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隗家村-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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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狗儿被村长带了过来,大概是方才正在玩着,一被大人打断,便带着满脸不情愿的样子。
叶子抚摩着狗儿的头,哄了他一会儿,直到把狗儿哄得开心了,这才拿着那张习字纸问道:“狗儿,叔叔问你,你是怎么会写这些字的啊?”
狗儿摇头道:“不知道,反正就是会写。”
叶子又问道:“那,你是从什么时候会写的呢?”
狗儿摇头道:“不知道,反正就是会写。”
叶子又问道:“那,是谁教你写的呢?”
狗儿还是一摇头:“没人教,反正就是会写。”
叶子又问道:“那,你知道这些字的意思么?”
狗儿又是一摇头:“不知道。”
完了,这才叫一问三不知!
叶子呆了一会儿,也不知道还有什么可问的了,忽然又道:“狗儿,叔叔看你的字写得很漂亮,这张纸能不能送给叔叔呢?”
狗儿总算是点了一回头,道:“好吧,这些字我写了好多纸呢。”
叶子收起了这张纸,这样一来,他一共有两张狗儿的习字纸了,这样做到底有什么用意,叶子自己也不知道,只是实在从狗儿这里问不出什么,讨一张习字纸来也算是多少有点儿收获,这种感觉,有点儿像做贼的信奉“贼不走空”的规矩一样,就算去偷的这家实在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也总得顺手捎带点儿什么才行。
叶子苦笑一声,让狗儿自己跑去玩了,然后问村长道:“有件事想请教村长,今天迎接县太爷的时候,不是有一幅横幅么,写着‘欢迎县太爷立临视察’的那个,那笔书法非常不错,敢问是何人所写啊?我也是个酷爱书法的人,很想与此人结交一下。”
村长笑道:“咳,他那笔字算个什么啊,拿出去就丢人的,难得叶公子这么喜欢。这个人哪,是本村的一位教书先生,在村子里呢,也就属他多识几个字。”
韩诤插嘴道:“村里是就他一位教书先生么?”
村长道:“不错,就他一位。”
韩诤道:“平时村里写个对联什么的,是不是也是这位仁兄出手啊?”
村长笑道:“当然,当然,村里没别人再能写得出对联来了。”
韩诤悄声对叶子道:“我知道了,就是莫老先生第一来的时候,我被抓的那次,写那个‘县太爷街头奋勇擒劫匪,小蟊贼屁滚尿流变衰人’的狗屁对联的那位。”
叶子道:“这位教书先生住在哪里啊?我们很想去拜访一下。”
村长道:“他住的地方最好找了,从我这里出去往左拐,有一个红房子,就是他家。”
“红房子?”叶子奇道。
村长道:“不错,是一间红房子,全村就那么一间红房子,所以我说很好找么。”
叶子又道:“他家里都有什么人啊?”
村长道:“就他一个人,做饭、洗衣什么的都是自己。唉。这个人哪,没事就爱洗个衣服什么的,院子里总是挂着刚洗完的衣服,旁边的盆里还堆着一堆没洗的,弄得一大盆的血。”
叶子和韩诤都是一惊。叶子道:“一大盆的血?”
村长笑道:“是啊,好像那些衣服都在血里泡过似的,一放在盆里,血就流了出来。”
“不对,”不知什么时候,狗儿又跑了出来,是出来拣他的玩具小车的,插嘴道:“是衣服自己流的血,我亲眼见过的。”
叶子惊问道:“衣服自己怎么会流血?”
狗儿道:“我见到有一次,教书先生拿着一件衣服出来,衣服上本来什么都没有,可一会儿就流血了,从好几个地方往外流血,好多血。”
叶子惊问:“那你当时不害怕么?”
狗儿道:“有什么可怕的?我杀小猫小狗和外村小孩的时候,经常弄得满屋是血的,”说着,一指村长,道,“爸爸妈妈还吃这些血呢。”
叶子和韩诤一下子觉得毛骨悚然,猛然望向村长。
村长尴尬地笑了两声,道:“别听小孩子瞎说,小猫小狗的血有什么好吃的,吃过一次就反胃了。”说到这里,突然觉得失言,连忙住口。
叶子和韩诤却已经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惊恐地盯着他看。
就在这个时候,门口传来了一阵响动,有人进来了。
二十六
叶子凄凉地从窗口看了看天色,低声道:“上次就是这个时间!如果我没有推理错误的话,来的应该是林丹和林彤。”
韩诤狐疑地看了叶子一眼,也压低着声音答道:“这也用推理么,听声音就是她们两个!”
