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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民警察-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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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建国笑呵呵地说:“你这样的态度,我觉得不好,你这是故意不接受我们的调查!”
郑建国说话很温柔,下手却一点都不温柔。他亲自把陈文手臂上的点滴针头拔了下来。
过去罪犯在医院里打点滴装昏迷,警察从没有亲自拔过针头,都是让护士来拔,护士不来,就一直等到点滴结束之后。可这个笑呵呵的郑建国显然没有这个耐心。
陈文点滴的针头被拔下来之后,调查组给陈文戴上了手铐,把他直接送进了看守所。
陈文是第二次进看守所了,他对进看守所不陌生。他陌生的是郑建国对自己的态度。
郑建国是省里派来的,还是调查组的组长,不应该亲自把一个正在打点滴的警察的针头拔下来。
15
王世有过去是看守所6号的管教,现在他是6号被管教的对象。陈文进了6号以后,见到王世有坐在铺位上,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他问:“你怎么在这儿呢?”
王世有抱怨说:“可不是怎么的。也不知道谁安排的,把我整到这个号里,换个号啊!”
陈文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问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王世有说:“一个多星期了,要不然,你住院,我都没去看你嘛!你没挑我理吧!”
陈文说:“我挑你什么理呀!”
到医院看陈文的人很多,谁去谁没去,他压根儿就记不住。
关在6号里的老人不多了,像过去沈城之流都已经枪毙了。
陈文见到了小二,开玩笑说:“你还在这儿坚守岗位呢!”
小二说:“我立功了,要不然,也早下岗了。”
小二仍然是号里名义上的老大。现在这个号里关的主要都是警察。治安科副科长陈福利见到陈文还握握手。
陈文说:“这里还握什么手啊!”
陈福利说:“得握得握。”
手还没松开,陈福利的眼泪就掉了下来,“老弟,我冤哪!”
陈文说:“有冤你等着和检察院去说吧!”
陈福利现在见谁都流泪。陈文有点看不惯。陈福利感到没趣儿,就独自坐在了角落里。
夜晚降临后,月光从小铁窗户射进来,照在陈福利的身上,陈文看到后,感到了酸楚。
陈文坐在了陈福利的身边,问:“大哥,你觉得委屈吗?”
陈福利说:“委屈。”
旁边的王世有说:“你还有我委屈吗?过去我管着这个号,现在我被关进了这个号。”
陈福利说:“那不是为了照顾咱们都在一起吗!你要是被关进了别的号里,现在,你得被罪犯审判了。”
陈文说:“他还用得着审判,我估计早把他弄死了。”
王世有说:“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我说我委屈是我这个当管教的怎么竟然被管教了?这样下去,今后谁还当管教啊?”
王世有的话引起了同感。
陈福利说:“我当警察是收拾罪犯,现在可倒好,罪犯开始收拾我了。这样下去,谁还当警察啊?”
警察们的议论声,在夜晚黑暗的牢房里,陈文听得十分真切。大家都感到委屈,共同的委屈让陈文也觉得自己无比委屈了。
委屈的时候能给自己找到很多委屈的理由。陈文坐在黑暗的铺位上,心里为自己的罪行开始辩解了。
我杀李旭是不对,理应受到法律制裁。但我不杀李旭,李旭后来也得被法律杀死。我只不过提前为法律履行了义务。
我杀李旭违背了法律,该死一次,但我因为当警察死了这么多次,难道还不能抵消那一次吗!
我如果杀的是人民群众,把我陈文杀了,我没意见。但我现在替法律杀了本该杀的李旭,我为什么还要承担责任呢?
……
16
“李旭是你杀的吗?”
“不是。”
“不是就不是嘛,你为什么要笑呢?”
“我笑是因为我觉得可笑。”
“我让你觉得可笑吗?”
“你别误会。我没觉得你可笑,我的意思是你这个问题有点可笑。我实在想不出你为什么要问我这个问题。李旭是我杀的!太可笑了。我要是真杀他的话,我也不会用这么笨的办法呀!我过去在技术科工作。我如果杀李旭的话,我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甚至,他死了,大家还以为他活着……”
“这么说,李旭不是你杀的?”
