射子弹的枪。想起了枪,陈文心里更难受了。

抓马刚时,金伟让陈文开枪打马刚的腿,但陈文却一枪打了金伟的腿。

陈文有了七七式手枪,金伟要换着带几天。几天之后,金伟还给陈文时,陈文却大度地说:“你是我师傅,你就带着吧!”

万万没想到,正是从这支枪射出的子弹要了金伟的命!

陈文一边踱着步,一边叹着气,“师傅啊师傅,你怎么这么倒霉呢!”

刘长水费了半天劲儿,总算找到了那枚弹头。他拿出来,让陈文看。弹头已经变形了。

刘长水说:“怪不怪,我在骨盆里找到的。”

陈文心里咯噔一下,当初他把马刚打死,弹头也射进了骨盆。

陈文把弹头握在手里,身体不停地颤抖。

刘长水推了陈文一下,“走吧,咱们出去吃点儿饭!”

刘长水每次解剖完尸体都愿意吃点儿下水。在饭店里,陈文替刘长水点了肚丝、炒肺片和熘肝尖。上次,解剖完马刚,陈文记得刘长水就点了这些菜。

陈文点完菜,刘长水问他,“这些你能吃下去吗?”

陈文说:“我是给你点的,我吃不下去。”

刘长水说:“我也吃不下去。”

刘长水只点了个炸花生米。

陈文给刘长水的杯子里倒满了酒。

刘长水把第一杯酒倒在了地上。他嘴里小声地念叨着:

“金伟,我的好兄弟,你的胃你的肝我都看过了,还都挺好的,没问题,你到那边之后,还可以接着喝。过去咱们爷们每次喝,你都得把我喝吐拉倒。今天呢,虽然你不陪我了,你放心,我保证还是一直喝到吐。”

刘长水有点酒量,喝到吐的话至少都得半斤以上。但这次半两不到,他就不行了。陈文扶着刘长水站在饭店外的围墙下,哇哇地吐着。刘长水没吐完,陈文也跟着吐了起来。

两个人吐得满墙都是。他们俩一天都没吃什么东西,吐的都是胃里的酸水。最后,他们俩吐得一点劲儿没有了,先后坐在了地上。

夜风吹来,他们的头发一根一根地竖立起来。饭店门上的四个幌随着风不停摇曳着,就像坟头上的小花圈。

17

林河市的烈士陵园最初是为苏联红军建立的。日本投降后,林河市有不少日本人已经跑进山里准备与红军打游击战。他们躲进了一个山洞里。红军派出了代表进入洞里告诉他们,天皇已经宣布投降了,你们出来缴枪吧,我们送你们回去。日本人把代表杀了,撇出了洞口。进到了山里围剿的红军没有重武器,只能硬往里冲。洞里的一百多日本人死了,红军最后也死了将近二百人。

为了纪念这些苏联红军,林河市政府修了一座烈士陵园,把他们的遗体埋进了陵园里。后来,中国烈士的遗体也埋了进去。

在陵园西北角有一个专为警察烈士设立的区域。前些年,由于林河市特殊的治安状况,每年都有警察牺牲成为烈士。

过去的烈士埋的是尸体,警察的烈士是安放的骨灰。

周围是连绵不断的群山,山上是高大挺拔的松树,能长眠于此,人生也算是有了满意的归宿。

陈文把金伟的骨灰盒放在了一个显眼的位置上。来的时候,他带来了两瓶酒。陈文掏出酒准备放在骨灰盒的旁边时,郭玺对陈文说:“有点不严肃。咱俩还是把酒喝了吧!”

陈文和郭玺坐在台阶上,慢慢地喝着。每次喝之前,都先把酒倒在金伟的照片前。郭玺、陈文谁都没说话,他们只是默默地喝着。

把骨灰安放在陵园里应该是很隆重的,过去都要举行仪式,但金伟的烈士称号现在还没批下来,他们只能先偷偷地把骨灰盒放在这儿。

郭玺问陈文:“称号能批下来吧?”

陈文说:“没问题。胡波把材料都报上去了。”

陈文没说实话,这件事儿,他还没和胡波说呢。过去林河市死的那些警察大都评为了烈士,陈文以为金伟也没问题。

申报烈士过程挺复杂,不像陈文想的那么简单。

陈文找到胡波说这件事儿的时候,胡波火了,“你们已经把金伟的骨灰盒放进了烈士陵园里?”