叶子悄悄一捅韩诤,嘀咕道:“看你的表现了!”
果然,来的就是林丹和林彤。
她们两个和叶子、韩诤两人也是“第一次”见面。
村长一见这两姐妹来了,很是高兴,正好借此打破僵局,便忙不迭地给双方做介绍。
叶子和韩诤早已知道了这两姐妹的来历,却不好做声,又听着村长把什么MBA的热情称赞了一回。
叶子暗道:“这样的‘第一次’见面也好,和两姐妹的关系可以重新开始,可以避免冲突、避免动武。”
韩诤已经强打着精神镇静了下来,主动奉承着这美若天仙的两姐妹,又从百雀灵护肤霜谈到路易·;威登的包、CD的香水和夏奈尔的时装,如数家珍,一下子便赢得了两姐妹的好感。
正好,韩诤的这些全都是从书本上得来的知识,但好在丰富异常,而两姐妹却是真正见过世面人,却吃亏在感性认知多于理性认知,双方正是互补,一聊起来,大有相见恨晚之感。
叶子在旁边看在眼里,暗道:“能不与这两姐妹发生冲突就好,还真多亏了韩诤了,看来只要多读书就有好处,就算读的全是垃圾书,也说不定就会在哪天派上用场的。”
看看在村长这里得不到什么更多的线索了,叶子向韩诤打了个眼色,然后一同向村长告辞。村长客气了几句,便送二人出门去了,临别之前,韩诤还和两姐妹依依不舍了一番,说到明天见面再聊,还互相留了QQ号。
出了村长的家门,叶子和韩诤赶紧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抬眼看看,天色已晚,一轮圆月高挂中天,圆圆满满的半点不缺。
叶子长吁了一口气,道:“难道这世上真的有鬼不成?”
韩诤哀声道:“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怀疑什么啊!”
叶子叹道:“事情越来越离奇,越来越恐怖啊!”
韩诤接口道:“人也越来越困啊!”
叶子道:“是啊,不知今天晚上能不能睡上一觉?”
韩诤道:“今天晚上要是再不睡,那可就连续五天没睡啦!撑不住啦!”
叶子忽然正色道:“韩诤,现在我们最大的敌人是什么?”
韩诤也正色道:“困魔!只要成功抵挡住困魔,我们就有胜利的希望!”
叶子忽然向东边一指,朗诵道:“看,曙光就在前边!”
韩诤手搭凉篷做观望状,也朗诵道:“光明会战胜黑暗!”
叶子高声道:“我们要和困魔决战!”
韩诤从怀中掏出一物,摆出个红卫兵手持红宝书的POSE,激昂道:“看!哒克宁咖啡,新包装,易拉罐!”画外音里传来一片掌声和笑声。
两人的POSE摆了一会儿,叶子舒了口气,喝了口咖啡,对韩诤道:“好啦,别摆啦,广告插播时间结束,咱们该继续正经事了。”
韩诤连忙恢复到正常状态,也赶紧喝了口咖啡,抹了抹嘴,感叹道:“说实在的——”
“哦?”叶子应了一声。
韩诤道:“说实在的,这个咖啡赞助商还真不赖,这东西确实提神,管用!就是喝完以后不知怎么脚有点儿痒。公子要是还有机会,应该再多找几家赞助商才好。”
叶子嗔道:“没出息的东西,就知道吃赞助,你知道吗,连周姑娘都是赞助来的呢!”
韩诤一怔,急道:“不会吧?”
叶子不屑道:“还不止呢,听说选女主角的时候,她和导演可有过好几腿呢!”
韩诤气道:“不许胡说,不许侮辱我的梦中情人!”
叶子干笑道:“好吧好吧,不说这个了,咱们该去找那个教书先生去了。”
韩诤不由得打了个冷战,含糊地应了一声。
叶子道:“我在想,等有空闲的时候,应该传授你一套武功才好。”
韩诤一喜:“真的哎?”
叶子感叹道:“这段我发现,遇到的对手一个比一个厉害,武功不顶事还真是不行,所以,我想把一套绝世武传授给你。这套武功,我自己资质不行,练不好,我看你倒很适合,一定能有大成。”
韩诤激动道:“什么绝世武功啊?”