“当然不是我杀的。如果是我杀的,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我先掐死他,然后,我把刘铁军从医院里找出来,命令他先咬下李旭的老二,然后让刘铁军掐住李旭的脖子。这个过程,我不仅要把时间算好,我还要让刘铁军完全听从我的命令!这可能吗?为了杀一个李旭,我用得着这么费事吗?既然刘铁军完全听我的,我直接让他杀死李旭不是更简单吗?”
“看起来,李旭确实不是你杀的!”
“当然了。”
……
陈文在脑海里不断地演练着,他的自信心越来越强。最后,他自己都认为自己真的没有杀李旭!
过去陈文之所以总是感到底气不足,就是因为他不能自己欺骗自己!
自己能够欺骗自己,等于是自己战胜了自己!审讯中的较量就是心理的较量。经过生死经过酸楚经过委屈,陈文内心深处那种因为杀李旭而产生的负罪感终于消失了。
17
郑建国在看守所的提审室见到陈文时,态度依然那么慈祥,“把你点滴的针头拔下来,直接送到这里,你是不是感到委屈啊?”
陈文点了点头。
郑建国说:“你要理解我们。这次举报你的都是罪犯的家属,过去,你收拾过罪犯,现在呢,我们也这样收拾了你。对这些罪犯的亲属而言,他们会在心理上得到些平衡。把你押起来,只是做个样子。你不要有什么压力。我们虽然从省里来,但并不意味着,我们就有了特殊的权力,请你相信,我们对你的调查,完全是在法律的框架里。希望你能配合我们,把你的问题,尽快调查清楚。”
郑建国说话的时候,虽然露出温柔的笑容,但陈文却对他保持着高度警惕。【wWw。WRsHu。cOm】
陈文对待罪犯也常用这样的方法。越是凶残的罪犯,陈文往往越采用温柔的方式。这样的好处是让对方放松,以便找到漏洞。
郑建国说:“陈文同志,不瞒你说,我们这次来主要是调查你们在严打期间,对犯罪分子刑讯逼供的问题。我希望你能主动谈清楚。你不要紧张,更不要有什么思想包袱。我们来是查你们不是整你们。在严打特殊时期,你们对犯罪分子采取特殊手段,我们很理解。严格说来,很多时候,你们这么干都是为了工作。所以,请你相信,我们不会揪住辫子不放的。我们查出问题为的是解决问题。你想啊,如果现在不严查不严管,你们打人骂人的习惯就可能会越来越严重。过去你们打的骂的是流氓是罪犯,今后你们打的骂的可能就是人民群众了。现在查你们管你们甚至处理你们最主要的目的,就是防微杜渐,为你们敲响警钟,以便防患于未然。要不然,将来流氓被打没了,你们自己就可能变成流氓了。”
郑建国侃侃而谈,他这么说好像把陈文当做了自己人,但陈文清楚,郑建国真正的目的,是想让陈文彻底放松,以便从中找到突破口。
陈文马上积极应对,为了麻痹郑建国,他故意表现得很放松:
“郑处长,我承认,我们在严打中对犯罪分子确实有过刑讯逼供。特别是,对个别犯罪分子,我们也很过分。但我要和你说明的是,我们这些做法并非只是为了工作。我们之所以对个别犯罪分子这么狠,完全是被逼无奈!”
陈文把手伸到嘴里,用力把已经活动的假牙,拽了下来:“你看,这就是犯罪分子的杰作。”
陈文详细地描述了李旭折磨自己的过程,“郑组长,犯罪分子整我们全都不择手段,而我们整他们就只能用法律的手段。你说这对我们公平吗?我们整他们不是为了我们自己,我们是想维护法律的尊严。可是你清楚,我们现在的法律很不完善,有很多漏洞。法网恢恢,疏而不漏。这么多的漏洞,能不漏吗?不漏的原因,就是因为有我们这些警察总在不停地堵漏!堵好了,没有人表扬奖励我们,堵不好了,你们就来查我们抓我们!”
陈文讲着自己的委屈讲着自己的辛酸,最后他已经不是光讲他自己了,他讲他的师傅,讲他所认识的每个警察。讲到最后,陈文大义凛然地揽下了所有责任:
“严打斗争开始以后,我就是反扒队的领导了。反扒队出现的所有问题,都是因为我没有领导好造成的。我希望你们在这次调查中,把目标明确起来,只处理我一个人就完了。”
18
陈文声情并茂地说了一堆,目的显然是避重就轻。这是罪犯在审讯中常用的伎俩。陈文没想这么做,他只想让郑建国觉得自己很放松。但他真正放松之后,他有点把握不住自己了。等陈文意识到时,他的内心立刻紧张起来,陈文清楚,这个时候,是最危险的。
过去在审讯中,陈文也总是让罪犯充分表达自己的思想感情,在对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他会猛地抛出最有分量的炮弹。
假如在陈文慷慨激昂的讲述中,郑建国突然问:“李旭是你杀的吗?”