陈文说:“早了点是不是?”

胡波说:“什么早了点呀,金伟根本就进不去。”

陈文说:“金伟是少数民族,不是应该照顾吗!”

胡波都被陈文说乐了,“他都已经死了,你还帮他装少数民族。他的档案我早就看过了。他不是!”

陈文说:“不能吧!”

胡波说:“什么不能,你赶紧去把他的骨灰盒拿出来。”

陈文说:“先往上报一报呗。市里我找人去做工作。”

胡波说:“你个老外,烈士不是市里批,是省里批的。”

陈文说:“那我到省里……”

胡波说:“行了,行了。陈文,你别磨叽了,如果有可能的话,局里早就做工作了。金伟死之前都要抓他了,他能评上烈士吗!另外,你知道吗,检察院对他的死有看法。”

陈文说:“什么看法?”

胡波说:“怀疑他是自杀!”

陈文愣住了。

胡波说:“哪怕金伟是在追捕罪犯的途中,不小心卡倒摔死了,他都够烈士,现在他是自杀……”

陈文火了,“他不是自杀!技术科都出结论了,是枪支走火。弹口的位置你知道在哪儿吗?”

陈文用手着急地比划着,“自杀的话,根本就打不到。纯粹是意外。”

胡波说:“上次你一枪把马刚打死了,就说意外,这次还是意外,哪来那么多意外?”

陈文说:“本来就是意外嘛!”

胡波说:“咱们是警察,老出意外,别人根本就不信。这件事儿,罗局已经交代了,金伟死在了工作岗位上,按照规定可以给他定个工伤。但现在你要是老乱整,很可能他连工伤都定不上。老弟,听我一句话,现在是多事之秋,我们当警察的一定要小心!”

18

金伟死之前有两个心愿,一是进烈士陵园,二是上报纸。进烈士陵园没戏了,陈文就打算把金伟弄上报纸。但胡波让他小心,他又怕上了报纸给金伟添麻烦。金伟如果真的连工伤都定不上,这一辈子警察当的就太失败了。可是,不上报纸,陈文心里又堵得慌。他找到了赵克敬商量这件事儿。

赵克敬说:“你师傅要求必须上哪个版面吗?”

陈文说:“没有。只要能上报纸就行。”

赵克敬说:“这就好办了。咱们不写通讯,这样的文章就没人来审查了。”

陈文说:“不写通讯那写什么呀?”

赵克敬说:“写散文哪!散文属于文学,我给你登在报纸的副刊上,无论谁看了都不会有想法的。这样吧,你抓紧时间写一篇怀念金伟的散文。”

陈文说:“我不会写啊!”

赵克敬说:“没关系。你先写,到时候,我帮你改。”

陈文回去绞尽脑汁地写了好几天也没写出来。起初,他是想模仿书上的散文,写风怎么刮,雨怎么下。但模仿之后,那些美丽的形容词,他一个也用不上。赵克敬着急了,打电话问他写得怎么样了。陈文只好实话实说。赵克敬说:“你只管写具体事儿,其他的,我来给你写。”

具体的事儿就好写了。

陈文用了一个晚上,写了篇名为《我的师傅》的文章。

赵克敬看完之后,说:“你看你一点都没写你师傅工作上的事儿!”

陈文说:“我师傅不是有问题吗?我不敢直接写。”

赵克敬说:“你不直接写就对了!陈文,你很有文学天赋啊!”

赵克敬说这番话的时候,眼眶竟然湿润了。

陈文糊涂了。

赵克敬又看了一遍,指着文章,说:“你虽然没写你师傅怎么去抓的人,怎么去审的案子,但是,读者全能看出来,这比你直接写更感人。”

赵克敬摘下眼镜,拿出手绢擦了擦眼睛。

陈文说:“是不是你对金伟熟悉啊,所以你才感动啊?”

赵克敬摇了摇头,“实话跟你说,我熟悉的那个金伟我并不喜欢,我感觉他像个土匪。但你笔下的金伟是个了不起的警察,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陈文,不看你的文章,即使和你们有了这么多的接触,我对你们警察也是不了解啊!但通过你的文章……”

陈文说:“大哥,你别忽悠我了!我连什么风啊雨啊都不会写。”

赵克敬说:“会写风会写雨的多了,但会写事儿会写情的太少了,老弟,我没忽悠你,你写得确实太感人了!”