叶子道:“这种武功尽人皆知,却没几个人会,那就是闻名江湖的铁布衫。”
韩诤激动道:“我听说过这种武功,说是练了以后可以刀枪不入。”
叶子道:“说什么刀枪不入那是夸大其辞了,这种武功施展起来,身法会受到影响,轻功使不了,所以我是不能练的,反正你也不会轻功,倒正合适;还有,这种功夫绝对不是刀枪不入,只是能大大提高你的生命值和防御值,基本等于你拣到了一种最高级的护甲。呵呵,施展起来的时候,虽然身法减慢,攻击力照旧,但防御值和生命值都大大提高,就算遇到关底BOSS一般也能支撑上十几个回合。”
韩诤兴奋地点头道:“真是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叶子接着道:“有你支撑十几个回合的工夫,我肯定就能逃到敌人追不上的地方去了。”
“啊——”韩诤这才明白过味儿来,指着叶子,没好气道:“你,你——”
叶子笑道:“开玩笑的,我是说,有你支撑十几个回合的工夫,我肯定能把敌人收拾掉的,呵呵,呵呵。好啦,咱们赶紧去教书先生那里探探情况吧。”
二十七
教书先生的住处果然并不难找,按照村长的指点,叶子和韩诤很快就发现了那所独特的红房子。
即便是在晚上,这个红房子在整个村子里也显得很是扎眼,也很是妖异,它不单颜色古怪,造型也不是一般的方方正正的样子,扭扭曲曲,说不出来的别扭。
韩诤嘟囔了一句:“这么奇怪的房子,恐怕是妖怪住的哎。”
叶子白了他一眼,嗔道:“在和州办案的时候,你不是还跟我大力介绍什么杏花庄的红烧小羊羔,望远楼的鱼子豆腐,还有合翠斋的翠风牛舌么?”
韩诤奇道:“这和现在有什么关系么?”
叶子道:“你这个附庸风雅的小市民啊,学小资也只学个皮毛,看到这扭扭曲曲的房子还竟然是妖怪住的,你可知道,不懂得欣赏高迪的建筑设计的人,就称不上真正的小资。”
韩诤一脸崇拜道:“公子,您才是真正的小资啊!”
叶子“呸”了一声,不屑道:“什么小资啊,我可是波波族哎!”
韩诤痴呆呆地望了望叶子的胸部,狐疑道:“波波族?”
叶子气道:“算了,说了你也不懂,还是赶紧进去看看吧。”
叶子敲了敲院门,没人应声,再敲几下,还是没人应声,伸手一推,门却没有闩着。
叶子和韩诤谨小慎微地进了院子,月光下,只见院子里长长的晾衣竿上挂满了衣服,旁边的地上也果然放着一个大木盆,却是空的。
两人对视一眼,谁都没有出声。再往前走几步,就到了房间的门口。
叶子敲了敲房门,没人应声,再敲几下,也还是没人应声,再伸手一推,房门却也没有闩着。
屋子里空无一人,只有几件衣服搭在一张桌子上。
韩诤低声道:“他会不会出去了?”
叶子奇道:“村子里的人,到晚上全都应该回家睡觉啊,又不像城里还有什么夜生活。”
韩诤道:“那这个人能去哪里呢?”
叶子道:“先别着急,咱们先四处看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
借着窗子透进来的月光,两人细细打量着这个房间。房间不大,也没有里屋外屋之分,只是这一间罢了,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一个大大的书架。
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一个大大的书架——只有这些,再没有其他东西。
韩诤缓缓道:“没什么可疑的呀。”
叶子道:“怎么没有可疑?你看看,这样一间房子,你能在这里住么?”
韩诤奇道:“有什么不可以?”
叶子气道:“你怎么吃饭?”
韩诤恍然道:“没有厨房!”
叶子又道:“你怎么睡觉?”
韩诤更加恍然道:“没有床!”
两人再仔细查看,发现这屋子里几乎就没有什么生活用品,只是桌子上搭着一件衣服罢了。
叶子和韩诤面面相觑,沉默了一会儿,叶子忽道:“那个书架。”
韩诤道:“书架怎么了?没看出有什么奇怪的啊?”
叶子道:“书架上堆满了书,一个村子里的教书先生,怎么会有这么多书?”
韩诤也是一奇,道:“我记得,他,如果就是莫老先生抓我那回出现的那个教书先生的话,他当时写过一副对联呢,狗屁不通,不像是读过多少书的。”
叶子道:“你还记得那对联上的字体么?”