陈文十有八九会显得不那么自信的!
陈文意识到了这种危险,不断地调整着自己,他让委屈让酸楚涌入自己的内心。
陈文做好了充分的准备,等待着郑建国这个致命一击!
但让陈文失望的是,从始至终,这个问题,郑建国压根儿就没提。不仅这个问题,有关陈文用枪杀人的所有问题,郑建国全都没提。陈文记得很清楚,举报自己的问题中,很重要的一条就是用枪杀人。郑建国为什么对这么重要的内容问都不问,他这是什么意思?
这个问题不重要呢,还是特别重要以致不能随便提出来?
陈文心里又没底儿了!
夜里,陈文被偷偷地叫到了管教室,见到了郭玺。
郭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老弟,里面怎么样?适应吗?”
陈文说:“适应。”
陈文全神贯注地注视着郭玺,像是要从他的脸上读出什么。
郭玺递给陈文一支烟,陈文接过来,放在了嘴里,他仍然注视着郭玺,以至忘记先给郭玺点上。郭玺拿出打火机,陈文才急忙从郭玺手里,抢下为郭玺点燃了。郭玺慢慢→文¤人··书·¤·屋←地吸着香烟,像是在想着怎么和陈文说。
陈文着急了,“是不是得判我?”
郭玺摇了摇头,“判是不会判了,但估计得开除你!他们是省里来的调查组,这么大的来头,如果对你不做任何处理,他们的面子不好过。罗局已经找了市里领导正在和他们沟通,局里的意思是不开除,只把你调离。但能否做到这一点,现在还不好说,你得有点思想准备!”
警察被开除意味着永远都不能再当警察了,调离的话,将来还可以再调回来!
陈文没说话呆呆地注视着郭玺。
郭玺拍了拍陈文的肩膀,“你别灰心,罗局已经说了,万一把你开除的话,就先让你到局里的劳动服务公司!”
陈文用力吸了一口气,然后重重地吐了出来。
什么调离、开除!陈文根本就不在乎,只要不枪毙他,哪怕判他无期徒刑,陈文都觉得他捡便宜了!只要他能活下去,哪怕像狗一样,他都要感谢党感谢人民了!
陈文说:“大哥,这么说,我很快就会出去了?”
郭玺点了点头。
陈文说:“你估计什么时候能放我?”
郭玺说:“最迟明天下午!”
陈文回到号里沉浸在幸福之中。
我不仅能活下去,我还能很好地活下去。
我不用进监狱了,我不用将来被罪犯审判被他们收拾了!
天哪!
我现在是天下最幸福的人!
也许,都不会开除我,也许,真的只是把我调离。
用不了多久,我又是警察了!
幸福中的陈文难免开始更加幸福的遐想!
陈文甚至想到了自己未来的幸福生活!他和刘艳丽结婚了,他们有了孩子!刘艳丽的生意非常好,他们不仅有钱买了房子,还买了一辆北京212吉普车!
阳光明媚的春天,陈文拉着全家去郊外野游!
陈文开着车,陈楚良坐在前面,王美兰、刘艳丽坐在后面,中间是自己的儿子!
陈文想,也许不是儿子,是女儿!
陈文还想,也许是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双胞胎呢!
陈文在美好的想象中进入了美好的梦乡!
但美好的梦乡里,陈文却梦见了死去的狮子!
陈文当初向狮子开枪时,他是闭着眼睛,但在梦里,他却是睁着眼睛。他清楚地看见子弹穿透了狮子的头骨,脑浆和污血随着弹头喷射出来!
狮子躺在血泊中,样子惨不忍睹,陈文脱下了自己的警服,想要给狮子盖上。
可是,当他把警服盖向狮子时,却发现躺在血泊中的不是狮子。
是一个人!
陈文从睡梦中惊醒过来之后,仍然记得那个人的模样,他感觉很熟悉,好像就是他自己!