19

当时林河市没有公墓,人死后骨灰盒都放在火葬场的一个存放处。这里不像烈士陵园有专人管,谁都可以进进出出。

几年前,有个警察的骨灰盒被砸碎了,里面的骨灰被洒得到处都是。从那之后,警察的骨灰盒都不敢往里放了。但不放这里,骨灰盒放别的地方同样不安全。

在林河市,当不上烈士,警察就意味着死无葬身之地了!

陈文把金伟的骨灰盒从烈士陵园取出来,最终埋在了郊外的一个果园里。这里属于军马场管。王荔的父亲是军马场的领导,金伟睡在这里,估计是很安全的。

金伟上报纸这天,陈文买了一百张。郭玺开着212吉普车,拉着陈文来到了军马场的果园。

骨灰盒安放的地方,已经树起了一块石碑。上面有一行字:

共产主义战士金伟同志永垂不朽

郭玺说:“谁给他写的?”

陈文说:“他岳父。”

陈文把厚厚的报纸,整齐地码放在共产主义战士金伟同志的墓碑前。

陈文小声地说:“师傅,总共是一百张。不信的话,我现在给你再数一遍。”

郭玺说:“不用数了,寄给他,让他自己数吧!”

陈文把一瓶白酒倒在了报纸上,郭玺用火柴点燃了。

报纸在火光中渐渐地变成纸灰时,陈文才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他对郭玺说:“大哥,咱们这么干是不是不对?上坟烧报纸,这不是糊弄鬼吗?”

郭玺急忙捅了陈文一下:“小点儿声,别让金伟听见。”

·51·

第八章

1

向遗体告别时,狮子一直趴在金伟的身边。等遗体被推到火化炉前,狮子睁着凶恶的眼睛,挡在了前面。谁都不敢靠前,陈文过去摸着狮子的脖子,趁它不注意,一把扛起了狮子往外走。

狮子还算客气,没咬陈文,它趴在肩膀上不停地低吼着。那声音像夜晚有个孩子在呜咽。

陈文把狮子带回了家,开始狮子不吃不喝,几天就瘦成了皮包骨。最后陈文也陪着它不吃不喝。每到吃饭的时候,陈文和狮子坐在桌子前,大眼瞪小眼。两天以后,狮子大概可怜陈文了,主动喝了一小盆汤。

每天晚上,陈文与狮子都是同吃同住同方便。睡觉前,陈文领着狮子来到屋外的院子里。陈文象征地撒泡尿,狮子则是真正又拉又尿。

夜里,陈文睡在床上,狮子睡在地上。有时陈文从梦里醒来,能看见狮子正凝视着窗外。

黑暗中,狮子睁着圆圆的眼睛,射出了忧伤的眼光。

2

从刘艳丽走了以后,两年多来,陈文回到家里基本上不怎么说话。父母尽管每天仍然像对待祖宗似的伺候陈文,但陈文除了必要的问候外,始终不说多余的话。特别是狮子来家后,陈文的话更少了。这个星期天从早晨到晚上一句话也没有。

吃饭的时候,王美兰生气地说:“儿子,你这条大狮子狗今天还叫唤了两声呢。”

陈文笑了笑,还是没有吱声。

陈楚良给陈文倒了一杯啤酒,神秘地说:“李建斌不是被枪毙了吗?你猜我们厂现在谁当财务科长了?刘新民。”

陈文说:“是吗!”

王美兰高兴地说:“啊呀妈呀,我大儿子今天总算张开口说话了。”

陈文说:“我又不是哑巴。”

陈楚良说:“刘新民当了科长对我还像以前那么客气。”

陈文说:“怎么让他当科长了?”

陈楚良说:“他是文革前大学生!整不好,我看他将来都可能当厂长!”

陈文说:“那他还挺有出息呢!”

陈楚良点了点头,说:“反正,他是比我强啊!”

平时吃饭的时候,狮子就趴在桌子旁边,等着剩菜剩饭。

王美兰给陈文的碗里夹了菜,又给地上的狮子,扔了一块骨头。狮子张开口利落地叼在了嘴里。

王美兰对陈文说:“今天,你猜我在商店里碰到谁了?于香。”

陈文说:“你怎么碰到她了?”