韩诤道:“这倒记不得了,不过,我想,咱们在屋子里应该能发现他写的什么东西吧?”
叶子点头道:“好,先从这个书架看起。”
叶子和韩诤走过了那张桌子,径直来到书架前面,只见那书架上面书籍堆得满满当当,一点儿空隙都没有了,叶子随手拿出了一函书来,借着窗口的月光,低头一看,却大吃了一惊。
韩诤看到叶子神情有异,连忙凑了上去,只见那一函书却正是他们要找而不知到何处去找的《后汉书》。
叶子愣了半晌,喃喃道:“不会这么巧吧?”
韩诤又从书架上取了一函下来,一看之下,却竟然还是《后汉书》。两人越看越惊,连忙再取下几函,而每一函却都无一例外地都是《后汉书》!
叶子抹了抹额头的冷汗,取出一函,道:“不管怎么说,这是个重要线索,他这里为什么全是《后汉书》?我们也正在寻找这个《后汉书》,查一查隗嚣当年的往事。”
韩诤颤声道:“那,先打开看看?”
叶子点了点头,慢慢地打开,而那书函刚刚才被打开一点,却突然有腥气逼人的粘稠液体从里面流了出来,叶子大惊,失手把书函摔落地上,只见那函盒一下子便被摔裂开来,里面哪里有什么书册,全都是腥臭的粘稠液体,流了一地。
韩诤在旁边看得一清二楚,腿都打颤了,颤抖着声音问:“这是什么东西?”
“当然是血了。”
韩诤更是恐惧,嘶声道:“这书函里怎么会有血?”
“这有什么奇怪的?哪一部史书里不是浸满了鲜血呢!”
韩诤一把拉住叶子,哭腔道:“你倒是有问有答呢,一点儿也不害怕啊!”
叶子的声音却比他更颤,答道:“方才不是我在说话啊。”
“啊——”韩诤的神经系统再也承受不住这样的压力,头发虽然挽着,却也一下子立了起来。过了好半晌,韩诤才道:“那方才是谁在说话?”
叶子道:“声音是从咱们的后边传过来的。”
韩诤道:“那,你看见了没有?”
叶子道:“没有。”
韩诤不由得哭了出来:“难道空气会说话吗?难道是透明人在这里吗?”
叶子道:“这倒不一定,我只是一直没敢回头罢了。”
叶子和韩诤战战兢兢地手拉着手,一齐慢慢回头看去,只见清冷的月光底下,一个秀才模样的男人正在自己身后不过咫尺之外,手里捧着一本打开的书,正在一下一下地、贪婪地、大口大口地伸出半尺长的舌头在书上舔着……
二十八
也不知过了多久,叶子才从惊骇中平静了一些,见那人还在贪婪地舔着书册,也不敢立时说话,只是仔细地观察着。
这人穿的衣服不正是方才放在桌子上的那一件么?
再看那桌子上,此刻,却空无一物!
那人终于把一本书从头到尾舔完了一遍,这才缓缓抬起头来,问两人道:“我们从哪里来?我们是谁?我们向哪里去?”
他这话问出,声音冰冷生硬,韩诤更觉得浑身发毛,叶子却愣了一下。
他怎么不问“你们”,却说“我们”?而这句话,自己又觉得似曾相识,却一时想不起在哪里听过。
叶子强打精神,鼓足勇气,连忙给自己和韩诤做了一下自我介绍,接着道:“您就是这村子里的教书先生?”
=奇=那人点点头,冷冷道:“不错。”
=书=叶子退后了一步,和他拉开了一些距离,这才感觉好些了。韩诤也连忙跟着退后,悄声对叶子道:“就是写对联的那位。”
=网=叶子点了点头,对教书先生道:“请恕我们冒昧打扰。可是,方才,怎么没听见您进屋?”
教书先生阴恻恻地笑了一下:“那是因为我没有进屋。”
叶子愕道:“那——”
教书先生伸手不知向哪里一抄,竟然拿出来一只装满水的水碗和一双筷子,他把筷子插进了水碗,道:“如果你相信眼见为实的话,那,这双筷子是不是在水面的地方断掉了呢?”
叶子呆了一呆,一时也不能完全领会教书先生话中的含义。
教书先生把水碗和筷子随手放在桌子上面,笑道:“两位公子找我可有什么事么?”