19
“我们这次受省里领导委派下来,一方面是调查,另一面也是调研。我们要对警察在实际工作中普遍存在的刑讯逼供,做一次研究分析。我是这样看,几年前,严峻的社会治安形势,让各地犯罪分子迅速滋生蔓延。只用和风细雨式的工作方法根本适应不了打击犯罪的形势。特别是,严打开始后,我们层层下任务层层下指标,公安机关全都高负荷运转。每天抓来数不清的犯罪分子,为了尽快拿下口供获得犯罪证据,对犯罪分子刑讯逼供也是不可避免。刑讯逼供最大的危害是造成冤假错案,但在当时那种犯罪分子多如牛毛的情况下,抓错打错的几率非常低。这让我们很多干警麻痹大意起来,以为打了就打了,反正也是为了工作。但刑讯逼供毕竟违法办案,一旦被抓住,轻的是警察丢工作,重的就得被抓起来。”
在公安局的小会议室里,郑建国又是侃侃而谈。在座的除了调查组,还有公安局全体班子成员。包括罗浩然在内,都有点发蒙,他们搞不清,郑建国在宣布调查结论前,为什么要说这么多额外的话!
郑建国说:“在我们有些地区有些部门的公安机关里,个别领导为了出成绩,干工作时,总是忽悠下面说,干吧,出了事儿,我为你负责!可真出了事儿,只有自己负责了!警察刑讯逼供,不单要冒法律风险,更重要的是,让犯罪分子无比仇恨警察。一旦警察抓错了,打错了,犯罪分子会死死咬住不放。干警出了事儿,领导之所以不管了,很大的原因也是没法管。‘把你打坏了,给你治病,给你赔偿,给你十倍赔偿,行不行?’有的警察为了安抚犯罪分子,把房子都卖了。但由于是阶级仇恨,被打的犯罪分子公开表示,我不要钱,我不要你赔偿。我要的是扒你警察的皮,我要的是把你警察送进监狱去。”
郑建国说到这儿的时候,语调明显沉重起来,“今天说这么多,我其实想说的,只有一点,那就是警察一旦被处理了,即便是最轻的被调离公安队伍,他的下场也是很可悲的!所以,我们这次到你们林河市,心情是很沉重的。举报信上反映的问题,这么严重这么恶劣,我们估计,我们可能还要调离一批,开除一批,甚至判刑一批!但是,让我们调查组欣喜的,我们这次的计划全都落空了。”
罗浩然带头鼓起掌,掌声在会议室久久回荡。
郑建国笑了,“我还没说结论你们就鼓掌,是不是早了点儿啊!”
大家爽朗地笑了。
郑建国说:“下面我先简单地说一下我们的调查情况。举报信中反映的林河市反扒队领导陈文用枪杀人的情况,有关部门早已下了结论,我就不多说了。这里,我要重点说一下,陈文及反扒队涉嫌刑讯逼供的情况。我归纳了一下,举报信里主要涉及的,有对罪犯涉嫌上绳、用老鼠咬老二、用大狗吃大腿等三个方面。在调查中,反扒队的领导陈文对这些情况也都承认,为了工作,他确实指示手下这么干过。但需要指出的是,不是说有了陈文的口供,我们就要由此进行认定。现在对犯罪分子我们都是重证据不重口供,对自己人我们更要如此了。警察用绳子捆绑犯罪分子是工作需要,构不成犯罪。到目前,我们没有发现反扒队因使用绳子而对犯罪分子的身体造成损害的证据。大狗吃大腿我们已经查明,吃的不是人腿是猪腿。这构不成犯罪。用老鼠咬老二,我们也查明,警察用的老鼠一共是两只,咬人的那只没有牙。”
在座的包括调查组的同志全都笑了。
郑建国没笑,依然平静地说:“没有牙的老鼠不会对人体造成损害,这同样构不成犯罪。当然了,有个别罪犯的家属说,被枪毙的人里,有被老鼠真咬的。但这种说法,我们不予采纳,被枪毙的人已经火化,我们没法证明。完善法制的前提就是要重证据!法律对刑讯逼供的认定是针对罪犯的肉体,在我们调查反扒队的所有案子里,任何罪犯的肉体都没有留下任何伤痕的证据。当然了,用老鼠咬老二,用大狗吃大腿,虽然是假装的,我们也决不倡导。好在这些方法,反扒队早已杜绝了。反扒队的领导陈文两年前就最先提出,‘宁可不破案,我们也不准动犯罪分子一指头!’这也从一个侧面说明,林河市的反扒队早已走向了依法办案的正确轨道。综上所述,我们通过对林河市反扒队全面细致调查,没有任何事实任何证据能证明,陈文同志以及反扒队涉嫌刑讯逼供。相反,陈文同志担任反扒队领导期间,反扒队取得了一系列骄人成绩。这个中队在严打中对严重犯罪分子严厉打击的同时,对轻微违法犯罪采取的却是教育挽救等耐心细致的方法措施。”
郑建国滔滔不绝地讲了将近一上午的时间,最后终于为陈文及反扒队下了结论:
“举报信所反映的林河市公安局反扒队存在的诸多问题,均不属实。陈文同志担任反扒队的领导以来,完全依照的是国家的严打政策,完全遵循的是国家的法律法规。”
·52·
第九章
1
陈文回到家了之后,感觉仍像是在梦里。
王美兰心疼地问:“孩子,怎么又少了一颗牙?”