王美兰说:“她去买肠,她女儿喜欢吃,说让给她往省城捎点儿。”

陈文说:“这么远,捎到不得臭了?”

王美兰说:“臭不了。她买的是风干肠。”

陈文说:“啊,风干肠还行。”

饭快吃完的时候,陈楚良忽然说:“上次到咱家来的那个小刘,原来是刘新民和于香的女儿,我才知道。”

王美兰说:“那个小刘不知道有没有对象,现在看呢,我觉得她还真挺不错。”

陈文笑呵呵地说:“不错什么呀!她比我大你忘了。”

王美兰有些不自然。

陈楚良接过了话,“不就大几天吗?我看行。”

陈文仍然笑呵呵地说:“行什么呀,她没文凭!”

老两口被卷了面子,不知说什么好。

陈文殷勤地给父母倒酒夹菜,忙乎完之后,他站起身,向外走。

王美兰说:“你干什么去啊,你还没吃完呢!”

陈文说:“我不吃了。”

王美兰在陈文的背后生气地比划了一下,像是要给陈文一拳。

狮子看见后,恶狠狠地瞪着王美兰,低声地吼叫着。

王美兰踢了狮子一脚,小声地骂道:“叫什么!没良心的玩艺儿,我白养你这么大了。”

3

陈文坐火车晃荡了一整天,傍晚来到了省城。劝业场在火车站附近,陈文赶到时,里面还有不少客人。卖化妆品的都在一楼,陈文一家一家慢慢地寻找着。找到刘艳丽时,陈文差点没认出。过去的刘艳丽不怎么化妆像个中学生。现在的刘艳丽浓妆艳抹有点像明星了。陈文站在不远处好奇地看着她。刘艳丽正和一个顾客讨价还价。

顾客是个中年妇女,一口咬住六块钱。

刘艳丽说:“六块钱不行,最低六块五。大姐,实话说吧,我一共就赚你五角钱。你看你不是第一次来了,哪次我管你要高价了?就这么个口红,你和我讲了有一个小时了,你不能让我一点钱都不赚吧?”

刘艳丽的态度像个小丫环,这位大姐最后总算让刘艳丽赚到了这五角钱。顾客走之后,陈文来到了刘艳丽的跟前,问她:“一个小时,你才赚这么点儿钱哪?”

刘艳丽像木头人似的看着陈文。

陈文又问了一遍:“你卖六块钱,才赚五角钱,你为什么不向她多要点儿呢?”

刘艳丽缓过神说:“这个口红,我是五角钱上的。”

陈文笑了,“那你也太黑了。”

刘艳丽这才问陈文,“你怎么来了?”

陈文说:“我路过。”

刘艳丽让旁边的服务员帮她照看一下。

陈文说:“急什么呀,不是马上就关门了吗?你再卖一会儿吧,我再看看,我发现,你忽悠人挺有一套。”

4

关门之后,刘艳丽和陈文来到了商场的门口。她把自行车推进来,让收发室的大爷帮着照看一下。

陈文说:“我骑着带你回去吧!”

刘艳丽说:“咱们打车走。”

两个人坐了一辆伏尔加牌出租车。他们都坐在后面。刘艳丽的手伸过来,摸着陈文的手。陈文没什么反应,他凝视着窗外,看着省城来来往往的行人。

刘艳丽租住的地方不大,另外还有两个女孩。她们也在劝业场卖化妆品。见刘艳丽把陈文领回来,脸上露出暧昧的神态。

刘艳丽介绍说:“这是我同学,到省城来开会,我妈让他给我捎点吃的。”

她把陈文带来的风干肠拿出来,让她们吃。两个女孩一边吃一边和陈文开着玩笑,“你们是什么时候的同学啊?当时早恋了吗?”

陈文客客气气地回应着。两个女孩吃完风干肠假装有事儿找借口都出去了。

陈文对刘艳丽说:“你看多不好,我这一来,她们俩还得给你让地方。”

刘艳丽说:“让就让呗,过去我总给她们让,也该轮到让我一回了。”

陈文一头躺在了刘艳丽的床上。闻着久违的气息,像是又回到了两年前。刘艳丽想要出去下馆子,陈文说:“你给我做点吧,好久都没吃你做的饭了。”

做饭的时候,刘艳丽不时地过来看陈文一眼,陈文闭着眼睛盖着刘艳丽的被像是睡着了。

吃完饭,刘艳丽收拾完,来到床上坐在了陈文的身边。陈文像是发现了什么,指着刘艳丽的肩膀,“你这怎么了?”