叶子忙道:“哦,是这样,听说全村里就您的书法写得好,所以,我们两个过路的人特别想向您讨一幅墨宝,还请您赏个脸,呵呵。”最后的笑声比哭声还要难听。
“墨宝?”教书先生呵呵一笑,道,“两位公子一看就是见过世面的人,怎么会想起在我们这山野之地讨什么墨宝啊?取笑了!取笑了!”
叶子正色道:“绝非取笑,确实是想向您讨一幅墨宝,”叶子说到这里,突然压低了声音,道,“听说,您的墨宝有辟邪的功效。”
叶子本以为这一句话会诈出点儿什么,谁知那教书先生却哈哈一笑,道:“什么辟邪?辟什么邪?谁分得清这世界上什么是正,什么是邪?呵呵!”
教书先生感慨了两句,叶子本待再请,他却伸手向后一抓,不知从哪里抓出了一整套的笔墨纸砚,往桌子上一放,宣纸铺开,研磨提笔,就要写了,而原本放在桌子上的那只水碗和那双筷子,却不知什么时候没有了踪影。
教书先生提起笔来,问道:“两位公子,想让我写些什么呢?”
叶子忙道:“随便写什么都好!”
教书先生点了点头,想了一想,挥毫落笔,眨眼之间便写下一首七言绝句:
又听夜雨话温存,一去人间四十春。
应有故人知到访,且燃鬼火细论文。
写完之后,教书先生点上了一支蜡烛。在烛光之下,叶子和韩诤低头呆看半晌,掩不住心中的惊骇!这首诗,分明是写出了那教书先生的身份——他分明就承认自己是个鬼啊!自然,那七绝的字体也和那个“冤”字一模一样!
教书先生看着两人的样子,轻轻笑道:“这是有次我在村口,不知怎么,大晌午的天就突然黑了,然后在空旷之中听到有一个苍老的声音在吟诵诗句,吟毕之后,天色恢复光明,那声音也完全不见了。后来,我就凭着记忆把这诗记了下来,喏,就是这一首。”
叶子和韩诤听了此言,当真是疑真疑幻,越发搞不清这教书先生的深浅虚实。韩诤忽然记起教书先生曾经写过的那幅狗屁对联,觉得和眼前这首七绝不可能是同一人所写,便大着胆子道:“这诗嘛,还不错,呵呵,只是,好像有些出律啊。你们看,‘四十春’的‘十’字,这里该是仄声字啊,却用了平声,还有这个‘细论文’的‘论’字,该是平声的地方却用了仄声,呵呵,不算太好啊。”
教书先生笑道:“这位公子,你用今人的声调来读,当然觉得出律,可你若查《平水韵》看看,‘十’字是仄声字,而‘论’字却正是平声啊,古音如此啊!呵呵,杜甫有诗‘人生七十古来稀’,钱王请贯休改诗‘一剑光寒四十州’,不都是现成的例子么?”
叶子点头道:“不错,古音确实如此,今人的读音却已经变化了。只是不知,这作诗之人是拟古呢,还是就是古人?”
韩诤悄悄拉了拉叶子的袖子,低声道:“他方才说的什么例子,那两句诗,公子你都知道么?”
叶子应了一声道:“确实。”
韩诤紧张道:“那他看来真是读过些书的,不像是写狗屁对联的那种水平啊。”
叶子默默点了点头,强烈的困意袭了上来,心里已经毫无主张。这一切,都是自己极度困倦之下的幻觉么?现在已经是第五个晚上了,连着五个晚上不睡觉,应该真是会产生幻觉的吧?
教书先生却似听到了韩诤的嘀咕,微微一笑,道:“狗屁对联也未尝不是学问呢,呵呵,看两位公子都是读过书的人,我倒要问问你们,当年,孔子、孟子为什么在各个诸侯国之间屡屡碰壁,而苏秦、张仪之流却可以威风八面呢?难道苏秦、张仪的学问就高过孔孟不成?”
叶子道:“应该不是这样,反正,咳,也说不清楚。”
教书先生道:“王道,呵呵,永远只是口头上的虚应故事,霸道才是真正的求存求胜之术。”
叶子心头起伏,隐约觉得这位教书先生似乎胸中藏有无尽之事,也藏有无尽的怨怼。叶子强打精神,问道:“敢问先生,您似乎心中有事,能否给我们讲讲呢?”
教书先生笑道:“再多的事、再大的事,在岁月里这么一浸,也就没什么事了。没什么事,自然也就没什么可讲的了。”
叶子愣了半晌,终于道:“那,我们可否借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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