陈文说:“没有。是那颗假牙,我在里面不小心喝多卡掉了。”
王美兰说:“你在里面也能喝酒啊?”
陈文说:“能。里面什么都能。”他真想说,娶媳妇都能。
这样的玩笑,陈文没心情开。现在出来了,他的心好像仍然被关在里面。调查组下的结论,他不太相信。没毙自己没判自己,已经捡便宜了,现在连开除连调离都没有,陈文反而有点接受不了。他倒霉惯了,猛地来了这么大的运气,让他不知所措。
陈楚良说:“在里面他们打你了是不是?”
陈文说:“没有。”
陈楚良说:“打了就打了,谁在里面都得挨打。”
陈文说:“我真没挨打。爸,实话告诉你吧,这个牙是我自己掰下来的。”
王美兰糊涂了,“为什么呀?”
陈文开始耐心地解释。过去他可没这样的耐心。解释完之后,陈文还给父母打了预防针,“虽然我出来了,但估计还得给我个处分。弄不好要把我调离公安队伍。”
王美兰说:“把你调离了怎么是处分你呢,我觉得是奖励你呀!”
陈楚良问:“能把你调哪儿呀?”
陈文说:“就是走个形式,将来还能把我调回去。”
王美兰说:“调你也不回去!”
陈楚良瞪了王美兰一眼,“不回去干什么去呀?孩子得罪了这么多人,他不当警察……”
陈文说:“爸,没那么严重。”
陈楚良说:“这次还是因为马刚那个事儿吧!”
陈文说:“不是。”
父母到现在仍然认为陈文枪毙马刚是在报私仇。过去陈文听到父母这样说能把桌子踢翻,现在不能了。他心平气和地解释着这次被抓起来的原因:“这次不应该抓我,抓我只是做个样子!”
当了警察之后,陈文说话的水分越来越多,搞得父母常常是真假难辨,陈文有时说真话父母也认为是假话。
陈文说:“爸、妈,你们就放心吧,这次最多就是把我调离而已!”
陈楚良安慰他说:“没事儿,调离就调离吧,你什么都不要怕,别说把你调离,就是再把你抓进去……”
王美兰打了陈楚良一拳,“胡说什么,谁也不准再抓我儿子,再抓我就和他拼了。”
2
省里这么大的调查组来到林河市,仅仅调查一个反扒队的中队长,最初不仅让公安局发蒙,市里也被搞糊涂了。调查组来的人规格都很高,别说调查一个科级干部,就是调查处级、厅级干部也都很正常。当时市里有一个传言,说调查组名义上查公安局,其实是查林河市委。
市委对公安局偏爱众所周知。市委书记冯歧曾在全市党员干部大会上公开说:
“这几年,林河市的社会治安有了根本性好转,公安局功不可没。”
冯歧与罗浩然的关系很好,陈文与罗浩然的关系也很好。查陈文意在查罗浩然,查了罗浩然不就等于查了市委书记嘛!
谣言虽然不大,影响却不小。林河市向全国招商引资引来了不少商人、大款。这些人不少都是冯歧亲自招来的。他们对这个谣言很是忧虑。做生意的,都着想有一个稳定环境。他们不仅希望林河这个地方治安稳定,也希望政治稳定。
这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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