刘艳丽歪着脑袋看着,“怎么了?”

陈文说:“红了。”

刘艳丽说:“是吗?”她把肩膀从毛衣里露出来,“没红啊!”

陈文一口咬了过去,刘艳丽嗷地叫了一声。

陈文说:“你看红没红?”

刘艳丽咧着嘴,“都咬出血了。”

陈文说:“我这假牙有点活动了,要不然,我把这块肉都给你咬下来。”

刘艳丽搂着陈文的脖子,“干吗这么恨我呀?”

陈文露出了自己的胳膊,“来,你也咬一口。”

刘艳丽伸出舌头,亲吻着。

陈文说:“别舔,你咬。”

刘艳丽说:“我可舍不得。”

陈文脱刘艳丽的衣服时,刘艳丽扑哧笑了,“看见我这么长时间了,你怎么才想起这件事儿?我以为一见面,你就能扑上来呢!”

5

两年来,刘艳丽没少吃苦。开始她是到沈阳上货,后来为了多赚点儿,就到广州去上。拎着两个大包男人都很难挤上火车,她硬是挤了上来。买不着卧铺也根本舍不得买。困了,她就把塑料布铺在座席下面,钻进去当卧铺。

刘艳丽说:“这样的卧铺也不是那么好找。车上全是民工,他们可能抢了。我根本抢不过他们。有个民工我记得可王八蛋了,让我和他一块挤……亲爱的,你可能想象不到,我遭老多罪了。好几次,我都不想干了。可是,一想到你,我就浑身来了力气。”

陈文好奇地问:“为什么?”

刘艳丽笑了,不说。陈文把刘艳丽搂在了怀里,亲吻着她的脖子,“快告诉我!为什么一想起我,就来了力气?”

刘艳丽说:“我得攒钱哪!将来你结婚了,万一,你又想我了怎么办?我得买个房子啊!我呆在家里得给你准备吃的喝的,你说,这些哪样不得花钱哪!是不是?”

陈文笑了。

刘艳丽说:“你笑什么?我说的都是真的。我都想好了,只要你不嫌弃我,我就给你当情人,当一辈子!”

陈文说:“你怎么能这样想呢?”

刘艳丽说:“怎么了?”

陈文说:“你净想没用的,你为什么不想回到家嫁给我?”

刘艳丽说:“那我不敢想。”

陈文说:“有什么可不敢想啊!你不就是让马刚睡过吗?”

刘艳丽捂住了陈文的嘴。

陈文把刘艳丽的手拿开,“我父母找过你吧!”

刘艳丽马上说:“没有。”

陈文说:“不管什么原因,我觉得,你最低应该找我好好谈谈,如果我确实嫌弃你,你再这么想不也赶趟吗?”

刘艳丽说:“不赶趟。你本来喜欢我,但我要是真这么厚脸皮找你的话,你可能真的就嫌弃我了。亲爱的,我不能让你讨厌我!”

陈文愣愣地看着刘艳丽。

刘艳丽说:“怎么了?”

陈文说:“你一定爱我是吗?”

刘艳丽把头抵在陈文的怀里,“那还用说吗?”

陈文说:“你别生气,我也爱你,但我可没有你这么深。”

刘艳丽说:“我知道。”

陈文捧起刘艳丽的头,认真地说:“你不知道。其实,我也非常渴望能像你似的,轰轰烈烈地爱一次。但我没这样的心情。为了爱我,你能想着去赚钱能想着为我再安一个家!刘艳丽,你知道我想什么?我想的非常简单。白天上班,晚上下班回家,你给我做点儿好吃的,然后,舒舒服服和你睡上一觉。我觉得,我要是能过上这样的日子,我就是天下最幸福的人了。但亲爱的,这些我都不敢想。两年多了,为什么我没找到你,其实,我也是没下工夫。藏在深山老林里的犯罪分子我都能找到,我还能找不到你吗?刘艳丽,我其实也希望,借这个机会,你能有更好的归宿!你嫁给警察,其实没什么意思。这次,我没想来找你,但最近,我实在太想你了……”

刘艳丽预感到什么,“亲爱的,快告诉我!是不是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